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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还要动手,这个大男孩则害怕道:“我脱!”
大男孩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的上半身皮包骨头,琵琶骨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
而卓伟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卓伟的身材非常矫健,腱子肉一块一块的,就像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一样,不过卓伟身上的疤痕也有些令人触目惊心。
有些疤痕就像是蜈蚣一般蜿蜒在身上。
“赶紧进去洗澡!分钟后,都给我上二楼!谁要是给我拖,谁他妈就别想吃晚饭!”
瘸子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卓伟和秃头男还有那个大男孩进了卫生间。
卓伟拧开了沐浴花洒。
而那个秃头男则拧开了洗手池上的水龙头。
“这里也有热水,我用这边的热水就行。”秃头男快速接水,并且冲洗着身子。
卓伟也开始冲洗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方,卓伟冲洗了一番后,便开始用刚才换下来的秋衣擦拭身体。
这个卫生间里连个毛巾都没有。
倒是那个大男孩站在了水龙头下面,卫生间里的灯暖坏了,他冷的有些哆嗦。
这个大男孩腿细的就像麻杆一样,手指甲脚趾甲里面都是黑泥,卓伟发现这个大男孩的后背上有一大块淤青,像是被人打过留下的。
“大哥,你能帮我搓搓背么?”大男孩对着卓伟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我背上好痒!”大男孩解释道。
卓伟虽然知道这个大男孩进来之前是个小偷,但他并没有拒绝援手。
搓澡巾这卫生间里倒是有一个,但很破旧而且很脏,卓伟先是冲洗了一下,然后在大男孩的后背上搓了起来。
这个大男孩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后背上全是灰。
卓伟快速的搓了两遍,才算干净了一些。
“你先冲冲,然后再打一些香皂,今天就先将就一下,等以后找时间再洗!”卓伟将搓澡巾搭在了水管上,并且洗了洗手道。
“好。”大男孩洗了洗头,这卫生间里的洗头膏是很便宜的那种。
这个大男孩洗头第一次冲水的时候,水都是褐色的。
他洗了三遍才洗好,而卓伟这个时候换上了病服,站在了卫生间外面。
卓伟手里掐着烟。
他来燕子山疗养院,可不是真的做什么临床药检员的,卓伟需要抽时间,观察一下这个内院的情况,找到薛静甜弟弟的具体位置,然后找机会下手。
秃头男是第二个出来的,秃头男从换下来的衣服兜里掏出了钱夹。
“你女儿长得很可爱。”卓伟道。
“她才五岁。”秃头男笑了笑。
秃头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悲痛。
但他也没说什么,“我先上去了。”
卓伟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时间,卓伟对着大男孩道:“还有五分钟,你速度点!”
大男孩在身上打了香皂后,快速的冲洗了一下。
“马上好了!”
大男孩没等身子干,就穿上了病服,他太瘦了,病服是l的,但穿在他身上却肥肥大大的,而且他的裤子也没有松紧带,没走两步,裤子就要往下掉。
“我的松紧带给你!”卓伟从自己的裤子上抽了松紧带递给了大男孩。
“大哥,谢谢你!”大男孩道。
大男孩跟卓伟上了二楼。
而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瘸子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头发也很稀少,他笑眯眯的瞧着卓伟和那个大男孩。
“刚好二十分钟,算你们懂事!”瘸子手里掐着烟卷,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茶杯。
他喝了一口。
“以后你们三个就是号楼的人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十五号楼的组长,我叫邓子贵。咱们十五号楼,总共五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两个人,一共十个人。”
“二楼四个房间,一楼还有一个房间,你和小不点住在一楼,你们负责打饭倒垃圾。”瘸子指了指卓伟和大男孩。
随后他又指了指那个秃头男:“你就负责洗衣服,你住二楼。”
“每天早上七点半,都去操场集合跑操,上午会有各种训练,下午自由活动,晚上有可能会有医护人员来查房,最晚九点钟熄灯!”
瘸子韵了口茶水,那个秃头男赔笑道:“邓哥,我们不是临床药检员么,我们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我让你问问题了吗?”瘸子瞪了一眼秃头男。
“晚上你把二楼和一楼的卫生间给我他妈打扫干净,有一点灰,你都别想吃饭!”
“还有别以为你们他妈真的是什么临床药检员,这里的事情就是吃喝拉撒睡,不过不听话的人可是要挨打的!”瘸子黑着脸道。
而那个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的房卡,一楼就这一张房卡,这位大兄弟你拿着吧!”
这中年男子说话倒是和颜悦色的。
第144章 病入膏肓(四更!)()
卓伟拿了房卡。
卓伟带着大男孩去了一楼。
一楼卫生间旁,有一个房间。
卓伟用房卡开了门。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卓伟和大男孩走了进去。
瘸子没有说内院里的情况,但这里的规矩就是听话才有饭吃,不听话就得挨收拾。
“你叫什么名字?”卓伟对着大男孩问道。
“我叫阿三,姓苏。”大男孩道。
“苏阿三?你真名叫这个?”卓伟皱了皱眉。
这明显是个假名字。
“我在家里排老三,所以叫阿三。”大男孩的目光有些闪烁。
他的确没说实话。
“大哥,你怎么称呼?”大男孩好奇道。
“卓宇航。”卓伟也是胡诌了个名字。
当然这个名字,也并非完全胡诌,卓伟那个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这个。
“宇航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大男孩好奇道。
卓伟是新人里面,穿的最干净的,而且卓伟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为了温饱问题而发愁的人。
“我以前就是工地上的,工地上管吃管住,活儿虽然累,但没饿着。”卓伟道。
“你呢?以前搞扒子的?”卓伟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模仿钳子一般夹了一下。
“我那是没办法。”大男孩尴尬了一下道。
“宇航哥,你能别给别人说这件事么?”大男孩也就是苏阿三道。
“只要你改邪归正,不小偷小摸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面子!”卓伟点了一支烟。
卓伟可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那三瓜俩枣的。
苏阿三带着感激道:“宇航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别着,你别把我当大哥,你听瘸子的就是了!”卓伟可不相信苏阿三这孩子会听自己的话,这孩子贼溜溜的。
“但你记住,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给别人说,否则,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卓伟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扮起了黑脸。
“宇航哥,你放心,我不会卖人的!”苏阿三讪笑道。
下午快开饭之前,卓伟和苏阿三将一楼二楼的卫生打扫了一下。
卓伟打扫卫生的时候,也熟悉了一下其他室友。
邓子贵和那个中年男子是住在一起的,而秃头男和一个病恹恹的老头住在一起。
另外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住着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大老粗一样的男人,另外一个房间里则住着一个哑巴和一个很爱化妆的男人。
哑巴经常咳嗽,卓伟打扫垃圾桶的时候,看到哑巴用的卫生纸里有血渍。
“死哑巴,早死早超生!”很爱化妆的娘娘腔似乎和哑巴的关系并不好,他嘴角撇了一下,阴阳怪气道。
卓伟没多问,他将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整理到了一个垃圾袋里。
卓伟出门将垃圾袋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宇航哥,你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苏阿三神神秘秘道。
“什么?”卓伟漫不经心的问道。
卓伟的眼神在四周飘忽不定,他要先掌握这内院里全部的情况后,才能动手。
“瘸子和他的室友在讨论,咱们号的老头和哑巴谁先死!”苏阿三道。
苏阿三本来以为卓伟会惊讶,但卓伟却是开口道:“这种事少操心,省的引火上身!”
卓伟说这话可是好心,瘸子是组长,而且看起来和那些医护人员关系处理的不错,苏阿三要是多嘴被瘸子知道了,免不了挨教训。
“我就是感觉怀疑,咱们这个组怎么会出两个病号呢?生了病都不回家!”苏阿三纳闷道。
“回家有钱看病么?在这里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还有人给治病,这样不好么?”卓伟反问道。
“行了!我去问问瘸子去哪里打饭,你在这等我!”卓伟道。
卓伟去找了瘸子。
瘸子给了卓伟一张手牌,手牌上写着十五号。
“卓宇航是吧?好好干!只要你肯听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瘸子对卓伟说话倒是客气。
卓伟那一身肌肉,瘸子也看到了。
卓伟看起来像是能打的,瘸子想拉拢他。
“组长,那我去打饭了。”卓伟笑眯眯的似乎很识趣。
“行,去吧!”瘸子捏着脚丫子道。
卓伟离开了号楼,瘸子卓伟尽量不得罪就不得罪。
小鬼难缠的道理,卓伟是懂的,而且和瘸子关系处理好了,做事也能方便些。
卓伟带着苏阿三去了食堂。
瘸子让卓伟将手牌给食堂的人看看,只要看了手牌食堂那边就会给他们打饭。
内院的食堂很大,但食堂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人。
到了食堂窗口,卓伟举起了手牌。
“号的!”
食堂里的人将打包好的盒饭递给了卓伟。
总共两个袋子,每一个袋子里有四份盒饭。
“师傅,我们十个人啊!”卓伟道。
“你们号不是有两个人生病了么!生病的喝点稀饭就可以了!”食堂的人又搞了个盆子。
盆子里面倒了一些稀米汤。
“明天早上过来打饭的时候,将这个盆子给我洗干净了!”食堂的人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苏阿三端着盆子。
卓伟则拎着两篼子盒饭。
他们回到了号楼。
苏阿三将盆子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不停的大口喘气。
苏阿三力气本来就小,而且他饿得不行,要不是看着盆子里的稀米汤,或许他不可能坚持走这么远的路。
卓伟上楼叫了瘸子。
瘸子安排其他人都跟着下来后,对着卓伟道:“卓宇航,你端两碗稀饭去那个老头和哑巴那,那个老头需要喂他吃饭!”
“你放心,你的盒饭我们不会动!”瘸子安排道。
“好。”卓伟点了点头。
卓伟盛了两碗稀饭,端着上了楼。
卓伟先去了哑巴那,哑巴经常咳嗽,但还没有病到卧床不起。
哑巴对着卓伟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卓伟对着哑巴道:“趁热喝吧,别凉着了。”
随后卓伟又去了老头的房间。
那个老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看到卓伟进来,他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但却是无济于事。
“你是新来的吧?”病老头很虚弱的说道。
“赶紧离开这儿,这儿不是人呆的地方!像是我们这样的老人,死在这里无所谓,你们年轻人还有大把的光阴,别浪费在这种地方!”
第145章 安虹()
病老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对着卓伟这样劝,卓伟却是开口道:“老人家,你先吃点饭吧,人是铁饭是钢!”
“他们如果要给你注射那种药,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不注射药剂的人,虽然拿不到钱,但很快就能出去了,如果你用了药,那你想离开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病老头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咳嗽。
他这个症状和哑巴有点相似,但病老头的身上起了一层水疱,有的水疱还严重溃烂化脓,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卓伟拿起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给病老头喂饭。
“老人家,你说的药剂,到底是什么东西?”卓伟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个病老头似乎对燕子山疗养院内院的情况,挺了解。
“医生说是一种能够增强人体免疫力的药剂,需要临床试验,那种药剂注射后,刚开始的确能增强免疫力,但过一段时间就会产生副作用,让免疫力下降!”病老头缓缓的解释道。
病老头边解释还边咳嗽,他的身体情况似乎已经不容乐观了。
病老头这么一说,卓伟倒是想起了齐一鸣给的那个箱子。
那个箱子里有两瓶药剂,是田贯中留下来的线索。
“这个病老头他们注射的药剂,是不是和我那个老丈人留下来的线索有关?”卓伟皱了皱眉心道。
“老人家,你对内院的情况了解么?内院里的临床药检员有多少人?”卓伟又道。
“从号楼到号楼,每个楼基本上十个人,年轻人你算算有多少人?”病老头喝了一口稀饭病恹恹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智力有些障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卓伟关心道。
卓伟这次来燕子山疗养院,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薛静甜的弟弟。
“没有见过。”
“我已经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了。”病老头一脸苦涩道。
卓伟还想问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卓伟站起来打开了房门,秃头男走了进来。
“我吃好了,组长叫你下去吃饭!”秃头男道。
“好。”卓伟点了点头。
“你再喂他点东西,他吃的太少了。”卓伟交代道。
“我会的。”秃头男看着病老头的时候,一脸愁容。
很明显,这个病老头不仅将这里的情况给卓伟说了,还说给了这个秃头男。
卓伟下了楼,他到了楼下的时候,盒饭已经有些凉了。
卓伟随便吃了几口,就将盒饭扔到了垃圾桶里。
食堂做的饭,并不是很好吃。
盒饭里是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西红柿都没有炒熟。
“晚上不能私自外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晚上九点熄灯!都给我早点睡!”瘸子冷哼道。
其他人都上楼后,瘸子却叫住了卓伟。
“卓宇航,你晚上就守在门口,如果看到医生过来查房,提前过来喊一声!”瘸子嘱咐道。
“好的,组长。”
卓伟赔笑着答应道。
瘸子晚上不让人出去,但卓伟肯定不会守规矩,卓伟打算熄灯后,出去转一圈,探查一下内院的情况。
卓伟到了大门外,他就站在外面守着。
到了八点半的时候,附近的几个宿舍楼都熄了灯。
九点完全熄灯的时候,卓伟也没有看到医护人员过来。
卓伟没回房间,他一个人朝着内院的其他地方走了过去。
卓伟四下里转了转,他发现那个十层高的建筑叫康复中心,内院的医护人员都在康复中心上班。
号宿舍楼距离康复中心和操场都很近,每一栋宿舍楼外观看起来都差不多,而且这些宿舍楼之间的间隔也比较宽敞。
当卓伟走到了十一号楼的时候,一个女青年正在外面吸烟。
这个女青年看到有人过来,登时迎了上来。
卓伟看到这个女青年后,登时一愣:“安虹怎么是你?”
而女青年看清楚卓伟的长相后,也是有些意外,这个女青年正是安虹,来的时候,她虽然答应卓伟,只要卓伟不将她的秘密说出去,卓伟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到了这里,安虹才明白这里并不自由。
安虹的一个眼圈乌黑,脖子上还有一道抓痕。
“我还以为是医生呢,没想到碰到了你这个冤家,你怎么出来了?”安虹翻了个白眼道。
“你不是说让我晚上来找你,而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么?”卓伟嘿嘿一笑。
安虹吸了一口烟,脸色很差道:“我现在没兴趣。”
“你的脸怎么了?”卓伟看到了安虹脸上的淤青后,好奇道。
“用不着你管!”安虹冷冷道。
安虹看起来放荡不羁,而且个性比较乖张。
安虹下午被安排到号楼后,因为不服宿舍楼老大的管教,被号宿舍楼的老大带着人打了一顿。
安虹现在不敢回号楼,而且宿舍里的人排挤她故意将她关在外面。
卓伟见安虹一脸火气,倒是也点了一支烟。
卓伟看到安虹手中的烟,就剩下烟嘴了,他重新递给了她一支。
“安虹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你没家么?”卓伟问道。
安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卓伟递过来的烟。
“我有没有家,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安虹的脸色很难看。
被宿舍楼的人排挤,她晚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下午说的话,还算数不了?”卓伟笑眯眯道。
“我说了,我现在没兴趣也没心情!”安虹拒绝道。
其实卓伟也并非真的贪图安虹什么。
这安虹长得就像是个假小子,一点也不符合卓伟的口味。
而且天天看着薛静甜、田嘉欣她们,卓伟这眼睛也养刁了。
“既然你没心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随便转转去!”卓伟笑眯眯道。
卓伟朝着远处继续走,而安虹则找了个地方蹲坐了下来。
她跟卓伟本来就不熟,她不是肯向陌生人吐露心里话的人,心里不管有多少事,她都想一个人憋着。
卓伟点着烟,在这个内院里走着。
卓伟不知到薛静甜的弟弟住在哪个宿舍楼,这样漫无目的的转悠也不是办法。
他正寻思着找一个人打听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一个宿舍楼前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人坚持了多长时间死的?”
是冷面的声音!
“在三期实验对象里面,他是坚持时间最长的,将近两个月。”下午说话很难听的那个医护人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