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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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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犹豫了一下,接过吞下,片刻后就觉一股暖气首先从丹田泛起,随即散往四肢头顶,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连胸口那隐约的痛感也消失不见了。

张小凡又惊又喜,站起身活动一下身子,果然一切如常,灵药神效,匪夷所思。他心中欢喜,连忙向苏茹道:「多谢师娘。」

苏茹笑着点了点头,收起小瓶,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不必谢我,是你师父叫我拿大黄丹给你的。」

张小凡一怔,道:「师父他不怪我了吗?」

苏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他叫我来看你,自然是不怪你了。不过我倒不知道你有没有怪他?」

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的事,师娘,我绝不敢……」

苏茹一抬手,拦住了张小凡话头,柔声道:「小凡,你听我说几句,好吗?」

张小凡心里忽地没来由地一跳,低声道:「是,师娘。」

苏茹道:「白天你师父动手打你,的确是他的不对。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他动手后心下就后悔了。只是他的性子……」

她温柔的脸庞上有一层淡淡的怜惜,接着道:「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好强,面子是看得极重的,所以纵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会说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师娘,我不敢怪师父,我只怪自己太笨,惹师父生气了。」

苏茹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其实也不关你什么事,修真炼道,本就要看各人资质,虽然说勤能补拙,但终究是差了一些。这一点你师父他心里是明白的,他烦心的也不是这个。」

张小凡讶道:「那师父他烦恼什么?」

苏茹淡淡一笑,眉宇间有一丝无奈,道:「像齐昊和林惊羽这般的人才,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如今青云门中,大竹峰一脉日渐式微。你师父修行虽高,却时常因为门下弟子被各位师伯师叔讥笑。他性子好强,心里是极难受的,又担心自己羽化仙去之后,大竹峰一脉只怕永无翻身之日,这就更对不起列位祖师了。这沉沉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肩上,他心里其实是很苦的。」

张小凡默然无语,苏茹随即醒悟,摇头苦笑道:「真是的,我对你一个十四岁的小毛孩说这些做什么?」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些歇息吧!」

张小凡应了一声,道:「是,师娘,您慢走。」

苏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张小凡一直送到门口,看着苏茹背影消失,这才回房。

只是他刚进房门,忽地眼前一亮,只见屋中桌旁,灯火摇曳中,俏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面若芙蓉,艳若桃李,不可方物。

他怔怔地看着,心跳忽然加快,口中低低叫了一声:「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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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私传

这美丽女子自然就是田灵儿了,她见张小凡受了伤,心中担忧,悄悄跑过来探望,没想到母亲也在这儿,便藏在门外,直到苏茹走了才现身。

这时她看着张小凡好象呆住了一样,不由得嗔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张小凡惊醒,脸上一红,正想找个借口分辩一下,却见田灵儿低下头去,原来是大黄跑了过来,极亲热地用头去蹭她的腿。

田灵儿弯下腰,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如玉一般的手。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一狗同时看去,只见小灰跑到大黄身后,拉住牠那条大尾巴向后拔着,似乎想把大黄从田灵儿身边拉开。感觉到田灵儿惊讶的目光,小灰抬头,忽然间龇牙咧嘴向田灵儿做凶恶状。

田灵儿也不生气,还冲着猴子也做了个鬼脸。

自从小灰跟着张小凡回来后,与其它人都相处的可以,唯独对她十分记恨,不过当她看见一向与小灰不和的大黄转过头居然没有发火,反而很亲热地与小灰玩耍打闹时,却是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田灵儿指着打闹在一起的一猴一狗向张小凡问道。

张小凡把小灰用肉骨头套近乎的事说了一遍,田灵儿失声笑了出来,笑骂道:「想不到这死猴子还会这一手!」说着明眸一转,目光落到张小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对了,今天我爹打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张小凡摇头道:「没事了,师姐。」

田灵儿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爹也真是的,心里不舒服干嘛拿你出气!」

张小凡连忙道:「不是的,是我笨才惹师父生气……」

田灵儿一瞪他,张小凡登时说不下去,半张着口,田灵儿哼了一声,道:「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还不是我爹见了那两人的资质好,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话说了一半,她看了一眼张小凡,心道如此岂不是在说师弟很笨,便改口不说,岔开话题,道:「刚才我娘过来有什么事?」

张小凡老老实实道:「师娘也是来看望我的,还赐了我一颗『大黄丹』,灵的很,我吃了一颗就全好了。」

「大黄丹?」田灵儿似是吃了一惊。

「是啊!」张小凡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

田灵儿多看了这个小师弟两眼,道:「这可是我爹的宝贝,听娘说是采了二十三种灵药炼制而成,功用神妙,各位师兄包括我在内都没福气服用过呢!」

张小凡张大了嘴,田灵儿眼珠转了转,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爹实际上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怎么看也不像啊!」

张小凡道:「一定是师父慈悲,见我受了伤,便恩赐我灵药。他老人家真是胸襟宽广!」

田灵儿失笑:「我爹他胸襟宽广……嘿嘿,算了,不和你说了。咦,怎么会有雨声?」

张小凡侧耳听去,果然听见屋外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田灵儿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冷山风顿时吹进,带着冰凉雨粉,拂过脸畔,凉丝丝的。

张小凡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向外看去。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天空下着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屋外小院之中,青松修竹的模糊影子。

雨丝从夜空里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张小凡少年的眼里,彷佛带了几分温柔,甚至于他忽然觉得,这夜是美丽的,这雨是缠绵的,就连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清脆,也是动听的,响在了他灵魂深处。

只因为在他身旁,有那样一个美丽女子,抬着头,带着七分青春二分欢喜乃至一分凄凉的美,怔怔出神地看着这一场雨!

身后,大黄与小灰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大黄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一双狗眼半开半阖,小灰也难得的平静下来,坐在大黄身边,一双手在大黄浓密柔软的毛皮中翻弄着。

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灭,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

「下雨了啊!」田灵儿忽然幽幽地道。

张小凡应了一声:「是啊!」

田灵儿又凝视了这夜色一会,缓缓转过身子,回到桌旁,低声道:「小凡,把窗子关上吧!有些冷了。」

张小凡点了点头,把窗子关上,回过头便看见田灵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桌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在灯火下打开,细细地看。

烛火倒映在她妩媚而明亮的眼眸中,就像两团温柔却炽热的火焰。

「你说,这清凉珠漂亮吗?」田灵儿目光停留在这散发着柔和光泽的小珠上,彷佛连声音听起来也飘忽不停,一如张小凡的心,空空荡荡,慢慢沉了下去。

他走了过去,鼓起了全部勇气,用尽了一身气力,才让自己看起来这般从容。

田灵儿抬起头看了看他,忽然发觉这一个平凡的师弟这一刻的眼睛,竟是这般明亮,甚至带了一丝狂热与痛楚。

「啪」,她轻轻合上小盒,柔声问道:「小凡,你怎么了?」

张小凡低下头,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没事,师姐。」

田灵儿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站起身道:「好了,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张小凡木然站起,田灵儿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返身一笑,剎那间那美丽扑面而来,打在张小凡的心上:「你看我这记性,连今晚想来做什么都忘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上边密密麻麻写着小字,递给了张小凡。

张小凡接过看了几眼,登时变了脸色,失声道:「太极玄清道法诀!师姐,这……」

田灵儿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张小凡急忙压低声音,道:「师姐,这可是第三层的法诀啊!妳……」

「我?」田灵儿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要传给你了。」

张小凡大吃一惊,道:「什么?」

田灵儿道:「我知道爹一向看不起你,今天对你动怒更是不知所谓。哼,他自己教不好徒弟还反过来责骂你,我就看不下去。你拿着这份法诀,自己偷偷修习,什么时候练出个名堂来给我爹看看,再也别像今天这么丢脸了。」

张小凡紧皱眉头,道:「可是师姐,万一被师父师娘知道了,他们岂不是要责骂妳?」

田灵儿不耐烦地道:「你也说是责骂了,他们顶多骂我几句,关我一段日子禁闭,那又怎样了?反正我可不能让你受人欺负!」

张小凡全身一震,心头突地一热,看着田灵儿俏立的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心中热血澎湃,便是让他为眼前这女子去死,也是绝不迟疑的。

田灵儿又道:「你自己记住要多用点功,争取早日和那个臭屁的林惊羽打个平手,不过你再练也是比不上齐昊师兄的,那就不用想了罢。」说到这里,她手一挥,叮嘱一句:「要保密哦。」说完走出房门,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再练也是比不上齐昊师兄的!」

这一句话十三个字,每一字都重重打在了张小凡的心间,他的脸突然失去了血色,下意识中,抓紧了手中的那张白纸。

山雨潇潇,天地肃然,有谁望见夜色里那一个少年,走进雨中,仰望苍穹!

清晨,雨后,潮湿的山风带着凉意,吹过大竹峰顶。张小凡来到熟悉的厨房,生火烧水。

柴火劈啪劈啪地灶间响着,明黄的火焰像在木头上狂舞的妖灵,映红了他的脸庞。张小凡拿着一个细柴做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灶间柴火,怔怔出神。

「你再练也是比不上齐昊师兄的!」

这一句话,他在心间默诵了千遍万遍,每读一次就伤了一次心。他知道这样很傻,师姐其实没有恶意,只是说出了大家公认的事实而已。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拚命地想,就像心间有那么一团狂野燃烧的火焰,无止境地焚烧心灵,直到火焰烧痛了他的手。

「哎呀!」张小凡惊叫一声,向后跃开,原来他出神时灶火烧着了他手中细柴,沿路而上灼伤了他的手。

他抱着手向痛处连连吹气,跑到水缸边把手浸到凉水中,一片冰凉寒意倒灌上来,张小凡低低苦笑,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而是一根烧火棍。

「唔,唔,唔。」几声叫唤在门口处响起,张小凡听出那是大黄的叫声,只是搞不明白平日的「汪汪汪」怎么会变成了「唔唔唔」。

他走出门口看去,不觉失笑,原来大黄与小灰打闹,口中咬着一根黑色短棒,短棒的另一头被小灰抓在手中,用力拉扯,双方争执不下,大黄口中叫唤,但咬着短棒含糊不清,便成了奇怪的「唔唔唔」。

张小凡走上前,伸手抓着短棒,挥手赶开了小灰与大黄。不料他们还不大愿意,「汪汪汪」、「吱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张小凡挥手恐吓道:「去去去,别在这闹,不然中午不给你们饭吃。」

大黄与小灰对看一眼,一个咆哮一声,一个大做鬼脸,然后小灰跳上狗背,大黄背着牠从张小凡面前大摇大摆地走开,大有蔑视之意,张小凡为之气结。

冲着那两只畜生骂了一句,张小凡转过身进了厨房,这才惊觉,手中这短棒赫然便是半年前幽谷之行得来的那枝奇异的黑色短棒,想来是小灰调皮,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角落里翻出此物,拿来与大黄玩耍。

张小凡叹了口气,忽地心中一动,快步走到灶边,把这黑色短棒当作烧火棍拨弄了几下,居然极是趁手,而且这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火烧不着,也不传热,烤了半天还是凉丝丝的。

张小凡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倒是正好使用。

可怜那已过世的魔教长老黑心老人,若是知道了他费尽一生心血炼造的「噬血珠」,纵横天下的魔教至宝,居然落到了做烧火棍的地步,想必会从坟墓里气得活过来又死过去吧!

这一日午间,大竹峰众人坐在用膳厅中,田不易最迟走了进来,坐到位置上,抬眼向众弟子看去,当目光落到张小凡身上时,他停了一下,张小凡低下了头,田不易随即移开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

众人默然,只有宋大仁陪笑道:「是,师父大展神威,出手惩戒那两……」

「放屁!」田不易忽然一声大喝,声震全场,众人噤若寒蝉,只听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你们该当看到别脉师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说那个齐昊了,就连刚入门三年的小家伙,居然也胜过了你们大多数人,跑到大竹峰上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一片沉默,只有张小凡突然抬起了头。

田不易冷冷道:「七脉会武转眼即至,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从今日起全部闭关,不修到一个样子出来,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面有苦色,却一字也不敢说,田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爹,那我就……」

「你也一样!」田不易断然道。

田灵儿嘴角一撅,正要说话,却被母亲暗中扯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看苏茹眼色,原本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田不易的话声在守静堂中回响:「以后除了老七负责饮食,你们在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闭关修习,知道了吗?」

就这样,时光匆匆,大竹峰平静的氛围下,却笼罩上一层前所未有的紧张,所有的弟子都专心地修习着道法,除了一只悠闲的黄狗、一只调皮的灰猴和一个无聊的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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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驱物

「汪汪汪!」

「吱吱吱吱!」

犬吠声与猴子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回荡在青云山大竹峰上,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张小凡手拿着那根黑色的烧火棍,冲出厨房的门,大怒:「死狗!死猴子!有种你们别跑!」

猴子小灰嗖的一下跳到大黄狗的背上,早已蓄势的大黄撒开四脚就跑,张小凡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小灰做着鬼脸,把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放到大黄的嘴里。

大黄兴奋得狗颜大悦,若不是两排牙齿要咬着肉骨头,只怕早就笑得狗牙也掉下来了。

「呼!……」

张小凡一脸沮丧,愤愤不平地走回厨房。自他十四岁那年掌管厨房,手艺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而大黄以其「得道老狗」的道行,也忍不住垂涎张小凡手中美味,尤其是张小凡用来熬汤的肉骨头,喷香鲜美,更是大黄梦寐以求的大餐。

不过张小凡熬汤是给人喝的,大黄「年龄」虽大(田不易从小养大),资格更老,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往往垂涎三尺却不可得。

直到牠与猴子小灰熟悉之后,大竹峰上便时常出现了上面的那一幕,一直持续了两年,任由张小凡把肉骨头藏得多么隐秘,只要有大黄的鼻子加上小灰的灵活,这一场肉骨头之争便往往以张小凡的失利而告终。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实际上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张小凡已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身子更高,如今已比师姐田灵儿高出半个头了。

这段时间里,因为田不易当初的严令,大竹峰上所有的弟子都闭门苦修,除了下山游历的老六杜必书,便只有张小凡这个厨师最是清闲了。

两年来,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张小凡一直独自修习,只是让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是,按照大师兄宋大仁传授给他的法诀,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似乎就修习完成了玉清境第二层──炼气。

他心中疑虑,但终究没有去问田不易,而宋大仁、田灵儿等人一直专心闭门修习,无暇顾及他事,和他最要好的杜必书又下山去了,所以他只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间。

可是接下来的却有一件大大的难事摆在他的面前,田灵儿私下给了他第三层的法诀,他很清楚这是大犯门规的事,可是,每当夜深,他独自一人,站在小院中仰望夜空时,都会想起一句话──你再练也是比不是齐昊师兄的!

十个夜晚之后,他开始修习第三层的法诀!

太极玄清道中,玉清境一到三层是所有术法的根基,难度也是渐深,与前两层「引气」、「炼气」不一样的是,第三层的法诀「元气」,已着重于修炼太极元气。

法诀云:「太极元气,函三为一。极,中也;元,始也,行于十二辰……此阴阳合德,气钟于子,化生万物者也。」(注:语出「汉书.律历志」)

青云门中弟子,修习到这个境界时,都会明显地呈现出一个分水岭,资质高低一目了然。

聪慧之人往往势如破竹,一举突破进入到更高的「驱物」境界,从此打下修炼仙道的坚实基础,而稍差的弟子往往便停滞不前,荒废一生的也所在多有。

张小凡入门至今也有五年,这些事自然在与师兄们谈话间听了无数次,但是很明显的,所有的师兄都把他划在了「稍差」的那一类。

他重新走回厨房,来到灶边,加满了水,然后往灶间继续加上柴火,准备烧些开水。

明黄的火焰重新旺盛起来,张小凡拿着他那根已经用了两年的可怜的黑色的「烧火棍」,拨弄着灶间木柴,待火势稳定燃烧后,他的目光便慢慢落到了手中的这一根烧火棍上。

不过这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在发呆。

通体玄黑色的烧火棍除了头上的那颗圆珠外,只有一尺来长,唯一有些异常的是在烧火棍黑色之下,隐隐有着如血丝一般的脉络,尤其是在短棒与圆珠相接口处更是明显,有时候看起来几乎让人觉得这两个东西似乎是用人血融接在一起的。

张小凡全身忽地一抖,刚才脑中闪过人血融接的这个念头令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些年来,他已慢慢淡忘了当年的那一次幽谷之行,只是偶尔深夜梦回,却会突然梦见那次的古怪经历,醒来后一身大汗。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是孤单,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狰狞,一个人面对着黑暗的死亡。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难以抑制自己莫名的情绪激动,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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