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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回归篇·之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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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不是说好了的吗,要在大家都已经绝望了的时候,也努力地活下来……这不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可是现在,为什么是你率先选择了转过头去,就这样放弃了努力,打算为了这个并不多么美好、充斥了无数陌生人的陌生世界而牺牲掉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就这么死掉了,会让别人怎么样啊……?!
不知为何,很多年以前,在比良坂大厦的天台上,当宗像礼司与那个入侵本世界、占据了小白君身体在作乱的“无色之王”对战的时候,十束多多良说过的话,又猛然从记忆的最深处跳了出来,仿佛化为一道明晃晃的大字,就飘在她的眼前,让她难以忽视,难以忘却。
【假如宗像君出了什么事的话……信雅酱会非常非常伤心吧?——毕竟,他可是信雅酱重要的人呢。他对于信雅酱的意义是不同的吧……】
是吗……?!
是这样的吧。
心脏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不堪重负地被压垮下来,啪地一声裂成一地的碎片与齑粉。柳泉望着就在自己面前一步之遥、穿着蓝色军装式长大衣的宗像礼司的背影,一瞬间竟然有种恍惚而不真切的感觉,就好像那个背影与记忆里当年那个穿着雪白笔挺制服的少年的背影慢慢地重合了,而那个少年随时会回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一本正经似的说道:信雅君?不要从一开始就放弃我啊。
而那种恍惚间的错觉只在一霎那间便已消失。实际上,她的双眼所注视着的宗像礼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仍旧面带笑容,自始至终未曾回头。虽然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他的声音仍然十分稳定,带着异乎寻常的温柔笑意。
“说起来,假如我都不能幸免的话,周防的剑就更不可能避免那种命运了吧。”
柳泉一愣。
“诶?!”
……诚然我知道你们两人其实是相爱相杀的好基友,然而到了这种时刻还要提起这种事,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宗像礼司的声调平静而柔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详感。
“草薙也会及时去做他该做的事吧。”
柳泉立刻意识到室长大人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弑王,除了另一位王权者以及使用小黑君这柄刀【理】的人才有资格做到之外,王的副手也可以。
所以在她刚才冲上来之前,淡岛世理要说那么一番话吧。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意一样,忍回了眼泪,柳泉的声音听上去竟然也是微微含笑的。
“是啊。能够死在最爱你的人手下,还是跟最好的朋友一起上路,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终局了吧。”
听到她的话,宗像礼司却忽然沉默了片刻。
“‘爱’吗……?!”他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她话语里的关键词,就仿佛终于深刻地意识到她作出了怎样的决意一样,他的面容渐渐沉凝了下来,被一层深重的阴霾所笼罩。
天空中,那柄巨大的银白色巨剑已经开始龟裂,剑身上的宝石一个接一个啪啪地裂开、粉碎,尔后消失。
“……其实,对你当年一去不回,我是很憎恨的。”
宗像礼司突如其来地说道。
柳泉怔住了。
“……什么?!”
“我以为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但是没想到,被你甩掉这种事对我造成的挫败感竟然如此之大。”
宗像礼司的嗓音里似乎毫无预兆地微微浮现出了一层冷漠感。
“在我一帆风顺的人生里,你就是我最大的失败。不想着报复是不行的。”
“我认真地思考过要怎么报复你才好。然而在能力方面,你也很强。并且不需要仰赖青之王的能力……离开这么多年,想必你的其它方面也有所精进。假如你几乎没有弱点的话,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最大程度地报复你呢?”
他停顿了一下。
“……果然还是自己抢先甩掉你,让你陷入痛苦的深渊,来得更完美吧?”
“看起来现在我就要成功了呢。”
那柄巨大的银白色巨剑的剑柄上,最后一块宝石也啪地一下,破碎了。碎片掉落如雨,巨剑发出嗡嗡的响声,并且在空中摇晃。
宗像礼司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鬼畜般的笑意。
“没想到你第一次对我说出‘爱’这个字,是在这种时候。”
“然而很遗憾,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啊。”
“接下来你就怀抱着你那所谓的爱,慢慢地在人世间腐烂吧。”
柳泉睁大了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宗像礼司居然还没有停止。
“还有一件事。”
很奇怪地,此刻听着他那种很少出现的冰冷嗓音,说着断然无情的渣男台词,她的意识却仿佛在今天高悬着他那柄危险四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晴空中一瞬间飘远,重新回到了上一次她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当他以为她睡熟了而低声自言自语说出的话,又是怎么样的呢?
那个穿着一身洁白制服的少年清冽的嗓音,在记忆里浮现出来,逐渐和她面前这位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制服和大衣、身上爆起青色火花的青年的冷漠声音重合了。
“当年以为你被无色之王抢夺了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时候——”
【我后来在想,假如当时你没有醒来、而我将剑尖刺入了你的心脏,现在我又会如何。那么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这个事实就会让自己感觉更……】
“再重复多少次我也会做出和当时一样的选择。拔刀,杀掉你。”
【所以,现在能够看到你这样睡着、知道等一下你还会醒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那大概是因为,本来对你的感情,也就是那么多而已——只是用来打发学生生涯中的无聊时光,所以随时可以坐视你被杀掉吧……”
【没能让你陷入恋爱真是遗憾,因为——我似乎已经真的有点投入了呢……】
柳泉终于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
她沉默了一霎,轻声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完全没有看见那柄银白色巨剑又摇晃了几下,然后骤然朝着宗像礼司面前那个巨大黑洞的方向坠落下来一样!
“没关系。”
“假如我现在刺你一刀的话,那么我们不就扯平了吗。”
“怀着爱情慢慢腐烂什么的,说的是你自己吧?”
“想要报复什么的,果然还是因为爱情看得太少所以才会临时编出这么拙劣的台词吗。这种桥段现在即使连小白文里都很少会使用了啊?”
一个接着一个犀利的反问向着室长大人劈头盖脸地砸去。
“不用你说我也会拼命地活下去,活得很好很好,每一天都闪闪发光,又幸福又开心,让你在地下一边腐烂一边后悔,后悔着自己错过了多么好的一个女人——”
宗像礼司不得不提高声音打断了她。
“……说够了吗。”
“你这种样子,还真是难看啊。”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微微的叹息。
“……不要再说下去了。”
巨大的银白色巨剑从他们眼前掠过,朝着洞中飞快降下。
柳泉一顿,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语气平静了下来。
“……那可不行,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
宗像礼司:“……哦?”
柳泉的声音里竟然也带着一丝笑意。
“我可是不接受拒绝的。你刚刚拒绝了一次,我可以假装没听到,再给你一次机会——在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至地面之前,请问我还有足够的时间,亲吻我的新郎吗。”
宗像礼司一瞬间居然好像愣住了一样,背影为之一僵;然后他飞快地转过头来,隐藏在那副细框眼镜之下的狭长双眼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然后他看清了她的样子。
熟悉而又成熟了一些的五官,仍然还和他记忆中一样美好。她的唇角微弯,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而双颊却挂着两道自眼角蜿蜒而下的泪痕,划过脸庞,消失在她的下颌处。
然而那柄指向他心脏部位的武。士。刀,尽管看上去略有颤抖,但刀尖还是稳稳地停留在那里。她的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托在右手之下,身体微侧,居然是十分标准的、使用武。士。刀攻击前的起势。
起初的微微惊愕很快淡去,他勾起了唇角,淡淡笑了。
“果然……已经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了啊。”
那柄巨大的银白色巨剑已经完全掠过他们眼前,落下了黑暗的渊薮。
宗像礼司深深地望了柳泉一眼,居然又镇定地重新转过身去,凝望着那个巨大的黑洞之下所发生的事情,声音还是那么稳定。
“非常遗憾。”
“要在这里与你分别了啊。”
他的声线沉凝了下来,一字一顿,虽然语调平静,却隐约可以透露出某种压抑着内心波澜的隐忍感,仿佛即将爆发之前的火山,表面平静,而其下已经是岩浆翻滚、波涛汹涌。
“那么,就依照约定,当我在地下腐烂的时候,你就好好去寻找更精彩的人生吧。”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重新睁开,语调仿若叹息。
“这样,才是好孩子啊。”
第445章 ·【回归篇·之二】·9()
♂,
几乎是在他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的那一瞬间,他们面前的黑暗洞底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洞底传来一阵剧烈摇晃,像是地震一样;一股猛烈刺眼的白光裹挟着魔力构成的风暴,从洞底径直倒灌上来,直冲他们头顶,一霎那间就淹没了晴空中出现的青、赤、绿三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柳泉和其他人一样,也忍不住抬头望着天空中此刻呈现的异象。
虽然她的刀尖仍然凌空悬停在对准宗像礼司心脏的位置上,然而她却不由自主疯狂而徒劳地寄望着会有奇迹发生。
……可恶!我可不想在你慢慢腐烂的时候,还去寻找什么精彩的人生啊!!作为游戏的正选玩家,我难道不应该是本作的女主角吗!!我可不想当个无cp的女主角啊!!
在无尽殿堂中所看过的那一幕原作投影的剧情,毫无预兆地突然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暴风雪中,周防尊的身上如同此刻的宗像礼司一样泛起了不祥的电光。那个时候,他也和此刻的宗像礼司一样,淡淡地笑着,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痛心疾首、绷得眼睛都红了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抱歉啊。
“……用这么爽朗的表情,亏你说得出口——”
不知不觉间,她说出了和投影里的宗像礼司一模一样的台词。
那个时候,洁白的、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纷纷扬扬地飘散在宗像礼司和周防尊之间。
而现在,在她和宗像礼司面前的,则是从地底下倒灌上来的、威力巨大足以摇撼地面的银白色魔力光柱。
“如果真觉得抱歉的话——”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和投影中的宗像礼司一样痛心,一样沉重,一样难过,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失望、愤怒和无可奈何。
“……就应该在演变到这种结果之前,想想办法!”
她的尾音近乎破碎,用力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像是想要发泄自己内心中无能为力的伤痛与怒火,又像是害怕着这个亲爱的背影下一秒钟自己就将永远也看不见,所以必须用尽每一分气力,把这个背影深深地刻进心里似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争先恐后地奔涌下来,划过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流成两条小河。
宗像礼司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信雅。”他温和地唤了她一声。
柳泉:!!!
宗像礼司顿了一下,又轻声地叫了她一声。
“……信雅。”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几乎与此同时,从大洞的最下方倒灌上来的那股猛烈的银白色光柱卷着魔力风暴,剧烈摇撼着天空中被淹没的三柄巨剑!
在那股光柱风暴之中,那三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渐渐淡去,发出奇特的嗡鸣声,尔后慢慢化为光点——
……最后,消失了。
于那一刻,方才还环绕着宗像礼司周身、啪啪作响的青色电光,也倏然消失!
宗像礼司沉默了一刻,才慢慢地说道:“……我捡回了一条命吗。”
柳泉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
那已经没有火花闪烁的背影。
她的右手不知不觉地松开,名刀【理】当啷一声,坠落在她脚边的地上。
这一声脆响似乎提醒了宗像礼司。他闭上眼睛,发出她所熟悉的一连串鬼畜值满点的呵呵笑声。
“我倒是很想知道,刚才……信雅君真的会杀了我吗。”
他这么说着,从容地含笑转过身来,凝视她的目光闪闪发亮。
柳泉感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涨大了。
理智一瞬间统统跑光。
停顿了片刻,她也突然笑了起来。
“啊,当然会了。”她笑意盈盈地答道,“反正都要分手了,分手的时候捅上自己的前男友一刀也没什么不行的吧?”
似乎这并不是宗像礼司期待中的反应,他看起来很明显地怔了一下,十分难得地就连嘴都微微张开了,大概是很吃惊于自己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吧。
“……哈?!分手?!”
柳泉的面容突然一肃。
“就是这样。……而现在,宗像前辈——非常抱歉,失礼了!”
话音未落,下一秒钟她就纵身而上,果断地冲着他的脸重重地挥过去一拳!经过数个世界锻炼的她现在的身手非同小可,宗像礼司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她的右拳就咚的一声,正正击中了他的脸颊。
宗像礼司的本体(大雾!)——那副细框眼镜——都被她这饱含愤怒的一拳给打飞了,啪啦一声掉到很远的地上,大概镜片也摔碎了,不堪使用了吧。
宗像礼司脸上浮现了一抹清晰的错愕,脸颊上那一抹被拳头揍出的指痕慢慢浮现出来。
柳泉咬牙切齿地说道:“从很多年以前,你的手从我后颈上移开的一霎那,我就很想这样做了啊——!!”
大概是又提到了令人尴尬的黑历史,宗像礼司露出一个苦笑,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
“好吧。”他露出放弃一般的无奈神色,“只此一次可以让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倏然在半空中中断了。
因为柳泉已经冲上前去,双手一下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拉,迫使他俯下身来;然后同时踮起脚尖,用一种生疏的初学者姿态——咚地一下先是撞上了他的鼻梁,不过在确定了位置之后就立即稍微调整了一下,双手像是藤蔓一般迅速攀爬而上、飞快地抱紧他的脖子,继而准确无误地——咬上了他的嘴唇!而且,一用力就把他的嘴唇咬破了!
她感觉得到一开始他猝不及防,愕然地倒抽了一口气;然而她才不会因此放过他。
她重重地咬着他的嘴唇,笨拙地去啃他的舌尖,简直像是打算从他嘴里撕咬下一块肉来那么凶暴疯狂;咸涩的泪水从她的眼中不要钱似的一直拼命地奔涌出来,沿着她的鼻翼流进他们相贴的双唇间,让她的舌尖也品尝到了泪水的咸味和鲜血的铁锈味。
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她听见他因为疼痛而下意识轻轻地抽息了一下,然后居然在她的唇齿之间轻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钟,他的双手环绕过她的背脊,用力地紧紧拥抱着她,在她凶暴的攻击下温柔地说道:“假如要我这么说无数次才可以的话,我也会说的——请和我交往吧,柳泉信雅。”
柳泉的身体为之一僵,对他所有的攻击突然间全部停了下来。
而宗像礼司似乎很满意于自己重新占据了上风。他的嘴唇贴着她的唇,轻声发出了一连串的呵呵笑声。
“不能立即说‘是’吗?……难道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轻声问道。
这种【重复着当年熟悉的台词】的对白杀简直一瞬间就清空了她的血槽。
她愣了一下,突然也弯起眉眼,微微笑了。
……其实,应该还是在爱情里学习到了一些东西的,是吧,室长。
“是的。”她偏偏不顺着他的剧本往下走。
“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人啊。”
鬼畜室长一瞬间就惊讶似的挑起了眉,微微后倾离开了一点,注视着她的脸。
“哦~?!”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道,“那个人……是谁呢,我可以知道吗?”
柳泉在回答之前沉默了一霎,就好像正在思考要如何形容对方一样。
最后,她说出来的话让他一怔。
“是一个……答应过将来会买一个被炉放在我们的家里的人啊。”
她的嗓音因为混合了回忆而变得细致温柔起来。
“那个时候,我就想说——这样的提议,让我很心动哦?”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怎么办——”他重新俯下身,嘴唇贴在她耳畔,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我现在住的公寓里还没有被炉呢。”
她的嗓音带着一抹轻快的戏谑之意,“哦?是因为……宗像前辈还没有找到能够一起去买被炉的人吗?多么遗憾——”
他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我们等一下可以一起去买。”
他顿了顿。
“那样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
她闻言,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仿佛带着点奇怪的鼻音。
“好奇怪——”
她说。
“明明你刚刚死里逃生,明明大家刚刚消灭了世界上最大的boss,明明这个世界还是一团糟、需要r4忙碌的事情不能更多了……然而我们却站在这一群你的手下以及被他们逮捕的暴徒中间,讨论着等一下要到哪里去买被炉的事情——”
她终于破涕为笑。眼泪仍然挂在眼角,脸上的笑容却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