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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让其他人推断出一个结论——
清原是新选组局长和副长指派而来的人。并且,他还深得局长和副长的信任,才会在脱离新选组、作为御陵卫士这么久之后,还能在此参加截杀御陵卫士的任务——这就说明他的忠诚和坚定,是受到新选组局长近藤和副长土方的认可的。
然而刚刚平助已经受了两重打击——先是斋藤主动显露出了自己的卧底身份,并且离开了御陵卫士;继而就是伊东先生的死,这样冰冷的黑夜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卧街头,衣服上还有着已经凝结的、又硬又冷的血痕。
现在,又是清原!站在自己昔日的同伴那一边,穿着浅葱色羽织,好像自己做出了离开新选组、加入御陵卫士这么巨大的错事也无法动摇他的胸有成竹,因为那一切对新选组的背叛和对伊东先生的认同,都是假的,都是他扮演出来的!
现在想起来,清原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同过伊东先生,也没有真正把伊东先生或是他当作自己的同伴;在那些他因为拉着清原和斋藤脱离了新选组而格外感到抱歉的日子里,那两个人在做什么?在暗中嘲笑他的愚蠢、不知世情和一厢情愿吗?!
这种在两个阵营之间左右矛盾而产生的自厌感,混合了对于清原和斋藤从一开始就坚定信心而没有做错过选择、因此现在能够轻易地摆脱束缚自己的一方,回到自己真正想要留下的阵营之中去的羡慕;以及对于自己当初天真地以为伊东先生作为自己的老师,是新选组亟需的人才而盛情邀请他加入,却被对方隐瞒了真正的目标,导致新选组分裂和山南先生脱走等等一系列悲剧的自我痛恨和遗憾,在藤堂平助的内心之中混杂了起来,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
那漩涡不断扩大,最后竟然想要变成黑洞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的理智和整个人都一道吞噬。
平助骤然发出一声大吼。
“啊啊啊啊啊啊——!!”
喊声未落,他已经率先向面前的清原发动了攻击。
也许是怀着“今天即使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因为要背负这样的痛苦、矛盾和悔恨的煎熬,真是生不如死啊”之类的想法和心情,平助用的都是完全不管不顾、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三郎式的招数。
这就让柳泉这种一开始以格挡为主、还不打算伤到他的打法顿时变得十分难熬。
毕竟一开始柳泉并不打算对平助不利。因为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对平助痛下杀手的也不是新选组的那位姓“清原”的队士。事实上,在历史上的这一夜,那个“清原”远在伊势出差,因而逃过一劫。现在既然没办法一定要以“清原”的名义出战,她也希望尽量不要太过活跃,以免在自己这一点上太过违逆历史的真实性——
她陡然向右一侧身,躲过平助的一击。太刀的刀刃几乎是平贴着她的面前削落下来的,刀锋带起的风势甚至拂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柳泉:!!!
她猛地一抬头。
面前的平助脸上的五官几乎都拧在一起,露出不顾一切的表情,眼中射出执拗到近乎痛苦而扭曲的光;看到她惊险万状地闪过了这一击之后,他的眼瞳微微瞠大了一点,又很快压下眉眼、眯起眼瞳,露出发狠的神色,鼻子也微微皱起了,双手握住刀柄,再次向前跃起一步,冲着她挥下刀锋。
“喝呀!”
柳泉不得不仓促间一抬手。
铿的一声,她手中刀的刀锋与平助的刀锋在半空中相撞,发出低沉而不祥的响声。
柳泉用力架住平助的刀,因为他竟然微微抿起嘴,鼻尖也皱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用蛮力将她的刀锋慢慢压下,直到脱手——
柳泉急中生智,飞起一脚。
簌簌之声响起,被平整过的街道路面上尘土乍然飞扬起来。
平助下意识手上劲力一松。下一刻他就听到对面的清原大喝一声,手中刀用力一振,将他的刀锋荡开。
平助还来不及懊恼——因为自己刚刚取得的那一丁点优势瞬间就又被对手的妙招化为乌有——就听见他的对手得意的声音扬了起来,大大咧咧的,像是存心想要气死他一样。
“嘿!这一招‘扬土迷眼’怎么样!”
平助:“”
不知为何,他愣了一下,忽然微微垂下视线,若有所失地笑了一下。
“原来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人,是你啊。”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柳泉:?
平助继续说道:“而我们这些人,都变了吗”
柳泉:“”
她开始有一点明白平助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可是碍于自己所扮演的这位新选组的忠诚队士兼御陵卫士中的卧底“清原”的立场、人设和身份,她什么也不能多说多做;因此她只能苦笑了一下,稍微斟酌了片刻,把握着作为“清原”的设定,谨慎地应了一句:“现在还不晚。平助君只要回来的话——”
谁知道这一句话里的不知哪个字触动了平助那原本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他忽然猛地仰起头,那双大而明亮的、看上去还像是少年一般的眼瞳里蓦地涌出了可疑的泪光。
他大声喊叫道:“不!!”
柳泉:!!!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异地盯着激动的平助。
而平助,或许也察觉了她的惊讶之情,那种先前的气势忽然全都消失,他自失般地淡淡一笑,声音低了下去。
“是啊不可能了。”
他的声音低微如同耳语。
“即使再怎么想要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也不可能了”
柳泉:!?
在她所经历过的那个同人世界里,她实际上并没有亲眼目击平助在油小路重伤的一幕。因为她接受了山南的追加密令、急匆匆赶到油小路的时候,平助已经受了足以威胁生命的重伤,再加上那个鬼族的大管家天雾九寿率领着萨摩藩兵,对只身应战的斋藤形成了包围,所以她完全没有心思多想平助的事,就迅速投入了战斗。
事后回到屯所,虽然听说平助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喝下变若水成为罗刹,但是和历史上相比已经有机会多延长了好几年的生命;所以失去这样一位同伴的真实感和痛苦,也同样延后了好几年,地点也从油小路延后到了仙台城。
所以现在站在油小路的街头,身旁倒着包括真正的伊东甲子太郎在内的数名御陵卫士的尸体,面对着这位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平助,她忽然有了一种自己将要在此时此地失去重要的同伴的实感——以及痛苦。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即将失去他年轻生命的青年,心中涌起了一股亟欲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安慰他的冲动;她不禁往前迈了一步,开口说道:“不,平助君大家明明都在等你回来——”
话音未落,她就猛地睁圆了双眼!
因为她看到在平助的身后,一个身着新选组那身浅葱色羽织的队士,骤然朝着平助的身体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太刀!
她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要大喊出声向平助示警,让他“小心身后!”。然而那在长久的磨炼和多重世界的辗转之中已经被锻炼出来的、顽强而坚固的理智,却突然从身体深处浮现出来,然后支配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虽然微微张开了嘴,那句“小心身后偷袭!”的示警之语猛然化作一个硬块,噎在了喉间,将她所有发声的通路都牢牢堵死。
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甚至,连抬起手来指一指平助的身后作为示警这样的动作,她那已经被顽固到近乎冰冷强大的理智所主宰的身体,也没有做出。
有的时候,无情的战场上——或者说,历史的节点上——微妙的一丁点时间或空间上的错位或滞后,就能够引发完全不同的后果。
比如现在。
柳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新选组平队士的刀唰地一声挥下。然后那锋利的刀锋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小的沉闷响声,刀锋切开人的血肉。即使是在这样黑暗的深夜里,柳泉还是能够看到有一蓬血花,从平助的背后猛然喷发出来!
柳泉:!!!
“不!平助君!!”她失声大叫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先前似乎沉浸于和她对战与对话、而忘记了防备自己身后偷袭之敌的平助,身体猛地一震,表情瞬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他似乎立刻就忘却了面前的对手,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好像是想要挥刀还击,教训那个完全没有士道精神、竟然敢从对手背后偷袭的阴狠敌手一样。
然而,他的转身和挥刀的动作,都已经因为中刀重伤和霎时间大量失血而变得无比缓慢死板,就像是木偶一般呆板而僵滞。
没等他举起刀来,他身后那位脸上的神色被激动、惊异、畏惧、惊恐等等诸般情绪来回激荡而扭曲了的偷袭者,就抢先再次发动了攻击,双手握住刀柄,一刀挥向平助的面门。
唰的一声。
平助的头颈,随着对手的刀势,猛地往后一仰。
柳泉:!?
在她还没有冲上去喝止那位立功心切、又因为畏怯原新选组八番组组长而从后偷袭的队士的时候,永仓的怒喝声已经在她的身后响起:
“喂!!三浦你这家伙——住手!!”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永仓的怒吼声,已经摇摇欲坠的平助居然摇摇晃晃地又顽强地把半侧身子转了回来,好像是想要再看一眼当年和他作为最好的友人的永仓和原田。
然而这一动作却让视力上佳的柳泉立即骇然变色了。
因为这个动作使得平助的正面重新朝向她,借着月光的照耀,她几乎是立刻就看清了平助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巨大伤口,从前额斜斜划下,直到鼻梁,既长且深,血肉翻卷,从伤口里涌出的大量鲜血从平助的鼻翼两侧滑下,将他下半张脸的大半部分都染成了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日:
抱歉啊大家,这两天我终于累趴下了病毒性的重感冒,吃什么药都不算太见效
本周的榜单我总算没有放大家鸽子欣慰脸
下一周不知道还有没有上榜,如果有的话我会继续努力的,当然没有的话我也会继续努力!
总之接下来会有各种巨大到不行的脑洞,大家喜欢的刀剑或许也会首次登场呢围笑
周四先不更新,让我缓一天。周五恢复更新
693 692·【回归篇·之四】·117()
。 乐文移动网她身影一动; 急步冲上前去,顾不得遵循什么现代医学急救原则; 拼尽全力将平助的上半身扶了起来。
这一下她才发现; 平助虽然看似有种青年的清瘦感,但真正将他扶起时却感到他的身体颇为沉重——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吗?还是已经死去了?!
柳泉顾不得多想; 急声叫道:“平助君!!平助?!”
在她急迫到连敬称都忘记了的连声呼唤之下; 原本以为是已经当场失去性命的平助,居然又——
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原本英俊、如今却已如同罗刹一般吓人的那张年轻的脸上; 眼帘费力万分地撑开了细细的一条缝隙。
平助蠕动嘴唇。鲜血流到了他的嘴里,他好像也浑然不觉似的; 像是努力想要发出声音来。
柳泉咬紧牙关,免得自己当即就会崩人设一般地崩溃痛哭;为了掩饰自己的悲痛和软弱,她向着平助的脸深深俯低了腰; 耳朵几乎贴在平助的唇边,才算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啊、哈是不是该是念、念首俳句的时刻了啊”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笑吗!!
不知为何;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这么拙劣的一个玩笑; 却瞬间将柳泉刚刚高高竖起的心防击溃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别、别说笑了!”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 抖得简直不成样子。
“念、念俳句那不是土方先生的事吗”
眼泪滑过鼻梁; 颤颤危危地在她的鼻尖悬了片刻,再无声无息地坠下,仿佛落在了平助的脸上。
平助怕痛似的眯起了眼睛,断断续续地无声笑了起来。
“是啊”他蠕动嘴唇,无声地作出了这样的口型。
因为刚刚脸朝下扑倒的关系; 他的脸上现在除了纵横交错的伤口和血迹,还有泥沙。然而他却好像全然不在乎那些了一样,再度努力地睁大——虽然在柳泉看来,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眼睛睁开小小的一条缝而已——双眼,嘴唇张合数次,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来。
“那就你来背吧,土方先生的,俳句”
柳泉一愣。
这个时候,永仓和原田也迅速解决了剩下的御陵卫士——剩下那几个人眼见自己在新选组这里讨不到任何便宜,又已经失去了三个同伴,变得无心恋战,抵挡了几下,就纷纷逃跑了——所以永仓和原田也已经腾出空来,赶到了平助的身边。
听到了平助这样的要求,他们两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悲痛。最后,还是永仓沉声说了一句:“那你就背一首吧,清原。”
柳泉闻言,顿了一下。
她倒不是不愿意满足平助最后的要求,而是她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应该背哪一首。是阐述副长作为武士的意志的呢?还是副长平时的有感而发呢?
最后,她微微俯低了上半身,接近了平助的耳畔——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毫无疑问平助已经听不到她的语声了。
她静静地、尽量语调平稳地说道:
“若非居此间岂有近所赏花乐——”
在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然后再开口的时候,声线很明显地颤抖了。
“今日相见欢”
平助慢慢地抬起唇角——现在的他仿佛也只能做到这一个动作了。
油小路的街道上一片静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平助那仿佛像是个坏掉的风箱一般艰难的、呼哧呼哧喘息的声音,在油小路的街头响起。
然后,平助艰难地发出了两声已经喑哑的低笑声。能够听得出来,血沫已经快要堵塞他的喉间。
“真想回到那时候啊”他说。
“可、人是会变的”
柳泉:“”
虽然已经尽力睁大眼睛,然而眼泪却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平助最后发出了两声沉重的喘息。他的喉头发出嗬嗬的不祥声音,像是有一头暗藏在黑暗里的怪兽,要吞噬他最后的生命力一样。
然后,他万分费力地挤出了两个音节。
“对不——”
最后的那个“起”字尚未说出来,柳泉就感到自己的臂弯往下一沉!
她猝不及防,一时间竟然没有撑住平助沉沉坠下去的身体,上半身前倾,险些被平助的身体带倒。
永仓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也及时接住了她怀中的平助。在帮助她重新直起上半身蹲好之后,永仓闭了闭双眼,将平助已经失去生命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了地面上。
“我们没能帮到他啊”他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喟叹,嘴角下撇、双唇绷得紧紧的,就那么充满悲痛地紧盯着平躺在地上的平助。
原田更是已经快要抽泣起来了——看起来历史上真正的原田,是个好恶都十分鲜明的性情中人啊。
“平助你这家伙叫你跑你也不跑,到底是为什么啊!”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声沉声低喝:“平助!”
柳泉的身影一瞬间就僵硬了。
她认得那个声音。
永仓和原田也猛地转过头去。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原田喃喃地叫道,盯着那一行人就这么冲了过来。
是近藤和土方。
虽然是紧跟在近藤身后的,但刚刚那一声呼唤毫无疑问是出于土方之口。或许是因为想要让平助活下来的心情太过迫切,导致了并不经常抢在近藤之前发言的土方,今晚先于近藤发出那样一声呼喊。
柳泉沉默地随着永仓和原田一道站起身来,将平助身旁的位置让给了急匆匆赶到的近藤和土方。
近藤几乎是有点慌乱似的俯下身去,抖着手去探平助的鼻息。
当然是一无所获。
近藤的表情好像又是震惊、又是悲痛,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做好了安排啊”
土方紧跟在近藤的身边,注视着近藤徒劳的尝试,目光阴郁、眉头紧皱。
原田忍不住说了一句:“又走了一个!”
土方的背脊忽然微微一震。
听到了这句话,永仓也似乎涌起了一股感慨。
“先是山南先生,现在又是平助”他的语调低而沉重。
“不能不能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再来安排啊!要从一开始就——”
他的声音哽住了。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就像是山南先生当初那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仅仅只是提到了“山南先生”这个名字而已,土方就猛然皱起了五官,像是提及这个名字会让他感到一阵刺痛似的;他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类似要害被刺中的那种既防备、又痛苦的神态。
“是、是的!”似乎是察觉到在原先就很低落的氛围之下,骤然又紧张起来的气氛,近藤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主动把话题揽了过去。
他红着眼睛,把手放在平助冰冷的额头上,低下头去望着平助那张已经变得苍白平静的脸,沉默了片刻,才语调艰涩地说道:“没能阻止最糟糕的事情发生,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大将的过错。”
土方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脱口而出:“近藤君!”
近藤仍然低着头,视线落在平助的脸上,并没有看向土方,却摇了摇头,阻止了土方下面的话。
“如果从一开始就跟大家坦诚以对,说出让自己困扰的事呢?——最近,我无数次地这样想着。”
“勉强自己像个大将的样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在推动着我向前走可是走着走着怎么成了这样呢,大家都不见了会让大家这么痛苦,难道不是我的无能吗。”
近藤用一种平静的剖白语气,慢慢地说着。他宽阔温热的大手,温柔而伤感地抚摸着平助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