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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人潮涌动的码头现在却安静了很多。不是因为这船上没有人,而是因为码头已经被穿着黑白制服和青灰色制服的警察给控制了。此外,在旁边还站着穿着红色制服的乐队。由于这个地方属于华界和租借的交汇处,所以,属于租界方和国民政府两方警察共管。很快,普通的乘客就从船上下来了,但是那些警察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军乐队也没有演奏,他们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几辆黑色的道旗轿车缓缓的开进了码头,接着从车上走下来几个穿着兰灰色中山装的人。他们的到来仿佛是给码头上的人扎了一针强心剂,所有的人立刻开始运动起来。几个华警开始铺设长长的红地毯,他们刚刚把红地毯铺到船桥的边上,从船上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制服戴着黑色大盖帽的高个子外国人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国人。他们两个快步的来到那些穿中山装的人的面前,然后那个外国人低声的对身旁的中国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中国人再悄悄的对那些站在旁边的大人物们解释了一下。
而那几个中山装的人听了以后则立刻不停的点头。接着,那个人对周围的人也说了几句。很快,警卫和军乐队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然后迎宾用的红地毯也撤走了。
又过了五分钟,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船上的人才慢慢的走了下来。不过让那些穿中山装的人惊愕的是,从船上下来的人,一个个的穿着都是十分的随便,黑色的夹克衫,白色的衬衫,或者灰色的羊毛衫。当然,这人群里除了没有几个女的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如果不稍加注意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些人都是来上海旅游的。而看到这个场面,却让那个穿中山装的人深深的皱了皱眉头。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个人悄悄的走到那个中山装人的面前,悄悄的对其说了一声:“鹤祥!”
“啊?”听到对方这么说,现任国民政府外交部国际司的司长朱鹤祥立刻吃惊的转过脸去。他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原先的中央大学校长,现在的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德国联络中心主任朱家。
于是他急忙说道:“家,这些是德国顾问团的成员么?怎么穿着的这么奇怪?还有,那个顾问团的团长,德国的特使,威廉。鲁道夫。赫斯先生在哪里?”总算看到熟人的朱鹤祥连珠炮似的问自己的好友。
“您好?您是来接待我的外交部国际司司长朱鹤祥先生么?”站在朱家旁边的一个人猛地用德语开口了。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脸,让人
楚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个人一开始混在人群里面显I目,刚才站在朱家的后面一句话也没说,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家伙不过是朱家的一个小跟班,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说话间。那个人悄悄的把戴在头上的鸭舌帽往上挪了挪,然后用一口纯正的德语慢慢的说道:“你好,我就是德国内政部副部长,帝国保安总局局长,德意志帝国特使兼任特别援华顾问团团长的威廉。鲁道夫。赫斯。”说到这里他微笑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对方的语言配合着这个动作可把一旁的朱鹤祥吓住了,因为按照他接待外国人的时间并不短。每次见到的外国人,不论是哪个国家。干什么的,都习惯性的对着中国人高昂着脑袋。特别是德国人,他们的高傲简直是世界闻名。而这次为了满足德国人那些高傲的虚荣心,朱鹤祥特别搞了这么一个还算热烈的欢迎活动。因为上海比较复杂,所以外交部长汪兆民(就是大汉奸汪精卫)和军队的几个头头并没有出面,而是派了自己。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搞,简直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于是他急忙伸出自己得手,扭扭捏捏的和对方握了握,然后对对方说道:“赫斯先生,路途劳顿,请让我先带您去休息,晚上我们准备了欢迎宴会,请您务必赏光。”说完他伸了伸手,示意对方先走。
晚上,在上海最为豪华的国际饭店,国民政府以官方的名义招待了前来中国指导工作的德国特别援华顾问团的所有成员。霎时间,原本很宽阔的国际饭店就被一千多人给挤满了。除了四百多名德国顾问团的成员,还有将近六百多人的陪客,这些陪客里面包括国民政府外交部的接待人员,上海特别市的市长,各个国家的驻沪领事,还有上海的各个地方的头头脑脑、达官贵人、企业家他们都前来参加这个特别的酒会。
也许是为了安抚那些顾问们的心,这次的酒会被搞得极富德国情调。巴伐利亚的啤酒、大块的熏肉和火腿,让人仿佛置身慕尼黑的乡间城堡里。不过这个不中不洋的场景在季明看来却显得有点古怪,不过看到自己的手下兴致都很高,季明也就没说什么。
正当他和驻沪的法国领事皮艾尔闲聊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跟前。
“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德国顾问团团长,威廉。鲁道夫。赫斯先生啊?”那个人站在季明的面前轻轻的用熟练的德语询问对方道。
听到人家用德语问自己,季明急忙先向那个领事告了一声罪,然后回过头去。他的眼前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国人,那个人的个子并不算很高,看上去最多只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但是眼睛比较大。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带着红色的领结,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用微笑的衍生看着自己。
“是的,我就是威廉。鲁道夫。赫斯!”季明他急忙点了点头,接着,他看了一眼对方,微笑的说道,“您是哪一位?我们认识么?”
“哦!”那个人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季明,然后说道,“您好,阁下。我是礼和洋行驻南京地区的代办(就是大班),我叫金鑫。”
“礼和洋行?”听到对方这么说,季明的心里猛地一动。不过他并没有动声色,而是默默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然后交给了在旁边的派佩尔。接着,他继续问道:“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那个金鑫笑了笑然后说道,“听说阁下这次除了全方位的援助中国政府,还有一笔数额非常大的合同。做为礼和洋行的职员。我希望到时候能够和阁下有所合作,毕竟大家都有很重要的利益。”
“哎!果然是看重了自己手中的合同!”看到这里季明在心里笑了笑,正当他准备说话耍耍眼前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商人的时候,朱家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一句话:“西科特和他的顾问团来了,还有我们的外交部长阁下。”
见到有重要贵客到来季明急忙对那个金鑫微微的耸了耸肩膀。他对派佩尔招了招手,然后拉着法国领事往门口走去。这时候,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季明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变了脸色。
第三章 老古董
不过说句老实话,那个人长得并不是很丑。一张国字脸,大大的鼻子,薄薄的嘴巴,个子也不矮,不过就是眼睛稍微小了点,而且他的眉毛是往下的倒一眉,一看就是一个天生的倒霉样。“妈的!”季明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怎么请这个汉奸过来?”
他还没想明白,那个人就快步的走了上来,微笑的看着季明。与此同时,季明旁边的朱家也走到了前面,恭敬的对那个人物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这位是我们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外交部长汪兆民,汪先生。”接着,朱家指着季明对那个大汉奸汪精卫说道:“汪院长,这位是德意志帝国内政部副部长、帝国保安总局局长、德意志帝国特别驻华联络官,威廉。鲁道夫。赫斯先生。”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他的父亲是德意志帝国经济部长兼任党卫队全国领袖的鲁道夫。赫斯先生。”
听了朱家的介绍,原本还板着面孔的汪精卫立刻换了一张脸。他充满笑意的用英文对季明说道:“你好,赫斯先生,欢迎您来到中国。”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知道赫斯先生对我们这里的招待是否满意?”
“嗯!”季明揉了揉嘴巴,他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说老实话,看到这个超级大汉奸,季明就觉得浑身上下不是滋味。不过,现在自己的理智战胜了个人的厌恶,于是他经过几秒钟的调整之后,微笑的回答道:“汪先生,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中国人非常的好客。”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身后的宴会,然后说道:“您看,我的人才来这里就受到你们热烈的欢迎,在此我深表感谢!”
“哦!”听了对方的话,汪精卫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一个穿这青色中山装的人来到了他的跟前,微微的在其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汪精卫点了点头,然后挥退了那个人。接着,他对季明说道:“威廉先生,我很高兴的告诉您,我们的另一个朋友,你们德国的骄傲,冯。西科特将军来了!”
“哦?”听到这个大汉奸这么说,季明急忙恢复了正常,因为他将要面对的可是“德国国防军之父”美誉的汉斯。冯。西科特大将。
几分钟后,一个群身着制服的军官出现在楼梯口。这群人大概有二十几歌,和普通人不同他们都穿着德国陆军的服装。(虽然有的人已经退役,但是在德国,退役的军官都允许保留自己的制服)。而这些人打头的则是一个身穿1915将军制服的老头是花白的,一付标准的如同斧头雕刻的冷峻的脸,大大的左眼上夹着一枚水晶的单片眼镜。眉毛很粗,高高的鼻梁下有着如同刷子一般的胡子。不过他的下巴却比较尖,但是这并不防碍他整体的英武感觉。此外,他的脖子下挂着一枚淡蓝色的铁十字勋章,这个勋章就是季明一直向往的带橡叶的蓝色马克思勋章(Pourrite又称为英勇勋章,第二帝国最高荣誉)。“他应该就是西科特!”季明一边寻思,一边快步的移了过去。等那个人走到平台的时候,他急忙抬头,挺胸,立正站好,然后恭敬的对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将军阁下,在下德意志帝国内政部副部长、帝国保安总局局长、国防军预备少尉,威廉。鲁道夫。赫斯,向将军阁下致敬!”
季明的这个动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判断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要知道他们两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持不同政见的两拨人。西科特不愧是西科特,在经过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后,他逐渐恢复了正常。接着,他笑着问道:“你是威廉。鲁道夫。赫斯?曼施泰因家族的女婿?”西科特故意没有说季明的老爸,鲁道夫。赫斯。
不过季明当然知道,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是的,我和娜尔莎刚刚结婚。哦!对了,兴登堡大总统问您好。”季明急忙补充道。
“哦!”听了季明的话,西科特点了点头,“自从26年谋长的职务,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司令官阁下了。”过了一会儿,他继续问:“大元帅阁下现在的身体好么?”
“不是太好!”季明老老实实的回答。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大总统的身体不是很好,现在已经几乎不出来活动了。大部分的政务已经全部交给希特勒总理阁下来处理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对方。
“哦!”听到对方这么说,西科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微微的侧了一个身子,从身后拉过一个人。这个人的个子比西科特高出很着一张如同鹰一样的脸,和西科特不
是他戴着是一副双片的眼镜,而且看上去比西科特年大概有五十几岁的样子。
西科特指着那个人对季明说道:“这位是我们顾问团的副团长,亚力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
“幸会!”季明急忙伸出手和对方握手,接着,西科特还向他介绍了顾问团的另外的几个主要人物,包括退役陆军中将施特雷齐乌斯、退役陆军少将施塔克、退役陆军上校诺尔特和退役海军上校维尔克等等。这些都是西科特的顾问团的骨干成员,而季明也和这些人一一握手。
很快,西科特介绍完了随行人员后,季明领着他来到了宴会厅。此时,由于失去了中心人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们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季明和西科特的出场。看到所有人都站在一边,西科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大家继续,大家继续。”仿佛自己是这次宴会的主人一般。
欢快的音乐再次的响起,众人又开始围着舞池开始翩翩起舞。季明知道西科特对此并不感兴趣,何况让一个快80岁的老头跳舞腾人。于是,季明就决定暂时陪着这个老将军去到处转转。
西科特对这个年青保安总局的局长所做出的动作并不是十分的感冒,他只是任由这个小家伙如同保镖一样跟在他的后面。过了一会儿,西科特猛地回头对季明说道:“威廉,我想问一问目前帝国的情况。你能不能找一个地方,我们两单独的谈一谈?”
听到西科特这么说,季明急忙拉过派佩尔,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派佩尔点了点头,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小餐厅里。
“德国的情况究竟怎么样?”西科特还没有等季明坐下来就急急的问对方,“听说希特勒进行了一次清洗,施莱切尔将军也被害了。”
“是的!”听了西科特的问题,季明急忙站了起来,他恭敬的说道,“党卫队和国防军联手摧毁了冲锋队。罗姆、施莱切尔和斯特拉赛都死了。”
“哎!”听了季明的解释,西科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施莱切尔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有很多小聪明,但是总是韧性不足,而且有的时候会做出傻事。”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季明:“威廉,你说是不是?”
“这个!”季明愣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西科特竟然会这么说,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对于施莱切尔将军的死,实际上我应该负上一定的责任,因为是我的手下开枪射杀了他和他的夫人,都是我管理上的失误才会造成这种情况。”说到这里季明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谢罪?呵呵?”西科特猛地说道,他微笑着看了看对方,“我认为你不是那种仁慈的人,同时我也认为施莱切尔将军的死是他自己的问题,何况中国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避难所。相信您也知道,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国民政府只不过是从名义上控制了中国。但是实际上,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特别是这里的人际关系,以我的经历,这里的东方人比我们更会玩弄权术。他们在战争的时候简直是无所不用,我甚至目睹过他们拿金钱收买整个师的军队。威廉,千万不要小看他们。”
“这个我知道,”听了西科特的话季明不住的点头,“我认为国民政府的蒋介石先生的想法很奇怪。因为他既然让您当这个顾问团的团长,应该让您去具体负责这件事情,但是最后他却找到了我们,而且还答应我们组织这个顾问团。你觉得这个很奇怪么?”说到这里季明抬起头来问这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人。
“那么你的意思呢?”西科特笑了笑反问道。
“嘿嘿!”
……
半个小时后,小房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搞得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自从两个人进去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里,所以里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让所有人提心吊胆一阵子。
过了一会儿,人们只听见大门被人“嘭!”的一声踹了开来。接着,怒气冲冲的季明从里面快步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他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一个老古董!一群老古董!”他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个词,
“阁下?”顾问团的副团长奥托。库姆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她急忙凑了过去轻声的问道,“阁下,怎么回事?”
“我们走!”季明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把手一挥大声的吼道。
“是!”场上的几百人立刻双腿并拢,朝自己的上司敬了一个举手礼,然后便跟着自己的上司快步的离开了会场,搞得会场中其他人一头雾水。
第四章 汉奸的建议
34日,一列专列火车驶出了上海火车北站,沿着沪宁。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开去。
列车的中间车厢有一间特别豪华的列车车厢里只有一个人,当然不用说,他就是德意志帝国特别援华顾问团团长威廉的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一边抽着香烟,一边看着桌上的一张非常大的地图。这个地图是今天早上,季明要驻守上海的情报人员给自己准备的中国现在的局势分布图。让季明他颇感到意外的是,和自己上学所学过的历史相比,从这份地图上来看,那个蒋介石和他的国民政府实际所占据的地盘并不是很大,至少在地图上来看,他们只控制着江苏、浙江和江西的一部分、山东的一小部分,湖北、湖南的一小部分、安徽和河南的一小部分。而中国其他的地方则是被其它势力所占据,比如山西的阎西山、山东的韩复、贵州的王家烈、湖南的何建、四川的刘湘和杨森还有广东的陈济堂、广西的李宗仁和云南的龙云,当然,最让季明感到郁闷的是,东北三省还有日本的关东军。
“看来整个的形势有点不太妙啊!”季明看着地图,一边开始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起来。虽然他也知道当时的中国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状态,不过现在的情况比原来他想的要复杂的多。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从现在看来虽然蒋介石名义上统一了中国,但是只是表面上的,中国依然是四分五裂。这样的话自己原本的一些措施就不能够实施了。“哎!早知道在德国就应该多打听这里的情况呢。现在!哎!”想到这里季明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来!”季明揉了揉鼻子轻声的对外面说道,过了一会儿派佩尔出现在大门口,他恭敬的对季明说道:“阁下,国民政府的外交部部长汪先生来了。要不要见他一下?”
“汪精卫?他来干什么?”季明在心里悄悄的掂量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没有判断出这个超级大汉奸究竟想干些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对派佩尔说道:“好的,让他进来。还有,先帮我把这个桌子收拾一下。”
三分钟后,汪精卫出现在季明的房间里。“汪部长请!”季明客气的指了指他前面的位子,然后示意对方坐下。接着,他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支香烟,然后慢慢的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汪精卫说道:“不知道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