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莯茶压根没把在等车的时候颜笙说的那句“厕所等你”当回事：“他晃什么？”
“他说今天一定要把三角函数给我们讲明白。”颜笙抓抓头发，挺无奈地说，“……我早上一进班他就坐在我对面念公式。”
莯茶：“……”
颜笙：“想不到吧，我真的服气，他将来绝对是干大事情的人。”
过了个周末，莯茶都快忘记班里还有一个疯狂想拯救班级平均分的人物。
薛习生这个人专注力和忍耐力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就冲着他满桌子的便利贴，还有抽屉里桌上地上都撂不下、只能往班级图书角放的各科资料书。
这两天薛习生除了完成自己的作业，还在思考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带领大家一起学习。
两个人在厕所隔间里挤了会儿，最后莯茶觉得这样有点傻逼，大清早躲厕所算怎么回事儿，还不如回去听薛习生念公式。
于是两人发生了一点口角。
“你不能抛弃我。”
“你别挡着门。”
“老莯，出了这个门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本来也不是。”
“……”
临近上课，有值日生拿着抹布来厕所清洗，关掉水龙头拧干抹布，本来就要往外走，但他隐约听到厕所里有什么声音，于是停下脚步，四下环顾两眼。
隔间里。
颜笙后背抵着门，挡住不让他开。
莯茶手绕过颜笙腰侧，摸到门把，刚拧开，颜笙又推着她往里面挤。
两股力量相互冲撞，虽然动作幅度不大，莯茶往后退的时候脚跟不小心踢在垃圾桶上，垃圾桶整个被踢翻，砸在地上。
颜笙怕她摔，又伸手拉了谢莯茶一把。
本来莯茶平衡维持得好好的，被他这一拉，整个人往后栽：“……操。”
那位值日生觉得一定是自己来厕所之前没翻黄历，不然肯定能翻到“不宜如厕”四个大字。
最后一间隔间门缓缓打开，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莯茶跌坐在马桶盖上，而颜笙弯着腰，一只手搭着莯茶脖子。
姿态着实有些暧昧。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值日生倒着往门口走，“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莯茶冷着脸没说话。
颜笙直起腰：“哎，这位朋友。”
值日生大概是受惊过度，退着退着居然来了句：“不要杀我。”
好事不出门，激情传千里。
第一节课下课，万达就凑过来问：“你们早上在厕所里什么情况？”
“没情况，”莯茶抄完作业，随口说，“你今天是不是皮痒？”
万达说：“我就是皮，我不痒。”
颜笙看着薛习生跟在唐森身后出去，警报解除，这才加入聊天大军：“消息这么灵通？”
“我小学同学的高一同学跟隔壁班班长的表哥是好朋友。”万达汇报完自己曲折迂回的情报链，又问，“话又说回来了，笙哥，你真的把莯姐衣服给扒了？”
莯茶盖上笔盖，终于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万达看：“什么？”
第1095章 学霸搞不懂59（）
莯茶脸上表情说不上来到底是有点不开心还是特别不开心，万达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危机应该没那么大：“我不知道最开始的版本到底是什么，反正吧，传到我这，是这样的，你俩在厕所里战况激烈，衣冠不整……总之就很刺激。”
谣言这种东西，一传十十传百，没事也能传出点事来。
万达最后又问：“真的吗？来，我们凑近点，偷偷说，我保证守口如瓶。”
莯茶往后靠了靠，没心情扯这事。
倒是颜笙神神秘秘地凑过去：“想知道吗？”
万达：“想。”
“其实我们不止干了这些，”颜笙说，“我们还做了一些更激烈的事情……”
万达猥琐地眯起眼睛，心驰神往：“哦？”
颜笙趁万达没防备，不动声色地把手边一叠学生日报卷起来就往万达头顶上砸：“你！他妈！啊！老子的舌根都敢嚼！是不是大哥最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万达都被敲懵了，捂着头，两眼泪汪汪地看莯茶，眼底明显写着：你同桌欺负人。
莯茶本来真的有点烦，看到他们俩闹了这么一出，倒也觉得没必要计较了。
“你怎么能这样，”莯茶说完这半句话，万达拼命点头，差点就想喊‘从今天起您才是我亲哥’，但是莯茶卷起英语课本，又说了后半句话，“……怎么用报纸，报纸这么轻，你砸着玩？”
颜笙听完笑出声。
万达看着厚厚的一卷英文书，扭头就跑，感觉特别委屈：“你变了，莯姐，你变了……”
中午午休。
罗文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第一场二中官方体育赛事，从唐森办公室里拿着下周秋季运动会报名表，回到班里中气十足地喊：“同学们——我要宣布一件事！”
万达和刘存浩两个人，抢在他前面模仿老唐说话，语调慢悠悠地，仿得有六七分像：“秋季运动会，罗文强你组织一下……让大家踊跃报名，展现出咱班的活力。”
罗文强话被人抢了去，在台上有点尴尬：“你们俩怎么这样啊，抢我饭碗。”
班里闹哄哄的。
莯茶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上午一直盯着手机，眼睛有点酸。
颜笙却以为同桌在睡觉，莯茶趴着趴着，感觉到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贴在她右耳边上，捂住了她的耳朵，把罗文强他们的说话声隔开了。
——是颜笙的手。
然后她听到颜笙冲他们“嘘”了一声：“我同桌睡觉，你们小点声。”
其实班里不止莯茶一个人趴着，前排有几位女生也在睡，都觉得吵，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莯茶动了动手指，想睁开眼，最后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弹。
她本来没有睡意，但是闭着闭着……最后真的睡着了。
正好下午有节体育课，于是罗文强说：“抱歉抱歉，一时太激动，这样那我们体育课上再谈，有意向参加的随时可以找我啊。”
莯茶睡得浅，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又听不真切。
等到快上课，吴正顺路经过他们班，把作业交给课代表，课代表发作业整个都是飞着发的，飞得特别带劲，别人想帮他一起分担都不愿意。
“莯、莯茶……”课代表默念名字，再抬头，瞬间锁定住目标。
下一秒，练习簿砸在莯茶脑袋旁边。
“……”
莯茶睁开眼。
课代表比划了个“抱歉”的手势，莯茶没说话，看也不看，随手把练习簿塞进抽屉里。
颜笙正低着头坐在边上玩手机，他带着耳机，耳机线从衣服口袋里牵出来。
课代表发到颜笙，叫了一声：“笙哥！”
颜笙相当配合地举起手准备‘接球’，接到之后拽了句英文：“哇哦，nice。”
“睡醒了？”颜笙接到练习簿之后，侧头看莯茶，又问，“……你作业呢？”
莯茶说：“干什么？”
颜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整个人斜着歪到莯茶那儿去，往她课桌抽屉里瞧：“我就看看。”
莯茶没拦着他，也没拿东西砸他头，伸手把练习簿拿出来往他桌上拍：“拿去瞻仰，赶紧滚。”
她跟颜笙两个人的作业本上，从头翻到尾也没有几个大红勾。
颜笙翻开上周末留的那几道题，确定莯茶也没有一道做出来的，心满意足地合上，又给她放了回去：“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莯茶还趴着，半张脸被衣袖挡着，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呼出去的热气悉数打在衣袖布料上，看起来像某种动物，特别想让人伸手揉一把，当然揉之前得做好被挠死的准备：“什么玩意儿？”
颜笙指指黑板上那行字，是吴正的字迹，端正又大气。
——某两位作业全错的同学，体育课，办公室，不见不散。
“……”
“就在你睡觉的时候，”颜笙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人生就是这样，层出不穷的惊喜。”
莯茶并不是很在意，“哦”了一声。其实还是很冷淡，从表情到声音，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冷淡。可颜笙觉得自己大概是着了魔了，又或许是因为莯茶头发太软，他竟然觉得杀手刚睡醒的样子有那么一点乖。
颜笙又说：“别担心，你还有我。”
莯茶“哦”不下去了。
黑板上这则通知挂了整整两节课，虽然用的是代指，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万达蠢蠢欲动：“赌不赌？”
刘存浩：“这用得着赌吗，某两位，还能是哪两位。”
许晴晴：“你还能在咱班找到第三个作业全错的人？”
莯茶看了一眼颜笙的作业本，发现这人就抄了题目，然后极其潇洒地在左侧留下“解”和“冒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不是找的代写吗，”莯茶把自己那本又塞回抽屉里去，随口问，“就给你代成这样？”
颜笙说：“没找，多亏你提醒我，我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根本没有人写得出这么帅的字。你看看我这大气磅礴的笔锋，这起承转合……”
莯茶毫不留情打断道：“你把狗屎夸出花来也没用。”
“丁亮华你跑短跑和接力，行吗？我听说你的英勇事迹了，你这个，爆发力很强……然后女生，女生那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晴姐你帮个忙，去统计一下女生有谁想参加的。”
第1096章 学霸搞不懂60（）
体育课上，罗文强和刘存浩他们坐在操场上，围成一个圈，罗文强裤兜里塞了三支笔，说完掏出来一支给许晴晴：“还有全班集体项目，拔河什么的，这个我抽空跟你们讲讲技巧。长跑就笙哥莯姐……欸，他们人呢？”
罗文强说到现在才发现，两位他上周就钦定的长跑健将不见了。
万达：“你才发现啊，他们俩被叫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了。”
刘存浩补充：“这两位长跑选手，作业全错。”
罗文强摸摸后脑勺：“啊？我得到运动会通知之后太兴奋了，没注意……”
两位长跑选手正在老师办公室里生不如死。
“你们两个，拿着作业，自己找位置坐，什么时候弄懂什么时候下去上体育课。”吴正说完继续低头批作业，“你们可真行啊，不过有一点我要表扬表扬你们，起码你们不抄作业，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颜笙说：“过奖过奖。”
吴正也没想到颜笙这脸皮能厚成这样，批作业的手顿了顿：“你还真当我在夸你？！”
莯茶接过作业，直接把颜笙拽走，替同桌解释说：“今天出门没吃药。”
“是得吃点药，”吴正说，“病得挺严重。”
办公室里没剩几个老师，老唐去隔壁班上语文课去了，位置正好空着，其他老师的位置也不方便坐，他们俩就坐在老唐那边写题。
之前过来几回都没有注意到，唐森在座位上养了好几盆小植物，还用便利贴贴上了它们的名字、以及几天浇一次水之类的注意事项，心思可以说是非常细腻。
颜笙抬手捏住面前一张便利贴的边角，把那盆多肉的名字念了出来：“……小翠？”
莯茶：“……”
“中年人取名字都这么可怕的吗，这品种不是姬玉露吗，”颜笙把作业本垫在手肘下面，压根没心思写什么题，“好歹他也是个语文老师，小翠？”
莯茶抬头看过去，看到唐森桌面上那块玻璃板下面压着很多相片，都是他历年带过的班级，日期从零几年开始，整整齐齐地排到前年。
“你在看什么？”颜笙问。
莯茶想说在找去年的毕业照，又觉得这种话说出来显得很无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写题。
两人之间隔着张办公桌，贺朝说了一会儿，偷偷搬凳子凑过去，一点点挪近，最后靠在莯茶边上才停下，他用笔戳戳同桌：“刚刚老吴讲的那道题你听懂了吗？”
莯茶拿着笔，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听懂了，”颜笙说，“这次真的听懂了。”
几道题也不难，吴正一对二辅导了一遍，从公式到步骤，要还是不会那真的是智障。
好在颜笙这回说的听懂了不再是自以为自己懂了，大概是想去上体育课的心情太迫切，智商得到暂时性的提升，莯茶也放松了一点对自己的要求，两个人花了差不多半节课时间，勉强把题目给“弄明白”了。
“来了来了，体委，你的长跑选手来了，”万达眼尖，远远就看到颜笙和莯茶两人的身影，“我们全村、啊不，我们全班的希望来了。”
“什么全村的希望？”颜笙走过去，看到高二三班全体都坐在操场上，整整齐齐坐成了一个大圆圈，他也坐过去，拍拍塑胶地面说，“老谢，坐。”
“长跑啊，三千米，咱班没人愿意跑长跑。”
“填，”颜笙大手一挥，相当慷慨，“你笙哥的名字，随便填，什么项目都行。”
万达：“牛批。”
刘存浩：“强！”
罗文强问完又看向莯茶，莯茶不冷不热地说：“随便。”
随便这两个字简直是罗文强听过的最温柔的话语了——从莯茶嘴里，他简直感动得想哭：“好，那我填了，你俩先报个长跑，再来个……我看看啊，俯卧撑吧，俯卧撑行吗？”
运动会开两天，也就意味着停课两天。
大家虽然并没有那么热爱运动，就冲着两天停课，也勾起了极大的兴趣，即使不上场，都要过来掺几脚。
“隔壁班走方阵好像订了统一的班服，咱班要不要也来一套？”许晴晴对服饰比较在意，“什么都能输气势不能输。”
万达说：“隔壁班还有女装大佬呢，咱班是不是也得出一个？”
话题越聊越歪。
等到下课铃响，他们也没探讨出什么来。
还运动器材的同学去器材室，罗文强负责清点整理，三班那个大圆圈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人。
万达凑到颜笙旁边，小声说：“其实刚才说到女装大佬，我第一反应是莯姐。”
“她真的好man。”
颜笙：“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是，主要是莯姐这个长相，绝对不是说她娘啊，她一点都不娘，很男人的……”万达搜遍自己脑子里的词库，也搜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形容，“就是，总之吧，我和晴姐都是这样想的，你说莯姐会同意吗？”
“你真的会死。”
颜笙又说：“而且是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速度离开这个世界。”
许晴晴得知这个消息，多少有点可惜，但是可惜过后瞬间释然，想到了一条新思路：“既然我们做不到年级最美，我们就要搞一个最吸引眼球的女装大佬，比如那种金刚芭比……”
罗文强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然后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看。
莯茶还不知道这个女装大佬梗，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罗文强已经坐在教室里痛哭流涕了：“我不要，我拒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的肌肉，很性感的，”万达安慰他，“要相信你自己啊。”
颜笙一直在笑，笑得直不起腰来，他冲莯茶挥挥手，然后凑在她耳边说：“我们体委，女装，害不害怕。”
“拍恐怖片？”
颜笙说：“是啊。”
话音刚落，颜笙又问：“你穿过裙子吗？”
莯茶脑子里有根弦突然断了。
她五官现在张开了还好，小时候理一头短发都有人觉得她是女孩子，周虎妞就是其中一个傻叉。因为一句“小妹妹”，让他们俩建立友谊的时间拉长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从见一次打一次，变成路边撸串的交情。
周虎妞也很苦闷，她认错也认了，打又打不过。
第1097章 学霸搞不懂61（）
顾女士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一些恶趣味的事情，女儿软软糯糯可爱又好看，觉得好玩，也哄她穿过小裙子，至今家里都还有几张怎么也抹不掉的黑历史照片。
万达还在安慰心灵受到创伤的体委，就听到教室后面哐啷一声，抬头看见颜笙和莯茶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又扭成一团，椅子也翻了。
刘存浩看得叹为观止：“又干起来了？他们哪天不干一场我都觉得高二三班少了点什么。”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颜笙边哄边认错，认错的同时又亲手往火上浇点油，“不过你这反应不对劲啊老莯，你真穿过？”
莯茶全程用拳头说话，颜笙招架不住，又不敢动她，于是往后面一靠，捂着肚子喊：“……啊，痛。”
鉴于这人前科太多，莯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又在演，演得还挺浮夸。
但是莯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往前走了两步：“哪儿疼？”
颜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里，一秒钟内换了三个地方，最后手停在胸口：“这里，可能内出血。”
张口就内出血，可真行。
莯茶伸手隔着布料碰了碰：“这儿？”
颜笙低头看看莯茶抵在他胸口的手，突然有点恍惚：“啊，是。”
那点奇怪又旖旎的心思没能维持多久，直到他看到莯茶活动了几下手腕：“我操，真想让我内出血啊……”
女装大佬这个梗大概是越不过去了，刘存浩他们偷偷趁老唐不注意，课间用公共电脑搜裙子：“这件怎么样，蕾丝吊带公主风，浪漫中透着些许高贵。”
万达：“还是选这件女仆装吧，这个好这个好，看起来无比诱惑。”
罗文强生无可恋：“……”
“上面那件，往上滑，”跟莯茶两个人闹过之后，颜笙弯下腰，单手把椅子扶起来，凑热闹说，“不是这件，再往上。”
“哪件啊？”刘存浩往上翻了好半天，没看到什么合意的，越翻越不明所以，“笙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接下来颜笙毫无保留地向全班展示了自己的女装穿搭水平：“从上往下数，第三个，这个好。”
屏幕上是一条红绿狗屎撞色、牡丹花纹修身款长裙。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颜笙坐在座位上，看看投影仪，又看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