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扁鹊的草药真是神了,他的臂上伤口已经结了痂,他活动了几下,没感觉到不适。然后扁鹊就又看了他的额头,“好,好!没有毁容,而且,嘿嘿,更加英武了!”扁鹊明显觉得开心,治好伤病人可就是他最最快乐的事呢。当然最后一句话他是打趣。伍子胥由心里感激他,说道:“多谢扁大夫!”
扁鹊把一些草药洗净了,然后开始捣烂草药,一边说:
“你知道为何今日草药特别多,我又回来得特别早吗?”见伍子胥在注意听,未待他说话,就又说道:“是宋婵娟姑娘!她也跟我采药去了。她就是一心想学医,想像我一般地悬壶济世,女孩子家有这样的志气真不容易,更何况又是这样的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
见扁鹊说到宋姑娘,伍子胥习惯性地一紧张,不过后来听到他像唱赞美诗一般对她歌之咏之,说不定就要舞之蹈之的,这才笑了起来,说,“在下还以为扁鹊大夫只对医学有兴趣,除了治病救人,你对这世上任何事,就不都关心了,没想到你也知道美人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扁鹊说着,竟然仰首敛袖于背而踱步,吟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伍子胥说:“可以对此饮一大觥!”
“是啊,不如就拿起你的紫竹箫,吹奏一曲吧!”扁鹊说。
伍子胥点头,他手执竹箫心潮起伏,宋婵娟那日琴音今又在耳。昨日演武场归来,他曾感而吹奏了一曲《关睢》,所以扁鹊听出瘾来,又要他再吹奏。伍子胥本来想再吹奏《关睢》,又想刚才扁鹊刚刚说到宋婵娟,奏此其意太明,未免多有不妥。当此之时,此情何堪!于是转念,又顺着那日在山中猎户之家所奏,自度其曲,续其歌词,奏道:
魂难安,梦难安,身如飘蓬路茫茫,美人一去魂梦难,绵绵长恨,吊问楚天;
相思难,离别难,锥心泣血肠欲断,美人一去魂梦难,绵绵长恨,吊问楚天!
一曲奏毕,扁鹊感叹,此曲非似《关睢》,更多哀情,不知此曲何名?伍子胥置箫于案上,说:“此曲无名,实为在下自度之曲,聊寄闲情罢了。”扁鹊说:“如此情哀,何谓闲情?”
扁鹊见他无语,突然说:“这山寨,也只有宋婵娟姑娘会抚琴,莫若邀其与伍公子来个琴箫相和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伍子胥心中一震。他却未知,他与宋姑娘之间的情愫,扁鹊和宋天勇都看在眼里。扁鹊有意成就二人美事,而宋天勇正好嘱意相托,于是扁鹊受命而劝伍子胥留下,这才如此说话。
“此议虽好,但在下高攀不起!”伍子胥说。
“子胥却是为何?”扁鹊略有不解。“相和一曲又有何妨?何况宋姑娘先是对公子有再造之恩,而后对公子又是一往情深,只是深藏心中不语而已!”扁鹊开始发挥,渐渐挑明其意。
见伍子胥不语,扁鹊又说道:“莫非公子心上另有所属,看不上宋姑娘?”这一回他干脆来个直面说话,明明白白。
“扁鹊先生!此莫非宋寨主之意?”伍子胥心里有些明白,试探着问道。
“子胥呀,实话告诉你,宋姑娘对你情有所钟,所以宋寨主极想留你,实际上我扁鹊也舍不得你走啊,只是……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请转告宋寨主和宋姑娘,寨主美意,恕伍员不能从命!伍员心已在宋都睢阳,去意已决。此身只怕将只能为复仇而活,或为复仇而死!一生将无安定之所,又岂能连累宋姑娘!宋姑娘大恩,只能容伍员来生补报!”
见伍子胥如此刚毅决断,扁鹊不由得心中赞道,果然是位顶天立地的汉子。
“既然如此,那好!老夫这就跟他们说去——来,先敷了草药,只要再敷两次,伤口的疤痕都会渐渐消去。”
伍子胥敷上了草药,然后扁鹊自去复命。伍子胥躺在床上,不觉间睡去,竟然梦见寨主之妹宋婵娟的清靓容颜,霞光如洗地出现在面前。她来到自己床边,面对自己垂泪。梦醒不禁大为惊讶,心中一时大乱。
于是不等扁鹊回来,就往演武场那边行去,心里愧对宋家兄妹,就想多为那些山寨兄弟指点指点,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报答吧。
晚上用膳的时候,没看见宋婵娟,倒是杜冲讪讪地凑了过来,还问:“伍公子伤势好多了吧,是明天走吗?”杜冲心里巴不得撵他走。伍子胥说伤好多了,明天就走。杜冲当下心里就舒服了好多,但不敢看宋寨主的脸色,这两日,大哥对他可没有好脸色。
宋寨主特意端了一壶酒过来,与伍子胥共饮了三爵。酒食已毕,他们沿着寨墙信步行去,天上乱云飞渡,乌云遮住了月亮。唯有风吹过来是凉爽的,让人怀疑夏暑已经消尽。
宋天勇郑重其事地问了伍子胥,是否明日成行,他回答说明早就走。而后沉默了一会儿,宋天勇突然叹息道:“这山寨就缺少像伍公子这样的人才!子胥这一走,这山寨就空了!”伍子胥说:“天勇兄文韬武略,这山寨有天勇兄领导,自当不断兴旺!”又走了几步,宋天勇又问道:“子胥,你就这样决意离开,难道这山寨就再无让你留恋的么?”
“天勇兄言重了!伍员在山寨虽仅几日,但天勇兄、婵娟妹子,还有扁鹊大夫,对我都情深义重,让我刻骨铭心!不是伍员绝情,实在是身负复仇重任,情不得已!”
宋天勇的手拍在了他肩膀上,但他又说道:“况且伍员滞留山寨,就怕昏君佞臣知道消息,官兵去而复至,侵扰山寨,反生遗害,伍员心将何安。”
宋天勇笑了笑说,这个公子放心,官兵曾经也来过两次,都终以败亡收场,故而公子勿忧。
不觉间已经到了后寨,宋寨主说一路珍重,但愿早日壮志得酬。最后还补了一句:“如果他日路过此地,一定到山上小住几日。”伍子胥点头答应。
一夜难眠,跟扁鹊也没说上更多的话,好像大家都宁愿沉默。在难熬之中,天终于亮了。
这个日子,无论对于伍子胥还是宋婵娟来说,都是终身难忘的。如此美妙天色,如画风景,只是不知怎的,美得凄艳至极,却不像是盛夏季节之风物。
宋寨主执手与之话别离,一直送他到寨门之外,宋姑娘没有现身,杜冲也没见人。
于是辞行,耳中忽飘来琴声,音如游丝,似有若无。伍子胥凝神之际,已经听出那正是那日宋姑娘弹奏的《汉广》。今日复听,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其意绵绵,其情也殷,悠远其志,不作怨歌,不作悲声。伍子胥觉得自己成了无情人了。但是他也坦然其怀,天地可鉴,此生矢志复仇,安得他念。
而后就由扁鹊骑马送他下山,伍子胥骑上寨主所赐之马,回头拜别。
一路沉默。出得山寨,回首已经如同隔世。途中扁鹊说,本来请求寨主放我一马,将与壮士同行,可是寨主一再挽留,又说老夫尚未将医术传予宋姑娘,所以不能成行。又说,公子所骑白马原先为宋头领所珍爱之坐骑,后来赠予妹子骑坐,今日宋姑娘又将所爱白马赠予了公子!
听到这里,伍子胥不由说道,“寨主之妹大义大情,义薄云天!让伍员佩服!”还转过身去,朝着山寨的方向施了个大礼。
这时他触到了扁鹊的目光。扁鹊叹道:“可惜了一位好姑娘!”
他在这瞬间,也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绝情,回头想说一句,但又撞上了扁鹊的目光,所以却又没说出来。他知道与宋姑娘此生不会再遇,不由得也平添了几许惆怅。虽说两下里都以慧剑斩了情丝,但情绝而不断,于是丝丝缕缕,犹系心头。
到了大路,伍子胥说:“先生就到此吧,请留步!多谢先生相送!”
“子胥呵,此行多凶险,一路当多加小心。”
两下拜别。扁鹊回山,伍子胥打马前行。想想先前的逃亡几乎都是徒步,这一回他是第一次得了行路的好处了。他不禁目注所骑白马,见其浑身纯白,并无一根杂毛,他抚摩着白马的脖颈,想着宋姑娘的好处,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他抬头天地,终觉比山寨宽阔许多,于是一股英豪之气倏然而生。
第十三章 斗狼
山路还是弯弯绕绕。
他轻轻拍打着马背,白马让他想到了宋家兄妹,从此天涯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了。再想想近几日在山寨的事情,如梦如烟,如同隔世。心念至此,油然而生怅然之意。他真想再取下自己的那把紫竹箫,吹奏一曲,但他努力克制了此情,他告诫自己当务之急是什么。在山寨四日,已经把行程耽误,不过却也把身体调理得清楚,多亏了扁鹊老兄的治疗,左臂和左肩上的伤,都差不多完全痊愈了。虽说头上还扎着白布条,额头上有点难看,实际上只余皮外伤,不打紧了。
他温柔地拍打着马背,他的心还是急,他得趁着天黑赶路。一想到太子建在宋国不知如何,他的心就如火烧火燎的,尽管知道现在已经较为逼近宋国。也许这个白昼,还有这个漫长的夜晚过去,离睢阳就不远了。
马蹄的达,又行了半日,不觉间天色已晚。这时山势徐缓而下,前路渐平,可能就将接上官道了。他觉得没有更多的跋涉,很快就是白马奋蹄驰骋的世界了,心里也高兴了起来。
天完全黯了下来,幸好今夜有月,而山也行到了平路处。虽说已经是在相对平坦的所在,但还是与山同行,因为路的旁边还是山。
他现在感觉到了路渐渐宽敞了,那是穿行在两山之间的古道。按理说他可以安定下来了。但是在这种平和之中,难道就不曾寓有险象。
一种威胁正在前方隐伏着。他双眼炯炯,他的眼睛似乎在接受这暗夜的挑战。由于先前遇到过野猪和老虎,所以这回他心里就多了点戒心。哎,在山寨待了几日被供养得娇贵了,他觉得似乎少了点勇力。
他不能缺少勇力!要复仇,就不能让自己的灵魂安定。哪一天他的灵魂完全安定,那他的复仇也就死亡了。
他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去想山寨的事情,不再陷于愧疚。他不能感伤,感伤是不适合他的一种奢侈。
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会是什么野兽的声音么?是狼嗥?他无法判定。那怪怪的声音过后是一片沉寂,夜因为这种沉寂而更加神秘和恐怖了。
远远的,有个绿幽幽的光在古道上的一边山坡处。这种光不像是流萤,那么它是……
他有点纳闷,但没有太在意。
他随即又在另一处发现了那种绿幽幽的光,他警惕的心又紧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先前的那个声音,
是狼嗥的声音!他的判断没错,那的确是狼嗥的声音。
伍子胥的双腿在马腹上紧了紧,必须尽快离开危险的境地,他警觉的将剑掣于手上,挡在身前,另一边手也握紧了缰绳。
呼啸的山风,扬起身上衣襟,和白马的颈上长鬃,狼嗥声在不同的方位,此起彼伏着,空气里飘浮着死亡的气息。这时他看到了前面冲过来两头狼,分别从两侧攻逼过来,虽说很快地两头狼都死于他手中的宝剑,但其中的一头恶狼临死前却咬伤了白马的一条腿。远处还闪着绿萤萤的光,伍子胥不敢怠慢,策马疾走。他很想替马包扎,但他不能。他告诫自己这里极其危险,为复仇,无论如何必须活着。
狼嗥之声似乎愈加泛滥了,伍子胥觉得整个山林仿佛都在群狼的控制之中,恶狼的势力猖獗啊!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费无极,那个把凶悍和奸滑隐蔽得如此之深,而只以脊背稍稍弓起的弱者形象奇*|*书^|^网,还有一张君子们都长着的方正的脸示人,恶狼哪!也就是这头恶狼,以为我伍员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听得见心跳声,那不是惧怕,而是激动难抑。
他来不及感叹,突然听到在狼嗥的掩盖下面的女子的呼救声音。起先他以为那是幻觉,这时候,有谁跟自己一般,在这样的深山荒野呢?何况还是一个女子,这不可能!但是女子的又一声呼救震动了他。
他又用腿夹了马腹,还在马身上加了鞭。他必须救人,必须尽快往前,而且那也是救自己。如果那女子不是孤身,身边还有她的伙伴,那么自己这么过去,不仅可以救她,也可以在那边找到帮助的力量。
他只顾策马向前,直到马悲声嘶叫时,才发现,又有一头灰狼挡在了面前。伍子胥的长剑在灰狼的面前一晃,示意它闪开,但是那畜生竟然不惧这种挑战,咧开嘴,十分狰狞。伍子胥大怒,宝剑劈刺,只听一声惨叫,那狼竟然被刺中而挑了起来。伍子胥手中剑又一挥,顿时消失了那狼的影踪。在这种似梦非梦的夜色中,伍子胥又奔出里许,已经没了女子的声音,他十分焦急,在马上四处张望,不想竟又围过来十余头恶狼。
斩不尽的豺狼!伍子胥心道,仗剑挡在身前,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女子的叫声。
然后又是狼嗥,狼的声音提示了某种危险。眼前一幅图像一闪,一个女子被围于群狼之中,一头恶狼正向她扑去。伍子胥不由得大惊失色,对别人的关切,他竟然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也正处在狼的攻击之中。
他一边挥剑,一边放马前去。那速度,是一种追风的感觉。迅疾之间觉得有两头或者三头狼被自己的剑劈伤。这时他看到了前面的一块空地上,果然有着几条人影子,围在外头的尽是绿幽幽的东西,在月夜下像走马灯似地围逼着他们。
他更看清了大概是两辆马车,都翻倒了在那里,想起来只怕是马都死了,自然也看到了一个女子在叫唤,她手里头好像也在挥舞着某种东西。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他已经看出她的非常身份,因为在她的身前身后,那两位分明是宫里头打扮的护卫,在执剑迎击恶狼。另外一边,好像一男一女已经陷入了狼群而倒在地上,眼看就要绝命于此。而这时女子的叫声更大了。
那是善于唱歌的声音。要是在平时,这声音是足够让你想像出一位绝代大美人的。可是,眼下在狼攻中,又有谁会有这样的闲情呢?
马身上好像有了些斜跛,莫非白马受了伤。
伍子胥的心痛惜地一凛,他已经顾不得更多,他明白他们的处境和自己的处境。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的对手,他们的对手,那是狼,最狡猾和狠毒的野兽!
伍子胥就在这种情境之下,在间不容发的时刻,策马飞身入此狼群之阵,剑劈箭射,倏忽之间,鹰飞鹘起,几个起落,已经生生把那一男一女救出圈子。
但狼群非但没有退,反而逼得更紧了。
那两个护卫也已经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一只狼从后边把手茸茸的腿爪子搭在女子肩上,伍子胥一见情急,“别慌!千万别回头!”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量,大喝一声,身子也紧接着飞了过去。
原来他记起来父亲曾经说过,在北方的旷野,常常会遇到狼,说不定不小心就会被它从背后让腿脚搭上肩膀,这时千百万不要回头。原来狼极有心机,希望趁此诱人转回头,在不防备的顷刻,中了它的计,以致大好喉咙就被它咬断喉管。刚才事急之际,他想到此,不禁关切备至而失声。
那女子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听到了他的话,在此万险之际并不曾回头,甚至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
伍子胥很是担心,但是他出手更快,剑起处,狼头飞出丈远,但是那血也溅到了女子身上。
他的身子转到她的前面,见她虽然脸色惨白,但却也没有昏过去的迹象。“是你救了我?!”她说,像是有疑问,又像是相当肯定。
“不,是你救了你自己!”
“多谢壮士!”她笑了笑。她居然还能笑,而且还笑得挺美。
伍子胥不敢大意,又施展身手去帮助护卫。护卫脱险了,这时他的马的另一条腿却也被狼咬住了。
终于自己骑着的马,就像突然陷入坑里去一般,身子瘫在了地上,一直喘气。自己也就随着马坐在了地上。
白马到底撑不了多久而身亡。伍子胥十分难受。他就像没有护理好一位好朋友,而欠了宋家兄妹的情似地,心痛着。他想把它埋了,但是狼群还没有退,甚至是越来越多。总是凄厉的声音起处,溃败的狼又聚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又响起了一声狼嗥,群狼便如听到号令,很快又集合在一起。伍子胥感觉那是一头老狼的声音。这时周围的狼已经在蠢蠢欲动。他正忖思如何对付,却听到旁边温婉的莺声燕语,“头狼!一定是头狼!”女子突然说。声音虽说有点急,但听起来还是颇为悦耳。
“头狼?你是说……”伍子胥有疑问。
“只要射死头狼,我们就能化险为夷!”
伍子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听了女子所说,他突然明白了。“好个聪明而镇静的女子!”他想。这女人不简单。这样的残酷场景,连男人都会为此大惊失色。可是她花容失色了没有啊,没有!而且还会用脑子想点子。
狼虽然是野兽,可是它极有智慧,而且也有群体意识。领导它们的首领就是头狼。可是这头狼,又怎么能够发现呢?
实际上,这头狼就是一个阴谋家!一个最危险的阴谋家!
费无极!他又一次想到了费无极!哈哈,费无极,你会躲在哪里呢?
他觉得虽然费无极一直没露脸,但是他始终就在身边。那么,头狼也会如此么?
黑夜里,饶是伍子胥目力了得,也是看不清老狼的行藏。他尽其目力所能,渐渐地发现,在他们的前头,一头灰狼铁铸似地蹲着,年岁好像不小了,但精神,威风。它的周围,前前后后都有几头狼在那里,不过较随意,或蹲,或立,或走动。
但那狼仍是铁铸似地蹲着。
但这一切罩在夜色中,都是隐隐约约的,连伍子胥自己都不敢说一定如此。
“那边好像有一头大灰狼……”他说。
“灰狼?你看到了一头大灰狼?也许……”她说,也是犹豫。
“那么……”他说。
没有回应,他也已经没有时间看她了,一头狼扑了过来,又一头狼,这时伍子胥发现狼越来越多。
“那头大灰狼,可能就是头狼!”突然女子的声音又起,而且比先前坚定。
“为什么是它?”旁边的护卫问。
“我感觉它一直都没离开过,虽然我不敢担保看清是它,只是从一开始我就好像看到一头大灰狼,要是现在它还在,说不定就是它在指挥这个群体。”
语声清晰,仿佛置身于狼群袭击之外,伍子胥不禁大为佩服了,心想,“在这样纷乱的生死关头的局面,还能够这样思考,的确不容易。”但是他能完全相信她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