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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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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这番话,全军的统帅阿伽门农说道: 
  “换个时间,老人家,我甚至还会促请你来骂他; 
  他经常缩在后面,不愿出力苦干, 
  不是因为寻想躲避、偷懒或心不在焉, 
  而是想要依赖于我,等我挑头先干。 
  但是,这一次他却干在我的前头,跑来叫我。 
  我已嘱他前去唤醒你想要找的首领。 
  所以,我们走吧。我们将在墙门前遇到 
  他们,和哨兵在一起,在我指定的聚会地点。”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答道: 
  “这还差不多。现在,当他督促部队,发布命令时, 
  阿耳吉维人中谁也不会违抗和抱怨。” 
    言罢,他穿上遮身的杉衣, 
  系牢舒适的条鞋,在闪亮的脚面, 
  别上一领宽大的披篷,颜色深红, 
  双层,长垂若泻,镶缀着深卷的羊毛。 
  他操起一杆粗重的枪矛,顶着锋快的铜尖, 
  迈开大步,沿着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的海船。 
  奈斯托耳,格瑞尼亚的车战者,首先来到 
  俄底修斯的住处,叫醒了这位和宙斯一样精擅谋略的首领, 
  用宏大的嗓门,喊出震耳的声音。俄底修斯 
  闻迅走出营棚,高声嚷道: 
  “为何独自蹑行,漫游在海船和 
  军营之间,在这神赐的夜晚?告诉我,又有什么大事和麻烦?”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答道: 
  “莱耳忒斯之子,宙斯的后裔,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 
  不要发怒——巨大的悲痛已降临在阿开亚人的头顶! 
  和我们一起走吧,前往唤醒另一位朋友, 
  一位有资格谋划是撤兵还是继续战斗的首领。”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返回营棚, 
  将做工精致的盾牌背上肩膀,和他们一起前行。 
  他们来到图丢斯之子狄俄墨得斯的驻地,发现 
  后者正睡在营棚外面,周围躺着他的伴友, 
  人人头枕盾牌,身傍坚指的枪杆,尾端扎入 
  泥地,铜尖耀射出远近可见的光彩, 
  像父亲宙斯扔出的闪电。勇士沉睡不醒, 
  身下垫着一领粗厚的皮张,取自漫步草场的壮牛, 
  头底枕着一条色泽鲜艳的毛毯。 
  奈斯托耳,格瑞尼亚的车战者,行至他的身边,催他 
  离开梦乡,用脚跟拨弄着他的身躯,开口呵责,当着他的脸面: 
  “快起来,图丢斯之子!瞧你睡得——迷迷糊糊,酣睡 
  整夜?还不知道吗?特洛伊人已逼近海船, 
  在平滩的高处坐等明天;敌我之间仅隔着一片狭窄的地带。” 
    奈斯托耳一番呵斥,狄俄墨得斯蓦地惊醒过来, 
  开口答道,用长了翅膀的话语: 
  “为何如此严酷,老人家?你还有没有罢息的时候? 
  阿开亚人年轻的儿子们哪里去了? 
  他们可以各处奔走,叫醒各位王贵。 
  你呀,老人家,对我们可是太过苛严!”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说道: 
  “你说得很对,我的朋友。 
  我有英武的儿子,也有大队的 
  兵丁,他们中任何一位都可担当召聚王者的使命。 
  但是,阿开亚人眼下面临的险情非同一般, 
  我们的命运正横卧在剃刀的锋口—— 
  阿开亚人的前景,是险路逢生,还是接受死的凄寒。 
  去吧,快去叫醒迅捷的埃阿斯,连同夫琼斯 
  之子;你远比我年轻。去吧,帮帮我这可怜的老头子。” 
    听罢这番话,狄俄墨得斯拿起一领硕大的狮皮,搭上 
  肩膀,油光滑亮,垂悬在脚跟后头,伸手抓起一杆枪矛。 
  勇士大步走去,唤醒其他首领,引着他们疾行。 
    当他们和哨兵汇聚,发现 
  哨队的头目中无人打吨昏睡, 
  全都睁着警惕的双眼,带着兵器,席地而坐。 
  像看守羊群的牧狗,在栏边警觉地竖起耳朵, 
  它们听到野兽的走动,呼呼隆隆,从山林里 
  冲扑下来,周围响起一片纷杂的喧声, 
  人的喊叫,狗的吠闹,赶走了他们的睡意。 
  就像这样,哨兵们警惕的双眼拒挡着馨软的睡眠, 
  苦熬整夜,不敢松懈,双眼始终 
  注视平原,听察着特洛伊人进攻的讯息。 
  眼见他们如此尽责,老人心里高兴, 
  开口送去长了翅膀的话语: 
  “保持这个势头,我的孩子们,密切注视敌情;不要让 
  睡意征服你们的双眼,不要给敌人送去欢悦。” 
    言罢,他举步穿过壕沟,身后跟着 
  阿耳吉维人的王者,被召来议事的首领, 
  还有墨里俄奈斯和奈斯托耳英俊的儿子, 
  应王者们的召唤,前来参与他们的谋辩。 
  他们走过宽深的壕沟,在一片干净的 
  泥地上下坐,那里没有横七竖八的 
  尸体,亦是高大的赫克托耳目撤的地点, 
  因为天色已晚,使他只好停止杀斗。 
  他们屈腿下坐,聚首交谈。 
  奈斯托耳,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开口说道: 
  “我的朋友们,难道我们中就没有一位壮士,敢于凭仗 
  自己的胆量,走访心胸豪壮的特洛伊人的营地? 
  这样,他或许可以抓住个把掉队的敌人, 
  或碰巧听到特洛伊人的议论,他们 
  下一步的打算——是想留在原地, 
  紧逼着海船,还是觉得已经 
  重创了阿开亚人,故而可以回城休战。 
  如果有人能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随后安然 
  回返,想一想吧,他将得到何等的殊誉, 
  普天之下,苍生之中!他还可得获一份绝好的礼物: 
  所有制统海船的首领,每人 
  都将给他一头母羊,纯黑的毛色, 
  腹哺着一只羔崽——此乃礼中的极品, 
  得主可藉此参加每一次宴会和狂欢。” 
    奈斯托耳言罢,在场者全被镇得目瞪口呆, 
  惟有啸吼战场的狄俄墨得斯开口发话,说道: 
  “奈斯托耳,我的心灵和豪莽的激情催我 
  冲向可恨的敌人,这些挤在我们眼皮底下的 
  特洛伊兵汉。但是,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作伴, 
  我俩便都能得到较多的慰藉,也会有更多的自信。 
  两人同行,即使你没有,他也可能先看到周围的 
  险情;而一人行动,尽管小心谨慎, 
  总不能拥有两个人的心力,谋算也就往往不能周详缜密。” 
    言罢,众人争相表示,愿意偕同前往。 
  两位埃阿斯,阿瑞斯的伴从,愿意同行, 
  墨里俄奈斯请愿同往,而奈斯托耳之子更是急不可待, 
  还有阿特柔斯之子、著名的枪手墨奈劳斯。 
  坚忍的俄底修斯亦在请缨之列,决意潜入特洛伊人的 
  营垒,胸中总是升腾着一往无前的豪烈。 
  其时,全军的统帅阿伽门农开口说道: 
  “图丢斯之子,你使我心里充满欢悦。 
  你可按自己的意愿,挑选你的伙伴, 
  择取自愿者中最好的一位,从我们济济的人选。 
  不要盲敬虚名,忽略优才, 
  择用劣品。不要顾及地位,注重 
  出身,哪怕他是更有权势的王贵。” 
    阿伽门农口出此言,实因怕他选中棕发的墨奈劳斯。 
  然而,啸吼战场的狄俄墨得斯答道: 
  “如果你确实要我挑选同行的伙伴, 
  那么,我怎能拉下神一样的俄底修斯? 
  他的心胸和高昂的斗志,旁人难以企及, 
  帕拉丝·雅典娜钟爱此人,无论在何种艰难困苦的场境。 
  若是由他和我一起行动,我们双双都可穿过战火的炙烤, 
  平安回营——他的谋略登峰造极。” 
    听罢这番话,卓越的、久经磨炼的俄底修斯答道: 
  “无需长篇大论地赞扬我,图丢斯之子,但也不要指责我。 
  你在对阿耳吉维人讲话,他们全都知道你所说的一切。 
  我们这就动身。黑夜已走过长长的路程,黎明在一步步进逼。 
  星辰正熠熠远去,黑夜的大部已经逝离—— 
  去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仅剩的三分之一。” 
    言罢,他俩全身披挂,穿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甲械。 
  骠勇犟悍的斯拉苏墨得斯给了图丢斯之子 
  一把双刃的利剑——他自己的铜剑还在船上—— 
  和一面盾牌,给他戴上一顶帽盔, 
  牛皮做就,无角,也没有盔冠,人称 
  “便盔”,用以保护强壮的年轻斗士的头颅。 
  墨里俄奈斯给了俄底修斯一张弓、一个箭壶 
  和一柄铜剑,并拿出一顶帽盔,扣紧他的头圈, 
  取料牛皮,里层是纵横交错的坚实的 
  皮条,外面是一排排雪白的牙片, 
  取自一头獠牙闪亮的野猪,衔接齐整, 
  做工巧妙、精致,中间垫着一层绒毡。 
  奥托鲁科斯曾闯入俄耳墨奈斯之子阿门托耳 
  建筑精固的房居,把头盔偷出厄勒昂, 
  给了库塞拉人安菲达马斯,在斯康得亚, 
  后者把它给了摩洛斯,作为赠客的礼物, 
  而摩洛斯又把它给了自己的儿子,护盖着他的脑袋。 
  现在,皮盔出现在俄底修斯头上,紧压着他的眉沿。 
    就这样,二位穿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甲械, 
  离别诸位王者,抬腿上路。 
  在他们的右前方,帕拉丝·雅典娜 
  遣下一只苍鸳,夜色迷茫,二位虽然不能 
  目睹,却可听见它的叫唤。 
  闻悉这一吉兆,俄底修斯心中欢喜,对雅典娜启口作祷: 
  “听我说,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女儿,每当我执行艰巨的任务, 
  你总是站在我的身边,关注我的 
  行迹。现在,求你再次给我最好的帮佑, 
  答应让我们,通过闪电般的行动,摧裂特洛伊人的 
  心魂,带着荣誉返回凳板坚固的海船。” 
    接着,啸吼战场的狄俄墨得斯亦开口诵告: 
  “也请听听我的祈祷,阿特鲁托奈,宙斯的女儿, 
  求你来到我的身边,就在此刻,像当年一样——那时,你伴佑 
   我的父亲,卓越的图丢斯, 
  进入塞贝,作为阿开亚人的使者,离队前行。 
  他把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留在阿索普斯河的滩沿, 
  给那里的卡德墨亚人,身披铜甲的斗士,捎去了表示友好的 
  信言。但是,在回来的路上,他却不惜诉诸武力, 
  在你的助佑下,贤明的女神,因为你总是站在他的身边。 
  来吧,站到我的身旁,保护我的安全! 
  对此,我将奉献一头一岁的小牛,额面开阔, 
  从未挨过责笞,从未上过轭架—— 
  我将用金片包裹牛角,奉献在你的祭坛前!” 
    他们如此一番祈祷,帕拉丝,雅典娜听到了他俩的声音。 
  二位作罢祷告,对大神宙斯的女儿, 
  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像两头雄狮, 
  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穿过堆堆甲械,滩滩污血。 
    其时,赫克托耳亦不准勇莽的特洛伊人 
  入睡。他召来所有的头领议事, 
  特洛伊人的王者和首领。 
  他把这些人召来,提出了一个狡黠的计划: 
  ‘你们中谁愿接受这趟差事?做好了, 
  可得重赏。赏礼丰厚,足以偿付他的劳力。 
  我将给他一辆战车和两匹颈脖粗壮的良驹, 
  阿开亚人的快船边最好的骏马。 
  谁有这个胆量,也为自己争得荣誉, 
  前往迅捷的海船,探明那里的 
  实况:是像往常一样,警戒森严,还是—— 
  或许,由于受到我们的重创,阿开亚人正聚在一堆, 
  谋划遁逃之事,无心暇顾夜防的繁琐, 
  布岗设哨;他们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赫克托耳言罢,在场者全被镇得目瞪口呆。 
  人群里,有个名叫多隆的,神圣的特洛伊信使欧墨得斯 
  之子,拥有大量的黄金和青铜, 
  长相丑陋,但腿脚轻捷, 
  独子,有五个姐妹。面对 
  特洛伊人和赫克托耳,此人开口发话,说道: 
  “赫克托耳,我的心灵和豪莽的激情催我 
  贴近快捷的海船,刺探军情。 
  这样吧,举起你的节杖,当着我的脸面,庄严起誓, 
  你将给我骏马,还有铜光闪烁的 
  马车,那辆载负裴琉斯之子的战车。我将 
  为你侦探,获取军情,使你不致白白期待。 
  我会潜行在整个军营,找到 
  阿伽门农的海船,那该是敌方头领聚会 
  谋划的去处——是决定逃离此地,还是继续会战。” 
    听罢这番话,赫克托耳紧握节杖,发誓道: 
   “让宙斯、赫拉的炸响雷的夫婿亲自 
  为我作证,其他特洛伊人谁也不许登乘这辆马车, 
  只有你,我发誓,才能使唤这对良驹;这是你终身的光荣!” 
  就这样,赫克托耳信誓旦旦,虽说徒劳无益,却催励着多 
  隆登程上路。他迅速背起弯翘的硬弓,在他的肩头, 
  披起一张灰色的生狼皮,拿过一顶 
  水獭皮帽,盖住头顶,操起一杆锋快的投枪, 
  冲出营区,直奔海船——他再也没有回来, 
  从船边带回赫克托耳所要的情报。 
  就这样,他离开熙攘的人群和驭马, 
  匆匆上路,急不可待。然而,卓越的俄底修斯 
  看着此人行来,对狄俄墨得斯说道: 
  “有情况,狄俄墨得斯,有人正从敌营过来! 
  我不知道他是想探视我们的海船, 
  还是来剥取死者的甲件。不管怎样, 
  先放他过去,待他进入前面的平地,稍稍跨出几步后, 
  我们再奋起扑去,紧追不放,抓他个 
  措手不及。但是,如果他跑得比我们更快, 
  那就把他逼向海船,以防他撒腿回营,丝毫不要 
  松懈,用你的投枪拦截,决不能让他回跑,跑回特洛伊。” 
    言罢,他俩闪到一边,伏在尸堆里, 
  而多隆却不知不觉,傻乎乎地跑了过去,腿脚飞快。 
  当他跑出一段距离,约像骡子犁拉出的一条地垄的 
  长短——牵着犁头,翻耕深熟的庄稼地, 
  骡子跑得比牛更快——他俩开始追赶。 
  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多隆原地止步,直立不动, 
  以为来人是他的特洛伊伙伴 
  前来叫他回营——赫克托耳已打消进攻的心念。 
  但是,当他俩进入投枪的射程,或更近的距离时, 
  他才看清来者不善,随即甩开双腿,拼命 
  奔跑;他俩蹽开腿步,紧紧追赶。 
  像两条训练有素的猎狗,露出尖利的犬牙,盯上一头猎物, 
  一头小鹿或一只野兔,心急火燎,顺着林地的 
  空间,穷追猛扑;猎物撒腿江跑,发出尖利的叫声。 
  就像这样,图丢斯之子和俄底修斯,城堡的荡劫者, 
  切断了他回营的归路,紧追不舍,毫不松懈。 
  当他朝着海船飞跑,接近阿开亚人的 
  哨兵,雅典娜给图丢斯之子注入 
  巨大的勇力,以免让其他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 
  率先投枪,使秋俄墨得斯屈居第二。 
  强有力的狄俄墨得斯冲上前去,喊道: 
  “再不停步,我就投枪捅翻你这小子!我知道,你 
  最终逃不出我的手心,躲不过暴烈的死亡!” 
    言罢,他挥手投枪,但故意打偏了一点, 
  锋快的枪尖掠过多隆的右肩, 
  深扎进泥地里。多隆大惊失色,止步呆立, 
  结结巴巴,牙齿在嘴里嗒嗒碰响, 
  出于人骨的恐惧。两人追至他的身旁,喘着粗气, 
  压住他的双臂,后者涕泗横流,哀求道: 
  “活捉我,我会偿付赎金。我家里堆着 
  青铜、黄金和艰工冶铸的灰铁—— 
  家父会用难以数计的财礼欢悦你们的心房, 
  要是听说我还活在阿开亚人的海船旁。”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答道: 
  “不要怕,死亡还没有临头。 
  告诉我,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在这漆黑的夜晚,其他凡人都已入睡, 
  你为何离开军营,独自一人,朝着海船潜行? 
  是想抢剥死者的铠甲,还是奉赫克托耳的命令, 
  前往深旷的海船,逐一刺探船边的军情? 
  也许,是你自己的意愿促你踏上这次行程?” 
    多隆双腿发抖,应声答道: 
  “是赫克托耳把我引入歧途,诱以过量的嗜望。 
  他答应给我裴琉斯之子、高傲的阿基琉斯的 
  风快的骏马,连同他的战车,闪着耀眼的铜光。 
  他命我穿过匆逝、乌黑的夜雾, 
  接近敌营,探明阿开亚人的动静, 
  是像往常那样,派人守护着海船, 
  还是因为受过我们的重创,正聚在一堆, 
  谋划逃遁之事,无心暇顾夜防的繁琐, 
  布岗设哨;阿开亚人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咧嘴微笑,说道: 
  “不用说,这些是你梦寐以求的厚礼, 
  骁勇的阿基琼斯的烈马,凡人很难 
  控制或在马后驾驭,谁也不行, 
  除了阿基琉斯,因为他是女神的儿子。 
  好了,回答下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道来: 
  你在何地登程,离开兵士的牧者赫克托耳? 
  他把甲械放在哪里?他的驭马又在何处? 
  其他特洛伊人的位置在哪——哨兵和呼呼入睡的战勇? 
  他们在一起策划了什么?打算留在 
  原地,紧逼着海船,还是撤回 
  城堡,撇下受过重创的阿开亚兵汉?” 
    听罢这番话,欧墨得斯之子多隆答道: 
  “好吧,我这就回话,把这一切准确无误地告诉你。 
  眼下,赫克托耳正和各路头领议会, 
  避离营区的芜杂,谋划在神一样的伊洛斯的 
  坟前。至于你所问及的哨兵,我的英雄, 
  那里一个也没有;我们没有挑人守卫或保护宿营的兵丁。 
  只有特洛伊人,出于需要,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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