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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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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被青铜的枪械击伤,此时沿着海船回行, 
  图丢斯之子、俄底修斯和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 
  他们的海船远离战场,早被拖拽上岸, 
  停栖在灰蓝色的大海边。这些船舟被第一批 
  拖上平原,沿着它们的后尾,阿开亚人筑起了护墙。 
  尽管滩面开阔,却仍不足以一线排开 
  所有的海船;岸边人群熙攘,拥挤不堪。 
  所以,他们拉船上岸,一排连着一排停放, 
  塞满了狭长的滩沿,压挤在两个海岬之间。 
  王者们结队而行,倚拄着各自的枪矛, 
  眺望着喧嚣的战场,心中悲苦交加, 
  而和老人奈斯托耳的相见,又使他们平添了几分惆怅。 
  强有力的阿伽门农高声发话,对他说道: 
  “奈斯托耳,奈琉斯之子,阿开亚人的光荣和骄傲, 
  为何背向人死人亡的前线,朝着海边走来? 
  我担心强健的赫克托耳可能会兑现他的 
  话语,当着特洛伊兵众,对我发出的胁言: 
  他决不会撤离船边,回返自己的城堡, 
  直到放火烧毁海船,把我们斩尽杀绝! 
  这便是他的威胁;眼下,这一切正在变成现实。 
  可耻啊!眼下,其他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 
  也像阿基琉斯一样,对我心怀愤怒, 
  不愿苦战在我们的船尾边。”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答道: 
  “是啊,所有这一切都在变成现实。眼下,即便是 
  炸雷中天的宙斯也难以改变战局。 
  护墙已经塌倒,虽然我们曾经抱过希望, 
  把它当做一道攻不破的屏障,保卫着海船和战勇。 
  敌人正在快船边猛攻,一刻不停, 
  沓无间息,即使睁大眼睛,你也说不清 
  阿开亚人在哪里被赶得撒腿惊跑:他们 
  倒死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凄惶的惨叫冲破了云天! 
  我们必须集思广益,看看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智谋还有它的作用。不过,我想我们不要 
  投入战斗,带伤之人经不起战火的熬炼。” 
    听罢这番话,民众的王者阿伽门农说道: 
  “奈斯托耳,现在,他们已杀砍在我们的船尾边, 
  而我们修筑的护墙,连同壕沟,根本没有挡住他们的进击, 
  尽管达奈人付出过辛勤的劳动,满以为 
  它是一道攻不破的屏障,保卫着海船和战勇。所队 
  这一切必是力大无穷的宙斯所为,使他心花怒放的事情, 
  让阿开亚人死在这里,消声匿迹,远离着阿耳戈斯地面。 
  以前,我就知道这一点,即使在宙斯全心全意地助信达奈人 
   的时候; 
  现在,我亦没有忘记这一切——瞧,他在为那些人增光,仿佛 
  他们是幸运的神祗,同时削弱我们的战力,捆绑起我们的手脚。 
  干起来吧,按我说的做,让我们顺从屈服, 
  把靠海第一排的停船,全都 
  拖下水去,划向闪光的洋面, 
  抛出锚石,泊驻在深水里, 
  及至神赐的黑夜降临,倘若特洛伊人因碍于 
  夜色而停止战斗,我们即可把所有在岸的木船拖下大海。 
  为了躲避灾难,逃跑并不可耻,哪怕是在夜晚。 
  与其被灾难获捕,不如躲避灾难。” 
    其时,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话,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话,阿特桑斯之子,崩出了你的齿隙? 
  你这招灾致难的人!但愿你统领的是另一支军队,一帮畏畏 
  缩缩的胆小鬼;但愿你不是我们的王者——我们,按着 
  宙斯的意志,历经残酷的战争,从青壮 
  打到老年,直至死亡,谁也不能幸免。 
  难道你真的急于撤离这座路面开阔的城堡, 
  给过我们这许多凄愁的特洛伊? 
  闭起你的嘴,以免让其他阿开亚人 
  听见。一个知道如何甩得体的方式 
  讲话的人,一位受到全军尊服、拥握权杖的王者, 
  不会让此番话语爆出唇沿。王者阿伽门农, 
  看看阿耳吉维人的队伍,成千的壮汉,听命于你的兵勇。 
  我由衷地蔑视你的心智——想一想,你都说了会什么! 
  在这两军激战的关头,你却要 
  我们把凳板坚固的木船拖下大海, 
  让特洛伊人争得更大的光荣——他们已击败我们, 
  死亡的秤杆将把我们压弯。倘若我们 
  拖船下海,阿开亚兵勇就不会继续拼战, 
  而将左顾右盼,寻觅逃路,把战斗热情抛到九霄云外。 
  这样,全军的统帅,你的计划会把我们彻底送断!” 
    听罢这番话,民众的王者阿伽门农答道: 
  “好一顿呵责,俄底修斯,你的话刺得我 
  心痛。不过,我并没有要求阿开亚人的儿子 
  违心背意,将凳板坚固的舟船拖下大海。 
  现在,谁要有更好的计划,即可赶快进言, 
  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的军汉。我将高兴地倾听他的意见。” 
    其时,啸吼战场的秋俄墨得斯开口答话,说道: 
  “此人就站在你的眼前,我们无须从远处寻觅,只要你们 
  听我道说,谁都不要对我愤烦,因为 
  我是大伙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我亦有可资 
  炫耀的家世,父亲是了不起的 
  图丢斯,葬在塞贝,隆起的土家下。 
  波耳修斯生养了三个豪勇的儿郎, 
  住在普琉荣和山势险峻的卡鲁冬。长子阿革里俄斯, 
  二子墨拉斯,三子俄伊纽斯,战车上的勇士, 
  我父亲的父亲,他们中最勇敢的豪杰。 
  俄伊纽斯居守老家,而我父亲却浪迹远方, 
  落户阿耳戈斯,按照宙斯和各位神祗的意愿。 
  他婚娶了阿德瑞斯托斯的女儿,居住在 
  一个资产丰足的家院,拥有大块的麦地, 
  捎带一片片缀围其间的果林,还有 
  遍野的羊群。他善使枪矛,其他阿开亚人 
  不可比及。你一定已听过这段往事,知道这一切真实无疑。 
  所以,如果我说话在理,你们不能讥斥 
  我的建议,以为我出身低贱,贪生怕死。 
  让我们这就回返战场,尽管身带伤痕;我们必须这么做。 
  但一经抵达,我们却应回避战斗,站在投枪的 
  射程之外,以免在旧痛之上增添新的伤痕。 
  不过,我们要督励兵勇们向前——他们已经 
  产生愤懑情绪,躲在后面,不愿拼战。” 
    首领们认真听完他的议言,纳用了他的主张, 
  抬腿上路,跟着阿伽门农,全军的统帅。 
    光荣的裂地之神对此看得真切, 
  赶至他们中间,以一位老翁的模样出现, 
  抓住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的右手, 
  对他说道,用长了翅膀的话语: 
  “阿特柔斯之子,我想,阿基琉斯此时正看着阿开亚人遭受 
  杀屠,全军溃败的惨景;他那颗遭人遗恨的心脏 
  一定在欢快地跳跃。此人无心无魂,不带一丝同情。 
  但愿他死掉烂掉,但愿神明把他击倒放平。 
  但对你,幸福的神祗并无不可慰息的愤恨。 
  这一天将会到来,那时,特洛伊的王者和首领们 
  会在平原上踢起滚滚的洪尘,你将亲眼看着 
  他们窜跑,逃离营棚和海船,朝着特洛伊。” 
    言罢,他冲扫过平原,发出一声响雷般的嘶吼, 
  像九千或一万个士兵的呐喊—— 
  战斗中,两军相遇,挟着战神的狂烈。 
  强有力的裂地之神吼出一声惊天的巨响, 
  出自肺叶深处,把巨大的勇力注入所有阿开亚人的 
  心胸,要他们继续拼杀,不屈不挠地战斗。 
    其时,享用金座的赫拉,站在俄林波斯的 
  峰脊,纵目远望,当即看到波塞冬, 
  她的兄弟,亦是她夫婿的兄弟,正奔忙在 
  人们争夺荣誉的战场上,心头泛起一阵喜悦。 
  然而,她又眼见宙斯,坐在多泉的伊达的 
  峰巅——此情此景使她心烦。怎么办? 
  牛眼睛天后赫拉心绪纷乱:用什么 
  办法才能迷惘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心眼? 
  经过一番思考,她觉得此法妙极: 
  把自己打扮起来,下到伊达山上, 
  兴许能挑起他的情欲,贴着她的肉身, 
  一起同床作爱。这样,她也许能用温柔香熟的睡眠, 
  合拢宙斯的双眼,迷糊他的感察,他的警觉。 
  她走进自己的旁间,爱子赫法伊斯托斯 
  亲手为她营建,门扇紧贴着框沿, 
  装着一条秘密的门闩,其他神明休想启开。 
  她走进房间,关上溜光滑亮的门扇, 
  洗去玉体上的纤尘,用 
  神界的脂浆,涂上神界舒软的 
  橄榄油,清香扑鼻。只要略一 
  摇晃,虽然置身宙斯的家府,青铜铺地的房居, 
  醇郁的香气却由此飘飘袅袅,溢满天上人间。 
  她用此物擦毕娇嫩的肌肤, 
  梳顺长发,用灵巧的双手编织发辫,油光 
  滑亮,闪着仙境的丰采,垂荡在与天地同存的 
  头首边。接着,她穿上雅典娜精工 
  制作的衫袍,光洁、平展,绣织着众多的图纹, 
  拿一根纯金的饰针,别在胸前,然后 
  扎上飘悬着一百条流苏的腰带, 
  挂起坠饰,在钻孔规整的耳垂边, 
  三串沉悬的熟桑,闪着绚丽的光彩。 
  随后,她,天后赫拉,披上漂亮。 
  簇新的头巾,白亮得像太阳的闪光, 
  系上舒适的条鞋,在鲜亮的脚面。 
  现在,一切穿戴完毕,女神娇丽妩媚, 
  走出住房,唤来阿芙罗底忒, 
  从众神那边,开口说道: 
  “亲爱的孩子,如果我有事相求,你是打算帮助呢, 
  还是予以绝拒?你对我一向耿耿于怀, 
  因为我保护达亲人,而你却站在特洛伊人一边——对吗?” 
    听罢这番话,阿芙罗底忒,宙斯的女儿,答道: 
  “赫拉,尊贵的天后,强有力的克罗诺斯的女儿, 
  告诉我你的心事,我将竭诚为你效劳, 
  只要可能,只要此事可以做到。” 
    听罢这番话,高贵的赫拉编出一套谎言,答道: 
  “给我性爱和欲盼,你用此般 
  魔力征服了凡人和整个神界。 
  我打算跨过丰腴的大地,去往它的边缘,拜访 
  俄开阿诺斯,育神的长河,以及忒苏丝,我们的母亲。 
  他们把我从蕾娅那里带走,看养在自己家里, 
  关怀备至,在那混战的年头,沉雷远播的 
  宙斯将克罗诺斯打下地层和苍贫的大海。 
  我要去访晤二位,排解没完没了的争仇。 
  自从愤恨撕裂了他俩的情感,他们 
  已长期分居,不曾享受床第间的愉悦。 
  要是能用话语把他俩说得回心转意, 
  引回睡床的边沿,充满抚爱的胸怀, 
  我就能受到他俩永久的尊敬,成为他们喜欢的挚爱。” 
    听罢这番话,爱笑的阿芙罗底忒答道: 
  “我不会,也不能不明智地回绝你的要求;你, 
  你能躺在宙斯的怀里,而他是最有力的神主。” 
    言罢,她从酥胸前解下一个编工精致、织着 
  花纹的条兜,上面编着各种各样的诱惑, 
  有狂烈的爱情,冲发的性欲和情人的喊喊 
  私语——此般消魂之术,足以使最清醒的头脑疯迷。 
  她把东西放在赫拉手中,叫着她的名字,说道: 
  “拿着吧,赫拉,把它藏在你的双乳间; 
  此物奇特,装着五光十色的大千世界。我想, 
  你不会空手而回,不管你有何样的企盼。” 
    听罢这番话,高贵的牛眼睛赫拉笑逐颜开, 
  高兴地将此物收藏在双乳间。 
    其后,阿芙罗底忒,宙斯的女儿,返回家居, 
  而赫拉则离开俄林波斯山岩,快得像一道闪电, 
  穿过皮厄里亚和美丽的厄马西亚, 
  越过斯拉凯车手的家园,白雪皑皑的岭峦 
  和群山的峰巅,双脚从未碰擦地表的层面。 
  随后,她又经过阿索斯,跨越呼啸奔腾的大海, 
  临抵莱姆诺斯,神一样的索阿斯的城。 
  她见着了睡眠、死亡的兄弟,紧紧 
  抓住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说道: 
  “睡眠,所有凡人和全体神明的主宰,如果说 
  从前你听过我的话,那么,现在我亦要你按我 
  说指的做;我将永远铭记你的思典。 
  我要你让宙斯睡觉,合上浓眉下闪亮的双眼, 
  待我躺卧在他的身边,情浓意蜜的刻间。我会 
  迭你一份礼物,一个宝座,纯金铸就, 
  永不败坏。赫法伊斯托斯,我的爱子,会动手制铸, 
  以他那强壮的臂膀,精湛的工艺。还要为你做一张 
  足凳,让你舒息闪亮的双脚,享受举杯痛饮的愉悦。” 
    听罢这番话,甜静的睡眠答道: 
  “赫拉,尊贵的天后,强有力的克罗诺斯之女, 
  如果是其他某位不死的神明,无论是谁, 
  我都能,在顷刻之间,把他拖入睡境,哪怕是水流 
  森鸿的俄开阿诺斯,育神的巨河。 
  但对克罗诺斯之子,我却不敢离得太近, 
  更不敢把他弄睡,除非他自己愿意。 
  从前,我曾帮你做过这种差事,从中得过教训。 
  那一天,宙斯之子,心志高昂的赫拉克勒斯,在 
  彻底荡平特洛伊后,坐船离开。那时, 
  我把宙斯的大脑,这位带埃吉斯的神主,引入睡境, 
  使他在松软和静恬的关顾下昏昏沉沉。然而,你却在 
  其时居心叵测地谋划,在洋面上卷起呼啸的 
  狂风,把赫拉克勒斯刮到人了兴旺的科斯, 
  远离他的朋友。其后,宙斯醒来,勃然大怒, 
  抓拎起众神,四下里丢甩,在他的宫居——首先要找的 
  自然是我;若非镇束神和凡人的黑夜相救, 
  他定会把我从气空扔到海底,落个无影无踪。 
  我惊跑到她的身边——宙斯见后姑且作罢,强憋着雷霆, 
  不愿造次,得罪迅捷的黑夜。可现在, 
  赫拉,你要我再做此类不可能的事情。” 
    听罢这番话,高贵的牛眼睛赫拉答道, 
  “为何如此多虑,睡眠,折磨自己的心怀? 
  你以为沉雷远播的宙斯,现时着意于帮助特洛伊人,会对此大发 
  雷霆,像当年那样吗?别忘了,那次是赫拉克勒斯,他的儿子! 
  这样吧,按我说的做,我将让你和一位年轻的 
  典雅女神结婚,让她做你的妻伴, 
  帕茜塞娅,此女你一直都在热恋。” 
    听罢这番话,睡眠心中欢喜,答道: 
  “好,就这么办!但你要对我起誓,以斯图克斯河不可侵读的 
   水流的名义。 
  一手抓握丰腴的土地,另一手掬起 
  闪光的海水,以便让所有的神祗作证, 
  他们生活在地下,汇聚在克罗诺斯身边。 
  发誓吧,你会给我一位年轻的典雅, 
  帕茜塞娅,我朝思暮想的心爱。” 
    白臂女神赫拉接受了他的提议, 
  按他的要求起誓,叫着那些神祗的名字, 
  他们深陷在塔耳塔罗斯深渊,人称泰坦的神仙。 
  她发过誓咒,许下一番旦旦信誓后, 
  和睡眠一起,从莱姆诺斯和英勃罗斯城堡上路, 
  裹在云雾里,轻捷地前行, 
  来到多泉的伊达,野兽的母亲, 
  抵及莱克托斯,方才离开水路,循着干实的 
  陆野疾行,森林的枝端在他们脚下颤移。 
  睡眠随即停身,趁着宙斯的眼睛还不曾把他扫瞄, 
  爬上一棵挺拔的松树,栖留在它的枝头——在当时的伊达, 
  此树最高,穿过低天的雾霭,直指晴亮的气空。 
  他在树上蹲下,遮掩在浓密的枝干里; 
  以一只歌鸟的模样,此鸟神们 
  称之为卡尔基斯,而凡人却叫它库鸣迪斯'●'。 
    ●卡尔基斯……库鸣迪斯:大概可分别解作“铜嗓子”和“夜莺”。 
    与此同时,赫拉腿步轻盈,疾扫而去,朝着高高的伽耳林 
  罗斯,伊达的峰巅,汇聚乌云的宙斯见到了她的身影。 
  仅此一瞥,欲念便在他那厚买的心里呼呼地蒸腾, 
  一如当年他俩——瞒着亲爱的父母—— 
  同登床第,欢情作爱时的心境。 
  宙斯站在她面前,叫着她的名字,说道: 
  “赫拉,为何从俄林波斯下到此地? 
  为何不见出门常用的乘具,你的驭马和轮车?” 
    带着欺骗的动机,高贵的赫拉答道: 
  “我打算跨过丰腴的大地,去往它的边缘,拜访 
  俄开阿诺斯,育神的长河,以及忒苏丝,我们的母亲。 
  在自己的家里,他们把我带大,对我关怀备至。 
  我要去访晤二位,排解没完没了的争仇。 
  自从愤恨撕裂了他俩的情感,他们 
  已长期分居,不曾享受床第间的愉悦。 
  我的驭马站在泉水淙淙的伊达 
  山下,将要拉着我越过坚实的陆地和海洋。 
  但眼下,我从俄林波斯下来,为了对你通告此事, 
  担心日后你会对我动怒,倘若我 
  悄悄地前往水势深森的俄开阿诺斯的府居。” 
    听罢这番话,汇聚乌云的宙斯答道: 
  “急什么,赫拉,那地方不妨以后再去。 
  现在,我要你和我睡觉,尽兴做爱。 
  对女神或女人的性爱,从未像现时这样炽烈, 
  冲荡着我的心胸,扬起不可抑止的情波。 
  我曾和伊克西昂的妻子同床,生子 
  裴里苏斯,和神一样多谋善断; 
  亦曾和阿克里西俄斯的女儿、脚型秀美的达娜娥作爱, 
  生子裴耳修斯,人中的俊杰; 
  我还和欧罗帕、声名远扬的福伊尼克斯的女儿调情, 
  生子米诺斯和神一样的拉达门苏斯; 
  和塞贝女子塞墨勒以及阿尔克墨奈睡觉, 
  后者给我生得一子,心志豪强的赫拉克勒斯, 
  而塞墨勒亦生子狄俄努索斯,凡人的欢悦。 
  我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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