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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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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想回西藏。”钱国庆喝一口酒,接着说:“我这种人比较适应那个地方,真的。回内地3年多了,我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西藏好。你呢,想去哪儿?”    
      季有铭乐了,说:“操,我还想借你们家老爷子的关系,去个好地儿呢。唉,一看你这德行,我怕是还得回去喽。不过也无所谓,西藏挺好,就是别再让我回侦察连了。那鬼地方,连耗子都是公的……”    
      “彭小刚现在怎么样了?”钱国庆问。    
      “哪个彭小……哦,嗨,你说‘是不是’呢,你看我这脑子……哈哈……”季有铭笑着说,“还行,在我们学校的另一个中队。还那样,跟谁讲话都捎上‘是不是’,估计丫这一辈子跟‘是不是’扛上了。真要说起来,我心里还一肚子气呢,哥们儿我是凭本事考上的,‘是不是’就靠一个三等功,跟我就成了同学,你说这公平吗?对了,你姨夫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上午还去看过他。又找了一个老伴儿,一郊区农村的寡妇,还带了三儿一女,最大的才15岁,把老头儿折腾得够呛。唉,我姨妈和表姐要是都还活着,你说这家该有多好……”钱国庆长吁短叹,一脸无奈。对于姨夫又找一个农村老伴儿的事,钱国庆心里甭提有多别扭了。好好的,干嘛非得招来那么一大家子的外人呢?听小时候的同学赵志勇说,一开始姨夫并不知道这寡妇还有那么多的孩子。结婚以后,寡妇像变魔术似的,陆续把孩子一个个变到了姨夫面前。厂里好多老人都为姨夫鸣不平,但这也没办法。姨夫每月那点工资都交给寡妇了,连抽烟都只能买那种最便宜的烟丝,自己卷着抽。钱国庆很想给姨夫敬点孝心,无奈他自己也是囊中羞涩,每月的津贴勉强能维持自己的开销。这件事让他非常苦恼,以前他还想过向父亲开口,但他始终既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跟父亲提起这事儿。    
      “有铭,我想求你一件事儿。”钱国庆讪讪地说。    
      “说吧,只要我能办,决不推辞。”季有铭很仗义地回答。    
      钱国庆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精工”表,递给季有铭,说:“新的,老叶说值二百多呢。我想低点价把它卖喽。能帮我这个忙吗?”    
      季有铭接过手表,翻来覆去仔细地看了看,问:“你想卖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给个价就行。”钱国庆的脸色有些发红了。    
      “你想干嘛呀?”季有铭看着钱国庆,语气有些发涩。    
      “我姨夫从小把我带大,如今混到这个地步,连烟都抽不上,我想给他老人家尽点孝道。等以后提干了,我再好好孝敬他。自从我表姐和姨妈去世以后,姨夫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听小时候的伙伴儿跟我说,我当兵走了这几年,我姨夫过得挺惨的……”    
    


第二章难以驱散的阴云 (2)

    “别、别,你别说了,再说我得哭了。这样吧,表你还拿着。你们家老爷子要知道你把他给你买的表又卖了,不定气成什么样呢。我这儿还有一百多块钱,你先拿一百去用,等有了再还我。”说完,季有铭从兜里掏出一把十块、五块、两块、一块的钞票,点了一百,连同手表一起放在了钱国庆的面前,“你就别撑着了。我呢,没别的,有一心疼儿子的妈,我们家老太太每月都背着老爷子给我寄点钱来。还有我几个姐姐,他们在北京都有工作,对我是有求必应……”    
      钱国庆看着桌上的表和钱,苦笑着说:“日巴,我这个干部子弟真成别人说的,‘假装高干,喝的稀饭;没爹没娘,球没名堂!’”    
      这一百块钱还是第二年,季有铭上前线之前,钱国庆才还给他的。季有铭乐呵呵地说,要不是因为自己要上前线,生死未卜,这钱他还就真不要了。季有铭和彭小刚又被编在了一个连里。彭小刚任代理排长,季有铭任代理副排长。为此,季有铭意见大了,副排长还是个代理,这不明摆着拿人打岔吗?钱国庆在军医校也写了请战书,但却石沉大海,没被批准。他是真想上前线去打仗,死活他不在乎。据说为他的事,校党委颇费了一番心思,专门开会研究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西藏更需要钱国庆同学这样的人才。    
      季有铭从军校一毕业就上了前线。    
      几个月后钱国庆从季有铭写给他的信中得知,彭小刚为掩护季有铭牺牲了。临终前,彭小刚对季有铭说:“……咱们都是侦察连出来的,不能给老连队丢脸,是不是?!”季有铭在信中说,他这一辈子欠了“是不是”一笔永远都还不了的债。在“是不是”的亡灵面前,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逼”。回想起和彭老兵的第一次见面,以及彭小刚对自己进行单兵训练的日日夜夜,钱国庆深深体会到了季有铭这番话的含义。从那以后,他常常沉浸在对胡安川的父亲——胡雪秋、地主的后代——阿根儿、表姐、姨妈、龚丽红,还有‘是不是’沉重的回忆和极其复杂的缅怀情感之中。    
      钱副司令在内地开会期间,专门派人到军医校接钱国庆去见他,但再一次被钱国庆以学习紧张为由拒绝了。为此钱副司令非常生气,他对身边的人说,他这个儿子太不争气,让他失望透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想要见钱国庆的话,也不准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这个儿子。钱副司令的不少老战友、老部下也曾试图为了让他们父子修复关系,做了很多工作,但均无建树。大家无可奈何地给他们父子俩下了一个定义:犟,一对儿犟牛!    
      不久,钱副司令就被调回内地工作了。    
      这天,钱国庆接到姨夫托人捎来的一封信,要他抽空回去看看。    
      当他见到姨夫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姨夫竟然瘦得皮包骨头,不成人样了。姨夫看着他,除了叹气,就是抹泪。“国庆呀,我还是早死了的好,死了好。唉,我这一辈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怪我鬼迷心窍。我现在就担心将来到了阴间,你姨妈和表姐还会认我吗?……”    
      钱国庆说:“姨夫,您别想那么多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您就想开点吧。将来我提干以后,我会尽力照顾、孝敬您的。”    
      到了中午,钱国庆带着姨夫到工厂外面的一家饭馆吃了一顿稍微像样的便饭。临了,他又倾囊给姨夫买了两条“红塔山”。    
      钱国庆心情沉重地告别了姨夫。回到军医校以后的好几天,他接连不断地梦见姨妈、表姐、龚丽红,甚至还有阿根儿。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接到胡安川给他的一封信,他的心情才有了渐渐地好转。胡安川在信中告诉他,党和政府终于为他父母昭雪、平反了,自己也在三年前考上了四川大学的哲学系。钱国庆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的能够和自己分享这种幸福的朋友……    
      钱国庆试着给胡安川学校的宿舍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胡安川正从传达室窗边走过,听见传达室的老头儿问:谁,胡安川?我们这儿没有……    
      “谁说没有?我就是!”嚷完,一头撞进传达室,夺过电话,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糟老头子,急忙冲电话,“我就是胡安川,你是谁呀?”    
      钱国庆:“安川吗?我是钱国庆!”    
      胡安川:“国庆,你好、你好,真没想到是你!”    
      钱国庆学一句电影台词,“没想到可不行呀……这个中心开花打得好……哈哈……”    
      胡安川:“国庆,我太想见你了。”    
      钱国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胡安川:“说来话长,前几天我去厂里办我父亲的事,正巧碰上班里的赵志勇,他告诉我的。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俩见见面!”    
      钱国庆:“后天是礼拜天,后天怎么样?”    
      胡安川:“小河边上?”    
      钱国庆:“行!”    
      党和政府不仅为胡安川的父母昭雪、平反,还补发了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抚血金、工资等等。组织上恢复了胡安川母亲的党籍,并调回原单位——市教育局工作。经过短时间的熟悉情况,又很快就被任命为党委副书记,兼办公室主任。胡安川说,他是真体会到了“变天”的感觉。“日他妈,时代没变,受苦的人变了!”胡安川躺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嘴里衔着一根青草,不无感叹地说。    
      钱国庆突然乐了。    
      “你笑什么?”胡安川坐起来,拿掉嘴里的草,问。    
      “还记得咱俩躲在这里看《少女之心》的事儿吗?”钱国庆问。    
      “怎么记不得,你说你欲火中烧,还跳进河里去火呢。”胡安川说。    
      “呵……呵……妈的,现在想起来真有意思。”钱国庆有些不好意思了。    
      胡安川也乐了,说:“走吧,今天我请你这个傻大兵喝酒!”    
    


第二章难以驱散的阴云 (3)

     一瓶“棉竹大曲”喝到了见底,俩人就都有些醉意了。胡安川借着酒劲胡乱说了很多很反动的话。钱国庆越是劝阻,胡安川就越来劲,瞪着两只血红的醉眼冲周围的人嚷道:“……日他妈,人被整死了,给几个臭钱就算完了?昭雪、平反,有他妈的球用……来呀,抓我呀,老子不怕!老子是反革命的后代!妈的逼,抓老子进去呀……狗日的法西斯……”骂完一通过后,又趴在桌上“呜呜”痛哭起来。钱国庆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并不停地告诫自己应该理解他,因为他知道胡安川小时候曾经受到过太多的欺辱和伤害。    
      哭过一阵以后,胡安川抬起头来,握紧两个拳头,起誓一般地说:“……老子将来要给我爸在磨盘山修一座最大的坟墓,比那个将军的坟墓还要高、还要大。不信你就等着瞧!”    
      胡安川的酒后失态引来了众人不同眼神的观望,再加上他身边还陪着一名年轻的军人,就更显怪异奇特了。惊讶、担忧、同情、厌倦、好奇、幸灾乐祸无奇不有。    
      小人暴动真可怕!钱国庆想起了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他对胡安川这种反攻倒算的疯狂心态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和反感,他后悔自己今天不应该穿着军装跟胡安川跑到这里来喝酒。    
      胡安川最终是醉得人事不省了。钱国庆费了很大劲才把胡安川送回了学校。就在钱国庆从四川大学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便衣,提出要检查钱国庆的证件。    
      其中一个便衣态度还算温和,问:“对不起,解放军同志,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钱国庆大概猜出了两个人的来历,他看着他们,傲慢地问:“你是干嘛的呀?”    
      “对不起,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另一个便衣的态度则有些生硬。    
      “你们要了解什么吗?”钱国庆问。    
      “这样,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单位,好吗?”    
      “对不起,我还得赶回部队,没工夫。”钱国庆说完,抬脚就走。这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便衣肯定是冲刚才胡安川那些酒后的胡言乱语而来。    
      “等等,你不能这么就走!”便衣的语气十分专横。    
      钱国庆回头看了看俩人,轻蔑地说:“要不这样,你们俩把我铐上得了,”说着,他抬起双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铐吧!”    
      钱国庆和两个便衣怪异的行为举止引起了过往路人的注意。    
      “解放军同志,请你注意影响,把手放下来!”便衣压低嗓音,尴尬地劝说道。    
      钱国庆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冲动,他盯着两个便衣“扑哧”一乐,说:“滚你妈的!日巴——”    
      便衣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其中一个便衣有些急了。    
      “我怎么了?少你妈跟老子来这套!告诉你吧,老子是西藏边防部队的。日巴,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吧?……不敢抓?那我走了。”看看对方没再说什么,他便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开了。他估计便衣们会跟着他,他没有直接坐上回军医校的公共汽车,而是又在城里热闹的街区胡乱转悠了好半天,直到归队的时间快要到了,才上了返程的公共汽车。    
      第二天下午,学校政治部的副主任找钱国庆就此事谈了一次话。副主任的态度很和善,既没有责备也没有说教。情况了解清楚以后,副主任说:“回去吧,没事了。以后外出喝酒最好别穿军装。”    
      钱国庆心里明白,又是父亲的身份和地位使他没有受到任何刁难。而胡安川的结局就没那么简单,他因在公共场所发表恶毒攻击党和政府的言论,受到了校方给予的行政记过处分。这还是看在他母亲的面上,加上时下的政治气候已远没有“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那样浓烈和严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时代是在前进。    
      不久,军校组织全体学员收看了辽宁一位叫曲啸的大学讲师在电视上做的报告。讲师的演讲水平的确很高,煽动性极强,动人之处就有不少人热泪盈眶。这可能是钱国庆一生当中听过的最具魅力和说服力的演讲。虽说曲啸老师在历届政治运动中曾受到过令人难以忍受的种种冲击和迫害,哪怕是在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也始终没有动摇过他对我们党、我们国家、我们的人民,以及对共产主义坚定的信念和至死不渝的忠贞、热爱。实在令人无比钦佩。相形之下,胡安川的思想境界和胸襟低得简直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但接下来各分队组织讨论,且每个人必须发言和写一篇观后感想的一系列做法就让钱国庆又觉得没劲了。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说:“太好了,我完全同意以上同学的发言,他们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完了?”分队长问。“完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交上去的那篇观后感,加上署名和年月日总共不到一百字。    
      钱国庆一贯不求上进、玩世不恭、自由散漫的表现被父亲知道了。父亲的秘书曾来过学校好几次,听取学校有关领导关于钱国庆同学在校表现的汇报。每一次都让秘书非常为难,也令学校领导十分尴尬。据秘书讲,首长很关心钱国庆同学的入党问题。但由于钱国庆的表现实在是离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差了很远,他的入党问题别说进到支部,就连小组讨论都没法通过。支部书记跟他谈过几次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费了不少口舌和心思,但直到临近毕业,钱国庆也没打算按照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过自己,哪怕只是伪装上个把月的时间,给领导和支部,也许还有他父亲一点儿面子。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在故意让父亲难堪。    
      “国庆,你真的不想入党?”秘书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我没说我不想入党呀?”钱国庆也很疑惑地看着秘书。    
      “可眼看就要毕业了,你难道没有一点思想压力?”秘书又问。    
      “我干嘛要有压力呀?入不了就不入呗,干嘛非得入党呀?”钱国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国庆,你将来要提干、要进步,前途和未来是你自己的。就算你不为别人着想,为你自己,你也应该重视起来。首长非常……”    
      “别,别跟我提你们首长,我不想听别人跟我提起他。”钱国庆讥讽着说,“我是我,他是他,他13岁才没了父亲,我可是从生下来就没有……算了吧,我知道自己将来该干什么,你也不用这么累,跟我面前对牛弹琴。你回去转告你们首长,就说我钱国庆是根朽木,不可雕也。还是让他老人家把心思放在他老婆和女儿身上吧……”    
    


第二章难以驱散的阴云 (4)

    秘书很为难地走了。钱国庆知道,秘书当然不敢把他的原话转告给首长。    
      从军医学校毕业以后,钱国庆自愿申请又回到了西藏的驻军医院,他的入党问题也随之顺利地解决了。进藏以后,他选择了病理解剖专业,成了一名从事尸体解剖的医师。他原以为自己选择的职业能够帮助他从一种情感失衡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这种想法多少带有一点自虐的心态。天使的消亡彻底改变了他对人生、家庭乃至亲情的感受和认识,也改变了他对自己未来人生道路的选择。至此,钱国庆决心断绝和父亲的一切联系。他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建立在了那种虚无飘渺和自欺欺人的人情世故之中!在他孤傲冷漠和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深深掩藏着内心极度的孤独和忧伤。他把第一个月领到的工资如数地寄给了姨夫,以后每个月他都把工资的1/3用来孝敬可怜的老人。尽管他知道,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够改善姨夫的处境,但他必须求得一份良心上的安慰,直到姨夫去世。    
      钱国庆参加解剖的第一个尸体,是一个死在拉萨监狱里的汉族老囚犯,狱方初步诊断为脑溢血。为进一步证实犯人的死因,受地方检察院的委托,钱国庆在科主任梁老头儿的带领下参加了对其死因鉴定的尸检。结果当场就出来了,犯人死于内囊出血(俗称中风)。由于是犯人,解剖结束以后,并没有对尸体做过多的清理。热情的狱方和检察院的同志们准备了一顿便饭,招待梁老头儿和钱国庆。因是第一次经历动手解剖尸体,这顿饭钱国庆几乎一口没吃。他借口上厕所,离开了饭桌,其实就是想回避那桌令他恶心的饭菜。当他路过刚才解剖犯人的病房时,他透过窗户看见老监狱长正在用清水和棉布,仔细地为尸体清洗血污,脸上的表情竟是那样的沉重和忧伤。他觉得非常奇怪,且百思不得其解。出于好奇,他走了进去,鬼使神差,他竟跟老监狱长搭上了帮手……    
      “钱大夫,你就别沾手了。”监狱长说。    
      “没关系,我帮您一起收拾吧,”不知道为什么,钱国庆对这位监狱长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敬重,“这还是我从学校毕业以后,做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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