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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姊姊终于发笑,张骏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和念奴并肩同行,向后花园走去,路上问道:“姊姊,阿父最近身体如何?”
念奴闻言,顿时没了笑容,叹了口气道:“耶耶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去年冬天的咳病也留下了病根。医师已经诊断多多次了,让耶耶注意休息,可他就是不听。”
张骏心里一阵默然,按照历史记载,叔父张茂只剩下三年阳寿了,时不我待啊。他先是宽慰念奴道:“姊姊不要太过忧心,阿父春秋鼎盛,自有天相,列祖列宗也会庇佑。”
“但愿吧”念奴不想再说这些烦心事,嘴角带着笑意地打趣弟弟说:“骏弟这次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从今往后,在文武百官面前也更有分量了。”
“嘿嘿!”张骏也笑着说:“全赖将士用命,不然弟弟早就留在陇西了!”
“啊!”念奴惊讶地捂着嘴,担忧道:“弟弟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没有!没有!”张骏连忙摇头,他不敢让姊姊知道那些糟心事,便只捡有趣的军旅之事说起来。念奴虽然并非见识浅薄的女子,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沙场征战,瞬间就被张骏口中所说的一件又一件趣事给吸引住了。两人在花园中漫步,走走停停,说到有趣的地方,还会一同大笑起来。
当念奴听弟弟说有一个叫李弇的小卒偷偷攒着一串耳朵要带回乡祭祖的时候,才幽幽叹道:“胡虏才入主中原几年,就给百姓带来如此大的伤痛,恐怕没有一百年的时间,这种刻骨的仇恨是不会消失的。”
张骏赞同地点头道:“姊姊所言有理,不过骏还是觉得一百年太短了”
“难道一百年后还要持续这种仇杀么!”念奴惊道。
“是!”张骏肯定地点头道:“胡虏不把咱们汉人当做人看,在他们眼里,汉人是可以随意虐杀取乐的两脚羊。这不光是朝代的更迭,更是亡族灭种的祸患。起码要二百年,这种刻骨的伤痕才会平息。”
“二百年!”念奴摇摇头道:“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二百年二百年”
张骏不忍告诉姐姐,其实二百年还不止,从永嘉之乱(公元311年)到隋朝建立(公元589年),一共是278年。在这二百七十八年的时间里,整个中华大地上,最主要的矛盾就是南北矛盾——即汉人和胡人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而进行的殊死搏杀。
什么人道、公平、正义乃至于人性,统统都被屠刀砍个稀巴烂,这是武人至上的年代,万千黎民被他们踩在脚下,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这时,念奴突然抓住了张骏的手,眼里噙着泪水,颤声道:“骏弟,你将来可要爱护百姓,千万不能做人神共愤之事!”
张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心中仿佛被重锤擂过一般,也紧握住念奴的柔荑,开口道:“姊姊,弟早就说过,吾乃姬姓少昊之裔,汉常山景王张耳的子孙。此生定要金戈铁马,扫荡群雄,进则匡扶晋室,还于旧都;退则雄立西陲,牧守一方”
“还有”两人四目相对,张骏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地道:“吾一定会保护好身边的亲人,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念奴也同样感受着弟弟从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这力量带着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自信,瞬间就让她的内心平稳下来,便开口道:“凉州百万军民,全指望咱们张氏,可恨姊姊是女儿身,不然定当为家国效力。”
张骏听念奴如此说,心中却突然一动,暗道姊姊的才华其实并不让须眉,只是和天下间的其他女子一样,被养在深闺之内,如果能让姊姊出来做一些事,既对姊姊的身心有好处,还能开风气之先。整个三国两晋南北朝包括后来的隋唐,是中国女子社会地位最高的一个时代。
可笑的是,和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类似,长达三百余年的杀戮让总人口中的男子锐减,造成了极大的性别比例失调,这也就意味着女子更多地承担起了家庭甚至是政治上的重担,也就随之带来女性社会地位的普遍提高。如果乘着儒教没落、三教混合、人心大乱的时代浪潮,进一步解放女性的力量,很可能会有意外的效果。
想到此处,张骏还真的发现有一个工作特别适合念奴去做,那就是后世的近代国母宋氏一生所从事的事业——收养救助孤儿和女子。
他打定主意,便对念奴说道:“姊姊,弟这里倒还真有一件大事需要姊姊相助!”
“哦?”念奴听说是大事,不由神色一正,问道:“骏弟有何大事需要姊姊相助,只管说来。”
“是这样”张骏就把自己当初是如何救下一个小女孩,后来这女孩又如何被贾正道害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啪!”念奴狠狠地一巴掌打在栏杆上,滕地站起身,杏眼圆睁,怒气翻涌,气道:“这贾正道,真是不当为人!”
“是!”张骏点头,又很内疚地说道:“不过这也怪弟弟,若非我考虑不周把那女娃交给舅母,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惨事”
“唉”念奴叹道:“世道如此,骏弟也不要过于自责。”
“所以弟才想出一个法子,来尽量避免这种事再度发生!”张骏接着道。
“有何法子?”念奴激动地问。
“是这样,弟打算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收容流浪儿和女子”张骏看着念奴道。
“骏弟,你难道不知,历朝历代都有专门负责此项事务的官署么?”念奴解释道:“不但流浪儿和女子,凡鳏、寡、孤、独、皆在救济之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非也!”张骏摇头道:“朝廷的救治职能早就废弃了,凉州目前的社会救助也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骏的打算是,由阿姊出面,号召姑臧城内所有贵妇、小娘,成立一个独立的机构,专款专用,职责单一地解决问题。弟把这种机构称之为‘慈善机构’,所需钱财均由民间自愿捐助,不会给朝廷财政造成负担。”
“由我出面?”念奴吃惊道:“这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张骏用鼓励的语气道:“只要阿姊愿意出面,姑臧城内的女子们必然影从,到时候再慢慢扩大地域,直到涵盖整个凉州!”
念奴被说的心动,可还是不敢答应下来,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若说小,也绝对不小。便道:“你容姊姊考虑考虑”
“好!”张骏看天色不早,便起身道:“阿姊,你若下定决心,弟必定全力支持!”
“嗯!”念奴点头道:“姊姊晓得。”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张骏便告别出来。翻身骑上周同牵来的坐骑,对胡硕和周同道:“走,进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章 惜羽()
张骏虽然说的是进宫,但去处却是灵钧台。因为叔父张茂一直在休养身体,所以便把寝殿和办公地改到了风景秀丽的灵钧台上。
此处不但每天都可以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还能将大半个姑臧城尽收眼底。作为凉州的统治者,还有什么能比日日高高在上更让人心情愉悦呢?
没等见到叔父,倒先是和舅舅碰面了。前文书曾简单交代过,当时张茂命韩璞为护军将军,把贾摹调任为殿中将军。看似提拔,实则明升暗降。
不过虽然离开了中军,但贾摹在军中的力量仍旧不小,这不是一个职位就能彻底解决的问题。从他的新职务就不难看出,张茂既对其防范,又不得不委以重任。殿中将军,顾名思义,他的岗位就是在殿中,除了负责张茂的寝宫宿卫外,甚至还掌管宫门内重的钥匙!
按说张氏与贾氏之间的裂隙已经越来越大,张茂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贾摹?其实,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了张骏很久,如果不是熟知历史,恐怕他也会百思不得其解。
史书上说张茂“能断大事”,显然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但同时,张茂也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当初张寔被乱党杀害,凉州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张茂见此情形,无奈之下才接替州牧之位。可事实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
建兴元年(313年),南阳王司马保征任张茂为从事中郎,又举荐他为散骑侍郎、中垒将军,张茂都不就任。又建兴二年(314年),征召张茂入任侍中,张茂仍以父亲张轨年老为由坚决推辞。虽然当时的政治环境已经恶化,但他们身为历史的亲历者,是绝对猜不到大乱将至的,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张茂并没有太大的政治抱负。这一点,从他历史上给张骏的遗言也能看出一二。
太宁三年五月十四日(325年6月22日),张茂去世,在临终时,拉着侄子张骏的手流泪说:“从前我们的先人以孝友著称。自从汉朝初年以来,世代忠诚顺从。现在华夏虽然大乱,皇上漂泊迁徙,你也应当谨慎地遵守人臣节度,不要有所丧失。我碰上天下大乱的时代,秉承先人的余德,代理此州,以保全性命,在上想不辜负晋室,在下想保护百姓。然而官职不是朝廷任命的,职位出于私下的议论,苟且地以此成事。哪里有什么荣耀呢?到死了的那天,戴白色的便帽入殓,不要穿朝服,以表达我的心志。”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茂绝不会在临终遗言上对自己的侄子兼接班人撒谎,也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因此,从遗言的话里,我们可以看到“秉承先人的余德,代理此州,以保全性命,在上想不辜负晋室,在下想保护百姓”这样一句话。说明张茂就任凉州之主,目的其实有三。一是要对得起祖宗,张氏基业不能在他手里断绝;二是想保全性命,有了权力才能自保;最后才是要对朝廷和百姓有个交代。
由此可见,张茂在性格中,对权力看得很淡。不是他不重视,而是他跟重视自己。
贾摹是张寔的妻弟,相当于是张寔后时代下代表前任凉主的人物。当初张茂继位的时候,就有人提议是让张骏上位,可是又考虑到张骏年纪不足才作罢。所以在坊间一直有流言蜚语,说是张茂欺负侄子年幼,强占兄长一脉的大位。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张茂在继位之初,就强调他只是代理,虽然这一方面是由于和朝廷音信断绝,没有得到册封;另一方面也是张茂想极力避嫌。此外,他还明确了自己的侄子张骏的继承人地位。
常言道流言止于智者,可百姓们只喜欢八卦。所以民间对张茂的误解就一直存在,即便声音不高,但却如同一根刺,长久扎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也就导致在处理贾氏的问题上,张茂选择了容忍和退让。
如果他处理贾氏,只要没有将尺度把握好,就绝对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罔顾亲情、背弃天伦!试问,如此爱惜羽毛的张茂,又怎么可能轻易下定决心?
张骏和一身戎装的贾摹见礼,贾摹不苟言笑道:“听说正道又胡闹了,骏儿还要多担待。”
“舅舅说的哪里话,舅兄他如今文名极大,很受姑臧子弟的推崇”
“哼!”贾摹气道:“都是一群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出息。舅舅已经和你叔父谈过了,下个月就把正道安排进中军历练历练。”
“哦?”张骏闻言心中一紧,表面上却是笑道:“舅兄武艺极高,在军中必然能闯出名头!”
“哈哈哈哈!”贾摹这时才露出笑容,道:“骏儿快进去吧,不要让你叔父久等。”
“诺!”张骏微微躬身一礼,便转身进了一间暖宫。
见到张茂的时候,这个鬓角已经发白的中年人正在批阅各部呈上来的文书。他不敢打扰,只得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叔父的一举一动。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张茂才放下笔,长吁了一口气,伸出懒腰,转过头对张骏道:“骏儿等的不耐烦了吧?”
“没有。”张骏立刻挺身道:“阿父勤于政务,侄儿不敢打扰。”
“呵呵!”张茂指了指自己的侄子,笑道:“你这小子,就会哄吾开心。”
“说吧,来找叔父有什么事?”
张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阿父,不知这次侄儿能有什么封赏?”
“哈哈哈哈!”张茂大笑道:“就知道你要来问这个!”说罢,他思虑了片刻,才道:“叔父不会偏袒与你,但也不会故意给你制造磨难,这次的封赏,有司已经提出了合理的意见,吾觉得可以。”
“嘿嘿嘿。”张骏过来给张茂捏着肩,问道:“叔父可否透露一二?”
“开府!建牙!”张茂挥了挥手道:“仪同三司就不要惦记了,等你再立新功补上。”
“是是是!”张骏极为开心的连连点头,那样子把张茂逗得又是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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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升官发财()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张骏早早的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便来到林苑中一处僻静且开阔的地方练箭。
苑里修有一条青石子铺就的小路,中间一段比较直。张骏就命侍卫从校场搬来一个靶子,立在路的这头,他则站在另一头,相距差不多有五十来步的样子。
和战场上箭如飞蝗的景象不同,练箭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情。张骏默默地搭箭、拉弓,然后就是瞄准把子,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良久,直到手臂酸软,才放下歇一会儿,然后继续重复。这种练法侧重臂力和耐力,射箭不但需要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在精确瞄准时,往往还需要长久地追踪一个目标,所以耐力也不可或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张骏又换了一个练法。他极为快速地搭箭射击,基本不瞄准,全靠手眼间的直觉行动。这样持续不断,一直到箭壶里的箭矢全部射光才停手。再看靶子上,只有一多半的箭射中了,其他的一小部分则完全不知道射到了哪里。其实这又是对应战阵上的另一种情况——敌人蜂拥而至,根本不需要瞄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箭射出去就行了。
彩蛱端着茶饮和甜品走了过来,放到不远处的石桌上,等郎君休息的时候饮用。这时候她不敢打扰,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长久练箭的人手臂很长,肩也极宽,只有腰反而很细。张骏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镶着金丝线的戎装站在那里,神情极为专注,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干扰到他。
魏晋时的武将,除了要会用兵,武艺也十分高强。经过东汉末年以来的战争洗礼,军事斗争已经发展得极为专业化,不但部门完善、军械发达、而且对将领的能力也提高了要求。时代在变化,汉初时杀狗的樊哙若是放到现在,顶多也就能走到队主或伯主这一个级别,想成为军将乃至封侯,根本就不可能。
为将者帅者,首先要识字,熟读兵法。最起码,要能看得懂军令,领会上级的作战意图。在没有电话和电报的年代,几万大军铺开以后根本望不到边际,指望军旗和鼓声就能如指臂使,那根本就不现实。
大多数情况下,是传令兵骑快马赶到,下达命令。但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很有可能传令兵到了之后,就发现情况已经变了。这时候,就需要各级军官相机决断,体会主帅的作战意图。
试问,大字不识且头脑简单之辈,如何能胜任?
所以,自古以来才流传这样一句话: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长久的乱世造就了武人地位的畸形崛起,几乎所有的将门子弟从一生下来就被传授武艺和军法。像韩虎那种大将之子,更是从小就在军营里厮混。
射箭一直都是张骏的看家本领,除了可以杀敌自保外,练箭还可以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身体也可以时刻保持一种亢奋的待命状态。
其实如张骏这般达到神射水平的人,射箭往往是不会用眼睛去瞄准的。和后世的许多射击运动员一样,靠的就是骨子里的直觉。在奥运会比赛场上,很多射击手都是近视眼,即便可以戴眼镜,但想要在瞬息之间命中目标,也难如登天。
练了小半天,张骏有些累了,便将弓箭丢给一旁的侍卫,自己走到石桌前,抓起一块点心丢在嘴里,又猛灌了两口茶水。彩蛱急忙取出手帕,悉心地替张骏擦脸擦手。
张骏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道理。人都爱享福,哪有天生就是劳碌命的?
这时,就见家令匆匆走了过来,躬身道:“郎君,您的部下在外面找您,是个叫韩虎的。”
“让他进来。”张骏又抓了两块点心,一边吃着一边道。自从参军以后,他的生活习惯粗野了很多,让彩蛱不时地皱起秀眉。
今日是假期结束,全军点兵的日子。只是张骏没有把时间定的太早,因为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打算趁这个机会一起进行。韩虎来寻张骏,也是要同路去军营。
果然,片刻后,韩虎穿着一身齐全的甲胄走了进来,步子迈动起来带着“喀嚓”“喀嚓”的响动声。他在张骏身前站定,抱拳道:“末将参见主公,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主公见谅!”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张骏笑着上前就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发出“啪”的一声。笑道:“承赞兄,在府里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韩虎跟着笑道:“主公,跟着您既能升官、又能发财,末将必须把礼数做全,不然心里有愧啊!”
“你啊你!”张骏指着韩虎道:“说罢,听到什么风声了?”
韩虎这厮在军中人脉很广,凡是叫得上号的将佐,都和他相识,所以消息也最为灵通。果然,韩虎笑着小声道:“卑职升了虎贲中郎将!”
“恭喜!”张骏拱手道。
“不敢不敢,末将还在主公麾下任职,所以主公才是升的最多。”韩虎笑意更浓。
属下们升官发财,张骏自然是心里高兴,不过他的好处肯定更多,所以心里也略微有一丝期待。时间也不早了,主将可是不能迟到。
张骏转身回到内室,在彩蛱的侍候下将一领崭新的明光铠套在身上,腰间挂上一口长剑,便叫上韩虎,在周同、胡硕的护卫下,带着其他一众部曲直奔中军大营。
张骏是很喜欢自己麾下这些将士的,因为有过生死与共,所以情谊才最深厚。到了中军校场,将校们已经开始点卯。张骏没有直奔军前,而是独自走进了阵列,从一个又一个军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