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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则缓缓开口道:“索性只是都督府的兴建而已,如果注意控制工期,还是可以接受的。”
张骏心道自己的这三个部下也是苦日子过久了,连花钱都不舍得,可有的钱能省,这种钱却是不需要节省的。政府花大价钱兴办工程,的确有可能会劳民伤财,但也不是不能避免,这其实全在统治者的一念之间而已。
便道:“三位,本督倒是觉得,这钱该花,也必须花。”
此言一出,就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张骏接着道:“百姓手里有了钱,就会用来购买生活所需,如此一来,小商贩也将增加收入。他们富了,郡内的商税收入也将增加,最后钱还是会回到都督府手中,但所有人都将因此而受益,这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三人闻言后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索孚是最有政事经验的,也很了解百姓的市井生活,只见他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喊道:“妙啊!”
“大都督,如此一来,都督府不需花费一分,可百姓皆富足。这当真是治国的大智慧!”
宋沛、阎曾二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这道理虽说简单,可若是不点破,恐怕要等千年才会有人发现。他俩均拱手称赞道:“大都督天纵英才,吾等心悦诚服!”
解释清了不会劳民伤财的问题,张骏才让秘书郎江婉卿取来一个卷轴来,在宽大的桌案上缓缓展开
“这”宋沛首先上前看了一眼,惊道:“大都督,您这是要?”
张骏微微一笑道:“不错,本督之意并非只是建一座都督府,而是要在广武郡城的基础上扩建新城!”
索孚和阎曾闻言,急忙上前一步查看,果然就见展开的卷轴之间,洁白的纸张上绘制着一个庞大的城郭图案。
“万万不可!”阎曾失声道。
“为何?”张骏没料到自己的主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顿时出言问道。
阎曾急切道:“大都督,筑城非一日之功,若无数年的日夜兴造,根本想都不要想。何况这所需的数十万民夫、成千上万的工匠,都不是广武郡目前可以承担的。如果一旦筑城,只这一个工程就能将广武郡的财政拖垮!”
宋沛和索孚也劝道:“大都督,筑城并非小事,您要三思啊”
看着部下一副筑城就会破产的样子,张骏表面上做出虚心纳谏的表情,心里却在大笑:老子自己给自己批地,花的还是商会的钱,建造的也是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城池,这要是还能赔了,不如等死算逑。
从后世那个地产泡沫膨胀的世界穿越而来的张骏,就没见过搞房地产开发还会破产的!
顿时,他极有信心的道:“诸位放心,将作监已经生产出特殊的建筑材料,可以大大减少筑城的成本和人力。再者吾意已决,勿复多言!”
阎曾见张骏如此坚持,并没有立刻进谏,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在了描绘城郭的纸面上,却见此城的模样十分怪异,和如今中国各地大城均有不同。
他先是抓住一个疑点问道:“都督,此城的城墙如此之薄,可是另有深意?”
张骏见阎曾采取迂回战略,打算从图纸的“漏洞”劝说自己放弃计划,不由很是欣慰。他耐心解释道:“古之筑城,城墙皆宽十数丈、高数十丈,这一方面是为了加强防守力量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夯土筑城的方法使城墙不得不如此厚重。但经过将作监的研制,新式城墙将采用石灰石浇注的方法一体建造,再外包青砖,坚固程度是以往中国大城的数倍,而且可以建得更高!”
“果能如此?”阎曾将信将疑道。
“必须如此!”张骏看着阎曾的眼睛,目光清澈地诚恳道:“本督怎敢诓骗主簿?”
“主公”宋沛则迟疑道:“墙体变薄,墙上屯兵就会减少,一但敌军登城,为之奈何?”
“哈哈哈!”张骏笑道:“吾早就料到泽清会有此问,诸位且看”说罢,他用手一指图上道:“新城的四面城垣将设有大型的马面敌台。北垣有马面十座,南垣有八座,东、西两侧则各有九座。每座马面间距三十步。如此一来,宽大的台面既能够布置更多的兵力和防守器械,又具有更强的集中火力,这比把兵力分散在城墙各处更能有效阻敌。”
说着,他的手指在图画上不断移动,继续道:“马面如此之密,则城就不需太厚,人力亦难攻也。”
三人中虽然只有宋沛懂得军略,但阎曾、索孚并非目光短浅之辈。经过张骏如此解说,心里边就先信了一半。
不过阎曾还是道:“都督,并非卑职有意阻挠,只是此事牵扯甚广,那新式材料又未曾见识,所以请您见谅,卑职还是不能赞同。”
其实张骏此刻已经是广武郡的土皇帝了,正所谓上马管军,下马理民,说的就是他这种一方诸侯。按理说,即便是阎曾反对,张骏也可以直接下令筑城。但别忘了,阎曾的另一层身份代表着的是大将军张茂,如果不把阎曾的思想工作搞通,那又怎么能指望阎曾去向张茂解释清楚呢?
此外,若想政通,就必须人和。张骏不想自己的心腹臂膀在不理解也不支持的情况下去工作,这无异于自找麻烦。于是,他温煦的笑着道:“先生何出此言,您为广武郡着想,有功无过。既然您想先睹为快,那骏也就不再卖关子了,事实上用新材料建造房屋的试验已经开始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参观一下何如?”
“如此甚好!”阎曾也不愿搞得太僵,闻言点头称是。
宋沛和索孚也很感兴趣,他们都听说将作监产出了不少军用器械,让那一帮子厮杀汉爱不释手,所以心里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将作监的一切都要严格保密,就连索孚这个索三戒的大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儿郎做了些什么,更何况是别人?
所以张骏只一提议,便立刻赞成。当下,四人就离开了都督府,在一队侍卫的扈从下往将作监所在的方向而去可谁知半路上,张骏却突然转向,直奔征虏军的大营。
宋沛、阎曾、索孚三人心里疑惑,但都憋住没问,随同他们的大都督一道进了营中。
军营之内非沙场不得纵马,就是张骏也不会破坏规矩。于是几人就在远远迎来的周同的引导下步行,三转两转,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所在。就见眼前这处地方已经被高高的木墙围起,在外根本看不到其中有何奥秘。四下里还有威武雄壮的甲士轮番警戒巡视,没有令牌,就是张骏也进不去。
只见周同来到门前,亮出一块令牌给守门的士卒查看一番后,才带着张骏等人入内。张骏面带微笑地看着周同将一道又一道程序一丝不苟地走完后才通过,心里十分满意。
所有的制度在建立之初都是好的,可渐渐就会被人所抛弃遗漏,这才会造成纪律松弛。只要上位者能以身作则,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阳奉阴违。
众人来到这个独立的小营内,就看到十几个独立的灰白色小楼矗立在当中。楼有两三层高,窗子开的很小,还有铁栏杆挡着。
“这是大牢?”阎曾疑问道。
“阎主簿。”回话的是周同,他介绍道:“这些是禁闭室和审讯室。”
“审讯室”阎曾想得明白,可禁闭又是何意?
不光是他,索孚也不是很明白,只有宋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关禁闭这种惩罚措施张骏曾在陇西的行军途中和他的部下们交流过,却不曾想现在军中已经实行了。
好在阎曾的心思不在军纪上,所以也就没有多问,而是仔细打量起这些所谓的用新式材料建造起来的楼房来。
“取大弩!”
为了让这三人对水泥建筑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张骏一声令下,就有四个士卒推了一台大弩出来,费力地来开弦后,装上了指头粗的巨箭。
周同看向张骏,请示道:“大都督,弩机准备就绪。”
“射吧!”张骏轻声道。
“射!”周同得令,转过头猛地挥手喊道。
只听“砰”地一声,士卒砸下机括,巨箭如同闪电般射出,正中一座小楼的墙面上。
“当!”
精铁打造的锋矢阵中墙面,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刺啦刺啦”的火星冒了出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巨箭并没有能射入墙面,而是一下子划飞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几人中,除了张骏和周同外,跟随而来的三人全都看的愣住了。
阎曾更是夸张,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小楼胸前,自己地检查墙面,只见上面出了一道银白的色划痕外,什么都没留下,哪怕是略微的坑洼也找不到。
这时张骏也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先生,您看这新材料如何?”
“此乃军国利器!”阎曾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自语道:“军国利器”
突然,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竟一下子抓住张骏的臂膀,激动地问道:“都督,此楼建成需要多少时日?”
张骏也不清楚具体时间,便看向周同,周同连忙道:“半月即成。”
“半月!”众人皆惊。
“哈哈哈!”张骏笑道:“先生,您可以放心了吧?”
阎曾松开自己的手,他自觉失态,躬身道:“既然如此,卑职无话可说。只求大都督允许,由卑职任总理,督造新城!”
“好!”张骏大喜:“有先生在,骏当高枕无忧也!”他本来还担心会有人偷工减料,可只要阎曾在就不需要担心了。
ps:“马面”:在中国冷兵器的古代,为了加强城门的防御能力,许多城市设有二道以上的城门,形成瓮城,城墙每隔一定的距离就突出矩形墩台,以利防守者从侧面攻击来袭敌人,这种墩台称为敌台的城防设施,俗称为马面。
马面这个名称,首先见于墨子中的备梯与备高临二篇,其中所说的“行城”即“马面”。表明至少在战国时,它已被用于城市防御了。从目前考古资料来看,最早在城墙上构筑马面的是燕下都的宫殿区,以后有汉魏洛阳金墉城北壁的“墩台”,但直到北宋才被普遍使用。现存最早的马面实物,见于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的“史前中国第一大城”石峁遗址内,将我国先民实际运用马面的时间提前至距今4000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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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师道徒()
好不容易打消了宋沛、阎曾和索孚的顾虑,建城事宜就被提上了都督府的工作议程。
按照张骏的构想,都督府并不建在现有的郡城内,而是在外寻一处妥善地点兴造。待都督府建成后,再用城墙将旧的郡城和都督府囊括在内。同时,城内还要重新规划坊市结构,旧有的郡城将打造成商业区,而新建的地方则成为住宅区。新城的规制抛弃了传统的四方形,而是类似于六边形。,极具西方棱堡的特点。
没错,新城在规划中就是充分参考了西方文明中的城防经验,尽可能的扩大城墙本身的攻击面积,在弓弩的广泛使用下,形成了交叉火力网。只要敌人敢蚁附宫城,来多少人就葬送多少人!
张骏并没有同宋沛等三人离开,而是留在了军中。先是参军陈珍汇报了一番军械兵甲的分配情况,又谈到了侍卫司向各级军佐派驻护卫的事情。由于护卫从亲信变成了陌生人,所以军中的意见很大。但张骏并没有迁就,而是强硬地坚持这一决策。
军权必须要存在有效的监督,否则一但某一将领坐大,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这既是完全掌握军队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对将领的爱护。张骏不想给别人滋生**的土壤,这样大家就都能够善始善终。至于他们是否能领悟到这一点,张骏并不担心,领悟不了的人必将会淘汰出团体,他的脚步不会停留在原地。
等到陈珍走后,周同才走了过来,靠近张骏一不远的地方小声禀报道:“大都督,那个叫查林的刺客全都招了。”
“哦?”本来张骏已经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见周同神色严肃,心知可能事情又有了变化,便认真道:“说罢,他又吐了什么新东西出来?”
周同道:“查林是贾氏的人不错,但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另一层身份?”张骏微微一怔,心里警惕起来,问道:“是哪家哪姓亦或是哪一国的人?”
周同低声道:“天师道!”
“什么?”
对于天师道这一民间宗教,张骏并不陌生。它本是由道教创始人张道陵所创立,并著写老子想尔注,为后期道教发展打下了基础。随后,又由其孙张鲁改革教团,待曹操拜其为镇南将军后,道教才开始向北方传播。张道陵的四代孙张盛,又将传教的地区从青城山迁至到龙虎山,至此道教也开始向中国的东南地区发展。
东汉末年时,益州牧刘焉死,其子刘璋继位,以张鲁不听调遣,尽杀鲁母家室,鲁遂据汉中自立。东汉王朝因忙于在东方剿杀黄巾余部,无力西讨,乃采取怀柔策略,委张鲁为镇南中郎将,领汉宁太守。于是,张鲁借机在巴、汉地区推行正一道,并建立起****的政权。
在当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情势下,张鲁以天师道据险自治二十多年,在政治、思想、军事等方面实践着农民阶级渴望的理想王国,这在我国历史上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的尝试。
但是,任何一个王朝都绝不会允许有这么一群农民划地自嗨,于是在献帝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镇压了黄巾余部之后,亲率二十万大军进攻汉中。张鲁在阳平关防线被破后,自知力不能敌,遂率众降曹,从此张鲁政权不复存在。然而,由于张鲁的降曹,天师道传人及其徒众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得以保存实力,继续在民间从事活动。
但在张骏的记忆中,天师道并没有向西域发展,而是在大江以南的东晋及后来的南朝颇有作为。难道历史记载的并不准确,天师道已经把触角伸到偏远的西土了?
其实这也由不得他不紧张,因为天师道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起义”专业户。
首先,继张鲁在蜀汉割据之后,惠帝永宁元年(301年),李特又在天师道的支持下,率领天水、略阳、扶风、始平、武都、阴平六郡流民数万人,在益州绵竹(今四川省德阳东北)起义。起义军大败西晋官军及地主武装,进围成都。惠帝太安二年(303年),李特阵亡,其子李雄继起,于次年攻下成都,自称“成都王”,又次年改称皇帝,国号“大成”,史称“成汉”,如今是大凉的邻国。
其次,再看江南。天师道不仅拥有广大下层民众,而且得到了上层豪门士族的崇奉,出现了许多著名的天师道世家,如琅琊王氏、孙氏,陈郡谢氏、殷氏,高平郗氏,会稽孔氏,义兴周氏,丹阳许氏、葛氏、陶氏,东海鲍氏等,他们还共尊钱塘人杜子恭为首。等杜子恭死后,其弟子琅琊人孙泰继为道首。
如果大家以为天师道在南方很安分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安帝隆安三年(399年)十月,孙泰的侄子孙恩利用司马元显征发“乐属”引起八郡骚动之机,率众起义。元兴元年(402年),孙恩战败,与其部下数百人投海而死。其妹夫卢循率领义军余部,转战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等地,坚持斗争近10年。义熙七年(411年),卢循在交州战败,亦投水而死。
这是天师道策动的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这次起义,参加的群众有数十万,历时十三年,纵横千里,给腐朽的江南世家豪族势力以沉重的打击,加速了东晋王朝的灭亡。
当然,所谓的历史功绩都是后世宣传的,在当时,天师道徒组成的军队和德日法西斯并无区别。千万不要以为农民起义是一件多么正义的事情,事实上他们对历史和百姓造成的伤害要远远大于那么点后市宣传中的意义。扛惯了锄头的农夫被裹挟强迫着耍起了大刀,造成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每遇一城,天师道军必定屠城。他们将东晋的官吏剁成肉泥,煮熟后逼迫其子女吃。还有妇人笃信长生之道,竟将自己刚诞下的婴儿作为补品直接吃掉。如此疯狂的举动,没有半点进步意义可言。
所以当张骏听周同禀报说那个查林竟然是天师道徒的时候,一股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如果让凉州有了造反专业户的根基,那无异于自掘坟墓!
周同还要继续汇报,张骏连忙摆手止住:“小心隔墙有耳。”
周同当即闭口不言,也警惕地看向四周,好在没发现附近的兵卒有什么异动。
二人来到中军大帐,清退了所有文吏后,张骏又令侍卫将大帐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也不怪张骏突然这般敏感,实在是他太明白被宗教洗脑后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既然贾氏都已经被天师道渗透了,那么谁能保证他的都督府和征虏军内就没有天师道徒?
更何况,征虏军大部分是从灾民、流民中招募的,而灾民和流民,恰恰是邪教组织最好的生长土壤。甚至在一瞬间,张骏已经想冲动地对征虏军内部开始进行审查了。
不过他毕竟不是刚刚穿越来的愣头小子,审查的念头在泛起的一瞬间就被放弃了。他明白,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征虏军绝大部分人必定是忠诚可靠的,即便已经混入了天师道徒,他们在没有得到指示或凉州没有动乱的情况下,也绝不会轻举妄动。
但也不要忘了,明年刘曜就会率军来犯,那时候正是西土陷入恐慌的关键点,如果不把大凉的天师道在匈奴入侵之前解决掉,恐怕会有大祸降临。
周同并不知道张骏已经在内心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后才道:“大都督,据查林交代,先元公遇害一事,和天师道也有牵连!”
先元公,说的就是张骏死去的父亲——大凉的前任统治者张寔,因为张寔的谥号为一个“元”字,所以就被尊称为先元公。
“说清楚!”张骏顿时眉头紧皱,一股怒意积聚在胸口处。看来这天师道不但要祸国,还和自己有杀父之仇!
当年有一个京兆人刘弘,擅长旁门左道之术,客居在凉州的天梯山,在山穴中点灯悬挂镜子取亮,用来迷惑百姓,跟从他受道的有一千余人,就连张寔身边的人也都崇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