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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龙骧军右营和虎捷军左营已经全部赶到,其他各县府军也正在向此处汇集,可以说是将整个后山围得水泄不通。
韩虎自告奋勇,亲率虎捷军左营的步卒从正面进攻,但不曾想遇到了顽强抵抗。后山的上山之路极为险要,有一段路特别陡峭,坡度近七十度,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可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天师道徒约有五十余人在上面在此据守,丝毫不把征虏军将士放在眼里。
眼见着虎捷军左营伤了十几个军士,死了二人,对方未伤毫发。韩虎红了眼,令部下集中弩箭猛射。天师道徒被射杀几人后,气焰被灭掉一些,后退到弩箭射击的死角躲藏,再也不露头。可等到虎捷军左营的军士想硬闯上来,他们就用乱石砸下,结果又伤了几人。
这时候,已经被降做小卒的胡硕请命道:“主公,请容俺为您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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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营救()
胡硕愿意披坚执锐带头冲锋,态度十分坚决。
张骏看着他似是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却没有同意。
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不是个人勇武就能冲过去的。在没有热武器的中古时代,战争在技术水平上可能比先秦两汉有所提高,但究其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用人填。
这也往往是一场战争要持续很多年的原因,因为可能一座像这样的小山头就要敌我双方激战数月,直到一方死绝或投降为止。
他太明白这个憨货心中是怎么想的了,无非就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填进去,然后以体面的方式结束。这种自责式的请战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张骏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班底损失一员大将。
胡硕虽然没什么谋略,但却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作为征虏军内最勇猛的战将,他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而这刀把,稳稳地握在张骏手里。说白了,没有张骏,像胡硕这种西域胡人,在凉州绝不可能走上军将的位子。
因为如今这年头不比强汉和隋唐,胡人是最招恨、也是最不受信任的群体。任是哪国的统治者,都不会放心将军权交给异族。
站在山下,眼见虎捷军左营军士们的又一轮强攻被乱石打退,张骏暗自摇头。并非是因为儿郎们不能得手,而是因为旁观者清他们还远远不够成熟,算不上是一支精锐。
即便已经配备了超越时代的兵器和铠甲,但里面的人毕竟才刚刚完成训练,他们当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第一次走上战场,更是第一次杀人。所以难免会有手忙脚乱的情况发生。
张骏命传令的军卒上前,让韩虎带人退了下来。
只见韩虎也是一脑门子的油汗,连嗓子也吼叫的有些嘶哑。他对张骏道:“大都督,再攻个几次,末将一定能打下来!”
张骏摇了摇头,道:”虽然战阵之上难免会有死伤,但如此牺牲并无价值。“
他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韩虎,教训道:“为将者最忌以怒兴兵,你且站到一旁,等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什么是审时度势!”
当然,张骏让韩虎退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也担心攻得太急,天师道徒会对念奴不利。”但这话毁损伤士气,所以就只能靠将领们自行体会了。
进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停止了,龙骧军右营和虎捷军左营的军卒们只是把整个后山紧紧围住,摆出了一副对峙的姿态。
喊杀声渐渐消失,一封信却被绑在箭上,从山上射了下来。阵前有留下观测敌情的士卒捡到后立刻上交,张骏很快便看到了上面所写的内容:“卿女乃千金之躯,少将军若想保得卿女性命,请让出一条道路,容吾等出山后,自会送卿女回府。”
张骏一字不差的读了出来,心里倒是对这些所谓的天师道徒有了一丝好奇。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伤害念奴,否则也等不到今天才以其为人质提条件。他心里暗自揣度,天师道掳走阿姊,应当还有其他的目的。
其实张骏思考的方向是对的,但他绝不会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彩蛱想以一种近乎平等的身份面见念奴引起的。女人的心思不能以常理推论,有时候往往就是一件小事,却可以让她们记忆犹新。就如同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念奴来寻自己的好弟弟说话,那时张骏还在府中闭门思过,每日与彩蛱相伴,好不快活。
可当念奴见到这个美人的时候,却没有加以任何颜色,仿佛她就是透明的一般。试问在天师道内高高在上的道女,怎么会轻易就咽下这口气呢?
韩虎见张骏皱着眉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家主公动了心,当即便道:“大都督,天师道徒皆是妖人,他们不会守信的,您可千万不要上当。”
周同见状,也分析道:“依卑职看,他们不敢伤害卿女,否则就没了筹码。”
这时,前来支援的陈珍、王猛、李弇、程大虎也率领各自的军卒纷纷赶到,张骏就将书信给他们传阅一遍,询问他们的态度。
众将都是强硬的主战派,谁也不愿和邪教谈判。但这涉及到卿女的行为安危,所以谁也不敢轻言浪战,最后只能一同答道:“全凭大都督处置。”
“好一个全凭本都督处置!”对于部将的答案,张骏有些不满,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的作膀右臂表现出敢于任事的样子。可转念一想,自己如此做也算是苛求了,换位想想,遇到这种事情,身为下属也难以决定,也不为过。
张骏也不是真的要和天师道退让,他们就相当于是东晋十六国时期的恐怖分子,只要他没烧坏脑子,就不可能与其妥协。但如今念奴在人家的手上,一味强硬也不可取,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强攻不行,所有人都心里焦急。每耽搁一刻,卿女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连张骏自己在内,谁都不能承担这个风险。
整整一个时辰,征虏军都是围而不攻。守在上面的天师道徒见状,更加嚣张起来,有的还走出狭道,在外面高声叫骂,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张骏心知急也无用,便吩咐各军小心把手,自己则与周同带着龙骧军右营的骑军绕到山后的断崖下面查看。
他的计划是仿照后世特种作战的方式,看能否从后山攀岩而上,进行奇袭。
等到了后山,两队骑军下了马,纷纷试着攀岸而上,无奈悬崖太过险峻,接连几次都失败了。张骏仔细观察悬崖,见悬崖并不高,只是过于险峻,借助现代的镐、安全带、绳、铁锁、钢锥、铁锤等登山设备,应能翻上此山,但现在麾下的士卒没有一点登山装备,更没有特种作战的经验,根本不可能翻上去。
周同一直跟着张骏,他的侦查经验十分丰富,心里隐隐觉得天师道徒射信下来是声东击西之计,虽不能肯定,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都督,卑职以为,这天师道的头目应是一个狡诈且小心谨慎之人,这种人通常不会选择玉石俱焚,他应为自已留一条生路才对。“
“哦?”张骏闻言,也觉得周同说的很有道理,便询问道:“那依你之见,他们的生路在何处?”
周同用马鞭一指,张骏顺着看去,正是眼前高耸的悬崖峭壁。
就听周同解释道:“大都督明鉴,咱们攀崖难如登天,可从崖上下来却是易如反掌。这后山断崖看似一条死路,实则就是生路。如若他们从峰顶放下绳索,逃跑还是可能的。”
张骏想了想,赞同地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他沉吟了一下,顿时计上心来,说:”既然他要声东击西,那本都督就来一个欲擒故纵。”
周同忙道:“还请大都督示下。”
张骏见后山陡崖下的树林十分茂密,野草也有一人多高,这正是个埋伏兵马的好地方。顿时就下令,让周同带着龙骧军右营的大部分人马,偃旗息鼓,小心隐藏在草丛中。并吩咐道:“如果天师道徒真的从此处下来,就出其不意抢出卿女。”
周同叉手领命,高声道:“大都督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托。”
这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张骏便率领余下的小部分人马回到前山,叫士卒用箭射回一封信到山上:“吾乃征虏将军、广武郡守、都督外军诸军事、霸城侯张骏,若放下武器投降,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死路一条。”
不一会儿功夫,山上又射下一信:“少将军,若不让一条道路出来,吾等愿与卿女同归于尽。”
就这样,山上山下不断射出信件,打起了口水仗。虽互不让步,口气也越来越强硬,但双方都没有采取更为激烈的行动。
由此,张骏进一步认定周同的想法是正确的,躲在山上的天师道头目,定是在拖延时间,目的是为了把征虏军的注意力吸引在前山,他们好趁着夜色从后山逃跑。
张骏为了让戏演得更加真实,就让前山驻守的军士不时攻山,也不需靠近,免得折损,只是站在远处用强弓硬弩攒射,给天师道徒施加压力。
李和尚颇有大将风度,在峰顶与张道士喝茶下棋,让戒嗔在前山指挥。他相信,凭借天险,征虏军一时半会儿很难攻上山,更何况,卿女还在他们的手上,张氏小儿投鼠岂器,必定不敢一味强攻。
果然,下面的进攻并不十分激烈,李和尚也更胸有成竹起来。
念奴困在山上,始终神色如常地翻看着李和尚布置给她的经书。她也没有拒绝,只当做是解闷地看了几日。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她都已做了,余下的就看自己运气如何。彩蛱那里明显指望不上,念奴也就没对其抱有什么希望,她下定决心,只要受辱,就咬舌自尽。
就在山上山下的僵持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刚巧,夜里天气突变,乌云密布,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李和尚抬头看了看天色,将手里的一把棋子都撒到了棋盘山,起身大笑着对张道士说:“真是天助我也,祖师爷保佑啊!”
张道士点头道:“天无绝人之路,张氏不得民心,连上苍都站在我们这边。”
显然,他们是把夜空中为他们提供掩护的乌云看做祥兆了。
两人不再耽搁,直接派人从后山顺着绳索滑下。此时天上虽有月光,但后山树高林密,光线较暗,视线不是很好。而周同和他的部下却已适应了山底光线,一直紧紧地盯着断崖,正等待天师道的歹徒下来。
山风吹得大树哗哗作响。那人坠到崖底,在四周小心查看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折身回去使劲拉绳索。李和尚见后山安全,把又被迷倒的念奴绑在箩筐里,自已用布缠着手,先滑下。滑下后,拉拉绳子,上面之人马上把绳子收上去,套住箩筐放下来。
周同带领军士伏在草丛中,见先下山的两人都是男子,他守在山崖下并未离开,显是在等着什么,便没有急着发令。
过了一会,他见绳子上套住一物,慢慢下来,到了山底,隐约见是一女子在箩筐里。周同料定这是卿女,事不疑迟,他一抬手,身后用弩机瞄准多时的部下,纷纷叩动扳机发出弩箭。
就听两声惨叫在山谷中回荡。周同大吼一声提刀冲出去,见绳索已开始向上拉,一刀下去,斩断绳索。跟上的士卒立刻扑上去按住了中箭的两人。
周同凑近箩筐仔细一看,发现里面昏倒的正是卿女。他令一半人马继续守在山下,下来一个捉一个,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的马,把卿女和捉住的两个天师道徒带到前山。
张骏不知后山情况如何,他一边不停地在原地转圈,一边听取各军轮番上阵佯攻的汇报。忽就在战事胶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军士的喊声:“救出卿女了,救出卿女了。”
在场众人闻言,皆翘首以盼。张骏更是亲自迎了上去,不出片刻,念奴就被他背着回来,安置在了担架上,由人抬着,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馆内。
救出了念奴,张骏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来到关押那两个天师道徒的地方,其中一个已经因伤势过重而死。另一个伤势不重,经过救治脱离了危险。在审问中,他指认死去之人正是天师道的头目李和尚,并将念奴被劫持的前前后后都全部招供。
第二天清晨,征虏军再无顾及,直接放火烧山。浓烟滚滚之中天师道徒毫无战力,被胡硕一鼓而下。自此,连番几日的天师道徒作乱事件告一段落,但后续要解决的事情却还有一大堆。
张骏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吃住都在医馆内,一直守着姊姊念奴,只盼其能早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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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先发制人()
眼看着已经入夏,这是个“以有道伐无道”的好时节。
怎么说呢,天下各国中除了凉州和东晋,都趁着青黄不接的时候开始四处劫掠。他们打起的旗号,基本都差不太多,无非是痛斥即将被劫掠的一方不得人心,活该被自己抢。
往年一到这时候,凉州的边境就要严防死守。因为水土丰茂又年年丰收,故而占据了河西之地的凉州政权就成了别国眼中的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但今年凉州的气氛有些不同了,因为在广武郡的少将军和他麾下的各级军佐、文官都公开上书,提出了先发制人的策略,目标当然还是近在咫尺的匈奴汉国!
少将军在奏章里说的很清楚,贼寇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忍让而止步,反倒是变本加厉地欺凌凉州百姓,将我们看作是他们的粮仓,一旦敲诈不成,就武力相逼。想当年先武公在时,“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歌谣连稚童都会传唱,可如今只过了一代,难道大凉儿郎们的血性就荡然无存了么
此奏疏在姑臧引起轩然大波,以贾氏为首的主和派自然还是强烈反对,就连西迁士族组成的主战派也并不看好。毕竟这些年大凉诸军战力下降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仅凭一腔热血便擅开边衅,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更何况,去年冬天出征匈奴没占到什么便宜,除了少将军带回来两千余遗民,其他的收获乏善可陈。
这时候,张茂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张骏让姊姊念奴在回转姑臧后给叔父捎了一封他的亲笔信,在信中,张骏分析了今年冬匈奴人大举报复的可能性,还透露了刘曜即将亲征的情报。现在各国都以为凉州依然会紧收防线,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当会使敌人措手不及,大胜可期。
同时,为了制造舆论压力,张骏还让已经在广武郡分田安居的遗民组成上访团,到姑臧去请愿,乞求大将军挥兵东征,光复中国。
“光复中国”张茂是不敢想的,但东征占有陇西却是他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去年冬的奇袭计划泡了汤,难道今夏真的有机会
眼看着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一边,张茂果然心动,于是便不顾主和派的反对,以征虏将军、广武郡守、都督外军诸军事、霸城侯张骏为平东将军,节制晋兴、金城二郡。可在具体的军事上,张茂却没有给张骏全权,而是依然用老将韩璞主持。
这一点就很有意思了,韩璞是金城郡守,但金城却归张骏节制,可在军事上张骏又要听命于韩璞,这不是自相矛盾其实不然,平东将军只是一个临时的差遣,晋兴、金城二郡也不过是临时配合,等到战争结束,大家还是各过各的,互不干预。
签押房里,整个都督府已经忙成一团,所有人都在高速运转。
江婉卿身为秘书郎,这段时间就成了她上任以来最忙碌的时候。每天有数不清的公文要整理,即便是只睡两三个时辰,也感觉时间不够用。
张骏倒是有怜花惜玉的心,本是让江婉卿将一部分工作移交给经验丰富的主簿阎曾。可在劝了江婉卿几次后,发现这个倔强的姑娘不为所动,也就随她去了。
只见江婉卿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文书,读道:“福国寺已经被拆除,俘获的天师道徒全部发往石灰厂做苦力,另外別驾宋沛建议,广武郡治下所有寺庙、道观都要进行严查,凡是没有度牒的和尚、道士,一律羁押,查明无罪后再行释放。”
“可!”张骏手里还在批阅另一份关于春耕总结性质的文书,上面是将作监与三县联合统计的新式农具、翻车等物对灌溉、开垦带来的好处,还有就是新增的开荒面积等等。
目前整个广武郡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在拥有充足钱粮挥霍的前提下,各个项目都在快速进行当中。无人问津的水肥在炼制一番后,精华成了军用物品,残渣则与石灰矿的废石料混合铺到了黄土路上,成了原始的柏油路。
石灰也被大量生产,整个广武郡的罪犯都以徭役作为惩罚,全部发往各个石灰矿和石灰窑劳作,所以水泥的产量也稳步提升。
规划中的都督府完成了大半,将作监除了兵家制造外,现在最大的工程就是按照张骏提出的方案开始建造新城。
总之事情一大堆,都等着张骏决断。可人力毕竟有限,于是他就只好一心两用,凡是不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由江婉卿口述,如果觉得可以,就说一个“可”字便算通过,反之则说“不可”。
不过,这时候张骏又迟疑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波及太广了一些”这话似是在问江婉卿,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可江婉卿还是答道:“寺庙、道观长久以来无人监管,什么苍蝇蚊子都往里面躲,已经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早就该如此彻查一番了。”
张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本以为这个出过家的小娘会对宗教场所有所同情,现在看好像没什么关系。
“好吧,那就照宋別驾的意思去办。”他点头道。
江婉卿用朱笔在此文书上写了一个“可”字后,又拿起另一个,读道:“龙骧军右营军将周同报,贼首戒嗔、李和尚身死,唯独张道士不见踪影,卿女是见过那张道士的,他请求派画匠到姑臧按照卿女口述作图,发出海捕文书拘捕。”
张骏道:“阿姊受惊不小,还是不要去烦扰她。那张道士十有八九还在俘虏当中,让周同派几个侦查高手,会同三县衙役,到石灰矿场去查查。”
江婉卿点头,朱笔在此文书上写下了张骏的批示。
这时候,主簿阎曾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