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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坐着的寿王瑁一直沉郁饮酒,话语不多,时不时偷眼瞥向亭中玄宗身边的杨太真,她身着上佳的轻容纱黄色衫裙,上有瑰丽花纹,肩上披着绚丽的霞帔,身披飘扬的披帛,外加半臂,脚着高墙履,“红衫窄裹小臂,绿诀帖乱细缠腰”,“凤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说不出的妩媚动感,富丽堂皇。
第七百四十三章倾心()
她的面妆很浓,高盘的发髻簪着菊花,缀满花钗、翡翠步摇,面涂铅粉,丹脂绣颊,额有鸦黄,以青黑色绘出桂叶阔眉,额间、鬓角、两颊、嘴角色彩缤纷的花钿,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这样的她对于寿王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春天的时候,戚白曾给杨太真献过诗清平调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清平调写了后,玄宗高兴地亲自吹笛伴奏,杨太真也敛绣巾再拜。
能让君王如此倾心,能让诗仙灵感泉涌,这样的美艳与寿王来说,只能是羞辱而非幸福。他宁愿他曾经的心爱王妃丑过无盐。
见他昔日的王妃笑语开怀,娇憨媚人,她越开心,他就越沉郁。两人年龄相差不到三岁,在他未到十七岁的大好年龄,得了这美貌王妃,正是感情浓如蜜,却一召被父皇的圣旨宣走,成了女冠。她的离开已有四年多,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寿王是在怎样痛苦和屈辱中度过的,恐怕只有寿王本人知晓。他此时胸腹中似压了一块巨石,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寿王忽地将一杯酒全数倒入喉咙,起身拿起弓箭前去赛射飞鸿。也许只有这件事眼下才能让他合法地发泄胸中的郁闷,也只有这样才能引到她的目光,这样的机会,四年多中,能有几回?
寿王果然不凡,身姿英武,动作娴熟,没有多久就射下了很多飞鸟,大大小小都有,赢得了群臣哄然喝彩。
寿王得了不少花糕,前来亭子里谢圣恩。
杨太真眼见这英姿勃勃的青年一步步走近,漂亮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复杂。他着大团花的紫绫袍,束发金冠,浓眉星目,高鼻红唇,眉目间压抑着说不了来的沉重。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人,但显然他的热情洋溢的气质中已染了沧桑。
来至亭中站定,他躬身行礼,低沉而谦恭地:“儿臣谢父皇重赏,祝父皇金躯安康。”他的目光始终垂至地面,不敢看向前方那人,但眼角余光又紧张地搜寻着她面部的表情。
“哈哈,瑁儿箭艺不差,以后多多习练,不要荒废。”玄宗兴致很高。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耳中听得他谦恭的回答,杨太真目光紧紧锁住下站那人,很想探得他内心真实想法,也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看他消瘦的双颊,暗沉的目光,显然过得不好,她心中是紧了又紧。
“太真,给瑁儿敬杯酒。”玄宗道。话一出口才想起了什么,但已不方便再收回说出的话。
杨太真怔了一怔,随即答应:“啊?哦是。”
高力士递过一只杯面雕有金龙吐珠的鎏金酒杯,她慢慢斟上菊花酒,款款端至寿王面前:“请寿王饮下此酒。”她轻言轻语。
寿王这才敢抬眸正视她,面前这女子,曾与自己密切相偎,出入自己袍袖间,耳鬓厮磨,亲密调笑,而眼前,萦绕在鼻端的是熟悉的芬芳,面前却是陌生的笑颜,华丽的浓妆遮去了熟悉的娇容,不知华妆艳服掩盖下的内心可还有自己存身的一个角落?
不知不觉间,俊目中逐渐温润。四目交接之下,一方深沉多情,一方关切疏离。
“请寿王接杯。”杨太真轻启朱唇,再次提醒。
“哦,多谢!”他没有称呼她,无法称呼。接过酒杯的瞬间,三根手指与对方相碰,寿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真想反手握住那只纤手,原本握过千百遍,此时已想握一次而不能,这是怎样的咫尺天涯!
杨太真已灵巧地收手藏入印花凤袖中,垂目向下,她不忍看他目中的深情跟怨怼,对他的留恋,尚有几分。还记得他手心的温度,刚才却触手冰凉。
玄宗紧凝着场中的局势,两人的情状尽收他眸中,目光一窒,转瞬即逝,即刻便恢复一片肃冷。
酒杯微颤,寿王举起,仰头灌下,交还给杨太真,眼底光芒闪动。杨太真接过酒杯,凝他一眼,背转身去。寿王眼睁睁地看她挪动脚步准备离开,本能地伸手想拉住她,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目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回到了父皇身边。他俊脸微微扭曲。
玄宗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此时阴沉着脸问:“瑁儿怎么了?今天大好的节日,你流泪?”
寿王伸手拭了下双眼,敛下的双眸不露半点情绪,低头轻声答:“方才仰头射箭之时,眼中被风吹进了沙子,重阳佳节,儿臣不敢悲伤。”
玄宗扫过他一眼,“你下去吧。”寿王再行了礼,默然走下。
玄宗连喝了两杯酒,忽地抬起头来对下边大声宣布,“今天重阳佳节,朕今日宣布,明年将迎杨太真入宫,纳为妃子。”
此话一出,众皆惊愕,有微微议论声传来,玄宗回眸,厉眸一扫,众皆默然,场面很静,静得只能听到风吹树叶之声。
另一侧的梅妃脸一扭,背了过去。
亭子外的桌边,戚瑁冷硬的面容毫无起伏,低了头,将自己尽量没入阴影中,腮边青筋纷纷鼓起,袖中的双拳已握到用尽所有力气。
戚林甫最先站起表态:“来来来,大家喝酒庆喝,明年又有喜事。”
一时间杯盘乱响,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杨太真淡然处之,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可以接受,也欣然接受。不接受又能怎样?她能抗拒得了高高在上的君王吗?况她已习惯并很享受帝王带给她的无与伦比的尊崇与荣华富贵。
接下来又有一人上场比箭,此人是太子亨。
太子亨不服兄弟独领风骚,也要出一下风头。
天愈发暗淡,最后一缕霞光敛去,迟归的倦鸟飞过头顶,不幸成为太子亨的目标,一只接一只被射落,获得了满堂喝彩。他得意洋洋地瞥向桌边饮酒的寿王。
寿王并未如其他人般关注太子的箭艺,一方想艺压对方,另一方却神游天外。寿王的神思游离被太子解读为对他技艺的不屑一顾,咬咬牙,打算再出奇招,怎么也得引起他的注目。
远远飞来一只巨大的黑雕,双翼平展,在高空掠过。太子亨双眸一亮,好目标!他张弓搭箭,瞄准之后尽力射去。
太子真不愧为神力,那雕正降低高度向山下飞去,一只箭疾飞电闪,迅捷地向它腹部射来,群臣一片叫好之声,太子亦志得意满。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雕竟出人意料地双爪一伸,稳稳地抓住了那枝箭,长鸣一声,带着简向山下俯冲而去。
叫好之声嘎然而止,人们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从没见过这样灵敏通神的黑雕。太子满满的豪情顿时泄了气,但这不能怪太子,他的箭艺已经通神了,只能说他运气不好,碰上这么一只不同凡响的黑雕。
玄宗开了眼界,见杨太真也因见识了这样的场面而极兴奋,他更加兴致高昂,叫上太子来,令梅妃赏他一杯菊花酒,并多赐了一些花糕,他亦长足了面子。谢恩下去时,目光扫向寿王,他仍阴郁地自斟自饮,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外界发生的事全无理会。
对于太子获得皇上的嘉奖,还有一人目光阴鸷,极为不快,那人就是右相戚林甫。他曾极力支持玄宗废太子瑛,劝立武惠妃子寿王瑁,玄宗却立了忠王玙,就是今年刚改名为亨的太子。
戚林甫见雏君人选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而他又得玄宗赏识,以后即位后怕是于己不利。他阴毒的目光向太子扫过去,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太子。
夜已来临,高力士命点上灯烛。山顶灯火通明,在山下的人遥遥看来,如仙境般梦幻,何况还有袅袅音乐之声传来。
凤芯在院外看着空中落下的黑雕不由得有些胆寒,她后退了几步,与它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竹笛公子将“唤铁”收于怀中,取下它爪子抓着的箭,它即落于他的肩头。
“啧啧,这还是咱们遇险那回的黑雕吧?你怎么驯服了它的?”凤芯艳羡不已。
竹笛公子就着院门上的灯笼转着箭柄看,那尾端刻着一个“亨”字。
他抬头望了眼峰顶,淡然道:“我会‘唤铁’,你望了吗?他们差点射下了它,这黑雕很有灵性,凭自己的能力躲过了一劫。”
说着,他从肩上取下黑雕,放下缠在左腿上油布包着的纸条,匆匆看了一眼即收起。
“那是什么?”凤芯好奇地问。
“我的朋友跟我联络,说他们最近安好。”他轻描淡写地说,眼眸有些深沉。
凤芯兴奋起来,“太棒了,它可以传递书信啊!”她伸手想摸摸它背上的羽毛,那黑雕立刻昂起头,小圆眼睛警惕地望着她,那如刀的利喙方向对准了凤芯的手,凤芯吓了一跳,不再敢动。
凤芯泄气,不再敢动它。她越发佩服竹笛公子,这么样的猛禽都能驯服。突然担心起蓝飞来,他不听劝,一早就潜伏上翠云峰了,不知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抿了抿唇,凤芯转头对竹笛公子说:“竹笛公子,你无回屋休息吧,我得上翠云峰看看,蓝飞这人,一时意气用事,别出了岔子。”
竹笛公子没有过问过蓝飞的事,虽不知道他有些什么古怪,但能在今天潜上峰去,怎么也是件危险的事。
“凤芯,看看可以,但你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担心你的安全。”竹笛公子关切地望着她,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竹笛公子带着他的雕进院子去了。
翠云峰顶,轻歌曼舞仍在继续,玄宗内急,在太监的引导下去更衣。杨太真坐得久了,觉得腿脚有些麻木,于是起身走走。
她站在峰顶向下望去,见有梯阶幽径通向下边翠云谷,就想下去看看风景,有皇上在的地方,应是绝对安全的。太监宫女侍卫们多已累了,各自歇息着吃些糕点,杨太真没唤,他们也就没来服侍她。
第七百四十四章愧疚()
几个转弯之后,灯光人声丝竹声被挡在了山石的另一面,突的腰间一紧,她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一只大手紧捂嘴上,她唔唔地拼命挣扎。
耳边一个粗重激动的声音低声道:“玉奴,是我,蓝飞,我想与你谈谈,跟我走!”
杨太真听到“蓝飞”这两个字,立刻如被施咒一样,停止了挣扎。
她木然地被蓝飞挟持着向下飞速跑去,竭力回首上望,看有没有人看见他们。
为了以防万一,蓝飞没有松开捂她嘴的手,直到一路狂奔至一处洞顶平台上,进入幽黑的老君殿,这才松手。
一获得自由,杨太真立即弹簧似地弹开,低喝:“蓝飞,你好大的胆子,帝王面前也敢劫人,不要命了!”
殿中一片漆黑,他们想到望不见对方,却都能听见对方擂鼓般的心跳声。
杨太真耳听得蓝飞一阵苍凉的低笑:“玉奴,如果我的作为始终不能换回你的真心,这条命不要也罢!”
杨太真心中颤栗了一下,一丝愧疚袭了上来。
“蓝飞,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幼年懵懂不知世事,十年已经过去,何必还执着不放?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她低低地劝。
黑暗中,只听到轻微脚步声响,跟逐渐靠近的气息,可以听出来对方气息不稳。
“玉奴,你好狠,一句幼年懵懂不知世事,就把我们之间纯洁深厚的情意一笔勾销了?那么说,你十四岁时不懂情,是我勾引你?可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你抚摸着我的面颊,热情洋溢的眸子闪着潋滟的光彩,你说:‘蓝飞,你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能跟你生活一生想想都幸福到不真实。’你这句话,已经将我的灵魂全部勾走了知道吗?我甘愿为你沉沦,只求你兑现说过的话。”他深沉痛苦的语音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杨太真不能不动容。
她后退一步,试图唤醒这沉迷极深的男人:“蓝飞,你醒醒吧,我们生活在现实中,不是幻境里。连寿王都不能保住他的王妃,你能有什么力量拂逆皇上的旨意?你刚才应该听到了,皇上要纳我为妃,我一个弱女子有能力反抗吗?我有能力兑现曾经幼稚的疯话吗?你没权利指责我,咱们从此各不相干,谁也不要打扰谁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
蓝飞气恼之极,再上前一步,试图捉住她的臂膀:“如果你还对我有情,我现在就带你远走天涯,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度此一生!”
杨太真再次后退:“别说疯话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我的家人怎么办?怕是他们会被满门抄斩的!而且我心甘情愿做皇上的妃子,这样能给自己给家人带来荣华富贵,你给不了我的,何必拦着我?”
蓝飞再次靠前:“玉奴,皇上已经是六旬之人,你的青春就愿意葬送在他手里吗?”
杨太真摇头:“那又如何?他怜惜我,宠爱我。你年轻有什么用?面目全毁,比鬼还吓人,难道要我永远面对蒙面的你?就算我要选,也是选寿王而不是你!”
蓝飞怒呼:“我要杀了这个昏君!”他的目光染了戾气。
“蓝飞,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惊恐中再后退,不知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住,惊叫一声就向后倒去,蓝飞疾伸右臂,一下子将她拉入怀中,香泽微闻,心中一阵激荡,扯下面巾,摸黑向她脸上吻去。
杨太真努力撑住他的脸,手触到那坑坑洼洼的疤痕,恶心地缩手、偏头惊呼:“别碰我,你这个混蛋!”
她的恶语更激怒了蓝飞,他便是要强吻,突然一个苗条的黑影窜了进来:“蓝飞,快走,寿王来了!”是凤芯的声音。
蓝飞怒火迷了心志,还在嚷嚷:“我要杀了那个昏君!”
凤芯欺身上前,奋力分开两人,拉着蓝飞就向洞外跑去,远远的上边似有脚步声响,凤芯犹豫了一下,扯着蓝飞顺着平台下那条幽暗的通道往下疾奔,那条通道通向一个小房间,出来后,西侧有一山洞,即为老君炼丹之洞,翠云洞。
他们躲进翠云洞,蓝飞仍在愤愤不平:“我要杀了那个昏君!”
凤芯急伸手捂住他的嘴:“求你冷静些吧,别说了,很危险知不知道!”她怕杨太真告诉寿王他们逃奔的方向,那就糟了,可蓝飞看起来像是一股拼命的架势。
老君殿里,寿王看见一团黑影,他看不见的是,那黑影筛糠似的抖。
“玉奴?”他试探地唤。
杨太真腿脚有些软,她没有出声,只是勉力向外挪动。
借着微弱的天光,寿王瑁辨认清楚了面前的黑影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王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愫,扑过来就紧紧地搂住了她。
杨太真双腿依然很软,就这样一下子瘫倒在他怀里,鼻中立时萦绕了那熟悉而亲切的男子气息。
“玉奴,我想死你了。刚才看见你往山下走,就跟了来,你怎么走那么快?一晃眼就看不见了。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他的发鬓摩擦着她的,激动得语无伦次。
“寿王,别这样,你我缘份已尽,这样子若被圣上知道了,我们都休想活命。”杨太真只觉得惊悚,慌张地推他。
“玉奴,我只想知道,这四年多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寿王虽有惧怕,但仍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杨太真嗤笑一声,“寿王,你何苦这样问我?我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我能改变命运吗?我倒要问你?你恨不恨你父皇?”
寿王倏地松手,惊惧地在黑暗中望着她,嘴唇颤抖,喃喃道:“他是我父皇,我不可以恨他。”内心深藏的怨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杨太真眉头拧了拧,清眸扫过他:“那你还有什么可说?他是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半点由不得自己。”杨太真在黑暗中闪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老君殿中一时陷入了绝望的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只老鼠爬过房梁,这响动惊醒了杨太真,她惶惧地看看外边,急道:“不好,我出来太久了,得赶紧回去,不然圣上会起疑心的。我先走,你不要跟着。对了,寿王,我未曾忘过你,但也请你跟我一样,放弃过去,往前走,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她说完,义无反顾地向老君殿外奔去,顺着台阶往山上跑。
峰顶亭子中,玄宗怒色已现,正在痛骂太监跟宫女侍卫,分派众人山上山下仔细寻找,突然杨太真出现在面前。
“圣人,我在这里。”她不安地行礼。
玄宗不顾身份地奔过来握住她的双肩,眸中怒气未消:“太真,你上哪里去了?”
杨太真仰头双目盈盈地望向君王:“圣人,我看见下边有个老君殿,一时兴起,作为女冠,想去参拜一下,山路难走,耽搁了一些时间。没想到惊动了圣上,我真该死。”
玄宗威严的眸有了一丝松动,他语气阴沉中透着毋庸置疑,“太真,你想去哪里看只需跟我说一声,我派人保护你,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他不满地摇了摇头。
杨太真妩媚一笑,低了头:“在圣上左右还能有什么危险?不过以后太真将圣人的话谨记于心,不敢再任性。”
玄宗满意了,唇角勾了勾:“今天已经晚了,咱们回洛阳城吧。”
高力士立刻宣布收宴下山。玄宗临行前忽然面色一暗,想起什么,目光向人群中扫去,当看见戚瑁正低头收拾自己的随身物件时,他不被人注意地吐出了一口气。
上清宫(玄元皇帝庙)中的道士集体出来恭送。
皇上、杨太真、梅妃他们从面前走过,杨太真侧眸微扫不远处那刚毅英俊的面容,寿王怔怔地看向他们的背影,目光越来越暗沉,甚而绝望。
等到曲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