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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天井中的玉石凳上，肘抵桌面，托腮仰望深蓝的夜空中，月旁一缕白云被照得透亮，并慢慢移向月亮，轻纱般挡去它的小半边脸。她头上的玉蝴蝶也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的光亮。
月下出现一个颀长洁白的身影，竹笛公子悄然走到她身旁坐下，与她一起仰望那轮圆月。凤芯并不回首，依旧望着，她的侧颜在月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弧线美好。
在这样寂静的夜，远远近近只有虫鸣与树叶的哗哗声，沐着月光的凤芯如入梦境，恬静悠远。
竹笛公子怕惊醒她似地低低地柔声道：“凤芯，你知道吗？”
凤芯收回视线，侧头望他：“嗯？什么？”也是低低的轻柔的声音，如梦似幻。
竹笛公子灿若星子的黑眸深深凝望着她，轻轻道：“前丞相张九龄曾写了首诗，叫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写得多好！每当月圆之夜，我都会想起这首诗来，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望着圆月，总想着远方我所挂念的人一定也在看同一轮月亮，这样就好像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那么我对月说的话也像是已被他所知。在我思念的亲人中，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开始，凤芯还听得痴痴呆呆，这最后一句又把她拉回了现实中，都气不起来了。她唇角微翘，讥诮地回道：“谢谢你还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大概对别人，你也是这么说的吧？你不用特地去诱惑，女子们就已经会被你迷住，如果再这样用心去哄，再矜持的美女都难逃你的情网了。”
竹笛公子苦笑：“你对我还是这样戒备，难道我们的关系就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吗？”
凤芯板着脸缓缓摇摇头：“很遗憾，不能。我说过，我这人度量小，不能接受与人共享夫君。如果是那样，我原先也不会跟陆安阳分手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又仰头向月亮望去，幽幽地说：“我希望我的夫君心中只有我一个人，身边也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过，看来这愿望很难实现了，男人都是贪多的。”
竹笛公子敛下了眸，俊雅的脸庞没在暗影中。许久，他才轻轻地说：“我说过我只会娶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凤芯再将目光调向他，锐利地问：“要我相信你，你也得做出让我相信的事情来。告诉我，那个康茵是怎么回事？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无奈地摇摇头：“我本是不想过问别人的隐私的，过去我总是选择无条件信任你，认为你所有的神秘，在你认为合适的情况下会告诉我的，你不会伤害我。然而我的信任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如果你跟康茵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吞吞吐吐，不肯明言？”
竹笛公子抬起头来，俊颜晃过一线复杂，他忍耐地道：“凤芯，也许再过些时候，我会详细告诉你她的事，但目前还不行，可以谅解吗？”
凤芯又抬头望月，苦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算了，我们都已经分手，你的那些事与我无关。”她表面潇洒，其实内心有丝苦涩在漫延。她很庆幸，虽然两人分手了，但还能这样像朋友一样心平气和地聊天，这就够了，她可不想弄到仇敌一般。像与陆安阳那样，凤芯深深的遗憾。
竹笛公子暗暗叹气，知道这事就这样谈僵了，再谈下去只能破坏气氛，于是转换了话题：“凤芯，这个玉蝴蝶似乎就是专为你设计的，戴在你的发上更衬你的气质，淡雅，清贵。梁羽虹是个艳丽娇媚的女子，戴着这个总有些不伦不类。”
凤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终于抢回来了，这趟九华山没算白来。”她不敢提起当初是竹笛公子送她的，因为如果说起来就算是订情之物，既然两人分手了，这订情之物再留着就无意义，自当归还。而她潜意识中，是很珍惜它的，不想归还。
所以她抬手摸了摸插于元宝髻上的玉蝴蝶说：“这是潘前辈极为看重之物，我不能弄丢了它。对了，当初你是从哪里捡来的？”说实话，她一直不相信这东西能是随手拣来的。
竹笛公子深眸中有一丝异样的光亮，“我带你去看看玉蝴蝶现身之所。”竹笛公子边说边站了起来，凤芯被好奇心驱使着，也站了起来。
竹笛公子带她走进左侧的山洞，这就是那个四壁镶嵌着夜明珠的洞室，一洞柔和的光亮，且四壁皆为玉石，平整洁净。先前她看过。
“这里也有夜明珠啊？丁纪元蛇谷中的洞中也有哦。”凤芯道。
“嗯。”竹笛公子如此简单回应，带着她往里走。
他往她胸前瞥了一眼：“你的云纹玉佩似乎神通更大了，上回在伏牛山都没收回玉蝴蝶，这回竟收了回来。”
“潘师正说这个玉佩是经过他百年祭炼的，所以有些神通。大概上回初次使用还没有发挥出它的能力，这回就不一样了。”她拿起胸前的云纹玉佩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
宽广的大厅之后亦有一条洁净的甬道，通道弯弯折折，两侧各有石室。
“这些夜明珠竟未被梁羽虹他们拿走，真是奇迹！”凤芯再发出评论。
“她没来得及而已。她哪里想到今天会被我们前来赶走呢？也许她太自信了。”竹笛公子这样回应。他带着凤芯继续往里边走。
“你这里真是神仙洞府，像是经人精心修理的人工洞一般，是你开凿的吗？”凤芯的好奇心越来越旺盛。
“不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子的。”竹笛公子答道。
他们走至深处夜明珠较少之处，墙壁向内凹陷一些，显得有些阴暗，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竹笛公子举起手来，在他能够着的地方某处摸索着，似乎那里与墙面平整的甬道路有些不同，这里有些粗糙的凸起，不细看看不出。
竹笛公子抓住那凸起旋转了一下，只听吱呀呀一连串响声，面前凹陷的那一块墙壁忽然向一侧滑去，露出了一个较大的石室，但里边没有灯光，黑暗一片。
“呀，这么隐蔽的洞室你是怎么发现的？”凤芯惊讶极了。
“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的，幸而梁羽虹没发现，否则就惨了。”难怪他从前不让人进入的玉泉洞，被梁羽虹占据这么久他也没有非常生气，原来他进来视察过，证实他最珍视的这一处洞室依然完好，无人发现。
“太黑了，看不见。”凤芯道。
竹笛公子没有说话，进去后在洞门边的内墙上摸索着，找到了火石与蜡烛，于是点了起来，置于离他们不远的石桌上，再借着这点光，从门边的石质架子上又拿了好几根蜡烛，一齐点起，洞内亮了起来，凤芯仔细打量这间石室。
身后的竹笛公子却把石门关了起来。凤芯惊回头问：“关门做什么？”她身处这样诡异的地方，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让别人发现这个洞室。”竹笛公子平淡地说。
他举起蜡烛往另一侧墙边走去，凤芯跟了上来。在竹光的映照之下，凤芯发现，这面墙壁上全刻的是武功招式，上边刻着几个大字：“自创武功，付于有缘”。
她侧头问道：“你的武功学自这里？”
“嗯。”竹笛公子点点头，眸光平静无波。
凤芯恍然大悟：“怪不得传言你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身好武功，一般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原来你是这个有缘人！”她兴奋地说。竹笛公子只是笑笑，他心中还留着凤芯说过的话，传言说他好色，这一点还没能让她释疑。
凤芯再细看下去，这一整面墙上是武术招式。他们换了一面墙壁，那面墙壁上部都是武功心法及注意事项。
下部在洞壁上凿有几行凹槽，用玉板作门，置于槽中，打开后，里边都是一些暗室。竹笛公子打开了其中一个门，里边的暗室中有一刻字玉板，上书几个娟秀的字：“此玉蝴蝶留与一有缘女子，作为我林蝴蝶之继承人。此女子姓凤名凤芯，自得此玉蝴蝶后，自会有不同际遇，皆是缘份。得玉蝴蝶之女若能去见蓝飞则更妙。自此之后，盛世天下渐渐迎来危机，人力不可改，唯有接引有缘人。”
凤芯俯身往里望望，除此一带字玉板外，暗室中空空荡荡。
“玉蝴蝶得自于此。”竹笛公子说，“当初我发现了玉蝴蝶，也知道了它是属于百年前名满江湖的林蝴蝶林女侠的，她留言要交于凤芯，我当时并不知凤芯是谁，因此一直留在身上，直到遇见你。”他娓娓道来。
第八百一十八章经历（）
“你刚说了你的名字时，我就十分惊讶，但听你的语气，对石家二郎石景安颇为不屑，而我也不了解你，你对我评价那么低，我心中有气，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交于你此物。后来又相处了些日子，觉得你人不坏，犹豫之下，最后把玉蝴蝶送给了你，不过此事过于离奇，我还不想告诉你实情，就说是我捡的，也算不是撒谎，因为我在这里发现也算是捡的吧。”
“后来我就悄悄跟着你，想看看这际遇会有多奇特。因为你从家乡出来后就没有目标地到处乱走，我不能跟你耗下去，于是点了迷魂香迷倒你，自然我自己是用湿巾掩住了口鼻。这之后我送你去了黄山，我了解蓝飞跟黄山派的恩怨。当时我想，我不能直接送你给蓝飞，因为不好向他解释。所以我对刘林山说，如果让你做掌门，必会解了他们与蓝飞的结，因为你有玉蝴蝶。他知道林蝴蝶的事，在没有其它方法而与蓝飞的约期已到的情况下，刘林山只能接受了我的方法。”
竹笛公子仰起头，微眯着眼，回忆着当初的经历。
“再后来的遭遇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一直尽力出现在你的周围，保护你的安全。那些事你都知道，我就不用细说了。这就是玉蝴蝶被发现并被送给你的过程。当然，在小心跟踪保护你的过程中，我渐渐被你吸引，发现自己爱上了你，尤其是在蛇谷之中，我整夜抱着患病的你，当时觉得我们在这世上是相依为命的。”
“如果你死，我绝不独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当时我是这样想。看着你的面容，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你的痛就是我的痛。”
竹笛公子侧转身来，未拿蜡烛的手扶着凤芯的香肩，邪魅俊容染上一片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那晚，我偷偷吻了你，但愿此世间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不用考虑很多，只是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我对自己这样的变化很惊讶。有时我想，林女侠有预见能力，她把玉蝴蝶置于此处并留下话语，却是由我来发现的，是不是她早就预见到你我有缘呢？”
凤芯极为动容，她觉得这话有道理，怎么会是竹笛公子发现这个山洞并发现了玉蝴蝶，留言要将玉蝴蝶交于凤芯，而她恰好跳崖被竹笛公子所救，这一切真的有些离奇。
她目光异样地看向他，而他正眸眼深深地凝望着她，那双眼眸，如黑曜石般璀璨，烛光映在他深邃的眸中，黑而亮，她心中一阵悸动。
然而她很快又沮丧了起来，如果他真的在意这份缘，又为什么不肯对她敞开心扉讲康茵的事？
“按你的说法，早在见蓝飞之后你就爱上了我，那为什么之后如此长的时间你都没有告诉我关于玉蝴蝶的事？其实我一直有疑惑，只是出于信任，认为如果你认为需要就会告诉我。而直到今天来到此地你才说出前因后果。”她的语气很有些不满。
竹笛公子一手举烛，一手拉着凤芯到中间玉石桌椅处坐下，耐心地讲：“凤芯，以前咱们相处之时都没那个时机，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也没必要瞒着你。如今你恰好再次回到九华山，今晚正是告诉你这一切的好时机。你看，我连这最隐蔽的洞室都带你进来了，你还不信任我吗？”
凤芯垂下了头，目光有些迷离。竹笛公子把蜡烛放于桌面上，等待她的答复。想了半天，凤芯还是揪住最重要的那一点：“那么康茵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
“熟人。”竹笛公子沉吟了一下才说出，这算是他第一次对这问题的答复。
“你怎么会有一位胡姬熟人？你又怎么会跳胡旋舞？”她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长安胡人很多，认识一两个熟人并不稀奇。而且我们合跳的那个不是胡旋舞，是柘枝舞。”他的视线有些飘忽，嘴角的笑带着辨不清深意的弧度。
凤芯紧紧盯着他，这样静默了半晌，她轻轻点点头：“石景安，你知不知道你的回答只是蜻蜓点水。你终究还是不肯在康茵的问题上向我敞开胸怀，我们的关系也就没办法有进展。也许某些时候你真的对我情感真挚，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我的夫君一生只拥有我一个女人。你做不到，我们只好做回普通朋友。”
她的心突然疼痛起来，她其实不想就这样完结，可是他执意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交待。凤芯是骄傲的，小心眼的，她认死理，不肯向世俗妥协，做人家众多妻妾中的一员。
她眼泪往上涌，不想让竹笛公子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凤芯垂头站了起来，从另一侧转过身去，装作去欣赏另一面墙上的内容。
竹笛公子慌忙走了上来，把她有些粗鲁地拉开：“凤芯，你就不能无条件信任我吗？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凤芯水袖一甩，气恼地往门边走去，扔给他一句话：“你是等我嫁给你后，再没有反悔的余地才告诉我吗？告诉你，等不到这一天了。太晚了，我要休息，放我出去。”
竹笛公子没有犹豫，帮她找开了洞门，凤芯带着比来时更郁闷的心情回自己洞室中睡觉去了。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竹笛公子无奈地摇摇头，小心关好洞室的门。
一百九十五、
第二天凤芯起的很迟，许是昨夜睡晚了。她出洞的时候，竹笛公子正在天井出吹竹笛，那一曲悠远的笛音虽是动听之极，却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凄凉。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末夏初的上午，寂寞凄凉的曲调似乎不合适。而他面容虽依然俊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但脸色青白，目光带着倦意。
“没睡好吗？”凤芯走了出来，出声打断了他美妙的笛音。
竹笛公子拿下竹笛，转过身来，露出温和的笑意，“准确地说，是没有睡。”他欣赏地盯着她的脸，一夜足睡，让她精神焕发，清丽的面容红扑扑的，很有些诱人。
凤芯收起笑容，抬起幽眸，疑惑地问：“为什么不睡？”
竹笛公子站了起来，踱到她面前，紧紧凝神着她，目光祥和而深邃：“我一夜都在思考，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凤芯眼中的眸光暗了下，别开了目光：“石景安，你不觉得再这样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我们之间的症结是什么，你跟我一样清楚。对了，蓝飞跟林一孔呢？”她四处张望着，不愿再跟他进行这类话题的讨论。
“蓝飞一早起来，随便喝了些粥就走了，说是回嵩山。林一孔刚刚出去，说没来过华山，乘着山花烂漫的好季节出去游览一番，让你别甩了他，要走也得等他回来一起走。”他竹笛在掌心轻拍着，一身月白紧袖遥莱牡盟袷髁俜纾缛粝扇恕�
尽管相处了这么久，现在看到他依然会现初次见他一样心动。凤芯往外洞走去，边说：“早餐是你做的吗？还有吗？”
“当然是我做的，我是主人嘛。肯定有，就算饿我自己，怎么也不能饿着你。”他跟了上来，还是那么娴熟的引诱无知少女的腔调，也不知他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凤芯撇撇嘴，到了外洞，竹笛公子引着她来到用作厨房的区域。
“我先洗漱一下。”凤芯看了看锅里的粥，香气引动了食欲。
吃饭的时候，竹笛公子坐在她对面，小心陪笑地问：“你准备去哪里？”
“衡山啊。”凤芯漫不经心地回答。
竹笛公子笑容冻结在脸上，眉间的摺印加深，俊颜晃过一丝冷厉：“你这算是故意气我吗？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了戚周，打算嫁给他？”
凤芯白了他一眼：“气你干什么？我跟你又没有关系。至于嫁不嫁给他，还很难说，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最后一句倒是实话。其实如果竹笛公子与她成不了夫妻，她首先要考虑的，倒是怎样还张嘉利的情，不排除以身相许。此事凤芯并没有跟竹笛公子讲，否则就有要他负责任的意思。张嘉利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的安息香，这人情债得自己来背。
“凤芯，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折磨我？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跟你成亲。对了，我已经帮你给你家里寄过了信，说你想在外游历一段时间，暂不回去，让他们不要担心。”竹笛公子的目光是如此的沉痛，如此的迫人，几乎让她不敢直视。
她抬起清眸直视着他：“不要这样说，根本不是我折磨你，而是你不肯专心一意地对我，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另外，谢谢你帮我往家里报平安。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做夫妻更合适。至于戚周，我对他还没有足够的情感，短时间内不考虑嫁给他。但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去看看他总是可以的吧？”
竹笛公子面容松了一点，只要现在没有想嫁戚周就好。他也知道无法劝动她，心中只有叹息。
沉默中，凤芯吃完了早餐，正在洗碗。竹笛公子跟了过来，面容郑重起来，“凤芯，我的黑雕飞回来了，有消息告诉我，安禄山欲以边功邀宠，今年屡次侵犯北方的奚与契丹，现在依然在做。这样很危险，唐分别有公主嫁与奚与契丹，大家的关系也很和睦。如此内耗，连累了人民，公主也有性命之忧，更让大唐实力被消耗，当真正外敌来临之时，恐怕就难对付了。”
凤芯惊讶地抬起头来：“安禄山这是发疯了吗？怎么可以做这种事？那能怎么办？”
“你不是去看戚周吗？毕竟他与太子关系不错，又与玉真公主称姐弟，如果他能借这些关系向皇上进言，也许可以挽回。”他深思地说。
凤芯想起戚周说过的一件事来，她站起身来严肃地望着他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