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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嘴里嘀咕着,他数星星数的都已经发困了,这小子还不赶紧睡,在这嘀咕个屁啊,不知道他最烦睡觉的时候被旁人打扰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事发()
金堂县。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就是成都府下一个普通的县,和旁的县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因为是成都这个府城的下辖县就有多少的优渥。
往日里,金堂县也算是风平浪静。
可就在昨个,金堂县仿佛是掀起了滔天的洪流一般,整个金堂县内人心惶惶,甚至天刚刚擦黑,就在没人敢出门了。
金堂县内死人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客栈内,死了四个人,是一行四人,其中三人应该是随从,另外一个是主家,全都死了。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案发后,客栈的人去县衙报案,结果,有衙役去后宅找县令,才发现,金堂县县令也死了。
只不过,听说金堂县县令是悬梁而死的。
这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人,其中四个是被杀的,一个是悬梁自尽,别说是在金堂县了,就算是整个成都府或者说是四川布政司也算是大案。
只不过,什么案子有什么样的流程,这都是固定的。
成都府来的专门彻查此案的官员,甚至,就连锦衣卫也牵扯了进去。
有传言,那死的四个人,其实就是锦衣卫。
总之,不管是如何传言的,如今的金堂县,就像是那暴风雨中飘摇的小树一样,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在这案子了结之前,金堂县的人心怕是不会安下来的,或者,只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消除金堂县百姓的恐慌。
“死的倒是时候。”
金堂县的案卷已经摆在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桌前,陆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这话听起来倒是没多大的怒意。
这就是锦衣卫的效率,只要发生了案子,在第一时间内,各种推测出来的线索都会全部,筛选,然后上报。
“死了一个正在竞争千户的副千户。”
“死了一个七品的县令。”
陆炳嘴角带着一丝的冷笑,至于那几个副千户的随从,陆炳根本就没提前,在他眼里,那几个随从就是可有可无的那种。
“也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事情的经过,若不然,还真要被蒙在里面了。”
陆炳呵呵笑着,冲着下面候着的人道:“这陈念,倒是有几分手段。”
下面候着的则是陆炳的心腹,闻言,点头道:“何止是有几分手段,若非是咱们提前就注意到了此事,这事,根本就不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这手段太过高明了。”
“尤其是那金堂县令留下的绝笔信。”
“只不过,如此一来,矛头可都指向咱们锦衣卫了。”
闻言,陆炳呵呵一笑:“咱们锦衣卫什么时候怕过了?”
“倒是个可塑之才啊。”
字里行间,陆炳对陈念是非常赞赏的,能把一件看似走投无路,只能被人拿捏把柄的事情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把自己给摘开了。
同时,还把其他的知情人都给杀了,而且,还造成了互杀的结局,这种手段,就算是锦衣卫内,也没几个人能有的。
锦衣卫内不缺舞刀弄枪的武夫,可就是缺如同陈念这般工于心计的谋士。
虽说陈念最后是把黑锅甩给了锦衣卫,且同时,那金堂县的绝笔信上的也对锦衣卫不利,说是那王千户胁迫他要多少万银两,还以家中妻儿等等,最终只能雇凶杀人……。
这事,查一查,其实就能知道真假,金堂县令的家人的确被胁迫了,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了,知情的都已经死了。
就算是那些负责在关键时候胁迫金堂县家人的锦衣卫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们只管做他们的,其余在多的,王千户可是不会和他们说的。
所以,这事只要一查,就知道真假。
而真假,也知道决于这个位置了,在往下查,知情人都死了,根本没法查下去的。
如此一来,对锦衣卫可就不利了,可那金堂县令雇凶杀人,这是对文官面子的打击,所以,这事最后和稀泥的可能性大点。
虽说有些麻烦,可陆炳还是丝毫不惧的。
也正因为此,他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谈论陈念的事情。
“你先记下,等过了这个风头,把陈念给招进京城来。”
“这个千户的位置,给他留住了。”
陆炳嘴角带着笑意,锦衣卫的千户可是不少,足足有十四人,只不过,京城这边千户的权力和平时得到的好处肯定比别的地方的千户要多。
所以,京城这边千户的位置,一直被认为是最为的千户位置,毕竟,还能经常见到锦衣卫的高官,混个脸熟,日后指不定还有机会攀附上大腿呢。
不像是离京城远的,虽然山高皇帝远,他们自己的自由性更大了些,可一旦进京了,他们肯定是要缩着尾巴走路的。
所以,没几个不想来担任京城这个千户的位置。
也就是陆炳,他在锦衣卫内有着绝对的权威,一言就能定下锦衣卫千户位置的人选,哪怕对方是个普通商人,都没人敢多说一句的。
“是。”
陆炳的心腹点头记下了,毕竟陆炳事多,不可能时刻记着这种事情的,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陆炳吩咐下去,他的这个心腹记住,以后在提醒他,或者时间到了,直接下命令就成。
“这也是一个考验啊。”
陆炳叹了口气,虽然这锦衣卫内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可底下那帮人若是不服陈念,肯定也会各种捣乱的。
这种事情,就不少陆炳能管的了,不是真不能管,而是懒的管,若是连这点小的局面都震慑不住,那这锦衣卫千户的位置可就彻底和他无缘了。
陆炳这么做,说是把陈念架在火上烤的,也不为过,只不过,只要陈念通过了这一关,那日后等着他的可是锦衣卫内的大好前程。
毕竟,陆炳已经开始陈念,且已经开始赏识他了,若是做的能让陆炳满意了,那好处还能少么?
只要陆炳这个锦衣卫的头子开口了,到时候陈念就算是成为锦衣卫的同知也是有可能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罪()
虽说锦衣卫这边出了个陈念这般能算计的人物,且让陆炳能有有那么些许的兴趣,可到底是一些兴趣罢了。
哪怕是陆炳把他调到京城任一千户的职位,也不过是培养一番罢了。
但是,若是陈念出了什么意外,陆炳是绝对不会为他担着的。
哪怕陆炳在锦衣卫有多大的权力,也不会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担待什么,除非是日后陈念能在陆炳这边站到不小的分量才行。
所以,这事,陆炳是没有丝毫的隐瞒,上报了嘉靖皇帝。
这其实也是陆炳的为官之道,当今圣上十分信任他,有些事情,他可以隐瞒,可有些事情不能隐瞒,或者不值当隐瞒。
最起码,陈念还不值得他隐瞒此事。
虽说他有意栽培一下陈念,调到京城在观察一番,可那也要是在嘉靖皇帝点头之后才行。
“胆子倒是不小。”
嘉靖皇帝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声音阴冷:“一个小小的千户,竟然敢如此行事,拿朝廷的科考大计来算计,倒是狗胆包天。”
“这事,也不宜生张,若不然闹的人心惶惶也不好。”
“死了,也算是便宜他了。”
“那金堂县令,死有余辜。”
“这事,追究他们家人也就是了。”
嘉靖这话,其实已经是开恩了的,毕竟,这事情若是真往大了说,追究下去,那肯定是要株连的。
只不过,若是这事闹大了,朝廷的威信也就了,日后的科举指不定让天下人心里怎么猜疑呢。
索性,听陆炳上报的情报,那陈家公子倒也算是个才子,就算是不依靠这,照样能中生员。
若是无什么真的本领,日后乡试的时候,照样落榜,所以,没必要因为这闹大事情。
“至于陈念。”
嘉靖嘴角微微少挑:“你锦衣卫的事情,你自己瞧着办吧。”
嘉靖说这话,其实就等于是不追究陈念什么事了,这事情啊,就到此为止,别在追究下去了,若不然,事情闹大了,牵扯的更多。
若是年轻时候的嘉靖,牵扯的多那就杀的多,可如今的嘉靖,身子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了,如今他就一个念头,修道炼丹,早日成仙。
所以,这等一旦追究暴漏出去,或许会动摇国本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追究的好,反正那几个真正忤逆的人已经死了。
在者,嘉靖还是很少见陆炳有夸过锦衣卫哪个人呢。
如今,这陈念却是得了陆炳一个有勇有谋的夸奖,这在嘉靖看来,还是难得的。
既然如此,饶他一命,也没什么。
最为主要的,又关乎了嘉靖旁的一些用人心思了。
“陛下仁慈。”
陆炳拱手,他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在这个案子上,嘉靖可是的确够仁慈了,这等于是什么都没追究。
这要是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满朝文武,哪个来西苑参见皇帝的时候,不战战兢兢的,其一是因为君臣原因,其二,就是嘉靖皇帝的喜怒无常。
“仁慈啊。”
嘉靖叹了口气:“都说朕仁慈,可背地里,也不知道有几个在真心如此的。”
嘉靖这话,有些伤感,若是旁的官员听到了,或许会有些难以理解,但其实,高处不胜寒,尤其是身为皇帝,更是如此。
陆炳站在下面,不敢吭声,哪怕嘉靖十分信任他,可有些话,也不是他随意就能够接的,要知道,言多必失。
若是不说话,也没什么,至多嘉靖说累了,训他几句。
可若是敢接话,说对还好,可说错了,那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更何况,到了他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在没前进一步的可能了,就算是说对了,又能如何?还不如不吭声的好。
“严家那边如何了?”
嘉靖突然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他口中的严家那边,自然是严家父子那边了。
严嵩虽然得嘉靖宠信,可其手中的权力却着实过大,所以,严家那边,锦衣卫是一直盯着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严嵩的表现让嘉靖十分的满意,哪怕是私下里,严嵩对他这个皇帝也是十分恭敬的。
满朝文武当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没几个的,也正因为此,嘉靖才会宠信严嵩这么多年。
“严阁老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年纪越发的大了,身子不如以前了。”
“有时候记性似乎也不如以前了。”
陆炳如实汇报,不过,同时也有一股岁月催人老的伤感,毕竟当初的严嵩壮年时期手握大权,是何等的威风。
可是如今,虽说手中仍旧握有大权,可却在没壮年时候的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也没壮年时候的那股雄心壮志了。
甚至,有些时候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了。
“这老货。”
嘉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毕竟,严嵩伺候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君臣二人之间,也的确算是多出了些朋友的关系。
“老了,还不服软啊。”
“这是要硬撑着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嘉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他就是顾念这难得的君臣之前,所以才会一直让严嵩留在朝中,不然,记忆等已经完全跟不上的内阁首辅,是绝对不能留在朝中的。
可也正因为此,嘉靖也知道,严嵩为什么一直赖着不走。
“他那逆子呢?”
果然,下一句,嘉靖的话里就提到了严世藩,只不过,和提严嵩时候的不同,提严世藩的时候,嘉靖话里带着一股厌恶甚至是杀意。
“猖狂、不懂收敛、满朝文武几乎全都消遣过,肆无忌惮,就连次辅徐阶在严世藩跟前也要小心行事。”
“其贼心不死啊。”
陆炳叹了口气,这严世藩幸亏是严嵩的独子,若不然嘉靖早就砍了他了,可就算如此,怕是也容忍不了他几日了。
毕竟,有些事情,虽说在皇帝眼里看起来,严世藩不过是小丑,可到底,这个小丑看上了不该看的东西。
哪怕明知道这个小丑不可能成功,可是,他看了,他想了,这就是罪。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赶路()
时光飞逝。
眨眼睛,已经是七月初了。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七月初算不得什么,至多是天气更热一点,可对于曾毅他们这些学子而言,尤其是生员而言,七月初,这可是要开始赶考参加乡试了。
乡试是八月开始的,可这年头可没什么的交通工具,所以,很多距离较远的学子,在六月的时候就有开始走的了。
而曾毅他们之所以走的较晚,是因为离成都府太近了。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走的太晚,倒不是怕耽误时间,而是去晚了,肯定客栈该没地方了。
这可是乡试,不比院试,乡试可是整个省的生员全都聚集在都府参加科考的,所以,这次的人太多了。
稍微晚那么一点,肯定就没地方了。
“小幺啊,中不中的没啥,反正咱还年轻,不中也别想不开啊。”
临考前,曾毅回家了一趟,一是见见父母,而是带着六哥曾宣一起。
“恩。”
曾毅使劲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笑着道:“娘啊,你就放心吧,今年过年,我估摸着是回不来了,指不定要在京城那边过了。”
“到时候压岁钱您可要给我留着了。”
曾毅所谓的在京城那边过,是因为四川这边离京城可是不近的,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全部马车赶路,那也要一个半多月的时间,而且,还不带休息的。
可,若是连续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么赶路,那肯定是受不住的。
多多少少在路上休整个几天,那就要两个月了。
而会试是在来年三月开始的。
这么算下来,时间根本不够,总不能刚到地方就开始科考吧,总要休息一段时间,的。
在加上若是路上放慢一些行程,往往离的稍远一些地方的学子,只要乡试中了,就会直接前去京城的。
而曾毅话里,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
陈氏摸了摸曾毅的脑袋,满脸笑意:“你要是真去京城了,娘给你双份的压岁钱。”
今个来送的,除了曾毅的祖父和祖母外,都来了。
毕竟,祖父祖母身份不同,送到院门口也就是了,若是也来村口送,那可就有些坏规矩了的。
又说了些贴心的话,曾毅冲着爹娘还有二哥曾辉摆了摆手,自己跳上了马车,这马车自然是约定了时间过来接人的,还是熟户了。
“行了,你也赶紧走吧。”
刘氏推了曾宣一把,示意儿子也赶紧走,不过,到底是没出过远门,没离开过自己身边,不比曾毅这边,曾毅的爹娘这都习惯了,眼泪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旁边陈氏赶紧碰了刘氏一下,低声道:“孩子们都瞧着呢。”
刘氏闻言,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路上可不能胡来,小幺脑袋好使,你没事多听听小幺的话。”
“成。”
曾宣点了点头,也钻进了马车里。
车夫早就轻车熟路了,对于这种离别的场合,只要人上了马车,他从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驾着马车离开的。
毕竟这伤感的情形没几个人愿意见的。
“希望小幺能中啊。”
曾辉嘴里嘀咕着,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自然希望能中了。
“肯定能。”
刘氏在一旁开口,她也希望曾毅能中,同时更希望她自家男人能中。
“要是四弟和小幺都中了,那老爷子肯定高兴。”
曾毅的老爹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只不过,他自己都不信他这话,毕竟,秀才都难了,更何况是举人,举人那都是老爷了。
而且,举人都有可能为官的是。
多少个秀才终其一生也就是个生员而中不了举人的?
更何况还是两个人一起中,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只不过,这却又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想。
马车上,曾宣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了,可这么舒适的马车他还是第一次坐的。
“这马车可是真软和。”
曾宣在马车上蹲了几下,嘿嘿笑着,一点看不出来离家的不舍。
曾毅点头:“这马车可是专门多垫了几层棉花的,肯定软和了。”
“成都远么?”
曾宣突然开口问了起来,他还没去过成都呢。
“不算远吧。”
曾毅想了想,道:“从咱家到成都府也就两天的时间。”
“要是从金堂县过去,那就更近了。”
毕竟,金堂县是成都府治下,原本就不会太远,而且,金堂县还等于是挨着成都府最近的县了。
这距离就算是步行,也不算太远的,要是放在后世,那时间更短。
“不过成都可比咱们金堂县要热闹多了。”
曾毅咂舌,看着双眼冒光的曾宣,不由得苦笑,当初,他不也是这个模样,不管是什么人,都想要去热闹的地方瞧一瞧。
大多数人都是群居的,只有少数人或者受打击或者性格等原因才会喜欢独自一人,但是,这些人的只是占据了很少的一部分。
“咱们金堂县和成都府比起来,那就和咱们村子和县里比起来差不多,甚至,差距更大。”
“而且,这次咱们去,还是科考的时候,到时候咱们整个行省的生员都会聚集在成都,还有带着的随从啊什么的。”
“到时候啊,成都只会更热闹。”
“到时候你可先认准了咱们住的地方,可别走丢了,成都可是大的很,万一你走丢了,回去我可是没法子交差的。”
曾毅这话就是有些开玩笑了,不过,也有几分认真的态度,毕竟成都府太大了,而且街道巷子也是多的很。
要是刚去的人,不熟悉,的确会迷路,不过,走丢到不至于,毕竟鼻子下面一张嘴,走错了路,还能问。
就曾宣这个年纪,也没那拍花子的会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