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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面,空气有些闷,望向天空,看不到半颗星星,黑色的乌云掩盖住月亮,看起来要下雨了啊。
高桥看到外头这样,折回公司门口,在伞架上拿了一把伞。
别看这把谁都可以取用的伞不是很起眼,却从另外一个维度,说明了曰本现在经济的发达。
若是在经济不好的时候,公司就算是敢这样放伞,也会顷刻间全都被拿走吧。
雨淅沥淅沥的下了起来,高桥打着伞,慢慢地走着。
期间他又测试了几次自己的手速。
“15”
“14”
“16”
看到较为稳定的数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隐约有了个想法,想在《超级星际力量》风潮散去后,推动连发按键的普及。
“手速不再是障碍,人人都是高桥!”
凭着这样的噱头,应该能让哈德森狠狠地大赚一波吧。
并且,从这以后,手速再快都没了意义,高桥的手速,也将成为突破的传说。
第四十章 衣装()
脑补是人类进步的源泉,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刚刚高桥所想的一切,仅仅是他的脑补而已。虽然有可行性,但要从幻想变为现实,却还有无数个执行力的距离。
第二天高桥刚到公司,刚签完到准备去仓库的时候,工藤浩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工藤浩的神色有些着急,他冲着高桥说道,“准备准备,我哥哥我要回了。”
“裕司社长?”高桥问道。
工藤浩点点头,他仔细看了看高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发现高桥穿的居然是便服。
对于曰本上班族来说,西装就是工作服,就是战袍。任何一家公司的制服,都是西装样式。
之前,工藤浩没让高桥穿西装,是因为他想要保持一种玩家草根的感觉。
穿上西装,会让人觉得很正式。如此一来,就丧失了高桥本身气质天然带来的感染力。
但如果让哥哥看到高桥这幅模样,估计会很不满意。毕竟眼前这个草根小子,决定了三百万美元的事情。
哥哥如果看到高桥现在的样子,会被气成河豚,也不是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哥哥大概中午回来,还有几个小时,先带这小子去买套像样的西装吧、
“跟我走。”工藤浩想到这里立刻说道,他风风火火的带着高桥下楼上了自己的丰田皇冠,命令司机朝银座开去。
上班族有上班族的品味,如果按照阶级划分,来银座的不算是中产,也都算小资。
高桥穿着这一身牌子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休闲装,也就勉强算能遮体的衣服。哪有什么牌子和品味。
牌子和品味这东西,都是有钱人才能烧包的,对于半个月前还是曰本社会底层的高桥,买也买不起,需求也没这需求。
进了银座,高桥一下就格格不入了起来,显得甚是突兀。
好在现在时间比较早,购物的顾客还不是很多。不然,工藤浩都没脸和高桥走在一起。
虽说他也刚富了没多长时间,算是刚从泥坑里爬起来没多久的泥腿子。但至少他的品味,已经达到了年轻企业家的平均水平,这身行头参加任何场合,都不会虚。
高桥随意的四处张望,这是他第一次进曰本高端商场。上周末表演的那个商场,在他看来就和他以前天天去买菜的超市没什么差别。
不过,他的好奇,落在工藤浩眼里,完完全全就是土包子的神情了。
看到这一幕,本来就有些没底的他,更加没底了起来。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轻轻松松的决定几百万美元的生意,真不是在开玩笑么。
不过,高桥的样子土鳖是土鳖,但神色气度还过得去,这让工藤浩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高桥接下来说的话,却差点让工藤浩没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穿这些和往身上贴钱有什么区别?”
高桥仔细停下看了一下价牌,老神在在的说道,“嗯,可能和等价的钱比起来,衣服更轻吧。”
这岂不是说我也从头到脚贴满了钞票?
工藤浩懒得再理高桥,只想着赶紧挑好衣服,让他在哥哥面前也不这么露怯。
贵就是好。
工藤浩走到巴宝莉专柜,让服务人员帮高桥挑几件衬衫。
没有丝毫发言权的高桥,只能看着价签盘算一下,这一件衬衫,就够自己一天三顿,吃个两个月火锅。
转念一想,这花的是工藤浩的钱,又不是自己的钱,高桥立刻就不心疼了。
嗯,就算是再加几个零也无所谓,游戏行业那么赚钱,随便买两件衣服还能把公司买破产了不成?
当然了,若是让他自己掏腰包,就算是少四个零,他也看都不看转身就走。
衣服这么贵,先进结账那得拿多少钱过来。工藤浩才懒得在身上带那么多现金。他拿出支票本,用他的德国原装进口百利金在上面唰唰唰写下数额和自己的签名,然后就带着高桥转战下一个商店。
西装、领带、腰带、皮鞋,短短二十分钟,工藤浩就支付出去上百万日元。
高桥看着他潇洒的样子,不得不感叹一句,有钱真特娘的好,这大概就是花钱如流水了吧。
不过,若是高桥真有这些钱,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搞这种面子工程。这有什么用嘛,要是真有地位,何必用衣服来衬托自己。还不是穿身地摊货,都会被人当做是私人订制的高端服装。
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不就讲了这样的一个故事么。小公务员的妻子为了在晚会上彰显自己的美丽,向朋友借了一串钻石项链。
布料,回家的途中却把项链弄丢了。她只得借钱买条新项链还给朋友。
为了偿还债务,她打短工节衣缩食,整整劳苦了十年。
最后,却得知那条项链,不过是一条价格低廉的人造钻石项链。
她之所以当成真的,只是因为她借项链的人很有地位身份,她根本不觉得人家会有假项链。
工藤浩没把衣服带回去再让高桥穿,虽然刚才连试都没试,但现在他随便找了个试衣间,就让高桥进去把衣服都换了。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寺庙里的神仙不都得塑个金身,说白了谁不想衣锦还乡。
高桥换上衬衫西装,穿上据说是从意大利漂洋过海,手工制作的皮鞋。再戴上说不上牌子,但颜色很恶俗的金色手表,站在镜子前,看着里头的自己。
人模狗样,还想那么一回事。
高桥可以肯定,如果他穿着这身衣服,去大街上偷东西,都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毕竟这一身装备,看着就价值不菲,能穿起这衣服的人,还有必要偷东西?
这利用了人们的思维惯性,高桥估摸着在发达的东京,或许真有这么干的人。
他从来没指望一个连黑社会都解决不了的政府,会有多么的强力。
最先看到高桥的是店员。清清楚楚记得刚才进去的高桥的她,看到高桥现在这副模样,微微有些呆住了。
高桥冲她微微一笑,走向了工藤浩……
第四十一章 三百万小子()
惊艳,唯有这两字形容。
工藤浩看着西装革履的高桥,厌恶小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穿西装时候。
流光浮影,一切仿佛昨日。
态度好了不少的工藤浩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准备准备,你要是不能让哥哥满意,我也惨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只要达到那天你跟我说硬币和街机时候的水平,我估计问题就不会太大。”
皇冠回到秋叶原,高桥的全新模样震惊了一票人。
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熟悉了一副民工装扮的他们,说实话没几个瞧得上他。但此时此刻高桥换了一套衣装,不说惊为天人,也让人感到惊艳。
不过,虽然目光好奇,但却没什么人询问他为什么这样。
除了中本伸一,高桥在公司里没有谈得上朋友的人。
曰本的公司许多时候看上去一片和气似乎很美好,但事实上却是每一名员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换来的。
打小报告的不要太多了,就算是下班在居酒屋小酌一杯,都千万别说心里话。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看起来亲密的同事,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捅你一刀。
因为高桥不是札幌帮,还是中国人,因此公司里也没什么人来和他套近乎。再加上他的年纪距离可以喝酒的二十岁,还有些距离。所以,他既不必担心相处的时间长了,落下把柄,也不会酒后失言说错话。
再说了,身为一个中国人,他没想在哈德森工作一辈子,没有像是曰本人一样一生就在一家企业,在哈德森当一辈子家臣的觉悟。
因此,他不必像曰本人一样,用尽全力维护这样一个有很大几率待一辈子的环境,他不必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虽然早就想好了怎么面对工藤裕司,真见到就不紧张了,但是见面前的等待,却依旧让他有些心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桥把手中这些天收集的数据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里面有几款爆红的红白机游戏的销售数据,也有他自己写的一些材料。全部数据想要证明的东西无非一点,就是《淘金者》的销量只会高不会低,再以此推论出自己做出的选择对哈德森绝对是有利无害的,甚至最后的收益,能比正常合同还高。
准备资料详细严谨,虽然不一定全都要用上,但至少有备无患。如果说服失败后果非常严重。
这可不是说他不在哈德森工作就行了,而是会立即会打回原形,所有游戏行业的公司都不会再接纳他,甚至如果工藤裕司再狠一点,能让他在曰本都过不下去。
这不光体现了曰本人的残和忍,还体现了曰本终审雇佣制的弊端,与其说员工是打工者,还不如说是一个可以拿工资的家臣或者是家奴。
所有曰本公司领导层都维护着这样的一个秩序,这也为日后日企的衰落埋下了一个原因。
尽管现在看来,就算是员工不能跳槽,跨企业合作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这是在经济的上行期,大家都可以轻松赚钱,合作能赚更多钱的时代。
如果遇到商品滞销的经济下行期,各个公司都会选择收缩,紧守自己的核心业务。这个时候合作的基础就没有了。
任何一个公司都会先想着自己努力的活下去,除此之外,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跳槽又不能跳槽,又没有合作的可能。
不同的思想无法碰撞,无法制造出能撩动用户的产品。本就难以为继的销量更是锐减,江河日下,奄奄一息,但为了众多员工的生存,还不能破产,这就是日后曰本公司的凄惨前景。
就在高桥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公司的氛围陡然不一样了起来。
公司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的高桥,莫名想到了好孩子不会知道的时间静止系列。
在曰本公司当高层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比如说现在工藤裕司进入公司,所有人就得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迎接他,不然就是不尊敬,不然就是以下犯上。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底层员工不必尘埃强多少的尊严了。
不过,现在曰本经济发达,底层的员工虽然痛苦但也快乐。
赚到小钱钱产生的快乐,足够覆盖苦逼兮兮的日常生活。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下来,底层员工甚至有了翻身做主人的幻觉。
不过,与所有刚刚迈进小资产阶级的人一样。此时的曰本底层员工。也有那种才刚刚上了岸,就瞧不起还在水洼里人的习惯。
甚至,不光底层员工有,就算是工藤浩这样的中高层,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他们以自己的经验认为,人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就能富贵。
诸如“何不食肉糜?”,“穷就是不努力。”之类的言论,在这个连朋友圈这样强自媒体都没有的年代,也甚嚣尘上。
《从课长到部长》、《人性的弱点》、《是你痛苦的必将让你强大》,等等成功学数目,销量也节节攀升。
甚至有盖过国民漫画杂志《周刊JUMP》的势头。整个曰本社会,虽然封建残余高,虽然阶级分化明显,但在经济的强力增长中,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努力就能成功的鸡血状态中。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因为,只有退潮,才知道谁在裸泳。
工藤裕司行走如风,很快就走到了三楼。
工藤浩落后了哥哥工藤裕司半步,走的也很快的同时,嘴里还不停地跟工藤裕司汇报着秋叶原分社的情况。
工藤裕司也不知道听没听没听,他径直走到高桥跟前,问道,“你就是三百万美元?”
见到真人就不紧张的高桥,淡定地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高桥。”
“去办公室里谈。”工藤裕司说完,带着工藤浩和高桥走进了办公室。
关门前还像是一个个蜡像一般的静止员工,关门后立刻鲜活了起来。
“什么三百万?”
“不知道啊。”
“难道是三百万日元?”
“怎么会,社长还会在三百万日元。我看呐……是三百万美元!”这个人压低嗓子一脸神秘莫测的说道。
“三百万美元?你听谁说的?那个天天打游戏的小子,还能和三百万美元扯上关系?”
“想知道?”这人说完,又一脸欠揍的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跟上楼的游戏部部长,看到高桥跟社长进了办公室,眼睛里满是怨毒的目光。
第四十二章 真实情况()
工藤裕司的气场和工藤浩完全不同。如果说工藤浩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那工藤裕司则更像是努力奋斗的一代。
工藤裕司没有扯什么官腔,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直接问道高桥,“你说说你的想法。”
“《淘金者》是个好游戏,红白机是个好平台。”高桥单纯的阐述道,“两份优秀重合在一起,将会变成更大的优秀,给所有人带来更多的快乐。我认为不能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时不待我,我认为必须立刻马上去做,这就是我的想法。”
工藤浩听到高桥的话,脸色都变了。他可是看到高桥准备了那么多资料,怎么真到说的时候就说这么两句。
工藤裕司倒一脸平静,他凝视着高桥的双眼,高桥也没有躲避和他对视。
经过一番玄而又玄诡异难测的心理活动,工藤裕司说道,“还不错的小伙子。你的那份提议我看了几遍,可行性确实是有。风险说大也不是特别大。我看啊,你是在欺负美国人不了解曰本现在的情况。我看近几天咱们去一趟美国吧,你有美国护照么?没有就赶紧让人办了。”
第一次见到工藤裕司的高桥,没有想到这个让工藤浩提起来就害怕的哥哥,看起来居然挺和蔼。
他估摸着这或许有什么其他因素的干扰,怀疑中本伸一这些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努力。
不然,自己那根本不能算是说服的说服,能说服人有鬼了。
不过,工藤裕司前一刻对高桥的和蔼,下一刻面对工藤浩后,立刻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你坐好!。”工藤裕司冲着工藤浩说道。
本来就比平常坐的工整多的工藤浩,此刻已经坐的笔直。
“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工藤裕司劈头盖脸了说道,“你在这边组建的宣传部,弄得那些人有什么用?每个人工资一个月二十万?你怎么想的?你以为公司很有钱?”
……
工藤裕司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坐在一旁的高桥,这才知道原来哈德森远没有他想的那么风光。
街机赚钱没错,《星际力量》赚钱没错。但问题是《星际力量》这款游戏,压根就不是哈德森的游戏。它是TEHKAN的游戏。相比于这个厂商名称,TEMO脱@裤魔这个名字,可能更广为人知。
这家现在主营业务还是物业的公司,和这个时代很多公司一样,都开始做街机游戏了。
趴在地上想一想一群在小区门口看门的大叔,换灯泡的大叔,通厕所的大叔,摇身一变就做出了《死或生》,这样美少女乳@摇格斗题材游戏,是不是很刺激。
不过,乳@摇不是一天练成的,他们初入电子游戏行业的第一个作品,就是《星际力量》这款游戏。
哈德森之所以能拿一部分《星际力量》的街机发授权,原因很简单,就是TEHKAN不是红白机的第三方。
要知道,在这一年里整个电子游戏行业发生了很多事情。
红白机最开始只是一个一万五千日元的儿童玩具而已。与街机相比,它的性能贫弱,缺点多多,唯一能称得上优势的东西,就是便宜。
在所有人都看不起,甚至鄙视这个儿童玩具的时候。红白机火了,因为廉价,因为游戏好玩火了。销量百万的神话,接连在这个平台发生。
整个业界都惊呆了,要知道,在电子游戏主流业界都不看好红白机的时候,红白机火爆,可以说是被小朋友们亲手抬起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曾经嘲笑红白机的厂家,才纷纷反应过来,想到红白机平台上抢钱。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这时候却没有办法进入红白机市场分一杯羹。
因为,任天堂采用的是权利金制度。只有任天堂认可的第三方,才能在红白机上推出自己的游戏。
如此一来,红白机的第一批第三方,都水涨船高的火爆了起来。
哈德森便是其中之一,TEHKAN找到哈德森,请求哈德森推出《星际力量》的红白机版,哈德森不免要狮子大张口咬下一大块肉。
哈德森此举虽然无耻,但也拯救了可能导致破产的大危机。
要知道哈德森的札幌本部,虽然号称主业是无线电通讯设备,但实际上主要的盈利却来自于电脑游戏。
当时哈德森推出电脑游戏的速度很快,秋叶原的软件商店里,大半个货架都是哈德森的游戏。
当时的哈德森,凭借着每个软件一两万的销量,虽然不至于大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