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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你说那高桥咋就这么厉害。你说咱们现在可都是按照他的思路来做。居然没遇到太大的难题，他说的东西，咱们甚至都实现出来了。你说他都没有和咱们一起工作过，咋就能根据咱们的能力，制定出这么合适的项目？”孙明把这些点阵绘图，一个个转换成会在游戏里出现的代码。
老李依旧没有长篇大论的回答，孙明也不在意。能有工作，就已经很开心了。
事实上，《下楼》这个项目，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外企项目。
这个游戏项目联合的部门之多，联系的部门之广，虽然没有达到中国顶级项目的水平。但是，也引起了上边某些领导的瞩目。
改革开放能够进行下来的一个关键就在于中国拥有足够多的角度人才。每一个接受过初中以上教育水平的人，都是宝贵的工业人口，都是宝贵的财富。
如今在亚洲，正以曰本为雁头，四小龙为身体，东南亚为雁尾，一个庞大的经济体系正在酝酿。
八十年代的曰本虽然如日中天，但是它也面临着很多问题。例如，老龄化、本土市场狭小等等。
为了让发展的巨轮依旧向前，他们必须向外进行资本扩张。
而韩国、台（和谐）湾、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等等国家，就是他们进行资本扩张的一个个战略要点。
无数的曰本工厂转移到东南亚，无数的商品在这些国家销售。
其中，像是韩国这样的国家，甚至干脆拒绝纯粹的曰本产品在本国销售。虽说不会像二十年前的六十年代，用一根外国火柴就枪毙。但如果用了别国制造的东西，还是会有很大麻烦的。
因此，像是什么游戏机、汽车、各种日用品，想要进入韩国市场，必须跟韩国企业合资生产。
这对于资本家当然不是很友好了，不过，韩国倒是因为这种没有全盘接受国外先进产品，放弃本国工业生产的态度，卧薪尝胆多年后，在美国的资本和技术流入下，完成了国家的腾飞。
当然，现实万户这样想要来中国投资建厂的曰本企业也很不少。虽说中国比起东南亚都可能略微贫穷，但是中国十多亿的内部市场，还有如此教育优良的工业人口。
以及稳定的社会环境，相对完善的基础设施。这些无疑都吸引着曰本工厂来华投资。
但是，这其中却有政策风险让人担忧。
而现在正在搞游戏的万户，则是第一个吃螃蟹，备受瞩目的“曰本”企业。
第三十三章 媒体的重要性（）
对于这些参与到《是勇者就下一百层》的人来说，虽然他们还不是万户的正式职工，但是他们身上也有一份雇佣协议，协议里面包含着保密方面的要求。再加上这些人几乎都是原国家单位职工，实际上他们对于保密条例执行的也比较彻底。
尽管，国家部门依旧注视着这个牵动很多神经的项目。但是，国外势力想要打探，虽说也不是没可能，但也不会漏的像是筛子一样了。
马克思和恩格斯曾有过这样一个理念，“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搞企业就是与经济挂钩，而经济与政治是脱不开钩的。那些说什么远离政治的企业家，要不就是他们的段位太低，要不就是有猫腻。
现实很有趣，往往标榜什么就缺什么。有时候说自己不足倒也算正能量了，但有些标榜自己有“良心”的就该好好思考一下了。
曰本国内的电子游戏街机如日共天，以任天堂为代表的家用机市场也是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电子游戏在曰本国内的地位变得非常有趣，全民娱乐的大潮里，硬是从动画、电影、电视剧、小说等相对传统的娱乐项目里生扯下来了一块。
电子游戏业内经过了如此火爆的发展，大多数游戏企业手里现金流都非常宽裕。就像是一个暴发户赚钱了总要“认祖归宗”一样，电子游戏本身的娱乐属性，以及面对有些人对于电子游戏毒害人的指责。
这些电子游戏厂商，就请专门的专家学者，对于电子游戏的社会存在必要性，以及从艺术价值等等方面，开始论证了起来。
社会存在的必要性，谈的比较简单，就是电子游戏作为一种以高科技为载体的娱乐形式，可以让人们更多的接收最新鲜的科技等等……
而对于技术价值方面，则开始鼓吹第九艺术的概念。并且，以电子游戏“互动性”为核心论点，来表述其它艺术形式都不具有这个特点，彰显其优越性。
读书、看画、戏剧、看电影等等的艺术形式，都确实没有互动的环节。这说的倒也没错。
而以“互动性”为基本点，开始谈电子游戏超越以往的所有娱乐形式艺术形式，就有点强行拔高似粉实黑了。
高桥对于这些厂商的宣传能力，实在表示担忧。宣传，从来都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而现在一下把文学、音乐、美术、电影等等全部推到对立面去，这真的就是蠢。
虽然刚开始高桥并没有打算参与到这次的宣传之中，不过看同行们这么蠢，他也只能亲自下场了。
《玩家之心》杂志，发表了高桥书名的专题文章，《论艺术与技术》。
在这本面向玩家群体的杂志，写这种文章，其实有一点点错位。不过，高桥之所以还是选择在这本杂志刊发。主要是因为这个媒体是自家的，他能控制得住，其次就是或许孩子们可以让家长们“恰好”看到这篇文章，增加玩游戏的重要性。
高桥开篇就说到，“电子游戏这种全新的艺术、娱乐形式是对于以往所有艺术形式的继承和发扬。”
开篇定调，第一句就把其它行业人捧成前辈。
“电影艺术是在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对音乐、美术、戏剧的集大成……”
这一段高桥开始着重描写电影出现的缘由和历史，以及对以往艺术形式的综合。表达了对电影这种综合的肯定，这种手法看上去是在夸电影，但实际上是在为后面夸电子游戏做伏笔。
下一段高桥还是没有写电子游戏，而是写游戏是人类的天性。哪怕是原始的人类，都在游戏中通过模仿的手段进行学习。
如今人们学习说话、走路、写字、写文章、工作，等等其实都是一种模仿行为，而这种模仿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游戏。
高桥在这段的最后总结道，“游戏成就人类。”
最后一段，高桥就回到电子游戏本身了。
首先，电子游戏是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其次电子游戏与以往的艺术形式并非对立，而是继承、发扬、统一的。最次，就是游戏是人类的天性，是人类进步的源泉，从根本上确定了电子游戏的正义性。
如此从技术角度、艺术角度、历史角度出发，再加上幽默诙谐的段子，和平易近人小学生都能看懂的词语。高桥这篇与《玩家之心》杂志调性不是很契合的文章，居然拉升了杂志的销量。
这篇文章，让许多游戏人挺直了腰杆，让许多孩子有了玩游戏的挡箭牌，同时也洗白了电子游戏自身。
尽管其它的游戏厂商，都把高桥当做是竞争对手，但是他们却把这篇文章仔细的分析了一遍。
能被“敌人”认可的选手才是出色的选手。
高桥虽然本身对于这种认可不置可否，但是他这一次确实赢得了许多心怀愧疚的游戏制作人员的真心感谢。这一次充当意见领袖，让他在行业内外都充满了充满了人气。
曰本主流媒体，对于这篇文章进行了转发。
文化省借机对《魔法之塔》表达的高度的评价，并且启动教育游戏计划。
而经过这一次的宣传，曰本社会各界对于电子游戏的评价都不知不觉变高了。
没有网络的年代，对于宣传者来说就有这样的好处。只要影响了大部分媒体，不管普通群众心中到底怎么想，那这种宣传调子，也会成为主流。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真正的独立意志，事实上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都来自于客观世界或者别人的反馈。
控制舆论就代表着控制着人心，只要不是特别蠢。垄断了舆论，都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就像是美国联合通讯社，这样一家并“不属于”任何一家媒体，由基金会主办，提供通稿的组织为什么会存在。
就是因为基金会的金主，需要一个不是太露骨，很“中立”，让人能信服，产生真实影响力的媒体。
第三十四章 新的认识（）
八十年代的曰本经济发达，因为人口密度高，基础设施建设也显得异常划算。因此，这个年代的曰本，对于不少欧美国家的人来说，都是“未来之城”。
甚至某欧洲科幻电影导演，为了拍出那种未来都市的感觉，专门来到曰本，拍摄曰本的高速公路和高楼大厦。
对于已经见过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中国一线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高桥来说还不算太惊讶，但是对于哪怕美国这样世界第一的国家。来自人口不过几百人小乡村的美国人，见到似乎比纽约还繁华的东京，也只有惊奇的表情。
对于八十年代的中国人来说，曰本的先进程度对于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在国内小汽车都比较难见到的情况下，曰本的高速公路都层层叠叠的几层修了。
这种一眼就能看到的差距，也是许多中国人在打开国门后，迅速泄气，并产生一种投降主义，跪的再也站不起来感觉的原因。
其中有些人就像是迎接三体人的地球球奸一样，无比渴望曰本或者美国，降临中国，让中国也变得繁荣富强。
《河殇》系列，论证河流文明，比不SH洋文明的“纪录片”，也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成为了许多“知识分子”心中的真实写照。
“老李，这曰本真是了不得。你看这小汽车都能在道上堵在一起。你看那边，公路都叠了好几层了。还有那大楼！亮的像是镜子做的似的。”孙明与老李，坐在万户派来的小汽车上，在大使馆二秘的陪伴下，前往万户总部。
“这小汽车也真舒服，老李你说，这万户是不是得比咱们想的还有钱？”孙明摸着手边能够摸到的汽车内饰。
皇冠汽车，虽然在日后政府公用车里相比于奥迪的A6逐渐走向劣势。但是在八十年代，基本上是地方领导人能过坐上的最高级汽车了。
虽然在汽车上穷讲究在高桥看来挺小家子气的，但是有许多人就认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万户中国那边，也因此采购了一批曰本的小汽车。虽然挂着外企的黑色拍照，但是却几乎一直停驻在政府部门楼下。也算是一种中国特色主义的互利互惠吧。
毕竟领导们坐着舒适的小轿车，才能有舒适的心情工作，才能把万户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事情，全心全意的为万户办事。
实际上不光是小汽车，再加上之前高桥回来送的那些礼品卡，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公务员们对于万户的风评简直好的突破天际。
毕竟，现在国外企业入驻东北的并不多，哪怕是赫赫有名的一汽大众，也要九十年代才能入驻长（和谐）春，而国内的那些国有企业，大部分直接归工业部统辖，地方政府就是一个服务和后勤组织。甚至同级别地方领导还要比企业领导矮上一头，外加外汇宝贵，公务员们自然无法在国企享受到这种高级的待遇。
高桥不是一个教条主义的人，虽然他有着属于他的崇高理想。但是理想总漂浮在空气当中，不落到地面上，那也毫无意义。
资本的糖衣炮弹如蜜般香甜，公务员们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自然对于万户的评价高了。
这一次老李和孙明来曰本，主要是肉身把《是勇者就下一百层》的源代码送过来，其次就是为万户这边以后国内和曰本的员工轮换预演一下，看一下流程上是不是有什么纰漏。
高桥对于万户的架构构思是这样的。前期生产放在国内，降低成本。而研发这种有交流才能迸出火花的事情，则会交流着来。
国内虽然对于万户来说是一个高端人才廉价获取的超划算人才储备基地。但是，一家游戏企业是否能存活，技术并不是第一要素。
如果技术与市场脱节，做出一些花费高昂，但根本用不到的技术，那就有些太得不偿失了。
因此，让国内的科研人员，了解曰本游戏市场的技术流行行情，也是一件需要做的事情。
而孙明和老李，虽然不是技术实力最强的两个人。但是却是技术好的里，最高出国的两个人。
经过了不小的努力后，两个人顺利来到了曰本。下了船，坐上了小汽车，前往了万户的总部。
“这就是万户啊……”孙明看着万户总部所在的位置，心中有些失望。
万户总部并不是那种高高大大，仿若耸立云间的闪闪发光的高楼大厦，而是一个看起来虽然还过去，但是对比之下却有有点不行的普通小楼。
不过，老李却没有过于在意这些外表上的东西。他反而注意着万户门口不断进进出出的人。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大致判断出，万户不是一个只有一个空壳的空壳企业，看上去倒还算红火。
大使馆的这位二秘，来过万户几次了，他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个人进了大楼，来到了二楼高桥的办公室。
“社长在等你们了。”办公室外的秘书，看到来的三人，站起来用日语说道。
孙明盯着这个别具风情的曰本秘书盯着看了好几眼，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他身旁的老李，倒是目不斜视，仿佛是个正人君子。
“咚咚。”
“请进。”
知道来人是谁的高桥，直接说道汉语。
等三个人向里走了几步，高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办公桌对他们说道，“一路上还辛苦不？晕船没？我第一次来曰本的时候，第一次坐船，那次可把我吐的不行了……”
高桥边说着边把两个人引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秘书姐姐在他们刚坐下不就，就将热茶端到了众人身前的茶几上。
孙明打量着万户社长高桥的办公室。高桥在国内的豪气，简直愈演愈烈，成为了传说。
但是，现在孙明看着高桥的办公室，却觉得没有那么夸张。
没有什么奢侈的装饰，干净、整洁，仅此而已。
原本国内有人传说高桥用的厕纸都是黄金的。人们关于黄金厕纸割不割屁股的讨论，应该并没有什么意义。
孙明看着办工作上堆积成山的文件，对高桥有了新的认识。
第三十五章 客观、中立、第三方（）
仅仅只有十八岁的高桥，圆滑地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往往天真、乐观，以为广阔天地，真的可以大有作为。但是，进入了社会这张大网，他们会发现生活不是非黑即白，一个贪污腐败的人是坏人？但是他贪污腐败是为了有钱救自己身患重病的孩子啊。
日子一复一日，充满妥协，渐渐就被磨去了棱角，失去了梦想。有点地位的吃拿卡要，对上卑躬屈膝，对下宛若阎王。
而那些最底层，上升无望的人呢，只能怨天怨地。
与此同时，那些一帆风顺的人大多眼睛只会向上看，不知道基层是什么样。何不食肉糜的故事，依旧在发生。
在孙明看来，高桥简直就不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与他们这些年龄大了，心思多了的人，他想的很纯粹。但是，与那些年纪还小的学生相比，他又没那么天真。
不天真且纯粹的人，是可怕的人。
孙明不由的想起，在不久的以前，中国还存在过这样的一个人物。想到这里，他突然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那种懈怠且放松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孙明这个人，有理想有梦想，只是他的理想和梦想，随着岁月的蹉跎，不断地远去了。而现在他在高桥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坐在他们身侧的高桥，翻看着他们带来的资料，一点一点的看着，看上去非常认真。
老李虽然表情严肃，但是颇有点不以为然。他不认为高桥能够看懂，这样一个小屁孩，有这样一个地位，还不是命好。说他是农民的孩子，谁信啊？说不定是那个曰本人生的杂种。
想要看懂汇编语言，门槛的确很高。不过，在中国这些连机器码的“0”和“1”都写过的人看来，汇编语言难度已经降低了很多了。
高桥虽然在编程上是半路出家，但是他钻研的就是汇编语言。《是勇者就下一百层》的代码不多，只有两页多点，哪怕看不懂的人，都能看出快要越出纸面上的美感。
“很美，写得很美。”将代码放在桌子上说道，“比我写的好多了。”
老李看向高桥，眼神里的鄙夷藏得很深。
曰本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全世界都数得上的发达国家，而东京又是这个国家的精华所在。
能够来曰本东京大使馆工作的人，都有些来头。虽然在后世看来不太可能，但现在所谓的大院子弟，还真有在大使馆扫地的。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年纪轻轻就成为二秘，虽说不算大官，但也算进入了官员的序列。
这样的人不仅得有背景，还得有能力。
吴二秘察言观色的能力就特别强，他看见了老李的不信服，轻咳了一声插嘴道，“高桥先生的确是一名编程高手，风靡曰本的《魔法之塔》与《泡泡龙》，主程序就出自他手。并且，角色形象设计，同样由他来负责。不光如此，他在曰本也是一个负有盛名的知名游戏人。可以说是咱们国内，在曰本现在最出名的人之一了。”
老李尽管依旧不信，但是态度上却不能不信。尽管大使馆与自己的单位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自己也已经是快要是万户这家日企的人了。但是，若是这位二秘向国内说了自己什么，自己依旧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虽然不在单位了，但媳妇还在单位附属的医院上班，孩子还在单位附属的学校上学。要是自己被点名批评了，媳妇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扯吧！”
老李想到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扯出一个笑容。
二秘这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