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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在城内,积蓄下无数钱财,一旦打开灵州,各部可以任意抢掠,不能就这么白白回去。
李继奉在两派意见之间左右为难,他内心是想要退兵的,但此次出兵攻打灵州乃是他继承定难节度使大位以后,首次以拓跋氏共主的身份统领大军,如果连安西军主力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回夏州,对他脆弱的威信是个很大的打击。更何况李克远、李克宪这些人存心保存实力,而主张和陈德决战的李继迁至少在面子上还是拥立他的。
众党项贵族正在争吵之际,探马来报,陈德统率着三万安西军已经抵达灵州。安西军来得如此之快,令党项各部首领都大惊失色,唯有李继迁神色自若,把玩着手中的犀牛角匕首,冷笑道:“陈德既然来了,这场决战,便不打也要打了。你们这些人看多了汉人的书,变得和汉人一样胆小如鼠,白白争论三日没有攻城,简直将拓跋氏祖宗的脸面都丢个干净。”说完也不理其它人,径自出了营帐整顿部属准备作战去了。
拓跋氏和党项人虽然接受朝廷官职,也向中原汉人习得了许多规矩礼仪,但还有着部落中的习俗,像李继迁这样出言讥讽上官,军议当中擅自退出,也是寻常,只要他在战场是不逃走就行。大敌当前,虽然李继奉与李克远等人都对他暗暗不满,但各部落首领反而觉得李继迁才是拓跋氏贵人当中最有种的一个,纷纷向李继奉告辞,要出去整顿部属和安西军交战,李继奉见众部落首领求战心切,也便顺势推舟道:“安西军远道而来,尚且疲惫,我军粮草不多,正宜速战速决,那便各自去整顿兵马,明日清早便与陈德决战罢了。”李克远与李克顺无法,此时单独退军势必为各部党项羌所不齿,只得各自回营。党项人作战的阵势没有汉人那般复杂,除了各州军中少量运送和守卫辎重的步卒外,各部都以骑军为主,打仗时先以各部落骑兵骚扰敌人,然后以铁鹞子冲阵击破敌军。
灵州城外安西军大营内,陈德坐在上首帅位,盔甲外面披了一件绣着斑斓白虎的黄袍,众将依次坐在下首。听辛古介绍了前日汉军哗变后两万余人尽数为党项所屠后,众将哗然。草原上部族相战,动辄将对方车轮高的男子全部斩首,但因中原人与草原部落并没有如此仇杀,蛮族军队如此对待中原汉人的也不多见。李冉、林宏、柏盛等汉人军指挥使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踏燕军指挥使李冉当即便向陈德领命,由骠骑军派向导,他从踏燕军加派出二十个百人队,在党项人营盘周围去游猎,一方面绞杀党项军的斥候,一方面也是为冤死的汉人复仇。
陈德脸色转冷,沉声道:“拓跋氏和党项诸部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务必要血债血偿,将其斩草除根,以儆效尤。”和在场的众将相比,他心中更加清楚,眼前这等惨事,若不严加惩戒,有可能放大百倍千倍的发生,最终导致中原人口十不存一,华夏文明几乎就此断绝。“以杀止杀,用安西军的利刃,让这种最恶劣的罪行,到此为止。”
骠骑军指挥使辛古为营救哗变汉军身被七创,此刻伤势尚未痊愈不能顶盔贯甲,身上披着件朱惠兰给他缝制的紫色袍服,秉道:“被收留在瓮城内的关中厢军自知朝廷不能为其伸冤,只要主公愿意为他们向党项人讨还公道,他们就誓死追随主公。”周围的将军听到这话脸上都纷纷露出笑容。铁骨军指挥使朱导更哂道:“大堆的好汉哭着喊着要晋身军士,这伙人不过是厢军而已,追随主公还要开出条件来?禁军原本就看不起厢军,更何况铁骨军的军士大都是禁军中悍卒,就连普通的禁军也不太看得上眼。
“哦?”陈德却不以为忤,“灵州方面已经有骠骑、度寒两支精锐骑军,未来经略漠北,若要兼得步骑之利,倒是有必要设立一支敢战的步军”,便问道:“这些关西步卒可堪用否?”辛古正不忿其它将军嘲笑,闻言便沉声道:“从五万骑军中冲杀出来的,两万人只剩下三千,虽然许多本事不如现成军士,但胆量气魄体力都不错,只要稍加整训,便都是上选的精兵。”见辛古脸色严肃,他说话又向来实在,众将也都收起轻蔑神色,陈德点点头道:“那便收下他们,由教戎军严加整训。若是堪用的话,关中是秦国故地,又为报仇雪恨而成军,便号为同仇军。”
众将纷纷称是,又仔细商讨了进击党项军的安排,皆以为要击败党项军不难,难的是党项人皆是骑军,各部之间互不统属,败则四散,难以全歼。“骑军固然难以全歼,但只要打掉了几个拓跋氏首领,以白羽军近年来在定难五州地的积累,加以大军讨伐,倒也不难。明日便以龙牙、教戎、锦帆、铁骨四军结中阵徐徐进击党项大营,练锐、踏燕和骠骑军一部三军作为预备队,等待时机一举击破敌军。
次日清晨,当安西各军准备进击之时,踏燕军游骑来报,党项各部营地人喧马嘶,似乎要主动发起进攻。陈德笑道:“既然李继奉急不可耐,我们便少走些路罢了。”于是安西四军背灵州东面城墙列阵,辛古更将几乎所有的床子弩和抛石机都集中过来,踏燕、练锐和骠骑军大部隐身在城中等待出击的命令。
“看阵势只有两万人,骑兵很少,陈德带来的其它军队呢?”李继奉遥望着对面整齐的阵线,心中不免有些羡慕,自己这边各部首领和铁鹞子带领着部族骑军,东一团西一团,勉强整合在一起,却处处显露出杂乱,稍微整齐些的夏州军、银州军和绥州军也互不统属。“若是全军都出来列阵,万一败战,灵州不就危险了么?这陈德是个汉人,玩的是未虑胜,先虑败那一套玩意儿。“李继迁不屑地嘲笑道,按照他的想法,孤注一掷才是鲜卑英雄的气派。周围的铁鹞子都随着李继迁哈哈大笑起来,李继迁就有这种本事,哪怕是随口说说,也能让跟随他的铁鹞子觉得自己比面前那胆小如鼠的汉人强大很多。
李继奉没有答话,挥鞭命李克远与李克顺先进攻安西军正面,命野利部落和摩病部落骑兵从两翼袭扰敌军,李继迁统率夏州铁鹞子准备伺机发起决定性的攻击。虽然拓跋氏内斗,但大敌当前,银州军和绥州军还是应命而动。李克远和李克顺带着万余骑兵,以大规模集团冲锋的形式全力向安西军军阵发起冲击。
还在四百步外,他们面临了来自灵州东面城墙上的床子弩和抛石机的第一波次打击。灵州城头的抛射武器是早就调好射程的,没有试探的前奏,毫不吝惜的箭矢和礌石,密集的落在策马高速奔跑的党项骑兵群里。在这个距离上,党项人的弓箭连最近处的安西军阵也够不着,更不要说反击城头的守军,各部落首领和铁鹞子唯有催促手下加快打马,试图尽快通过这一光挨打不还手的地区,冲向安西军方阵。
大约还有两百步远的时候,安西军前阵的弓弩营斜撑起了两丈长的鹿角,而这些手持强弩硬弓的弓弩手就躲藏在尖锐鹿角的从林后面不停地放箭,很多党项骑手由于来不及收马,连人带马的都撞在鹿角上惨死,而更多减缓了速度的党项骑兵则要面对安西军弓弩营强弩的集中射击。
一些铁鹞子仗着盔甲坚固,策马小心地通过鹿角地带,企图跃入弓弩营的阵中,用弯刀砍下那些在鹿角后面的步卒的脑袋。但是他们遭到了连弩持续不断地密集射击。安西军在武侯弩基础上改进的连弩纯用铁制的粗短弩箭,虽然射程不远,在短距离内仍然有不小的杀伤能力。对于不顾一切迎面冲来的党项骑兵的杀伤效果更大。将连弩弩匣内的箭矢射完以后,弓弩营便依令后退。而长枪营则持着前进保护弩手。此时,党项骑兵冲阵的勇气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不管是正面还是两翼,都开始纷纷打马退回。
卷八 走马西来欲到天 第二十章 强弩
银州军和绥州军几乎没有给安西军军阵造成实质撼动,甚至没有带去多少伤亡。定难军衙内都指挥使李继迁大怒:“简直是一群懦夫!”下令所有夏州铁鹞子披挂铁甲上马,准备冲阵。定难节度使李继奉不喜冲锋陷阵,所以战场上铁鹞子近两千骑都有李继迁统领着,大名鼎鼎的平夏铁鹞子皆是党项贵胄血脉,自少年时便习武,坐骑善于负重奔驰的青唐好马,人马都披挂着刀箭难入的瘊子甲,两千余骑一起冲阵,已是倾定难军百年来积累的精华于一役。
见汉人长枪营厉害,李继奉不欲铁鹞子白白伤亡,便令李继迁暂缓冲锋,五千弩手先行缓缓前进。夏州军有射程达三百多步的偏架弩,其中弩机,弩身等许多构件都采用精铁锻造而成,弓臂比一般弩要长出一倍,士卒单凭臂力无法上弦,乃是改进于中原已经失传的汉代的踏张强弩。这偏架弩的弩箭也是特制的,箭支笔直,箭头皆是精心修磨过的,务求射到极远处仍然有强大的穿透力。只这偏架弩制造极难,昔年鲜卑拓跋氏掩有天下时也没有多少,而鲜卑后裔,定难李氏穷五州之物力,也只造出来区区五千支强弩。但弩战之道,当真就是一寸长一寸强的,五千夏州军弩手在安西军弓弩营射程之外放弩,但闻声声弦响,安西军弓弩手和长枪手不断倒下,对面射出来的箭矢却少有能达到夏州弩阵的。
“有铁鹞子和偏架弩这两样军国利器,即便不能争霸天下,退保定难五州以待时机则可。”李继奉得意洋洋地笑道,可惜这两样东西都无法大量生产,不然汴梁禁军何足道哉。党项八部首领更是率领手下骑兵大声吆喝着为夏州军和平夏铁鹞子助阵。八部落中许多青年子弟都在那浑身笼在铁甲中的骑兵里面,虽然脸都被铁面罩遮挡着看不清楚,但这些人便是整个党项部族青年一代中所有精英,现在,他们就要发起冲锋,再一次将党项部落的敌人踏得粉碎。跟在首领们身后,部族骑兵也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伴随着铁鹞子集群的出动,整个定难军的士气高涨到了极致。
“让萧将军率弓弩营退后吧。”陈德叹了口气,虽然安西军械司全力提升弩箭的威力,但现在主要的成就是研制连弩,而在射程上与夏州偏架弩相差很大。陈德曾命军情司设法得到一架偏架弩来拆解,但这是拓跋氏压箱底的军国利器,平日里深藏在夏州武库中,就连弩手也不易的见,而这些弩手本身亦是对拓跋氏忠心的家生奴隶,妻儿老小都寓居在夏州内城里。“前阵柏将军请求陌刀手出击冲阵!”传令官来报。“让他原地不动。”陈德颇有些歉意地看着前阵,陌刀营和长枪营在夏州军的弩箭面前不但有军士倒下的场景,与后世排枪交战仿佛,这些军士皆是千百人中脱颖而出的悍卒武夫,却连敌人的面孔也没看清楚,就倒在阵前。“平夏铁鹞子就是要等我们阵脚松动的一刻冲阵。”他顿了一顿,“让城头的床子弩和抛石机全力压制夏州弩阵!不要吝惜军械,损坏多少,给他们补充多少!”
灵州城头,校尉钱庆之大声喝骂道:“加把力气!”几个壮汉一起推动绞盘,将巨大的床子弩上弦,忽然绷紧的弓弦一下子断了,军士和民夫倒了一地,还有人磕得头破血流,钱庆之皱着眉头,越是军情紧急的时候,就越容易出乱子啊。辎重营的人立刻将那床弩推下去抢修,“不要管了,等着家伙修好也没有用了!”钱庆之大声叫道,甩脱头盔,脱下铠甲,只穿着一身单衣,用力挽住另一架床弩的绞盘,大声喝道:“一起使劲,一、二、三!”在他的带领下,其它校尉和百夫长们也纷纷脱掉了盔甲,加入到军士和民夫的行列里去,整个灵州城头升起一片汗水蒸腾的水汽。钱庆之一边推动绞盘,一边还在大声喝道:“要是砸不垮夏州的弩阵,一会儿都跟爷爷去冲阵去!”“好!校尉你说的。”百夫长张顺应道。
灵州城头的床子弩和抛石机在众人几乎像牲口一样的卖力地推动中,加快地将石弹和巨大的弩箭射入城外三四百步之外的夏州弓弩手当中,这些弩手不是像安西长枪营和陌刀营那样的精锐,巨大的石弹和床弩箭支一次又一次扫开血肉胡同之后,阵型便有些散乱了。“大人,让铁鹞子冲阵吧,定难也就这么点家底子,若是给安西军拼光了,如何压制那些桀骜不驯之辈。”破超兀在李继奉耳边轻轻道,夏州拓跋氏有这么一支强弩军,乃是收服各部落的定海神针,忠心的弩手皆是拓跋氏数代家生奴隶,假如任由他们在灵州城下耗损,只怕令人心寒。李继奉也正有此意,闻言便点头道:“也差不多了,让继迁冲阵吧!”汉军弓弩营的鹿角已经被当先骑兵全部踏平,正好方便铁鹞子冲锋。
得到李继奉的中军号令,在弩箭的掩护下,全身笼罩在瘊子甲中的铁鹞子骑兵挥舞着利剑长矛,最前锋的以楔型阵向安西军阵。这两千多铁鹞子都是各部贵族子弟,平日里追随不同的主人,要凑在一起都不容易,此刻呼呼啦啦跑开了来,人马身上漆黑锃亮的铁甲铿锵作响,更有野利、破超等一些大家族子弟的长矛上还挂着本族的旗号,高喊着蛮语,虽然仅仅两千多铁骑,声势却不下去适才万余部族骑军冲阵的架势。在铁鹞子身后,是他们的心腹随从,各部族的都有,近八千精锐骑军,追随着自家的主人拼命向安西军的前阵冲杀过去。
自从夏州弩手出战以来,在后面观战的李克远李克宪等人便脸色阴沉,此刻声势浩大的铁鹞子集群冲阵,更让这几个满腹心机的拓跋氏贵人沉默不语,夏州的势力,在定难五州,还是首屈一指啊。
李继迁被亲随铁鹞子紧紧簇拥着当先冲阵,他极其享受这裹挟引领千军万马冲锋杀敌的畅快感觉,“杀!”他突然发出如同狼嗥一般的大吼,所用的不是平常说话的羌人语言,而是世代相传的鲜卑语,只有嫡系的拓跋子孙才能习得,记载各项军国机要的高贵的鲜卑语,曾经统治大地上众多种族的高贵的鲜卑人所有的语言。紧紧跟随李继迁的铁鹞子们虽然听不懂,但明显感到了主人身上迸出来的一股战意,“杀!”“杀!”各自挥舞着利剑长矛,直冲着刚刚接受了夏州军弩阵的打击,正在补充人手,重整阵型的安西军前阵直冲过去。
“兄弟们,奋身报国的时候到了,军士万岁!”教戎军指挥使柏盛奉命统领三千陌刀手,“军士万岁!”“万岁!”伴随着声声呼喊,全身披挂步军重甲,原本席地而坐的陌刀手们纷纷站起身来,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徒步向前,站在了长枪营身后,只等和前面惊雷滚滚一般的重骑兵相撞那一刻。夏州强弩使五百军士的长枪营还未正式接敌便倒下一百多人,柏盛担心长枪营是否扛得住两千铁鹞子全力一击,便和指挥前阵长枪手的林宏商议,让陌刀手提前补充到长枪营的空隙中去。铁鹞子人马全身披挂的瘊子甲是很难被弓弩穿透的,与其让弓弩营冒着风险再演练一次敌前后退,不如让这个时代最好的重步兵与铁鹞子来个面对面的对决。
“军士万岁!”“安西万岁!”从头盔的缝隙中看到大群的铁鹞子越来越近,后面还跟着上万要乘虚踏入安西军阵砍杀的党项骑兵,长枪手和陌刀手们大声喊着号子,克制着心中本能的恐惧。步兵面对重骑冲阵的时候,前面是黑沉沉的大山一样的钢铁怪物向着自己直撞过来,伴随着雷鸣一般的铁蹄声响,地面也在微微颤动,血肉之躯是没有办法不恐惧的,
浑身包裹在冷锻铁甲里的强壮战马被主人毫不吝惜地驱驰着撞进了长枪营的阵线,巨大的冲击力让许多军士因为胸腹受震而吐血,很多长枪手死在铁鹞子的长矛下或者被马踩死。但同时,铁鹞子和党项骑兵如同拍打在海岸上的海浪一般,所有的冲击力都被如铁铸成的礁石所吸收了。
“冲啊!”“杀党项人!”长枪手还在努力克服着铁骑的巨大冲击的时候,陌刀手们已经从长枪手的空隙中冲了出去,重达二十余斤的丈许陌刀,专照着那人马腿部,铁鹞子铠遮护不够之处下手,陌刀手乃是安西步军的精华,皆是身高体壮又悍不畏死之辈,此番越过长枪手结阵而前,顿时叫失了速度的敌骑吃了大亏,后阵的五千长枪手紧跟在陌刀手的后面,几柄长枪齐心合力将应接不暇的铁鹞子骑兵插下马来,用长枪末端的铁尖扎死在地上。陌刀手冲入后面铠甲单薄的党项骑兵阵中后,更加不可阻挡,五尺长的刀刃起伏落下,如同海潮滚滚,又如血肉磨盘一般翻涌着前进,带着一片腥风血雨,陌刀手外罩着厚重的陷阵铁甲,中间是一副抵御大力劈砍,同时支撑分配铠甲重量的藤甲,内里还有数层厚绸帛的贴身甲,骑兵若是失了冲击之力,单单以刀矛凌空下击,还真难以对付。那后续的党项骑兵见前面人仰马翻,连铁鹞子都吃了大亏,惊心胆战,纷纷又打马退后,企图凭借着马力逃走。
卷八 走马西来欲到天 第二十一章 斩首
失了速度的铁鹞子拼命在在长枪手的从林中挣扎,少数忠心护主的骑兵根本无法冲上来阻止陌刀手结阵而前。
教戎军指挥使柏盛大声呼喝着周围陌刀手并力冲杀,此时的战场上充满了人喧马嘶,他的声音仅仅为周围少数几个军官听到,陌刀手们都只凭着平素训练的队形作战。
除了那些拥有锋利的夏州宝剑的贵族和使用铁骨垛和铁锏等钝兵器的夏州党项,大部分手持弯刀的党项骑兵很难砍透厚实的陷阵甲,伤害到重步兵,而沉重而锋利的陌刀则是几乎没有铠甲防护的党项部族轻骑兵的噩梦,刀锋起伏之下,甚至有连人带马被劈为两段,五脏六腑洒了一地。
若没有严明的军令约束,再勇猛的战士也不愿白白牺牲,几乎一边倒的战斗使后队党项骑兵已经开始后退,兀自在前面死战不休的铁鹞子陷入了安西军重步兵的泥沼当中,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
陈德在中军瞭阵,直到此时方才舒了口气,对身旁牙军校尉郭年笑道:“可惜了拓跋氏百年积累,李继迁将铁鹞子孤注一掷,倒是为我们省却了好大麻烦。”挥手下令弓弩营上前,射杀铁鹞子。萧九得令后,立即命弓弩手用强弓硬弩,装破甲箭,在长枪手的身后抵近了逐个射杀。铁鹞子都高高坐在马上和地下的步兵搏斗,目标极为明显,弓弩营瞄准发射也不虞误伤友军,这些党项贵族虽然有这个时代最好的铠甲,但却不能抵挡强弩破甲箭在近处攒射,大部分的脖子、胸口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