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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听见姜川凉凉地说了句:“我老二上是长了倒刺还是怎么的,每次碰到你都是这个反应?”
谨然:“……………………………………………………………………晚安。”
黑暗中男人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袁谨然,你到底怎么回事?”
谨然抓紧手中的被子,一双黑色的瞳眸闪烁着紧张的光芒:“没怎么。”
“你知道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处男这件事有多奇怪么?”
“你才三十岁。”
“四舍五入你已经是了。”
“去你大爷的,哪有这样算的。”
“说说你怎么回事,”姜川不耐烦道,“别扯开话题。”
“没怎么回事。”黑发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很没说服力地往被子里缩,“就是不喜欢碰人家,也不喜欢人家碰我——怎么了?”
谨然虽然说话语气听上去很强硬,此时却还是半张脸露在被子外面,似乎有些紧张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借着窗外的月光,谨然看见男人无声地微微蹙眉,他停顿了下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将手伸出来,飞快地碰了碰男人皱在一起的眉间,感觉到男人似乎是因为片刻的怔愣而稍稍松开眉,他长吁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小声嘟囔:“睡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被子里悄悄蹭了蹭腰间某处——柔软的睡衣在上面摩挲而过,似乎能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借着厚重的被子掩饰,被子下的黑发年轻人轻轻颤抖了下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
谨然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亲眼见证了自己“未来媳妇儿”如何相见恨晚短时间内迅速征服他的家人,当他意识到自己“亲儿子”的地位几乎要受到威胁时,终于在大年初二那天大清早得以带着姜川和一堆的行李杀向机场,而此时,作为经纪人的方余已经在首都机场等候等他们汇合。
《神秘种子》首映仪式的第一站就在柏林,除却剧组人员、几个主要的演员以及将会在第二部中有比较重的戏份的谨然之外,剩下的都是投资商们派来的代表——对于那些外国公司以及外国人的名字他向来都是记不清楚,所以哪怕是主办方真的将一系列名单给他看,他也没真的往心里去。
反正到时候见了面也会有专门的翻译帮忙介绍,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赔笑脸就可以——他也不信对于他个语言障碍患者,那些德国佬对他能有多大的兴趣。
上了飞机准备起飞时,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从窗户望出去外面是一片雪茫茫的世界,机场全面停止起飞等待雪停……坐在飞机上等待的时候实在无聊,谨然又摸出手机开机,给家里和方余分别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被关飞机上了,然后又给李锐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下川纳电影开拍的时间被安排在年后三月中旬开机,简单地告诉对方自己最近的行程并拜年后,谨然挂掉电话。
几个电话打完之后,谨然看了看手机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人好联系了。
于是抓着手机上了一会儿网,东看看西看看实在觉得无聊,又摸索着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推箱子。当然最后基本都是过不去找姜川抱大腿,后者三两下将他折腾了半天都过不去的关卡过去,还很贴心地留着最后几步给谨然自己完成,看着后者兴高采烈地接过去享受通关音乐,男人抽了抽唇角:“就这智商还让我带你玩游戏。”
谨然:“……”
姜川:“推箱子这种老年人游戏你都玩不来。”
谨然:“你好烦。”
谨然接下来不肯再求救姜川,于是结果就是在折腾了十五分钟后依然对当前关卡毫无头绪,赌气似的将手机关机塞回口袋里,心不在焉地用ipad反复看之前下载下来的《神秘种子》的宣传片,片尾后面有投资商的名字,谨然试图去记住两个——然后,发现自己果然死活都记不住。
“不用记那么清楚,”姜川姜川原本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原文书,受不了身边的人一直各种增添的暴躁气场,终于无奈地抬起头好心提醒,“一般这种投资商背后有更大的权利集团,他们才是真正拿钱的人,你这么费劲去讨好投资商没多大用处,真正的幕后老板你又见不到。”
“那也有这些人在中间牵线。”谨然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姜川听见这话仿佛若有所悟一般抬起头看了一眼谨然,片刻之后他突然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从刚才一开始你就表现得坐立不安。”姜川浅浅皱起眉,见黑发年轻人想要开口说话,不急不慢地打断他,用带着一丝丝警告的语气道,“别跟我说你是紧张什么即将开始的首映仪式,毕竟你也应该已经参加过无数次这种类似的首映仪式了;也不要告诉我你在紧张票房问题——这部电影无论是制作团队、出品公司还是演员阵容都是世界一线团队,剧本内容是时下流行的末世题材,宣传片的反响也很好,要扑街压根不可能——”
谨然无力地闭上嘴。
姜川“啪”地合上书,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我好久没去过德国了,”谨然整理了脖子上的围巾,顺便将脑袋上的鸭舌帽压低了些,围巾之后,他用含糊的声音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那个国家,哪怕半步。”
围巾遮挡住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被压低的鸭舌帽遮掩住,从姜川的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男人沉默片刻,良久,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而后缓缓道:“这次不一样。”
“什么?”谨然微微一愣。
“那边是我的地盘。”男人抿抿唇,用不太愉快的语气说,“我看着,没人敢爬到你头上去。”
“……”
盯着身边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良久,在周围严肃的气氛当中,谨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噗”地一下笑出了声音,最后越笑越欢快,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还是满脸严肃的姜川的肩膀:“好啊,我居然携带了个好大的靠山……”
语气里的调侃成分不言而喻。
姜川却并没有对此表现出恼火,只是将放在自己肩膀上拍来拍去的爪子拍下去,然后淡定地低头去看自己的书。
……
二月十三日,北京时间早上八点,德国时间凌晨一点,飞机在柏林机场安全降落。
连续十七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哪怕是经常各种飞来飞去的谨然也觉得颇为吃不消,下飞机时脚肿得穿不上鞋脸色也有些难看,好在制作方有派专人来接机他也不用遭多少罪,从vip通道走出去,远远地便看见一大排各种型号的豪车在外等候,想来是今天柏林机场接待的贵宾级人物也不少——其中还有大约七八辆车旁边站满了类似保镖类的人物。
黑发年轻人拎着自己的小包一瘸一拐地走着,嘴巴也没闲着在那碎碎念道:“我操,这是哪家黑道太子归国啊,这架势,哈?”
方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问了句:“姜川呢?”
谨然一想好像刚下飞机就再也没见到过姜川,又是“我操”了声心想还特么说这是你的地盘让老子放心呢下飞机就不见人了,立刻转身去找,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姜川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两手空空,手塞在上衣口袋里,就背上背了个上飞机时候背的双肩包——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得有点英俊的普通大学生,仿佛是感觉到了谨然的目光,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了句:“怎么?”
其实谨然想说的是你走得离我们那么远,工作人员居然也把你一块儿放进贵宾通道了?这什么治安啊?但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问:“你行李呢?”
被提问到的男人抿起唇,却一脸平静地回答:“送走你,我再转头去拿。”
这样也行?
谨然愣了愣。
“那你先过去吧,要么干脆你先跟我回酒店,让工作人员给你送过去你再走算了?你自己坐车出机场还浪费个车钱……”谨然伸长脖子看了看四周,然后发现那七八辆车的保镖似乎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这边,这涨势也是惊呆他,嘟囔了声“看毛看呢”,忍不住往面前高大的男人身前躲了躲,他又问,“你现在走去拿行李也挺远的吧?”
“不用。”姜川言简意赅地说,“走你的,别管我。”
谨然“喔”了一声,这时候,早就拖着行李走很远的方余也回过头来催促他快点的,谨然只好收回目光,一瘸一拐外加一步三回头,一边看姜川一边往自己的车那边走,等来到车门前,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姜川,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此时天空中飘落的大雪通过建筑之间的缝隙落在他的肩头,身上穿着浅色衣服的男人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体。
谨然心中一动,抬起手跟他挥了挥,笑道:“明天别迟到,地址请帖上有。”
姜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谨然又不放心道:“穿正式点。”
姜川皱起眉,似乎对他这个要求相当不满,却还是勉强继续点头。
谨然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然后窗子降下来,坐在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又跟他挥了挥,这一次,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手!”
那手立刻缩了回去。
车窗缓缓上升,直到克莱尔公司派来的车逐渐开出男人的视线范围内——从头至尾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男人长吁出一口气,收敛起脸上所有的情绪,抬起手轻轻扫去肩头上落下的雪花,一转身,原本远远地站在他身后眼巴巴往这边瞧的那些保镖们正迅速地向他这边靠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打扮比较讲究的中年男人,一丝不苟的头发以及笔挺的西装,来到姜川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少爷。”
姜川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比尔,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们,不要来接机。”
用德语开口说话时,比前一秒用中文和另外一个人说话对比起来是完全不同的生硬。
那中年男人微微鞠躬:“boss不放心。”
有不满的情绪在湛蓝色的瞳眸中一闪而过,而这样的情绪完美被周围所有的保镖捕捉,众人面面相觑而后识相地后退一步给站在中间的男人让出了一条道,他这才举步向着停在那七八辆豪车中的某一辆走去,坐上车后座,关上门,靠在座位上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缓缓道:“真不想回来。”
坐上副驾驶的中年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微笑道“少爷说笑了,您愿意回来,boss不知道多高兴。”
坐在后座脑袋靠着窗户的男人嘲讽地掀了掀唇角,当车子缓缓开出,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顿了顿,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回到家给我拿一套正装送去处理,明天穿。”
“……”坐在副驾驶座的中年人眨眨眼,转过头似乎颇为惊讶地看着后座的人,“少爷,您明天能够愿意出席《神秘种子》的首映仪式已经很好了,以您的身份其实没有必要——”
“我高兴。”
“……”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拧向窗外表示自己拒绝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此时车内陷入短暂的宁静,良久,坐在前座的中年人应了声“是”,而男人从头至尾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熟悉的景象。
窗外大雪纷飞。
第九十八章()
谨然到酒店后休息了一个晚上,顺便仔细地看了下第二天的流程。
《神秘种子》首映仪式之前有一个晚宴,主要目的是在第二部开拍之前,让他们这些主要演员和剧组高层跟投资商们接触一下,努力忽悠他们第二部时候继续往里面砸钱——谨然看着那一大串的投资商名字有些头晕,但是首站柏林这就意味着最大的几个投资商基本都聚集在这个附近,他耐着性子看了前面几个大投资商的名字,然后在位列第二的时候看见了个差点让他把手上的文件夹扔方余脸上去的名字:mond。
一时间黑发年轻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原本刚刚洗完澡坐在床上,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来到落地窗边,四十层高的酒店往外看,从早上开始下就没停过的大雪之中,整个柏林夜景俯瞰犹如一片星光的璀璨……而站在落地窗边的黑发年轻人却完全无心欣赏,他能清楚地听见胸腔之中如同擂鼓的撞击声,伴随着身后方余茫然地问他“怎么了”,谨然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转过身,背靠着落地窗:“方余,你打电话去问问相关的工作人员,我要知道这前三的投资商分别是什么来头——”
方余也跟着皱起眉:“怎么了?”
谨然深呼吸一口气,不做解释,只是道:“去问。”
方余沉默片刻,而后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姜川之前在记者早嗲会上说过的关于谨然少年时期出道之前的事——虽然方余压根不知道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见谨然这个反应,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你想问哪个直接说。”
“第二个。”谨然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上去瞬间无比疲倦地抹了把脸,“希望是我紧张过度了。”
方余拿起他扔在床上的文件夹看了一眼,然后合上缓缓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蒙德这个姓在德国还是比较烂大街的……”
他说话说一半,只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年轻人正用前所未有沉默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停顿了片刻,想了想后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含蓄地问了下相关工作人员谨然想要知道的问题,对方似乎对于谨然这样主动地想要了解情况非常高兴,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堆,直到十五分钟后方余挂了电话,这才告诉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谨然:“说是做机械工业的大家族。”
谨然长吁出一口气。
方余见他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也跟着高高悬空的心也跟着落地:“你认识那个蒙德是什么人?”
“其实我不知道,”谨然浅浅皱起眉,“但是大概不是做什么正经事情的,虽然也很有钱……啊,大概是我太紧绷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谨然的声音听上去又未免有些刻意的轻描淡写——在生活中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演员,特别是当涉及到他在意的事情的时候……此时将他脸上那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方余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稍稍安抚他,只好站起来告辞,留下黑发年轻人自己一个人收拾心情。
……
第二天,大清早就起来到做准备工作,跟着其他的演员们一起重温首映仪式流程,吃午餐,做造型,然后换上晚宴上要穿的正装——整整一天的忙碌让谨然暂时忘记了昨天晚上困扰得他几乎大半宿没入眠的烦躁事情……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
天空由晴转阴,云层厚厚的,有工作人员叹息恐怕这会儿晚上又要下雪,不知道活动能不能顺利进行——谨然还挺意外他们居然直接能说出这样的担忧,如果是在比较在意迷信的国内,赶在首映仪式之前说这种话的工作人员那必须面临被拖出去胖揍一顿的命运。
收拾得干净利落的谨然跟着剧组一块儿从酒店杀向首映仪式巨型的影城。
冬天的柏林比j市或者g市都要冷得多,特别是早上出了一会儿太阳,街道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哪怕是从下车到会场现场那么短暂五六分钟的时间都让谨然冻的牙齿打颤——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是心情激动兴奋的原因,因为坐在车后座,远远地他就看见影城外人山人海等待着的粉丝,这种架势谨然以前当然也见过,但是这会儿站在街边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西方脸孔,他们手上高高举着谨然来不及去看清楚写了什么的德语标牌,兴奋地叫着喜爱的演员的名字。
当几名主演从前面的车走下去时,人群的呐喊声比之前更加热烈了些——放眼望去街道两边几乎都是人人人人人人,各式各样的人,年轻的,壮年的,甚至还有老人,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紧紧地盯着每一辆从自己面前开过的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情绪,就像是那是一个个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盒子,随时有惊喜会从里面跳出来似的。
谨然坐在车上,看着先下车的汤姆约翰乔森大方地跟影迷们挥手致意引起一阵骚动,他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而在此之前他还颇为轻松地跟导演克里斯用英语进行沟通瞎扯谈聊天,这会儿见他突然断片儿似的安静下来,克里斯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身边黑发年轻人的不安,他大笑着拍了拍谨然的肩膀,告诉他不用担心,因为“上帝的救赎之源泉”这个角色,他在国外的社交网站上已经有了一大票的粉丝,这一次的行程公布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嚷嚷着一定会来现场亲眼看看“上帝”长什么模样。
克里斯一边说一边似乎被自己逗乐了似的哈哈大笑,谨然跟着干笑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实际上整个人的魂儿都飞得不知道到哪去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已经听到了目的地,此时两名主角已经陆续在保安的簇拥下进入影城,现场之前的骚动稍稍得到控制——虽然实际上依旧是热闹的,但是对于谨然来说,那简直就是可怕的寂静。
听见外面的保安伸手打开车门的声音,坐在车中的他满脑子都是“如果没有欢呼怎么办”“记者连快门都懒得按怎么办”“如果大家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办”“如果现场冷场得形成鲜明对比害得他尴尬恐惧症犯病怎么办”“卧槽克莱尔公司为毛不请点水军来老子自己掏钱也可以啊”之类一系列弹幕各种飘过……
直到他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一脚□□车门。
他听见外面的人群似乎真的猛地安静了一下。
谨然脑子里“嗡”地一声心道一声“完了”,然而此时,还没等他来得及触发尴尬恐惧症,只是抬起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一丝不苟的头发,却没想到在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距离他非常近的地方,他余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