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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夷光-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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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青春不再了……”夷光嘴上说着,心里也是在呕血。她今年二十八、九了。再过一两年就真的要三十岁。三十岁对女人来说象征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对于那种靠美色博取宠爱的姬妾来说,象征着是真年老色衰了。

吴宫之中从来不缺新鲜貌美年少的美女,越国的勾践一直没忘记给夫差送女人。如今她已经到这年纪,而夫差也不见多少沉迷和她一起享乐荒废政事的样子。估计准备着又要进新人。

为了孩子,她也要把夫差死死的攥在身边,决不能被其他的年轻的女子给勾了去。至于爱不爱,都这么多年执着于这个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夷光脖颈微垂,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那垂下的姿势恰到好处,浓黑的乌发落下掩盖住她的耳郭。她不喜齐国流行的高髻,而喜欢楚国的低髻,发髻中戴有明珠,浓乌的发丝和低调精美的发饰相映着。调出一份化不开淡不了的浓艳。

“说甚么话,”夫差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安慰女人他并不擅长,他朝寺人貂看了好几眼,寺人貂会意的奉上一条干净的锦帕。夫差拿着锦帕给她擦拭脸庞。

“寡人……并不好女色,你也知道。”夫差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说道,这个是实话,在夷光进吴宫之前,他并没有特别钟爱的姬妾,更加没有沉迷在后寝的那些妾妇中。“别担心,别担心。”他小心翼翼的哄着她,他有些笨拙的给她擦拭着泪水。

“勾践再送美人,寡人将美人赐给公室卿大夫就是。莫要哭了。”夷光见到夫差这哄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泪水这东西该收的时候就要收了,哭的太多太难看,而且夫差也没有太多的耐心陪着她玩这种游戏。

不管那句话真假,反正他说了。

梨花带雨的美人好不容易被哄的露出个笑容,夫差一下子轻松下来。他也不是不对那几个越国美人感兴趣。只是这些年渐渐也没有什么耐心和那几个少女再重新磨合什么的。毕竟少女就算姿容再盛丽,不管在哪个方面都需要磨合。他已经很忙了,没那个精力了。

夷光抬眼似是赌气又似是讨要诺言,“这可是国君你说的。”

夫差自然是乐的继续说,“当然。”

寺人貂在一边原来国君还气哼哼的拿太子出气,这下子倒是被西施歪到越国的那些新送来的美人身上了。这下子国君的气暂时是没了。

想起君夫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寺人貂身上忍不住就抖了几下。

君夫人的性子并不是严苛。但是遇见太子的事……寺人貂不由得朝夫差那边瞅了瞅,说不定就是国君君夫人都敢……

接下来寺人貂可不敢想了。

夫差接着还有事要做,夷光陪伴他一会便退回到自己宫室中。在帷车上,她手臂持着额头脸上没有半丝笑,眼睛直直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在发呆。

“侧夫人,公子回来了!”寺人召步行跟在车旁,见到远处公子舒齐的车马,兴奋的在车边小声喊道。

夷光一听到是儿子,立刻抖擞起精神。

“舒齐回来了。”她不禁手攀在车较上想要伸头去看。

那边马车上的舒齐早就让御人停下车来,舒齐从马车上下来立在门前。

“母氏。”舒齐朗声道。

舒齐渐渐到了青春期的当口,身子也开始和雨后春笋一般使劲的长,只是继承自母系的容貌倒还没有展现属于男子的分明棱角。

“嗯,舒齐回来了,快进去。”夷光恨不得把舒齐给拉到车上来,这孩子才放学呢!

到了进门,夷光一边笑问儿子想吃什么,一边叫侍女来给他换衣服。虽然还是梳着总角,但是舒齐已经长大了很多了,再过两年就是连总角都要拆下来梳发髻了。

舒齐换过衣裳,夷光拉着他坐下来,屏退那些服侍的寺人和宫人,和他说起刚刚自己陪伴夫差所听到的事情。

在宫廷内,夷光压根就不想把孩子养的天真无邪完全不知道世事,那是在害他。她保得了一时难道还保得了一世?就是她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

舒齐听了甚是无害的歪了歪头,然后嘴边露出笑来,“君父对太子不满了。”

夷光吓了一大跳,她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吓人!”她压低了声音,“可是太子并没有过啊。”

“无过?明面无过。不过君父年老了,看着太子有一日将会取而代之,心里总会不舒服。而且太子和君父政见有些不和,太子曾经找过伍子胥。”

“可那不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国君说不定已经忘记了呢?”夷光都快想不起来太子友找伍子胥是什么时候了。

那会这孩子生了没?

夷光瞪圆一双眼睛看着舒齐。舒齐望着母亲的样子咧嘴一笑,“母氏不必奇怪,几国都是这样。晋国卫国楚国都有君父亲废太子,甚至派人刺杀太子的事情。其中虽然也有可惜了的,但是说白了,还是那几个在位的诸侯对太子不放心罢了。”

“怎么说?”夷光问道。在吴宫里她的确能听到一些外面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她没有一个像样的出身,卿大夫们是懒得理她。知道还不如舒齐这个在泮宫读书的公子多。

“晋献公废太子申生。卫宣公废太子急,楚平王废太子建……”

夷光也知道这些事情,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个废太子的共同特点都是长子,而且老不死的还活的挺长。

“这些都是君主德行有差,和太子的关系……”晋献公是和庶母私通生下的太子申生,然后后来晋献公将庶母扶正做了君夫人,后来骊戎被晋国所败,骊戎首领献上女儿就是那个乱晋的大小骊姬。卫宣公那更是不着调的,先是和庶母私通生的长子急,然后又把儿媳宣姜强占。至于楚平王,他将太子妇伯嬴占为己有,想要杀害太子建,结果闹腾出那么大的事情呢。

“这些君主德行的确有差,但是他们的确对太子不满。晋太子被大骊姬所谗,但是最终让晋侯下定决心的,却是大骊姬进的那毒肉。晋侯未必多在乎大骊姬,但是却在乎自己的性命。”舒齐这话说起来似乎就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至于卫侯和楚王,那更是如此了,由己推人,觉得自己抢了太子的正妻,必定会报复。于是就将太子杀掉。他们并不是多喜爱那些齐女秦女,不过是在乎自己的命而已。”

“那么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夷光听来听去还是没有听到和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舒齐可就真的笑了,“他们有个同点,太子长成,且手上多少有兵权。”

“可是太子掌握兵权本是常理……”夷光反驳一句。

“太子掌兵乃是常理,可是在对太子不满的诸侯看来那就是威胁。”舒齐的脸上露出笑容,“楚成王太子商臣可不是就凭着太子宫室里的甲士还有潘太师弑父上位的么。”

夷光看着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起来,她这个在夫差身边的人才应该滚去好好把眼睛擦一番才是了。

舒齐狡黠一笑,“看起来公子姑蔑公子地是要去做出头鸟了。”

夷光下意识的想起历史上那些为太子之位皇子打破头的事情,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舒齐,不管他们争也好,不争也好。不要搀和进去。”

她紧紧的盯着儿子的脸。这孩子的一番话,她很难将他和普通孩子对比起来。

舒齐看着母亲一会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母氏,就算我想争,也比不过前头的几个兄长。而且我更愿做一只黄雀,不管太子和那几个公子怎样,我自在就行了。”

说着他似是撒娇的看向母亲,“我想吃蜜桃,有吗?”

**

钟坚是在半路上遇到叶公子高的军队,而且听到一个震撼的消息,白公胜进了郢都之后竟然抢了楚王公然作乱!

“大夫为何不戴胄!”戎车之上,那些逃出来的国人朗朗对叶公子高喊道,“郢都之内国人莫不盼君!贼子作乱,挟持国君,大夫前来勤王,若被贼人所伤,国人无望矣,大夫为何不戴胄!”

白公作乱了,一时间从郢都出来的那些王师们群情激奋,和国人们一起呼喊要求攻入郢,铲除那个自立为王的白胜。叶公带上王师和县师一同出发。

钟坚没有想到没在边境和吴国打起来,倒是先在郢都平叛。戎车等物在攻城战里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他手里紧紧握着长戟,背上的是公和装满箭的箭袋。

没有命令还不是他动的时候,他站在车上。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孟子提出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

国人们不满白胜自立为王,连续杀掉令尹和司马,挟持楚王。竟然在郢都里帮起了叶公子高。

郢都城门终于被冲车冲撞开,勤王的军队如水冲灌进郢都城内。

“准备。”钟坚带领射手冲上高台等位置,命令射手朝那些乱窜的乱军射杀。惨叫声声,居高临下的射手箭镞瞄准了那些乱兵们,毫不留情的放箭。

惨叫连连,当大军从两边包抄将叛军彻底堵死的时候。那些叛军也无路可走了。

兵车在郢都大道中来回奔驰,抓捕作乱的白胜。楚王被大夫圉公阳背到昭夫人的宫中躲藏起来,听到叶公子高前来勤王,叛军已经溃败之后。才从昭夫人宫中出来。

“驾,驾!”雨水迷了眼睛,大雨滂沱,戎车的速度却没有半点的减少。车上甲士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名骑马在雨中奔驰的人,大喝一声,“前方何人,快停下!”

前方的人不但不停下,反而朝马臀上狠狠抽了几鞭子。

车上的钟坚见状,径自抓起一把短矛朝着那人胯*下的马狠狠投去。

一声马嘶,马被背后投来的矛刺的前腿一跪。马背上的人朝前扑到在地。因为大雨地上早就成了泥潭,这么一扑整个人就滚在泥水里。

等到那人翻过身来,几把戟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太子难做~春秋时代更是坑嫡子的爹一堆~

第92章 变化

楚国白公之乱平息下去;白公自缢,其中他的同谋石乞被叶公活活煮死。一时之间白公一系逃出楚国;朝吴国出奔。但是吴国倒是成了他们最终的埋葬之地,白公的弟弟在吴国上吊了。

平定下白公之乱后;又开始重新任命官职。吴楚两国边境上必须有依偎县公镇守;而且这名县公必须是有战功且曾经和吴国作战过;出身高的国人。

钟坚幼时曾经的梦想是做乐尹,结果到了吴军攻破郢的时候变成参军行兵戎之事。到了现在这个愿望算是彻底实现了;他的爵位在经过白公之乱后;一升由连尹做了慎公。前往吴楚边境镇守,盯紧吴国人。这样的差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边境远离郢都,一旦镇守慎地;那么在楚王面前的几率自然大大减少。但是一旦有战事,只要得胜那么声名就在眼前。

离开繁华的郢前往险恶的吴楚边境,虽然说爵位升了,但是细细算起来还真的不知道得失。

一时间府中家奴忙碌着将要带走的行李打包,而家臣们手里拿着笔和木简,将要带走的那些物什详细的记录下来。

这会还忙着打包行李,等到真正出发是要等几日后了。

钟坚的兄长钟秩来到弟弟的府上,府邸里面忙的鸡飞狗跳。家老亲自出来将钟秩迎到阶下,钟坚已经站在那里。因为是亲兄弟,所以钟坚的装扮也比较平常,头上发髻也没梳,只是在耳后织成辫子。这是楚人非常日常的发式,楚人本来就被中原人视为蛮夷,后来楚人干脆就自认蛮夷了。

蛮夷做蛮夷的打扮,也没什么。

兄弟俩在台阶上互相拜了几下,脱履上堂。

到了堂内,屋内奥位上已经摆上了茵席,钟坚自然是要请兄长坐的。但是钟秩哪里肯做尊长才能坐的奥位。最后兄弟俩相对而坐。

“你向来不喜欢听外人谈论你的私事。”钟秩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不想再劝,不过如今子固你都年过三十,膝下空虚。你实话告诉大兄,你是真的……”

年过三十不娶妻不算怪事,但是没妻竟然连个妾侍都没有,嫡子没有,连个庶子都不见。这就是实在是太叫人奇怪了。也不是没人劝过,甚至家中老父还将那些国君赏赐下来的女姬挑选出姿色出众的送来。

可是那些女姬一无所出,到了最后除了留下两三个年长的来照顾衣食起居外,其他的那些年轻貌美的被他转送他人了。

至于那些来劝说的人,钟坚也只是听着,回头就忘了个干净。还是一副一心为国的样子,叫人无语良久。

那些贵族里都传闻钟坚不举甚至有人说他好男色,钟秩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立刻回头杀到弟弟家一看,那些个竖仆还没有钟坚一半的容貌,完全和那些靠姿色谋取宠爱的男宠没有半点相像。

就算真喜好男色,也不会找这等货色……

而且喜欢男色和延续子嗣也没有冲突的地方。

于是想来想去只有那个最让男人难以启齿的了。

钟坚楞了一下,他嘴角下意识的就要咧起来,他立刻绷住,手握成拳在唇上轻轻一咳。

“多谢大兄关心了。”想要绷住脸上的笑,还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钟坚忍了又忍。最后放下手,一脸正经道。

钟秩没听到弟弟的回答,他也不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郢多良医,为兄……”他低声道。

“大兄子嗣多,如果我真的没有子嗣,大兄到时过继一个给我可好?”钟坚说道。

钟秩一愣,没想到弟弟会这么说。

**

“太子所领的下军中,又有人被国君调任了。”公子姑蔑似是悠闲的很,他坐在席上手里拿着一只便面,自己扇风。吴国的夏日有那么几分难耐。

公子地坐在一边听到公子姑蔑的话,眉毛挑了挑,“那又如何。”

自从那次对楚国失利,夫差觉得太子手下的那些人才能究竟如何产生怀疑。每当太子下军中有人犯错,处罚的也要比平常重。

“那又如何?”公子姑蔑嘴角挑起一抹笑。“太子的日子最近过的不好,你难道真的没想法?”

“能有甚么想法?”公子地撇了一下嘴,“太子过的不好那也是太子。他是嫡长子,你我不过是庶子。何况君父最喜爱的是舒齐。”

公子姑蔑一听到公子地的话,一下子就从席上起来,“庶子怎了?君父难道不是王父(祖父)的庶子?”

夫差当年在阖闾的公子中并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非嫡非长却最后做了太子。

“舒齐那个庶孽。”说起这个很受夫差宠爱的弟弟,公子姑蔑咬牙切齿,不知道这个弟弟是不是在西施那里说了什么。西施隔三差五的就让他们俩的生母出身自陈国的孟妫和仲妫去她宫室中。去了宫室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但是一回来后,两人就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来来回回的折腾,落下了膝盖痛的毛病。

可是没人明眼看着西施对两位陈国滕妇不敬,相反西施还专门挑好的东西相送。怎么看怎么恭谨。但是公子姑蔑可不信那个越女是真的一番好心,要是真的好心怎么他的生母去几次就病倒了?

他差点就把这件事往夫差面前告,说那个越女没有妇德虐待滕妇,这一意图被家臣知晓,立刻七嘴八舌的劝说他打消这个想法。你亲眼看到西施对两位陈氏滕妇不敬了吗?训斥虐待她们了吗?

没有?没有你还能说什么?小心告状不成反是惹得一身骚躲不开。而且陈氏滕妇的日子更难过。

如今西施在内宫,两个公子已经成年出宫了。难道还要去见非生母的庶母去对质么?

公子地笑笑,他们和公子舒齐也别在身份上比什么高低。虽然生母出身不同,但是如今后寝中西施的地位已经高于两个陈氏滕妇,不然也不会叫她们去就去了。舒齐也受夫差喜爱,年岁也渐长了。

虽然那个只是不足轻重的越女,被这么一弄,他们这些公子还是真的不能和她在表面上起冲突。女子吹枕边风的威力,早在史书里就见识过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公子姑蔑怒瞪公子地道。

“算了?怎么会呢?”公子地笑道,“君父还在,我们已经成人了。而舒齐还不过是一个还未行冠礼的稚子罢了。”对付一个还未成年的稚子算什么本事,不过等舒齐长大,他们那时候恐怕已经掌有一定的权柄了,想要收拾一个手中无权的公子,太简单了。那会西施在内宫恐怕都保不住他。

“耐心等等,”公子地说道,“反正只要耐心总会有时机的。”对付个女子有几分下作,等到舒齐长大再来收拾他。

“说不定到那时候,舒齐都长成一条能咬人的长虫了!”公子姑蔑冷笑。他们兄弟非嫡非长,在公子中也并不突出。

夫差对嫡长子自然是十分看重,对庶子也并不是完全不管。相反还是挺看重对庶子的培养,但是比起太子来还是差了许多。比起太子来,其他公子在少年时代都是憋足了劲一个劲的表现自己,可是那会夫差忙呢,忙着和齐鲁相争,还忙着教太子怎么处理政事,还有看那些送来的越女。

如今越女所生的公子得了夫差的喜欢,两个公子虽然不会自降身份去嫉妒舒齐。但是好感却是基本没有。

此时夫差已经在自己宫中,对面坐着的是已经过了十一岁的舒齐。舒齐过了十一岁之后长得飞快,身子一个劲的拔长。头上虽然还梳着总角,但是总角再梳两年就要梳发髻了。

十三四岁的人顶着一对总角,也够丢人的了。

夫差坐在三重席上,席子的边缘都是用锦缝着,极其的精致。

“这是司寇送上来的简牍,”夫差看向舒齐身边的那一堆的竹简,“看完了?”

“没有。”舒齐摇摇头,“我没看完。”

“寡人说要你将这些看完,你没看?”夫差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司寇所审的案子太多了。我也看不完。”舒齐回答,“不过,我有一件案子不懂。”

“哪一件?”

“姑苏城东有一户人家,其后母与人私通,杀了户主。而户主的儿子知晓之后,杀了后母和那个丈夫。被判斩首于秋日行刑。”

秋季代表肃杀,死刑一般都在秋季行刑。

“嗯。”夫差点了点头,“有甚么不懂的,杀人偿命。不是吗?”

“可是,是后母不贞在先,这已经是犯了罪。而且还谋杀夫主,已经是罪无可赦。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这妇人已经犯了如此罪行。其子为父报仇杀死后母和那个与之私通的丈夫,只是为父报仇。诛杀有罪之人,报杀父之仇。却被判下如此重刑,恐怕难以服人。姑苏城中不仅仅只有我吴人,更有楚人齐人鲁人等,其中不乏侠义之士。如此断案,恐怕那些侠义之士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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