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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心灵的年轻人。
燕幕城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只要他肯放下手中的刀。
……
狼烈不肯放下,至少现在不肯,他现在还不服!
除了定力比他强胆力比他大,燕幕城的剑术和骑术并不比他高明多少,他的实力还没完全爆发出来,只要骨子里的狠劲破髓而出,他以前不是没有击败比他更强的对手,面对燕幕城,现在也能!
他看着燕幕城手里晃荡的飞刀,默默积蓄着羞辱,他要用这份羞辱把全身的潜力一点点压榨出来——
月亮滑入云层,让天地暗淡无光。
狼烈突然怒吼一声,打马扑了过去,飞驰的白马像一把剑刺向燕幕城!
这次燕幕城没有退,把飞刀随手抛落到草地的同时,将缰绳向上猛地一扯,红马如虎发出震天的嘶鸣,在众目睽睽之下,它四蹄腾空跃过狼烈的头顶!
这一刹那。
身在空中的燕幕城回马一剑!重重拍在白马的臀部上,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狼烈连人带马一起拍翻在地!
等摔得七荤八素的狼烈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时,他英俊的脸猝然扭曲,一柄青锋剑安静地架在他脖子上。剑身冰冷地触碰,让一道彻骨的寒冷从他脖子席卷到全身,生平第一次感到死亡是如此之近,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僵成一块冰。
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怕死的。
……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
大马营草原上的每一株野花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让五座黄土垒成的新坟在绿色草原上显得格外刺眼。
送葬的人群已经散去。
葛全红着眼独自坐在一个新垒的坟头。旁边酒坛子碎了一地,他嘴里不停地喃喃道,自言自语了一整夜……
他人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嘴里反反复复叼念着:“大牛…大牛…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哥就爱听你这大嗓门……”
随即嚎啕大哭。
不远处,另一边有四座新坟列成一排,坟前默默站着两个人,也不知站了多久,露水将他们的头发都已完全湿透。
这两个人的身份很特别,曾经的一对仇人现在是主仆关系。
赵钦揉了揉腰,一跤坐在草地上,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一动不动站了一个晚上的狼烈无比疲倦地说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这五个人昨天黄昏之前,还是五条鲜活的生命,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和我们说说笑笑,现在呢,死了都特么死了,就剩五杯土。”
他的声音越说越抖。
狼烈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却像插着四把尖刀,痛得拔不出,他也不想拔。
昨天死的四个羌人当中有一个叫拿力,是一个眉清目秀年轻小伙,今年才十七岁,三年轻就一直黏在自己身边,可现在就这么一天……他心在滴血。
他怎么向拿力守了二十年活寡的母亲交代,他忍了一个晚上,此刻眼泪终于慢慢滑落脸庞。
他侧过脸不让人看到。
……
赵钦没有去看他,长叹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为你们羌人憋着一口气,没错,这河西是你们姜人世代的祖地,早在我们大汉从匈奴手里夺取这片土地之前,你们羌人祖先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
“可是,你们的仇人不应该是我们大汉是匈奴,是匈奴赶走羌人部落和月氏部落,还残忍地把月氏王的头颅用来装酒,把你们羌人一直驱赶到祁连山以南。”
“但匈奴仍不知足,一直虎视眈眈,以河西为据点,意图直取我大汉长安。狼烈,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坐着等死,或者像你们羌人一样被赶到苦寒之地。”
狼烈依旧不说话,拔了根草心放在嘴里咀嚼着,眼睛里一片雾蒙蒙。
“所以,我们必须把这根刺拔出来,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和无数将士的鲜血我们做到了,当时大汉国力远没有现在强盛,但我们还是做到了……”
说到这里赵钦眼眶开始湿润,长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片青草地留下了多少人的鲜血。”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汉获得河西走廊之后,和匈奴完全不一样,我们允许其他民族包括你们羌人一道去开垦经营这片土地,大家一起有饭吃有衣穿。”
“但是你的父亲呢,作为羌人最大部落先零羌的首领竟然在匈奴的蛊惑下,放弃如此安定和睦的大好局面不顾,执意要勾结匈奴里应外合,为了一己之私想让这片祥和的土地再次生灵涂炭战火重燃。”
“我问你,那时又要死多少人?”
“又要让这片土地再次洒满你们羌人和我们汉人的血吗?”
“狼烈,真的,我们汉人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抢夺别人的土地,不说以前就说现在,大汉王朝足以吐并西域三十六国,吐并你们西羌所有部落,但我们没有,我们只想和你们和睦共处,我们汉人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流血,无论是汉人是羌人还是匈奴人西域人,大家的血都是红的!”
赵钦的眼睛越说越红,
一声长叹之后终于不再说话。
而狼烈始终保持沉默,但他眼睛里的灰雾已经散尽,一双眸子黑亮如星,嘴角微微上扬,他听见自己心里咔嚓一声,仿佛是一根陈旧发锈的锁链突然断了。
……
这时,一曲时而悠扬时而磕磕绊绊的笛声打破了草原早晨的宁静。
音质奇特,既像笛又像萧。
这是羌笛的声音。
是故乡的声音。
狼烈心一紧,他吐出草心,猝然迈开步子,循着笛声去找那个吹笛的人。
赵钦也万分好奇,现在整个大马营草原,除了狼烈外,并无其他羌人,这里怎么会传来羌笛的声音,他跟了上去。
……
草原中央有一片美丽的湖泊,叫鸾鸟湖,此刻红日东升,伴随这红日升起,草原天际线上出现一片灿烂的红霞,就好像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在追逐着朝阳。
天上的美景倒映在水中。
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断断续续的笛声就是从河畔传来的,当狼烈和赵钦看清那个吹笛的人时,差点一个趔趄同时摔倒在地。
竟然是燕幕城。
只见他一身蓝衣,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碧玉如镜的湖畔,对着水中的倒影忘情地乱吹着竖笛,一副落拓音乐家的派头。
他怎么会有羌笛?
狼烈无声地走了过去,刚走到燕幕城的身侧,猛然收住了脚步,平静的脸庞突然扭曲成狰狞之色。
他一把扯住燕幕城的后领,猝不及防地把沉醉在笛声的燕幕城提了起来,厉声喝问:“你这羌笛是哪来的,快说!”
燕幕城扭头看见一张就是昨天生死决斗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凶狠相貌。
面对这吃人眼神,燕大侠心里一声苦笑,只好老实交代:“是在离开长安的头一个晚上,有个吹笛的羌族老人送的。”
“他长什么样子?”狼烈放下燕幕城,心砰砰直跳。
听完燕幕城描述之后,
狼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凄切切地对着远方喊了声,“爹……”
第二十三章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老大,你让狼崽子就这么走了?”
说这话时,郭巡眉头竖得像两杆标枪,作为昨天惊悚剧的罪魁祸首,他正想找机会好好羞辱狼烈一番,不料才一天,赵侯爷不知哪根筋断了竟把那厮给放了。
“他要去长安找亲爹,你让我怎么拦?”赵钦笑道,完全过滤掉手下的愤怒。
“这小子跑了怎么办?”郭巡眉头皱得更深,“侯爷,您就是心太软,我看这下子就是个白眼狼,放我手里,真应该先打断他那条狗腿!让他跑!”
赵钦双手环胸,笑而不答。
“想打断谁的狗腿?”两人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燕幕城怀里抱着一只小羊信步走来。小羊纯白如雪,嘴里还叼着一片草叶。
“见过燕大侠!”郭巡慌忙抱拳喝道,他年龄可以当燕幕城的叔,可抬起头时的目光里满是粉丝属性的小光芒。
昨天燕幕城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把一出悲剧反转为柳暗花明,是整个大马营马场不折不扣的大恩人。
那飞马越过狼烈头顶的一跳,那将人和马一起拍倒在地的惊艳一剑,这超越常人想象的骑术和剑术以及空手接毒刃的超绝魄力,早已深深烙印在军营每一个人的心版上,永生难以磨灭。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燕幕城笑笑,摸摸羊头,“如果不放,侯爷就不是侯爷,如果不来,狼烈也就不是狼烈。”
郭巡一脸懵逼,他听不懂。
赵钦哈哈大笑,“还是老弟懂我。”
他上前亲昵地楼着燕幕城的肩边走边谈,“走喝酒去,尝尝我们大马营特色的草菇和鲜鱼,哎呦,我这胸,这狼崽子踢人还真够狠,燕老弟啊,你马怎么骑得这么牛?好好跟老哥说叨说叨……”
他们渐行渐远。
什么,骑牛?燕大侠连竟然连老牛都玩得转,只听到半句的郭军候又当场惊呆。
……
在英雄光环的笼罩下,智商开始掉线的不仅仅是郭军候一个,当燕幕城再次来到军营时,无伦大人还是小孩都左三层又三层围观,简直把燕幕城当国宝熊猫。
小孩子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缠着英雄叔叔讲打败坏人的故事,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则红着小脸儿对着燕幕城可劲抛着媚眼,弄得燕幕城紧张兮兮。
刚进到军营大厅台阶前,就被一个胖老头一把抓住,正是马努老爹。
他昨日和女儿女婿随着葛全一道去张掖城搬救兵,等他和郡守领着一千铁骑急匆匆赶回时,现场早已尘埃落地。
那600名的羌人马贼奇迹般地就地解散,而他们桀骜不驯的头领竟然成为马场的一位马僮。
他知道燕幕城厉害,可没想到燕幕城厉害到如此地方,力挽狂澜也罢了,但能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去扭转困局,实在是让所有人又惊又喜。
此刻,这位胡人老爹直小冒星星,好像第一次认识燕幕城似的,笑盈盈什么话也没说,但眼神仿佛在对燕幕城大喊,大侠,请收下我的膝盖。
燕幕城将小羊抱给一个鼻涕小孩,低低问,“老爹,少东家和夫人那边……”
“燕大侠放心,老汉我再三叮嘱儿子儿媳绝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透露的身份,”老爹说,果然看燕幕城顽皮地一笑。
走进大厅,酒菜的香味飘满一屋。
燕幕城目光扫了一圈,看大厅狭窄,不少军士和家属只能巴巴儿看他们先吃,于是笑道:“侯爷,何不将酒菜搬到外头?叫所有人一起吃,有绿野蓝天下酒,有万马奔腾助兴,幕天席地好不痛快!
“好!就凭燕老弟这句话,当浮一大白!”赵钦一拍大腿又哎呦呼痛。
大厅内外的人群欢声雷动,看燕幕城的眼波中多了一份体己的温情。
……
胡杨木的厚厚木桌一字排开,摆满了一大片草原,近400人的聚餐蔚为壮观,众人兴高采烈地盘腿坐在草地上,神情豪迈洒脱不拘一格,草原人有草原人的豪情,草原人美食也独具特色。
有草丛里滴着露珠的蘑菇,酸醇可口的马奶,清香扑鼻的野蜂蜜,最诱人的当属今早从鸾鸟湖里新捞的银色花鲢,那汤鲜美得让燕幕城口水能浇灌整片草原。
中午的阳光浓而不烈,让众人的欢笑里都带着一缕阳光的温煦。全营军士及家属合家坐满了一地。妇女看着自己活蹦乱跳手脚齐全的丈夫忍不住又哭又笑。
还有什么比绝处逢生更高兴的事情呢?昨天晚上她们都差点成了寡妇。
所以,她们大着胆子轮番给燕幕城敬酒夹肉,以谢恩公援手之恩,更有大妈自己不动,暗暗让自己闺女在燕幕城显摆着做菜的手艺,她们可听说燕幕城至今还是个单身狗呢,虽然身无半文,可是大侠光环足以让寻常人家风光一辈子。
……
酒过三巡,燕幕城极目远方,蓝天上白云悠悠,绿草青青一望无际,风吹草低处万马纵横嬉戏,令人有胸怀天下之感。
他看见草原东北方向隐隐有一座雪山,山尖在阳光下闪动耀眼的白光,笑问身边的赵钦,“侯爷,那是什么山?”
席间众人一听哈哈大笑,不等赵钦回答,郭巡一碗羊奶酒干尽,粗声笑道,“燕大侠不知可曾听过这样两句诗。”
“郭军候请讲。”燕幕城饶有兴致地道,夹了一口野菇在嘴里咀嚼,听一个粗莽大汉吟诗无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郭巡摇头晃脑地吟完,众人又再次大笑,见燕幕城一头雾水,赵钦解释道,
“燕老弟,这诗是匈奴人做的,在霍去病前辈没有打下这里的七八十年前,整个河西啊都是匈奴人的天下。”
“他们在祁连山脚下我们这片草原放牧,这里水草丰美,他们的牛羊和马呀个个膘肥体壮,而那座山叫焉支山,主峰终年积雪,可是山腰以下,却是林泉密布鸟语花香,恍若人间仙境。”
“在焉支山的幽谷更有一种草叫红蓝花,花汁可以给妇人做胭脂,所以当年焉支山下多出美女,后来这里不少匈奴女子都被选作匈奴单于和诸王的王妃。”
他笑盈盈夹了口菜。
“是啊,所以他们的王妃就叫阏氏(音同胭脂)。”马努老爹在一旁搭腔。
原来阏氏阏氏是这么来的,燕幕城心里一笑,干了一碗热辣甘醇的羊奶酒。
“燕老弟,你现在知道这首的诗意思吧,来干一杯。”赵钦举杯道。
燕幕城沉吟笑了笑,又一干而尽。
怪不得席间将士们听我问这山,笑得这么欢,心里微微一叹,任谁生去了祁连山脚这片肥美草原和焉支山的红蓝花,都会发出如诗歌里同样的哀叹吧。
……
饭后,趁着酒兴余热,燕幕城要独自骑马去焉支山看看是不是众人传扬的那么美。从小他就对名山大川就很感兴趣,既然来了,他自然不想错过。
赵钦和马努老爹也想结伴同行,被燕幕城婉言谢绝,说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走,赵钦知道,他那个年代,大侠们总喜欢遗世独立,玩一点小孤僻。
所以两人也不再勉强。
望着燕幕城策马渐行渐远的背影,赵钦问了马努老爹几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比如燕幕城和马努老爹是怎么认识的?他去万里之外的西域做什么?
作为一只老狐狸,马努知道赵侯爷之所以不直接询问当事人,正是因为作为燕幕城的老友,赵钦知道,燕幕城城府颇深,说话喜欢点到为止,于是他试图从老爹身上套取更多有用的细节。
作为自己父亲的老友和自己的忘年交,他自然认为马努老爹心更靠近自己,不料他却得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回答:
“大侠嘛,总是喜欢云游四方,燕大侠去西域大概是想去图个新鲜呗。”
马努老爹呵呵两声。
赵钦一脸黑线,真想把老爹爆扁一顿。
……
燕幕城在绿色草原上放马驰骋,头发和红虎的鬃毛一道在风中放肆地飞舞,马飞奔的四蹄溅起的野草芬芳,真是令人陶醉,如饮一杯入喉酣畅的烧刀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来到令匈奴妇女“失去颜色”的焉支山。
远处是一片雪峰,近处是满山的苍翠,放眼望去,果然林泉密布,鸟语啾啾,一派青幽逼人,他翻身下马,远远就听到了小溪潺潺的声音,酒渴思饮,他看见一条溪流从森林深处婉转流到山脚再流向无际的草原,水质清澈游鱼可数。
他牵着马漫过水草丛林,首先让红虎先饮一顿,自己刚弯下腰捧一掬泉水时,就听身后一个声音:
“兄弟这水不能喝。”
水中出现了一个胡人的倒影,随着涟漪一圈圈荡漾。
他回首就看见一个年轻的胡人男子正略带尴尬地笑看自己,对方身材高大魁梧,皮肤是古铜色的,浓眉大眼,嘴角噙着温和又粗犷的笑意。
看他装扮显然是个猎户,背着造型古朴的弓箭,一手执着钢叉,另一只手提着几只山鸡和一扎野蘑。
燕幕城捧着水,依旧保持弯腰的姿势问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不能喝?”
胡人的脸似乎红了红,“我刚才在上游解了手…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燕幕城一愣,赶紧把水给洒了。
燕幕城这个嫌恶的动作让对方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一红瓮声瓮气道:“汉人兄弟,去俺家吧,俺就住在焉支山南面脚下,请你喝新鲜的羊奶茶。”
说完静静地看着燕幕城。
燕幕城原本想推迟,可是对方眼眸里那股在城里绝对无法看到如冰山泉水般的清纯让他实在无法拒绝。
第二十四章 山泉夫妻()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江湖是个处处透着杀机的险地,一不留心就让人吃,在长期人情世故的淬炼中,让燕幕城熟通人性,善恶美丑一目了然。
对方心里藏着的是一头恶狼还是一只纯洁的小白兔,都逃不出他被世态打磨得圆润如镜又锋芒如剑的眼睛。
眼前这陌生人很纯粹,笑容像清澈见底的山泉,这是燕幕城最喜欢结交的一种人,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令他赏心悦目的人了,这或许才是焉支山最生动的风景吧,所以,欢快地牵马跟在他身后。
……
在沿着满目苍翠的山脚,在穿过一处低矮的紫色灌木丛后,眼前又是一亮。
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片小型的草原,有两头奶牛和一群绵羊在安静地啃食着仿佛比大马营草原更绿的草叶,一条小河弯弯曲曲伸向远方,河边能看见一个女子正在洗衣服,一只小白狗在她身边晃来晃去,一见燕幕城来就愤怒地汪汪叫。
女子转身抬头,是一张西域人面孔,纯白色上衣紫色荷叶边长裙,容貌清丽脱俗,宛若天山雪莲,看见胡人大汉温柔一笑,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燕幕城问:
“夫君,这位客人是谁?”
声音如泉水叮咚,说的是标准的汉语,这让燕幕城很亲切,如听乡音。
胡人大汉朗声笑道:“古丽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