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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我在这里呢！”
一个女孩的声音满是调笑，素言大怒，这些熊孩子真应该抓起来打屁股。
可是，她突然就想起一个更恐怖的事情，一栋破旧的宿舍楼里怎么会有小孩？谁家的小孩会这么晚了还跑到黑漆漆的地方玩的？
“呵呵，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风铃女孩坐在宿舍墙角的坐垫，看着她，咯咯直笑。
“是你啊！”素言径直走了过去，不满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别这么大声！”风铃女孩跳下来，食指放在唇上，“吁，你想让她们都注意到你吗？”
柔韧性真好，这样跳也没事吗？诧异地道：“你怎么进来了？”
女生困惑地看着她：“我就是住这个宿舍的，不在这，能去哪里？”
呵呵，这个鬼蜮能住人吗？净瞎说，她没好气的问道：“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这么晚了，应该回宿舍楼了吧”
女生疑惑：“你不是已经回宿舍楼了，这里就是历史系宿舍楼。”
素言气得跺脚：“你够了啊，我说的是新楼！”
她向来温和谦虚，也忍不住对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女生发脾气。
女生突然定定地看着她，“新楼？难道这里不新吗？”
素言冷冷地看着她，愤愤不已地说道：“你撒谎，这里都长出苔藓了！你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我没撒谎，这里就是我的宿舍，我在这里住了四年了。”女生瞳孔扩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黑暗，轻声说道。
素言有些发冷，额头冒出冷汗。
“你额头好烫？”女生摸上她的额头，关心的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素言一把推开她，有些报复地说道：“再难看也没你难看！”
女生怔了一会，手颤抖地抚着脸颊，试探地问道：“我……难道吗？”
素言狠狠点头：“嗯，就和死灰一样，不能见人，你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大夏天，连空调都省了，简直像是个死人！”
“死人？”女孩眼里蕴满泪水，话音颤抖地问：“我真的已经像死人了吗？”
素言赌气的说道：“是，根本就是个死人。”
女生半晌没有说话，她怔怔的抚摸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像是要摸进骨子里。最后她幽怨的眼神落回素言脸上，冷冷的说：“原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素言本来只是想以牙还牙跟女生开个玩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吓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尴尬的气氛让素言很是不安，她才刚刚摆脱掉的恐惧感就莫名的冒了出来。她内疚的靠了过去，拉起女生冰冷的手，克制住满心的恐慌，安慰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不，你说得对，”女生脸上全是泪水，就连声音都哽咽了，“我的确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你，你别胡说啊？”素言害怕的丢开女生的手，离她远远的。
“我死了，我死了……”女生偏过头去，盯着地板反复念着同样的话，双肩在黑暗中颤抖，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
素言悄悄退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装修来说，这里确实算得上新楼。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快就荒废了？
素言懒得考虑了，有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不想知道。这样庞大的一个鬼域，到底是如何形成的，这里发生了多少冤屈，才会有这样大的怨念，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皮球滚动着，到了她的身前，过了一会，咚咚咚，又滚向了墙角。这完全违背了力学吧，周围连微风都没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滚来滚去，它是自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素言随着皮球的方向看去，墙角俏生生地立着一个身着哥特式萝莉装的女孩，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如果忽略那颗皮球的话，这应该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只是，随着女孩拾起“皮球”，素言发现了这颗放诞不羁爱自由的皮球的真面目——一个人的脑袋。
“过来陪我玩玩啊，咯咯咯。”
“你快来玩啊，好无趣啊！”
神特么的玩玩，素言对这个女孩再无好感。不管她把玩的是自己尸体的脑袋，还是别人的脑袋，这都完全不正常好吧。
她宁愿两个人直接打一架，也不想去把玩那个恐怖的脑袋。那样拍，脸和鼻子都扁了好吧，更可怕的是本来和脖子衔接的地方，血肉模糊。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早就吐了。
哥特式女孩看着素言在原地不动，嘴角微勾，直楞楞地盯着她：“姐姐，不来陪我玩吗？”
素言：“……”
想了想，素言还是没打算直接动手，如果动动嘴皮子能解决的事，何必动粗呢，自己可不是暴力女啊。
该怎么回答呢，说陪那还不如做过一场，说不陪百分百要打起来啊，果然不该按套路出牌。
顺着她的意思回答是行不通了，不如，试着感化她，也不知道这丫头的文化程度能不能理解？
“姐姐，不来陪我玩吗？”
哥特萝莉又重复了一次
素言：“不爱理你的人就别去打扰了，赔了笑脸还丢了尊严。”
“无趣，姐姐，不来陪我玩吗？”说完，她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来劝她收心是不可能的，也是，这个年纪的熊孩子哪里劝得住？
素言想了想：“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伤，不要心急，相信吧。这只是个开始。”
“咯咯，好没意思啊，姐姐，不来陪我玩吗……”女孩第三次重复，声线平静。
第63章 鬼话连篇（）
素言思考了下，道：“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听不懂你说什么，剩下的一半根本不想听。”
稍微有脸有皮的鬼也不会再追问了吧。
“呵呵，姐姐，不来陪我玩吗？”女孩发出冷笑，声音有些尖锐。
难道人和鬼也有代沟的吗……
论如何和鬼正常交流，在线等？
趁着哥特萝莉不注意，素言悄悄打开了手机，发了条信息。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词穷了，根本想不起接下来该说什么。
素言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现在不掏心掏肺，是为了以后不撕心裂肺。让你哭到撕心裂肺的那个人，是你最爱的人。让你笑到没心没肺那个人，是最爱你的人。”
“哼，姐姐，你真的不来陪我玩吗？”女孩已是第五次重复，她的话语透着一丝诡异的冰冷，似乎毫无温度的冰块。
素言冷汗直流。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傻。
居然试图跟一个女孩讲道理，在这世上的唯一道理就是，你永远无法跟女孩讲赢道理、人生哲学。
哥特女孩直楞楞地望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等等，你等一下啊”素言搜肠刮肚，试图想点有用的东西应付一下。
可是她悲哀地发觉，根本没法讲赢一个女孩，尤其还是一个女鬼，索性开始胡编乱造。
“姐姐，你真的不来陪我玩吗？”女孩幽幽的低语，再次响起。
“成败是评判英雄的唯一标准。”
“没有钱包的充实，哪来内心的宁静。很多人都本末倒置了。”
“不去努力然后告诉自己我根本就不想要的痛苦，比拼命努力后失败的痛苦，要小得多。”
“你只需看着别人精彩，老天对你另有安排。”
素言翻看着手机的评论，一个个地念出，也不管对错了。不奢求感化女孩，只要能拖住她一会就好。
等自己探索完这里，想这么来都行，总好过现在打个半死，等下什么发现都没有好吧，那不是白来了一趟，活遭罪啊！
然而，她还是想多了，磨破了嘴皮子，还是没有卵用。
“姐姐，不来陪我玩吗？”女孩第三十次重复。
“如果你觉得自己，整天累得跟狗一样。你真是误会大了，狗都没有你这么累？”
“那些人人羡慕的精英，其实过得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好。但肯定比你是强得多。”
“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说实话，如果一个女生运气一直不好，我不知道她怎么笑得出来。”
反正素言现在是笑不出来了。
“咯咯，姐姐，不来陪我玩吗？女孩第一百零五次重复。
笑，还笑，笑个鬼啊，你以为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吗？素言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骗局，傻傻地陪她聊了这么久，嘴皮子都磨干了。
就在素言继续尬聊时，对于宿舍楼的探索也进入了尾声，可惜并没有多少发现，只看到了宿舍里一些女孩出没的身影。
那个系着一串风铃的女孩一脸落寞地缩在顶楼的女厕里，不时地望着大开的窗口，素言被她空洞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不敢去打扰。
这时，身后的小女孩越发接近了她，“啪”素言猛地打落了她伸过来的爪子，“小妹妹，你要干嘛呢？”
素言微笑着问，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她注意着哥特萝莉一点点地接近，最终在她身前停了下来，怀中的脑袋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她来了，她来了……”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脑袋喃喃自语。
眼看女孩就要扑到她身上，素言吓得往后一退，尽管不惧怕她的威胁，但这个脑袋也实在太恶心了。
素言急忙后退，蓦然间，他感受到浑身刺骨般寒冷……
恍惚间，她看到哥特女孩无意中打碎了一个玻璃杯，而女孩的继母对她骂骂咧咧的说：“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滚一边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女孩当时眼含泪水的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碎玻璃前受着继母的训斥。当时女孩才六七岁大小，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恐吓，女孩知道自己办错事了所以一动没动。
继母见她没有动地方，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就把她推到一边去了。女孩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这类似的事情可不止一次。
女孩在这家里就跟奴隶一样，经常被继母吆来喝去的使唤，稍有让继母不顺心的，就会被继母打耳光。
有一次女孩被继母打的哇哇大哭，继母听的有些不耐烦，就把女孩给关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黑屋里。
一关就是一整天，而且还不给她吃饭，还威胁女孩不准跟父亲说，从此她变得沉默寡言。
女孩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伴随着这么长时间的苦楚，有一天晚上深夜，她在哭泣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素言知道这些都是哥特女孩的真实经历，她心里一沉，遭遇了这样惨痛的过往，她的怨气该有多重？
就在她退出幻境时，女孩的手也触到了她的衣角。想象中的弹出乌黑尖锐的十指，刺入她胸腹，剜向她心脏的情景都没有发生。正当素言心生防备，打算接受这场迟来的争斗时。
女孩只是轻轻地揪着她的衣角，恳求道：“姐姐，不来陪我玩吗？”
“……”素言仔细体会了下，女孩的身上居然没有任何怨念和恨意，不像是装的，遭遇了这样的不公，至死也不忿恨吗？
从一开始，女孩对她的嘲笑和冷言冷语都是为了迫使自己和她玩游戏，其实她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生前一直受到继母欺压，失去了同龄人享有的童真和浪漫，玩乐反而成为了她唯一的执念。
只是，在这样的鬼蜮待久了，难免沾上戾气和狂暴，在她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凶残的红光，只是一直被她压制得很好。
素言又依法炮制去接触其他鬼的幻境，这比自己盲人摸象地探寻要简单直接得多了，毕竟自己又不是专业断案的神探，而有断案本领的神探又没有自己这样的身手。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这个世界，同个时空下，都过着同样的白天和黑夜，鬼物亦有真善美，丑陋内心的人类不知凡几。”
第64章 如是我闻（）
“这些惨死的冤魂，无处可归，恶魔却活跃在人世间。”
风铃女孩生前性格孤僻，得罪了不少同届女生。这些女生合伙将她堵在女厕，剥光她的衣服，狠狠羞辱，随后还邀请了三个男生对她实施了轮奸。
怕少女事后报警，几人商量过后，将少女惨无人道地在墓地里活埋，导致其死亡。
这些凶手里就包括了王成、小凤在内的十名学生，她们有的是参与者，有的是旁观者，但没有一人站出来劝阻一句。
姬然不是直接参与者，她与风铃也没有恩怨。事发时，她刚好在场，由于不想多管闲事，甚至连报警都没有做，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个自诩善良的女孩，坐视她人的死亡而无动于衷，这样的帮凶比行凶者更加可恶。
“善恶的到来或早亦或晚，但最终还是会到来，只是在到来的过程中，我们谁也无法改变，更不要想着要更改这个事实。”
素言看完了众人死亡的经历，叹息着说道，她的到来本来是为了消灭这些恶灵。但此刻，她心中的正义之火恨不得将那些畜生一个个少时。
这些恶魔生来就是该下地狱的存在，居然还有脸求救。人若如蛆，与地狱的恶魔何异！若是在言灵大陆，这样的人早就被她从生死簿上除名，勾魂下十八层地狱了。
“……”女孩们这时，纷纷聚拢在她身边，素言的话语仿佛有道光，吸引着她们驻足倾听。
原以为，这世上再无人理解她们的所作所为，所有人一提及恶灵都是为祸一方，作恶害人，殊不知那些因她们死去的本就是罪孽深重的人。
有这样的因果，地狱也不会轻易插手，而是任由双方自行解决。然而，手上沾满同族鲜血后，想要再入轮回就不可能了，地狱不会再接收她们这样的存在，灰飞烟灭或是被道士除去是唯一的下场。
“不要再妄造杀孽了，王成和小凤还有轮回，你呢？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要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甚至灰飞烟灭。”
风铃痛苦地抓着胳膊，面容扭曲，满是怨毒之色，“你没经历过生命一点点流逝的痛苦，想要呼吸，吸进的都是腐臭的泥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要她们尝尝这样的痛苦，受到无尽的折磨。”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你还是走吧，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来世的。”
女孩们目光空洞，原以为报复能熄灭仇恨的怒火，反而将它点得愈发旺盛。她们身上笼罩的杀孽和煞气，注定为天地不容。
“法律会审判她们的，行凶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她们无法逃脱命运的制裁。”度人度世，这才是自己的追求，本就不该有所偏颇，鬼也应当受到公平对待。
素言突然想起无意中获得的一篇佛经，或许有止煞除孽的功效，绣口轻吐间，佛语响起。
一刹那，她心中突然响起如黄钟大吕般的天音，数百个古字如涓涓细流在她心田流淌，让她顿时有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又舍利弗。极乐国土，七重栏循，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是故彼国名为极乐。”
怕效果不显，素言不遗余力地动用了紫气加持。一时间，舌绽莲花，地涌金莲，佛经字字化作霞漪金虹没入众女体内。
风铃和皮球女孩狰狞的面色平静下来，目中的凶光渐渐褪去，无名佛经涤荡着她们的神魂，安抚了情绪的暴戾。
杀孽和煞气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而坚定地剥离出她们的鬼体。有效果，素言大喜，一连三日诵经不休，彻底祛除了她们造下的杀孽。
凭借幻境中得到的信息，素言如同上帝视角，轻易洞穿了几起悬案的来龙去脉，将作恶之人送上了法庭。众鬼感其诚，遂放下恩怨，各自投胎去了。
玉玖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家中的床上，和素言取得联系后，了解到了事件的因果。
“灵儿此举处理得当，如今的天道者一心斩妖除魔，搞得乌烟瘴气，你的做法让我怀念起上古人妖魔鬼共治世的盛景。那是真正繁荣的一个时代，强者无数，种族林立，天地共尊一人为主。”玉玖玖有些感慨。
“那是谁？”素言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位陨落了数个纪元的天尊，那是只存于神话时代的古老战仙，天地间号称唯一的神灵。这样的强者身死而魂不灭，至今诵其名依然会有可怕的异象！”
“那到底是一位谪仙？还是一位神灵？”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除了她，何人能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玉玖玖说着，有些忌惮之色，任由素言怎么问，都不肯再说，三缄其口。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大半年过去了，素言除了照顾妹妹，就是研究神体的修炼进展。
她不知道其他姐妹是如何相处的，两人的关系好像不止于亲情，但每次素言想开口问，均被妹妹搪塞过去，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两人紊乱的相处。
姐妹俩的日常友爱又和谐，赵慧无微不至的关怀，让素言享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大学城的灵异事件解决后，鬼物们一下子安定了下来，起码不会经常出现在两人日常的生活中了。
省城的祸乱减少了，琴川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这处旅游胜地的人流量也逐渐多起来了。
然而这样的平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咔嚓。
深渊内。
亡灵君主一掌崩碎了白骨王座的扶手，氤氲的鬼气化作幽蓝冷火在它惨白的骨架上焚烧着。
“谁摧毁了位面的封印。。。。”它缓缓探出身子，一头庞大狰狞的龙形骨架化身而出，惨烈的煞气冲破了天际的云朵，龙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漆黑的天空。
漆黑的云层中，天雷滚滚，一只擎天巨手遮天覆地，似随时要镇压而下，如同上苍之手。
“天堂的古神，公然破坏两界的盟契，是妄想接引沉沦的罪者吗？”亡灵君主语气森然，锋利的骨齿格格作响。
“怎么，艾德嘉你打算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