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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哈哈大笑起来,全身抖动着,摇晃着,他瞅着拉斯科利尼科夫的眼睛。 后者本来也在笑,不过笑得有点儿做作。可是波尔菲里看到他也在笑,就高声狂笑起来,笑得几乎涨红了脸,这时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厌恶情绪突然越过了小心谨慎所允许的界线:他不再笑了,皱起眉头,在波尔菲里好像故意不停地许久大笑不止的这段时间里,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不过,显然双方都不小心,因为,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似乎毫不客气地嘲笑这个憎恨他这样大笑的客人,而且对这一情况几乎丝毫也不感到惊慌失措。 对拉斯科利尼科夫来说,这一点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他明白,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刚才根本就没发窘,恰恰相反,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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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科利尼科夫,落入了圈套;这儿显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有什么目的。 也许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立刻,马上就会见分晓,马上就会落到他头上来了……
他立刻直截了当地谈到正题上来,站起身,拿起制帽。“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他坚决地开口说,语气相当气愤,“您昨天表示,希望我来这里接受审问(他特别强调审问这个词)。
我来了,如果您要问,那么就请问吧,不然的话,请允许我告退。 我没空,我有事……我得去参加那个被马踩死的官员的葬礼,那个人……您也知道的……“他补上一句,可是立刻又为补上这句话生起自己气来,随后又立刻更加恼怒了,”这一切让我感到厌烦了,您听到吗,早就厌烦了……
我生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总之,“他几乎高声叫嚷起来,觉得谈到生病,更是不合时宜,”总而言之:请您要么审问我,要么马上让我走……如果审问,一定要合乎手续!不然我是不答应的;我要暂时告辞了,因为现在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上帝啊!您这是怎么了?问您什么呢?”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突然抑扬顿挫地说,语气和神情立刻都改变了,笑声也戛然而止,“您请放心好了,”他忙碌起来,一会儿匆匆地走来走去,一会儿突然请拉斯科利尼科夫坐下,“时间来得及,来得及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些小事!我,恰恰相反,您终于到我们这儿来了,我感到那么高兴……我是把您作为客人来接待的。 而这该死的笑,您,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老兄,就请您原谅我吧。 是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吧?好像您的父名是这样吧?……我是个神经质的人,您那些非常机智的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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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逗乐了我。有时,真的,我会笑得像橡皮一样抖个不停,就这样笑上半个钟头……我是个爱笑的人。就我的体质来说,我甚至害怕会瘫痪。 嗳,您请坐啊,您怎么了?……请坐,老兄,要不,我会认为您生气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默默不语,听着,观察着,一直还恼怒地皱着眉头。 不过他到底坐下了,然而没有放下帽子。“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老兄,我要告诉您一件事,关于我自己的,可以这样说吧,给我自己作个鉴定,”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接着说下去,又开始在屋里匆匆走来走去,好像仍然避免与自己客人的目光接触。“我,您知道,是个单身汉,既不属于上流社会,又没有名望。 品质极坏,有些改不了的习惯,可是我已经变聪明了,而且……而且……您注意到了吗?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我们这儿,也就是说,在我们俄罗斯,尤其是在我们彼得堡各界,如果有两个聪明人,彼此还不太熟悉——不过,可以这么说吧,互相尊敬,喏,就像现在我和您这样,这样的两个聪明人到了一起,就会整整半个小时怎么也找不到交谈的话题——一个对着一个,很不自然,十分冷淡,坐在一起,互相都感到尴尬。 要交谈,他们那些人都有话题,譬如说,女士们,譬如说,上流社会那些风度翩翩的人士,他们总有话可谈,c‘estderigueur,可是像我们这些中等的人,却容易发窘,不善于交谈……也就是说,都是些善于思考的人都不善于交谈。 老兄,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呢?是不是因为没有共同利益,还是因为我们都很正直,不愿意互相欺骗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啊?
您认为呢?
啊,请您把帽子放下吧,好像马上就要走的样子,叫人看着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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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的……我吗?恰恰相反,我是这么高兴……“
拉斯科利尼科夫放下了帽子,仍然默默不语,神情严肃,皱着眉头,在听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说这些空空洞洞、不连贯的废话。“怎么,他真的是想用他这些愚蠢的废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吗?”
“我不请您喝咖啡,这儿不是地方;不过为什么不跟朋友在一起坐上五分钟呢?解解闷嘛,”波尔菲里滔滔不绝地说,“您要知道,所有这些公务……老兄,我一直这样走来走去,您可别见怪。 请原谅,老兄,我很担心会得罪您,可对我来说,散步简直是必不可少的。 我一直坐着,能够这样来来回回走上四、五分钟,真是太高兴了……我有痔疮……一直打算采用体操疗法。 据说,那些文官们,四等文官,就连三等文官,也都喜欢跳绳。 就是这样嘛,在我们这个时代,这就叫科学……就是这样……至于这儿这些职务,什么审讯啦,还有种种形式上的程序啦……这不是,您,老兄,您刚刚还提到了审问……是这样的,您要知道,真的,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老兄,这些审问有时会把审问的人搞得糊里糊涂,搞得比受审的人更糊涂……关于这一点,老兄,刚才您说得非常机智,完全正确。(拉斯科利尼科夫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是会搞糊涂的!真的,是会搞糊涂的!翻来覆去老是那一套,翻来覆去老是那一套,就像敲鼓一样!喏,不是在改革吗?我们至少会改改名称,换换名目嘛,嘿!嘿!嘿!至于说到我们司法界的手法嘛,——您说得多么俏皮,——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 您说,所有被告当中,就连那些穿粗麻布衣服的乡下佬当中,有谁不知道,一开始会用不相干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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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用您的妙语来说)
,然后突然击中他的要害呢,而且是用斧背,嘿!嘿!嘿!用您巧妙的比喻来说,也就是一下击中他的天灵盖!嘿!嘿!那么您当真认为,我是想用房子来分散您……嘿!
嘿!
您真是个爱讽刺人的人。好,我不再说了!啊,对了,顺便说说,一句话会引出另一句话,正如一个想法会引出另一个想法一样,——这不是,刚才您还提到了手续,您要知道,是关于审问的手续……什么合乎手续啊!您要知道,在很多情况下,手续毫无意义。 有时像朋友那样随便聊聊,倒更有好处。 手续永远也跑不了,这一点我可以请您放心;可手续的实质是什么呢,我请问您?可不能每走一步都用手续来束缚侦查员,因为侦查员的工作,可以这么说吧,是一种自由的艺术,当然这是就某一点来说,或者大致如此……嘿!嘿!嘿!“
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稍微喘了口气。 他不知疲倦地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会儿尽说些毫无意义的、空洞的废话,一会儿又突然插进几句高深莫测的话,但立刻又语无伦次,说起废话来了。 他已经几乎是在屋里跑来跑去,两条胖胖的腿挪动得越来越快,右手背在背后,眼睛一直看着地下,不停地挥动着左手,做出各种不同的姿势,每个姿势都与他正在说的话很不协调。 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发觉,他在屋里跑来跑去的时候,有两次好像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仿佛是侧耳倾听,“他是不是在等什么呢?”
“您当真完全正确,”
波尔菲里又接着话茬继续往下说,并且快活地、带着异常天真的神情望着拉斯科利尼科夫(他不由得颤栗了一下,立刻作好应付一切的思想准备)
,“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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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地嘲笑法律手续,当真完全正确,嘿!嘿!我们这些(当然是某些)
用意深刻的心理学手法的确极其可笑,大概也毫无用处,如果太受手续束缚的话。是的我又谈到了手续,唔,如果我认定,或者怀疑某一个人,另一个人或第三个人,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我怀疑他是我侦查的某一案件的罪犯……
您不是要作法学家吗,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
“是的,是有这个打算……”
“好,那么,可以这么说吧,这儿就有一个案例,可以作为您将来的参考,——您可别以为,我竟敢教导您,您不是发表过论犯罪的文章吗?不,我是向您提供一个实际的案例,——那么,譬如说,如果我认为某个人,另一个人或第三个人是罪犯,试问,时机不到,我为什么要去惊动他呢,即使我有证明他有罪的证据?有的人,譬如说吧,我必须赶快逮捕他,可另一个人却不是这种性质的问题,真的。 那么为什么不让他在城里溜达溜达呢?
嘿!
不,我看得出来,您还没完全理解,那么我给您说得更清楚些:譬如说吧,如果我过早地把他关起来,那么大概,这样一来,我不是就给了他,可以这么说吧,给了他一精神上的支柱吗?嘿!嘿!您笑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根本就没想到笑:他咬紧嘴唇坐在那里,兴奋的目光一直盯着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的眼睛。)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特别是对付某一个人的时候,因为人是各式各样的,而对付所有的人,都只能靠从实践中摸索出的经验。 您刚才说,罪证。 假定说吧,罪证倒是有了,可是,老兄,大部分罪证都可以作出不同的解释,可因为我是个侦查员,但是,很抱歉,也是个能力很差的人:总希望侦查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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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能像数学一般清清楚楚摆在面前,总希望弄到像二二得四一样明白无误的罪证!
总希望得到直接的、无可争辩的证据!
因为如果我不到时候就把他关起来的话,——虽然我深信,罪犯就是他——那么,我大概是自己毁了我进一步揭露他的手段,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可以这么说吧,让他的处境变得明朗了,可以这么说吧,让他在心理上明确起来,反倒使他安了心,于是他就会缩进自己的壳里,什么话也不再说了,因为他明白,他被捕了。 据说,在塞瓦斯托波尔,阿尔马战役刚一结束的时候,嗬,一些聪明人都吓得要命,生怕敌人立刻进攻,马上就会夺下塞瓦斯托波尔。 可是他们一看到敌人宁愿正规围困,正在挖第一道战壕的时候,据说,那些聪明人都高兴死了,放心了。因为既然敌人要正规围困,那么事情至少要拖两个月!您又在笑,又不相信吗?当然,您也是对的。 您是对的,您是对的!这都是特殊情况,我同意您的看法。 刚才所说的情况的确特殊!不过,最亲爱的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同时您也应该看到:一般情况——可供一切法律程序和法规借鉴的,作为制定这些程序和法规的依据,并据以写进书本里的一般情况,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各种案件,每个案件,譬如,就拿犯罪来说吧,一旦在现实中发生,立刻就会变成完全特殊的情况;有时会变得那么特殊,和以前的任何案件都不相同。 有时也会发生这类滑稽可笑的情况。 如果我让某一位先生完全自由:即不逮捕他,也不惊动他,可是让他每时每刻都知道,至少是怀疑,我什么都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全部底细,而且日夜都在毫不懈怠地监视着他,如果让他有意识地经常疑神疑鬼,提心吊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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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真的,他一定会心慌意乱,真的,一定会来投案自首,可能还会干出什么别的事来,那可就像二二得四一样,也可以说,像数学一样明确了,——这可是让人高兴的事。 就连傻头傻脑的乡下佬也可能发生这种情况,至于我们这样的人,有现代人的头脑,又受过某一方面的教育,那就更不消说了。所以,亲爱的朋友,了解一个人受过哪方面的教育,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而神经,神经,您可不能把神经忘了!因为现在人们的神经都有毛病,不太正常,容易激动!……都是那么爱发脾气!
我跟您说,必要的时候,这就好像是材料的源泉。我何必为他还没给逮住,还在城里自由活动而担心呢?由他去,让他暂时自由活动吧,由他去。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他是我的猎物,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再说,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嘿!嘿!逃往国外吗?波兰人会逃到国外去,他却不会,何况我还在监视他,采取了某些措施呢。 深入祖国腹地吗?可是住在那里的都是农民,穿粗麻布衣服的,真正的俄罗斯农民;而这样一个文化程度很高的现代人却是宁愿坐牢,也不愿和像我们农民那样的外国人生活在一起,嘿——嘿!不过这都是废话,是从表面上来看得出的结论。 逃跑,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说真正逃跑,可主要问题不在这里,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无处可逃,才逃不出我的掌心,而是因为在心理上他不可能从我这儿逃脱,嘿——嘿!这话怎么讲呢?由于自然法则,即使他有去处,他也决逃不出我的掌心。 您见过飞蛾扑火吗?嗯,就像飞蛾总是围绕着蜡烛盘旋一样,他也将总是围着我转来转去,总是不离开我;对他来说,自由将不再是可贵的,他将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作茧自缚,好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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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网中,自己把自己吓死!……不仅如此:他自己还会为我准备下像二二得四那样明确的、数学般的证据,——只要我给点儿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他将一直围绕着我转来转去,圈子越缩越小,终于,一啪一下子!一直飞进我的嘴里,于是我就把他一口吞下去,这可是让人很高兴的,嘿——嘿——嘿!您不相信吗?“
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回答,他面色苍白,纹丝不动地坐着,十分紧张地盯着波尔菲里的脸。“这一课上得好!”他想,不由得浑身发冷。“这已经不是像昨天那样猫逗老鼠了。 他不是在向我显示自己的才能,而是……暗示:在这方面他要聪明得多。这里还有别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呢?唉,胡扯,老兄,你是在吓唬我,你是在耍花招!你没有证据,昨天的那个人也不存在!你只不过想把我搞糊涂,想过早地惹我生气,在这种情况下出其不意抓住我的把柄,不过你错了,你打错了主意,打错了主意!不过为什么,为什么向我作这样明显的暗示呢?……他是把希望寄托在我的神经不正常上吗!……不,老兄,你错了,你打错了算盘,哪怕你布置下了什么圈套好,且看你布置下了什么圈套吧。”
他竭力克制着,作好思想准备来面对一场无法预料的可怕的灾难。 有时他真想立刻扑过去,当场掐死波尔菲里。 还在他进来的时候,他就担心会恨到如此程度。 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发干,他的心在狂跳,唾沫已经干在嘴唇上了。 不过他还是下决心保持沉默,不到必要时候决不说话。他明白,处在他目前的地位,这是最好的策略,因为这样不但自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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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漏了嘴,相反地,能以自己的沉默来激怒敌人,也许敌人反倒会不慎失言,向他透露出点儿什么来。 至少他抱有这样的希望。“不,我看得出来,您不相信,您一直以为我是在跟您开无恶意的玩笑,”波尔菲里接着话茬说,他越来越快活,高兴得嘿嘿地笑个不停,又在屋里转起圈子来了,“当然啦,您是对的;我天生就是这副模样,这是上帝亲自安排的,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不过我要告诉您,我还要再说一遍,老兄,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请您原谅我这个老头子,您还是个年轻人,可以这么说吧,刚刚进入青年时期,所以和所有青年人一样,最重视的就是人的智慧。 开玩笑的机智和抽象的道理在引诱你们。 譬如说吧,据我对军事的理解,可以说,这就完全跟从前奥地利的御前军事会议一样:他们在纸上谈兵,打败了拿破仑,还俘虏了他,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最机智的方法把一切都计算过了,并且作出了结论,可是你瞧,马克将军率全军投降了,嘿——嘿——嘿!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老兄,您在嘲笑我,笑我是一个文职人员,却总是从军事史上挑选例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我的嗜好,我喜欢军事,太喜欢看那些作战报告了……
我完全选错了职业。 我真该在军队里服务,真的。 也许,成不了拿破仑,不过当个少校嘛,倒还可以,嘿——嘿——嘿!
那么好吧,现在,我亲爱的朋友,我要把这个,也就是特殊情况的全部真情,全部详情细节,统统都告诉您:现实和人的天性非常重要,它们有时会让最有远见的打算落空!
唉,请您听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我可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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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正经地对您说(说这话的时候,这个未必有三十五岁的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当真好像突然变老了: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起来,不知怎的全身也弯了,变得弯腰驼背,活像个老头子了)
,何况我还是个直爽的人……我是不是个直爽的人?您怎样认为?大概,我是够直爽的了,因为我把这样一些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您,还不要求得到奖赏,嘿——嘿!
嗯,那么我接着往下说:照我看,机智这玩意儿太美妙了。可以说,这是大自然的光彩,人生的慰藉。 看来,它多会玩弄一些狡诈的诡计啊,所以,有时一个可怜的侦查员哪里能猜得透它玩的把戏,何况他本人也往往耽于幻想呢,因为他也是人嘛!然而人的天性救了这个可怜的侦查员,这可真是要人命!那个醉心于说俏皮话,‘正在跨过一切障碍’(正如您以最机智的巧妙方式所形容的)的青年却没想到这一点。 假定说吧,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