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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道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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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需张原出手,这些人已被苏含月打发回去,不是折断手骨就是削下手掌,惨烈的下场唬住了许多心存不良之人,渐渐无人再敢来搅扰。

    “这是什么地方啊?”白云烟东看看西瞧瞧,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善地,若是没有眼前这二人,自己无异于掉入狼群的小白羊。

    苏含月道:“此处乃是歹人避祸的无法无天之地,最开始只是几座帝王大墓,以及七朝的地道地宫、藏匿兵甲之类的地方,后来被人慢慢挖通,越挖越大,以至成了如今模样。”

    说着,清澈的眸子望向张原,“我也只是听过,不曾来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张原头也不回,答道:“这样的入口在王京中不下十处,只是为何得知,我暂时回答不了你。”

    苏含月点点头,脸上也没有疑惑之色,忽然脚步一顿,从后方的黑暗中拉出一个人影来。

    油灯一照,这人竟然是个光头少年。

    方太一直跟着这三人,只觉得最前面那个人有些眼熟,但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又怕认错人惹来麻烦,只好悄悄跟在后面,这一下被人扯了出来,反而认出为首的男子正是张原。

    “张原!张原!”方太抹着泪,带着哭音道:“师兄死了,方丈师兄死了!”

    张原沉默稍许,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沉声道:“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方太点点头,抽了抽鼻子道:“你跟我来,这里还有个人。”

    三人跟着方太七拐八拐,通过一些甚至要躬着身子才能走过的路段,最后来到一间四周皆是夯土的小房间里。

    说是小房间,只是看这布局构造,原先不知是哪一家贵人的坟茔。

    而房中正盘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形容委顿,张原凝目一望,认出对方竟然是那堂堂问天观的观主,法师位份的道人:清元子!

第四十九章 地城 二

    “张公子,好久不见!”见到张原,清元子微微一愣,打了个道揖。

    张原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法师怎么到了此处?”

    二人仿佛从无纠葛一般,似乎那个惊心动魄的雪夜只是一场梦境。

    经过一番交谈,加上苏含月的佐证,张原这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无我奉魏元一之命,前往问天观取清元子之命,然而不料苏含月中途反而对他突下杀手,清元子趁机逃脱,苏含月被动用秘法的宁无我打伤,二人一追一逃,便是张原之前遇到的那一幕。

    而清元子也因为奋起一搏导致神魂大伤,不得不前往往生寺寻方圆疗伤佛道二门,平日里虽然互有争持,但面对官府迫害还是能够摈弃前嫌。

    但他没想到,方圆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相国府的张轩忽然来到往生寺,指名方圆替他治疗隐疾。

    最后治疗不果,张轩忽然恼羞成怒,竟然宣称方圆勾结匪类,命人将其当场斩杀,而方太小和尚则在清元子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一路窜进这地下城中。

    古老的坟茔中,几根柴火“呲呲”地燃烧着,映得周围众人脸上一片昏黄。

    “张原,你教我武功!我要亲自替师兄报仇!”方太抹了把泪,神色坚定。他与方圆名为师兄弟,实则如师如父、情同父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仇恨。

    火光下,照得张原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低着嗓子道:“哪里用这么麻烦,我明日就杀上相国府。”

    听到这话,白云烟就有些忧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今后就算是浪迹江湖,也是自由美满的幸福日子在对她遥遥招手,她怎么舍得让张原重蹈险地!

    经过这一天的发酵,地面上肯定戒备森严,一去不回的可能性极大!

    但她看了看张原的眼神,显然充斥着绝不动摇的意志,便没敢开口阻拦。

    反倒是方太忧虑地道:“张原你不要莽撞,不如等待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时机。”

    张原拍了拍方太的肩膀,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只比他稍小一些少年,他心中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元亲王尚且授首剑下,区区张轩有何能耐?”

    况且相国府……乃我心中之大贼,若不除之,怎么能够念头通达,使得心、性、情三灵彻底合一,晋位圣僧?

    人心之贼,最大莫过于仇怨,仇怨越深,“贼”就越大,小则让你茶饭不思,神智昏聩,大则走火入魔,整个人为“贼”所驱使。

    这样的贼,唯有两个办法处理:一是忘掉,一是杀掉!

    听到元亲王授首剑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清元子眼中一动,既有欣喜也有悲哀,无言地作了个道揖。

    此刻,外面渐渐入了夜,众人厮杀一天,也是疲惫非常,张原三人走出此间坟茔,找了相邻的一处干燥地段打坐调息。

    白云烟本想闷头就睡,但见张原与苏含月不约而同地打坐调息,方才醒悟过来自己也学了内功心法,于是也跟着盘膝而坐,缓缓吐纳起来。

    很快,丹田中有些痒咝咝的感觉,像一条小蚯蚓一样开始顺着经脉梭巡着……

    但是不知为何,她很快又静不下心来,想到明日凶多吉少的张原,想到强颜欢笑的过去,想到与他共游江湖的惬意……种种心事,层出不迭。

    “若是他明日不幸,我也只好随他去了,管他什么庸俗不庸俗……啊哟不好!”白云烟忽然想起一事:“我前世今生都是……都是没碰过男人的可怜虫啊,前世挑挑拣拣也就罢了,今生受尽磨难,苦守了十年清白,好不容易遇到mr。right,怎么可以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就这么去死了呢?”

    “不可以!我绝对不可以活得这么不划算!”

    杂念横生之际,体内初生的真气顿时作起乱来,白云烟眉头一蹙,突觉胸口一梗,难受非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中,张原听得旁边的少女呼吸杂乱,情知出了问题,不由暗叹一声,伸出一只手按住对方的檀中穴。

    白云烟顿时觉得一股清泉般的真气从自己胸口涌进,迅速地驱散了自己体内那几股乱窜的气息,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忽地,她眸中水光一闪,这才发现对方的手指正按在自己胸口中间,直接相触的肌肤,令她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和微微的粗糙,心神微微一荡,抬起一双纤纤玉手悄然握住张原的手掌。

    张原眉头微皱,往回抽了抽手,却发现对方把自己攥得紧紧的,两团柔嫩的软肉将自己至少一半的手掌夹在中间……

    “放开!”

    为避免这尴尬情形落入苏含月眼中,张原使出传音入耳。

    白云烟紧紧捂着他的手,生怕他抽回去,错失了这次机会。闻言无声地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服从。

    黑暗中的柔软与香气,还有某些不曾言语出来的心意,在此刻触摸得格外清晰,仿佛摒弃了耳与目,才能让心灵更加贴合。

    忽然,白云烟似不满足仅仅抓住他的手,悉悉索索地从背后爬了过来,双手环住张原的腰,一颗臻首靠在他背上。

    身后是温热的娇躯,前方是晦暗的“道”,该何去抉择?以张原的意志,也是微微迷乱一阵后才恢复过来。

    白云烟等了半天,不见怀中人有所行动,侧耳仔细一听,却听到张原嘴中几乎微不可闻的念经声,不禁气苦,索性心中一横,双手顺着边角钻进了他的衣衫内,轻轻的动作着。

    张原念诵一顿,传音过去:“放下!”

    白云烟在耳边呢喃道:“我放不下,我是你的妻子。”

    张原沉默片刻,感到一股股热热的馨香气息扑到脸上来,吹到耳朵里,似乎还要钻到脑子中,又道:“你非要坏我修行?”

    白云烟眯着双眸,用自己的唇鼻在他脸颊旁轻轻摩擦着,柔柔地说:“妾身受了十年的风吹雨打,方才修得与君共枕,若这便坏了夫君的修行,这天地人世,就合该不是修行的地方。”

    张原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个清妙的声音突然冷冷地岔了进来:“勾引男人就是勾引男人,说得这么玄乎干嘛?”

    白云烟身子一僵,心中大羞,暗道自己没脸没皮的话语和动作全被旁边这女人看去了……

    忽又呛声回去:“勾引自家男人,有何不可?”

    张原大是头痛,索性点了白云烟的穴道,让刚刚燃起的硝烟再度沉寂下去。

    啪……

    过了片刻,张原听到身后传来水滴坠入尘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回头一瞧,身后的倾城少女已经泪流满面!

    罢了!

    张原暗叹一声,回手一指解开穴道。

    “安心歇息,不许胡闹!日子……还很长!”

    这深意满满的话,立刻让白云烟心中幸福满溢,仿佛什么东西从自己胸腔中流遍全身,连那盈眶的泪花都变成喜悦,只觉得生平之乐不过如此。

    终于,得到他的承诺了!也终于不用再担心随时被抛下,沦入绝望的深渊了……

    得到这承诺,白云烟心满意足之下,乖乖地合身躺下,不到一会儿,又悉悉索索地靠近张原,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张原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她又听到黑暗中传来苏含月可恶的声音:“一哭二闹,你就会这些把戏?”

    还未来得及回嘴,就听到张原长叹一声,伸手一抄,在苏含月的惊呼中将她也揽了过来,同样放在另一边大腿上,与自己头顶头的躺着。

    “谁再嗦,我狠狠揍她屁股!”张原声音中有了些火气,说出令他自己也为之一愣的话来,连忙双掌合十,再度念起佛经。

    他与苏含月之间,彼此的心意都无法瞒过对方,只是一直不曾宣诸于口,颇有默契地维持着不深不浅的关系。

    然而,这一切都被白云烟打破了。

    苏含月微微挣扎几下,只觉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令她心神颤栗,最后还是乖乖不动了。

    白云烟心中嘟囔了一句:你倒是来打呀。想想有第三个人在旁边,又不好意思出口了。

    心中东想西想,一会儿呷着醋,一会又把那句“日子还很长”翻来覆去的憧憬着,渐渐在安心的氛围中沉入梦乡……

    张原看着身下两个女子,一个睡得黑甜,一个则假闭双眸,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抖动着,心中亦是复杂难言。

    随即心神一沉,再度无声地念出《大威天龙经》,除了治疗二女身上的伤势,张原再度朝着最后的一小段经文发起冲击……

    很快,苏含月在空灵高远的经文中沉沉睡去,这一次,她梦见自己经过了数百年的苦修,终于从高山跃到了云层之外,却又从云层之外跌回了尘世间。

第五十章 血洗相国府 一

    魏明帝将好大一个茶杯掷向贵妃张氏,怒声咆哮道:“你家出的好兄弟!!!戮朕臣子,杀朕将士,连朕的皇儿也死得如此惨烈!!你们张家这是要造反吗??”

    额上一缕鲜血流了下来,张端雅暗咬银牙,含泪跪拜道:“臣妾有罪,还请皇上宽心,家父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

    魏明帝不为所动,对左右道:“拟旨,张氏纵子行凶,家教无方,一系官员统统降职一等,贵妃张氏降为淑妃,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入。”

    顿了顿,又一字一句地道:“下令,全城大搜,地底亦不可放过,务必生擒活捉!擒获此獠者,赏银一万两,有爵晋三级,无爵封六品,世袭罔替!!”

    听到“生擒活捉”,张端雅心中一突,凄声道:“贼人武力高强,万万不可让将士心存顾忌,否则必然为其走脱啊皇上!”

    魏明帝逮住把柄,趁此机会大大削弱了张氏的影响力,别看只是区区的降职一等,让出的可是许多要害职位,并且让众世家无话可说。

    并且还特意嘱咐了生擒活捉,这是打算从张原嘴巴中掏出不利于张氏的证据来,从而更进一步重挫张氏的势力,张端雅终是世家出身,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连忙出声阻止。

    魏明帝冷冷一笑,也不理她,在随从簇拥下离开此间。

    ……

    一间精致的宫室中,魏云水发着呆,听着魏定一的述说,把自己嘴皮咬破了都不曾发觉。

    “张原……张原不会是这样凶残的人,一定是,一定是那些人把他逼急了。”

    当初张原在策问试中未曾名列前百,让这位公主好生伤心一场,这代表着她憧憬中的新科进士迎娶皇家女的故事完全破灭,再后来听说他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又痛哭了一天一夜,好几天寝食难安……

    魏定一也明白自己这位小妹的心思,叹道:“不管此人是否凶残,做了就是做了,如此骇人听闻,自古未有,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想到张原击毙如此之多的甲士,想到自己那二弟惨死朝天门,再想到他曾经面对如此凶人谈笑风生,心中亦是发寒!

    不过想想又有些后悔,如此绝代武力,当初若是收归己用,一来那些人便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逼迫;二来自己也多了个强力干将,再不济也能白虹贯日,一举颠倒乾坤……

    可惜!

    魏云水呆了半响,忽然摇头,一派天真的小脸上满是坚决:“不,张原不会死的!”

    ……

    相国府中,此刻一派凄风惨雾,除了张端雅,一家子在堂中坐了个齐,连浑身绷带的张卫也在场,众人相顾无言。

    张文山神色疲惫,但毕竟久经风浪,这件事还击不垮他,难就难在怎么将那小畜生先一步击毙,免得落在皇帝的手中,逼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张氏一族的头上。

    司马夫人的精神有些衰颓,但一双眼神中却满是斗志,在她看来,张原犯下如此滔天之罪,死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屠戮了多少士卒,她却不在意。

    因为无论是皇家,还是张氏或司马氏,都有杀不完的甲士前赴后继,一个人再如何厉害也决计敌不过。

    一人还能敌一国?没人会有开启这种妄念。

    “你们都说说,怎么个章程吧。”张文山喝了口茶,微微一示意,旁边一个俏丫头立马会意地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堂下静默顷刻,如今气质大变的张轩满眼阴毒,幽幽地道:“待明日天亮,皇帝的人定然大索全城,然儿子以为那小畜生定然不会傻傻的呆在城中。”

    “儿子在刑部也呆了些年头,对这洛邑城熟捻无比。此城为七代之都,城下有城,是一些歹人凶犯的聚居之地。若是城中搜索无果,那贱种定然藏身于地下,届时烟熏逼迫也好,派兵进入也好,他还能跑的掉?”

    司马夫人冷笑道:“正该如此,老爷,你去联系薛家,妾身去一趟娘家,我那侄子惨死,他们正恨不得把那该死的贱种寝皮剥肉!我们几家联手,定然会在皇帝的人把他找出来之前弄死他!”

    张文山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今晚府中有多少人手守卫?”

    司马夫人诧异道:“白日里,那小畜生殴伤了卫儿,妾身就从娘家借来两百侍卫,准备将其拿下……可惜晚了,老爷可是担心他半夜行刺?”

    张文山摇摇头,忽又道:“持老夫手谕,去城防营再调三百精锐来。”

    司马夫人不以为然,她至今仍不认为张原有这个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能耐,不过也没反驳,不过多花些银子罢了。

    张卫忽然嗡声嗡气地道:“逮住那贱种的时候,可否让儿子亲自动手?不削了他的鼻子耳朵,不亲手抠下他的眼睛,我以后寝食难安啊。”

    不知为何,张文山心中总有些心惊肉跳,他是到过张原大开杀戒的现场的,无论是血流满堂的松间月,还是尸横遍野的朝天门,这两处惨不可言的场景都是大魏立国百年来从所未见的一幕!

    他几乎怀疑任何一个目击者都在撒谎!

    他那个无能蠢笨的庶子,有这种能耐?那他张文山这么多年来岂不是有眼无珠?

    就算他不是自己儿子,只是一个寒微旁支,就凭这身勇力,他也会大力扶持对方,让张氏在军中的羽翼更加丰厚啊!

    可惜!如今都晚了,对那个势成水火的儿子,唯一的解决手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斩断这祸根,动用族中全部力量将其扑杀!!!

    张卫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回到房间,虽然经过了道士疗伤,但断骨处时而阴痛,时而剧痒,时不时发作一下,令他烦躁不安。

    看了看冬菊那挺翘的圆臀,忽然心头火起,吩咐道:“去厨房吩咐一声,做一碗虎羊汤来。”

    冬菊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犹豫着道:“公子的伤……。”

    张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嗦,让你去便去!”

    冬菊没奈何,只得走去厨房。她提着一支灯笼穿过一片走廊,途经一座假山时,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拖入了黑乎乎的阴影中。

    相国府太大,纵然已经驻守了两百多侍卫,也是分散在外院一周,防备从府外进攻的敌人,连苍蝇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地越过那道防线,而这内院中却因为多是女眷的关系,没什么人防守。

    冬菊惊恐地望着身后黑乎乎的人影,陡然,她身子一颤,从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神中认出了来人。

    “四……四四四公子饶命!”一向灵活的口舌,此时不知怎么打了结,心中的大恐惧骇得她几乎魂飞魄散,连腿上的知觉都失去了。

    张原想到许多事情都是被这奴婢一手挑起,历来阎王手下的小鬼最是难缠,若说府中带给他最多痛苦的人是司马氏,那么这冬菊就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小鬼。

    “好奴婢!一身皮肉换来的倚仗,就敢如此作威作福?”

    “可惜!屁股能换来富贵,却换不来大好性命!”

    黑暗中,只听得“咔嚓”一声,冬菊恐怖得无以复加的脸蛋骤然转到了后背,口鼻中缓缓流下一道鲜血……

第五十一章 血洗相国府 二

    大约午夜时分,张原睁开双眼,悄然起身往外走去。

    在临近出口的地方,他忽然看到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前方,仿佛一直在等候他。

    “张公子果然锐气不减,杀人连夜不休,贫道实在佩服。”说话的人是清元子。

    张原面无表情地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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