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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妇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呢喃了一会后，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她难以接受，激动地大喊道：“不可能的，我要我的孩儿，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妇人跪在地上，抓着李道的裤腿，哀求着。
李道干脆也跪在了她的身前，扶着她的双肩，急切说道：“你冷静一点，切莫激动。”
他话刚说完，妇人便晕倒在他怀里。
“哎！”李道无奈一声苦叹，慢慢将她放在了榻子上，接着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转过身，李道朝车马夫道：“上路吧。”
马车在茫茫雪地里，走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内李道都待在了马车内，一是怕妇人醒了，没有人在，做出一些傻事，二是他也借此想想上任后自己要做的事。
终于于第二天拂晓时分妇人再次醒来。
车厢内，李道撑着头坐在一边，这一夜他总是被妇人的梦语声惊醒，激动地时候妇人甚至会惊恐的尖叫出声，李道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的噩梦，但是他却听到她无数次叫到一个名字，听名字像是是名男子，他猜测可能是她的丈夫，或者是死去的孩子。
就这样，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妇人才安静了下来，李道也在疲倦中闭上了眼。
榻子上，妇人陡然睁开眼，嘴里惊呼一声：“我的孩儿。。。”
随着这一声惊呼，李道也睁开了眼，见妇人醒来，便道：“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为了避免刺激到她，李道故意没有扯开话题，不过他的好意并没有起到作用。
妇人哭着道：“你能告诉我，我的孩儿到底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妇人哭得肝肠寸断，眼神满是绝望与悲痛，李道不忍，将其慢慢抱入怀中，轻声道：“你的孩子已经冻死了，现在也入土为安了。我想如果他能理解，见到母亲如此肯定会很难过的。”
妇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从李道口中得道孩子已经不在人世的确切消息后，几乎哽咽到窒息，好在有李道在身边，否则她只怕是要昏死过去。
“孩子葬在哪里？告诉我，我要去看看。”
此刻离安葬的地点已有百里之遥，李道断然不会让她独自前往，可是他又急着上任，不可能陪着她在往回走。加上他现在所带粮食本来就不多了，而且疫情危机根本不容许他回头。思索了片刻，他只能委屈妇人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现在就去。”
夫人哽咽的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现在离安葬地点已经有百里之遥了，眼下疫情危急，时局混乱，加上这严冬天气，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走上百里，只怕是还没到，便已倒在路途中了。”
妇人似乎是听不进李道的劝慰，执意要去：“求你告诉我吧。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我的孩儿。”
李道见她如此倔强，竟将自己的生气置之度外，心中一恼，说出来的话便带着几分薄怒。
“请你爱惜自己的性命，在这场灾难中有很多人想活下来却没了机会，还有很多人正在生死边缘徘徊，你是幸运的，如果你想死，我只能说你浪费了一个能活下来的机会，这个机会或许我能让救下一个人，而你却不自知。”
妇人微微一愣，接下便又嚎啕大哭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李道能感觉得到。
看着已经哭得不成人样的她，李道也算是松了口气，能哭就说明便说明她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李道走出了马车，将车厢留给了妇人，想让她独自一人冷静冷静。而他则陪着马车夫，驱车赶路。
妇人的哭泣声直到徬晚才停了下来，李道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便回到了车厢。此刻的妇人，眼睛红肿，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虽然精神萎靡，但是却没了之前那样的痛不欲生。
李道默默坐在一旁，过了一会，他将那已经凉透的白面馒头拿起来：“我去给你热一下。”
李道正要起身离开，妇人一把抓他的手腕，拿过馒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李道欣慰一笑，又坐回了她身边。
“我什么时候能去？”妇人一边吃，一边哽咽问道，模样楚楚可怜。
李道顿了顿，道：“你还有家人吗？”
她摇摇头：“没了。”
李道没有再追问，如果有，他们也不会让一个女子，带着襁褓中的婴儿颠沛流离。
“这样，你可以暂时跟着我，等时局稳定些后，我陪你一起去。”
“对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家住何处？”
妇人虽然不认识恩公，但是他能够在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便可见是个好人。妇人身无分文，这副模样也毫无色相可劫，而且从对方言行举止中不难发现恩公是出自书香门第，对于这样的人也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叫锦兰，漳州人。”
李道微微有些错愕，他没曾想到这么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居然又这么个文雅的名字。
“那我以后就叫你锦娘吧。”
妇人点点头：“恩公，我哪天才可以去看看我的孩子。”
李道觉得不说清楚，估计锦娘永远不会放心，而接下来的日子还长，不能让她总是这么记挂着，便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告诉了她。
“我乃一方县令，正要去上任，而我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地方安定。我保证等灾情稳定之后一定带你去看你的孩子。”
锦娘一听恩人是县令，慌忙起身行跪拜礼，李道：“别这样，坐下吧。我现在还没有上任，不是县令。”
锦娘虽然心中仍记挂着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与之前相比已经没有那么担心了，既然救命恩人是一方县令，那自然言出必行。
“多谢大人。民女感激不尽。如若大人不嫌弃，民女愿意为大人端茶倒水，为牛为马，以报今日之恩。”
李道想了想，上任之后肯定是忙碌得紧，原本家里的人手就不够，搬到新俯之后估计会更却人，既然锦娘愿意来李家，他断然不会拒绝。
李道微笑说着：“正好我这却人，不过也不用你当牛做马。工钱我也会按其他人一样发你，当然如果你哪天想走了，也可以直接走，在李家是不用签卖身契约的。”
第131章 官商斗（三）（）
锦娘无依无靠，眼下能找到一个安身之处已是幸运，何况李道没有任何条件，这样宅心仁厚的人能让她遇见，她心中也说不上什么滋味，要说老天爷怜悯自己也不对，自己今天的地步便是老天爷给的，要说怜悯自己的也是恩公。
“多谢大人。”
李道欣慰的笑了笑，说道：“你要不要换件衣裳。随行的人里有几名女眷，我想她们应该有适合你穿的。”
锦娘仔细看了自己身上干巴巴，脏兮兮的衣裳也觉得有点难为情，便点头答应了。
“等着。”
李道跳下车后便朝后面的一辆马车而去。
锦娘透过车窗默默看着李道，只见李道正与一名丫鬟说着什么，过了一会那丫鬟拿了一套衣裳给了他，接着他又小跑着回来。
锦娘赶紧收回目光，又重新做到了榻子上。
车帘掀开，李道并没有上车，而是将衣服放在车内。
“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试试看吧。”
“谢谢恩公。”
“别叫我恩公了，叫我大人都比恩公听着顺耳。”
李道放下车帘后，便与车马夫聊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车厢内传来了锦娘的声音：“大人，我好了。”
等李道重新掀开车帘，看到里面的人儿时，不禁一愣，车里面的人杏眼琼鼻，唇红齿白，肤若凝霜，生得极为标致，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和刚才那个看起来脏乱，邋遢，蓬头垢面的人完全两个样，李道起初还以为是变了个人，直到锦娘开口他才知道，这明媚的女子还是锦娘。
锦娘见他看着自己发愣，只以为是这身衣服不适合自己，便道：“大人，这身衣服是不是不太合身？”
李道终于回过神后，笑着道：“很合身，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不过之前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那般邋遢？”
“都是我夫君为了我的安危让我如此打扮的，可惜我没出事，他却出了意外。”说着锦娘的眼神便又暗淡了下去。
李道见状赶紧转移了话题：“前面还有一段路要走，我见你昨晚一直噩梦缠身，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锦娘都不是很乏，不过她见李道脸上疲倦之色，便知道昨晚定然是自己惊扰到了他，让他没有得好好休息，便轻嗯了声。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之后李道便换了辆马车，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了锦娘，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了车马夫，让他驾驶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惊到了她。
几辆马车慢慢行进，一点点消失在无垠的白雪之中。
……
时间在人们的悲与苦之中一天一天的过去，经历了灾难的人们对这世态炎凉，看的比较淡了。除了生死能能让他们的心产生一丝涟漪，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年一次的春节也变得黯淡无光，好像这样喜庆的节日应该是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之中。
在灾难的影响下，那些没有受灾的地区，也没有节日应有的喜庆了。从城外不断传来的死亡讯息，让城中的人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但心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城外之人。
杭州魏家，宁叶已经完成了火药的改良，虽然完成改良但是由于火药量比较少，所以很难有有效的杀伤效果。
“可儿，咱们家还有多少火药？”宁叶轻轻捧住着可儿的小手，为她暖暖了。
“没多少了，如果不够我再去买点。”
宁叶连连摇头，就算要买也不该是可儿买，他是在帮沈大人在做事，之前帮了他那么多次，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就算了，现在还要自己掏钱，这就说不过去了。
“咱不用买。自然有人愿意给咱火药。”
宁叶神秘兮兮的笑着。可儿狐疑地看看他：“谁啊？”
“跟我来！”
宁叶拉着可儿便要出门，。
“大哥，衣服！这么冷的天，出门还是多穿点。。”
接着可儿帮他找了件棉袄，亲自帮他穿上后，两人这才出了门。
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家了，大部门的门店都已经关了，只有几个买早茶的还开着店，店里就三两个人，吃着清粥，聊着灾情的事，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惆怅居多。不过一些青楼茶社倒还都开着门，其中不乏那些风流才子与豪商富贾，他们依旧歌舞升平，笑语盈盈。
其实这几天杭州城大部分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吃的只有平时的一半，贫困一些的人家，将一日三餐，缩短成了一日两餐，只吃早晚饭。当然对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他们自然是照样吃喝，照样出露青楼，为那些头牌一掷千金。这样的场景倒是非常符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所描述的那般。
谁也没法去要求那些豪门大家做些什么，有良心的偶尔也会开仓救助一些贫困人家，没良心的，他们既无大奸大恶，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也没碍着谁。
宁叶看在眼里，并不是很在意。他带着可儿在白雪皑皑的街道里穿行，过了一会便到了知州俯，此刻的知州俯，虽然没见多少人，但是也挂上了红灯笼。
这也是宁叶一路而来唯一看到的一点节日里该有的红。
进了俯，便有下人将二人带到了客厅，上了茶。
“大哥，你说给我出钱的该不会是知州大人吧。”可儿坐在宁叶身边的椅子上，瞪着明亮的眼眸，看着宁叶。
宁叶将茶几上的热茶端起：“看你冻的，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可儿轻嗯了声，接过茶后，她一边喝宁叶一边说道：“本来就是我在替沈大人办事，没收他工钱完全是看在瑾瑜小姐的面子上，总不能我们自己在掏腰包吧。”
可儿连连点头，颇有一幅持家有道的管家婆的模样。
“嗯嗯，大哥说的对。”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子敬兄弟，好久不见。”荆捕头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宁叶看到是荆捕头也有点吃惊，两人确实已经有多月没有见过了，宁叶这些天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并没有向人打听荆捕头在干什么，这便问道：“荆大哥，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我曾几次来知州府都没有见到你，是不是在家陪嫂子。”
荆捕头笑了笑：“我也想啊，可自灾情爆发后，便一直忙着帮沈大人处理一些棘手的事，这不，才刚从城外回来。”
一听说是城外，宁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天来，沈穆两位大人正忙着安置城外聚集的流民，大致的情况也听魏伯说起过，听说这些都是李道的临走前行的注意。
至于李道，宁叶多少是有点遗憾的，李道算是除了沈瑾瑜之外，与他的关系最深的一人，这种关系和沈瑾瑜的不同，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还算不上知己。要说知己的话，这世上能理解宁叶的一些思想的也便只有沈瑾瑜这个才女了。得知李道已经离开杭州，前往属地上任，而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作为朋友不曾相送，未免遗憾。
“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即说起城外的事，宁叶就想了解一下，也算是替李道关心关心了。
“情况还算稳定，倒是又新增了不少的天花病人，加上之前的已经有五六百人了。”荆捕头说道。
“这些人怎么安置的？”
“暂时隔离起来了。不过人数还在上涨，营房怕是不够了，我此刻来就是向沈大人通报此事的。”
他话音刚落，沈大人和沈瑾瑜便从偏房走了出来。刚才宁叶与荆捕头的最后的两句对方，父女二人都已听见。
“大人！”荆捕头拱手一礼。宁叶与可儿也起身行礼。
“大家都是熟人了，免了吧。”沈括道。
沈瑾瑜见可儿也到了，便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亲热地唤道：“可儿妹妹，你可来了啊。”
可儿：“沈姐姐！”
沈瑾瑜很自然地挽起可儿的胳膊，接着两人便走到了一边，说些女子间私密的话去了。
“荆捕头，刚才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既然营房不够了，那就再多修建些，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就从流民中挑一些年强力壮的出来。一定要那些患病的流民安置好，不能让他们和外人接触。”
虽然沈大人的话听起来不人道。但是对那些健康的人来说确实十分人道的。放任那些天花患者不管，就现在城外聚集的数以万计流民，一旦出现点叉子，只怕弄的人心惶惶引起更大的骚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控制天花患者，是安置流民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其他的都可以缓一缓。
“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办。”
说罢，荆捕头便向宁叶告辞。
“子敬，明日元旦我可是会带着青青过来拜年的，你可要准备好随年钱哦。”
宁叶莞尔一笑：“一定一定。”
荆捕头走后，沈大人这才问宁叶找自己何事。
“子敬，你此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宁叶道：“是关于上次应对双风寨的事。”
第132章 官商斗（四）（）
沈括一听急切问道：“怎么，你那应对之法验证成了？”
“嗯，不过还需要大量火药。”
“火药？你要这个做什么？”沈括不解。
“先不用管我要做什么，就说大人能给我多少火药。”
沈括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看他眼神便知他一定是心中有了些把握。
“火药的话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宁叶倒是没有想到沈大人这么大方，喜道：“尽量多就行，还有，给我二十个人，最好是女子。”
“女子？”
这个就让沈括有点为难了，他哪里去找二十名女子，整个知州府也就十来名女眷。
沈瑾瑜和可儿就站在不远处，两个人的对话，她们听得清清楚楚。一听说宁叶需要女子沈瑾瑜便问道：“子敬，你要这么女子做甚？”
李道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处。”
沈瑾瑜想了想，道：“知州府总计十八名女眷，加上我十九个，还差一个。”
她话说完，可儿便道：“还有我，加上我一个整好二十。”
二十人全是勉强凑齐了，沈瑾瑜当下又问宁叶：“什么时候要？”
“事不宜迟，现在就要。”
“等一下，我这就去召集人。”
沈瑾瑜说完转身离开。对她，宁叶是颇为放心，人手的是交她准能解决。
人手有了着落，宁叶就要着手准备之后的事，便又问沈括：“大人，火药库在哪里？”
见宁叶如此火急火燎，沈括也不废话：“放心，火药在库房内，跑不了的。”
当下沈括便将火药的情况和安放地点告诉了他。从沈括的口中，宁叶方才得知原来大圣火药都是官家生产的，不准私营，所有的火药都是统一管理，因为是易燃物品所以管理的也比较严格，有专人负责巡查。
宁叶与沈括说了一会，大概是一柱香之后，沈瑾瑜便带着十多名女子到了客厅，
“子敬，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
宁叶扫了一眼，十八名女子都只有十来岁，最长的也不过二十出头，估计都是府里的丫鬟。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瑾瑜，你带她们跟我来。”
一行人离开知州府后，找了几辆马车往沈括所说的火药库而去。其中可儿和宁叶单独乘一辆，其他人则由沈瑾瑜带领。
登入马车，宁叶便将可儿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两人的亲密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儿也早就习惯了，甚至说有点迷恋这样的宁叶，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感受着大腿上可儿那充满弹性，温软的臀部，宁叶的身体一片燥热：“可儿！”
感受到大哥变得炙热身体，以及臀部下那硬疙瘩，可儿红得似血，正要说话就被堵住了双唇。
“嗡……”
此时正值春节，街上没有多少人，车马走的也快，仅过了一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