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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兵看着他，突然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工作？”
林晓楠点头道：“好啊。反正我现在也是无家可归！”
“那么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大家都陪你去医院看看两位老人如何？他们还不知道你今天出来吧？”聂平这时提议道。
林晓楠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摇头道：“不用了。你们明天还要上课吧？我和阿兵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
“真的不用，以后还有机会的！”
“那好吧。这个星期六再出来一起玩吧？”
“再说吧！”林晓楠有些心不在焉。
众人随后默然无语。
晚九点。众人先后走出了聚东楼的大门。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里都有些压抑。谁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只不过，大家心里全都心知肚明，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街头巷尾，林晓楠和张兵站在一起，同C4，聂平等人挥手告别。
方柔拒绝了张兵的护送。表示自己可以单独回家。
将所有人送上了出租车后，林晓楠目光呆滞的遥望着他们离去时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兵也在旁边怔证不语。
夜风微起，吹来远方年轻人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但林晓楠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一只手突然在这个时候，搭在了林晓楠的肩膀上。张兵低沉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道：“晓楠，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林晓楠默默想着心事，闻言猛地回过头来的刹那，张兵发现他的鬓角内，赫然闪出几丝白发，在风中猎猎飘舞…最终卷苦尽甘来 211 浮生若梦从医院看望父母回来以后。夜已入深。
林晓楠和张兵拖着满是疲惫的身躯，心事重重的回到张兵所租赁的单间以后，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万千感慨充斥心头。
张兵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
林晓楠躺在床上，默默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简单的几件衣服，一个吃饭用的小圆座，两把椅子，一个丁娜曾经留下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张床之外，这个屋子简直就和曾经的315寝室差不了多少。
房间尽管简陋，但每样东西还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屋内卫生一尘不染。而且林晓楠鼻子里还闻到淡淡的香气。
很显然，方柔是不屈尊架，经常来帮张兵收拾屋子的了。
林晓楠蓦然想起心头抹也抹不去的丁娜，忍不住暗自忖道：“曾经爱的翻天覆地，死去活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又能如何？相爱容易相守难，永远到底有多远？缘分尽头，你我始终是遥遥互望，各安天涯，即使再怎么不舍，幂幂之中那神秘伟大的力量又怎能依靠人力去抗拒？”
林晓楠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低低的道：“只是不晓得，现在的你，过得还好吗？还会象从前那样坚强吗？”
林晓楠呆呆得凝望着平放在角落里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还有旁边的那只银白色的鼠标，一瞬间有些恍惚。
“阿兵他，每天都要擦拭那台电脑和那个鼠标的吧？否则为什么它们看上去如此崭新铮亮？”
林晓楠轻轻的走过去，仿佛每一步，都深深的迈进曾经那快乐的岁月里。
这时，张兵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脸盆推门而入。
林晓楠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张兵避开了他的目光，将盆放下，道：“洗完脚就睡吧。明天跟我去报社看看要不要人？”
林晓楠没有回答。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鼠标。突然问道：“CS，你还在玩吗？”
张兵身子一震，差点踢到脚下的热水盆。林晓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也没什么，我们有时候，纵然可以骗得了别人，但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
张兵顺着他的目光滑过去，又转过了头。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林晓楠理解的笑了笑。
张兵面无表情的道：“我那里的几件衣服，你看哪件适合你就穿哪件，星期六我再陪你上街买几件合适的。”
“你有钱么？”
“有啊。高泽和丁子俊他们临走之前留下的。”
“对了，他们现在还好吗？”林晓楠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将脚轻轻的泡在脚盆里。
张兵铺好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叠信封，交给林晓楠。道：“你自己看吧。我先睡了！”
林晓楠伸手接过。低头拆开第一封。
一股极其熟悉的淡淡香气扑鼻而来。林晓楠心里一阵狂跳。这信上，是丁娜的味道吗？。
晓楠：你好。
见信快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还在梦中熟睡。也可能，我独自一人走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呼吸着陌生的空气，却抬头仰望着同样的星空。
这一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念我，但我却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我，真的很想你。
我在伦敦的生活一切如意，有爸妈出钱照顾我，我吃喝玩乐都不用发愁。但我总觉得，生活里面似乎缺少了什么。
是的，缺少了一种味道。
一种仅存在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那种味道，是一个叫做林晓楠的男生特有的味道。
我这么说，是不是很肉麻？没有办法，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今天我很开心，至少，表面上很开心。
我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气势雄伟，大气磅礴的白金汉宫。我也曾坐在几百米高的轮敦眼上，俯视着整个不列颠群岛外的大西洋，我还走到唐宁街的大雕像前，亲手抚摸了一下二战中的妇女们，我也曾亲自坐在大本钟的对面，眯起眼睛听它发出来的悦耳的钟声。
可是那一刻，尽管我在微笑着。但是我却无声的哭了。
晓楠，我心里好疼。
我以为时隔今日，我可以不再想念你的温暖，不再想念你的怀抱。
可是我错了，真的错了。
那些在眼前绚丽漂浮而过的景象，只会让我更加的思念故乡，更加的思念你。
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会不会有将来，会不会有结果。我只知道，这一刻，在我心里，依旧有着你的微笑，依旧有着你的温柔，依旧有着你的自信。还有你那，曾经伤心欲绝的嘴角。
曾经，我深深的埋怨过你。怨恨过你。但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是我们用尽生命的代价，也还不清的。
我知道在你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但我却不希望你，用这个借口，逃避一生。
晓楠，振作起来吧。
人在路途，又怎会不曾跌倒？
人在江湖，又怎会不曾挨刀？
我只希望，不管流下多少眼泪，坚持下去的动力还在。
是的，坚持，我梦想，我们都可以撑到苦尽甘来的一天。
第二封信，是高泽和丁子俊联名寄回来的。
晓楠：
我是丁子俊，也是高泽。
你还好吗？
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道尽心头的感慨。
这几个月来，我和高泽几乎跑遍了整个北京城，也几乎看遍了所有京城的景色。
这里的姑娘人人妖艳，这里的帅哥也比比皆是。
和我们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S市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
但我们却全都觉得，这里，至少还是有一点比不上S市的。
那就是，古城门在怎么高，天安门广场在怎么阔，万里长城再怎么雄伟，它也始终缺少了一种温馨的回忆。
那份回忆里面，也许混合了太多的伤悲，太多的苦难，太多的荆棘，但至少，它标志着我们人生的传奇。
晓楠，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让我们的生活串联在了一起？
假如没有这些经历，也许，我们始终都是两条永远也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
坏事，有时候也会变成好事的。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打CS时候的快乐？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运筹帷幄的豪情？
你有没有忘记，那一次次洒在战场里的鲜血？
三个月，短短的三个月。
北京遍地的网吧已经再次复活了。
CS，也将彻底的死灰复燃。作为一项新的电子竞技运动，它将和雷神，星际，FIFA一样，同时出现在今年的WCG赛场上。
晓楠，你心底的热血，已经冷透了吗？
你还可以重新的站起来吗？
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曾经说过，假如有天你真的难逃牢狱之灾，那么等你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CaiNiao战队重新崛起的时候？
这句话，对我们来说，它永远有效！
我希望，你会放开一切，重新站起来，和我们并肩战斗。
夜在黑，也终归要重现光明……。
黑暗中，林晓楠长长的叹了口气。
全身颤抖着，轻轻闭上了眼睛……。最终卷苦尽甘来 212 平淡如水从这以后，生活，逐渐归于平淡。
第二天林晓楠早早的起了床，饭也没吃就和张兵去了报社。
尽管林晓楠有着一些很“特别”的经历，但自从“一。一六事件”，“校园枪击事件”过后，林晓楠的大名也算如雷贯耳，家喻户晓。报社主编还算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对林晓楠过去的遭遇也是充满了同情。
所以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工资待遇决定每月500，没有任何福利，除了早上五点起床挨家挨户的送报纸外，中午还要准时回来报道。报社的一切跑腿活动随叫随到。如有一天无缘无故没来扣除50块钱。请假扣20。星期六，星期日不休息。下星期一准时上班。
林晓楠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接过张兵递来的菊红色工作服。
陪着张兵送完今天的报纸，两人去了趟S市的平民购物街。
在地摊上随便买了几件便宜货，又买了几双还算看得过去的皮鞋，东挑西逛之间，张兵发现林晓楠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然后为了工作需要，两人又来到旧货市场，买了一辆没有牌照，极其普通的黑色二手自行车，又添了几件二手家具之类的普通生活用品之后，两人大手一挥，在路边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所有东西全部装上，打道回俯。
中午，两个人在一家烧烤店内一人叫了一碗冷面，食不知味，相对无言的添饱了肚子。张兵回报社签到。林晓楠也准备去医院看看父母。两人就此暂时分手。
下午，从医院回来之后。林晓楠剪了个头，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站在这十七年来闭上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欢声笑语的人群，莺莺燕燕绿绿红红的大千世界，一时间有些痴了。
家，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可是，那还算家吗？
那个家，还能回去吗？
周围的景物不断变换，太阳渐渐的落到了西边，黄昏的秋霞披着火热的夏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将林晓楠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残阳如血。往事如风。
狠狠的摇了摇头，勉强把心中的惆怅努力甩出体外之后，林晓楠又沿着街道缓步走进了一家图书馆。迈进大门之前，林晓楠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新生活。从前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定了定神，从衣兜里面掏出了全部的钱，林晓楠开始挑选架上的小说。
食指轻轻的在五颜六色的书皮封面上一一滑过。
林晓楠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最后一排，上面标有：“网络小说”的架子上，久久无法离开。
首先入眼的两个英文字母是——“CS！”
林晓楠感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胸口一阵窒息，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久久吐不出来。
曾经的一切在脑海中放映电影般掠过…。
一个又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全都在空气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他们仿佛同时带着微笑，在远方齐齐的挥手。
林晓楠全身僵硬，一时间大脑中白茫一片，思绪乱成了一团。
半晌，林晓楠眼前的画面终于被完全打碎，空气里仿佛漂浮着一种酸性化学物质，吸进鼻内，又一点一点的融化了他的内心。
他勉强抬了抬胳膊，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目光向后看去…
“CS之菜鸟传奇”…。
一个陌生的书名，一个短暂的瞬间，却在这一刻，将林晓楠心中的所有回忆，滴水不漏的凝聚在了脑海…
“菜鸟…传奇…”
林晓楠嘴唇哆缩着，右手不知不觉的摸了过去…
“你的金戈铁马，有人未曾记忆。
你的指点江山，有人只懂依稀。
我回忆的，是你身陷囹圄。
人群拥挤，只有长街伴你远去，这是一场没有亲人送行的别离。
或许诀别从不需要热烈，但愿火红似花般绽放，传达如亲人般的奠祭…。”
林晓楠用手轻轻摩挲着封面，忍不住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
六月~九月，林晓楠除了每天送报纸，去医院探望父母，偶尔和聂平他们通通电话之外，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小说。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小说。
每个月抛除最基本的生活费，林晓楠几乎将所有剩余的钱，全部扔在了书店里面。
但那本最开始的“菜鸟传奇”，紧紧压在他枕头底下——几乎成为他生活中唯一秘密的“传奇”，却始终没有打开过。
因为，他很怕，打开了那本书，就等于打开了那份尘封已久的记忆。
有几次张兵睡熟了的时候，林晓楠也曾偷偷摸摸的在半夜里起来，将丁娜的远方来信捧在怀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眼圈也就跟着红了一遍。
有很多次，他提起笔，犹豫着，给丁娜写了短短几行字。但随后又很快撕掉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卷土重来，不是没有想过坚强起来。
但是，他能抛弃他的父母，走出S市吗？
他能忘记那伤人伤已，刻骨铭心的曾经吗？
他常常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折磨之下，久久凝望着黑暗中，张兵那睡梦里同样英俊挺拔的侧脸，一坐，就是大半个夜。
也有很多次，林晓楠在白天送报纸的时候，精神恍惚，差点出了车祸。
张兵每次劝他的时候。他总是笑笑，然后将头别过去。望着那台丁娜唯一留下的，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面的笔记本电脑。久久不语。尔后又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走火入魔了似的走过去，眼里满是温柔的抚摸着它。就仿佛抚摸着从前的丁娜。直到背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一过，就是三个多月。
林晓楠本以为，当繁华落尽，人去楼空之后，这种生活，会永远陪伴着他的一生。
但只可惜，后来的事实证明。生活，总是千变万化的…。最终卷苦尽甘来 213 欲罢不能（上）九月鹰飞。天地如画。
但在即将进入十月的那几天里，白天时，天空总是灰沉沉的。仿佛铅色。偶尔一两道迅雷擦着光明的火花，声势浩荡的闪破天空的黑暗，又瞬息逝往天边。
送完当天所有的报纸，回到家后。张兵总是躺在床上，一个人默默想着心事。亦或呆呆地看着如今林晓楠瘦弱的背影，欲语还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林晓楠有时候会站在窗边，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
一直看到天空渐暗，窗外已经看不见染红半边天的晚霞，也看不见重叠成厚厚云团的铅层。偶尔苍穹上也会传来一两声客机独有的发动机的声音。林晓楠总是幻想着，那曾经承载着自己爱人的双翼，就如同画布上的彩笔在天幕上画出一道道微淡的圆弧。
弧线的这一边，代表着他林晓楠。
那一边，代表着远在英国的丁娜。
中间那高高隆起的圆弧线，也许正代表着他们的爱情。
那就是，他们的终点始终在天幕两端。
他们几经努力，弧线也无法圈成一个完美的圆。
林晓楠就这么天马行空般的幻想着，直到满天星斗，银光闪烁，大地被月光所完全笼罩。
推开窗子，俯首望去。一条条连接成红色彩带的车水马龙同夜幕中的星光交相辉映。斗转星移，晚风吹香。眼前一派安详和宁静。
每当这个时候，林晓楠就会轻轻的闭上眼睛，在心底深深祝福着那些远方的亲人，远方的情人，远方的兄弟。
那个晚上。
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张兵，终于在黑暗中，望着林晓楠孤单的背影说了一句。
林晓楠缓缓转过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
霓虹灯下。
林晓楠和张兵在高楼林立，栉次嶙比的街道上迅速穿梭。
一路走来，耳边竟不止一次听到远方传来“半死”“或CS”等等字样的单词。
张兵面无表情的在“情缘咖啡厅”门前停下。
林晓楠跟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后，问道：“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张兵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此刻，咖啡厅内回荡着轻柔的音乐，灯光在深红色地毯上投下了一条暗淡的光带。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每一张咖啡桌上都放置着一盏坐卧在一个透明玻璃碗中的红色小蜡烛。小小的火苗在昏暗中一闪一闪，仿佛一簇簇窜动的篝火。
幽雅的音乐轻轻的飘洒着，同空气中到处弥漫香醇的咖啡味道纠缠在一起，是一片泌人的香波。
两人找了一个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
林晓楠道：“咱两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没有！”
林晓楠有些郁闷的说：“为什么过道里面的那些人，总是向我们投来暧昧的眼光？”
“………”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柔声道：“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林晓楠见她似笑非笑的凝视着自己。忍不住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张兵点了两杯最普通的咖啡后。服务生微笑着退下。
林晓楠这时才吐出一口气，“你搞什么飞机？人家都以为我们是玻璃呢！”
张兵笑了笑，“好久没见你这么激动了，我以为你的神经早已麻木！”
林晓楠怔了怔。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张兵轻轻啜了一小口咖啡，道：“这里，是我和方柔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那也不用身临其境吧？”
“我约了她，在这里见面。”
“那我算什么？电灯泡？”
“不是的。只不过看你最近比较心烦，请你喝杯咖啡而已。经常出来走走，不好吗？”
林晓楠凝视着他，道：“恐怕不止请我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之间至于这样拐弯抹角吗？”
张兵淡然一笑。将一张写满小字的纸条递了过去。
林晓楠皱了皱眉，伸手接过，轻轻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要走完多少路，方才能称作人？白鸽要飞越多少大海，才能在沙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