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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楠皱了皱眉,伸手接过,轻轻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要走完多少路,方才能称作人?白鸽要飞越多少大海,才能在沙芚里安眠?炮弹要呼啸多少回,才能永远销毁?”
林晓楠收起纸条,问:“你写的?”
“这不重要!”张兵道,“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看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林晓楠笑了笑,“想不到短短的四个月,你竟然变的这么有深度,这么有内涵了!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人生就象讲外语,很多人都会发错音。但我总觉得,林晓楠并非一个知难而退的人!”
林晓楠心里抽蓄了一下,道:“你下句是不是想告诉我,没有斗狼的胆量,就不要牧羊?”
张兵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晓楠又笑了笑,道:“我记得有一本书里有这样一个句子: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花会谢,叶会散,更何况人呢?繁花甜酒,华衣美服,不过都是人生的装饰,没有它们,也许,我们会活的更开心!”
张兵沉默半晌,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你!”
“哦?”
“而且自从那次,和ZS比赛完的那次…”
“我不想提起从前!”林晓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张兵看了他一眼,依旧说道:“你曾说过,人,不该活在仇恨里。你不是曾经亲口告诉过我,这世界上的有些事情,总是很公平的吗?”
“那又怎样?”
“我一直以为,无论我们曾经辉煌,还是低迷,无论我们站在山峰,还是站在山谷,你林晓楠的血,永远不会变冷。你那颗争强斗胜的心,永远不会变!”
林晓楠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兵又道:“我佩服你,是因为我觉得无论面对任何困境,从前的你都有能力撑过去。”
林晓楠淡淡的道:“从前的林晓楠已经不在了!”
张兵把自己身前的咖啡杯推了过去,道:“这是不是咖啡?”
“是!”
张兵又加了一勺糖,道:“无论加了多少糖进去,是甜也好,是苦也罢,咖啡的颜色,始终是不会变的!”
林晓楠刚要说话,张兵又道:“一粒小小的咖啡,都可以如此执着,为什么你不可以?”
“我不想再去伤害任何人!”
“所以宁愿伤害自己?”
林晓楠面露痛苦的道:“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张兵盯着他的眼睛,“但这并非你心甘情愿的生活。你并不开心!”
“开心并不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的!”
“除你之外,没人介意过!”
“我…”
张兵还待说话,咖啡厅的门外,已传来一声尖叫。
“方柔?”
林晓楠和张兵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奔出门外…。最终卷苦尽甘来 214 欲罢不能(下)从咖啡厅内刚一出来。张兵就神色慌张的跑了过去。路边上,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正拎着皮包,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部。一辆纯白色的汽车正沿着女孩刚刚走过的路线,发力狂奔。
张兵看着汽车瞬间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方柔惊魂未定的道:“没事,不过那车开的真邪!”
张兵道:“没事就好!”
林晓楠站在后面深深的凝视着他们。他忽然发觉,原来方柔的头发竟然留得这么长了。
是啊,七个月了。
距离他牢狱生活开始,至今已经七个月了。
七个月,能够发生很多事情。但为什么他又有了一种浑浑噩噩混生活的感觉呢?转眼之间,这么久了,我都做了什么?林晓楠眉头皱紧,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一切回忆…
答案是:没有!
七个月在大脑皮层里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七个月之内,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笑过。
这时,张兵拉着方柔的手,走到林晓楠的身边。
方柔的脸红了一下。张兵道:“我们进去吧!”
林晓楠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三个人刚要重新进去。门又开了。两对男女刚好走了出来。
这一刹那。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在空气中僵硬住。
“林晓楠?”对面其中之一的男人惊呼道。
林晓楠身子一震,还未说话。男人身边的女孩已是“哼”了一声。扭身快步离去。
张兵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面露一丝苦色。喉结动了动,却丝毫没有说出话来。方柔也同样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林晓楠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琴雪菲?她怎么又和他们搅在一起了?”
刚刚说话的男人踏前一步,道:“还认识我么?”尽管他对林晓楠说着话,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凝向张兵。
林晓楠淡淡一笑,道:“肖章?我们好象并不是很熟!”
肖章道:“但我们对你的所作所为,却极为佩服的很!哦,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哥。”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手心冲向身边的男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张兵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林晓楠向肖仇微笑了一下,道:“你好!”
“林晓楠,很高兴又能看见你!”
“但是我们不是很高兴看到你们!”张兵插了一句。方柔站在一旁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哦?”肖仇笑了笑,“你好象对我们存有敌意,但我们却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林晓楠道:“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的话,请让开罢!我们的咖啡还没有喝完。”
肖章看着张兵的眼睛,道:“如果我说不呢?“
张兵冷笑道:“那恐怕一会儿你只能躺着回去了。”
肖仇带着责怪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目光转向张兵,道:“对不起,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张兵道:“哦?”
“只希望,你们可以把我们当成朋友!”
“哈哈!”张兵突然开始大笑起来。就好象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林晓楠却在此刻,露出凝重的表情,道:“朋友,也分很多种。您指哪一种?”
“C………。S”肖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对不起,你说的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请让开罢!”
肖章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道:“既然他们不想懂,我们还非要求着人家么?老大,咱们走吧!”
肖仇不理他,只是看着林晓楠。又看了看张兵,语气非常诚恳的道:“加入我们的战队吧。两位,好么?”
肖章和张林二人同时一震。
前者道:“大哥,你疯了吧?”
张兵刚要说话。林晓楠伸出手来做出一个拦截的动作。然后淡淡的道:“加入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月薪2000,包吃包住!如果你不满意价格的话,还可以商量的!”
旁边的肖章吃了一惊。肖仇却暗中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
林晓楠笑了笑,“这条件听起来好象很不错!”
肖仇扬了扬眉,没有说话。肖章却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道:“他妈的,岂止不错,简直比我的待遇都要好!”
声音虽小。但张兵和林晓楠还是听见了。
不过他们的表情谁也没有变化。
林晓楠想都不想的道:“但我不能答应你!”
“哦?为何?”
林晓楠沉默半晌,道:“没有兴趣!”
肖仇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道:“想通的话,随时来找我。”
张兵冷冷的从旁接过。然后又当着肖仇兄弟的面,硬生生撕成两片,道:“真是谢谢你的好意!”
肖章面色一变。欲要发作。
肖仇已拉着他的手,向后走去。
“没关系的。总有天,你们会改变主意的。你们不是普通的麻雀,狭小的笼子,又怎能关得住你们?”肖仇大笑着。将背影投在远方的黑暗之中。
张林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但也失去了继续再喝咖啡的兴趣。
“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吧。”林晓楠拍了拍张兵的肩膀,不等他的回答。已经转身走开。
张兵神色复杂的凝视着他的背影。扭头对方柔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十一点。
林晓楠躺在床上,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响起肖仇临走时留下的话。只感心头一阵烦躁。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明明想要退出,却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那么多幂幂之中注定的力量,在后推动着自己,向曾经那条伤心路上不断靠拢?
难道真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晓楠重新坐起来,目光射向窗外。
“我一直以为,无论我们曾经辉煌,还是低迷,无论我们站在山峰,还是站在山谷,你林晓楠的血,永远不会变冷。你那颗争强斗胜的心,永远不会变…
无论加了多少糖进去,是甜也好,是苦也罢,咖啡的颜色,始终是不会变的…”
张兵刚刚的话,又在耳内配合着肖仇离去时的表情,恰到好处的响起。
林晓楠下意识的挥了挥手,只感到喉咙内仿佛正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堵住了一般。
他情不自禁的将手摸向了枕头底下…
触手是冰冷的封面,但内心里面却升起一股不同寻常的温度…。
“C——S!”林晓楠凝视着窗外的黑暗,从牙缝里面轻轻挤出这两个音符。
然后,他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的,再次翻开了手中的小说…
(这边更新的可能不是很快,目前主要精力都放在新书上了。不过每天一章应该不是问题的。)最终卷苦尽甘来 215 临时记者?翌日,天还未亮,林晓楠就早早的起来了。
一摸身旁的枕头。林晓楠发现张兵昨天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他怔了一下,忍不住看着空荡荡的被褥摇头苦笑,“难道,他们竟然发展到这种关系了吗?”
登着自行车来到城北。刚一走进报社的大门,林晓楠就发现今天的气氛委实有些不太对劲。大厅内和以往相比显得空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也见不到。
林晓楠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将刚刚买的包子一口气全部塞进嘴里以后,才轻轻的走到总编辑的办公室,伸手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而入。
进去以后,林晓楠发现张兵早已来了。不但来了,甚至还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光凝视着自己。
总编辑看到林晓楠以后,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林晓楠总觉得这份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极其阴险的,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一般。
果然,林晓楠甚至还未来得及等到喉咙里的包子完全消化掉,就被总编辑带着微笑,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劈得怔在当场,差点坐倒在地。
“晓楠,今天你和张兵可以不去送报纸了。”
“为什么?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总编故意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林晓楠追问道。并同时拿右眼不断询问着身旁的张兵。后者却在此时。把头扭了过去。
“只不过,恐怕你要重新走回赛场了。”
“什么意思?”林晓楠心里一震。张兵的表情也变的有些不然起来。
“是这样的。”总编一边用手轻轻的敲着桌子,一边思索着,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让你和张兵去办,有些不尽人情。但是,除了你们,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到底是什么事?”林晓楠有些茫然的看了张兵一眼。
总编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的从自己身前的桌子上,摸起一根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说道:“相信你们这几天也都听说了,作为一项新兴的电子竞技活动,CS已经正式成为了今年WCG比赛的项目…”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林晓楠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是的,本来没有关系的。可是如今,我们报社的记者全都倾巢而出,现在我手头上就连一个实习的都没有了,今天的体育版那块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片空白,所以我觉得,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林晓楠心里一动,道:“难道想让我们充当临时记者?”
总编笑了笑,“聪明!”
林晓楠耸了耸肩,道:“可是我们这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哪有那种文学素养啊!”
总编侧着头,斜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谦虚了不是?你们当初的CaiNiao曾经不是轰动一时吗?其实,你们也用不着做些什么,只要把整场比赛,用你们当初学到的东西简单表达一下就可以了,CS这东西毕竟不同于足球,说点术语,充充场面也就行了!”
林晓楠沉默了半晌,道:“我可以拒绝吗?”
站在一旁的张兵闻言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最好不要拒绝!”
林晓楠盯着他,道:“总编大人,这算不算威胁?”
总编悠然一笑,道:“你可以说“不”的。不过,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林晓楠刚要说话。张兵却面无表情的在一旁道:“把时间和地点,还有采访的内容给我们吧!”
林晓楠看了张兵一眼。没有说话。但脸部表情却沉了下去。
总编将林晓楠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然后又吸了一大口烟,道:“林晓楠,若你真的不想干,我不勉强你。但我觉得,尽管你和张兵同龄,他却要比你勇敢得多!”
“无所谓你怎么看我。”林晓楠淡淡的道:“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就算我失去了这份工作,我也不在乎了。”
林晓楠语毕又看了张兵一眼。缓缓脱掉身上的工作服,向门外走去。
张兵从后叫道:“晓楠!”
总编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道:“让他去吧。从前那个红遍S市大街小巷,震撼大江南北的少年英雄,真的已经死了。”
林晓楠不由自主的一震。微微停下了脚步。张兵又叫了一句:“晓楠,回来吧!”
三秒钟后,林晓楠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身后,是总编和张兵异口同声的叹息声…。
回到单间以后。
林晓楠游魂般的走到那台笔记本电脑前。双眸射出一丝疲倦的光。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全新的生活。生活却不想要我?”林晓楠苦笑,“现在,就连工作也没有了。下一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站了一会儿,林晓楠轻轻的从怀里摸出那只浅蓝色的“蝴蝶”,右手手指在上面踅摸了一会儿。好半晌,他忍不住又将其翻个面,俯身凝视着上面的小字:
“就象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林晓楠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但很快,这份笑容又在半空中凝结了。
他想:“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够勇敢呢?”
这一刹那,他又有些怨恨自己了。
“为什么不可以忘了从前,卷土重来呢?”
他走到床前,重新拿起丁娜的信,再一次仔细阅读了起来。
“我只希望,不管流下多少眼泪,坚持下去的动力还在。”
看到这几句话,丁娜曾经那坚强而又动人的俏脸又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林晓楠不敢再继续读下去了。
他收好信。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昨天那本关于CS的小说还未看完。
他觉得那本书里男主角的经历,真的和自己很相似。
那么,关于那本书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
念及至此,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发痒了起来…最终卷苦尽甘来 216 黎明重现三天后…
天地网吧内。
西南方向的赛区,观众角落里。阵阵的尖叫、呐喊、助威声响彻整个网吧内外。
一个满脸疲倦的男人正手持纸笔,低着头,飞快的记录着什么。
他一边写,一边叹气。双眸之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落寞的光。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将头发盘起来的看上去非常温柔的女孩子。人如其名,她的名字,恰好也叫方柔。
不用说,方柔旁边的,自然就是张兵了。
待观众们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渐渐归于平静后。方柔才得以抽空说话的机会,道:“你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张兵头也不抬的道:“嗯!不想回去。”
方柔道:“因为晓楠?”
张兵道:“算是吧。我真的没想到,半年多的时光,他还是这样懦弱!我以为他可以忘记从前的!”
方柔轻轻的道:“也许,是他过不去自己从前那一关!他觉得伤害了太多的人!”
张兵面无表情的道:“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的。”
方柔点头道:“所以无论人与人之间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不是死别,就是生离。无论林晓楠从前多么优秀,他也不可能永远给这些人带来快乐的。况且当时大家根本就没有怪过他。”
张兵道:“人生中有些事本就是无可奈何的。”
方柔轻轻的品位着无可奈何四个字,半晌,道:“没错!这四个人虽然看起来平淡,但其实无论是谁,都无法在它的面前挣扎反抗,就算宁可化身成灰,永坠鬼狱,还是挽回不了曾经失去的一切。但林晓楠最大的悲哀,却是无法看清自己!”
张兵蓦地抬起头,在她脸上迅速扫了一眼,道:“想不到,你到是看得挺透彻。”
方柔脸红了一红,道:“我毕竟也算成年人了。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以为只有你们这些局内人才得到经验了吗?其实我们这些旁观者,一样懂得了很多道理。”
“只是林晓楠还不懂得!”张兵长长的叹了口气。
方柔道:“也许,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张兵道:“青春二字,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去犹豫的。”
方柔道:“但也没有人愿意撕裂伤口去挑战未来的!”
张兵道:“算了,不提他了!我们看比赛罢。”
方柔轻轻的回过头,目光投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双眸中闪过一丝迷恋,道:“其实,你还是很想坐在那里的,也很想和他们一样的,对吗?”
张兵问道:“和谁们?”
方柔纤手一指,道:“赛场上那些CS的玩家们。”
张兵淡淡的否认道:“没有,我不想!”
方柔轻声道:“你若不想,又怎会望着他们的时候,眼神里面流露出羡慕与寂寞的光?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何必又要瞒着我?何苦又要欺骗自己?”
张兵道:“我并不是欺骗自己,只是…。算了,你根本不会理解的!”
方柔微微低下了头。凝神不语。
就在这时,一支手悄悄的从后搭在了张兵的肩膀上。一个爽朗而又熟悉的声音同时在张兵和方柔耳内响起道:“她不理解,但是我一定可以理解!”
两个人同时一震,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张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却没有说话。旁边的方柔却已失声叫了出来:“林晓楠?”
“没错!的确是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