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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信回过神来,淡淡道:“要追你去追吧,我不去。”
“啊?”沙晋吃惊,“王爷为什么不去追?难道你想就这样放过这个女人不成?”
巴信问沙家的侍卫:“你们派了多少人去追?”
侍卫道:“两百余人,全是精兵。”
巴信看向沙晋:“四将军觉得这两百多人还不够吗?”
沙晋:“……”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吧?
而是他们遭受了这个女人的愚弄,非得亲手抓到她的问题吧?
可看着眼前的王爷突然之间就似乎失去了去抓捕猎物的热忱与兴趣,他也觉得被泼了好大一盆冷水,什么都不想说了。
王爷受到的羞辱是最大的,王爷都不想管了,他去管这么多干嘛呢?
巴信却不再管他了,转身就走:“我回去了。”
沙晋不明白:“你回去哪里?”
巴信淡淡道:“你家。”
沙晋:“……”
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呢?想法变来变去的,让他捉摸不透。
巴信再也不急了。
他骑着马,不疾不徐的往沙府走,顺便欣赏四周的风景。
他已经想明白了。急也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那个女人在决定去救凤翔空的时候,不仅仅想好了如何救人,更是想好了如何藏人和护人。
她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与心理,早就分析和预测了他的种种行动,并提前制定了针对他的各种策略与措施,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她做这么多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是在迷惑他和诱导他,令他无法看透迷雾,无法判断她的真实行动和用意。
他非要去想,非要急着行动,就会完全陷入她的节奏与步骤,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和观察,尽量收集情报,了解这个女人和她的同伙。
没错,他想打败她,不仅要了解她,还要了解她的同伙。
直到现在,他连她有多少同伙、她的同伙都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难怪会被弄晕头。
他已经可以确定,她的同伙不论人数多少,绝对都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她的同伙比她还狡猾还可怕,否则,她的同伙不可能如此完美的配合和支持她的行动。
在这场较量中,凤惊华已经显示出了运筹幄、冲锋陷阵的大将之风,而他,也应该以“将军”的身份对待她。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退出前线,坐镇中军帐,冷静的审时度势,知己知彼,而后才能制订出行之有效的制敌之策。
——凤惊华现在率领的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与凤惊华的较量是两军的较量,而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较量。
这样的战争,不可能立刻分出高下,他得耐心,得冷静。
也许他退守后方,会给凤惊华喘息的机会,但是,这样也比跟着她的步调行动,被她耍得团团转要好。
就这样,抱着这种想法的巴信回到沙府,见到了沙绝。
他把自己这一天一夜来的行动和想法告诉了沙绝。
沙绝非常平静,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就没有惊慌和动怒过。
他安静的听完巴信的话后,道:“凤翔空已经是废人了,就算他回到尚国,此生也不能再上战场,他的存在除了能让尚国的军心振奋一些之外,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所以,我们不必把这么多时间和力量浪费在凤翔空身上。”
巴信心头一震,瞬间目光变幻万千。
沙绝的话,令他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479 将军醒来
沙绝的话切中了要害。
凤翔空活着也好,回到尚国也好,此生都不能再上战场,对费国而言都已经与死人无异,自己何必跟凤翔空这样的废人计较?
自己被凤惊华重创了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才会走火入魔,看不清形势,以至于陷入被动之中。
“至于凤惊华,”沙绝又道,“她是来救凤翔空的,既然已经得逞,她就绝对不会主动惹事,对我们同样不足为惧。而且,她短期内绝对不可能带凤翔空回国,要抓她,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于我与王爷而言,最重要的仍然是封锁凤翔空的消息,解决好客人中毒和被杀的事情,绝对不可让对手抓到我们的把柄。”
巴信点头:“将军说的很对,我现在就撤回大部分兵力,全力保护和维护镇子的和平,绝对不能让再让客人出事。”
他与沙家是“盟友”,利益是一致的。
如果他们抓不到杀害客人和给客人下毒的凶手,沙家一定会被政敌全力打压,沙家无论如何有权有势,都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
沙绝道:“那就有劳王爷了。另外,我怀疑客人中毒和被杀的事情与凤惊华脱不了关系,我们只要破了这个案子,说不定就能发现凤惊华等人的行踪,因此,全力调查此案有益无害。”
巴信道:“英雄所见略同。”
说完之后,两人互视一眼,心里便都有了默契。
于是,巴信去镇上调查外住客人的中毒事件,沙绝留在沙府里调查客人中毒和被杀的事件。
而凤惊华,则带着阴九杀的十一名手下,骑着抢来的快马,往遥京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去瑶京,并不仅仅是为了引开巴信和沙家的追兵,也是为了先在瑶京安顿下来,然后再接父亲去瑶京藏身。
铁旗镇太小,镇上又全是沙家的人,父亲不可能在这里长期躲藏,要彻底藏起来还得大隐隐于市,而且瑶京拥有足够的药材和资源,可以让父亲得到最好的照顾。
所以,她要先去瑶京,作好迎接父亲的准备。
至于父亲这边,她相信哥哥、阴九杀和祝慈等人,更何况,沙家还有秋骨寒当内应,他们不会让父亲有事的,她只要相信他们就好。
此时的蛇子岭的外围的山坳里,昏迷了两天的凤翔空,终于睁开了眼睛。
因为伤势太重,他这几天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之中,意识并不是很清醒。
他只隐隐记得他即将被拖出去行刑的时候,女儿突然就像变戏法一般,神奇的出现在他面前。
而那些看守则像喝醉了一样,一个个东倒西歪,目光迷离,满口糊话。
女儿行如疾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将看守们杀了,只留下一名年纪较长的大汉,将其打晕。
随后女儿从看守身上找出钥匙,给自己解开了铁铐,再将自己和那名大汉的衣服脱下来,互相换上,准备将那名大汉装扮成自己。
换好衣服以后,女儿剜掉那名大汉的一只眼睛,折断他一条腿,接着弄乱他的头发,并在他身上划了众多伤口,还把他丢在地上,来来回回滚了十几圈,抹上大量草屑和尘埃,直到把他弄得又脏又臭又狼狈,才算是停了下来。
那时,也到了大会开始的时间,女儿迅速换上看守的衣服,打扮成看守的模样,拖着那个已经看不出真容的大汉出去,将他交给了前来提人的侍卫。
那些侍卫没有起疑,也没有进地牢一探究竟,就急着把人给拖走了。
而后,女儿背起自己,往角落里突然出现的暗门离开。
在那之前的数天,沙家为了让他在所谓的行刑表演上多撑一阵,不仅停止了对他用刑,还让他吃好喝好,给他上药,他的身体其实算是稍微好转了一点点。
然而在女儿背他离开的时候,他仍然因为受难太久而气若游丝,只能成为女儿的累赘。
尤其是看到女儿这么冒险,他一时间又是惊喜又是不忍,撑着一点仅存的意识和力气,对女儿哑声道:“你走,父亲不能连累你,能见到你,父亲已经心满意足……”
女儿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温柔的对他说:“爹,哥哥就在前面等你,你却想放弃了么?”
那一刻,他老泪纵横,把脸埋在女儿的肩头上,哽着声音道:“华儿,一切都靠你了……”
他已年近半百,又是残废之身,竟让女儿为他不辞万里,不辞拼上性命前来敌军的腹地相救,他实在是有负“猛将”和“名将”之名,本该自裁,不连累女儿才是。
然而,女儿的一句话,却让他决定活下去,不管有多难,他都要撑下去。
只是,在见到儿子之前,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他一边努力回忆着昏迷之前的事情,一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现在在哪里,女儿在哪里,星儿在哪里,他们又是否安好……
但他太虚弱,意识也不够清醒,只存的一只眼睛,实在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
同时能确认他现在是安全的。
“华儿……”他的声音很沙哑,“华儿在……哪里?星儿……星儿呢?”
他还想伸手找人,双手却动弹不了,似乎全身都被包扎住了。
“将军,”他听到了一个不高、轻淡却很有穿透力的声音,“惊华很累,已经睡着了,若星去外面买药了,他们都不在,也没有什么事。你好好歇着,先别急着说话。”
耳里传来风吹林动的“刷刷”声,还有鸟儿的“叽叽啾啾”声,他觉得这个人的声音隐隐有点熟悉,混沌的脑子却无力去想此人是谁。
“你……是谁?”他问。
“阴九杀。”那个人道,“我带人前来协助惊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凤将军,你只要安心休养就好,我保证惊华和若星不会有事。”
“狩……王?”凤翔空的意识再模糊,也还记得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当即震惊不已,身体微微颤抖,“你、你居然来、来了这里……”
狩王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是两军打起来了?
“这里是费国。”阴九杀没有隐瞒,“你是逃犯,正被费国人追杀。我是悄悄带了一支队伍过来救你,费国人并不知道我在这里。这里是铁旗镇外的山林,周围布有阵法,不会被人发现的。”
“咳咳咳……”
凤翔空觉得他所听到的一切太惊人和吓人了,一时间激动过度,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而后清水慢慢的流进来。
他将药丸吞下,咽喉舒服了一些。
480 建在敌腹中的世外桃源
“将军,您能这么快醒过来,便意味着没有性命之忧了。”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我是军医,我会让您恢复健康的,您现在先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另外,您的眼睛受了伤,我会给您的眼睛点上药水,然后覆上药纱,您这几天都不能用眼,还请您切勿担心。”
发生的一切都太惊人,简直就像做梦和幻觉一般,凤翔空的心情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但他没有着急。
他的女儿这般英勇和能干,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与他如此之近,他足以欣慰和喜悦。
还有,有狩王坐镇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们,这些不惜赌上性命来救他的人,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他只有配合他们的安排,努力养好身体,才是值得他们这么做的人。
“多谢各位了……”他哑着嗓子,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押了多久,但一定是很长的时间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阳光和颜色,突然就这样回到人间,他的眼睛很疼。
军医将毛巾放进刚刚煮好的药水里,弄湿以后反反复复擦拭他的眼睛,而后用纱布沾上药水和药粉,覆在他的那只眼睛上。
凤翔空的另一只眼睛已经蒙上了面罩。
凤翔空的身上要么就抹了厚厚的药膏,要么就绑着绷带。
而他的那条断腿,虽然已经摆正了小腿的位置,但是,却是无法再接上了。
只是这一点,众人不愿现在就明说。
这是一间绿色的帐篷,半透明的面料,搭在参天大树之下,透气,通风,稳固。
帐篷的地面上铺了一张宽大的草席,草席上面铺了三床柔软透气的被子,被子上面又铺了一张很好的竹席子,这就是凤翔空的病榻。
帐篷里有两张简易的木桌,一张摆满了药物和瓶瓶罐罐,一张摆着食物和一只小小的香炉。
香炉里时时燃着药香。
非常好闻的药香,可以驱虫、驱蚁、驱蛇、驱兽,没有任何有害动物会进入帐篷,这种香气还可以安神、养心、促眠、理气,还能消除疲劳,促进身体康复。
这不是吹的。因为祝慈在这种香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逆天秘香。
这么点份量的逆天秘香不足以“逆天”,但已经达到了顶级药香所能起到的效果,所以,这山虽然毒蛇出没,但所有人都无需担心凤翔空会受到虫蚁的侵害。
凤翔空睡得很安稳,表情十分详和,唇边甚至还含着薄薄的笑意,看来睡得很不错。
他们所藏身的这个山坳,位于蛇子岭的外围,虽然不属于“深山”的范畴,但也是山的范畴,按理说比不得家宅民居,住起来可能不是很舒适,并不那么适合病人养伤,但这里空气清新,凉爽宜人,又足够幽静,跟沙家的地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加上逆天秘香的辅助,却又很适合凤翔空养伤。
——这也是凤惊华会选择让父亲在这里养伤和藏身的缘由之一。
另外还有一间帐篷,作于贮存药物、食材等物资和其他人的睡榻。
阴九杀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救人的行动,却在后方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令凤惊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勇往直前。
就像阴九杀所说,他们是最好的搭档,是最强的伙伴,只要他们联手,就不会败给任何人。
这么样一个地方,于凤翔空而言,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只是,沉睡中的他不知道,凤若星就站在两米外的地方,一直呆呆的看着他。
凤若星已经这样看了凤翔空很久,但是,他一直没有对凤翔空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
在场的人,除了阴九杀,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就是凤若星。
而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凤若星。
他觉得自己就是“全失”。
眼前这个伤势严重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吗?
可他看了很久,都没有想起任何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事情,也无法感受到正常人都有的“父子之情”。
不过,他还是有点关心这个男人的,他希望这个男人不要有事,因为,据说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嘛——万一这事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死了,那他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觉得痛苦和后悔?
他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身体上的疼痛不算,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他见过很多痛苦的人和后悔的人。
他们的眼神、表情、动作、声音,令他印象深刻。
他想,痛苦与后悔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他最好还是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去体验吧。
所以,他会努力保护这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
凤翔空睡着了。
凤若星走出帐篷,看到祝慈正在低矮茂密的树丛下熬汤。
作为这支小队里唯一的女性,祝慈担当起了煮饭、做菜、熬药、照料病人的责任。
为了防止升火冒起的烟引起别人注意,她升的都是小火,挑的木柴都是最容易起火的枯叶与枯木,升火的地点也都挑在大树下面的小树的树枝下,这样,就算有烟气升起,也会被树枝和树叶重重遮挡,无法集中,无法升高。
而且,她一般都是挑晚上做饭,白天一般就是热一下,尽量减少升火冒烟的机会。
这个阵法被黑无涯设计得很是高明,就算夜间升火,只要在指定的地方,就不担心阵外的人会看到。
凤若星走到祝慈旁边,蹲下来,一手托着腮梆子,看着她熬粥。
祝慈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凤若星道:“我跟他们不熟,就跟你熟。”
凤翔空是重伤病人,那个叫阴九杀和黑无涯的男人都不喜欢说话,而且好像也不太合群,至于那个李军医,一心都在看病,跟他也无话可说。
他能聊得来的,就只有祝慈了。
祝慈道:“那你就在一边看着吧。”
而后她继续低头,专心的熬粥。
反正除了这样慢慢的煮东西,偶尔占占卜,测测吉凶,她也没太大的事情可做。
又过了一会,凤若星微微垮脸,问:“你说小华会不会有事?”
虽然小华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能干,但他在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还是有点担心她。
祝慈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哄他:“没事的,我算过了,小华都是有惊无险,没有血光之灾。”
凤若星并不讨厌被他摸头,“哦”了一声后,问:“那你帮我算算,我以后能恢复记忆吗?”
虽然他进入内陆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记忆,但他其实并不急——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着急的嘛,但现在,他有点希望自己能早日恢复记忆了。
至少,他希望能够确定,小华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凤翔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481 女巫的成就感
“这个问题嘛,你还是去问大夫比较好。”祝慈挠了挠头,“我算不出来,不过你一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类型,所以,不管将来能不能恢复记忆,你都不用太担心的。”
全失的问题,就相当于问下个月会不会下雨一样,只有对天气有研究的行家才能比较准确的测算出来,巫师可没有办法算这个。
凤若星唇边泛起微笑:“必有后福吗?虽然我不在意这个,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有一点高兴。”
“才一点吗?”祝慈笑眯眯,“起码高兴两点点嘛。”
凤若星呵呵笑起来:“嗯,那我就再高兴一点点。”
住在这里的就几个人,而且都是自己人,他不再把脸庞包起来,这么一笑,居然还挺好看,像个孩子似的。
祝慈看他笑得这么可爱,便从旁边的锅子里捞出一只山鸡腿:“给你,看看好不好吃。”
凤若星还没有掌握到正常人都会的人情世故,有香喷喷的鸡腿吃才不会拒绝。
他边吃边道:“嗯,好好吃,小祝,你真能干。”
祝慈眯眯一笑:“是吧,我很不错吧,哈哈。”
而后她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去叫他们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