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角儿-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群走了——”肖党终于无力地吁出一口气。

“还记得那支歌么?”孙科突然说。

“解放区的天?”

“那歌真好听。”

“黄群到走都在唱它。”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了,往事断断续续地在他们眼前闪过。

干休所的空地上,一群建筑工正盖着一座楼。以后会有更多的离退休的老人,都搬到这里住。楼周围的脚手架上,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肖党心想,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做工了,他的父母呢?肖党想见这少年,就想起当年看到自己的儿子。那年,儿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他一想起儿子,就已想到了老家。儿子现在在老家干什么呢?屈指算来,儿子已经是中年人了。儿子结婚了么,儿子有孩子了么?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就乱乱的,沉沉的。

孙科的儿子大学一毕业,就分到外地去工作了。儿子分到外地是孙科执意这么做的。孙科对儿子说:“你妈有我呢,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有好处。”儿子便留在了外地。“我想儿子了。”孙科说。肖党一惊。看孙科的脸,孙科专注地望兰花。肖党的眼睛潮湿了。

肖党自从住进干休所,就时常望着偌大空荡的房间发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就会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他又想到了仓库门口那间小房,住在那间小房里,他才觉得安生踏实。他又想到被俘时那间带着铁栏杆的小屋。他黑着灯,坐在窗前望着整个干休所的院落。他的目光落到对面那幢小楼时,他的心就跳了一下。要是此时黄群和兰花住在那幢小楼里呢?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这么想时,感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一曲唢呐声响起,久久地在他耳际回荡。这时,他才真切地感受出,黄群在吹那曲欢快的《解放区的天》时,透出的是哀婉,凄凉。他又找出黄群留给他做纪念的那只唢呐。此时,他觉得那只唢呐很沉重,凝着黄群的记忆和愁苦。

兰花突然病了。兰花是被一辆救护车拉走的。早晨,孙科又像每日一样,吃完饭,帮助兰花梳完头,搀扶着兰花走下楼梯。兰花在迈最后一阶楼梯时,一脚踏空了。孙科扶了一把没扶住,兰花就跌倒在地上。兰花就人事不省了。

在肖党的记忆中,疯了之后的兰花,好像从来没有得过什么大病。兰花一跌就倒了,就似一架耗损严重的机器,说不行就不行了。他想自己说不定哪一天,也会像兰花一样,说倒就倒下去了。

兰花住在医院里,他去看了一次。兰花双眼紧闭,仍没有清醒过来。孙科一直陪在一旁,望着兰花一遍遍地说:“是我害了她,这辈子。”孙科一直流着泪。肖党不明白孙科的话,陪在一旁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就一直陪着兰花,陪着孙科。兰花躺在床上,身子薄得像一张揉皱的纸。天渐渐地暗了,两个人一直坐在兰花的病床前。打开电灯开关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发现兰花睁开了眼睛。兰花睁开眼睛后,目光从孙科的脸上移到肖党的脸上。自从兰花疯了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兰花的这种眼神。两个人同时惊奇地睁大眼睛。孙科嘴唇颤抖着,一把抓过兰花的手,哽咽地说:“还认识我吗?”肖党也弯下身子,沙哑地说:“我是肖党。”兰花的目光又从这个人脸上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这时,从兰花的眼角滚出一串浊浊的泪水。

孙科也哭了,含混地叫了一声:“兰花——”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兰花终于清醒过来。她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移开,望着窗外。窗外的星空正繁星点点。久久,兰花似吟似唤地说:“怎么少了一个人?”两人起初愣了一下,后来两人都明白过来,兰花说的是黄群。于是孙科就说了,从孩子那场病,到黄群回老家,儿子考大学……兰花一直静静地听着,边听边流泪。孙科一连说了好久,肖党也说。

兰花清醒过来,就要求回家。孙科征求了医生意见。医生告诉孙科,兰花已经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孙科就含着泪把兰花接回了家。兰花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拿过儿子照片看了半晌。孙科就说:“我已给孩子去了电报,他就回来看你。”兰花瞅儿子照片时,两眼竟放出少有的神采。肖党望着兰花的目光有几分吃惊,一个快不行的人,何以有这么好的精神。兰花苍白的面孔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兰花放下儿子的照片,望定孙科说:“你出去一下。”孙科有些不解地望一眼兰花,又望一眼肖党。肖党也是满脸的不解。孙科还是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兰花望定肖党,说:“肖团长……我要不行了……当初是你决定孙科娶我……我不怪你……孙科这辈子也不容易……我告诉你……那孩子不是孙科的。”兰花说完这话移开目光。肖党惊怔地立在那。这么多年,他几乎把孙科那次负伤出院时医生的证明忘记了。他认为孙科已经治好了病,才有了孩子。他马上又想到黄群的转业和兰花的疯。肖党终于什么都明白了。这时兰花又说:“我要见黄群,最后一次了。”兰花说话时,眼里一直淌着泪水。

兰花在等待儿子和黄群时,一次次清醒,一次次昏迷。肖党和孙科一直在兰花的病床前看守着。在兰花又一次昏睡过去时,肖党望定了孙科,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巴又合上了。孙科垂着头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不恨黄群。是我对不住兰花。”肖党也垂下头,他没有料到一切会是这样的结局。

黄群老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焦急。他一见到兰花泪就流下来了。肖党和孙科都从房间里退出来。两个人不知道兰花和黄群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久,黄群从屋里蹒跚地走出来,两只眼睛红肿着,似喝醉了酒。冲肖党说:“我那把唢呐还在么?”

肖党很快地取来了那把唢呐。黄群的唢呐响了。黄群吹的仍是那曲《解放区的天》。唢呐声悠扬地响着,在静谧的天宇下久久回荡。一遍又一遍。

兰花死了。

兰花死后,儿子的工作调到了老家。他和孙科住在一起。他说,母亲让他照顾好孙科的晚年。

黄群又回去了。黄群临走时,一手拉着肖党,一手拉着孙科说:“我们老了,过去的一切也都老了。”

孙科的儿子,每过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黄群。每次去看黄群时都是孙科送他上路。每次孙科都冲儿子说:“你在那里多住几日。”儿子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没几日,儿子便又回来了,仍和孙科住在一起。

兰花死后,孙科似少了什么。整天无着无落的。再坐在石凳上晒太阳时,他总去望昔日兰花坐过的石凳,一望就是半晌。然后叹气。肖党默坐在一旁陪着孙科。有时两人一坐就是一天。两人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孙科每天都盼儿子下班。儿子下班时,他那双发痴的眼睛就一亮,迎着儿子站起来。儿子走过来,搀着孙科走回去。儿子每天上班时,孙科都要随在儿子身后,一直把儿子送到大门口,直到儿子说:“爹,你回去吧。”他才恋恋不舍地走回来。

肖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又想到了寄回老家的那张照片。时间过去了,人老了,一切都过去了。他一阵阵地想起老家。想老家门前那两棵老榆树,想儿子。这想法似春天里田地里刚冒芽的禾苗,一天天滋长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肖党突然在干休所失踪了。孙科坐在石凳上一连等了肖党好几天也不见人影。他就想,一定是肖党病了。他就去敲肖党的门,没人应。他就找来了干休所其他的人,破门而人。肖党的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留着给干休所领导的一封信。信上说,房子还给组织,自己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孙科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望着门前的车流人流,他在人流里寻找着,他很希望能在那人流里找到肖党的影子。孙科一直在等肖党。

·8·

蝴蝶

1

章立早随剧组一从外景地回来,脸没洗便骑上自行车往幼儿园赶,他怕去晚了,黑子被接走。

赶到幼儿园时,幼儿园的铁门已经开了,等在铁门外的爸爸妈妈们迫不及待地拥了进去。他一眼就看见了黑子,黑子正孤单地站在一棵树下背着手仰着头朝树上望。树上正有一只蝉寂寞地叫着。章立早叫了一声:黑子。黑子很慢地转过头朝他望了一眼,终于发现了他。黑子的眼里有很亮的东西一闪,很快又不见了。黑子仍背着手冲走过来的他说:你好。他听了黑子的话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悲哀,这种悲哀像洗淋浴一样很快涌遍了全身。他蹲下身看着黑子的眼睛,黑子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着一个又一个小朋友被爸爸妈妈接走。他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小塑料袋五彩石递到黑子面前:看,黑子喜欢么?这是爸爸从南京给你带回来的。黑子犹豫地伸出手接过那一袋五彩石小心地装进口袋里,瞅着他说:妈妈一会儿就来了。

他叹了口气,想冲儿子说点什么。这时他看见小葱阿姨朝这边走过来。小葱阿姨笑着冲他说:章导演怎么好久不见了?他站起来,手抚着黑子那颗毛茸茸的头说:去南京拍片子去了。小葱阿姨就很媚地冲他笑,他就想起以前小葱阿姨对他说要当演员的话。他忙说:小葱你的事我记住了,一有合适的机会我就让你上。小葱阿姨就很甜地说:黑子顶聪明了,没事他就像大人似的爱琢磨点事。

孩子们都被接走了,一时间幼儿园里的一切很空荡。黑子朝门口看了一眼,回过头冲小葱说:阿姨再见。又看了一眼他嗫嚅一下说:爸爸再见。黑子说完再见时,他分明听见黑子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的心又紧抽了一下。回过身去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肖南芳。肖南芳没有看他,一把把黑子抱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想妈妈了吗?一边把黑子放在车后座上,黑子嘀咕一句:妈妈你就不能问点别的。好啦好啦,妈妈不问了。肖南芳一边说一边推起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葱阿姨很快地脱去了白大褂,露出一双穿紧身裤的大腿,那双优美的腿向前移了两步,用一种很热情的声音说:章导演不到屋里坐一会儿?别的老师都下班就我一个人呢。然后带着一种暗示地望着他。他突然想呕吐,白着脸望了一眼刚才儿子看的那棵树,此时树上的蝉不叫了,世界一下子变得很空旷。

他离开幼儿园,很没滋味地在街上走。正是下班的时候,车流人流汇在一起让人想大喊大叫几句什么。他有些茫然地走在人行路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在人群中艰难地走着,不知要走向哪里——他又想起了不知在他幻觉里出现过多少次的场景——

大漠。落日。一支驼队悠然地走在戈壁上,无风。画面半明半暗。西坠的落日拉长驼队的影子,影子像一座座山向前移着。

戈壁空旷如野。一个孤独的旅人走在驼队后面,一件老板羊皮袄,头发零乱,胡须不长却坚挺。大漠空寂无声。驼队滞重单调的声音像一串杂乱的音乐,河水一样向前流淌。旅人的目光望穿大漠,空旷渺远。

很长时间了,他一次又一次温习着这样一组单调的画面。这一组画面他曾经历过,就在他的一部影片里。此时,这部影片的所有情节他早就淡忘了,惟有这一组画面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看报睐,看报睐,《古都晚报》,花边新闻,导演离婚,另有所爱,快来看,快来买呀——一个小伙子站在报摊前起劲地吆喝着。

他一激灵,从远古的画面中回到了现实。小伙子仍在喊——导演离婚,另有所爱。快来看,快来买呀——

一个少女手捧着一份报纸边看边冲同伴说:我要是那个女主角就好了,潇洒爱一回。

女伴说:人家导演能看上你?听说人家又拍完了一部片子,题目就叫《爱不回头》。

章立早立住脚,一直看着两个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他想报纸上一定又编排了他什么,他从卖报的小伙手里买了一份《古都晚报》,他在二版上很快找到了自己那条花边新闻,题目就叫《爱不回头,潇洒一回》。还配有一幅他和某女演员的工作照。正文他看都没看,便几把撕了那份晚报,他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垃圾箱,便一扬手把碎纸片扔在了街上,随后仰起头冲天空骂了句:日你们母亲——行人立住脚惊惧地望他,他的耳畔响过几声惊惊诧诧的声音:一个疯子,这人准是疯子。他没有理会那些声音,跳上自行车疯了似的向前骑去。

2

他认识乔虹是在电影学院的宿舍里。那时他准备投拍一部电影,剧本已经写好,是一部城市爱情题材的片子,剧本从主题到立意都很新颖,他不想把片子拍俗了,因此他不想用那些观众都熟悉的演员。他想用一些新面孔来完成他的再度创作。他想到了电影学院这些本科班的学生。一星期前他就带着剧本来到电影学院,让她们先读读本子,然后再听昕她们的想法。他读剧本时其实女主人公的形象已经在他脑子里活了,长得不一定漂亮,但一定得有气质有个性,敢说敢爱敢恨的那一种。他一走进电影学院的大门,眼前陡然就亮了一下,他想起摄像李以前说的一句话:电影学院是美女国。他一想到这话心里就笑了一下。他看见树荫下有几个姑娘在练形体,她们的确是无可挑剔的。

那一天晚上他坐在她们的宿舍里,刚开始还很振奋,觉得眼前任何一个姑娘都可以演这部戏的主人公。可听了她们说完了对剧本的理解,刚进门憋着的那股劲便一点点地消失了。他看着眼前这些漂亮的一群,心想,这些姑娘其实也挺可怜的,除了爹妈给了她们一张好看的脸蛋外,似乎脑子里还缺点什么。他听着她们一个个地发言,他开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礼貌地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便点着了烟,她们似乎并不计较这些,有个女孩还自己动手从他烟盒里抽出支烟,熟练地点燃,他冲那女孩笑一笑,发现她正很媚地冲自己眨眼睛,他佯装没见。他长吁一口气,准备一走了之时,突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姑娘说:能再坐一会吗?我想说两句。他听见她这么说,便把要立起的姿势又收了回去。他盯着她问,你叫什么?她说:乔虹。他冲她点点头。

乔虹坐直身子不动声色地说:我觉得剧本中的女主人公是个很普通的姑娘,正因为她的普通,才有了她恋爱以后极不普通的心理,她怕失去那份得到的爱,更怕对方瞧不起她,于是才有了她剧本中的矛盾纠葛,最后悲剧的结尾,也完全是她的普通命运造成的,如果她潇洒一些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悲剧,正因为她的普通,没那份洒脱,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尾……

她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她。她的确在这些漂亮的姑娘中算不上漂亮,可她对剧本主人公命运的把握已经吸引了他。她还没有说完,他就想,就是她了。她一直说下去,说得很激动也很动情,脸涨得通红,由此他断定眼前的乔虹在平时场合下绝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一等她说完,他就说:明天你能找我一下么?说完他掏出名片递给乔虹。乔虹接过名片并没有看,而是冲他点点头。

那部片子正像他预想的那样,一切都挺顺,乔虹自然也成功地塑造了女主人公。乔虹也因此而崭露头角。那时乔虹还没有毕业,她还是一个学生。

那部片子一拍完,到后期制作,到公演,直到获奖,一路绿灯。可他心里仍怅怅的,似乎少了什么。他就想:是不是已经爱上了乔虹。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那时他还没有和肖南芳离婚,和肖南芳离婚是以后的事。

他在电影厂招待所里见到乔虹是转天早晨。他见到乔虹,乔虹刚起床脸还没洗,他看见乔虹两眼有些红肿,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没说什么,把食品袋里的两根油条放到茶几上说:还没吃早饭吧?乔虹从床下拖出脸盆走出去。他点燃支烟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定在被角压的报纸上,他伸手拿过那张报纸,正是昨天晚上他撕过的那张晚报,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和乔虹坐在树下谈剧本的那张照片。他松开手那张报纸落在地上,他深吸口烟,把头靠在沙发上。有关他和乔虹的花边新闻他听到的太多了。无论他走到哪里,也无论是剧组里有没有乔虹,他和乔虹都会作为一种当地的新闻被人们所津津乐道,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些照片和这些新闻是哪些无聊的人编排出来的。他不想兴师动众起诉那家报纸,这样的报纸多得让他起诉不过来,他也没有那个心思起诉,他觉得这一切都无聊极了。他和乔虹一直都用沉默看待这件事的。

乔虹洗漱完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张报纸重新拾起来放到原来的地方了。他站起来说:先吃点东西,然后去录音棚,今天开始录音。乔虹点点头。他站了一会儿,把半截烟扔到门口的痰盂里,走了。

3

录音的时候,乔虹莫名其妙地走神,声音总是和画面上的口型对不上。章立早一次次喊停,他瞅着乔虹说:你不应该这样。乔虹勉强地冲他笑了一下,接下来,乔虹的嘴型是对上了,可声音就像不是从乔虹嘴里发出的。他叹口气。“啪”地一声把机器关上了,挥了一下手,冲着一些等待录音的演员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乔虹走的时候,回了一次头,声音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乔虹在那一刹那,眼圈里漾了一层很晶莹的东西。他沮丧地坐在监控台上,恨不能一拳把眼前的机器砸个粉碎。

李摄像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扔给他一支烟,他瞅也没瞅便把烟点燃了,他闭上眼靠在椅子上。李摄像把衣服往肩上一搭瞅着他说:走,到我那去解解闷。章立早睁开眼看了眼李摄像,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可他并不想动身。李摄像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他只好不情愿地跟上。

他坐在李摄像的摩托车上,李摄像像个骑士在马路上左冲右杀。摩托车带起一股风掀开一位骑自行车女孩的裙子,女孩在那一瞬间露出两条光洁的大腿。他看见李摄像在反光镜里的一张笑脸,同时听到李摄像嘀咕句:她没有穿内裤。他心里笑了一下。

摩托车离开了北三环,再往前走行人就少了。他知道李摄像前两年在郊区新建的那个小区里买了一套公寓。李摄像以前并不在电影厂搞摄像,而是搞广告,那几年李摄像扛着一架破机器几乎跑遍了全城所有的公司,每天晚上电视里的广告差不多都是他拍下的。几年下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