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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戍凉州 作者:白衣卿相-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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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如钩。 
    李剑南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当今的大唐天子,而自己这种自言自语旁若无人的叙述,是多么的失礼!然而,他看到,眼前的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皇帝,也和自己一样,泪湿前襟。 
    李剑南跪倒,道:“臣胡言乱言,罪该万死!”宣宗擦了一把泪,扶起李剑南,道:“朕就叫你一声李将军吧,将军这一个下午所说的,让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也触动了朕未登基前所遭磨难的回忆……李将军不但叱咤风云,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让人感叹敬佩!”李剑南忙道:“岂敢!”宣宗道:“能得你和崔度辅佐,是朕之幸,也是天下之幸!朕明日就宣崔度进京,让你和崔度、同沙州张议潮的义军,夹击吐蕃,等攻占了逻些,朕要亲自到布达拉宫去,看看那个号称离天最近的宫殿是什么模样!”李剑南汗下,道:“圣上不是说要奖赏臣么,臣正好有求于圣上!”宣宗笑道:“是不是想做征西兵马大元帅啊?”李剑南道:“臣是想请圣上断绝讨伐吐蕃之心!”宣宗奇道:“却是为何?如果不趁现在攻占吐蕃,待其恢复元气,就又会威胁到我大唐的安危了!”李剑南沉声道:“我大唐刚刚收回被吐蕃侵占了多年的河湟,我河湟人民所受的切肤之痛,圣上又怎忍反过来加到吐蕃百姓身上?吐蕃现在表面看起来烽烟四起群龙无首不堪一击,可它是百足之虫,一旦大唐入侵,就会迫使吐蕃军民精诚团结,来对付我大唐,这倒等于是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圣上深思!” 
    宣宗低头思忖,李剑南又道:“刚才臣曾说到吐蕃有一个叫做‘老骆驼’的奇人,此人神秘莫测,我们想夺回属于大唐的疆土,他不会干涉,如果我们进犯吐蕃的话,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宣宗皱眉,问:“这个老骆驼真厉害到你和崔度联手都无法取胜?”李剑南郑重点头,又道:“大诗人杜甫有诗云:‘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吐蕃侵占我河湟数十年,河湟百姓仍然心怀故国,终于起义归唐。即使圣上攻陷了吐蕃的逻些,吐蕃多苦寒之地,我汉人又不习惯游牧生活,要长期统治吐蕃,谈何容易?”宣宗沉吟不决,李剑南继而道:“臣有办法让吐蕃第一名将尚延心率渭州归降我大唐,不过圣上最好仍让他镇守河、渭二州。但他与我大唐的一些将领,尤其是当年剑南和凤翔一派的将领,素有恩怨,他降,圣上必须承诺保他身家安全!”宣宗喜出望外,道:“你真有办法让延心将军归顺我大唐??那可太好了!其实我想攻吐蕃,也是想先发制人,以攻代守,我大唐现在国力空虚,已不堪征调,主要是想借助张议潮的几万沙州义军,再加上凤翔、剑南一带的几万兵力……”李剑南忙道:“沙州义军千万不能动,一则河湟一带刚刚安定,各州尚未巩固,要防止吐蕃反攻,况且河西重镇凉州尚未攻下;二则回鹘、吐谷浑都在蠢蠢欲动,义军主力一走,他们势必起事!”宣宗点头,道:“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唉,也罢,此事容后再议吧!”李剑南道:“望圣上能下一道圣旨,我好去劝降尚延心!”宣宗当然是欣然同意。 
    出宫时,已经是丑时了。 
    李剑南如约,脚步轻快地赶往杜牧的府邸。他知道,不管是等到什么时候,杜牧都会如约、泡一壶菊花茶、等着听他的故事,就象听自己的故事。 
    那些将他的兵法神髓运用得出神入化的战例;那些和他一样多情的伤心往事;那个被他视为自己影子的人;那个替他做了太多自己想做而没机会做、没能力做的事的人…… 
    杜牧嗅着桌上壶中淡淡的菊花香。 
    他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叩门声。 
    新月如钩。 
    梅朵依旧是在这天清晨,到日月雪山顶峰来练功。她依旧先在陡峭洁白的冰壁上,用日月双轮刻一遍那个人的名字,但这天早上,她又在那名字旁边用日月双轮刻了两行诗,然后,本该就在冰壁下的空地上舞日月双轮了,梅朵却只是痴痴看着那两行诗……肩上一暖,梅朵一惊,但没有回头。她听到一个常在她梦中听到的声音吟道:“‘心思用尽能成茧,只是情人不带刀。’梅朵,你也会作诗了,还是这样好的诗……”梅朵回过头,用刚才看诗的眼神看着身后的人,轻声道:“如果你总梦到一个人的话,你早晚会为他作一首诗的,可惜,这样的诗都不是完整的,都只能在梦中出现,也在梦中消失,好在,昨夜,我突然醒过来了……难道连诗都知道,你今天会出现在我面前么?”那人将梅朵轻轻拥入怀中,抚着她脑后的小辫子,道:“以后有我陪你,你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梅朵闭上眼睛,轻声道:“可是师父哥哥只能白天陪着我,在梦中我仍然是那么孤独无助,我还是要梦着你才能度过一个个漫漫长夜……况且——你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悄无声息地走了,只会令我更加难过……我每天都用你给我的那三枚铜钱占卜我和你,可是没有一次的卦象我能看得清……只有你当初在鄯州教我学会占卜后,我至今仍保留着的为我们占的第一卦,才让我坚信,最后我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我不知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李剑南把梅朵抱得更紧了些,口中道:“这次不会了,师父哥哥现在就打算一直陪着小梅朵住在这日月雪山上了。”梅朵抬身,怔怔看着李剑南,弯月眼睛中,是惊喜,也是疑惑。李剑南就这样含笑看着她迷人的双眼,梅朵喘息了一下,合上双眼,晕红了双颊,仰起白玉般的颈项,微张开温润的红唇,李剑南也闭上眼睛,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梅朵亲自为李剑南烧菜、热酒。之后就粘在李剑南的怀中,再也不肯离开半步。李剑南慢慢地喂她吃饭、吃菜。炉火映衬下的梅朵的脸,是如此的幸福、安宁。最后,梅朵就在李剑南暖融融的怀中沉沉睡去。或者,这个夜晚,她不必再做梦了,因为,今夜,她就睡在梦中人的怀里。 
    梅朵将日月双轮在半空中收放自如眼花缭乱地舞着,李剑南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梅朵最后一式舞完,翩然落下,对李剑南风情万种地一笑。李剑南鼓掌,道:“梅朵这两个小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尤其是这最后一式‘日月争辉’,我说什么也抵挡不住的。” 
    梅朵得意一笑,又忽然忧郁起来,把日月双轮放回腰畔的鹿皮囊中,道:“老骆驼爷爷教了我这最后一招‘日月争辉’后,就下山去找我父亲了,现在已经一年了……虽然很多人都说我父亲和论恐热都已不在人世,不过我不信,我父亲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一定还活着!爷爷找到他,就会带他回日月雪山了……”李剑南心中一痛,鼻子一酸,将梅朵揽入怀中,哽咽道:“你放心,师父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梅朵抽噎着,终于放声大哭…… 
    李剑南将自己的衣物和用品,整理、收拾进一个包袱。梅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李剑南回头,对她一笑,梅朵也凄然一笑,道:“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师父哥哥早晚都会偷偷离开我,去找那个大唐公主……” 
    李剑南笑着摇摇头,一指旁边一个小点的粉红色的包袱,道:“你看看我给你带的衣服够不够用,看看自己还需要带点什么。” 
    梅朵呆住,问:“师父哥哥是说——你是要带我一起走?!”李剑南轻轻点了她小巧可爱的鼻子一下,道:“没你这个多嘴多舌的小累赘在身边,我一个人去凉州多无聊啊。”梅朵仍是有些不敢相信,抓过那个粉红色的包袱,打开,又合上,嗫嚅道:“你——去凉州,不还是为了争公主么……那为什么还要带着我……”说着撅起了小嘴,李剑南又点了点她撅着的小嘴,道:“我这次去凉州,是赴一个三年之约,的确是为了解我和公主、和崔度之间的誓约,但我不会和崔度争凉州、争公主了……” 
    梅朵又惊又喜,拉住李剑南的手,颤声问:“你真的——真的不想娶随儿了?那——我——你”李剑南双手握着梅朵的双手,道:“是的,去完凉州,我们就先到河州去见你哥哥,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梅朵扑进李剑南怀中,喜极而泣。李剑南虚空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解脱后的落寞与忧伤…… 
    这里,就是凉州城外,水灵日思夜想的月牙泉,鸣沙山。如今,水灵终于可以在这里永远地长眠了……梅朵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剑南埋下那个小小的包袱,然后轻柔地抚平上面的黄沙。梅朵和李剑南并肩坐在月牙泉边,夜色清凉。李剑南从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件黑色棉袍,给梅朵披上。梅朵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明天,就是十二月十五日了……”李剑南也仰起头,望着空中那轮明亮的圆月,道:“其实,在三年前定约的那一天,我就决定放弃和崔度争随儿了……” 
    梅朵惊异地看着李剑南,李剑南依旧望着夜空,缓缓道:“随儿和崔度,早在我离开大唐后不久,就已奉旨完婚了。其实,我第一次到凤翔崔度府中的时候,看到随儿住在崔度府中,和随儿的发型,就该猜出来她们已经成婚了……” 
    梅朵轻轻揽住李剑南的腰,将头靠在他怀里。李剑南继续道:“当我后来知道以后,我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放弃随儿,而是和崔度继续争下去,我倒要看看,如果是我先打下凉州,她们夫妻会是什么表情——到时她们一定后悔向我隐瞒她们已经结婚的事实——她们一定后悔为什么还要陪着我死守着当初那个誓约!……可是,崔度舍命救随儿,崔度又不怕危险,到会州城救我。随儿也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身做饵,也是为了救我……我都不知道,我对崔度、对随儿,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我只知道,我不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难过……如果我打下凉州,随儿该是多么的为难、崔度该是多么的痛苦……” 
    梅朵将头在李剑南怀中拱了拱,轻声道:“师父哥哥没有了随儿,还有梅朵陪,小将军如果没有了随儿,就剩一个人了,小将军多可怜啊……”李剑南摩挲着梅朵脑后的那些小辫子,道:“梅朵心真好……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我陪着你在日月雪山上过一辈子……”梅朵任由眼泪欢快地涌出,不说一句话,她怕这个美好的夜晚是不真实的,如今,她真的听到了他的承诺,那梦寐以求的话语,可是,她仍然觉得,那是不真实的,她只能让自己的手在他的腰上越抓越紧,直到自己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酸痛……李剑南捧起她的小脸,在她光洁的前额上轻轻一吻,道:“明日,你代我去见公主和崔度吧,就说我退出凉州的争夺了,祝她们两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梅朵闭着眼睛,问:“难道,你不想再见随儿公主一面么……”李剑南轻叹了一声,道:“还是不见了吧,以后,我可以天天看着我的小梅朵。”梅朵睁眼,嫣然一笑,道:“好!明天我去崔度的大营。” 
    崔度已经在凉州东城外扎营十天了。而在半月前,他就知道了张议潮的义军正在凉州的西面攻城,于是悻悻地对随儿道:“这李剑南,真没义气,居然耍赖,先于约定时间攻城!”随儿道:“我看未必是剑南领兵在攻城,他前一段还在河州那里,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尚延心归顺了大唐,不会这么快又跑来攻打凉州吧?”崔度懒洋洋道:“怎么不会,这小子对吐蕃地形熟得很,马又好,如果不提早到,误了十二月十五日之约那他可就要头撞凉州城墙而死了……不过他可真有办法,把尚延心那种人都劝降了,可惜这样一来,吐蕃就没什么人够格和我小将军较量了,岂不要寂寞死!” 
    随儿撇撇嘴,道:“也没见你从尚延心那占到什么上风,人家剑南收拾了他,让你的凤翔从此高枕无忧,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剑南这人,重情守诺,才不会象你说的那样呢,我敢打赌他一定不在攻城的义军之中!” 
    崔度嘿嘿一笑,道:“随儿真是聪明绝顶,一猜就中,这次带兵攻城的,是张议潮张淮深叔侄,李剑南不在军中,不过那也不对啊,这义军和他就是一家人,如果义军先攻下凉州,那还不算成是李剑南攻下来的啊?到时头撞凉州城墙而死的,就该变成你夫君我小将军崔度了……”随儿脸一沉,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在没人的时候嘴上占我便宜!你现在还不能算我的夫君,除非你在公平的条件下在李剑南之前夺取凉州!”崔度脸上甚是沮丧,却不敢反驳,半晌,嘟囔道:“那要是十二月十五日前义军夺了凉州,我可不许你改嫁李剑南……”随儿掩口一笑,道:“什么改嫁呀那么难听。再说,凉州城城高池深,又是烛卢巩力在镇守,也是那么容易打得下来的么?” 
    十二月十五日。 
    崔度和随儿,表面上很平静地坐在帅帐中。二人谁都不说一句话。她们在等一个人,一个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人。 
    三年之约,或者说,十五年之约。十五年前,曲江池的那场御前比武,就已注定了三个人的命运,要纠葛在一起,可能,还不止这十五年,而是,一辈子。 
    帐帘一挑。 
    崔度、随儿同时抬头望过去。 
    梅朵含笑,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 
    随儿脸上色变。崔度眼睛一亮。 
    梅朵道:“我来,是替我师父哥哥向二位道歉的,师父哥哥今天不会来了,他也不会再和小将军争凉州、争公主你了。” 
    随儿一手扶额,摇摇欲坠,崔度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随儿,随儿睁开毫无血色的脸上的迷茫的凤目,呻吟了一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梅朵仍然含笑,道:“李剑南的确是不会来了,你们不用等他了。” 
    随儿突然拔出崔度腰间的佩剑,指向梅朵,剑尖不断颤动,正如随儿的声音:“我不信!剑南他那么爱我,他也知道我那么爱他,我们彼此等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来!!他曾经说过,除非他不在这个世上了,否则他今天一定会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因为得不到我的剑南,就、就狠心杀害了他!!一定是!” 
    看着泪流满面歇斯底里的随儿和离自己咽喉不过五寸远的剑尖,梅朵毫不逃避,收起笑容,道:“公主你又何必再演戏?小心连崔度也丢了。你骗我师父哥哥已经骗得够惨了,难道你们还非要当面再羞辱他一次不成?”随儿一愣,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什么演戏?什么骗他?”梅朵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和崔度,明明早就奉旨完婚了,干嘛不跟我师父哥哥明说?你们要瞒他到什么时候?你们夫妻二人怎么忍心如此捉弄师父哥哥这样的好人?!”梅朵说着,眼眶中已噙满泪水,恨恨地瞪着公主。随儿手一送,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喃喃道:“剑南知道我成婚的事了……剑南知道我成婚的事了……” 
    梅朵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有一个崔度还不够,还想方设法勾着我的师父哥哥,难道你还想瞒他一世不成!还有你崔度!枉你还是个堂堂的凤翔节度使,做出这种荒唐事,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崔度张口结舌,扶着哀哀欲绝的随儿,猛一跺脚,对随儿道:“公主你不必悲伤,我去找李剑南,我去和他解释清楚!”梅朵冷冷道:“有这个必要么?我看你还是好好哄哄你妻子,不要看害不到人了就这么不高兴!” 
    崔度怒道:“你住口!我们、我们三人之间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你这不懂事的小丫头应该介入的!!”梅朵也甚是恼火,双手一伸,日月双轮已转于掌心,随儿抬头,无力地对梅朵道:“梅朵妹子,你别怪崔度,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梅朵看着随儿这一会儿工夫就变得憔悴的容颜,迟疑了一下,将日月双轮放回鹿皮囊中,凑到随儿近前。随儿挽起左手臂上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道:“你看。”梅朵依言看过去,见那一片雪白的小臂上,却有一点朱红,艳如滴血。梅朵不明就理,忽闪着弯月般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随儿,随儿轻声道:“这是‘守宫砂’,每一个在宫廷出生的女子,一生下来都要点的,在男女欢好之后,就会自动消失……是用来验证女子婚前是否贞洁的……”梅朵惊呼了一声,指着随儿臂上的守宫砂,道:“那你、那你和崔度结婚十几年,怎么还——” 
    崔度凄然一笑,道:“因为我和公主成婚这十几年来,从未行过夫妻之礼……我、我连吻都没有吻过她一下!”随儿低声道:“不错,我们当初成婚,完全是为了让仇士良消气,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保住我父皇的性命和大唐的基业。我和崔将军有言在先,我们只做表面夫妻,一定要等到——等到和剑南的凉州之约后,如果崔将军赢了,我们再做真正的夫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念着剑南,自从他在长安城下吻了我,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会想着他……他也会想着我……” 
    崔度潸然泪下,扭过头去。梅朵呆在当场,一时脑中嗡嗡作响。随儿搂住崔度,哭道:“夫君,我知道你这十几年来的苦!我也知道,你经常会在后半夜来到我的房中,帮我掖好被角,还那么看着我,但却从未碰过我一根手指……”崔度背部不断起伏,却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随儿伏在他背上,呜咽着道:“我虽然对不起剑南,可是我更对不起你,毕竟,你也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大好男儿,却陪着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虚耗了自己的青春……” 
    崔度回头,将随儿紧紧搂入怀中,哽咽道:“公主,随儿,你千万别这么说,崔度有幸娶到你、有幸和你十几年朝夕相伴,平生之愿足矣!我知道你喜欢李剑南,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我现在就去找他和他说清楚!我要他娶你,好好照顾你,只要你高兴,我不和他争,真的不和他争了!”说着崔度松开随儿,摇晃着就要起身,随儿紧紧抱住他的腰,嘶声喊道:“不要去!不要去!我谁也不嫁,我只嫁你!!”崔度猛然回身,再次紧紧搂住随儿,二人抱头痛哭。 
    梅朵呆呆地转过身,掀开帐帘,迈出去。脚下被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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