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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书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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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萌芽的野草,长长短短的草尖从卵石铺陈的地缝里冒出来,自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院落的墙角。越过墙头,微风里摇曳着一片细竹林。整个院落荒凉在春天绯红的夕阳里。“改天我来收拾。”廖羽迟看着荒生的草。程西樾微微转过头,“看来先生很乐意施舍,然在下虽贫贱,却不能乐意接受施舍。”

“我没有施舍什么,只是以为程兄值得帮助。” 木讷的廖羽迟多少觉出了:程西樾和从前接受过自己帮助的其他同窗不同,对别人的帮助并不感激,甚至只有讥讽。可看过这里的陈设,廖羽迟不能不同情寒素少年求学的辛苦。程西樾在自己的推荐下远来这里读书,自己应该为他多做一些。“哼,这就以为我值得帮助,未免太轻信了吧。房东先生才见过西樾几面?对我这房客能有多少了解?”程西樾的语气里有嘲笑。“有人白头如新,有人一见如故。虽对程兄了解不多,我只依着已经了解的那些行事。”廖羽迟腼腆道。可是……有人一见如故?有点懵懂,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冒出了这样唐突的话。

那唐突的话让程西樾沉默。他垂头经过廖羽迟身边,穿过庭院,打开小小的院门。

门外清溪绕阶,隔着溪水是一大片山田,远处有耕作农人的模糊身影。初春的山风穿过院门,院门前瓦檐下的一串风铃开始“叮铃”作响。尴尬地立在原地的廖羽迟试着打破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静默,“程兄很喜欢风铃?”记得在苏州小秦巷也看到过一串风铃。“谁会喜欢这种无味的东西。只是敏感又多情的傻瓜。”敏感又多情的傻瓜?廖羽迟没有听懂。“一点点的风也要为之颤抖,不是太敏感了么?没有自己打算的曲目,只知道为风的节奏傻响,所以又太多情得可笑。”古怪的解释。程西樾的解释廖羽迟也没有听懂。廖羽迟迷惑着走去程西樾身边,抬头仔细看那一串铜制的风铃。风铃似乎有些年月了,挂索微微生着铜锈,原来正是小秦巷窗棂下的那串风铃。程西樾看着留心风铃的廖羽迟,“房东先生从前没有注意过风铃吧?也难怪,听来真是无味得很。” 是吗?离开苏州前把书籍也卖了,为什么却把这串无味的风铃带过水远山长?

廖羽迟仔细聆听风铃的声音,回头道:“从前没有留心,现在听来觉得它自然随性,也算天籁自成。”“天籁自成……这里也有个人说它天籁自成……”程西樾的脸色变了,仿佛被廖羽迟评价风铃的这句话催眠。“程兄?”迷惑的廖羽迟轻唤。 “说什么天籁自成!”程西樾微颤了一下,“那敏感多情的傻瓜哪里还有机会天籁自成!尘世里碌碌求生,敏感已经是愚蠢的负累,哪里还禁得起多情?越是敏感越需要无情。”

这样的一段话是用来说风铃的吗?廖羽迟怔怔看着程西樾那张苍白的脸。

避开廖羽迟的目光,程西樾把脸转了过去。“说了奇怪的话,房东先生见笑。”再开口时,程西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其实房东先生也是个奇怪的人,为人木讷迟钝,应该是一种福气,可是逃脱过敏感的房东先生却没逃过多情,好比没有理由地以为陌生人值得帮助。”不善言谈的廖羽迟有点接受不了程西樾的说话方式。听人责备自己木讷迟钝不是第一次,可是第一次听人责备自己多情,廖羽迟感觉有些异样。“我和程兄已经是同窗,帮助程兄不算帮助陌生人。”廖羽迟腼腆道,尴尬于程西樾竟认为木讷的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同窗就不是陌生人?房东先生要知道,比‘一见如故’更多的是‘白头如新’。”

真是无情的话。越是敏感越需要无情,天生敏感的程西樾真的相信这个道理?真的以此自勉?

廖羽迟心里想着这些疑问,没有再说话。他们一齐默立在院门前的瓦檐下,各自看着那串风铃在风中轻轻摇荡。“叮铃”,“叮铃”,“叮铃”……风铃孤独的歌唱没有和音。有人白头如新,有人一见如故。在苏州起念帮助程西樾时,廖羽迟没有打算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少年深交,他没有理由觉得程西樾和自己从前帮助的其他同窗不一样。在书塾后园西角门外偶遇那眉目秀逸、表情阴沉的少年,廖羽迟怔怔于那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当得知那少年就是自己引来青叶的程西樾,廖羽迟不知不觉改变初衷,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寒窘无依的同窗做得更多。可是程西樾并不愿意接受廖羽迟的帮助,寒窘无依不妨碍少年拒人千里。

自己也许真的太……多情?一向木讷的廖羽迟,不由感觉有点异样。就算廖羽迟对身边这个同窗有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程西樾可不觉得他们一见如故啊……

夕阳落入山影背后,天边那一抹绯红也渐渐淡去,淡成了浅灰。厨房里,慕渔舟正在灶前做晚饭,皇甫劲带着一股新奇劲往灶堂里添柴草。因为从未做过这类工作,他卖力得十分笨拙。“小羽你和那小子有什么可聊的,院子里站了这么半天才回来。会不会是——房租的讨价、还价场面太激烈,失去了控制?”皇甫劲笑问,抬头再看看朋友的表情,又失望道:“算了,瞧你这副冤大头模样,准是被占了便宜了。”“没有……其实……”廖羽迟讷讷片刻,终于在说出完整句子之前离开了厨房。

慕渔舟没有注意廖羽迟的尴尬,只对程西樾笑道:“方才邻居大婶知道西樾有客人,特地送了窖藏的芋头过来,我们都想尝尝呢。西樾,你的邻居真是好人。”“西樾没打算请公子们用餐。”程西樾皱眉。“小子,若不是少爷我今天心情好,你一个新入学的毛头小子能请到我这样大名鼎鼎的前辈屈尊在这里吃饭?这样的莫大荣幸砸在你脑袋上,你就拿出点感恩心吧!”皇甫劲擦着额头的汗,脸上映着灶前的火光。“如此‘莫大荣幸’,穷小子感恩不起。”程西樾打量皇甫劲局促在灶前的身影,“若前辈的胃口尺寸和前辈的骨架太配合,那就更加感恩不起。”“喂,我的骨架尺寸哪里不妥当了?”皇甫劲“呼”地站起身,“不要拿你自己的相貌做评判他人的标准,你以为你自己就——慕姑娘,慕姑娘……”“让西樾来烧火,皇甫少爷先去前面吧。”慕渔舟将皇甫劲轻轻推出厨房,“等芋头熟了,我给你们端过去。” 一转眼,皇甫大少就落魄得只好对着被慕渔舟关上的厨房门伤神。可恶,程西樾这臭小子究竟有什么好,慕姑娘宁愿让他帮着烧火?皇甫大少做体力活还从来没有被别的男子比下来过,简直委屈得要命!他正要悲切切走去向朋友们诉苦,却又心念一动:糟了,臭小子会不会在厨房里……绝不能让他有机会!皇甫大少紧紧张张、鬼鬼祟祟,在厨房门外做起了窃听的护花使者。厨房里,慕姑娘和臭小子都没说话。听到柴草响,好像臭小子已经坐到灶前皇甫大少原先的位置上去了。又过了片刻,慕姑娘轻声道:“西樾,我很担心,你不该……”说了半句怎么又咽回去?臭小子不该什么?或者他已经做了什么不该的事?!“担心你自己吧。”可恶,臭小子竟然这么跟慕姑娘说话,太失礼了!“正在有麻烦的是你。我看那位姓皇甫的大少爷,他对你的态度似乎不寻常。”啊?这……臭小子这是在吃醋吗?

“说什么呀,你不要转移话题……”慕姑娘,这怎么是转移话题呢?这才是正题嘛!

“看你这神情,我会担心你并不反感那个卤莽的傻瓜。”浑蛋,谁是卤莽的傻瓜?不过……什么神情?慕姑娘被程西樾嘲笑的神情……是什么神情啊?“我当然不反感皇甫少爷,其实他看起来粗直,心地是好的。也许只是自小被家里宠坏了,书塾上下对他也纵容,所以才养成有些卤莽的个性。”慕姑娘在为我辩护?谢谢你慕姑娘!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没感觉!“书塾为什么纵容他?”臭小子的声音有些哑,是被灶烟熏了?熏死他!

“我虽来的日子不多,也已经知道皇甫商行是青叶书塾的资助人。有人说皇甫劲名列‘青叶三子’之一,只因为他是皇甫商行的大少爷,其实他们小看皇甫了。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久,但我知道皇甫即使一文不名,照样当得与唐赋、廖羽迟为伍……”“咚”地一声,皇甫劲的额头撞上厨房木门,把木门撞开了。“我、我来看看饭熟了没有,”皇甫劲忸怩着对慕渔舟解释,又急忙掩饰地冲程西樾嚷,“喂!你这主人家怎么做的?这么慢待客人,想要饿出人命案啊!” 慕渔舟笑道:“就来了,还请稍稍耐心。”可怜的皇甫搞砸厨房门外偷听慕渔舟和程西樾私聊的大好机会,只得转去前面的斗室听唐赋和廖羽迟的议论。“程西樾架上那些书竟杂乱得很,他不曾从小受圣人教诲是一定的,可我从中还真看不出他到底受的是什么教育。小羽不觉得他的藏书兴趣奇怪吗?”“程兄的性情是有些……不同。”“有什么不同?”皇甫劲在暗影里郁闷地接口,“世风日下,时下的浪荡子专会作势与众不同,欺骗善良单纯、不懂世事的女孩子,叫人忧郁!”“不用乱忧郁了,我看慕姑娘比你懂世事。”唐赋安抚朋友,“说到时下的浪荡子,有个令众表妹个个绝望的家伙比程西樾更符合这称谓。”“程兄和皇甫你不一样。”廖羽迟也道。“喂,你们怎么帮一个外人说话?还是不是兄弟?”皇甫劲发作。总算慕渔舟端着芋头走过来,打断了皇甫劲的坏情绪。可他看了看慕渔舟旁边端着蜡烛的程西樾,情绪又变坏了。“哼,老程家开饭的规矩很有趣嘛,端着饭食从厨房出来,穿过卧房兼书房,再越过天井,最后终于到了客厅!”皇甫劲讥讽。“不敢比皇甫府钟鸣鼎食。”程西樾冷嗤。餐具只有一盘一碗,唐赋拿到慕渔舟递过来的一个小巧木碟,不由失笑:“程兄府上待客的餐具也很有趣。”这孤僻小子一个人住,也难怪没有多余的餐具。“唐公子用不惯?长毛倒不挑剔那碟子。”唐赋被芋头噎住。“还要委屈皇甫少爷,请来厨房直接抓取着吃。”程西樾端着蜡烛往回走。

“什么!这也算待客之道吗?太野蛮了吧?小羽立刻加这小子房租!”

可是皇甫大少到底跟去了厨房,他一直想着方才偷听到的谈话,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和程西樾单独地“沟通”、“沟通”。蜡烛照着程西樾太过清瘦的脸,睫毛的长长阴影投在鼻梁上。努力圆睁怒目的皇甫劲忽然眯起眼睛,咦?灯下看起来,这个浑蛋的脸其实还蛮……那么——方才慕姑娘也会这么看吧?

可恶!“小子,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当‘卤莽的傻瓜’!少爷的拳头不是吃素的!”皇甫劲狠咬一口芋头,故意让牙齿咯咯做响,并且开始拧眉毛。程西樾弯起抿着的唇。“是啊,我方才是偷听了你和慕姑娘的私房话,那又怎么样?你现在给我正经点!我是认真在跟你谈话!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真受不了这家伙的冷笑!“果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什、什么?”皇甫劲的下巴掉了下来。“是真男人就在女孩子面前用真心竞争,拿拳爪和牙齿决胜负的是畜生。”程西樾挑衅的目光射向皇甫劲,“皇甫大少若没有和我竞争的真心,从今天起就不要再出现在渔舟面前。”

“什么!我对慕姑娘没有真心?!”太污蔑人了,这世上比我更真心的情种根本没有!“好,本少爷不对你用拳头,本少爷也不咬你,胜之不武!本少爷就拿出耐心,和你小子公平比拼风花雪月!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要我输得心服口服,就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程西樾一副“我接招”的表情,“皇甫师兄是书塾的大人物,了不起的商行少爷,听说青叶很买你的面子。你去对书塾说一句,把西樾的束侑减半。”“啊?我凭什么替你小子做这些?不要以为满世界都是你房东那样的冤大头!”皇甫劲奚落。

“比拼风花雪月不需要时间么?师兄衣食无忧,师弟却谋生费时,比拼谈何公平。”

“是吗?”皇甫劲犹豫片刻,忽然转念笑道:“也好!其实我很愿意帮忙老程你这样、这样可人爱的师弟,而且慕姑娘的故人我是应该照顾的!对了,既然你和慕姑娘从小认识,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吧?”“你想知道些什么?”程西樾皱眉。“她的爱好!爱吃什么口味的小吃?爱穿什么花色的衣服?还有她最讨厌的食物和颜色又是什么?她有哪些小弱点?有哪些小偏好?她的生日……”皇甫劲数着手指头。“自己去了解,”程西樾扭头离开,“如果你还有机会了解的话。”“喂,不是说公平竞争吗?你小子认识慕姑娘在先,也太狡猾了,太不公道了……”

程西樾手里的烛光慢慢晃动着远了,将皇甫劲一个人丢在厨房的黑暗里,愤愤然咬着无辜的芋头发狠。可恶,性情温柔的慕姑娘怎么偏会认识这种冰冷生硬的家伙?

第四章讨人嫌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宋?陆游为在程西樾面前显示君子的竞争风度,皇甫劲捱了两天之后,还是到塾长家谈程西樾的束侑减免问题。塾长正在院子里对着似有蒙胧春意的老树作画,他最得意的书画学生廖羽迟在一旁观摩。

“皇甫认识那个程西樾?你们是朋友?”塾长在砚台上慢慢舔着笔,若有所思。

“那小子哪里是我的朋友?我替他说情纯粹是因为……”因为中了臭小子的激将法?不能说出来,太丢面子,“因为爱护、体贴新来的小同窗!咳,穷得只好和邻居家的狗在一个盘子里吃饭!好可怜呐,可怜、可怜!” “真有这样的事?”塾长惊讶地看向廖羽迟,几乎为书塾对学生境况失察自责。

“皇甫夸张了。”廖羽迟想起自己用过的那只粗糙瓷碗,“不过,减免束侑对程西樾会有帮助。”“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办,”塾长面有难色,“要先生们同意给家贫的学生减些费用,原本不是问题,可是这个程西樾却和一般的学生有些不同。”“塾长知道程西樾?”塾长不教授新入学的学生,程西樾又住在书塾外面,廖羽迟以为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我虽然还没有见过他,可这些天来我这里告状的先生已有好几位,都说他不适合再留在我们青叶。”塾长看着廖羽迟,“听说当初他是拿着你的荐书来的?” “是,弟子觉得程西樾真心向学……” “那小子怎么不适合留在青叶了?塾长,到底有什么不对?”皇甫劲打断廖羽迟,带着幸灾乐祸的好奇心。才来了三天就要被退学?原来臭小子这么不经较量,皇甫大少都还没开始发功呢,他就已经不攻自毙!塾长捋着稀疏花白的胡须叹气,“唉,说起来,青叶从前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学生。”

……“程西樾,你这算盘怎么拨的?你知不知道,照你这样的速度算账,将来别想赚钱养家,只好一辈子没老婆!”教授经济的先生给出的教诲。“知道算盘拨得快才可以做奸商。看先生的年纪,在书塾一定有年头了,一定培养出许多奸商来了。听说那些奸商感激师恩,先生如此高龄还有钱娶小妻,难怪先生瞧不起尚未娶妻的人。”

“……程西樾目无尊长!拿戒尺来!”……“这盘棋不过才起首,落子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持重。像程西樾这样半日才落一子,手还要按在棋盘上半日收不回来,这样着棋,几时能分出输赢?你是打算今年就在这棋盘上过年吧?”教授棋艺的先生给出的教诲。“分出输赢有何难为?高手着棋原在输赢之外。先生客座青叶多年,忙忙碌碌的输赢自然分了多场,至今未见高手风度的原因……”“程西樾你不要太狂妄了!把手伸出来等着!”……“北地的蛮国有一种朝生暮死的小虫,秋天里乘着北风飞去南方的湖泊,到了春天再乘着南风飞回来,可羡啊可慕,生命如此短暂的虫豸也作了逍遥之游……程西樾,你那是什么表情,冷笑什么?”教授地理的先生给出的质问。“先生,朝生暮死的小虫如何秋去春来?”“你——我这原是寓言里的比喻!是比喻!”“先生教授地理,如何能引用寓言里的荒诞故事?不如辞了教职出门作逍遥之游,总好过多年苦守对小虫子的羡慕。”“你……我……你自己去请戒尺!”……“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吆,肚子痛!”皇甫劲捂着肚子笑得打跌,“塾长再多讲些!再多讲些!”早知道臭小子不受教,可不知道那小子还这么喜欢讨打!廖羽迟皱眉不语。两天前广林巷之后,他没有再见过程西樾,想不到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那少年竟已成了塾长眼里叫人头痛的弟子。“我们青叶虽是民间私塾,到底要承接圣人遗风,讲求儒家温柔敦厚的道理。”塾长放下画笔,背着手踱起步来,“那程西樾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若只是本性狷介也就罢了,可他为人处世狂妄偏激,且又口角锋利不加掩饰,实在太会讨人嫌。况且他冒犯的多有塾中的老先生,听说还从不肯认错讨饶,我实在没有办法包庇他。”“塾长,如果西樾他这两天有什么失仪,那、那也是有原因的。”不知何时,慕渔舟拎着个竹篮站在院门前,“求塾长原谅他一时之失,给他机会改过自新。”“慕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会是……”难道臭小子冒犯过师长,就要女孩子为他求情,想逃脱惩罚?一个大男人要女孩子替自己做这种说客,这、这简直无耻嘛!原来塾长是玉木小居老板慕清的主顾,慕渔舟来替叔叔照顾塾长的茶酒,碰巧听到了塾长对程西樾的评价。慕渔舟坐在皇甫大少殷勤让出的椅子上,却继续为那令人不齿的程西樾说话:“西樾自小性情孤僻,缺乏为人处世的指导,可是他,他本性其实是善良又天真的。”不能当面和慕渔舟分辩的皇甫劲只好作深沉状,在一边无奈地摇头,哼,谁都看得出那小子缺乏为人处世的指导,可说那表情阴沉、态度狂妄的家伙“善良又天真”?这也太挨不上边了吧。

“慕姑娘知道程西樾小时候的事情?姑娘是程西樾的故人?”塾长意外。

“塾长,慕姑娘只认识那小子玩泥巴的年纪,可人是会变的!有的家伙小时候和长大后根本是两个人,让许多青梅竹马的故人都伤心得要死!”皇甫劲拧着眉毛,语重心长。好比眼前的皇甫大少,就是那个让青梅竹马的表妹们伤心得要死的家伙。可惜慕渔舟没能领会皇甫劲过于晦涩的忠告,“塾长,西樾真的非常看重在青叶求学的机会。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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