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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建国心里感慨:贺玉梅比贺芳真是朴实多了。这个贺芳才进城
几天啊。比城里人还城里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急于被城市
人认同的急躁气。
谢跃进笑笑:“她好多了,就是一股子急火。您自己上去吧,
我还有点事情办,得出去一下。”吕建国想说求谢跃进找供电局
的,看他挺忙的样子,就把话咽了回去,想一会见到贺玉梅再说,
就笑道:“你去你去。”谢跃进和贺芳钻进一辆小车里,小车款
款地开走了,吕建国看得眼直,心里骂:钱都让这种混蛋挣走了。
又替贺玉梅难受,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男人不明不白的,贺玉梅
真是够难的。想着,就转身上了楼。
贺玉梅家的房门虚掩着,吕建国敲了敲,就听到贺玉梅的声
音:“请进。”吕建国推门进来,见贺玉梅正在沙发上坐着。才
十几天没见,贺玉梅真是瘦了,头发也好像没有梳,乱乱的。贺
玉梅一看是吕建国,忙站起来,笑笑道:“厂长,有事啊?”吕
建国笑道:“说没事也有事,主要是来看看你的。你快坐吧。”
吕建国看着贺玉梅苍白的脸,说:“你脸色还是不大好,注点意
啊,人过四十,就光添病不去病了呀。”贺玉梅苦笑:“紧注意
慢注意,还是不行。你坐哪。”吕建国就坐在沙发上。贺玉梅去
提暖水瓶要给吕建国倒水,吕建国忙说:“行了行了,你别管了。
我要喝就自己倒了。”贺玉梅笑道:“要不你就喝饮料。冰箱里
有,你自己拿吧。都是谢跃进弄回来的,我从来不喝。”吕建国
摆摆手:“我也不喝,我就是高粱花子脑袋,真是喝不了那玩
意。”
两人说笑了几句,吕建国就把刘书记和梁局长让兼并的意见
讲了。贺玉梅听了,没吭声。吕建国看看她:“本来你有病,这
事我不该跟你讲,可这几天我心里一劲堵着慌,就先跟你说说,
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先通一通啊。”贺玉梅苦笑:“我能有什么
想法,厂子都到了这一步了,只要工人们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说实话,我这个书记早就当够了。”吕建国叹口气:“谁说不是。
我现在还后悔当初不该拦下袁家杰呢。”贺玉梅呆呆地说:“这
厂子也跟人似的,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唉!兼并就兼并吧,肉总
是烂在锅里。章东民也不是国民党。”吕建国笑了笑:“还是你
这当书记的开通。”心里就想着怎么张口跟贺玉梅提供电局的事。
贺玉梅看看吕建国,就笑道:“你还有别的事吧?别吞吞吐吐的,
说呀。”吕建国不好意思地说:“玉梅,按说不该麻烦你的,可
我实在是没招了。”就把找供电局的事讲了,说想请谢跃进去帮
着找找看。贺玉梅苦笑道:“真都是事了。”她想了想:“这事
先不用找谢跃进,我有个表哥在供电局办公室当主任呢,我明天
去一趟吧。”吕建国笑了:“那太好了,没想到你这还藏着一个
秘密武器呢,那你得赶紧去跟你表哥说,咱们厂不是不交,拖几
个月,就都补上了。”贺玉梅想了想:“那我一会就去找他。”
吕建国叹口气:“这事总算有点眉目了。玉梅啊,按说这事我不
该来找你的。”贺玉梅笑了:“看你,怎么客气起来了。”
吕建国起身告辞。贺玉梅送他出来,走到门口,贺玉梅说:
“建国,你该想想自己了。如果真让章东民兼并了,你得有个出
路啊。你想过去哪吗?”吕建国笑笑:“这还用想吗?我到时候
就下车间干活了。”贺玉梅笑道:“你倒是老实,你没看齐志远,
现在就开始调了。你……”吕建国摇头苦笑:“我不能那么干。
那算什么?就是不想干,也得等章东民接手之后。现在咱们先跑
了,让工人们怎么看咱们哪?”说完,就走了。
贺玉梅愣愣地看吕建国走了,心里有些难受。吕建国是个好
人,如果红旗厂不让许厂长那么折腾,吕建国是有能力把厂子弄
好的,可现在什么都晚了。贺玉梅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她
刚才没跟吕建国说,其实前几天梁局长就来过电话,告诉她市委
已经定了环宇兼并红旗厂的改革举措,问贺玉梅想去哪赶快调,
如果人员一冻结,就不好说了。贺玉梅问梁局长,吕建国和其他
厂领导怎么安排?梁局长说现在都是个人顾个人,你管别人干什
么?贺玉梅想了想,说要是别的厂领导都没动,她自己也不想动。
梁局长似乎没想到贺玉梅会这样,就换了一副口气,说,那你看
着办吧,就挂了电话。贺玉梅知道自己跟梁局长之间算是完了。
贺玉梅给表哥打了一个电话,表哥听贺玉梅讲完,就笑着说
这事好办。贺玉梅笑道:“好办你就给办办嘛,我一会就去找
你。”两人又说了几句,表哥就问:“玉梅,你跟谢跃进是怎么
回事啊?我前几天看到他,他也是一肚子不高兴。你们两个都是
拔尖的脾气,有一个高姿态点,就全好了。”贺玉梅苦笑说:
“一句半句也说不清,见面再说吧。”就放下电话。
贺玉梅心底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跟谢跃进真成了前世的冤
家。前天晚上,两人吵了半夜,谢跃进后来嚷出的几句话,让贺
玉梅愣得发傻。谢跃进说贺芳做人流的那次,根本就不是他谢跃
进的。谢跃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凄然。贺玉梅恨恨地问:
“不是你谢跃进的是谁的?莫非是大街上哪一个行人的?”谢跃
进摇头叹道:“贺玉梅啊贺玉梅,咱们两人枉做了一场夫妻,你
也枉跟贺芳姐妹了一场。你弄不明白我,咋也弄不明白你妹妹?”
贺玉梅冷笑道。“谢跃进,你甭跟我藏着掖着的。是不是你的,
我不管,这事我已经没兴趣了,我现在是看不起你这种人。”谢
跃进突然火了,猛地把一只水杯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四处都
是。谢跃进瞪着两只眼睛:“贺玉梅,你以为就你自己活得正派,
别人都是下三滥?我谢跃进也是男人,我也不想赖在别人的鼻子
底下吃饭,可是我现在敢跟谁发横啊?连贺芳那样的土妞都收拾
我!你也别觉得委屈,离婚就离婚。我早就够了,我也不替姓杨
的背这个黑锅了。”贺玉梅一时警觉了一下:“你说清楚,你替
谁背黑锅了?”谢跃进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突然住口,眼睛
里就有了泪,转身出去了。贺玉梅猛地发现谢跃进有些驼背了,
一时觉得心里酸酸的,泪就落下来。
表哥提起谢跃进,又勾起贺玉梅一心的烦躁,她对着镜子收
拾了一下头发,定了定神,就下楼去了。
吕建国来到了冯大脑袋的家。
冯大脑袋住在市郊的一片小楼里。这片别墅小楼名叫“花园
小街”,设计得挺洋气也挺神气,是前几年市里房地产热时盖起
来的。盖起来之后,报纸电台电视台猛劲做了一阵子广告,后来
买的人还是不多。现在有钱的还是少啊。可是冯大脑袋买了一幢
三层别墅,装修得跟宫殿似的,还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长
得跟花似的。吕建国听人说过,冯大脑袋这些年,走一处娶一处,
也没人知道他一共娶过几个老婆,反正是娶一个就给他生一个小
孩。真是他妈的超生游击队了。
吕建国进门的时候,一个姑娘迎了出来,看这姑娘的打扮,
可能是保姆。上次那个保姆又换了。听说冯大脑袋已经让三个保
姆都怀上孩子了。真他妈的。吕建国通报了一下姓名,姑娘就进
去了。过了一会,又出来说:“冯先生让您在客厅等他。”就领
着吕建国进了客厅。
吕建国坐在沙发上,看到墙上有不少市委领导的条幅。吕建
国感慨,这些领导整天跟冯大脑袋这样的玩意在一起泡,还不得
把脑子泡糊涂了呀,还天天喊讲政治,不是说梦话呢嘛。正在想
着,就听到冯大脑袋的咳嗽声。冯大脑袋走进来,看到吕建国点
头笑笑:“吕厂长呀,你今天怎么有工夫了?”就抓起桌上的烟
扔给吕建国。吕建国笑道:“冯大经理,我是来跟你商量那几栋
楼房的事情,怎么着?你到底什么想法?”冯大脑袋往沙发上一
靠,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嘻嘻笑着道:“什么想法?老实说,
吕厂长,你们不拿出一千万来,我就把房子卖了。”吕建国摇头:
“一千万?你冯大经理不怕风问了舌头?我们为什么给你一千万,
真是撞见鬼了。”冯大脑袋欠起身子,眼睛盯着吕建国:“吕厂
长,那咱就别谈了,我还不想谈呢。”吕建国耐住性子:“冯经
理,你说不谈就不谈吗?咱们明人不讲暗话,当初你跟许厂长怎
么搞的,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可总不会亏你一千万。吧。你不要
把我吕建国当大头来提哟。”冯大脑袋冷笑:“吕厂长,我也明
明白白告诉你,你要总是这副口气,这事还真谈不成了!”
吕建国肚子里一股股地窜火,他望着冯大脑袋,脑袋一片乱,
真想把这个大脑袋拧下来,踢出门去。吕建国也瞪起眼睛:“老
冯,我也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厂这几百户工人也不
是生铁铸的,就算是生铁铸的,也有个铁性呢。真要是逼急了,
还不一定谁看谁的笑话呢。我也知道你朋友多,可你也想想,你
小子真要是惹起了众怒,谁也管不了的。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你小子现在住着小洋楼,可你把我们几百户工人坑苦了,现在有
人连杀你的心都有了,你知道吗?您想想吧,我今天不想再跟你
讲废话了。”吕建国抬脚就走。他觉得今天自己说了几句硬话,
肚子里畅快了一些。
冯大脑袋一愣,就追出来:“吕厂长,你急什么嘛?再商量
嘛!”吕建国黑着脸:“商量个屁啊?你都说绝了。”冯大脑袋
笑道:“操蛋。你们该我的钱还不让我发两句脾气啊!”
贺玉梅去了供电局,一进门,就看到办公楼里装修一新。贺
玉梅就心里感慨,这年头要是落在一个好单位,真是掉进福窝里
了。她春节到表哥家拜年,就听表嫂发愁说家里的肉都吃不了。
贺玉梅当时问表哥:“你们过年发什么了?”表哥说:“是吃的
都发。”
供电局办公室的李主任正忙着写什么呢,贺玉梅进来的时候,
李主任连头也没有抬。贺玉梅叫了声:“表哥。”李主任抬起头
来笑道:“你倒是真快。”贺玉梅笑着说:“怎么样,那事办得
怎么样了?”李主任笑笑:“你喝水吗?”贺玉梅察觉出表哥脸
上有些不自然:“哎,你先告诉我,那事怎么样了呀?”李主任
皱着眉:“玉梅,我也不知道局党委会上已经定了的。我刚刚找
了局长,给顶回来了。按说这事平常我说句话就管用,可现在真
有点不好办了。”贺玉梅脑子一阵乱:“表哥,我可是跟全厂拍
了胸脯的啊。你怎么也得给我办了这件事。再说,我们厂也不是
不交嘛。”李主任叹口气:“谁知道你们厂是怎么搞的,欠了这
么多电费呀!”贺玉梅起身说:“表哥,你带我去见你们局长,
我跟他好好谈谈。”李主任忙摆手:“你先别去呢,局长都火了,
现在市里欠电费的好几十户呢,王局长说,这次一定要严办,谁
讲情也不行,谁找也不行,找一百遍也没用。”贺玉梅脑子立刻
空空的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也许现在吕建国正等她的消息
呢。她突然想起谢跃进,也许谢跃进能跟这个王局长讲上话。她
身子软软地站起来,觉得头晕得很,对李主任说:“那我明天再
来吧,你可得好好帮我们说说呀。”李主任皱着眉说:“我尽力
吧。谁知道你们让我们局长盯上了呢。”
贺玉梅站在马路边想了想。她为找不找谢跃进发愁。想了一
会,觉得还得找谢跃进,这件事看来离了谢跃进还真办不下来。
贺玉梅心里苦笑:“真是不用的人也得用,不走的路也得走呀。”
她乱想着,骑车去了谢跃进的公司。
贺玉梅没想到谢跃进会跟贺芳吵架。她一进谢跃进的办公室,
就看到贺芳正趴在桌上哭呢。谢跃进脸色涨红着,好像生了真气。
见贺玉梅进来,谢跃进有点愣,贺芳也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贺
玉梅。贺玉梅一时挺尴尬的,谢跃进强笑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有事?”贺玉梅点点头,苦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你们
这是怎么了?一会刮风一会下雨的。”贺芳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就往外走。谢跃进喊住贺芳:“你听着,你必须把这一百万弄回
来。”贺芳看看谢跃进:“你别跟我发横,你去找张主任。你也
太忘思负义了,没有张主任能……”谢跃进脸色大变,猛地扬手
给了贺芳一个耳光。贺玉梅愣了。贺芳也怔住了,嘴角有血清洞
出来:“谢跃进,你敢打我?”贺玉梅刚要上前拦住贺芳,贺芳
却转身跑出去了。谢跃进坐到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贺玉梅。
贺玉梅一时无话,两个人干干地坐了一会。窗外的风刮得猛
烈起来,太阳也埋进了灰灰的云层。贺玉梅感到一阵压抑。她站
起身,想离开这个房间了。谢跃进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玉梅,你什么时候离婚?”贺玉梅看看谢跃进,她觉得自己好
长时间没有这么认真地打量谢跃进了,发现他的头发白了许多了。
看起来谢跃进活得并不那么轻松。贺玉梅淡淡地说:“下来再说
吧。”就想走了。
谢跃进点着一支烟,狠狠地吸进一口:“玉梅,我知道你一
直恨我。你是个正派人,可我也是个正派人啊。只不过我是被扭
曲了。这公司你也许一直认为是我谢跃进开的,可是你并不知道
这公司的后台都是些什么人。我也不好跟你说。我天天像个孙子
似的东跑西颠,我挣的那些钱,都水一样流走了。你以为我心里
不恨吗?现在就连贺芳也想摆弄我了……”
贺玉梅眼睛看着窗外,她听出谢跃进的声音十分的艰涩。她
感觉自己过去对谢跃进理解得不够。看来,事情远远不像自己想
象的那样简单呢。她回过头来,看看埋头抽烟的谢跃进:“你跟
我讲这些干什么?”谢跃进苦笑了:“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跟
谁说说话吧。我真是有点累了。”贺玉梅轻轻叹口气,找供电局
的事情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摇头笑笑:“也许我真是不太
理解你。”就推门走了。
贺玉梅脑子乱麻麻地走到街上,才发现天快黑了,街上已经
涌满了匆匆赶路的人。
吕建国从冯大脑袋那里出来,都快下班的时候了。他这次跟
冯大脑袋谈得还算和气。冯大脑袋骂了半天许厂长,说姓许的太
黑了,吃了他好几十万回扣。吕建国说许厂长吃你的回扣你找许
厂长要去,甭跟我们厂的工人治气啊。最后冯大脑袋说至少要给
他一百万。吕建国说一百万没有。他心里明白,这个数字摊下去,
每户也就是再补交几千块钱,工人们还是能接受的。但是吕建国
没有答应冯大脑袋,他知道,冯大脑袋跟许厂长绝不止吃掉了一
百万,干嘛不让他们多吐出一些呢。冯大脑袋又咬牙切齿地说再
少不能少过八十万了。吕建国说回去跟其他厂领导商量商量再答
复。就告辞出来了。
吕建国刚刚进家。就听到电话响成一团,他忙跑到桌前抓起
电话,电话里响起郭主任的声音:“吕厂长,坏了。老于让河南
的给绑走了?”吕建国一愣:“你说什么?什么绑架?”郭主任
急道:“真是不像话了。大概是中午喝酒的时候,那几个家伙跟
老于要钱,老于说没有,他们就把老于给灌醉了,弄上车拉走了。
刚刚打电话来,说让厂里拿钱去赎老于。不给钱就不放人。”吕
建国忙说:“老郭,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说啊,跟老于家里就说老
于出差去了。我先找齐书记商量一下。对了,你把他们的电话号
码给我。”吕建国记了电话号码,就放了电话。又给河南厂拨电
话,拨了两次没拨通。方大众满头大汗跑进来:“厂长,于处长
让河南厂给绑架了。”吕建国说:“我知道了。”就又拨电话。
总算拨通了河南厂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公鸭嗓,公鸭嗓倒
是挺痛快的,承认他们绑了老于,现在刚刚把老于弄到厂里,如
果吕建国不给钱,他们是不会放人的。吕建国急道:“你们不能
把于处长怎么样。”公鸭嗓哈哈笑了,震得话筒嗡嗡响:“你们
放心,我们跟老于同志无冤无仇的,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你们
只要出钱,我们立刻就放人。”吕建国一个劲说好话:“你们先
放人嘛,有什么事咱们好说嘛,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呀!”公鸭
嗓笑了:“什么违法啊?这也是一种消灭三角债的好办法,我们
县委领导还表扬我们呢。我们县的账差不多都是这样讨回来的。
现在这人,不动点真的,真还不管用了哩。”吕建国说:“我们
马上就还嘛。”公鸭嗓不再笑了,挺生气地说:“你们说得好听,
这钱你们欠了我们几年了,打许厂长就欠着,到现在光利息都多
少了?我们也不想这样干,可都是你们逼的啊。行了,咱们什么
也别说了,你们赶紧交钱来,没钱的话,咱们就没得商量。”说
完,就把电话放了。
吕建国气得翻白眼,骂道:“什么他妈的事啊!”方大众一
旁急道:“怎么办啊?”吕建国想了想:“还是去找老齐,让他
找找公安局的陈局长,问问公安局这事该怎么办吧。齐志远这小
子一天干什么呢?鬼影也看不见。”方大众笑笑:“齐书记就在
家呢。”吕建国一愣:“不对啊,打电话他家里没人接啊?”方
大众笑笑:“您就去砸门,准能砸出来。”吕建国疑惑地看看方
大众,心里就明白点什么了,暗暗骂道:齐志远啊,你可真是个
人物了,都搞出花花来了。就对方大众说:“走!找他去。”
吕建国刚刚骑上自行车,就听到有人喊他,一回头,是乔亮。
乔亮跑过来:“吕厂长,您找我?”吕建国怒道:“你们两个车
间的头头这两天都不照面,干什么去了!还想干不想干了?有事
也得请假啊,也太自由了吧!”乔亮耷拉着脑袋,吞吞吐吐地说:
“我们以后注意。这次是小韩家里有点事,实在是……”
吕建国就想起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