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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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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联投因为产业园区的成立而享受一定的税收优惠,但相比联投在公益事业的投入,媒体还能有什么质疑?”张小斌摆了摆手,说道,“后面的话只是我心里的不平之言,林先生个人还不希望媒体直接宣传公益基金会的事,还请你将我最后一段话在整理时去掉。”

第二十章 暗渡陈仓

听到张小斌代表林泉拒绝新经济周刊对西宅公益基金会进行宣传,张婧睁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林先生并不介意媒体对他恶意的揣测,”张小斌解释道,“当大群的记者涌到这个平静的城镇,一定会违背他最初的意愿,公益事业并不是做秀……”

此时已经过十二点了,还没有看见林泉与樊春兵的人影,张婧心里很是奇怪,见在座的其他都一脸平静的样子,好像料到林泉、樊春兵不会太早回来。躲在阴影里的男人,已不会有光,也不会留下影。张婧返回房间,并没有因为张小斌传达的拒绝意愿而失望。

南风市郊的一处院子外停着几辆警车,这里是南风市检察长刘禹强在郊县的老家,刘禹强下午开警察回老家,在乡邻眼里却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乡里人得知陈禹强回到老家,都想着过来套关系,不料在进院子之前,却让跟刘禹强一起回来的警员给拦住了,说陈检察长在老家请客人。

到了夜里,从市里又下来两辆警车,刘家倒真像请客的样子。

此时已过子夜,几辆警车停在院子外还没有离开,屋子里也没听人熬夜打麻将的声音,左邻右舍心里都奇怪着呢。

院子里。只有朝东地几间屋子亮着灯,随刘禹强下来的几名警员与司机坐在外面的屋子,守着一台声音几乎拧没有的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在里屋,南风市检察长刘禹强一脸严肃,坐在他的对面是南风市市委书记周国强,林泉与樊春兵一脸沉默的坐在旁边,还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张婧在这里,或许能认出这名青年是谁。这名青年就是零四年在夜宵店抓拍到林泉与陈菲绫的记者,后来联投通过关系压下这件绯闻事件。那名记者便离开媒体圈,圈内人都不晓得他这两年的去向。

“目前,有两个事实是清楚的,从九四年,谢恭和担任西江县委副书记以来,十二年间。他地姨兄张征为他代售礼品烟、酒所得近一百万元,张征手头有个账本。他将这十二年间经他手销售的礼品都一一记录下来,这一点,只怕谢恭和自己也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事实是清楚的,原西江县国土局局长晏世飞九四年之前为西江县个体从商人员,与谢恭和姨兄张征认识,经张征的介绍。晏世飞数次来到谢恭和的家中拜访。谢恭和为他在西江县国土局安排了职务,在谢恭和担任西江县委书记的那段时,晏世飞很快就担任西江县国土局局长,就在谢恭和调到春江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对晏世飞还是照顾有加,亲自出面为他解决副处级待遇问题。据西江县国土局人员讲。晏世飞没有任何能力,去年年底因土地执法引起民众纠纷地问题被暂停局长职务。此时谢恭和已被调到我们南风担任副书记,晏世飞再次找到谢恭和的家里拜访,希望谢恭和为他打通撤消处分地关节,谢恭和开始答应。甚至在南风市常委会议提及要将晏世飞调到南风来担任国土局副局长,经南风市组织部门考察。晏世飞不具备担任南风市国土局副局长的能力,否决了谢恭和的提议。晏世飞见谢恭和在春江市人走茶凉,在南风市说话又没有力量,多次到谢恭和家准备讨回行贿款,遭到谢恭和的斥骂。今年春,平江县土地执法案件引起西疆省委的注意,西疆省纪委委托南风检察部审查此案,晏世飞为主动立功,交待十二年来多次向谢恭和行贿的事实,行贿总额达三十二万元……”

周国强看了林泉一眼,说道:“这是南风检察院小半年对谢恭和涉嫌受贿地侦查,就目前收集的证据,可以上报省委,对谢恭和采取行动,既然林先生途经南风,也就请林先生来关心一下……”

林泉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外面风狂雨骤,我到南风这里来避风雨的,我就把刘检察长的话当故事听了,谢恭和调到南风来当副书记,及时将他挖出来,也是对省委、对群众负责。”

虽然在座的都晓得谢恭和案的侦查是林泉一手促成,甚至谢恭和姨兄秘密留下烟酒地账本还是林泉让人费尽心机收集到的,不然仅以林泉的只言片语,还无法说服西疆省委对谢恭和采取秘密行动。但是表面的糊涂还是要装的,周国强哈哈一笑。

林泉见时间差不多,提出告辞,还是坐警车离开刘家大院,除了樊春兵,那名记者也上这辆车。大约凌晨两点才到南风市区,在一家旅舍前面将那名记者放下来,林泉对他说:“能这么快取得谢恭和犯罪地证据,真的很感谢你,相信西宅宾馆案很快也会水落石出,我不能为此付你报酬,不过性质就会变了,但我会记得你这个朋友。”

那名记者嘴巴歪着,笑了笑,说道:“你要记得,我地一只眼睛会始终盯着联投……”

林泉挥了挥手,看着那名记者钻入旅舍,林泉让司机开着警车将他们也送回宾馆。

次日,大家在宾馆住了一天,张婧依旧没见到林泉、樊春兵他们,这时,连张小斌的人影也消失了。张婧留在房间里打稿子。

到第三天早晨,张婧洗漱完毕,到楼下餐厅用餐,今天似乎还没有安排行程,张婧有些奇怪,她这几天知道,西宅公益基金会已经覆盖开源、南风、新城等地,年初开始向春江地区覆盖,张婧还以为今天要去春江,起床之后才发现时间有九点钟了,也不见别人来叫醒她。

张婧坐在餐厅里瞎想着,林泉与舒雅走进来。看见张婧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林泉一边帮舒雅与自己挑早点,一边问张婧:“张大记者的表情有些落寞啊,想男朋友了吧?”与舒雅端着早餐盘,坐对张婧的对面。

边吃边聊着,张小斌拿着手机走进来,递给林泉。林泉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也不避张婧,直接说道:“罗民,你跟张涵到南风了?行,我们在南风国际大酒店,还有新经济周刊的记者……”

张婧指了指自己的鼻头,问道:“有我什么事?”

“有一篇差不多快被时间埋没的报道,不晓得张大记者有没有兴趣帮忙刊发?”林泉说道。

张婧不明所以,林泉在罗民赶到之前,又不想多做解释,吃过早餐,回房间熬了一段时间,张小斌便过来请她到宾馆的小会议室,看见林泉正跟一对青年男女说话:“你们俩就偷偷摸摸的把事情办了?不通知我就算了,我这人相当的让人讨厌,怎么能不通知老丁跟钱兰姐呢?”

看见张小斌领着张婧进来,林泉请她坐下,为她解释罗民、张涵,说道:“零四年,春江市发生一起案子,沈氏集团一名高级职员在春江西园宾馆对一名服务员强奸未遂、致使女服务员跳楼身亡,最后这名职员向春江警方投案自首,最终被判六年有期徒刑,他们是受害者父母所请的代理律师……”林泉回头问罗民, “听说你拿到律师执照?”

“关于沈氏集团的资料,我都浏览过,这案件有印象,好像受害人父母对案件的审判有疑义,只不过没有哪家媒体对这件事跟踪报道……”

“案情给做得简洁明了,对于媒体而言,没有追踪报道的价值,何况追踪报道的话,可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林泉说道,“案情在零四年底,就由春江市中级法院二审裁定,受害者父母没有继续上诉,但在今天,新经济周刊能不能刊发一个相对真实的版本?”

“相对真实的版本?”

“对,相对真实的版本,因为我们除了能证明当天春江市常务副市长谢恭和与沈氏集团国投部副总裁沈乐也在场之外,就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了。”

张婧眨了眨眼睛,以她颇为自负的智力,却没有能在短时间内转过弯来,问道:“林先生是说西园案件另有隐情,而且涉及春江市的副市长与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准确的说,是春江市原副市长、南风市原副书记谢恭和,就在昨天,谢恭和因为涉嫌贪污受贿罪,已经被南风市检察机关限制行动,南风市召开紧急常委会议,停止他常委、副书记的职务,在听到谢恭和被检察机关采取措施之后,一名西园宾馆的职工才愿意站出来指证谢恭和与沈乐当时也在案发现场……”

第二十一章 囚徒的困境

为掌握谢恭和贪污受贿的真凭实据,南风市检察院联合市烟草局在谢恭和的姨兄开车到南风运用烟酒的途中,以贩卖假烟假酒的名义,连车带人一起扣下,又查抄了张征在西江县的烟酒公司,取得张征记录了十二年来的礼品烟酒销售记录,连夜取得张征的证词。又从张征那里,取得西江县原国土局长晏世飞行贿的罪证。当晏世飞得知检方已经掌握谢恭和贪污上百万的罪证,知道他最后的靠山没有了,为了主动立功,再加上早先积累的怨气,一骨脑的将谢恭和向他收受贿赂的事实交待出来,还交待目前检方未掌握的许多情况。南风检方已没有时间一一核实,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将谢恭和送入大狱,又怕时间拖长了,会让谢恭和产生警觉,即在掌握确切证据的当夜,就向西疆省委汇报,得到批复后,立即限制谢恭和的行动自由,之后才实施进一步审查工作。

谢恭和被南风检方控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陆冰倩那里。陆冰倩手足冰凉,对于一个副厅级干部,没有前期仔细的侦查工作,不可能突然给检方控制。但是陆冰倩这半年来,并没有注意到西疆省有不利谢恭和的消息。

陆冰倩当夜飞往春江,要求见春江市委书记余光魁,却被告之余光魁这几天腰椎病发作,去疗养了。

余光魁自然没心情去疗养。但是他必须撇干净与沈氏地关系。他比陆冰倩早一步得知谢恭和被南风检方控制的消息,他打电话给南风市委询问此事,却给堵得严严实实,绕过南风市委,曲折找到南风检察院内部的关系,却被告之省纪委与省检察院各下来一名副职,又从南风检察院抽选精兵强将负责谢恭和案,严禁向无关人员泄露案件的信息,更别说居中传话了。

不过余光魁还是很快就打听到谢恭和被掌握的材料,十二年积累的烟酒钱竟高达百万。余光魁不由的暗骂:谢恭和竟有这样的SB姨兄。在国内的司法实践中,平时收受烟酒礼品,并不构成受贿罪,但是国家公务人员收受礼品应上交而未上交,数额巨大者,则构成贪污罪。平时逢年过节。收点烟酒,甚至连纪律处分都够不上。关键就在于十二年积累下来的巨大数额已让检方确切掌握。在国内,由于东西部发展程度地不同,贪污罪量刑金额差距也很大,在西部省份,贪污近迫百万,上面没有人。判死刑都有可能。除贪污罪之外,南风检方还掌握谢恭和受贿逾三十万的证据,当然,这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既然省里有决心追查下去,可深挖的东西还很多……

余光魁仔细回想谢恭和调到春江市当副市长四年里与他相处的日子。除了平日节假日的礼品,倒没有其他过分地事情,何况自己也没有一个傻子姨兄会将卖礼酒烟酒的钱一笔笔记录下来。

就在陆冰倩飞抵春江之前,林泉与张婧中午就抵达春江,张婧随后与那名愿意站出来证明谢恭和、沈氏也在西园宾馆案发现场地女孩子见了面。之后,代表新经济周刊直接找到春江市委办公室。将仓促之间写成的稿件转交给余光魁。

既然谢恭和在省委的要求下被南风检方严密的控制,那么说,什么问题都有可能交待出来。据张婧回来后描述,余光魁当时甚至拍了桌子,指着天地说:朗朗乾坤,竟在春江发生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春江市委绝不容许春江市发生这样的冤狱!一定要严查、彻查到底。

陆冰倩求见余光魁被拒,大概也想不到余光魁正在他地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向西疆省委汇报零四年发生的西园宾馆案以及之后爆发的群体性事情,春江市司法机关可能存在重大的工作失误,可能致使真正的疑凶仍然逍遥法外,并向省委建议,将原先参与侦查、审理西园宾馆案的司法人员隔离审查,另派信得过地同志,重新核查此案。

余光魁并没有想着要去争破案的头功,万一谢恭和先扛不住,全部交待出来,他这个市委书记就被动了。虽然余光魁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说他没有参与制造冤案错案,但是冤案错案就发生他眼皮子底下,何况因为西园宾馆案件引发的群体性事情,还是他出面平息的,真要追究起来,他地责任小不了。

春江市委至少要有一个积极主动的姿态,好到时对省委有交待。当然,余光魁也不会去抢侦破此案地头功,真破了此案

,对他余光魁未必是好,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还是证明原先的判决没有错误。沈氏集团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正经历最混乱的动荡,在全国证券市场红旗飞杨的大牛市时代,沈氏集团名下的横店能源、沈氏地产却持续下滑,一直困于资金裢的传闻,没有丝毫起色。

这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时代,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氏的势力未必会一下子就垮下去,但是谢恭和在被南风检方控制的第二天,就有人来翻西园宾馆的旧案,那表明有只活蹦乱跳的骆驼在里面搅和。在瘦死的骆驼与活蹦乱跳的骆驼之间,余光魁不会选择瘦死的骆驼,但也不一定会选择活蹦乱跳的骆驼,余光魁有他的顾忌,何况他更担心自己会变成遭迁怒的对象。

对于新经济周刊欲报道此事,余光魁不得不采取较积极的态度,甚至请求由市委办公室帮助张婧对报道润一下笔。听到张婧的描述,林泉嘴撇着,笑了笑,那躲在阴影下的笑容,是如此的冰冷:“囚徒的困境!”

张小斌在旁边说道:“能让春江当地的媒体报道此时,效果更好。”

“不错,”林泉点点头,“我看找谁向春江市委转达这个意思合适?”

余光魁还可以采取这种模凌两可的姿态,毕竟他早就知道西园宾馆案件可能是个深深的陷阱,就算沈氏财大势大,余光魁也不想将自己牵涉进去,栽进去;但是他当时确实知道案情有疑点,又贪图沈氏在春江的投资,又顾虑那时沈氏背后的强大官方势力,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谢恭和与沈氏集团在下面操作,为了避嫌,那段时间,他甚至出国考察好长时间。

谢恭和却是陷入困境甚至说是绝境中的囚徒,当南风检察院方的办案人员将报道他与沈氏集团继承人涉嫌西园宾馆强奸跳楼的春江日报丢到他的眼前,他的精神差点崩溃掉。报道刊登在春江日报上,无疑表明春江市委对复核西园宾馆案件的支持态度,报道中还指出,春江市委已经要求警方将当年参加该案侦查与审理的司法人员进行隔离审查。当年参加掩盖罪证的警察、法医,以及在一审、二审中收下沈家钱的法官们,万一有一个人没顶得住,该如何是好?

在此之前,谢恭和心里总想着没有到最后一步沈氏会救他一命,但是才刚过去三四天,形势逆转,已经让他的意志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五月十日,林泉从春江乘飞机返回静海,联投也正处于媒体水深火热的围攻之中。在飞机上张婧问及西宅公益基金会里有分支机构负责向西部民众提供法律援助,是不是林泉受到西园宾馆案件的触动?林泉撇嘴笑了笑,说道:“丑陋的真相被揭露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仇恨……”

张婧微微一怔,要不是这么天追随着林泉有这次西宅公益之行,她当然会将这次事件与两家集团之间的恩怨联系起来,此时却不这么想;但是当她晓得林泉真正的身世,又会怎么想?

听林泉这么说,舒雅心里酸涩难忍,下了飞机,与林泉两人坐进一辆车子里,忍不住心痛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否定自己啊?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仇恨啊!

“一旦真相被公开,公众会怎么看?”林泉将舒雅搂在怀里,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芒,“设计好的阴谋,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家伙在渲泄心里的仇恨罢了……”

“不会的,不会的……”舒雅怜受的凝视着林泉轮廓的脸,敛着巨大痛苦与矛盾的眼神,“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你,我也会明白的,就从小就明白,哪怕你表现再坏,你的心是善良的,我想方楠姐也明白你的,联投的这么多人,都会明白你的……”

“但愿如此吧,”林泉勉强笑了笑,“就算被误解,那也是我的命运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

第二十二章 扒房子

车从机场出来,林泉就接到陈楚的电话,陈楚在电话里,语气又快又急:“小仨,你人回静海没有……不知怎么的,老头子都突然发了神经,今天一大早就找人来扒老宅子,怎么劝都劝不听……”

“什么?”林泉诧异的问,“姥爷拆老宅做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没人拦得住他,外面的院墙都扒到一大段了,你回静海就快赶回来。”

“你们几个按住姥爷的手脚,他还能扒得成?”林泉诧异的说。

“你这时候还有时间说风凉话?”陈楚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我现在就让人将姥爷关屋子里去,就说你吩咐的。”

“别,别,别……”林泉赶忙求饶,“院墙还能扒一会儿,我这就赶过去,你们先顺着姥爷的性子,他年龄大了,想拆着什么东西玩,就让他先拆着……”林泉一肚子疑问,吩咐季永直接赶到大学城东边的老宅去。

从机场到市里,有三十分钟的车程,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老宅那里围了一群人,还有人扛着摄像头,站在人群中。林泉让季永将车停在塬子外,与舒雅走过去。母亲陈秀与静怡扒拉开人群,朝林泉走过来,又气又恼,说道:“你姥爷发神经病,好好的老宅,请人扒了,还请电视台的人来摄像……”

林泉挤进人群。塬子里正面地围墙给扒掉一截,姥爷陈昂一手叉腰,正指挥工人扒正屋的屋面,已经露出一截紫黑色的横梁,大舅、二舅站在一边,想劝不敢劝。

陈建国看见林泉,小跑步过来,说道:“老头子今天突然有了毛病,这片宅子,说拆就拆。说是要给东面的科技孵化园让地,想当年,大学城都绕过老宅,科技园为什么不能让,拆迁拆迁,政府能补偿多少。咱们家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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