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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起来,洗嗽完毕,自有人端上饭来,冯剑草草吃过。吃过饭后,冯剑百无聊赖,在屋内坐卧不宁,心事重重,焦燥不安。对他来说,疑问太多了。孙倩靓姐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昨晚那个送信的人又是谁呢?他说人送徐州了,难道真是孙倩靓姐妹俩吗?徐州在啥地方呢,离这里远吗?冯剑感到郁闷难受,便信步来到院中四处转悠,想找出点蛛丝蚂迹来。雪已停了,早有人把院中的积雪扫除干净。冯剑察看了各个旮旯,也没发现一点线索。不时有人勿勿而过,有几个年老的家人正不紧不慢地拆除昨日出殡临时垒砌的锅灶、灵棚,周围平静得令人窒息。冯剑在院中遛了一圈,想跟人说句话,家人们都极为警惕,不敢搭理他,这使他不免心中烦躁不安。他在院中伫足良久,感到憋闷难捱,便想到门外去转悠散心。刚转到大门口,突然从侧院小屋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冯剑一惊,急扭头一看:只见史者立缠了一头的绷带,正摸索着从铁锅里头盛饭,因两眼看不见景物,把饭碗给打翻了,饭弄洒了一锅台。史者立大概是哀叹自已将在无情的黑暗中渡过余生,为此悲愤大喊。冯剑心下恻隐,不忍再看,心里一动,暂且不出门,转身往后就走。他要到后面,看看邵和坤死了没有。刚挪动脚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冯剑大惊失色,急转身一看,只见高个子老祝脸色苍白,五官抽搐变形,后背倚靠在厢房的门框上,叉开两腿瘫坐在门槛上,两眼呆滞无神地望着前方,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冯剑至此,身上也不禁出了身鸡皮疙瘩。
冯剑来到邵和坤房中一看,见邵和坤依然昏昏沉沉,没有知觉,却没有死。冯剑与待妾寒喧了几句,便退了出来。刚到院中,却见老绵羊板着脸,从他身边匆匆闪过,直奔邵盼头住处。冯剑心里一动,不假思索,悄没声地跟在他后面追来。老绵羊进了邵盼头住处,鬼鬼祟祟地把门关上了。冯剑四顾无人,便蹑手蹑脚凑上前去,躲藏在窗下偷听。只听邵盼头问道:“那件事办得咋样呀?”老绵羊甜甜地回道:“办妥了!一家六口,一个也没跑掉。”邵盼头夸奖道:“还是你老绵羊会办事!每回都不放空。过来,这里有两块现大洋,拿走喝茶去吧!”老绵羊感激涕零,受宠若惊道:“邵东家!您老人家又给赏钱!都叫我不好意思了。您老人家既然赏了,我就拿着,以后再有啥差事,您吩咐一声就中!”邵盼头道:“你去吧!有事我自然找你。”老绵羊揣着衣兜,笑眯眯地开门径直走了。
冯剑不知他们所说啥事,见老绵羊走了,也不敢在窗下久呆,抽身跑回住处,瞎猜了一阵,不敢断定他们议论的事和孙倩靓姐妹有无关联,但隐约感到他们所说的肯定不是好事。空坐了一阵,心中憋闷,又开门出来,来到院中。愣了会神,信步走出了邵家大院,在庄中街上遛跶转悠。庄中有不少人正在扫雪,冯剑几次想开口向扫雪的人打听,又隐隐感到不妥。他知道急燥不得,万一露出马脚,反而不美。未几,冯剑走出庄外。刚出庄口,忽然看见老绵羊从前面岔路上匆匆走过。冯剑本来对他没有好感,见他鬼鬼祟祟,又因刚才他与邵盼头神神秘秘,诡谲异常,便不假思索,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看看他要到啥地方去。
老绵羊得了赏钱,心里乐滋滋的,只顾埋头走路,并没觉察到身后有人!只见他踏雪急行,却是直奔姜家集而来。阎陈庄离姜家集三、四里路,不到一顿饭功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姜家集。姜家集虽是个集市,因雪后清冷,街上走动的人并不多。老绵羊来到一家小洒铺,一头钻了进去。冯剑不敢跟着进去,便站在隐蔽处远远了望。过了许久,冯剑见他仍不出来,等得不耐烦,索性也闯进了酒铺。冯剑进了酒铺,只见里面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吃饭,也不见老绵羊的踪影,只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伙计正倚坐在凳子上打盹。那伙计见有客来,忙起身上前招呼道:“大哥!你是吃饭,还是喝酒?是一个人吃,还是等人?”冯剑笑道:“等啥人呀?就我自已。先给我上个拼盘吧!再弄盘罗生仁来,烫一壶热酒。”那伙计问道:“拼盘还入锅热热吗?”冯剑道:“不用!”伙计应了一声,因是凉菜,立马做好端了上来。冯剑道:“伙计!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他是哪儿的?”那伙计一愣,道:“刚才没进来人呀!下雪天生意不好,从早上您是第一个客人!除了您,别说是人,就是老鼠也没进来一个。”冯剑疑惑道:“不对吧,我明明看见进来一个人!”那伙计风趣道:“我在这里谢你了!俺这酒铺不怕大肚子汉,人自然来得越多越好。你去把这个人找出来,我又能多挣一个人的饭钱,对不对呀?”冯剑也笑了,认真道:“真的进来一个人,不信你找找看。”伙计道:“就这么大一间屋子,咋可能藏住人呢?你兴许是看花眼了。”冯剑疑惑,勉强道:“是吗?可能是我没看清楚。”心下踌躇。
正说着,又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捂着红肿的脸颊,怒气冲冲的。伙计一愣,叫道:“表哥!你这是咋啦?”那人破口大骂道:“小舅子揍的!量仗着跟邵家有亲戚,说打人就打人!”伙计小声问道:“是咋回事呀?你坐下来说。”那人吼叫道:“说起来忒气人:我从谷亭集贩来一挑子鲜鱼,准备到渠阁集去卖。路过张口,碰上鹿湾的钱宗红!他见我的鱼新鲜,就短下了,只扔下一把铜钱,还不够我的本钱呢。”伙计小声道:“是你晦气,咋碰上他了?谁知不道他是个半吊子熊?好歹给你扔下几个钱,他要是一百钱不给,你又能把他咋样?人家是邵东家的小舅子!你惹不起。”那人愤懑道:“我阎良平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伙计嗤笑道:“你咽不下又能咋的?你又缠不过他。”阎良平自知此话不假,只是低头生闷气。那伙计劝道:“也别生闷气了!我给你烫二两酒喝?”阎良平摸摸口袋里的几个铜板,摇摇头,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算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独轮车“吱扭、吱扭”的声音,到了酒铺门口,那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嚷嚷着走进四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紫脸大汉。那大汉进了门,便大刺刺地往靠门的方桌前一坐,大声叫道:“老板!给俺炖个大盆,烫四壶热酒。”一个稍年老的人道:“祖成!咱们省着点花吧!每人喝碗羊肉汤,吃俩烧饼,过个饭顿就管。”紫脸大汉大声叫道:“三哥!看你这个小气劲,”穷家富路“!吃好喝好才能有力气推车!”稍年老的那人无可奈何地苦笑笑,不再吭声,坐一旁吸烟去了。伙计忙上前招呼道:“您爷四个要炖啥样的大盆?”紫脸大汉耷拉着眼皮,大模大样地问道:“都有啥菜呀?”伙计陪笑道:“有清炖鸡、小糟鱼、红烧鸡块、爆炒羊肚、白菜羊肉、凉调猪耳、醋拌口条……”稍年老的那人听得心惊肉跳,慌忙道:“就炖个白菜羊肉吧!”伙计问道:“还炒几个下酒菜不?”紫脸大汉摇摇手,道:“不炒了。有现成的炒罗生仁,端上来一盘吧。”伙计应了一声,慌忙去炖菜了。
四人环桌坐下,那个稍年老的人催促道:“吃罢饭快点赶路,最好能赶到鲁南县城住店。”紫脸大汉道:“怕是赶不到了。离鲁南县城少说也得有五十里地,路又不好走,车子死沉,咬牙推不动。我倒是不怕,他弟兄俩就怕不中。”随行的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哀求道:“祖民大叔!咱就住在常店集吧,离常店集也有几十里地呢,天黑前能赶到就不错了。”稍年老的那人责备道:“你们几个还知不道,听说日本人从威海卫上岸,跟李宗仁长官在山东台儿庄打起来了,还知不道胜负呢,咱可不能当儿戏呀!趁这几天是个茬口,咱今天能赶到鲁南县城,过明就能赶到华山集!跟人家粮行的人说好了,咱这批粮食送到沛县敬安集就管,那边有人接应。说好大过明晌午交货,错过时机,粮食怕是进不了城了。日本人都是洋枪洋炮,李长官恐怕抵挡不住,早晚要围徐州城。再说,我说赶到鲁南县城住下,也是怕乡下太乱,万一出了漏子咋办?”说着,伙计把一盘炒熟的花生端了上来,并把四壶烫好的酒分放在几人面前,笑道:“您爷几个先喝着,羊肉马上炖好。请问:是吃烧饼还是吃馍?”紫脸大汉捏起一撮花生丢在嘴里,边嚼边道:“吃馍吧!烧饼咯牙,还是吃馍好。你给馏馏,馏透了好吃。”伙计道:“您放心吧!保管馏得热气腾腾。”紫脸大汉摸过酒壶,也不用酒盅,仰脸猛灌了一气,眨了眨眼睛,夸赞道:“这酒真有劲,真过瘾!三哥!您爷仨也喝几口吧,暖和暖和身子,路还远着呢!”年老的那人对两个年轻人道:“清贵!清福!你俩也喝一壶吧!天倒是真冷。”两个年轻人摇头道:“喝醉酒就没劲推车了。”紫脸大汉冲伙计道:“伙计!跟你打听个事,从这里到鲁南县城还有多远?”
第四章 灭门 (二)
第四章灭门(二)
伙计一怔,答道:“也就五十多里地。您……你爷几个要去鲁南县城?”紫脸大汉见他问得蹊跷,不由一愣,反问道:“咋啦?前头有短路的?鲁南县城不能去吗?”伙计喟叹道:“我也没说不能去,我也是好心!昨天这里过日本队伍,跟微山湖南阳岛上的同启超接上了火,打死好几个人!再往南走,就到了王寨集!听说日本兵就驻扎在那儿没走。就你们爷几个,推着土车子,小路又不能走,走大路非经王寨不中。说句不吉利的话吧,你们万一被日本人抓住,粮食充了军粮,土车子劈了烧锅。看您爷们身板还行,要是叫日本人弄到东北去下煤窑挖煤,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俺这庄上现有从东北逃回来的苦工说,挖煤累死的人用篚往外抬,日本鬼子拿咱中国人不当人待!”一席话说得一行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紫脸汉子追问道:“日本人不是在湖东跟李宗仁长官打起来了吗?咋会突然在湖西出现呢?”伙计小声道:“俺也摸不清楚!据说是迂回包围徐州。”紫脸汉子“哦”了一声,心下踌躇。须臾,紫脸大汉扭头向稍年老的那人问道:“三哥!你看咋办呀?”稍年老的那人一听日本人占了王寨集,心里便“咯噔”一下,脸色都吓黄了。
稍年老的那人见紫脸汉子也露出怯意,急问伙计道:“伙计!那盆羊肉炖上没有?”伙计陪笑道:“已炖上了。您爷几个先喝酒,现成的熟羊肉,配上佐料白菜,一会就炖好。”稍年老的那人摇摇头,苦笑道:“大兄弟!真对不起了。给你说句实话吧,这几车粮食俺也是借钱倒腾的,要是蚀了本,三两年也从坑里爬不上来。本想贩粮食赚几个钱,一家人渡个春荒。谁知时运不好,碰上日本人挡道!‘大年三十打只兔子,有它没它还不是一样过年?’这趟生意俺不做了,吃糠咽菜,这些年不也撑过来了?大兄弟!前面有恶狗挡道,生意是做不成了,俺哪里还有钱大吃大喝呀?你行行好!酒只动了一壶,剩下的你原样拎回去;大碗虽说炖上了,不也没吃吗?又不耽误你卖。你给俺爷几个拿几个馍,就块咸菜管饱就行,吃罢俺还得赶快回去,免得家里人挂念。”那伙计一听急了:“是您几个点的菜,羊肉都炖锅里了,咋说不要就不要了呢?”稍年老的那人道:“都是庄稼人,出门不易,家里还有一家老小,俺还有心在外头吃喝吗?原说贩趟粮食挣几个零花钱渡个春荒,徐州是去不成了,这一路吃喝拉撒留下的窟窿,还知不道咋堵呢。”那伙计愣了半天,突然“啪啪”打了自已两个耳光,骂道:“我叫你这个臭嘴,我叫你多说话,叫你发贱,说跑了一桩生意。”突然门口一黑,一人挪揄道:“该狠打,再替我打两下解解气!”大家扭头一看,见进来一个穿着长袍大褂的算命先生!阎良平脱口问道:“是石先生?你不是去吴坝了吗?”
石先生四十六七岁,中等个头,大眼淡眉,高颧骨,尖下颌,嘴边丛生一圈黄胡须,眉头紧蹙,显得一脸悲怆。身穿一件油腻的粗布棉袍,双手抄袖,腋下夹着一个罗盘。石先生进了屋,自已找张桌子坐下,板着脸,冲伙计道:“使劲打,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等打足了瘾,给我上碗热茶。”伙计羞红了脸,尴尬地趋身上前,低声下气道:“是表叔您老人家?大冷的天,您这是给谁去看风水?”石先生心情沉重,长叹了一口气,反问道:“给谁家?离这么近,你没听说吗?”那伙计左顾右盼,嘘了一声,神秘兮兮地悄声问道:“您是去吴坝郑医生家了?”石先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唉!一家六口,都被一把火烧死了。”伙计皱眉思索,自言自语道:“郑智强一个医生,给人看病过日子,能得罪啥人呢?这是谁下这样的毒手?”石先生仰面喟叹道:“世事难料呀!国家尚且如此,何况草民啊?”
一旁冷眼观察的冯剑突然问道:“是哪个郑医生?”石先生嫌他唐突,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倒是那伙计解释道:“还能有几个郑医生?当然是郑智强医生!方圆十几里地,谁知不道他啊?”冯剑刨根问底,追问道:“是啥庄上的?”伙计惊诧道:“吴坝呀!你没去过吴坝吗?沿这条街往南走出庄,有个斜岔路,就在姜家集西南,多说有二里地。你跟郑医生有亲戚吧?”冯剑吃惊地瞪着两眼,惊诧道:“一家人全被大火烧死了?”伙计迷惘道:“是呀!你们是啥亲戚?”冯剑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啥亲戚!昨天晌午,我买过他的膏药。”伙计恍然大悟,笑道:“哦!怪不得!幸亏你是昨天去的,要是今天去,就买不成了。”紫脸大汉问道:“你就肯定是有人放的火吗?会不会是他家烤火出的事?”石先生苦笑道:“这年月能把饭煮熟就不错了,谁家还有多余的柴禾烤火呀?庄西头的夏老七正撅着腚骂街呢!他家的麦秸垛昨天叫人家掏走半拉,心疼得从清起来就没吃饭。再说,失火也得从屋里烧起,门前现有一大片灰烬,显然是有人堵着门放的火。大火封门,一个人也逃不出去。”紫脸汉子又问道:“报官了没有?”石先生喟然长叹道:“往哪里报呀!李宗仁长官眼下正跟日本人在台儿庄大战,地方官早就吓跑了,谁还有闲工夫管民间的人命案子?就是报了,也没人管呀!”那紫脸汉子眉含忧郁,一脸迷茫,喃喃道:“连老天也作孽,下这么大的雪……”
大家黯然神伤,心情沉重。国运衰微,外寇入侵,战乱连年,人人朝不保夕,家家在饥饿线上挣扎。许久,那伙计幽幽道:“表叔!您老人家算算,这天下啥时候能太平呢?老百姓啥时候能过上舒心日子?”石先生苦笑道:“我哪有这个本事?你没听人说吗奇#書*網收集整理:‘人算不如天算’!国运多舛,民不聊生,天下是漆黑一片。我也跟你们一样,过得糊里糊涂,恨不得天天打自已几个耳光子!不算心里不烦,越算越是气人!”那伙计讪笑道:“表叔!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干脆,我给您烫壶热酒,您给我算上一卦,看看我今年的财气咋样?中不中?”石先生没别的爱好,就爱喝上两盅。他那张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有酒喝?当然好了!赵拴住,你老板呢?”赵拴住往里屋瞟了一眼,低声道:“一夜没归,八成推牌九去了,这会躺里屋床上睡得正香呢!打雷也惊不醒他。”石先生两道淡眉一耸,低声问道:“那——这壶酒钱……”赵拴住会心一笑,也轻声道:“表叔!‘县官不如现管’!我替老板孝敬您老人家了。”石先生心里大慰,右手拇指往灶间轻轻一挑,悄声道:“表侄!赶快烫酒去呀!”赵拴住捂嘴一乐,转身进了灶间,烫酒去了。
紫脸汉子饶有兴趣地搭讪道:“石先生!这伙计是您的亲戚?”石先生特别高兴,摇手道:“不是。我家就住在裴庄西边二里路苏庄,我姓石,跟他姑父是一个庄上的异姓弟兄。他姑父姓袁,叫袁家宝!是我斜对门邻居。拴住小时候常去苏庄走亲戚,有时一住就是十几天,所以特别熟悉。他小名叫拴住,姓赵,家是赵庙的。拴住从小就是个捣蛋猴!有年袁家宝种了二亩西瓜,两口子起早贪黑,掐顶、压枝、浇水、施肥,忙活个半死,正当西瓜将要成熟时,赵拴住到姑姑家走亲戚来了。这一回,赵拴住在苏庄住得时间更长,整整一个月。就这一年,差点没把他姑夫袁家宝气死。”冯剑好奇道:“到底是咋回事?”石先生道:“赵拴住闲着没事,整天泡在瓜地里。每天晌午,他姑父回家吃饭时,赵拴住就偷偷爬瓜吃,小孩子又知不道怎样找熟透的瓜。别看赵拴住年龄不大,鬼点子可不少,他随身带着一把小刀,挨个把西瓜挖一个三角小口,挖出一小块来尝尝,如果瓜是熟的,他就吃掉,然后把瓜皮埋在瓜地里;如果瓜是生的,他就把挖洞的一面朝下放好,接着再挖下一个。后来,他姑父看着一地的西瓜不对劲:虽然爷俩日夜坚守在瓜地里,没抓到一个爬瓜贼,西瓜还是一天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