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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运河傍南四湖西岸从徐州通往济宁,西面是绵延数百里的湖西大堤,东面便是烟波浩淼、碧波荡漾的南四湖区。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湖面上并无大的障碍物,只有那浅滩小岛上萧瑟枯黄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湖面,打在人的脸上,象利刃划过刺骨疼痛。冬日湖水低浅,露出大片大片突兀裸露的土地,上面干枯的莲叶,在猎猎的寒风中发出凄惨的哨声,预示着这里要有一场血腥大战。冯剑、潘永鸿指挥船只顺着河道潜行,隐藏在京杭运河右旁浅滩中的干枯芦苇丛中,静待着时机。刚过晌午,只见彤云密布,天上纷纷扬扬地飘起大团大团的鹅毛大雪。也就在这时,远处响起突突的马达声,响声越来越近。须臾,只见一艘小火轮拖着三艘货船,冒着大雪从北往南疾驰而来。小火轮舱盖上爬着三个裹着厚重棉衣的日本兵,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身上落满了雪花,和小火轮混为一体,白茫茫一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潘永鸿小声提醒道:“冯副司令!小火轮上有挺歪把子机枪!”冯剑也注意到了,他心里没谱,问道:“以前你们是咋干的?”潘永鸿道:“得等小火轮靠近,先打死机枪手!不然的话,机枪一开火,咱这亏就吃大了。”冯剑道:“那就安排人手,先打机枪手!”潘永鸿道:“我带人先凑上去,干掉那火轮上的机枪手,你们再发起总攻。”跳上一艘小船,钻入芦苇丛中。
突然,湖面上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声,只见小火轮驾驶室的玻璃窗上出现了几个窟窿,紧接着,小火轮象失去了方向,歪斜着冲向浅滩。后头的三艘拖船刹车不及,接连撞在小火轮的屁股上,小火轮被撞得差点倾倒。紧接着枪声大作,瓢泼似的子弹往小火轮飞去。小火轮上的鬼子机枪手刚抱起歪把子机枪“突突”两声,就被潘永鸿一枪打中脑袋,死于非命。另两个鬼子刚要抢过机枪,也被他两枪送回了姥姥家。霎时百帆竟发,扑向鬼子拖轮,不到半个小时,便结束了战斗。这一仗打得非常顺利,一共打死二十多个鬼子,已方却无一伤亡,缴获三船货物和大批军火。
潘永鸿指挥喽啰把大船上的货物搬到小船上,然后割下干枯的芦苇堆在鬼子小火轮和拖船上,放了一把火。火借风势,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半边天,倾刻间小火轮和三艘货船便化成了灰烬。冯剑、潘永鸿带领喽啰,驾着小船,唱着渔歌,凯旋而归。潘永鸿见冯剑望着小船上堆积的军火愣愣地出神,顿觉诧异,不禁问道:“冯副司令!打了胜仗,你咋不高兴呀?”冯剑凝神道:“这种盛军火弹药的箱子,我好象在啥地方见过。”潘永鸿问道:“在啥地方见过?”冯剑摇摇头,叹道:“只觉得眼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打了一个大胜仗,南阳岛喜庆有加,扬眉吐气!冯剑私下对孙倩靓说了心中疑惑,孙倩靓问道:“你在啥地方见到的?”冯剑摇摇头,苦笑道:“想不起来了。”两人猜测了半晌,也是莫明其妙。这天,冯剑、孙倩靓和六大金钢正在大厅中议事,探子接连来报:“孙司令!大事不好,济宁、滕县、金乡、鱼台、鲁南、丰、沛两县的大批日伪军一起出动,扬言要一举剿灭南阳岛。”大家听了,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孙倩靓笑道:“鬼子叫咱们惹恼了,大家商议商议,看看怎么迎敌。”马水法咋舌道:“几股敌军一起来进攻南阳岛,还是头一回碰见,南阳岛恐怕要有灭顶之灾了。”庞星愤然道:“老马叔!你咋长鬼子的志气,灭自已的威风?日本人又咋啦?他们头上又没长角。兵来将迎,水来土挡,你当年跟老司令打天下的威风都跑到哪儿去了?”梁水根冷笑道:“俺那时靠得全是大刀片,只要有一腔热血就管!如今日本人有大炮、机关枪,根本不用登岛,离南阳岛几里外的浅滩上架炮,不到半晌,就能把整个南阳岛炸平,想有威风我朝谁使去?再说,几股鬼子一块出动,咱们孤掌难鸣,顾了这头,也顾不得那头呀!分兵迎敌,除了被鬼子各个击破,分头吃掉。”方程营道:“老梁叔说得有理,光靠咱自已的力量不管。”潘永鸿道:“”临渴掘井“!大难来了,才想起来找人家帮忙,恐怕人家不买这个帐。”庞星揶揄道:“没有大难,谁也不会去找他们!”患难才知真情“!”方程明道:“你们别争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叫孙司令拿个主意吧!”一齐望着孙倩靓!
孙倩靓微笑道:“你们说得意思我全听明白了,你们怕共产党不帮咱们解围,不提供支援,对不对呀?”大家齐声道:“到了这时候,只能向共产党请求支援了!前阵子才和人家闹得不愉快,这会用着人家了,就怕人家拿糖,不愿意来。”孙倩靓自信道:“你们想得忒复杂了!汪精卫是谁?是人人痛骂的国贼!日本人是侵略者,是咱中国人恨之入骨的敌人!咱打日伪军,又没打共产党!前阵子他们来人恰谈合作,是给了他们一个闭门羹,但毕竟事出有因,不能全怪咱们。再说,共产党雄心勃勃,要得是天下,咋会小鸡肚肠?以小隙而坏大义呢?咱们只要去请求支援,他们肯定会出手帮忙的!他们难道会叫蒋介石抓住不支持抗日的把柄吗?”大家见她说得有理,连连点头。孙倩靓道:“就是因为津浦铁路靠近沂蒙山区,时常被共产党劫掠破坏,丰金公路又被共产党的湖西游击队炸得千疮百孔,日本人才不得已走京杭运河这条水路运送军需弹药!所以,济宁、滕县、金乡的日伪军,只要共产党出兵袭扰,端他们的老窝!鬼子自顾不暇,还顾得上打咱们吗?我担心的倒是丰、沛、鲁南三县的日伪军。鲁南县的伪县长王国汉最近认下一个儿子,叫王立宝!爷俩狼狈为奸,心狠手辣,不咋好对付。他们和沛县、丰县三股敌人,倒叫我头痛!”冯剑奋然道:“鲁南县的事,就交给我了!”大家一愣,诧异道:“你有啥好办法?”冯剑道:“在丰县城南梁寨集有一帮专吃铁路的帮派,人称”两股会“!王国汉在黄口当”护路队“的队长时,和他们结下了深仇大恨,王国汉甚至把他们的领头老大蒋风起抓住杀了。这会领头的名叫景志刚!”两股会“里很多人我都熟识,我去找他们帮忙,请他们袭击鲁南县王国汉的老巢,叫他后院起火,自顾不暇,王国汉还有心攻打南阳岛吗?”大家赞叹道:“朋友多了就是好!这办法和孙司令的法子一样,不费咱一兵一卒,南阳岛毫发不伤。”孙倩靓道:“咱只对付鱼台、沛县的敌人,还是绰绰有余!”方程营问冯剑道:“你和”两股会“有啥交情?”冯剑苦笑道:“要说交情,也是不打不成交。”庞星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冯剑把来龙去脉叙述一遍。大家见冯剑经历跌宕曲折,受尽磨难,不禁骇然失色,对他肃然起敬,再也不敢小觑了。孙倩靓俏眼含泪,幽幽道:“没想到你为俺姐妹俩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冯剑登船要行,孙倩靓带着六大金钢送到码头,孙倩靓见他上衣领没扣,上前给他扣上棉袄上的扣子,嘱咐道:“一路上小心!快去快回!俺们等你回来。”冯剑心里一热,豪情满怀道:“你擎好吧!把事办妥后,立马就赶回来!”潘永鸿关切道:“冯副司令!你带枪了吗?”冯剑从腰里拔出那把七星匕首,笑道:“带枪干啥?我孤身一人!路上有几处盘查,带枪反而是个祸害!我有这一把匕首护身就管。”说罢跳上船去。孙倩靓喊道:“绕一段路,别从张口炮楼过交通壕,哪儿的人都认得你!”冯剑应道:“知道了!”在大家的注视下,小船碾碎岸边薄冰,往烟波浩淼的湖中摇去,渐渐消失在远方!
第二十三章 虎穴 (三)
第二十三章虎穴(三)
庞星一推方程营,低声道:“老方!你看清了吗?”方程营愣愣道:“看清啥了?”庞星嗤之以鼻,轻笑道:“孙司令给冯剑扣棉袄上的扣子呀!”方程营睥睨道:“你净屌熊事!扣扣子碍着你啥屌事了?”庞星叹道:“你没看出来吗?同司令还没咽下那口气,冯剑就想勾引孙司令!”方程营瞪圆两只大眼,望着渐成黑点的冯剑座船,久久说不出话来。孙倩靓见冯剑走远,带着六大金钢回到大厅,安排人出湖登岸到沂蒙山区和共产党接洽,并积极备战迎敌,且按下不表。
冯剑登岸,一路迤逦潜行。他本想绕道谷亭、唐马过交通壕,再经欢口直抵丰县!过了王鲁集,见天色已晚,一是赶路心切,二是挂念艾凤玲的安危,犹豫了一下,还是直往张口而去。冯剑匆匆赶路,暮霭降临时,远远望见了建在张口东头的那座日本炮楼。他来到卡口北面杜庄,站在远处张望,见过往吊桥的人并不多,守桥盘查的伪军中,有一个正是阎陈庄陈正君的叔伯兄弟陈正胜!冯剑暗吃一惊,知道这关卡是过不去的,不由心中焦急,暗打主意。就在这时,胡同口突然走出一人!摇摇晃晃朝炮楼走去,正是冯剑的冤家对头,在姜家集开小酒馆的老绵羊!
冯剑大吃一惊,转身就走,不巧正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怒声喝斥道:“你这人咋啦?走路也不长眼?”冯剑吓得魂不附体,赶紧陪礼:“对不起!我没看见。”那人劈头揪住他的衣领,吃惊道:“这不是冯剑吗?”冯剑抬头一看,见那人长得五大三粗,大大咧咧,正是苏庄的张海新!张海新赶紧把他拽到一处僻静地方,咋舌道:“冯剑!你还敢在这里闲逛!咋这样大胆呀?邵盼头从南阳岛回来,说你勾结共产党,上报到鲁南县,王国汉发出号令,遍贴告示,前面炮楼上就贴着你的画像,悬赏一百块现大洋买你的人头!最近又风闻你在南阳岛当上了副司令,联合共产党劫了日本人的军火船。日本人都急红眼了,你还敢呆在这里?赶紧走吧!”冯剑急急说道:“海新叔!我有急事要到丰县梁寨集去,你得想法子把我送过炮楼。”张海新大吃一惊,惴惴道:“你在阎陈庄这么多年,谁不认得你呀?张口炮楼的日本太君小野更是常去阎陈庄喝酒,你这不是拿肉往虎嘴里送吗?你没见老绵羊钻进炮楼里去了,他可是你的仇人!听说他的肋巴骨就是你打断的。再说,从这里到鲁南县、丰县,光关卡就有三、四处。鲁南县北关,一条交通沟连绵数百里,东到微山湖西至京汉铁路,搭有浮桥,戒备森严。王国汉那个新认的儿子王立宝!如今当上了保安团长,亲自坐阵关卡盘查,搜刮民财,别说是人,就是只鸟也飞不过去。王立宝那狗日的又认识你,他坏得淌水,能把你这个共产党嫌疑放走吗?别冒这个风险了。”冯剑瞠目结舌,半晌才道:“海新叔!我有事非去丰县梁寨不中,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从这里过去。”
张海新奇道:“你咋这样拧劲?你那事就这么重要?连命也不要了?”冯剑道:“海新叔!我这事还真比性命重要,你无论如何得帮我这个忙。”张海新沉呤了一下,为难道:“真是”大闺女坐月子“!头一回碰上这事!”冯剑道:“海新叔!在这里你比我熟识,想想办法吧!”张海新搔搔头皮,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也别过交通壕了,我帮你一个忙!有啥事给我说,我替你往丰县梁寨跑上一趟,中不中呀?”冯剑支吾道:“海新叔!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说的这事,非得我亲自去不行。”张海新会意,笑道:“你这事肯定不便叫我知道!我也不打听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到杜庄一趟。”冯剑不知他去干啥,只好点头同意,张海新匆匆而去。过了一顿饭功夫,张海新领着一人来到。冯剑一见,不由大吃一惊,扭头就走。
张海新见状叫道:“冯剑!你干啥去?”那人也道:“要想告发你,你是跑不了的!都是自已人!”冯剑这才回过头来,招呼道:“是利司哥!”沈利司解释道:“我虽说和老绵羊是姑表兄弟,但俺俩走得道路不一样,这个你放心!”张海新也道:“利司哥光明磊落,是个叫人信得过的汉子,有啥事你给他说吧!”冯剑心中忐忑,尴尬不语。沈利司道:“你不便说?咱们先想法子混过关卡。”张海新道:“刚才老绵羊跑进炮楼里去了。”沈利司道:“搞不好还是找俺这个表弟说两句情。”冯剑叫道:“利司哥!老绵羊见了我眼珠子通红,咋可能放走我呢?”沈利司一愣,霍地醒悟过来,笑道:“我咋把这茬忘了?”回头问道:“张海新!今天是谁站岗呀?”张海新道:“是阎陈庄的”小坏家伙“陈正胜!”沈利司一拍大腿,叫道:“是他呀?这事就好办了!”原来陈正胜是保长陈正君的叔伯兄弟,他虽当伪军混碗饭吃,为人却颇有正义感。
沈利司把头上的棉帽子摘下,给冯剑戴上,遮住半张脸,三人一同朝炮楼走去。来到关卡,沈利司等人大吃一惊,原来站岗的已换人了,陈正胜并不在。三人想退回去已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站岗的几个伪军一见认得,招呼道:“是沈大哥!你表弟老绵羊就在炮楼里。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沈利司陪笑道:“也没跑远,去杜庄称了二斤盐。”有个伪军显然是个领头的,奇怪道:“称盐咋跑到山东地面上,咱江苏的盐不咸?”沈利司笑道:“你真会说笑话,不咸能叫盐吗?我正巧有旁的事,捎带着称了二斤盐。”那伪军也笑道:“我说也是!”又笑道:“张海新也去称盐吗?”张海新眼一瞪,道:“你胡扯些啥呀?我走亲戚去了。”那伪军注视着冯剑,问道:“这位是谁?咋遮着脸不愿见人呀!”沈利司慌忙道:“这是俺一个朋友,年轻人脸上长了一个碗大的疮,这不是害臊吗?”那伪军板着脸道:“这是关卡,皇军就在炮楼子里看着,俺可不敢拿吃饭的家伙闹笑话!别说脸上长疮,就是淌脓,俺也得看个仔细。”说着,走上前去,就要掀冯剑头上的帽子!
沈利司一拽他,笑道:“你操啥的蛋呀?是不是缺酒喝了?”张海新也笑道:“趁这会没人,快叫他过去吧!人家年轻孩还没说上媳妇,脸上长个大疮,戴上帽子遮丑,你还偏掀人家的帽子!我还知不道你的事吗?是不是想看清人家是谁,给人家到处宣扬,败坏人家的名誉?咱可说好,要是人家说不上媳妇,就找你算帐。”那伪军也是本地人,听他这么一说,骚骚头皮,笑道:“叫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敢看了。”沈利司掏出几个零钱,放入他的手中,悄声道:“卖瓶酒喝吧!”那伪军假惺惺道:“这多不好意思?”张海新挖苦道:“你不就是想诈瓶酒喝吗?”那伪军也笑了,小声道:“你小点声,别叫炮楼的皇军听见了!”把手一挥,道:“天都黑了,你仨赶紧走吧!我们也该收浮桥了。”沈利司问道:“啥时候有空,咱弟兄喝上两盅?”那伪军小声道:“啥时候也没个空!这阵子知不道咋的,皇军好象不对头。”张海新故意问道:“有啥不对头的?”那伪军四顾无人,神秘地低声道:“皇军可能在咱中国蹲不长了。”沈利司、张海新对视了一眼,露出掩盖不住的兴奋。
三人过了关卡,刚走几步,就见老绵羊从炮楼里闯了出来,喊道:“这不是表哥吗?你这是干啥去了?”张海新一见老绵羊,便想起那五块大洋和小毛驴,无名火直往上冒,把头扭向一旁,懒得理他。沈利司推了冯剑一把,催他快走,赶紧搪塞道:“我到杜庄办了些事,正巧碰上张海新,做个伴一起回家。”老绵羊一见冯剑,兴奋地大喝道:“你是冯剑?”
冯剑本来用帽子遮住半张脸,没想到还是叫他认出来了,也不搭腔,撒腿就跑。老绵羊那里肯放他走?声嘶力竭道:“抓住冯……”话刚说出半句,被张海新劈头揪住,迎面一个耳光,打得鼻口是血。老绵羊做梦也没想到张海新敢出手打他,惊诧万分,捂着脸叫道:“张海新!你敢打我?”张海新怒喝道:“打你狗日的又咋啦?几年前你讹我一头毛驴,还没找你算帐呢!明着给你说吧,我早就想揍你,就是没有茬口。”跳上前去,抡掌又打,被沈利司抱住胳膊。沈利司怒喝道:“姓张的?你仗家门子事咋的?我知道张口都是你本家爷们,你有帮手;这地方离姜家集、沈塘能有多远?你姓张的就不出门了?”老绵羊嘴唇肿胀,张口吐了一口鲜血,舌头一抵,感到牙间有缝,悻悻道:“好、好,算你张海新有种,我的门牙也叫你打掉了,今天我不治死你,我不是老绵羊!”他们一吵闹不要紧,突然从炮楼里冲出一群身穿黄狗皮的矮个子日本兵来,手握着亮晃晃的三八大盖,吆喝着把他们围成一团。日本兵把张海新团团围住,抡起枪托,把他打翻在地,拳打脚踢,横拉倒拽,拖进炮楼里去了。沈利司见冯剑早就不见了踪影,心中略微放心,又见张海新被拖进炮楼,焦躁不已。他不敢阻拦鬼子,慌忙把老绵羊拉到一旁,劈头埋怨道:“表弟!你这是咋治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吧!都是东西两庄上的,犯不着得罪人呀!叫日本人把他抓起来,还能有个好吗?人家就打了你一掌,你非要人家的命不中吗?再说,你讹人家在前,也不怨他生气,老百姓能有几个钱?你讹人家卖了一头毛驴,这几年一到秋天,他都是跑到沈塘找我借牲口犁地,能不生气吗?”老绵羊捂着脸,心头火直往上冒,恨恨骂道:“他狗日的还敢生气?他私通”两股会“!结交土匪石敬宣,有根有据,还能冤枉了他?只讹他一头毛驴,算是轻的,我还没叫他卖媳妇、孩子呢!”
沈利司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高了起来,讥讽道:“表弟!你别”越架越往胳膊上屙“!不识抬举,我这可是好意!这里面可没我啥熊事,我出力不讨好?图个啥呀!你老绵羊有能耐,你和张海新个顶个地打呀,我连架都不拉!打死谁谁死!碍我啥事了?表弟!也不是我看不起你!真和张海新打起来,你还真不中,除了挨揍!还真打不过人家。你不就是指望日本人给你挣腰吗?你有本事把日本人弄到你家给你看家护院去呀!日本人还能护你几天?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