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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似乎也知道是到了娘亲的怀抱,握的紧紧的小拳头一把就抓住了元娘触摸她小脸蛋的手,攥的紧紧的往嘴里送。
偏是个没牙的,手指到她嘴中,她便拼命吸允,柔软的触感,让元娘的心都要跟着融化了,抱着女儿不停的叫,“囡囡,囡囡,娘的乖囡囡……”
罗氏坐在床头的锦杌上,笑的慈爱。
二娘、三娘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与莫三小姐悄声说着绣医。
不多会儿,元娘便觉疲惫不堪,却不愿放下女儿,依然笑着与女儿说话,罗氏却心疼的站起身就要从女儿怀里抱过外孙女。
“好了,囡囡闹了这许久,也该睡会儿……”
囡囡攥着元娘的手指紧紧的,任罗氏怎样哄都不松。
二娘、三娘、莫三小姐闻音凑过来帮忙,试图把元娘的手指从囡囡手中拔出来,囡囡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还伸出了另一只手抱着攥元娘的手指往怀里捞……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罗氏,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脸上却笑着,“是个护娘的好孩子,乖囡囡,不哭……”
“娘,就让囡囡和我一起睡吧?”元娘心疼女儿,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二娘、三娘忙拦住她,莫三小姐在一旁笑,“罗婶子,就让囡囡跟大姐一起睡吧。”
罗氏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哭的哽咽却依然攥着元娘的手指不松开的外孙女,满眼都是欣慰,“好。”
元娘就笑起来,明媚的眉眼,慈和的母爱让她周身如渡上一层光环。
罗氏扶着女儿躺下,将外孙女放在元娘怀中,那孩子立刻就止住了哭,小小的头颅甚至往元娘怀里扎了扎,才攥着元娘的手指闭上了眼。
二娘、三娘稀罕的不行,“这巴掌大点的孩子……”
罗氏就笑,帮着元娘盖好被褥,寻了个小丫鬟在外间听着动静,一行人转去偏厅说话。
晚上,罗氏与夏承和说了白日的事,夏承和也笑,“说起来,咱们家几个闺女都是你奶大的,那么大一丁点……”他比划着,笑,“我都拽不动,攥的你紧紧的,晚上不是你抱着谁哄都不睡……”
罗氏笑,半响,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夏承和不解的看她,罗氏就瞪了夏承和一眼,“元娘这样子可怎么是好?她要是死了心非要再回温家,怎么办?”
夏承和闻言,脸上的笑便慢慢淡了。
怎么办?他舍不得女儿去与人为妾,可还有一个温家的孩子,温家怎么会允许他们家的子嗣流落在外?
夫妻俩对视,半响无语,一夜辗转不得眠。
……
半个月后,第一批玻璃问世,模样虽比不得进口的精致,更与现代没有什么可比性,但在没有这项技术的江淮甚至大安,却是独一份儿!
十一娘带了一个做工中上的鼻烟壶,悄悄去了顾家一趟,秘密见了顾子洲。
莫守谆则带着一套玻璃酒具去找了夙重耀。
……
没几日,三姨飞鸽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夏家大房夏承平得了秀才功名,要在九月初三大肆宴请,不但她们姐妹几个一个不落,连两个嫂子的娘家也给下了帖子,说什么都是亲戚,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帮忙,说的跟自己中了状元一样……
十一娘甚至可以想象出三姨写信时的不屑,不由笑出声。
罗氏为难的皱起来眉,与夏承和商量,“她爹,元娘现在这样,我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要不,你代表咱们三房回去一趟?”
夏承和却没松口,女儿的身子这样虚弱,一大家子都是女眷,他这样回去怎么能放心?!
罗氏私心里也不想搀和老宅那些事,老大成了秀才,他们也不想凑上去沾光,可不回去……这么大的事儿,也说不过去。
夫妻俩就又发起回去不回去的愁。
第二日,十一娘接到万福的来信,信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详细,又提到另外一件事。
二房的江氏被夏承安撵回娘家后,日日被娘家弟媳妇指桑骂槐,先开始还忍着让着,后来被戳到卖女求银子的伤口上,与弟媳妇狠狠打了一架,拽下了弟媳妇脑门一大把头发,弟媳妇不愿意了,怂恿着江氏的弟弟要把江氏撵出江家,被江氏的弟弟拒绝,江氏的弟媳妇便日日与江氏的弟弟闹,江氏的娘两边都不好相帮,只带着孙子孙女躲去他处,一个好好的家闹的不成样子……
江氏不好过,夏承安的日子也不好过。
夏老爷子把家里的田地交给了夏承安与夏承乐,夏承乐每日不是闲来在家睡大觉,便是东家窜西家忙的,从不去地里。田里的活计便落在了夏承安一个人的身上。
可怜夏承安白日要去主家做工,晚上加班放水插秧,险些累倒在地里。还是夏家大老爷子与夏承业看不下去,偷偷瞒着老宅的人帮着插了几亩地,才算忙完这一茬活。
就这,夏承安做下来也只剩下了皮包骨,白日去主家做活的时候,不小心打瞌睡把一根木钉锤进了自己脚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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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多更新的日子越是事情多,愁银~
109 苏家闹腾()
夏承安做不了工,东家立刻就换了人,该给夏承安的工钱也只给了一半,夏承安不愿意闹,忍气吞声的回了家。
却不想养了几日伤,被自家亲娘数落吃白饭,又气了一场,一下子就病倒了。
四娘平日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气的眼圈都红了,跟乔老太太狠狠吵了一架,也不去村里上工了,只拿着针线日日在二房守着夏承安,一句重话都不许老太太说。
老太太哪里受过这威胁,便怂恿了老四媳妇黄氏做饭的时候不做二房的,四娘也硬气,也不张口,就拿自己攒下的私房银子给夏承安看病请大夫,自己去煮了饭给爷俩吃,倒气的老太太日日在正房里跳脚。
后来,夏承安身子好一些,听到动静,才知道了实情,背着四娘居然哭了一场。
等病好,脚还不能走远路的时候,就在村里扎个地方,做些小凳子小杌子,一文钱两文钱的卖给村里人,倒也没少得。
回头他就把这些铜板换成碎银子给了四娘,“给你攒着,你娘没给你攒嫁妆,爹给你攒。”
四娘哭的很是伤心,末了劝夏承安,“让娘回来吧?我的亲事没有娘怎么说?弟弟没有娘以后读书会被人诟病……”
夏承安却始终没有松口。
十一娘看完,将信放在一边,研夏端了茶进来,扫了眼信上的内容,不由笑道,“平日没觉着四姑娘是多伶俐的一个人,这番话倒是……”
十一娘也笑,眸底却夹着几分同情,四娘比五娘有心思,更能明白事理,江氏做派有问题,她怕是在五娘的事上就看了出来,后被江氏卖给乔家,她能以死明智,足可看得出是个性子刚烈的,此下说这番话……
怕真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不然,经历过被江氏卖出去一次的四娘又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写信给万福,让他多留意四娘的动静。”
研夏笑着应喏,铺纸研磨,写了短短几行字,临出门时笑道,“老爷和太太抱了囡囡小姐在莫老板院子的荷花亭看荷花,二小姐、三小姐、八小姐与莫三小姐都过去作陪了,姑娘要不要也跟过去凑个趣?”
想到那粉嫩嫩的一团,看她时一双眼睛乌黑清亮的仿佛能照见人,十一娘的心一软,眉梢眼角就止不住的盈满笑容,“爹娘倒是会找地方,囡囡那么小,哪里会看什么荷花?”
却是顺着研夏的话起了身,往后花园走去。
穿过后花园的小门,十一娘入了隔壁宅子。
莫宅院子里取的是活水,荷花亭坐落在苏长亭的院子里,莫三小姐曾住过,所以推荐给了罗氏,罗氏觉得欢喜,就怂恿夏承和一起过了来。
十一娘到时,囡囡被八娘抱着正往亭外的荷花上探,二娘、三娘惊叫着去拦,八娘怀里的囡囡却睁着一双大而黑的双眸,兴奋的看着荷花。
这性格倒有几分像八娘。
十一娘笑。
夏承和与罗氏在亭内石凳上坐着,正低头说着什么,看到十一娘来,两人对视一眼,夏承和道,“我与你娘的意思,去不去看你几个姨母、舅母的意思,大房无非是想在亲戚面前给自己长脸……”
夏承和这话一出来,十一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房想长脸,怕就要踩了别人的脸,老宅里,长房除了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谁的脸不敢踩?
爹这是不想让娘的娘家人去捧场反而落个没脸。
十一娘就笑着看罗氏。
罗氏嗔瞪女儿一眼,“这孩子,笑成这样。”
又撵十一娘,“你去写了信找人送去清水,就说我和你爹有病了,短时间内回不去……”
呃。
“娘,哪有自己诅咒自己生病的?”十一娘哭笑不得。
夏承和却在一旁点头附和,“就说我们生病了,不然你大伯肯定心生埋怨。”
八娘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听到夏承和的话,嘟囔道,“说的好像大伯不会埋怨一样。”
夏承和尴尬的看了八娘一眼。
十一娘抿唇笑,“爹,我看不如就说你和娘相中了几亩地,要给二姐、三姐置办嫁妆田……”
“不成!”罗氏立刻打断十一娘的话,“你爷奶手里正缺银子,你要是这么写信回去,你二姐、三姐的嫁妆田一准儿保不住!”
夏承和倒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即便现在不说,等二娘、三娘出嫁的时候,陪送东西都会一目了然,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早晚也会知道。
但看爹娘坚决,十一娘只好笑着应了,换了个提议,长房并没有给三房下帖子,他们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大姨、三姨和两个舅母那边,他们递了话回去,怎么应对有外公在,他们也不用太操心。
夏承和与罗氏就有些面面相觑,罗氏出声道,“这、这能行吗?”
“咋不行了?”八娘撇了撇嘴,“他们本来就没正儿八经的请你和爹,你们就装不知道!反正咱们家也没打算借长房秀才老爷的名声做啥事!”
二娘、三娘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夏承和与罗氏又对看一眼,夏承和先表了态,“成,这事就听你们的,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罗氏与几个姑娘就笑,夏承和也跟着笑起来。
莫三小姐抱着囡囡站在不远处,没有插嘴,笑着逗弄囡囡,囡囡却窝在她怀里嘤嘤的乱钻,倒闹的莫三小姐有些脸红。
罗氏笑着接了,“哎哟,我们的小囡囡是想娘亲了?走,我们去看娘亲……”
小家伙啊啊的无声叫着,一双眼似困极了挣不开一眼,待到了元娘屋里,元娘还在熟睡,罗氏蹑手蹑脚的将囡囡放到她怀里,元娘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笑着唤了声,“娘。”
“本是想把她悄悄放到你身边,到底还是把你吵醒了。”罗氏给女儿掖了掖被角。
小家伙本能的抓住了元娘的手指塞到嘴里,黑黝黝的头颅往元娘怀里钻了钻,就抱着嘴里的手指闭上了眼。
片刻,便沉沉睡去。
元娘的眸光就柔和起来,与罗氏道,“娘,你去歇着吧,我陪囡囡睡一会儿。”
罗氏笑着点头,转身出了内室。
……
八月末,九月初,有行走边关的行商透露出消息,北齐似乎蠢蠢欲动。
不过几日,顾子洲派了人来送信,言道,“东北边境峡谷关起战事,镇守峡谷关的将领被人下了毒酒,峡谷关被破,没费北齐一兵一卒!莘十出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把峡谷关夺了回来,从一个小兵成了副将身边的亲随。”
信的末尾,用不羁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十一娘凑近了去看才看清楚,“看在莘十的份上,这次就帮你一马。”
十一娘微蹙了蹙眉。
没两日,莫守谆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夙重耀点了头调派人手一起对付苏家与幕后的慕家,莫守谆的脸色却不大好。
苏长亭难得的没了一贯的温润,冷声道,“十股,夙重耀要占五股,我们拼了全力也只争取到六股,夙家不许搀和进来。”
也就是说夙重耀什么都没做,就要了四股过去。
十一娘却笑了,贪好,不贪她还没地方下手呢!
接下来半个月,莫守谆与十一娘都忙碌起来,每日上午大半时间十一娘会窝在莫守谆的书房与他商议局势,下午大半时间,莫守谆都会出门。
顾子洲不时会派人来与十一娘说些什么。
……
莫殇在江淮呆了近一个月,与阿狸把江淮附近的好山好水好地方都看过一遍,来与十一娘说辞。
“别忘记我的诊金!”
十一娘朝他摆手,“回到清水,一准儿奉上!”
莫殇却不走,反而支开了阿狸,一脸冷凝的问十一娘,“薛烨有消息了?”
十一娘便把峡谷关的事说了,莫殇点了点头,倒没为难十一娘,“我先回清水,把消息透给大小姐,苏家那边你们若是应付不来,不妨寻下风月门在江淮的势力,虽然浅薄,但应付苏家已绰绰有余。”
十一娘点头,她不是没考虑过风月门,但一来,夙思岫显然不想搀和进来,风月门的少掌门以她马首是瞻,怕不会轻易出手帮她;二来,黑煞一门心思想找他的少掌门,她既有求于人,说还是不说他的少掌门行踪?
但十一娘也没忽略莫殇口中提到夙思岫时用的字眼,大小姐?
莫殇为什么叫夙思岫大小姐?
他也是夙大将军的人?这样称呼夙思岫除非是夙大将军或夙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人……
十一娘不得而知。
实际上,她也忙的没空想这些事情了。
苏家出手了!
……
“什么?咱们买下的矿山已早半个月卖给了苏家,是矿山的主人一山两卖,苏家这会儿要收回矿山?”
莫守谆脸色黑的吓人,梅长风与苏长亭站在书案前,脸色一个比一个青。
良久,莫守谆一拳打在书案上,枣红的书案晃了几晃,砚台中的墨汁溅出,落在一旁一叠裁切好的宣纸上。
“混蛋,居然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却也知道这时候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十一娘很快沉静下来,问苏长亭与梅长风,“其他几处矿山可查清楚了,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苏长亭摇头,“没有,那边一出事,我与长风就立刻去查了其他几处矿山,都是没有问题的。苏家这一招可真够恶心人的……”
声音里就带着几分阴恻恻的咬牙切齿。
确实够恶心人的!
几人正在商量解决的法子,门外传来小厮的叩门声,“老爷,顾家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梅长风开门接了信,递给莫守谆,莫守谆没看直接给了十一娘。
十一娘拆开信,信中却并没有信,只有一张地契,一处矿山的地契,矿山的矿石恰与苏家找茬的那处矿山一样!
十一娘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将地契递给莫守谆,“三姨夫,这下我们可不用发愁了,让苏家与夙重耀去狗咬狗吧!”
拿了四成股,总得给他找点事儿做。
莫守谆接了地契,没忍住也大声笑了出来,“这个顾子洲真有一套!哈哈……”
梅长风与苏长亭看到地契,面面相觑,顾子洲这么大手笔是想干什么?
不过问题解决了,大家都高兴,乐的看夙重耀与苏家翻腾。
总归他们不会吃亏就是了。
……
苏老爷气的要死,揪着苏少楠去了书房,撵了一众管事的,关了房门。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苏少楠硬着脖子一声不吭。
苏老爷猛拍桌子,“苏少楠!苏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苏家有几百号人要养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苏家的?”
苏少楠抬头冷笑,“我早与爹说过,我喜欢夏十一,你却偏要去害她身边的人!为着前几桩事,夏十一已经恼上我了,再让你害了莫守谆,我跟夏十一还不成那不死不休的死对头?!我不跟爹计较以前那些管事做下的事,爹也没资格跟我大吼小叫……”
苏老爷气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苏少楠却动也没动,“消息是我故意漏给夏十一的,爹要打要罚都随你!不过,我是一定要娶夏十一的!夏十一若死了,我这辈子就不娶了,爹自己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吧!”
很是光棍儿!
苏老爷子气极反笑,“好!好!好!我养了十几年居然养出这么个玩意儿,为了一个女人威胁起亲爹了,真是好的很!”
苏少楠与苏老爷对峙,就是不低头。
苏老爷见他还不知悔改,大叫一声,“来人,把少爷看在房里,没有我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
立时有人应声,推门而入,上前要押苏少楠。
苏少楠冷笑,“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又看苏老爷,“夏十一既然已经猜到了咱们苏家背后站的是慕家,肯定留了不少后手,她那样聪明,爹,你可要小心了!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说完,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苏老爷气的涨红了脸,抬脚就踹翻了案几,半响,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出了书房,吩咐下人,“去告诉包子一声,让他看好少爷!再唤几个管事到偏厅说话。”
“是,老爷。”下人应声而去。
苏老爷背手站在廊下,看着西方渐渐落下的夕阳,恨铁不成钢,那傻小子难道不知道慕家的势力有多大?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捅了出去,万一坏了慕家设的局,就是他这个亲爹都护他不住!
夏十一此人,绝不能留!
苏老爷眼神一凛,眸底杀意森森。
……
苏家矿山之事丝毫没有影响到莫记。
九月末,玻璃产出第二批,运了莫记的船,而胡成行的寒瓜也大面积的成熟,莫家的船一时间颇有些不够用,顾子洲不知从哪里调来了数十艘大船,夙重耀居然一句问话都没有。
莫记的船从江淮出发,或运往京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