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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夙思岫就猜测是财帛动人心,是夙大将军的威风让夙扶雨眼红,才惹来这一场家破人亡的惨事。
却不想,竟被她一语言中!
而夙重华更是从顾婶儿的自言自语中拼凑出了这样一桩杀人夺爵的血案。
却不想,竟然都是真的!
难怪,他从小就喜欢冷着一张脸,不爱笑;
难怪,他看到她会武,会拼了命的缠着她学;
难怪,他明知战场凶险,却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以四品中郎将的身份重回忠勤候府!
有些事,猜测也好,幻想也罢,总有不确定的因素,可如今,夙扶雨身边的人亲口承认,夙扶风是被夙扶雨下了药才在战场被人杀死,夙大夫人是被夸大的消息所惊,导致难产,以至于丢了性命!
夙重华面无表情,双眸微垂,让十一娘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目光下滑,十一娘却看到夙重华微微发抖的双手,身子也几不可查的抖动着!周身气息泛着说不出的冷意。
十一娘心口一疼,心疼的覆上夙重华的手,无声安抚。
这边,方茴还在说着,“……后来,哈哈放了一把火,装作不小心打翻了灯,失了火来不及救的样子,把产房里的人全部烧死在内,包括前去等消息的大小姐和莫名啼哭的三少爷……”
“可怜苍天开眼,救了三少爷一命!让三少爷凯旋而归!”
方茴突然大哭,“可怜小人当初就因为心软为大小姐和三少爷说了两句话,就被夙扶雨记住,他继承忠勤府第一件事就是肃清身边的人,小人一家老小加上几个丫鬟婆子小厮十八条人命一夜被人杀死,幸亏小人心神不宁,起夜上茅厕,险险躲过一劫!可这些年来,追杀小人的人一波又一波,小人实在熬不住,便偷偷跑回京城,落脚在这华严寺做了个和尚。”
夙重华蓦然抬头,看方茴,声音冰冷,“我且问你,杀我父亲之人你可知姓甚名谁?”
方茴磕头,“小人知道!夙扶雨曾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个复姓,小人记得很清楚,那人行呼延,单字一个鲁,正是三少爷凯旋之时押送回来的那个人!”
呼延鲁!
夙重华的双眸蓦然眯成一条线,原来那日呼延廷的话全是真的!他父亲果真是他父亲所杀!
夙重华忍不住心痛!
呼延鲁是打不过父亲,可中了毒的父亲呢?呼延鲁早与夙扶雨勾结在一起,一人得爵位,一人得银子功名!
他们……活活害死了他父亲!
可恼!
可恨!
他的双手紧攥成拳,却依然止不住浑身气的颤抖!
骨肉同胞,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这些虚名,他竟然……竟然能下此毒手!
十一娘突然想到什么,问方茴,“你可有什么凭据让人能相信你的话?”
方茴一愣,他是逃出府的,走时连一身衣裳都没带,哪里有什么……
等等!
方茴猛的大力磕头,“三少爷,夏小姐,夙扶雨在郊外有处宅院,底下藏有一个暗道,通往一处洞穴,当年我还受宠时曾下去过两次,夙扶雨的珍奇古玩或值钱的东西都喜欢往里面藏!”
他仰头,双眸黑亮,“小人记得,那山洞叫琅环洞,因洞穴大小约有十里,夙扶雨叫它……十里琅环洞内,对,就是这个名字没错!”
十一娘与夙重华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是真的?”
“小人若有半句假话,叫小人死后不得超生!”方茴举手发誓,信誓旦旦。
两人点了点头,“好,我们姑且信你一回,那地方在哪儿?”
方茴膝行几步,到二人跟前,小声的把地址说了,又道,“小人当年亲眼看他把边关的几封回信放到了里面,却不知如今还在不在?说不得夙扶雨已一把火烧了……”
“不会!”夙重华肯定道,“他写给呼延鲁的信是通敌叛国的证据,呼延鲁写给他的回信何尝不是通敌叛国的罪证,为着呼延鲁反咬一口,回信他也是万万不会烧毁的!”
十一娘点头,却也有几分担心,“万一挪了地方,想找就难了。”
夙重华却忽然笑了,“十一娘,你还记得咱们夜探夙扶雨的书房的事吗?”
“记得,怎么……”十一娘轻轻啊了一声,“书房内并没有书信之类的东西,所以说……东西八成还在那个十里琅环洞内!”
夙重华颔首。
方茴眼睛一亮,兴奋道,“三少爷,小人愿意带路!找到证据告夙扶雨通敌叛国!将他一家抄家灭族!”
话罢,才想起夙重华也姓夙,又改口道,“抄家灭门!”
“事不宜迟,我这就……”夙重华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十一娘拽住,“等等。”
夙重华扭头看十一娘,十一娘朝方茴看了一眼,“你先回去,我们若需要你带路会派人通知你,你小心自己的身份别被忠勤候府的人发现。”
方茴有些失望的看了二人一眼,磕了头退下。
“十一娘,怎么了?”
“我陪你一起去!”十一娘沉声道。
夙重华立时拒绝,“不行!”
夙扶雨既然敢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放,定不会只是简单的山洞,危险的事,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十一娘却很坚持,“明日先送我三姐和瑶姐回京,我再与你一同去琅环洞!”
“十一娘……”夙重华还要想劝十一娘,十一娘却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他身边,偎进他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娇俏的脸蛋在他胸前略蹭了蹭,闭上眼道,“你可知你在边关那么些日子,我在家里是如何过的?每到吃饭总会想你吃没有吃好?每到睡觉总会想你睡的好不好?平日担心你操练辛苦不辛苦?战时担心你会不会受伤?接到你受伤的信担心你伤的重不重?没日没夜的不得闲……”
“十一娘……”夙重华心头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呆呆的愣在原地,许久才伸手环抱住十一娘,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十一娘……”
十一娘抬头,从下往上看着俊美清朗的男子,陷在他一汪深泉般深邃的眼眸里,恣意沉沦,“与其在家里担心你,还不如与你一起去面对要遇到的一切未知!重华,别让我担心……”
夙重华却不知说什么好,薄薄的唇似有自己主张一样低头,吻上十一娘的唇,将她剩余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搂着十一娘的手,也越发的紧。
十一娘被吻的有些透不过气,心里有些懊恼自己被一个小屁孩儿迷成这样,却没注意夙重华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自己一起去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熟悉的女声,“慕姑娘?慕姑娘!人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听师傅们上晚课吗?大殿里没有,厢房也没有,这里要是再没有,我们就即刻下山去……”
“好!”另外一道熟悉的女声应和道。
“夫人别急,寺庙一共就这么大,慕姑娘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好好找一找?”妇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去那边找找,我与邹太太这边找。”
“是。”
是三娘与瑶娘!
十一娘猛的推开夙重华,“我三姐她们来了。”
一抬头瞧见夙重华有些红肿的唇和氤氲的黑眸,如玉的俊颜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不由怔住。
夙重华也是盯着她的唇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面上有几分慌张,“三姐来了,那怎么办?”
十一娘噗嗤笑出声,“就我三姐和瑶姐二人,你想见就见。”
夙重华也笑,眸底的深邃却越发浓重,看着十一娘,声音沙哑道,“好,那就见见三姐。”
十一娘没来由的心口突突跳了两下,手放在胸口压了一下才止住,发现夙重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时,她也随着低头去看。
却看见自己的手正放在左胸上,呈揪紧下压状。
只觉浑身的血液腾的冲到了脑门儿,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抬头狠狠瞪了夙重华一眼,扭身去了房门口,拉开门左右瞅了瞅,唤了三娘与瑶娘进屋。
三娘担心道,“怎么这么久?重华走了吗?”
十一娘摇头,往后指了指,“在那儿呢。”
三娘将灯笼递给瑶娘,瑶娘举起灯笼要吹,光照到十一娘,她突然惊讶道,“哎呀,十一娘,你的嘴怎么了?怎么肿了?”
说着,就拿了灯笼更靠近了去看。
三娘本已笑着要张口唤夙重华,听到瑶娘的话,立刻扭了头,转过身子去看十一娘。
还别说,灯光下,十一娘的嘴真的肿了,且幅度不小。
十一娘只想一把捂住脸,心里尴尬的没了脸面,她只看到夙重华的嘴肿了,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嘴也会肿?!
该死的!
这臭小子,哪地方不好亲偏亲她的嘴,还被三娘跟瑶娘逮个正着!
她从小到大也没这么糗过!
可这会儿她偏又什么都不能说,不由狠狠的瞪了两人背后目光黑亮的某华一眼,给他一记‘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自己搞定’的眼神!
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刚想说话,就听某华嘶了一声,捂住嘴道,“这屋里有蚊虫啊!把我也给咬了……”
两人的视线一下子被夙重华吸引过去,夙重华露出半张嘴,道,“三姐,瑶姐,这屋里有蚊虫,貌似很厉害,你们赶紧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要连夜回京去,这就走了。”
两人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三娘几步走上前,“这就要走?这么着急?”
“你吃过晚饭没?要不一起用个饭再走?”瑶娘也跟着走过去。
夙重华摇了摇头,“不了,我是偷偷出来的,被夙扶雨发现我不在府内或是让慕家人发现我们有接触,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下次吧。”
边说边朝十一娘笑了笑。
三娘回头看了十一娘一眼,又与瑶娘对视一眼,点了头,“好,那我们也不留你,你自己小心。”
夙重华颔首,先开门而去。
临走,轻轻捏了捏十一娘的手,眸底满是缱绻深情。
十一娘心底一片柔软,扬眸回他一笑。
夙重华满意离去。
十一娘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回头,却发现两个姐妹一左一右都静静的看着她。
十一娘心虚的呵呵干笑两声,“三姐、瑶姐,我们回吧,我都困了……”
说完,先溜了出去。
三娘想说什么,被瑶娘轻轻摇头止住。
等回到院子,三个小的已经睡下,昭姐儿睡在两个男孩子中间,元净握着昭姐儿的左手,绍哥儿握着昭姐儿的右手。
十一娘笑着低头在三个孩子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才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三娘与瑶娘在屋里嘀咕,“我怎么觉得十一娘的那嘴好像是被……”
“是吧是吧?你也想到了?”瑶娘就低低道,“重华的嘴巴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惊骇的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俩……”
屋外传来丫鬟的说话声,两人瞪大了眼半响没敢出声,良久,三娘道,“这事儿得跟爹娘说一声,我回头写了信让十一娘捎给他们……”
瑶娘点头。
两人都忘记了,夏承和与罗氏不识字,三娘的信送到,以夏承和与罗氏的脾气,肯定会让十一娘直接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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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顾氏兄弟()
翌日,姐妹几人分开回京城,十一娘一路回了忠勤候府,研夏迎在粹华院。
“姑娘,可见着三姑奶奶她们了?三姑奶奶和瑶姑奶奶可好?昭姐儿和绍哥儿可好?”研夏笑着虚扶十一娘进院,一边小声问道。
十一娘朝她一笑,“都好,元净小和尚不知从哪得来一只小兔子,三个人玩的很是开心……”
话说到一半,六个颜色迎面走来,莺莺燕燕的福身,“慕姑娘。”
研夏就翻了个白眼,十一娘淡淡一笑,摆了手,“起吧。”
从六人身边走了过去。
几人就推了绿芒一把,绿芒张了张嘴,想说话,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身寒霜似的盯着她们的夙重华,身子一缩,头就低了下去。
其他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夙重华,一个推一个,小碎步极快的溜回了自己屋。
十一娘好笑,“她们倒是不怕我,要知道我当年可是比你还让人闻风丧胆!”
世界排名前十的笑面杀手,谁不怕她?!
倒是这几年,敛了性子,竟然被绿芒等人看成了面冷心热的好人……
夙重华眨了眨眼,脑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十一娘的场景,身形矫健,出手又快又狠!
以她那样的年纪,确实让当时的他吓的眼睛都不敢眨了。
那样美好的画面,让夙重华想起就忍不住心头生暖,满心欢喜,他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哂然一笑。
温润的嗓音有着成熟男子的喑哑,低沉而性感。
几步开外,男子迎面而笑,玉颜温和,眸底一片柔情,这样的画面让十一娘脚下一顿,人就陷入发怔状态,看着男子开合的唇却没听到男子的问话,“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见十一娘没有反应,夙重华又唤一声,“十一娘……”
喊罢,突然从十一娘的眸子里察觉到什么,双眸一下亮了起来,黑亮的惊人,看着十一娘的感觉,似要一口吞下她似的。
研夏看着,身子抖了一抖,忙推了十一娘一把,“姑娘!”
十一娘不妨,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夙重华几步上前,十一娘一头扑入夙重华的怀中。
鼻子撞上坚硬的胸膛,十一娘疼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夙重华忙扶好她,“十一娘,你没事……”
看到十一娘红着的眼眶,眸中满是心疼,“怎么了?”
十一娘瞧着,突然笑起来,一头扎入夙重华的怀抱,搂住他的腰,“没事。”
研夏猛的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瞧着二人。
夙重华很是欢喜十一娘对他的亲昵,可对着研夏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他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不待说什么,研夏突然反应过来,扭头转身一溜烟儿的跑回了自己屋,快的就一眨眼的功夫。
这下轮到夙重华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
却也不急着说什么了,轻轻拥住十一娘娇软的身子,忍不住在她头顶印下一吻。
研夏趴在门边透过门缝偷看,见到此景,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微风吹来,掀起两人衣摆,翩然似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远远瞧着,好看的像一幅画,研夏忍不住喟叹一声。
“三爷,晚饭备好了,您看是摆在……”魏管事快步走来,开口就招呼夙重华,可惜话没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美景,吓着了。
夙重华淡淡撇了魏管事一眼,面无表情。
十一娘缓缓退出夙重华的怀抱,也淡淡看了魏管事一眼,伸手牵了夙重华的手,又抬头朝他粲然一笑,“走吧,去吃晚饭。”
夙重华的目光落在两个交握的手上,一个葱白细长、柔若无骨,一个骨节分明、强劲有力,不由笑入眼眸,“好。”
扭头看向魏管事时,声音淡漠,“客厅。”
客厅,什么客厅?
魏管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要他把晚饭摆在客厅。
瞧着含情脉脉看十一娘的夙重华,魏管事摸了摸额头的汗,嘀咕,“三爷这变脸的功夫还真快!”
转身去张罗婆子把饭端来客厅。
用过饭,夙重华给十一娘看得了夙重耀至少三个月起不来床的那则消息,十一娘不由笑道,“报应不爽!三个月,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夙重耀盯着那则消息,也笑着点头。
两人眸底却有着惊人相似的冷意。
又说到去落星湖的事,夙重华叮嘱十一娘万事小心。
十一娘笑着应下。
两日后,十一娘留下研夏守门,独自一人去了落星湖。
落星湖的街道满是走南闯北的客商,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前站满了吆喝招呼客人的小儿,十一娘绕了个圈,将马匹丢在了一个小客栈,换了身衣裳去了千金台。
千金台依然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门口几个身着大红喜庆利落衣裳的小厮笑意盈盈,一溜嘴的吉祥话招呼客人往里走,十一娘笑着随人流往里走。
入门处,还是千金台内最大的赌桌,一位老先生正在摇骰子,底下伺候的小厮叫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买大买大!”
“买小买小!”
“连开三盘大了,这次一定是小!我压下!”
“你放屁!十八盘大都开过,才三盘大算个屁!我赌大!”
“……”
一群赌客你推我搡的叫着。
就见小厮抬了手往下压,一边道,“开盅啦!买定离手最后机会了,各位大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然后是一片热闹的大小争执声。
“大大大!”
“小小小!”
“开了,十六点,大!”
“怎么又是大!”有人埋怨道,“连根四把,把把都是大!”
“下次说不得就是小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有人红了眼。
“哈哈,我就说还是大,赚了赚了!哈哈……”
“真给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
十一娘笑笑往里走,正想抓个小厮问顾子洲在哪,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买定离手,爷做庄,猜点数,连对三局者,赌银翻三倍!”
“少东家慷慨!”
“少东家一言九鼎!”
“我猜八点!”
“我猜十二点!”
“十三点……”
“十点!”
“十点……”
“八点!”
众人拥挤在小小的赌桌前,眉开眼笑的冲赌桌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子叫着。
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袭锦蓝长衫,两只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处,一头黑发玉冠束了一半,另一半随意散着,胸前亦垂了不少。
男子一张俊朗的容颜上满是狡黠之色,与身边的小厮使眼色,怂恿众人下注猜点。
十一娘一怔,将男子的脸与记忆中那张每次见面都气急败坏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