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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依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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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脑袋疼,在心里合计时间,转移注意力。已经过了半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车。山海关还没到l,离广州还很远……韩耀说过,到常州要三十个小时,广州可能比常州还更远一些吧,得用上四十个小时,一天二十四,两天四十八……

身旁的韩耀靠坐在不知是谁的大包裹边,脑袋歪向一旁,闭着眼睛,大黑狗熊似的,也不知道睡着没。

张杨木讷的环视四下,最后把视线投在韩耀脸上,无意识的端详。

韩耀仿佛感觉到张杨在看他,没张开眼睛,只是浅笑道:“看我干吗?”

“哥。”张杨说:“你以前坐火车倒货,也是这样么?”

“差不多。”韩耀声音低沉,夹杂在火车轰隆声中,却很缓和而清晰。

“年初头一两次,回家的时候能坐在货包上歇着,后来在里头藏烟酒就不敢坐了,万一压坏了呢。这么来回次数多了,就知道上车在哪儿窝着舒坦了。”

“有时候也能弄到座票,但那样其实更操心。哥带着这么大一包货,好容易挤进车门了,放在过道身边挡路,架子放不上去,只能堆在门边。我在里头坐着,货在外头,让谁压了坐了我也不知道,有人翻开看拿走了我都不知道,不如像现在这样,反而更舒坦。”

“有时候出门在外就不能要脸,就你这样的,要是自个儿坐火车买着站票了,一准跟车厢里内些个傻子一样,列车员说能补硬座了你也不能好意思上去抢。你得学着像哥这样,要不在外头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争取点儿好处,你不憋屈得慌么……”

张杨静静听他说话,听着听着,不知怎的,脑子便里开始想别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其实要想成为韩耀这样的人,真是很难。大哥很厉害,是个值得佩服的人。

他想,假如他是韩耀,他能靠卸货车攒下五千块钱么?

肯定不能。

且不说卸货车得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累,需要毅力才做得下去,张杨在脑海中设想,他要是手头能攒下一千块钱,一定会买间像样的砖房,花个五六百也好,让自己最起码能有安定的住所,先过上安稳的生活。他要是真有这么多钱,根本想不到做生意这个门道,就算想到了也舍不得把钱抛进风险里。

反正不管咋样,他都不敢像韩耀一样大胆的用这些钱倒烟,更不会想韩耀一样能沉得住心气,继续吃苦受累去站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给人倒货,一倒就是半年,还能在陌生的南方独自摸索赚钱的门道。

刚认识那时候看不出来,渐渐熟悉之后,张杨发觉,韩耀这个人能隐忍,有耐心,意志坚定,对自身认定的想法坚持到近乎偏执。面上看,这人就是个死气白赖的苦劳力,天天混着紧巴巴的日子,也不在乎别人瞧不起他。而事实上,他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个世界,等待他要的机遇,蓄势待发。

张杨以前总觉得,韩耀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吃什么穿什么,也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目光,贬低也好,瞧不起也好,像是都习惯了,无所谓。其实,这人的不在乎不是因为习惯了,而是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站在高处,能让别人反过来仰望他。

所以,朝夕的安稳也好,暂时的低迷和愁苦也好,从来都不曾干扰过韩耀向前看的视线。

相处的越久,张杨越是认定,韩耀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这样的韩耀,张杨打从心底里佩服。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再鼠目寸光,他要把视野和想法放得跟韩耀一样长远。世界变化的这么快,只有像韩耀这种有头脑又果敢的人才能过得好。而他看到的还太少,太浅,什么都不懂,都要韩耀去提醒。这样不行,他得学着成为像韩耀那样的男人。也幸好这回跟着来了南方,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火车顶灯暗下来了,列车员在挤满乘客的狭窄过道间费力走动,提醒乘客注意保管好财物。韩耀把行李袋垫在身后,点燃一支烟,跟平常一样喂到张杨嘴边。

张杨回神,凑过去吸了一口,忽然道:“我记得广州不靠海,是不是还要换车?”

“先去广州,再转车到汕头。”韩耀嗯了声,叼着烟问他:“困了再睡一会儿吧,嗯?靠哥身上。”

“不困。”张杨抽出半根烟叼着自己嘴巴里,想了想,道:“睡半天了,就这么干坐着没意思。哥,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说着,他动了动嘴里的烟。

韩耀拍拍他,低声道:“下车了给你讲,现在人多不好说。”

张杨恍然,接着叹气,觉得自己怎么刚说完要学聪明,没一会儿工夫就又傻了呢。

韩耀看他恹恹的,以为不高兴了,就道:“玩扑克不?”

“有扑克啊!”张杨眼神一亮,点头:“玩!”

“嗯。”韩耀从行李包侧袋里拿出一副旧扑克牌,刷拉拉洗开,“你说,想怎么玩?”

张杨:“贴年糕。”

韩耀:“……”

贴年糕,就是两个人把扑克牌分成两份,各自洗开,按照手里牌的自然顺序交互一张张往下排,当某人手里拿出的牌数字与上面某一张相同时,该人就可以把两张同数字牌之间的所有牌收进手里,然后继续贴,直到一方手里没牌为止。

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娱乐性的扑克牌玩法,针对的年龄段主要在十岁以下,主要功能就是哄孩子,因为这个游戏一轮真的能玩很长,很长,很长时间。

于是,漫漫长夜,两个老爷们面对面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撸着袖子攥紧手里的扑克牌,气氛凝重的贴啊贴。列车员从休息间出来撒尿,还驻足观看了半拉小时,神情特别专注。

……

第一夜在贴年糕中结束,第二天俩人轮流睡了一上午。火车出关时,韩耀还到站台上买了半熟的葡萄,特酸,吃一颗能浑身激灵。张杨吃的手臂上直冒鸡皮疙瘩,又忍不住想吃,韩耀给他买了玉米甜饼用来夹葡萄,味道正经不错。韩耀贴年糕贴到心累,说什么都不肯玩儿了,张杨实在无聊,便仗着长相好,装可怜问车厢里一位大婶要了画报回来看,俩人又打发掉了第三天。

火车上的时光过得再慢,也总有全部流走的时候。

第三天的晚上九点,火车终于驶进终点广州站,韩耀牵着张杨跳下扶梯,看着匆忙奔走的行人和月台两侧的街灯,恍惚间有种刑满释放的错觉。

23到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everywhere君的地雷~~(≧▽≦)/~!!谢谢!【更新完才看到=w=

广州站前的马路很宽,火车站正前方的花坛里种了一种在北方见不到的树,像一个巨大的土豆从泥土中冒出一半,脑袋顶上突兀地生出一茬又大又硬的叶子。张杨知道这是南方的品种,但还是觉得挺稀奇,站在那儿仰头看了半晌。

韩耀俯在花坛石阶前,从行李袋侧兜里拿出一沓卷边的空白表格和一支旧钢笔,抠掉干结的墨水,又甩了甩,在石板上伪造住进招待所要用的介绍信。

张杨蹲着看韩耀填表格,“兹介绍郑大国同志等两人前来你处联系住宿事宜,请惠予接洽是荷”,字迹很好看,硬朗流畅。

招待所的房间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两张单人床夹着一张桌子,门边一个脸盆架,地上有暖壶。头顶的灯泡倒是瓦数高,很亮,吸引蛾子和蚊虫从窗户缝钻进来,嗡嗡的绕着圈飞。五十小时的火车把张杨折腾的疲惫不堪,没等韩耀锁好门,他就手脚大开的倒在床铺上,迟缓的踢掉鞋子,一动不想动。

当天晚上,张杨昏天暗地的睡足了三天的觉,蜷在毯子里不省人事,连韩耀半夜起床帮他拍蚊子也不知道。

翌日清晨,他们叼着糯米鸡登上了另一趟的火车,于当天下午到达汕头。

汕头是沿海的经济特区,这几年来一刻不停,热火朝天的发展着,张杨确实在这个城市感受到了与省城截然不同,但又十分相似的气息,那是蓬勃的气息。l

火车站附近的牛肉丸和肠粉很香,韩耀下车时看了眼站前的大钟,接着就不着急了,领着小孩儿坐下来好好吃了顿午饭。吃饱喝足后,韩耀又跟水果摊老板讨价还价半天,买了很便宜的新鲜荔枝,两人在站前溜达了一圈,等晌午的日头过了劲儿,才找了个墙根儿坐下,边吃水果边说接下来的行程。

然而,说是讨论行程,其实到底怎么个行程,韩耀也不能完全说清楚。

半年前,韩耀之所以能发觉到走私烟赚钱,是因为偶然一次看见服装厂的领导在抽万宝路,当时他看着那外国字母也觉得稀奇,就凑上去套近乎问了两句,没想到那人还真把在哪儿买来的告诉给他了。

韩耀当时对于走私烟并没有多大的想法,做生意的门道他还在摸索当中,一切有可能成为赚钱渠道的货物,外国酒,磁带,甚至糖精,他都会尝试一把。

后来,当他从常州烟贩子处倒回的香烟被抢购一空时,脑袋里立刻萌生出的新念头,除了“这玩意儿真他娘的赚”以外,还有就是,“如果成本再低一些,会更赚钱”。

在常州倒来的走私烟实在太贵,一条二十五块,能顶韩耀原来两天工钱。也就是这男人胆大敢尝试,不然这么多本钱,换做是谁也轻易不敢拿出手。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了,不赔血本也得心疼好几年;卖得好也不甘心,凭什么上家卖二十五也能盈利,这里面到底还藏了多大的利润空间呢?

于是,韩耀就开始变着法儿让烟贩子吐出上家。

这年头的人都不是傻子,都指着自己手里的进货渠道来钱,怎么可能愿意跟旁人分一杯羹。韩耀明白他们的心思,他从来不说自己要往北方倒,而是哄对方说,你自己这么干来钱太慢,不如咱俩合伙,一人出一半本钱,五五分成,这多好,咱哥俩在一起肯定能赚大钱。

韩耀这人装相装得最好,他一脸真诚的骗人,谁也看不出他是拿话哄人,再加上小酒一喝,小嗑一唠,三两下就把烟贩子拿下,对韩耀说货源在台州的什么什么地方。

韩耀就这么一步一步往上寻,抽空就往台州跑,相继套出他们的上家,从台州一路顺藤摸瓜到福州,泉州,最后终于在五月下旬跟沿海一带的烟贩子问出了走私船靠岸地,也就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

据那人说,第一手货源在一个小渔村,说是渔村,其实就是一干烟贩的据点,怕人查才伪装成渔民,挂几张渔网装装相。这个地方在潮州和汕头中间的海边,跟周围市镇都搭不上边,非常隐蔽,坐长途客车到站就是一片水田,一眼望不到边,找人把你们捎到东边的树林,然后就说不清路了,得靠自己边找边走,总之要往东,这片林子对面就是空地,如果进去的位置正,放眼一望就能在海滩上看见渔村。

韩耀问他,林子多大?里头有没有路,附近有没有村民往对面海滩去过?

那人就只笑了笑,说,林子不大,就是南北方向很宽,具体位置我真是说不清楚,没什么标识和参照,兄弟你只能自己看着办。

对于韩耀而言,前面的各个转折点都很明白,唯独树林子这一段路,他心里犯嘀咕。

这人不排除是故意支支吾吾不想说清楚,毕竟这货源多一个人知道,他以后就可能少赚一笔钱。那意思可能就是:看在情分上,我把能说的全告诉给你,其余的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寻摸的到了。

当然,韩耀在这些人身上下的功夫并不少,混到熟透了才敢问一嘴,而且他也套了别的烟贩头子的话,基本上差不多,还都不如这人说的仔细,都是含糊着两句话就带过去了。

听韩耀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张杨剥开一枚荔枝塞进他嘴巴里,道:“我觉得咱们单独来就不对,你既然认识他,为啥不让他下次来进货的时候带上你啊?”

韩耀摇头,含着果核口齿不清:“你以为我没这么说过?你个傻玩意儿想的也太简单了。他都明说了,要是单独干,自然能让我跟去,跟我合伙都行。问题是他已经和别人有合伙关系了。我对于他的合作人来讲就是外人,他愿意给我吐出一口信儿都是关系铁照顾我,看这态度就知道,那些合伙人一定不会让我融进来分一杯羹。咱们只能靠运气,靠自己。”

张杨想了想:“那既然他信得过你,只是不能亲自带咱们去,总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就卡在最后一步上吧,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哥,我觉得你可能想太多了。”

“希望吧。”韩耀把荔枝核使劲按进红砖墙的缝隙里。

眼看日头斜了下来,荔枝也吃光了,韩耀抓过张杨沾满荔枝汁水的爪子在自己裤腿上揩干净,伸出手背给他抹嘴,而后起身道:“走吧,一会儿没有长途车了。”

张杨诧异:“现在?马上就要晚上了啊,等咱们到地方,人早都散了吧。”

韩耀低声道:“这事一般都晚上卸货,咱们现在去,正好。”

张杨了然,斜着眼睛撇嘴:“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不着急,我还以为你特意领我溜达着玩……”

韩耀无奈的看他,在他下颌狠狠掐了把:“要不是为领你吃点儿汕头小吃,哥早进树林子探路去了,不识好歹。”

等他们坐上的长途客车缓缓拐进公路,车站大楼上的大钟指针马上要指向三点钟。客车开得很慢,在各县镇的停靠站间走走停停,路过镇子,稻田,白墙黑瓦的村庄,偶尔路中间窜出一条小狗,傻呆呆看了眼驶来的客车,嗷呜一声,赶紧扭着屁股跑走。

张杨享受着穿透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感叹:“像出来旅游似的。”

韩耀道:“吃顿好吃的再坐个车就是旅游了?”

张杨眯着眼睛看窗外,不做声,只是笑。

韩耀也轻笑起来,“好养活。”

到水田外下车,两人蹲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搭坐上村民的牛车,走出很远一段路,到达村庄后面的坡地上,跟村民道谢,他们回身望见不远处的树林和草地,天边已暗的不能再暗。

事实证明是韩耀想多了。正如烟贩子所说的那样,树林并不很宽,最多不过一里地而已,树也不是很密,但横向两侧连绵延伸,看不到尽头。站在坡上往对面望过去,能隐约看到海滩,但看不到那个伪装的假渔村。

两人预估了路线,选择植被较稀疏的一侧滑下陡坡,身影一前一后融进漆黑的瑟瑟林木中。

穿过这片树林比预想的容易,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也没遇见什么事,很顺利就找到了对面的海滩,只是同样没见到渔村的影子,海上连条船都没有。

海风微凉,海浪的呼啸声有些骇人,韩耀和张杨牵着手踩在碎礁石上,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海岸寻找。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在北边一处礁石环绕的隐秘处看见几盏灯火。

张杨兴奋的低喝:“哥!”

“总算他娘的找见了……”韩耀挑起嘴角,大步流星朝灯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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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香烟到手

黑夜,海风呼啸。韩耀阔步朝前,把张杨拽下礁岩,进入渔村。

渔村里,破旧渔网像帷幕l般搭挂在礁石周围,下边儿背风处或蹲或站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扛着鼓囊的大包。看见韩耀他们走进来时,几乎所有人都不动声色的抬眼打量这两个生面孔,很随意的站起身往远处走动,但依然掩饰不了他们的警惕和防备。

对面十几幢破旧屋子都敞开小门,门口一张空空的大长条桌子,上面横压一块木板,桌后坐着的有男有女,甚至有半大孩子,脚边摆着马灯,火光昏暗摇曳。他们看韩耀和张杨的目光与烟贩子不同,十分直接,毫不避讳,并且带着警告。

他们手里有枪。

韩耀也与他们对视,目光不徐不疾,扫过每张脸孔,然后走到离他们较远处,矮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海风凛冽的刮在脸颊上,生疼。然而卖家不动,买家也不动,就这么默默地分置两侧,仿佛都在静静等待着。每个人都不说话,彼此认识的聚在一处,垂着眼不唠嗑,不认识的更不互相攀谈。

张杨垂着头,疑惑且紧张。他想问问韩耀,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却不敢开口,这地方沉默的骇人。

木屋前的人都盯着他们,就好像只要一动,子弹随时能朝他们射过来;而他们手里的马灯和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又照不见那些烟贩子的脸,张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偷瞄他和韩耀。

他忍不住觉得,即使海浪拍打海滩的声响远能盖过他粗喘的呼吸,他此时此刻吐出的每一个字,也都会被海风吹刮着飘进别人的耳朵里。

等了一个小时,或许更久,终于,在波涛呼啸中,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在岸边停靠。

与此同时,所有“渔民”都站起来迎向船舶,留下一些人分散拉开一排,举枪对准远处礁石下的买家,而瞄向韩耀他们的至少有三支步枪。

“哥……”枪口隔得还那样远,张杨却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声音不能再嘶哑。

“不怕。”韩耀握紧他的手,捏了捏,缓声道:“他们怕有人抢货,现在不靠前就没事儿。”

走私船上一点亮光都不见,船上的人飞快往岸边卸货,大捆大捆的香烟包裹在帆布中,一包接一包扔给岸上接应的人,二十分钟内卸完,货物全部搬进木屋里,走私船迅速驶离。

走私船与“渔民”的交接结束了,接下来,“渔民”与烟贩子的“就地批发交易”正式开始。

空桌子上的木板被拿开,烟贩上前从大包里倒出现金,就在这张桌子上清点,点够数了再谈货,先交钱后拿货,所有烟不论牌子类别一律五元一条,一捆二十条,有专人进屋取货,买家就站在外面不许动,不然枪子儿直接崩你脑门子上。

这事是怎么个流程,韩耀搭眼就看明白了,拎包上前预备提货。张杨跟在他身旁往近前走,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是他此后一生无法忘记,每每想起都历历在目的震撼回忆——

最前面的光头从半人多高的厚布包哗啦啦倒出数不清的十元大团结,一沓一百张,像小山般堆砌在长条大木桌一侧,一沓一沓往地上扔,边扔边数,居然从一数到一百!桌底下蹲坐着两个女人,手指沾唾沫啪嗒啪嗒飞快点钱,点完一沓就随手推进木桌另一侧,用木板压着,而那块木板下已经垒砌的钱砖至少有二百多沓,再算上后边儿排队的这些,一晚上就地批发走私烟能赚至少几十万!

小山一样的几十万啊!就在他跟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摆着!

这幢木屋门边一直站着一名男孩,长得很小,桌上的钱堆都比他高出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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