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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依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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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韩耀指着一个竖杠,问:“这是啥?”

“英语吧,这不是写了么,‘我的英语练习’。”张杨道。

韩耀:“这玩意儿咋念的?”

“……”张杨憋了半晌,咳了声道:“我原来学俄语的,不会念。”

韩耀寻思着拼音试着瞎念:“一,楼,油……”

张杨面无表情:“虽然我学的俄语,但是这个竖杠念‘哎’我还是知道的。”

韩耀:“——哎,楼,油。——楼,油。”

韩耀:“确实挺朦胧。”

张杨:“……”

韩耀:“这玩意儿没啥意思。回家炒两个肉菜吧,多放点儿油。”

张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杨把书从韩耀手里抽出来,想了想,转移话题:“家具店什么时候开业,四月份?”

韩耀掏出根烟,拢火点上,道:“不一定,明天开始先打一批家具出来,货到全了就开业,估计三月末也有可能。”

这些都齐全之后,营业许可啥的这证那证,对韩耀来说是小事儿,托朋友走关系弄很快就能下来。张杨合计,该有的都有了,办许可的话得有……

“诶!店名!”张杨道:“得有店名才能上许可证,哥,你想好了么?”

韩耀挑眉,弹烟灰,道:“到时候随便说一个就行,无所谓的事儿。”

张杨瞪眼:“不行。店名咋能随便想一个,那得挂在门脸上给人看的啊!”

韩耀无奈,笑道:“你给哥想一个吧,我省事儿了。”

“啊?”张杨噎声。

张杨是想,这个店名必须得大气磅礴,气势恢宏,高档醒目,让人一看就忘不了,还得通俗易懂,但是现在突然让他想,他还真想不出。

韩耀道:“瞎说一个呗,反正就是个店名。走啊回家做饭去,炒菜多放点儿油。”

于是从图书馆走回四条街,从炒菜吃饭到上炕睡觉,张杨陷在店名里爬不出来,再次魔障了。张杨念书时候也学过不少好词儿,现在却一个都想不出来,跟让狗熊吃了似的。

小孩儿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坐起来直勾勾盯着窗外的大月亮,叹气。

狗熊没寻思这小孩儿连个店名也这么上心,早睡得呼噜呼噜,睡前还迷瞪着想,看了这些天朦胧诗,估计店名也是朦胧型……

结果第二天早上,张杨对吃馒头喝粥的韩耀郑重道:“哥,店名我想好了。”

韩耀唔了声,点头示意你说。

张杨说:“这个店名得大气,高档,好记,易懂,我觉得就叫——”

韩耀心说:嗯,“鸢尾”其实挺好,也挺高档,就是不咋好记。

张杨拍桌:“就叫——金不换家具!”

馒头啪唧掉粥碗里,韩耀:“……”

由于“金不换”这个店名韩狗熊“不是很喜欢”,所以被委婉的驳回。经过双方协商后,家具店正式命名为“皇冠家具”。

当天韩耀去办营业许可,他那些哥们儿看过这名字立刻竖起大拇指:“好名儿!大气!”

1986年3月28日,“皇冠家具”作为省城第一家家具店,在二商店的国营家具店斜对面正式开业。

各式经过改良设计的新式家具在门前摆了一排,打出“装修队随叫随到,让您家越装越好”的标语,开业头十天地板革和油毡纸价钱优惠一半,装修队价钱优惠一半,瞬间吸引了省城买家具的百姓蜂拥而至。欧式组合柜和淡黄色床头柜尤其受欢迎,订做单子排出几十号。

对过国营家具店门可罗雀,店员捧着小说坐在门口冷眼看着,恶狠狠哼道:

“呸,臭不要脸。”

43定格时光

“你们也忒臭不要脸了。”1986年六月;秦韶站在骄阳炙烤的石砖路上;瞅了眼身后惨淡的国营家具店,再仰望面前生意红火的大门市;对张杨啧啧感叹道。

皇冠家具三月末开业,韩耀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们纷纷前来捧场。应酬完了这帮犊子,苏城又来送礼,陈晓云挺着肚子道贺。

搬到四条街那时,张杨和陈晓云就提及过做个副业,这一次韩耀开店,张杨想让苏城他们家入一股,就当投资了;多多少少月底年底能收入一点儿。

韩耀不是吝啬的人,他也明白张杨心里想什么,不等张杨琢磨咋开口,他就先提出来了。

跟张杨不说见外话,韩耀说,开店做生意虽然没有只赚不赔的道理,但韩耀也合计了,赚钱照规矩给分红,多了没有;如果赔钱了,那也无需苏城家担待风险,他们啥时候说一声,原始本金照退给他们。这就等于只赚不赔,这也算是照顾朋友了。

于是趁着他们这趟来店里看过,觉得生意正经红火,韩耀便说了入股提成的意思,说是张杨提出来他觉得可行,所以大家伙儿商量商量。

苏城一家自然是非常乐意的,也感谢韩耀和张杨惦记着这事儿。

最后洪辰也从烟台过来道贺,只是那时秦韶没能同来。洪辰的一些生意唯独信得过小韶,他就得在南北各处忙忙叨叨的来回跑货。一个月来两回省城给韩耀送烟草,都是半夜在仓库卸完货,紧接着就脚不点地就又路去别处了。

到底等到了六月份,秦韶带一队空车从内蒙回来,故意途经省城,按照事先预谋的把司机都遣回烟台,给洪辰打电话赖叽叽的请假。洪辰那头其实事情不少,可也没法儿把他从省城强弄回去干活,只得一遍遍嘱咐赶紧着,别耽误工,这边儿一堆事情等着跑,听对方哼唧着答应了才撂电话。于是秦韶同志终于逮着机会,偷闲来家具店参观。

结果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给国营家具抱屈,真是非常厚道又不厚道。

门市内,雇来的两个小年轻在给顾客介绍家具。虽说雇人时就挑的这种嘴皮子和心眼儿都机灵,说话也讨喜的人,但今天他们的表现格外好,也不知是不是老板在店里坐着的缘故——韩耀正架着腿靠在最里边儿的躺椅上查账。

韩耀听见秦韶说话,哼哼笑了两声,对“臭不要脸”这个词不置可否。站在秦韶身侧的张杨倒是从这词儿联想起不痛快的事了,从鼻孔不屑的嗤出口气。他把秦韶的头掰向对街,让他由近及远九十度巡回,再掰回来,面无表情道:“看见没有?我们这不算不要脸,他们那样才叫真·不要脸。”

对街门面放眼一望竟全是大大小小的家具店,雨后的猪食菜般密密麻麻挤在一堆儿,甚是壮观。

现在的六马路俨然成了家具一条街。

秦韶:“……”

可想而知,必然是有些人看皇冠家具生意红火,于是纷纷效仿开店盈利。

张杨虽然忿忿的管这叫“拾人牙慧”,但心里也明白,也无奈。意料之中的事情,商机就摆在眼前,皇冠家具做得好成了榜样,谁不想赶紧跟风赚一笔。

韩耀对此一直很淡然。学得来皮儿,学不来瓤。而且这些店铺规模并不如皇冠大,有些是商人出钱雇人做工开的,模仿皇冠的“一条龙服务”经营模式;有些是木匠们合伙开店,小本生意甚至学不来配备装修队和兼卖装潢建材的套路;倒也有两三家经营的很不错,分走一批顾客,但若论家具款式,其实还是皇冠的更高档新颖——韩耀手里的图纸大半是洪辰给掏动来的纯国外样式——价钱也更公道。

最重要的是,韩耀的眼光没有拘在家具店上。时日长久,家具店不过是起步而已,现在不为挣钱,为的还是摸路子打基础。所以现在赚多赚少也就没太大所谓了。

张杨跟秦韶站在门口絮叨,韩耀将账本随手甩在小柜上,寻思着先招待秦韶去下馆子,于是起身,抬眼一看皱眉道:“你还做瓦匠?”

“这不是瓦匠服!”秦韶扯着挽起裤腿的松垮黄布军裤,道:“这是潮流!摇滚风格!崔健就这么穿!”

张杨:“崔健是谁?”

韩耀:“是摇滚……瓦匠?摇滚是啥玩意儿?”

秦韶:“……”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不是瓦匠!是歌手!唱歌的!”走在时髦前线的秦韶同志遭到无知带来的打击,审美得不到有效理解,已经不知道怎么跟这俩屯子人沟通,暴躁在门口转圈,然后开始给他们讲崔健为何人,讲盛况空前的演唱会,讲《一无所有》吼出了当代人的渴望和追求,听得他泪流满面,云云。

韩耀对这些向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感兴趣,跟看店的俩人知会一声就甩膀子去临街菜馆子。

那家新开的店做卤肉腱子和鸭煲特别香,那味儿,别家没有。第一回俩人去,小孩儿就着鸭汤能多吃两碗饭,之后韩耀就总去打包菜,回来俩人晚上垫一口或者下酒。韩耀寻思着上那家吃饭,招待秦韶也能顾得上张杨。

张杨听得崔健听得津津有味,奈何一心不可二用,先琢磨上中午吃点儿啥,再听新闻就容易走神,心里总惦记怎么招待秦韶。他这几天就喜欢临街那家的鸭煲和卤肉,韩耀也百吃不厌。今天正好秦韶来了,带他去吃一顿,他哥吃着也顺口。

秦韶滔滔不绝,最后道:“懂了吧?知道崔健是咋回事儿了吧?”

“嗯呐,懂了。”张杨应了声,紧接着道:“咱今儿吃鸭煲你不嫌热吧。我跟你说,那家鸭汤倍儿香!腱子肉办凉菜老好吃了!”

韩耀:“点八个菜咱仨吃着,再喝两杯?他家烧刀子够劲儿,纯。”

张杨:“对,再让老板破个西瓜。”

秦韶:“……”

秦韶顿时觉得心累无比。秦韶面无表情,胸口起伏。这些平庸的凡人,根本不能理解时代前沿者们所触摸到的世界。

直到坐进饭馆,面前桌上八样菜牛杂拼盘,大盆卤肉和老鸭汤,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碗里让张杨夹进一个大鸭腿,小韶同志端着酒杯,这才感到心灵得到了一丝儿补偿和慰藉,架起二郎腿晃啊晃,松裤腿儿直颤,吧唧吧唧吃开了。

张杨两手攥着鸭脖子啃,道:“你多住几天,好容易来一回,领你在省城玩儿两天,我们剧团演《春|香传》,我这儿有票咱们去看呗。”

“唔行。”秦韶嘴里含着鸭肉块摇筷子:“这次不能住,烟台那头忙,我今天来看看,你们都挺好我就回了。”

韩耀叼着烟道:“能多忙,你安心住着,我跟洪辰说一声。”

“别介。”秦韶摇头,道:“烟台那边儿真太忙了,我得回去。”末了还一本正经加了句:“洪辰都急哭了。我不能扔了他不管。”

张杨一怔,脑海中立刻显现出洪辰不堪工作重负,伏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场景,觉得这真是太可怜了。忙道:“那啥,好吧,我不留你了。正事不能耽误。腱子肉吃着好不?好就行,咱包几斤带回去。回去帮给洪哥带好儿,让他放宽心,啊。”

韩耀:“……”

在馆子边吃边聊,喝了四两酒,晃神工夫就过了晌午。期间韩耀低声跟秦韶谈了烟草进货的问题。

北方一带的市场已经趋近饱和,外国烟的价格一降再降,虽然仍有利可图,而且韩耀之下也有几个固定的大批量买家进货,但贩卖走私烟不如从前有赚头,照现在的势头也能料想未来更低迷,所以这买卖也无需紧抓着不放。韩耀早也想把这一脚烂泥咔叱干净,正好趁现在最后捞一把,以后就逐渐收了这生意。

韩耀的意思是,再从汕头上三五回货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是什么行情再看。总之近期肯定是要彻底停货。秦韶一直负责进货送货,停货自然得告诉他。

这事儿也不好在外头多谈,韩耀三两句说完之后,秦韶只嗯了声表示明白,俩人便再不提。

吃饱喝足,秦韶腆着肚腩喝茶,忽然记起事儿来,低头翻挎包,掏出一个黑色方块递给张杨,说是给他带的。

张杨接过来前后翻看,撕开粘口,登时愣了。是一台黑色的珠江相机。

他紧忙推回去,说不要不要。

再好的朋友,张杨也实在不好意思接连收别人的礼物。秦韶给他送手表的情还不知道怎么还,这次又是相机这老贵的东西。就算知道秦韶是真对他好,张杨拿着也觉得烫手。

秦韶却还像上回一样非让他拿着,说啥都得送出去不然就撒泼打滚,最后干脆往张杨怀里一扔,说你再不要我现在就走了,你要还我就撒丫子撵大卡车吧,我看你能撵上不。说着拎包作势要走。

张杨没办法,只得收下,认真道了谢。

秦韶这下乐了,坐回去开始教张杨怎么换胶卷,怎么调远近焦。

俩人凑在一处捅咕,研究着研究着,张杨还试着给门边的小土狗拍了两张照片,觉得自己拿着相机拍照片确实挺有意思。

他还突袭似的对准韩耀猛地按快门,咔嚓一声带着闪光灯,把韩耀照的一哆嗦,白酒再次撒一裤裆。狗熊当时就怒了,呲牙嚎了一声,低头用手抹裤子。

傍晚回家具店,秦韶拎着大包的牛肉说要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张杨送他到货车边上,忽然道:“小韶,拍张照片再回去吧。”

秦韶点头:“行啊。”说着甩上已经的打开的车门。

俩人回到店门前,韩耀不知道哪儿去了,估计是急着换裤子猫进里屋了。张杨张望半晌没找见,秦韶道:“你给我拍,我站招牌下面行不?”

“好吧。”

张杨退到马路牙子上,单手将相机举在眼前,对准秦韶,另一手在身前朝地上指:“往前点儿,嗯对。”

秦韶一胳膊插腰,岔着腿站在店牌下,扬起嘴角,下颌微微抬起,带着年轻人的轻狂和率真。

热乎乎的小风吹,掀起干燥石砖路上一阵尘烟。刮过伪满旧楼和新商铺,石砖铺的老马路,掉漆的电车,施工的民宅工地,沙土在路人面前打着卷。

秦韶眯起眼睛,说:“快拍。”

l 张杨按下快门,咔嚓。

时光就这样定格在一九八六年夏天的黄昏,定格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定格在这个新旧交替的、蓬勃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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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QwQ

44孵鸡崽儿

六月柳动好风生;新蝉第一声。

年初五场大雪下得厚重殷实;开春化成水滋润大地,到了夏季万物都愈发生机盎然。

四条街大院儿的篱笆墙爬满了牵牛花和黄花藤;朝阳未起时沾满露水,带着香味儿。李子树和葡萄花开花谢,又要开始挂果了。

屋檐下泥窝的两只家燕在院落上方轻快的盘旋飞舞,捕捉蝇虫,结果还不到一刻钟就双双依偎在电线上。家燕的小脸蛋上带着一抹粉红,互相磨蹭,全然忘了它们刚出壳没几天的第二窝小崽儿正喳喳叫着要吃食儿。

这窝燕子去年新成家,不会过日子;巢筑的特别浅,五只小燕崽儿孵出来就挤成一坨,恨不得一个摞到另一个身上,冷不丁就扑棱着掉下来。韩耀早上扫院子总得帮着捡起来放回去,后来实在没耐性了,就要把燕窝掏空都烧了吃肉。

张杨一看韩耀那嘴脸就是说到做到的,赶紧用干草搅了把泥巴给燕子家重新扣上一圈碗口状的外沿,又剪开软乎的碎布条铺进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丢孩子”的事儿。

张母邮寄的家信和包裹收到了,包裹里是各种菜干和两大捆旱烟叶,几件手缝的夏天穿的褂子。家信中说,让张杨把这些东西分给同事朋友,又照例提到一句老儿子现在有没有对象,最后说今年地不旱,下籽也早,苞米苗儿出得挺好,已经窜起挺高一截了。

瑞雪兆丰年,张杨过滤掉对象那句换,高兴地想,今年年成肯定错不了。

四条街大院儿月亮门里的菜园子也早已拾掇立整了。

张杨骨子里带来的对于田地和家的重视,纵然现在他在省城有工作,不再是种地农民,但这个家一年四季该有哪些事物,都要一一准备。菜园子尤其重视,哪怕只巴掌大的一块地,一年到头春耕夏长也要按照规律侍弄好,不然他就觉着日子没过好,没过踏实。

今年的菜籽都是用得从祈盘屯带回来的纯农村种子,张母年年从自家菜地收来晒干等着来年再种,小老太太听韩耀说他们家院子里有地,就给包了一些。

月亮门后的垄沟从东墙溜直的趟到西墙,香菜、大葱、白菜夹着竹竿架起的豆角和西红柿蔓子,韩耀闲着没事儿栽的这些秧,如今长起来有半人高,有些小柿子球甚至泛红了,桃酥天天上园子里寻么,逮着就用爪捧着啃一口,隔三差五就得糟践俩熟柿子。

而且张杨还真跟年初打算的那样,到郊区鸡场买了五十只种鸡蛋回来,要孵一窝小鸡崽儿养。

农村人家一般在夏天孵小鸡,如此到了天寒地冻时,鸡崽经过半年也壮实了,不会冻死。孵鸡蛋需把炕角烧热乎,下边垫一层厚棉垫儿,摆放好受仔的种鸡蛋,再在上面盖一层薄棉垫儿。

这是门技术活,需要耐心和精力,烧炕得把握住分寸不烫不凉,鸡蛋得定时翻个儿,放风,做到如同真有母鸡照顾一样,鸡崽儿出壳几率才更大。然而即便这么精心,小鸡也未必全能出壳。

张杨整天在剧团学戏,时不时还有演出,孵上蛋之后就没时间管,只有晚上回家能看一眼这窝小宝贝儿。家里统共俩人一猫,桃酥不把鸡蛋全挠碎就好不错,于是“母鸡”的身份落在韩狗熊头上。韩耀开始了每天往返在家具店和四条街,重复烧炕,翻鸡蛋,掀被盖被,提防家贼桃太后的生活。

狗熊对此时常表示不胜心烦,三天两头叫嚣:“操,孵个毛啊,上郊边子抓十只成鸡不完事儿了!”然后端起鸡蛋窝就要扔灶坑里烤毛蛋吃。

张杨对于韩耀的行为也是烦不胜烦,某天终于忍不住了,抢回鸡蛋放回炕角,道:“别家的成鸡抓回来你知道身上有没有瘟病,下蛋笨鸡现在哪有人卖,都是有毛病才扔出来换钱。你不愿意翻就烤了,我买两只成鸡回来,生出来鸡蛋全归你吃啊。”

韩耀于是不吭声了,一大只狗熊窝在炕上喘粗l气。

张杨生气,接着又觉得无奈又想笑,站在堂屋看了韩耀两眼,转身找到去年买的鬼子红在蛋壳上标上号码,让韩耀按号翻蛋,以免他粗心忘了哪只。然后凑到韩耀身边,推推他:“哥。”

韩耀闭着眼睛不吱声。

张杨从棉垫里掏出一枚红皮鸡蛋贴在他脸上,韩耀皱眉:“拿走。”

“你看看,哥,你看。”张杨把鸡蛋举在窗前阳光下,韩耀睁眼,“看啥。”

“小鸡崽儿在动。”张杨笑着说。

阳光穿透薄薄的蛋壳,透光之下,能隐约看到流动的液体,一小只团子动了动,使劲儿一翻,调了个位置,韩耀眯眼细看,甚至看见小小的喙在咂巴。

张杨说:“已经长全了,没几天就出壳了。哥,你再坚持两天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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