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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羊舞风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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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全身上下并无异状,绝未受对方暗算,心中满是惊疑的萧雪婷望向对面公羊刚,这才发现公羊刚这一退,竟是退到了剑雨姬席前,只见在他背后,剑雨姬银牙紧咬,额上汗水涔涔,正自喘息,似是正在用力一般。

心意似都不在萧雪婷身上,全没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成了众人注意的目标,剑雨姬咬了咬牙,只听得异声轻响,公羊刚带着诡异情态的笑脸微微俯下,看着她胸前透出的一小截剑尖,一条血线顺着长剑流了出来,滴落地上的声音打破了那一诡异的沉默。

“你……”

没想到方才的异响,竟是剑雨姬暗算了公羊刚一剑,萧雪婷不由大吃一惊。本来剑雨姬功力虽未受制,却被公羊刚多所采补,精元大失,功力大不如前;加上自与公羊刚等人同行起,便给收缴了随身兵器,又是有孕在身,肚腹高高隆起,别说动手了,连日常行动都难自如,厅中众人没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

却没想到方才公羊刚的剑被萧雪婷震飞脱手,竟巧而又巧地落到了剑雨姬手边,公羊刚急退时全副心神又放在面前的萧雪婷身上,这一退身加上双掌隔空反击,已耗尽了他全数心力,根本没有顾及背后有人暗算,即便是剑雨姬发颤的手,这一剑竟也毫无阻滞地刺进了他左胸要害。

若非剑雨姬手上无力,长剑入体后人身的阻力迫得她手中剑难作寸进,得再加用力才能破体而出,只怕厅中众人便只注意萧雪婷是否受伤,也不能不看到公羊刚才是真正的伤者。

没想到竟是剑雨姬出手,萧雪婷虽是吃惊,却也没忘了该做之事。剑雨姬与公羊刚之间原就仇恨未解,即便昨夜自己想方设法开导剑雨姬,让她一吐胸中块垒,知道剑雨姬对公羊刚深恨之间还混着些男女爱欲,可剑雨姬心中的恨意却不可能这么快消解;萧雪婷原还想慢慢设法,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便送到了剑雨姬手上去。

如今公羊刚所受乃致命之伤,可他眼中神光未衰,显然剑雨姬手上无力,加上公羊刚功力也够深厚了,虽受到致命一击,却没法立刻送了性命;以他功力,临死之时回光返照,若想给加害者一击,剑雨姬现下的状况绝对接不了他一掌的。

只是萧雪婷奔前了两步,立时便停了步子。她不是不想立时奔到剑雨姬身边,让她离开这危险已极的濒死高手,但公羊刚的眼光止住了她,迫得萧雪婷不敢妄动。

现在公羊刚已是将死之人,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剑雨姬身子虚弱,更挨不得一招,虽说彼此距离不远,但以公羊刚功力,只要他想出手,自己是绝对来不及帮剑雨姬挡这一招的,就连围魏救赵的法子也不可能管用,萧雪婷不得不小心谨俱;她深知若自己一个不慎,引动公羊刚杀机,剑雨姬可是绝对逃不了的。

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结果,方才还气狠狠地想给公羊刚一点颜色瞧瞧的公羊猛,此刻却是虎目含泪,想要走到公羊刚身边,想要对这杀兄仇人出手,却被公羊刚的眼神阻住,身不由己地停在萧雪婷身边。连风姿吟、花倚蝶与玫瑰妖姬,事变如此突然,竟也来不及反应。

“没有关系的……”

口一开,一缕血丝已从嘴边滑了下来,公羊刚淡淡一笑,心知这是脏腑重伤的凭证。虽说剑雨姬行动不便,手上难以施力,但剑刃锋利,自己又是全心全意在应对萧雪婷的攻势,肉身自是难当兵刃之锐;加上方才自己正运功走息,内劲运发如狂,正准备重整阵脚对付萧雪婷,突来的重创使功力散行,一时难以自控,对脏腑伤害更甚;与其说是剑雨姬剑下令自己负伤,还不如说是突来重创,使得原已难以控制的内息散冲经脉脏腑,造成的伤害更多些。

随着血流出体,公羊刚只觉身体越来越冷,一股久违的寒意竟涌了上来,那种舒适感令他不由面带笑意。从开始修练“烈阳照雪”功诀之时,他的身体便愈来愈热,即便冬日严寒之时,体内也犹如自生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一般;穿着窑衣与其说是御寒或应景,还不如说是为了瞒过旁人,不让别人知晓自己修练极阳功体的真相,相较之下反是炎炎夏日要来的舒服得多。

本来修练“烈阳照雪”诀有成之后,公羊刚便觉得体内犹似栖息着一只难以控制的火热怪物,随时随地都有挣脱控制、破体而出的冲动,靠着时时刻刻心念俱仇的强烈意志,才能勉勉强强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功力。却也不得不承认,云麾山庄先人厉禁后人修习此种功诀,确实有其道理在,别说修练之中的种种苦楚,光是修练有成之后,给身体带来的重大负担,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公羊刚势单力孤,又没其他办法可以对付仇敌,为了报仇,他已是不顾一切,只求速成之法。

等到暗袭一掌,令明芷道姑身死当场,大仇得报的公羊刚,却没有一点欢欣之意在,一掌既出,只觉身子空落落的,几乎有些控制不住,感觉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若不是知道了还有弟弟在,为了帮他除去后患,必得撑到解决天绝六煞之后,只怕那时的公羊刚已是难以撑持。

一直到了世外居听说了当年往事,知道自己已经没了仇人可以报复,公羊刚强烈的复仇意志尽空,体内一直被压制的功力登时暴冲,原本已如身在火炉的情况每下越况,浑身上下更没一时一刻得以清凉,现在被剑雨姬穿心一剑,浑身的热度似渐渐下降,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寒冷的感觉,公羊刚贪婪地感觉着那寒凉的气息,久违的寒冷竟是如此舒服,一时之间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见公羊刚闭目微笑,虽说剑刃穿心而过的痛楚,仍令他的嘴角不时牵动,可嘴上的笑意却那般纯真,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公羊猛却无法欺骗自己;光看公羊刚一直红润的犹如烈火的面色,随着失血渐多逐渐苍白,显然随着致命重伤功体渐散,“烈阳照雪”修来的纯阳气劲渐去,便知其人已然难救。

公羊猛颤抖着,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一屁股坐到了桌上的公羊刚身边,他握住公羊刚渐渐发冷的手,不知怎么闭上的嘴唇颤着,眼中满是泪水,却是一直流不下来。

第五章 羊儿回家(终)

眼睛微开一缝,见公羊猛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儿,还有萧雪婷、风姿吟等人站在一旁,想走上来偏又却步,公羊刚洒然一笑,只觉胸前一阵剧痛,那透出体外的剑尖犹在颤动,他几乎可以感觉得出长剑尚未脱手的剑雨姬之紧张,“你们放心吧!我……我不会杀她……也不会再动手了……”

“是……是吗?”

没想到竟从公羊刚脸上见到如此纯和的笑意,一点没有心机深沉、阴柔险狠的阴谋家模样,萧雪婷心中大讶,眼光却不敢从公羊刚与剑雨姬身上移开。

虽说之前身为局外人的玫瑰妖姬曾为她分析过,一心报仇的公羊刚在得知仇敌皆授首,自己再无仇可报之后,整个人已垮了下来,正不知何去何从,加上体内修练“烈阳照雪”的后遗症越来越烈,其实公羊刚已在追寻埋骨之法。

但他不愿自尽,只想以自己之死了结仇怨,让公羊猛事后无须再担负责任,神智清明的旁观者言,此事该有七八成是真的,如今见公羊刚神色如此平和,看来也并不因死怨怪剑雨姬;可剑雨姬和她关系非同一般,现在颤抖的手紧握着剑,还在公羊刚身后发抖着,只要公羊刚一起杀意便再逃不过,要萧雪婷不为她紧张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如果你真的担心……”

嘴角血线直淌,已不是一开始时能称为血丝的程度,公羊刚脸上的笑意却还是一如往常那么惹人不喜;他举手挥了挥,那动作引得萧雪婷一阵紧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引得他出手伤人,“就赶快带她离远点吧!咳……咳……她像个刚练剑的新手一样……手一直抖……又不肯放开长剑……妈的像锯子一样,割得很痛呢!”

“你……你……”

眼见这邪恶阴沉的大仇人终于将要送命,剑雨姬心中却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欢悦。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心情塞满胸臆,复仇劲头一过,身子便即虚软,再没什么力气,若非手中长剑还插在公羊刚身上,勉强支撑住身子,剑雨姬只觉一松手整个人便要软下去。

偏偏这仇人仍是言笑晏晏、神态自然,无比的悠闲平静,彷佛很享受现下的时光一般,一点没有将要送命的模样,那模样看得剑雨姬很想生气,却偏偏气不起来,脸颊不知何时也已爬上了泪痕。

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当长剑跌到自己身前之时,剑雨姬紧紧握住,再不肯放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公羊刚的背心不放,而等到场中劲风同箫声大作,萧雪婷硬是将公羊刚迫开,退到自己身前时,没想到老天竟送上如此大礼的剑雨姬见猎一喜,一颗芳心给报仇的念头占得满满的,其他也没多想,一剑便刺了出去。

虽说剑雨姬有孕在身,加上先前被公羊刚尽情淫辱采补,功体大退,但长剑刺体的力气还是有的;加上剑刃锋锐,公羊刚又专注于眼前的萧雪婷,虽说中剑之时,练武者的本能反应让他夹紧肌肉,吸住剑刃难做寸进,但他的反应还是来得迟了,那一剑已破断心脉,加上雄厚内力不受控制,重伤经脉内腑,此伤虽未当场断气,也足足是致命之招。

眼见公羊刚胸前创口血愈流愈多,嘴角也渐渐流起了一条血河,萧雪婷踟蹰半晌,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她放下了紫金箫,连步子都不敢放大,小心翼翼地走到公羊刚身旁,伸手扶过了还发着抖的剑雨姬,让她松开了手中长剑,却没有带她回座,反而是袖风一拂,将位上坐席抄了下来,让剑雨姬坐在公羊刚身旁不远处。

那位子让风姿吟、花倚蝶和玫瑰妖姬各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反倒是一心一意都放在受伤将亡三哥身上的公羊猛没有发觉异样。

知道公羊刚受创极重,失血已多,连着体内功力都渐渐散溢,若非长剑未离体,阻住了血流,只怕公羊刚现下已经毙命;萧雪婷纤手轻拂,点住了公羊刚几处穴道,算是稍稍缓了失血的速度,不只公羊猛,连公羊刚自己望向她的眼神都浮起了一丝异色。

“不要难为她……她也只是为父报仇罢了,”

见公羊猛瞪向剑雨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厉色,公羊刚握了握这四弟的手,感觉他的手竟温热得多,这可是从自己“烈阳照雪”功成就以来破天荒的事儿,好难得自己身子冷了下来,这可比先前无论日夜,都像身在火炉熬炼般好上了太多,就连男女欢爱、欲火泄尽之时,身子难得的抒放积郁,感觉也不像现在这般清凉舒服,“毕竟她……她也怀了我的孩子……以后看你要自己接收,还是在山庄里头留个位子给她都好……”

“三哥……三哥你……”

见公羊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正交代着后事,公羊猛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兀他如此神态,公羊猛什么都明白了,看来那“烈阳照雪”的后遗症远在自己想像之上;先前公羊刚靠着复仇的意志还能勉强压制,等到仇敌皆死、大仇已报,身心失了支撑,公羊刚也就真想寻死了。

之所以对自己大放厥辞,十有八九也是想借自己之手兵解,直到现在身负致命重伤,公羊刚愿望得偿,再不用掩饰真心,才露出如此表情。他扶住了公羊刚,让公羊刚坐了下来,也不管满手沾上的鲜血,“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万事总有……总有解决的法子。那‘烈阳照雪’功……总也会有办法解决的……”

“就算真有……我也不想等了……”

嘴上浮起了笑意,也不知是从多久之前就忘了该怎么笑,公羊刚竟觉得现在的感觉好陌生,“好不容易凉快一点……别哭,都多大的人了……”

“可……可是……”

“别可是了……”

见公羊猛泪流不止,好想帮他擦擦眼泪,又想赏一巴掌给这长不大的小弟弟,偏生手足酸软无力,现下竟连手都举不起来了。公羊刚只能苦笑,享受这许久不见的凉快感觉。

“接下来云麾山庄的事……就通通得交给你了。再这么哭哭啼啼可不行……别说我了……连你师父恐怕都……都受不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徒弟。幸好有你,哥哥才能放心得去……否则身体整天这么难受,报完了仇还得想办法……想办法接续山庄传承……可会累死我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三……三哥……”

见公羊猛只是哭,公羊刚心中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弟弟绝非软弱之人,若非如此自己也没法放心地走,只是公羊猛太过重情,自己又是他现下唯一的亲人,见自己重伤濒死,他一时间自是承受不住。

可自己满肚子的话,却没法交代给这样子的他,公羊刚转了转头,望向旁边的萧雪婷,方家姊妹不在,公羊刚虽怀疑公羊猛与风姿吟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恐怕有些奇怪,此时此刻却也没法子去探究;以现下的倩况,自己能交代的,也只余萧雪婷一人,“萧……萧仙子……”

“怎……怎么?”

勉勉强强守住了界限,没有把三哥这称呼吐出口来,幸好被她扶着的剑雨姬心情比她更是激动,否则怕早看出了她的紧张。天晓得萧雪婷花了多少力气自制,她与公羊家的关系,可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

也幸好将死的人是公羊刚,两人就算真有血缘关系,但彼此间素不亲近,萧雪婷对他根本没一点亲人的感觉,若换了公羊猛受伤,萧雪婷可绝对忍不住心里话。

“公羊家祖上与……与令师之仇,随在下之死……就此了结……”

眼睛直直地望着萧雪婷,绝不容她有任何一点退让闪避的空间,“自此之后……萧仙子与我公羊家……再无仇怨……行不行?”

“可……可以……”

话好不容易说出了口,萧雪婷的心登时飞回了当日印心谷中,自己在明芷道姑死前的种种。想来那时明芷道姑之所以希望自己与公羊家再无瓜葛,方面是不希望自己一心报仇,和公羊刚一般不顾一切,伤害了自己,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己与公羊家的血缘关系,不愿自己因仇恨而造成哄墙之祸。

就如后来世外居中戚明应所言一般,无论帮那一边,都是左右为难,迫得戚明应放弃了雄心,隐在世外居再不问世事,直到现在萧雪婷才真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便是如此,自己也别想与公羊猛斩断瓜葛了,毕竟他的手段,已令自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爱上了他,就算知道彼此是血亲关系,也再无法逃离那情欲的迷乱深渊。

想到这种种,萧雪婷心中也真不知该怎么感觉才是,若明芷道姑在天有灵,发觉自己明知姊弟血缘,仍是不顾一切地变成了公羊猛的床笫爱妻,大行背德乱伦之事,身心都乐在其中,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日先……先师身亡之时……雪婷便已决定……不再对你们论报仇之事……你……你大可放心……”

“是吗?那……那就好……”

颇带怀疑地看了萧雪婷一眼,其实从当日印心谷中,公羊刚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即便萧雪婷当真身心都被公羊猛所征服,对他死心塌地,再难兵刃相向,可明芷道姑如此钟爱此徒,却又要她放弃报仇,实是大违人之常情。

若非那时起体内功力已是蠢蠢欲动,有些难以自制的征象,后来入世外居又知道当年之事,知道再也无须报仇后体内真气反扑,公羊刚要大耗心力去压制,以他的性格只怕早要去思索其中异常之处,不弄清楚都难安枕。

虽说以他后来所想,明芷道姑多半是发觉萧雪婷也已被公羊猛控制得死死的,与其要她报仇,让公羊兄弟为了解决后患干脆杀了她,还不如让萧雪婷放弃报仇,试试能否留这爱徒一条性命;不过仔细想想总觉其中有些不对,但现在却不是寻思探究之时。

至于萧雪婷这边,虽说以公羊刚的想法,可不信公羊猛光靠男女爱欲之事就能让萧雪婷真的对他服服贴贴,更不认为萧雪婷会好到连师仇都不报了;可这段日子下来,看得出萧雪婷对公羊猛确实是一往情深,连公羊刚也挑不出毛病,事到如今,自己再没法顾及身后事,也只能托付于她了,“萧仙子温柔端雅,行事颇有大家之风,我这弟弟……尔后还托萧仙子多多照顾……反正他也放不开你了……”

听公羊刚到此时还不忘调笑自己,萧雪婷当真是羞喜交加,显然公羊刚没有看出彼此间的血缘关系,她也不由放心些,“这……这是自然……雪婷已经是……已经是相公的人了……日后自当……自当尽心竭力……助相公重建云麾山庄……只愿……只愿与相公不离不弃……直到……直到最后……”

不敢望向风姿吟的眼光,更不敢面对公羊猛,萧雪婷只觉浑身发热,脸上早给两朵红霞染得满满的,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来,那模样惹得风姿吟险些要笑出声来,公羊猛更有些手足无措。

“那就……就多谢了……”

有些怀疑地看着异常娇羞的萧雪婷,她与公羊猛的关系早不是秘密,这样的话就算有点儿羞人,也用得着你羞成这样?

但身子愈来愈冷,可没这闲功夫去顾萧雪婷的含羞带怯,公羊刚转头看向剑雨姬,讶异的发现她竟也是泪流满面,一点不像刚刚得报大仇的复仇者,反而像是失了情郎的女子一般。

公羊刚自己也报过仇,知道那不会是什么舒服愉快的感觉,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付出太多的后果,没想到剑雨姬的反应竟是如此,大出他意料之外。

“好啦,别哭了……小美姬儿……”

邪邪一笑,也不管这样笑嘴边血泉更涌,公羊刚望向剑雨姬的神情中一如往常的戏谑,“道爷就快死了……你爹的仇也报了……别哭成这样……笑一个给道爷看看……你被道爷骗得乖乖跟道爷在床上爽了多少次……嗯,不对……不在床上干的次数还比较多……尤其在到印心谷的大车里头,边听外头人说话,边在里面爽的滋味可真棒……怎么?被道爷杀了你爹……又被骗得乖乖献了身子……让道爷看到你淫荡本性的美姬儿……报了仇点都不高兴吗?”

“你……你……你……”

没想到公羊刚到死之时,说的还是这等胡话,剑雨姬心中痛楚已极,偏是痛到了极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哭,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再镇静不下来。

见公羊刚眉眼带疑却还想出言撩拨,剑雨姬哭得伤心,一时半刻是别想好好说话了;她倒只是哭,萧雪婷可忍不住了。

她轻轻拍着剑雨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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