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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号吹的那么响我还能睡着?啧啧啧……真是凶悍,都被发现了就不能天亮再攻城吗?来看看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
对于古代军人的凶悍程度洪涛已经有点麻木了,他更想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可惜汽灯的光芒真传不了那么远。算计着投石机的准备时间差不多了,又开始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投石机的发射声,呼吸间城外几百米处就爆出了几团火焰,火油弹炸了。
原本这东西爆燃之后能溅射好大一片,可是由于下面的人员太密集,挡住了火油溅射的面积,火焰都显得小了许多。
“我靠,都是属蚯蚓的吧,有没有五千人?”接着火焰的光亮洪涛总算看到了城外的部分景象,至少四五个方阵,黑压压的都是人。几发火油弹扔的真准,或者说对方真倒霉,全都扔到人堆里了。
“这只是他们的前军,后面应该还有更多,末将看到了不少旗帜……”黄蜂不光身手矫健,眼神也挺犀利。
“停止射击,让他们过来,准备火油弹,就当是本官的见面礼了。”敌人数量多寡倒不是洪涛太关注的,既然要来就不会少。光用弩箭射杀效率是高,但场面不太给力,离远了也看不清,无法给敌人造成心理上的震慑。
不管城上的人射不射箭,护城河里那些西夏士卒都必须往上冲,只要没有撤退的号角声,谁不往前也是死,这就是白马强镇军司的军规。
突然没有飞矢了,护城河里的西夏士卒顺利的登上了河岸,开始往城墙下聚集,一架架长梯也送了过来,很快就搭上了城头。
可惜的是这些勇敢无畏的士兵永远也爬不到头了,城墙上依旧看不到人,但突然扔下来一片小火星。
那些火星落地之后猛的爆裂开来,燃起一人多高的火焰,连同人、梯子、兵器甚至城墙一起熊熊燃烧着,不管你是在地上滚还是跳进河水中,冒着黑烟有刺鼻气味的火焰就是不灭,借着人油还越烧越旺了,很快就把北城下面烧成了一条火线。
这时蹲在城垛后面的新军士兵又活了,依旧是低着头一起一伏,像机器人般向愣在河中的西夏士兵发射着弩箭。
白马强镇的士卒不怕死,也不怕顶着敌人的箭羽攻城,但他们怕这种从未见过的景象。少说也有几百人啊,现在全成火苗了,那股子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已经盖过了刺鼻的烟雾。大声的哀嚎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响彻了河岸。
“呜呜呜……”远处终于传来了低沉的牛角号声,夏人来的快撤的也快,转瞬间除了河岸上依旧在燃烧的人蜡和河面漂浮着的尸体外,只剩下噼噼啪啪的火苗声。
“若是敌人不再发动进攻,待火焰熄灭之后派人坐吊篮下去把弩箭收集回来。看样子苗大人的补给车队恐怕来不了第二次了,我们能省着点就省着点,天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
洪涛也算是经历过一次守城战,他觉得敌人不会再发动夜袭了。这种战法是适合偷袭和玩命,既然偷袭不成,又是刚刚抵达,也不太会玩命。应该只是一种试探性的进攻,真正的战斗得从明天白天开始算。
第二天拂晓,洪涛终于看清了城北的敌人的全貌,大概两里之外黑压压的一条线全是军帐,还有拒马和旗杆,到底有多少人看不清。
黄蜂也没这种经验,倒是一位新军士兵给出了答案。他按照对方军帐的数量估算了一下,至少六个军,以北宋禁军的规模,差不多三万人以上。
这还不是全部,天一亮南城的王大就在西南方向也发现了一片军寨,人数和北面的敌军差不多。很显然昨晚他们就已经到了,只是没有像北面的敌人那样试图偷袭。
“这可能是西夏军队里最善于攻城的一支,花样儿真多啊。”
在望远镜里洪涛仿佛又回到了马尾城上,南边这支敌军不慌不忙,正在组装攻城器械。但是和嵬名阿吴的军队比起来他们好像更精于此道,光攻城梯就有好几种,距离太远看不清结构。
几万人一起劳作速度会非常快,刚刚吃过午饭,洪涛正打算睡个午觉,城楼上的铜号又嚎了起来,还是三面城墙一起叫,只有东城没声儿。
“谁知道这是啥玩意?”洪涛这次登上了西门,想看看是不是又来新的敌人了,结果发现西南方的夏军胃口很大,他们打算从两个方向发起进攻。远远的看着那些高高矮矮的器械,洪涛只认识云梯和冲车。
354 旋风砲和人质()
“禀官人,平放的梯子叫对垒,也做壕桥,传自汉末,上下两层宽梯打开后可做桥梁渡河。箱车一般的叫做轒輼,上覆厚板皮革,可防落石热油。人在里面推动前行,至城下挖掘之用。高高的是对楼,夏人称作革洞,由木板或厚牛皮四面遮盖,弓弩不得伤。靠近城墙后士兵可站在顶楼与守军对射,也可通过跳板登城。”
还真有人知道,一样一样的给洪涛讲解,不光名称、历史明确,还知道结构和历史,且口齿清晰、言简意赅。
“把面具掀开……你是老几?”答话的人个子不高,声音清脆,穿着板甲带着面具头盔,还举着一架望远镜。
这身打扮的只有青年团,洪涛看着头盔里的小脸真认不出来到底是王几,女孩子一旦把头发包裹起来再穿上盔甲,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摸样。
“是小七……”为了让自家官人看清楚点,王七动手要摘掉头盔。
“别,这么戴着挺好,注意安全。你不是在湟州帮许学监授课,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怪不得自己认不出来呢,原来是王七。她算是这群孩子里最爱学习的一个,也是许东来最喜欢的学生。因为别的孩子都不太爱读经史典籍,唯独她看的下去。
“……”估计王七故意把面具放下来就是怕洪涛发现,现在傻眼了,不由自主的就往王大脸上看。
“又你是背着官人干的好事,她当老师好好的为何非要上阵厮杀!”
这一眼就让洪涛明白了,肯定是王大暗中安排的。她恨不得把儿童团、青年团都带上。不是想让弟弟妹妹们送死,而是觉得这样学习进步最快。
“……不光王七来了,湟州班十岁以上的学员也都在队伍中,我安排他们到各队听用……”已经漏了馅,王大索性就不瞒着了,单腿往地上一跪,来了个先斩后奏。
“嘿我个暴脾气!待回到马尾城,全城的茅坑都归你打扫,滚蛋!”洪涛抬了抬脚,没舍得踢;抬手看了看王大脑袋上的头盔,下不去手。还不能马上军法处置,少了王大这个战争贩子,新军战斗力立刻就下降一成。
“投石机装弹,挑大石头!”王大算是摸透了这位养父的脾气,只要别犯大忌,小错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记性特别差,自己表现好点,惩罚可能就忘了。
有王大在这里指挥,洪涛连投石机的打击效果都没看,就带着宸娘往北城去了。昨日夜袭的那支西夏军队很凶悍,北城还是不太放心。
这两支西夏军队还挺协调,进攻几乎是同时发起的。不过北城的军队在攻城器械上有明显区别,除了云梯和对垒之外,只有一种很特别的设备。
它驮在骆驼背上,是个不到两米高的架子,大概有二十多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洪涛有了大致的猜测,沈括曾经介绍过西夏有个泼喜军,使用一种安置在驼背上的小型投石机,叫做旋风砲。
“先用投石机打一打,其他人藏好,放他们靠近点,本官想看看这些架子有何用。”城墙上的攻城弩已经准备好了,还没发射就被洪涛叫停。
洪涛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么一个破架子能有啥用。一旦攻城弩火力太猛,人家退回去自己岂不是看不到结果了。
“打中了、打中了,官人,又打中一个!”一大一小躲在城楼里用望远镜探头探脑,每当有西夏士兵被砖头瓦块击中就会引来宸娘的欢呼。
这种古代的超视距远程打击让夏人的队伍有点骚动,都看不见武器的样子,天上就飞来了一片砖头,砸上谁也是骨断筋折。
为此他们都仰着头走路,时不时还有被脚下坑洼绊倒的,队形难免有些散乱,气得每队的指挥官骑着马轮着鞭子这顿咋呼,玩了命的约束着手下兵将保持队形。
“失策啊,要是能弄上百具投石机,给敌人下一阵板砖雨,估计都用不上弓弩了。”可惜的是投石机数量太少,发射频率还慢,只能起到一种心理上的震慑,实际效用并不大。
“嘣嘣嘣……啪啦……啪啦……”投石机刚扔了三轮,敌军前锋就已经摸到了护城河边,突然响起一片闷响,然后城头上也跟着响起了一片撞击声。
“就这个?还旋风砲?真不如做点大弹弓子好用呢……”扔上来的是啥呢?城楼的射击孔里飞进来两个,洪涛捡起来看了看,认识,学名叫做鹅卵石,俗称石头子儿!
旋风砲是啥洪涛终于看明白了,它就是一种扭力式投石机。后世电视上演过这种机构,它不用人拖拽、也不用重锤蓄力,而是把投送臂短端绞在一束动物筋或者头发中,就像拧麻花一般把筋发拧紧,利用弹性让投送臂抛射重物。
它的优势就是可以做的相对小一些、轻一些,便于携带,发射速度快。缺点也很明显,筋发的做功效率不如杠杆,所以投送质量和距离都小。
扔上城头的鹅卵石只有小孩拳头大小,投送距离不过百多米,就算一次能投送好几块也不具太多破坏力。用在平原对付轻装甲目标还有点效果,用来攻城只能算聊胜于无,反正对新军是没啥用。
“大人,他们正在架桥渡河!”黄蜂见到洪涛光看热闹,以为他忘了打仗的事儿,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这么大眼睛还看不到他们架桥?别慌,人家是有备而来,总得把招数全用出来,知己知彼才好应对。传令下去,把那群夏人高官的家眷绑在城头上,国相的孙子留下。”
忘了?这得多宽的心。洪涛只是想长长见识,学习学习古代的陆战技法。一顿火箭射出去容易,敌人连城边都靠不上,屁也学不到。
“……这么做有伤大人的声望,要是被御史知道,免不得又得弹劾……”对于驸马的命令,黄蜂有些犹豫,甚至打算劝说放弃。
“本官有个屁的声望,不信你下去问问那些西夏士卒,有几个认识本官的?只要你不说,御史就不不可能知道,是不是这个理儿?”
经过和大宋禁军、厢役、以及当地官员这两三年的接触,洪涛觉得宋人之所以打不过夏人和辽人,马匹当然是个重要因素、军事理念也算,但还有一个方面以前好像没人关注,它就是道德水准。
宋人的道德水准相对高,尤其是知识分子,他们总是以圣人为目标,即便达不到也努力争取。可是战争里好像用不上道德,更用不上公理,正是因为这两样准则谈不拢,才会有战争,反过来再遵循它们去打仗,这不是逆流而上嘛,不合逻辑。
打仗不是奥运会比赛,更像是流氓小混混打架,谁出招阴损毒辣狠,谁就更容易占便宜。什么不许打后脑、小腹,为了赢扣眼睛、咬耳朵都得用,哪儿有规则啊。
只要赢了,你想怎么描述战争过程就能怎么描述,本来是靠偷袭一脚踢爆了对方卵蛋,也能说成是一记下勾拳击中了对方下巴,赢得漂漂亮亮,谁会反对呢?
“别堵嘴,让他们骂,谁停嘴就在背后用弩箭扎一下。我倒要看看下面的将领到底会不会把他们太后的侄孙、国相的孙子射死。”
很快那十多个妇孺就被带上了墙头,每人一个垛口绑得结结实实,为了更显眼还竖起几个大木板,上面用西夏文和汉文写明了这些人的身份。
她们除了大声叫骂之外就只能哭泣了,城下都是同族和同胞,平日里看到都要向她们行礼,现在却握着她们的小命。
355 攻防战()
这样做确实有点用,首先就是逼着旋风砲停止了射击。这种小型投石机是散射,操作它们的士兵们也看到了城头的木牌子,正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该不该把国相的家眷打死呢?
然后就是攻城的西夏士兵做出本能反应,他们宁可多挨几箭也要避开城头上这些人,专门找没绑人的城垛攀爬。
可是失去了旋风砲的掩护,城头上的守军可以明目张胆的站起身射击,还瞄准,一时间西夏进攻部队的死伤又多了起来。护城河几乎就成了天堑,河岸上的尸体一层又一层。
“呜呜呜……呜呜呜……叭叭叭……啊啊啊……”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夏人又吹响了号角,这次不是撤退,旋风砲突然恢复了发射,鹅卵石打到人质身上、头上,马上就引来一片惨叫。
“看到了吧,人在打仗的时候就不是人了,就算国相梁乙埋站在下面,为了胜利他也得下令射杀亲人。想讲道德就尽量避免打仗,仗一旦打起来了就忘掉这个词儿吧。攻城弩准备,集中射杀浮桥上的人。”
如果西夏将领真的不去伤害这些妇孺的性命,洪涛反倒会觉得很失望,因为遇上了一位不合格的指挥官,打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攻城弩一开动白马强镇军司的渡河士兵又倒霉了,对垒一共没几架,想过河只能从上面通过。队形一密集就会被攻城弩重点照顾,想一次只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必须一串一串的来。
洪涛是坏到骨子里了,能用火油弹把浮桥封锁偏不,就这么一串一串的让人命在鲜血飞溅、骨肉横飞中消逝。
他觉得这种场面比较刺激,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西夏士兵。这又是在做一个实验,有关人性的。
他想看看人性里懦弱的一面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坚持多久不爆发。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个门限,超过限值依旧会崩溃。
“黄蜂,这几辆小车不能放过,靠近之后用火油罐烧了它,其余的人继续待命。”
第一批过河的不是人,而是王七描述的轒輼车。现在洪涛已经变成一位稍有经验的主帅了,知道什么东西对城墙危害最大,立刻下达了命令。
轒輼车确实很坚固,过河的时候挨了两下,攻城弩都射不透。但它毕竟是木头和皮革做的,铁板都能烧软,在火油面前坦克都不敢说不怕。
此时城下西夏弓箭手突然发难,向城头发出了密集的箭雨,不光把那些被石弹打得半死的妇孺射成了刺猬,还压制住了新军的弩箭密度。
然后真正的杀招来了。只见一根一根的绳索飞了起来,前端是个四爪的铁钩子,正好可以钩在城头上。
渡过了护城河的西夏士兵就像排队一般,沿着绳索飞快的向城头攀爬。他们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每队间隔十数米,这样就不会一烧一大片了。
“马蜂窝封锁护城河北岸,砍断绳索用弩箭射击。”洪涛觉得自己差不多看明白了,这支西夏军队除了凶悍之外,在攻城战术上真没南边的夏军深厚。既然要学就得找高手,下完这个命令就拉着宸娘下了城楼。
别看洪涛不是位合格的陆战指挥官,但却具备一眼就看出打哪儿最疼的眼光。当北城被一片白烟笼罩之后,正站在护城河北岸掩护登城部队的弓箭手就倒霉了。
百十米的距离真是转瞬即到,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城头上冒烟的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呼啸着飞行的巨箭穿透。
强大的惯性会带着他们向后跌到,然后撞到后面一排弓箭手,同时也把后背露出的钢制箭头捅进了同伴的胸腹。
失去了弓箭手的掩护,钩住城墙的钩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皮和麻混合的绳索再被浸湿是很坚韧,但架不住新军士兵每人都有一柄钢质行军锹。
这玩意是洪涛按照后世的样子设计的,去掉了多余的扳手,但斧、锯和刀的功能都在。抡圆了一下,不光绳索会断,城砖上都会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
那些马上就要攀上城头的西夏士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哀嚎着摔了下去,一摔就是一串儿。一部分摔伤了,一部分没事儿。
但接下来就不会没事儿了,一波又一波的弩箭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差不多是百分百命中率,即便再不怕死此时也只能选择逃。
可是往哪儿逃呢?浮桥已经被烧成了火球,唯一的生路就是跳入水中。于是这条十米宽的护城河就成了死亡陷阱,在水中游动的人体更容易遭到射击。
而且游到对岸还有一米多高的斜坡需要攀爬,最终能逃出生天的寥寥无几。有些士卒爬到最后根本就没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头上的宋军端着劲弩向自己瞄准,然后被钉死在泥泞的河堤上。
此时洪涛已经到了南门,这里的西夏军队已经被打退一次,护城河上正有几座燃烧的浮桥和倒塌的云梯。但尸体真没有北城多,从这一点上看王大还是没得到真传,坑挖的不够大,心眼也不够黑。
“呵,这个大家伙挺给力,快快快,瞄准了打,别让它过河……哎呀,怎么又没打到,去去去,给本官装弹,看我给你来一下!”
敌人一看云梯进攻受挫立刻改变了战术,用弓箭手掩护着三台革洞打算强渡。这玩意正面和侧面都有厚木板遮蔽,用弩箭射击没啥用,还得用火油弹招呼。可惜城楼上的弩手射击了两次都没打正,洪涛看得手痒,打算亲自操作。
“不许,官人说过各司其职,将军轻易不能以身犯险!”操作攻城弩并不是一点危险没有,城下射上来的箭矢非常密集,即便有弩盾遮挡照样有弩手被射伤了胳膊腿。
宸娘一看自家官人要出去亲自上阵,立刻挡在门口,双手往腰上一插,理直气壮的提出了抗议。
“官人没说过要以身作则的事儿?”洪涛这张破嘴说过的话太多,他自己都记不住。
“……说过,官人说那是二傻子!”宸娘很认真的想了想,居然承认了。
“大人、大人,射中了!”弩手的欢呼救了洪涛,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三台革洞很快也变成了巨大的火把,它们能抵御弓弩和石块攻击,却无法抵抗高温油料的烧灼。就算躲在里面的西夏士兵顶着弩箭射击,不断把盆里的泥水泼到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