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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鞠草。”吴青云回答，“他集编剧与主演为一身。”
“扑哧！”黄昏一口茶水吐出来，“文抄公也去做演员。好，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众人问。
“不是现在，等他们正式上映再说。”黄昏说，“人家的事情我们先不要管。先想办法将我们的影片宣传出去。前一段时间我偷懒去日本玩了一段时间，让各位辛苦了，谢谢。”
众人起立，准备散会。
“等等……”黄昏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满神传说》……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螨蜡神传说》？螨虫的螨。”
是夜，黄昏和王茹。
“女人，真正的女人。”某人淫笑。
“至于吗，至于吗？”
“从这件事情可以充分看出本人的守身如玉，精钢不可夺志。日本女人我可是一个也没有碰的。”黄昏很严肃地说。
“哄鬼呀你。”王茹缩进黄昏的怀里。
“等一等，你好象胖了点。”
王茹有点不高兴：“身体好，心情好。没办法。”
“将来可抱不动你了。”
“我抱你好了。”
“汗！”
“对了，你准备怎么搞宣传。”王茹置黄昏的魔爪于不理，突然问。
“挑衅。”黄昏回答，“向《满神传说》挑衅。他们的宣传不是搞得很好吗，我们一挑衅，依杨正的性格肯定会做出强烈反应的。他一还击，就热闹了，然后我们的新片就出名了。”
“好阴险。”
黄昏的脸有点红：“实际上，我黄昏的成功何时是踩在别人肩膀上的，这么搞实在有点汗颜啊！”
“没什么的。”王茹安慰，“任何人都有他不光彩的一面。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下作的事情。你不必这样的。”
黄昏感觉心里好受了些，“说句实话，我是第一次弄电影，心中没底。”
“你太紧张了。”王茹用手安慰他。
“也是啊，老子现在投入了全部身家。成功也就算了，若失败，可就彻底完蛋了。”黄昏心中有一个浓重的阴影。他想和王茹说说他和杨正之间的恩怨，但话一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烂在心中好了，让女人为自己担心是非常可耻的。
“我想写点东西。”黄昏说。
“恩恩，你是个作家嘛！”王茹点头。
“不是，我想写一点真正属于自己地东西。”黄昏光着屁股跳下床，站在地上抄了金庸上百万字的东西。回头一看，真正属于自己的究竟又有多少？这样的创作生涯也太没意思了，我可是一个作家啊！在没有抄袭之前自己不也是一个写手。之所以没有成功，大概是因为名气不够吧？
那个鞠草的东西也是一驼狗屎一样的东西，可人家为什么这么红。
所以说，读者不过是沉默的大多数，你给他们什么，他们就需要什么。
好，先打倒这个家伙。
这个集作家、编剧、演员为一身的人，打倒了他，《满神传说》也就完蛋了。
寒假转眼就要到了，精心准备的《大事件》连同假期档的其他影片都送到北京去审核。正巧，北京正在搞一个亚洲电影节。大概是刚过去的一年，中国电影业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好片子，广电局索性搞了一个大改革，将这批新片在电影节期间在有限的范围内搞了一次播出，也一同参加评选。本次播映不对外，只邀请了北京各大高校的学生。当然，钱还是要收的，一张票只象征性地买三块五毛钱。
黄昏有幸也去观摩了那些影片，观摩了自己家的《大事件》和杨正出品的《满神传说》。
张中虽然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导演，F4组合也不是好演员。不过，好在他们都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所担当任务。电影很精彩，虽然演员的表演有些生硬，不过孙芊芊和王茹在里面收发自如的表演大放光芒。一白遮百丑。
整部片子非常好看，和两外一个世界的那部杜琪峰导演的警匪片几乎一个模样，只是演员换了人。
“怎么样？”黄昏递了一支烟给身边一个学生模样的观众。
“我不认识你。”那人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顺便翻了个白眼。
“好看吗？”黄昏讪笑着给他点上香烟。
“喂，前面两个同学，这里是公众场合，不能抽烟的。”后排有一个学生会干部模样的女生柳眉倒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昏努力微笑，转头道歉了半天，问，“你是那个系的，怎么没看到过你？”
女生语气生硬：“怎么，不服气。我是中文系的，你又是哪里？”
“是、是应用数学的。”黄昏被她一脸的杀气吓坏了，有点结巴。
“那好，来找我吧。我是学生会的主席杨柳。如果你想追求我，要抓紧时间。”女生立即结束双方的谈话，留黄昏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流汗。
“龟儿子硬是要得，打得好精彩！”男生突然冒出一句四川话，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黄昏一笑，“你看过《满神传说》没有，好看不？”
“垃圾。”男生回答。
“非常之垃圾。”杨柳同学又伸头过来。
黄昏得意地笑起来：“杨柳同学，你们学生会的校刊和网站接受投稿吗？”
“接受。当然，稿费是没有的，有兴趣就投过来。”
“等等。”黄昏起立，和杨柳身边的那个女生换了一下位置，说：
“我有一篇稿子想给你们，看看能不能上。”
“稿子给我。”杨柳突然看了黄昏一眼，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嘴唇。
“现在没有。电影结束之后我请你去喝咖啡。”
“我不和男生约会的。”
“不是不是，您别把我当成坏人。我的意思是，我在咖啡馆写，写好就给你，不会花您很多时间的。”
“有人办招待当然好啦！去吧，去吧！”周围的人估计都是她地同学，齐齐说。
黄昏站起来，团团一揖：“都去，都去，我做东。”
大家都欢呼起来。来咖啡馆的一共有二十多个学生。大家相互介绍了一番。然后开始喝咖啡吃点心，吹牛皮。大学生都不是很有钱，但又喜欢这种小资产阶级情调。好象都十分享受的样子。
最让他们高兴的是，因为杨柳的出现带来的几个女生让男女比例趋于对等，其中有几个女生还长分得十分漂亮。
杨柳她们所处的大学是一所有名的综合性院校，女生不少。如果换成理科大学，估计男生们要哭泣了。
黄昏摆开电脑，一边喝咖啡，一边和杨柳聊天。十指如飞，文不加点，不片刻，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写好。
杨柳傻了眼，有这么写文章的吗？简直就没有看到他思考，难道是天才。
“你看看，如果可以用就传到你们论坛上去好了。”黄昏笑笑将电脑推过去。这篇文章在另外一个世界非常有名气，是一个著名编辑的恶搞影评。
在这个平行世界中，人们还比较老成，没有恶搞这个概念。所以，当杨柳一接过电脑只看了两行字就笑得岔了气，大流眼泪不止。半天才招着手招呼一同前来的同学：“同学们，你们快来看呀！真是天才的文章，天才的文章。”
看到杨柳们眼睛中崇拜的目光，黄昏第一次有了罪恶的感觉。以前，他认为抄袭一点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反正原作者也不会追过来要个说法。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点难过。
难道我变了？
黄昏喃喃地说。
不日，某名牌大学的校刊和网站上出现了一篇非常有名的文章，发表之后很是轰动，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互联网上传播。
主要内容是即将公映的电影《满神传说》的观后感。作者的ID名是捞猴子的月亮。
严格地说，《满神传说》的电影特级和画面十分的唯美。上面的女演员简直和CCTV香皂广告上的美女有得一比。就是故事太简单，而且不合情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鞠草同学是写惯了青春偶像文的，故事构架上先天不足。
黄昏所做的就是提醒观众不要被那种美纶美奂的画面所迷惑，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看电影，不过是看一个精彩的故事。《满神传说》给我们的不过一副巨大的风景，要得到这种视觉的美感我们可以去看油画。去旅游，又何必去电影院呢？
《菊花飘落，风满楼？》——评所谓的史诗庞片《满神传说》作者：捞猴子的月亮我是怀着十二万分的感动离开电影院的。我觉得，那三块五毛钱的票价（公映时估计是五十元，我们买的是学生票）完全是值得的。那些在电影院里高声谈笑的人该死了，那些聚在电影院门口讥笑主演鞠草同学的人该死了，那些看完电影迫不及待在网络上发帖子讥笑出品人杨正乃至整个中国电影的人该死了。
当然，我也该死，我是其中幸灾乐祸的一员。我承认，我也笑了，并且抱着非常愉快的心情来写这篇文章。
亲爱的鞠草同学，我是看着你的书长大的。虽然我的年纪比你还大。不过，你写的那些东西要我曾相识。也许，人类的精神创造来去也不过就那么几种模式。常用的汉字也不过千余。难道说，用这些字的作家都是在抄袭吗？这对你是有失公允的。
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真的很崇拜你。也只有你如檩大笔才能编出这么出色的剧本，也只有你才能在里面活脱脱地演绎出一个真正的人生。《满神传说》看起来是一部悲剧，其实是恶搞，但其实他真的是悲剧电影。也只有你才能弄出这么一个表面上很有深度，其实是漫画，但其实还是很有深度的电影。
但是，我不得不愤怒。因为，当看到电影中的男男女女声嘶力竭地哭喊，大口大口地吐血时，观众们居然还在磕瓜子，在哄堂大笑。真是无法忍受观众的浅薄。我真想拍着沙发而起，怒叱他们的的素质低下（这群人包括我们班的所有男生和所有女生。虽然，我本以为女生们会认真一点的。但不包括我们的训导主任，他根本就睡着了。）但是，我退缩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我无法改变大众的审美品位，只能默默地服从。
于是，我也笑了。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一个纯粹的，真正的，脱离高级趣味的人。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适应这个社会日趋激烈的竞争。因为，孤立于绝对的大多数不会让自己走得更远。
请原谅我的浅薄。
第五卷 新一年
第二章 少年心事总是诗
他们在上面
在光和影的瞬间展示
他们的人生
关灯后
我泪流满面
因为
我感觉
那就是我
重复了上万次的人生
………………鞠草《电影节》
以上这首诗是鞠草同学为这次电影节所写。不过，对于现代诗歌黄昏一直无法理解。这些被活生生折断成几行的东西真的是诗歌吗？若让自己来写，一天写他几千首绝对是轻松愉快。世界上再没有比做诗人更让人身心愉悦的职业了。
这让他想起两百年前一个名字叫爱新觉罗。鸿历的家伙。其人，职业：皇帝；性别：男；业余爱好：诗歌；口头禅：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如果真的要评选中国历史上最勤奋的诗人，这家伙肯定可以排第一。他一生写了两万多首诗，以他从二十岁开始创作算起，到八十岁挂掉，平均每年写接近三百首，其创作能力堪称惊人。也不知道他哪里去寻那么多题材，估计写到后面就是无话找话了。不过，和现在网络上那些每小时写八千字的网络写手比起来，乾隆皇帝也是一个废柴。让一个写手来干，他这点字数还不够人家两天弄的。
乾隆先生有一个非常恶劣的爱好，喜欢让人将这些诗刻成石碑到处竖。因为他是整个帝国地首席执行官。一声令下，手底下的职员也不好说些什么。（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爱刻就刻，爱写就写，大不了增加一些办公成本罢了。问题是这些石头不好处理，丢又不是，还得时刻找人保护，要不，让老百姓亵渎了，地方官可就要大难临头。就算老百姓知道这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珍而重之敬而远之。可有的动物是不会不管这些的，真让它们在上面大小便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样，每一块石碑都落实到乡里。让那些乡晋士绅恼火无比。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最恼火的应该是八十年代初的文物贩子。本以为乾隆皇帝的诗碑应该是一个稀罕物。秘密盗窃，藏于密室不肯轻易示人，以期望能买一个好价钱。没想到这东西后来越来越多，终至于泛滥成灾，通货膨胀。最后只能便宜了那些建筑队地老板，直接砌在墙上，也平添了几分古色古香气息。
以上的闲话是黄昏在那所大学和同学们的交流时所说地。因为寒假比较短，许多外地的学生都没有回家，干脆就在大学宿舍呆着。至少不用去享受那种春运高峰期挤车时地折磨。春节嘛。好象没几天就是了。黄昏决定今年的春节就在伟大祖国的首都度过。他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上海那边自己熟悉的人基本上都变成了自己的下属，一过节自己又是指示又是讲话，累得很。而且还要到各大关系户那里去拜年，灌一肚子酒水，身体受不了。现在好了，一切都交给吴青云和办公室主任伍庭梅，自己也落了个清闲。
他住在酒店，每天睡到十点才起床。吃过饭去电影节和同行交流交流，晚上就去那所大学和杨柳他们吹牛皮侃大山。
他越来越喜欢和这些大学生一起玩。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共同语言也多些。
杨柳校刊编辑部有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设备本来不多，只两张长藤椅和一张书桌，还有一台油墨印刷机，这是用来印校刊的。
后来。杨柳和几个同学搬来一台电脑和一台打字机，这才算让这个编辑部勉强跟上了时代潮流。
“这诗不错。”杨柳手里拿着电影节地海报看着上面鞠草写的诗说。因为校刊每周一期，学校经费有限，每刊不过薄薄的十来页。长篇小说是不可能刊载的，大多以小豆腐块为主，其中诗歌占很大份额。少年心事总是诗，这点可以理解。杨柳他们一群人组织了一个未名文学社，平时也经常交流。
“什么狗屁诗。”黄昏大笑，“不过是分成小段落的句子罢了。老子一天写上一百首都没什么问题。”
几个文学社的男生都点头称是。他们都是热血青年，眼界都非常高，觉得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徒有其表，成功者之所以成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另外，留在学校没回家的学生家中经济情况大多不好，春节不回家一来可以节约车费，二来也可以打打假期工。黄昏也是一个大方的人，平时没少请他们吃饭。这些男生正是这段时间在网络上损害鞠草同学名声的主力军。加上，鞠草同学娘娘腔地人妖打扮也让大家非常不顺眼。那家伙，估计有很重的自恋情节，平时打扮都非常中性化。让每一个正常男性心中发寒。
一个戴眼睛的女文学青年很显然是鞠草同学的Fans，愤愤不平地说：“你不懂，这里面蕴涵着很深刻的人生哲理。你看看这一句‘我感觉，那就是我’，不是很深刻地揭示出后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精神隔阂：在这个物质的冰冷时代，人们已经忘记流泪了，需要在黑暗地角落，需要外界的刺激才能偶尔地感动一会。尼采说过‘最好把我当成了燃烧的煤炭……’”
“打住，打住。”黄昏大为头痛。理论上的东西一直都是他的弱项，真要和这些科班出身的学生谈人生谈哲学，自己非弄个灰头土脸不可，“我浅薄，理解不出里面的春秋大义。不过，这诗真的不好看啊！”
杨柳一笑，说：“黄昏。看你前几天写地那篇文章很有才气的样子。对了，有一个写武侠小说的作家也叫黄昏，不会是你吧？”
黄昏大汗，说：“不是我，我是一个商人，做电影发行的。”
杨柳恍然大悟，说：“难怪你这么攻击鞠草和他的《满神传说》，原来那部电影和你们公司的《大事件》在竞争啊！那部《大事件》很好看，你不用担心的。另外。我估计彼黄昏也不是此黄昏。能写出那种文字的作家起码有相当的社会阅历和文字功夫。不是像你这种毛头小伙子能够弄出来地。”
黄昏继续汗：“我，毛头小子。你还小丫头片子呢！”
众同学大笑。
杨柳继续说：“对了，反正没什么事情。这一期的校刊大家都忙着出去打工。也没有出。今天正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干脆就搞个诗会，一人写一首。印他出来。等新学期一开始就发下去。”
大家都说好。于是就开始动笔。
现代诗字不多，也不需要很多时间。不过，基本的立意也语言美还是有所要求地。当然，心灵美不属于这个范畴之中。
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拿到纸和笔，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渐渐地，有人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黄昏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坐了几屁股。心中郁闷，起身说“我去给你们买点东西回来吃。酒要吗？”
杨柳眼睛一亮：“当然，最好是烧刀子。”
“靠！女人喝什么烈酒？”
“谁规定女人就不可以喝烈酒？”
“随你便。”
黄昏慢慢地走下楼，在校园里走了一气，找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箱子方便面，一箱火腿肠，四瓶《五粮春》，十袋瓜子。还有一条中华香烟。心想，这下够那群文学青年糟践地吧！小卖部的大妈欢喜得皱纹又多了几条。
这个时候。一个老派知识分子模样的老年人过来，说：“这个同学，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而且全买贵的，简直就是极大的浪费。你现在还在读书，没有收入。就算你家庭条件再好，也不能这么拿父母的血汗不当回事吧？须知。一针一线皆是辛苦所得……”一通话足足说了三分钟，将黄昏教训得满面羞愧，几乎就有一种退货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那家伙离开，黄昏已经满头大汗，哽咽着声音对那个大妈说：“大妈，太感动了！我口才好的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能说的。死人都要被他说活了。”
大妈笑了笑，往里屋招呼了一声叫出一个年轻人，对黄昏说：“这是我儿子，你这么多东西不好拿，让他动送过去。”
“那感情好。”
大妈地儿子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壮汗，扛起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费力。这让黄昏又是一阵羞愧。
他很健谈，一路上和黄昏有说有笑。听到黄昏说刚才的事情立即勃然大怒：“那个驴日的你就当他是疯子好了。他自己不想发财还不让人家发财了。切！脑袋里进了水。他倒好，一个教授，月工资好几大千，生活滋润。我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