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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是很不起眼很不值钱的东西,但人的生存却实实在在离不开它。蚕豆吃完了,这塑料袋可不能扔掉。这里面的每一小粒盐对于我们的生存都是需要的。记得上中学时有一次老师带我们到山里野炊,煮菜饭,忘了带盐,油、肉、味精下得再多,吃起来还是没味道。”达通深有感触地说。
矿泉水喝光了,达通用搪瓷牙罐到水沟边接了水,放在火堆上烧。二毛感到口干舌燥,跑出洞去,伏在水沟边喝了起来。
“别喝生水,等一会儿我这儿水就开了。”达通瞧见忙叫道。
二毛并不理会,猛喝了一通,又把脑袋伸进沟里洗了起来,立起身来,用手抹着湿漉漉的头发,叫道:“痛快!痛快!”
第五章(二)
天黑后,二毛直嚷头疼,达通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大毛也过来瞧了。达通心里犯了愁,二毛发烧了,病了,这儿没有任何药品,怎么办呢?“大毛,你把毛巾拿到水沟去蘸湿,快点!”达通吩咐。大毛拿了毛巾急急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达通接过湿毛巾,折叠成长方形,敷在二毛的额头上。达通把盛着开水的牙罐放在了二毛的身边,随后又拿起了装蚕豆的空塑料袋,用手指尖儿往袋中抠了几粒细盐粒儿,再把蘸着盐粒儿的指尖伸进牙罐中溶化。“大毛,你把矿泉水的空瓶拿去灌瓶水进来,省得半夜里出去。”达通又吩咐。
大毛拿了个空瓶子出去,装满了水进洞来了。
“现在二毛睡着,我们也小睡会儿,过会给他换毛巾。”达通对大毛说。
夜里,达通不敢睡过头,醒过来了几次,把二毛额上的毛巾取下来蘸湿又敷上。到了天亮,二毛的烧终于退下来了。
天大亮了,二毛醒了过来,拿起牙罐呷了口开水,翻身起来,出去小解了。一会,他进来又躺了下来,说道:“今天尿有点难拉,尿特别黄。”
达通、大毛满脸忧愁,面面相觑。过了会,达通开口道:“二毛,你不知道,人在野外生病是很危险的,尤其像眼下没有任何药品,更危险。一旦生了病,只能看他的运气了。二毛,幸好你的烧退了下来,不然我和大毛都束手无策了。”
二毛感到喉咙干干痒痒的,端起牙罐,把带点咸味的冷开水喝个精光。
达通见状,连忙拿了牙罐出去,装了一罐水回来,又把火堆的火拨旺,放在上面烧煮。
二毛躺了一天一夜,喝了好几罐开水,终于感到精神好多了。
翌晨,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来,雨点飘洒向洞口的火堆,达通连忙来到洞口,用几截粗树枝把火堆往洞内拨移。大毛二毛也跑出去把一些干树枝搬进洞内,还有一些来不及搬移,只好任凭雨淋了。
洞内显得拥挤了许多,不时有风吹过,雨丝儿飘洒了进来,扑打在脸上,使人感到凉飕飕的。达通急忙往火堆上添枯枝,撩拨火舌,不使熄灭。
雨淅淅沥沥下了将近一天,傍晚,雨停了。一阵秋雨一阵凉,天气比往日凉了许多,他们三人都是衣裤单薄,一阵风吹进洞内,顿时感到瑟瑟发抖。他们围在火堆旁烤了起来。达通把火拨旺,火的热量使他们浑身上下感到暖融融的。他们在火堆旁烘烤到了将近半夜,才分头睡去。
天亮了,他们醒来了,一瞧,洞外被雾笼罩着。达通起来到洞口张望,好浓好浓的雾,远处的树林近处的青草水沟全看不见了,迷迷濛濛的雾似乎把整个世界吞裹了。达通退回了洞内。雾的湿气在洞内弥漫着,达通往火堆里添了枯枝,火焰和烟把湿气逐渐吹散开去。
冷和饥饿困扰着他们。一丁点儿食物也没有了,他们只能用水来填肚子。他们三人轮换着把搪瓷牙罐架在火堆上烧水,水开了,冷却后倒进空矿泉水瓶,然后又烧。达通把又一罐水架在火堆上烧煮,他盯着被火舌熏得焦黑的搪瓷罐,说道:“这次出门我差点不想带这牙罐,后来想想刷牙方便,才带上了,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要没这罐,真不知该怎么办。幸好遇到了这条小水沟,要不,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今天呢。据我所知,一个人连续十几二十天不吃食物,只要喝水,还能活下去。要是他不吃食物又不喝水,那只要七天左右就可能死去。光喝水还是不行,我们总不能坐着等死。记得以前报上书上常说旧社会农民吃草根野菜度日子,草根农民能吃,我们为啥不能吃?等会雾散了,我们出去拔些草根洗干净煮煮看,试着吃吧。”
“好!”
“这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大毛二毛一听来了精神,高兴地叫起来。
将近中午,雾渐渐地消散开了,大自然又露出了它原来的面目。树叶上青草上缀满了露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露珠儿开始坠落蒸发。他们三人走出了洞,蹲在草地上用手拔起了青草,不一会,就拔了一小堆,他们把青草拿到水沟边洗。“蚂蚁!”二毛叫了一声。达通大毛围过去看,一长列蚂蚁正在水沟边的草丛中爬行。“蚂蚁可以吃,二毛,你去拿个瓶子来装。”达通说道。二毛进洞拿了个空矿泉水瓶出来,旋开了盖子。他们三人蹲在水沟边,扒开草丛,一只一只捉起了蚂蚁,塞进了瓶内,不一会,就捉了小半瓶蚂蚁。
他们又回到了洞内。达通把火堆挪移到了洞口。他拿出搪瓷罐,抓了一小把洗净的青草塞进罐内,放在火堆上烧煮。不一会,青草煮熟了,用啥来夹呢?大毛灵机一动,掐断了两截细树枝,拿到水沟里洗干净,跑进洞对达通二毛道:“筷子!筷子!”大毛拿起罐子,觉得还热热的,他用嘴吹了吹,用“筷子”夹起了几根青草就往嘴里送,随后,他把罐子、“筷子”送给了二毛,说道:“你先吃吧。”
大毛嚼了几口,感到又苦又涩,难以下咽,说道:“真难吃。”
二毛咬着咬着,把草叶子啐了出来。
达通接过来尝了尝,说道:“这草叶子拗口,难吃下,根苦点,可以吃。二毛,你病刚好,汤多喝点,这草汤挺凉的,也利尿。”
达通把罐子又递给了二毛。
烧煮下一罐时,他们把草叶子摘掉,留下草根放进罐里,很快又烧好了。他们勉强吃完了草根,达通建议换口味,把瓶子里的蚂蚁倒出了一些放进罐里煮。达通蹲在火堆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舌舔着罐子底,说道:“你们没吃过‘忆苦饭’吧,我当学生时吃过,当兵时又吃过,那是野菜甘薯叶掺在麦糊里煮,难吃是难吃,但比现在这草根好吃多了。那时吃‘忆苦饭’多少有点不情愿,认为生活好了干吗还要吃那难咽的东西,现在却是心甘情愿地吃,再难吃也比饥肠辘辘好受,也比坐着等死好。”
“文老板,你那背包里啥吃的都没啦?”大毛不放心地问。
“早都吃光啦,还能有新大陆发现?”达通应道,“就剩下照相机,还有那五万块钱和腰包里的二千多块钱。钱这东西也真怪,如今我们脱离了人群,脱离了社会,钱一点作用也没有,还不如草纸,草纸还能揩屁股哩。”
“现在有谁能给我一块面包,我宁愿用五万块钱跟他换。”大毛道,“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啦。”
“面包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在这儿有钱也买不到任何东西。喏,蚂蚁煮好了。”达通一边说一边用毛巾裹着手指儿往火堆上抓搪瓷罐耳朵,拿了下来放在了地上凉。凉了会,达通抓起罐子,说道:“我尝尝看。”他把蚂蚁连汤喝了进去,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没味道,有点涩,比草根好喝点,饥不择食,蛮喝吧。”他把罐子递给了大毛,大毛喝了点,递给了二毛。
他们喝完了蚂蚁汤。大毛发愁道:“文老板,你看这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老是待在这儿呀,要想办法出去。”
“眼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达通说道,“现在我们体力早已没了,走也走不动,遇上凶猛的野兽只有被它吃掉。这个小洞虽然差劲,毕竟是我们现在的窝。我们要想活下去,就不能轻易离开这个窝。鲁滨逊在荒岛上等待了二十八年两个月零十九天才离开,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等待呢?或许哪一天考察队员或猎人打这儿经过,我们就得救了。这儿有野人,迟早会有考察队出现。虽然这儿是禁猎区,但偷猎的人总是有的。”
“要是有通讯工具跟外界联络就好了。”二毛叹息道。
“……”
夜间冷起来了,他们把达通带来的换洗的衣裤全穿上了,但薄衣裤抵挡不了寒气,他们只好围在火堆旁取暖。
他们三人就这么每天捡枯枝,捉蚂蚁,烤火,吃草根,喝蚂蚁汤,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饥饿寒冷每天都在困扰着他们,再加上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他们的寂寞感,使他们感到度日如年。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白天他们捡枯枝捉蚂蚁,吃草根喝蚂蚁汤,然后围在火堆旁烤火聊天。
“幸好我们是三个人困在这儿,算是一个小小的人群,若是一个人待在这儿,遇上胆小的,那他可能早吓死了,就是不被吓死,恐怕他也抵挡不住这无边的寂寞。原始人就是以群居的方式谋求生存,可见人类很早就意识到了用集体的力量保护自己,只有人才能保护人自己,像现在这处境,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感。”达通用枯枝把火堆的火拨旺,用忧郁中又带有几分自我安慰的语调说道。
“文老板,小时候我的胆子挺小的,晚上听见老鼠叫都会怕。大毛胆子比我大点,他学猫叫把老鼠吓跑。天黑后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感到害怕,大毛进来了,才不怕了。后来我长大了,我的胆子才一天天慢慢地大起来了。”
“二毛,现在你的胆子也大过头了,连抢钱的事都敢干哩。”达通笑道。
二毛低头凝视着火堆里飘逸出来的烟,脸涨得红红的,没有吭声。
大毛叹了口气,说道:“文老板,你不知道,我们也是没法子才走上这条路的。离开了学校,我们想做生意,没个本钱,想做工,没个手艺,想过日子,身上没个钱,所以就横下一条心,抢他几人再说。”
“这种行为将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没有认真想过。被判刑、劳改甚至枪毙是一种惩罚,被困在这死人脚边的地方看来也是老天爷对我们的一种惩罚。文老板,我们现在待在这儿跟关监牢有什么两样?关监牢还有刑满出狱的一天,有个盼头,困在这儿要是出不去,还不等于被判了死刑?”大毛苦笑道。
“能不能出去,那要看运气了,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我们都要坚持下去。这蚂蚁汤难咽,但是要生存就得咽下去。”达通端起搪瓷牙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人活在这世界上总是忙忙碌碌的,有些事没想到是对的还是错的,没想清楚该做还是不该做,就莽撞做了。现在,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有这么多的时间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进行认真的反省。你们还很年轻,人生的路只走了短短的一段,有许多道理还没有真正领悟到。我像你们这般年纪时,也是血气方刚,火气挺旺的,凡事认赢不认输。《三字经》上第一句话是‘人之初,性本善’,说的是每个人生下来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后来生活环境的不同才变成了好人坏人。我不这样认为,依我看,人是猿猴演变来的,在人的身上或多或少还保留着动物的野性,就像至今某个人生下来还留着一截尾巴一样,这种野性在大多数情形下被抑制着,并且被长期形成的社会道德准则及人们的善良的情感所同化了,但是在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情形下,这种野性会在某些人的身上暴露出来,促使他干了坏事,成了坏人。”
“文老板,真新鲜,我今天第一次听说人有野性哩。”二毛忍俊不禁,笑道。
“现在想来,往日在家里妈妈念叨数落,爸爸打骂,对我们好歹是个约束,有的事我们想干也不敢去干。妈妈没了,爸爸也没了,没人管束了,我们自己管自己也就管不住了,胆子也就大了,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刚才说的野性也就发作了。”大毛说道。
“我相信每个人小时候在家里都接受过大人啰啰嗦嗦的念经般的训话,这种训话虽然恼人,还是有一定的好处,至少你想去干一件不该干的事时不至于轻举妄动。学校老师也是婆婆妈妈的,你倘若有个小缺点小毛病,他都要给你指出来要你改正。老师有一定的威严,我总感到对他有一种敬畏感,有时对他的批评我心里不服气,但脸上还得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小时候我妈总是说我家里大人的话听不进去,老师的话比圣旨还灵。看来受教育对一个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它可以磨去一个人的野性,使人变得斯文懂礼貌。你们知道吗,欧洲的绅士一般都受过较高的教育,谈吐温文尔雅,举止彬彬有礼。如果整个社会人人都成了绅士,大家都遵纪守法,彼此尊重,我看什么警察局法庭监狱都不必设立了,政府也不必为设立这些机构花费那么多的钱,也不必有那么多的人一天到晚为处理犯罪的事忙忙碌碌了。现在有相当部分的年轻人受教育的程度不高,却夜郎自大,嗓门挺粗火气挺大的,我真为这种人担心。”
“文老板,我和大毛挨到初中毕业算是很不错了,不少人初中上不到一半就上不下去了,毕业前又走了一些人,连毕业证书也不要了。”
“我不是教育家,对这方面的事不想去专门调查研究,但我知道,现在的老师对成绩差又调皮的学生是很头疼的,你不来读他也不想去找你回来,这些年轻人走上了社会,没了老师的管教,家里大人更管不了,坏事就干上了。”
“文老板说得对,学校总认为把吊儿郎当的学生赶出去是摔掉了一个包袱,这些学生能让他离开学校是他巴不得的,留在学校里他总感到被关在笼子里似的,这下子他可以海阔天空地到处跑了。”大毛道。
“把表现差的学生赶出校门是一个笨办法,老师感到一时轻松了,没了包袱了,却给社会添了新的包袱,实际上这是某些老师对社会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差学生刚刚离开了学校,他会感到自在,没了束缚,好像这天底下只有他最大了,想干啥就干啥,等到犯了法被抓了起来,判了刑,那时才感觉到高墙内的日子比在学校在家里难过得多,他才开始后悔了,为了争取走出高墙,他只能默默地忍受了。唉,话说回来,我们现在这处境跟被判刑关了起来差不多,并且更危险,因为判刑被关毕竟是安全的,生活在人多的地方生命才有保障,生病了也会得到治疗,刑期满了还可以回家去。如今我们待在这儿,却不知哪一天能够走出去,生命呢,时时刻刻都会遇到危险,不用说野兽袭击,我们自己一旦生病就很难办,上次二毛发烧我就非常担心,因为这儿什么药品都没有。我不信主,也不信神,但愿我们能平安,活过一天算是一天的福分。”
大毛二毛听达通讲到这儿,一时脸上布满愁云,他们无心再谈论下去,默默地围着火堆烤火。
达通他们试图寻找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几次分头试探着往树林里走去,没走多远,都感到腰酸腿软浑身乏力,再加上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住寒冷,只得返回鸭嘴岩。
这天上午,天气有点转暖,太阳不时从云层后探出脸来,把暖烘烘的光芒撒在了鸭嘴岩上,他们跑出洞外晒太阳,为能获取难得的暖意而欢喜不已。中午过后,一簇簇浓云从不远处的山峦后边压过来,天气又变得冷起来了,过了会,雨像一股股白色的麻绳从高空掷向大地,雨粒溅落在鸭嘴岩上。达通他们慌忙把火堆移到洞内。
“千万不能让这火堆灭了,这火对于我们的生存是很重要的。”达通叮嘱道。
火堆移进了洞内,洞内显得更拥挤,被雨溅湿的枯枝半燃不燃着散发出浓烈的烟,呛得他们三人又流鼻涕又咳嗽。
过了一阵子,雨下得没那么密了,又过了一阵子,只剩下一些雨丝在飘洒着,他们把火堆往洞口挪出了点,烟飘往洞外去,他们感到好受了点。
“嘿,那天明明牌子上写着‘游人止步’,咱咋就被鬼打懵了,偏要撞进来,如今窝在这鬼地方,真憋气!”二毛显得有气无力,说道。
“那天我就有点担心,劝你们回头,你们却说好玩,刺激。也怪我没主见,依了你们。算了,如今说这些后悔话也没用,最重要的就是要争取活下去,希望有一天能被人发现,能被救出去。当然,也有可能我们待在这儿永远不会被人发现,总有一天,我们的体力全部消耗尽了,就死在这儿,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咬紧牙关活下去,都要等待着。现在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生病,一旦生病,病魔随时可能夺去你的生命。说到死,我相信谁都不愿意,不要说那拥有财富江山的国王不愿意死去,想再活上一百年,就是没衣穿没饭吃的乞丐也不愿意死去,即使又饥又冷,他还是很喜欢用眼睛看这个世界,国王可以拥有这片江山,乞丐却可以走遍这片江山,看够这片江山。我认为,活着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美好的,所以谁都不愿意轻易死去。我从来不信人死后有什么魂灵,上什么天堂下什么地狱,不管他是国王还是乞丐,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一旦去,什么享受都没了,什么痛苦也都没了,死去一个人跟死去一匹马一只鸡没什么两样,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文老板,这样说来,我们一旦死在这儿,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没人能知道我们死在这儿。”大毛接过话茬道。
“是这样的,除非将来有人到这儿,才会发现的。认真想起来,这世上的人忙忙碌碌都只为一样东西——钱。我有个侄儿,年纪比你们大点,他对钱却看得很透,当家里人给阴间烧纸钱时,他把真钱给烧了;要过年了,他把大把的钞票往街中间撒去,你们说他怪不怪?他还有个说法,叫‘物质不灭’,认为这钱是烧了还是扔了,反正都在这地球上,把钱留给自己花还是分给别人花没有什么两样。世上的人要是都像他这个样,也就不贪心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也都没了。”
大毛瞪大惊奇的眼睛,说:“这号人我从没听说过,咱这世界也真怪的,啥号子人都有。”
“说怪其实也不怪,”达通继续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人跟动物一样,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科技发达了,人可以乘飞船上太空,可以往地球肚子里取石油,谁见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