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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壮了腰1 房客
昏昏沈沈间，好似车在颠簸，又似乎人行坐在云端里。
似真非真间，程浩又做梦了。
黑黝黝的街道，拼命地奔跑，身後是杂沓的脚步声。
冰冷的刀锋在暗夜中闪著刺眼的光芒，眼看要砍到肩膀上。程浩侧身躲过，用手上的西瓜刀架住致命的一击。
更多的刀光向他袭来。他被人重重一推。耳中传来刀锋入肉的钝响。蚊子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蚊子摔倒在地上。程浩想去拉他，身体被人拖著往前跑。
蚊子被砍得血肉模糊。青年圆睁双眼，对程浩大喊。
他在喊什麽？
模模糊糊传来一点沙哑的声音：“皓哥……快走……”
“叮铃……”闹锺如催命的咒语在耳边响起。程浩睁开眼，正午的阳光刺得他几乎眯起眼。
他闭上眼睛，稍微适应一下光线，然後慢慢坐起身。
梦中的血腥和杀戮从脑海中淡去。
现在是下午一点正，是程浩一天的开始。
程浩从床上爬起来。颀长挺拔的身体，猿臂蜂腰，宽阔的肩膀上是厚实的肌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上半身盘旋缠绕著一条青龙刺青。龙有九个脑袋，怒目圆睁，血口大开。古铜色的肌肤上，青黑色的狰狞龙头，与程浩温文的长相极不协调。
程浩长臂一伸，宽大的恤衫遮住身上的青龙，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好脾气的无害模样。
洗漱完毕，他走下楼，拉开卷帘门，打了水开始擦洗地板擦桌子。
不大的店面，收拾得很干净。小店背後是一间不大的厨房。门前放著一个长方形的烧烤架，架子後面是一个大冰柜，冰柜里摆了很多蔬菜肉食。门头上挂著个红色招牌，上面写著“好又来烧烤店”。
程浩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
好又来烧烤店位於城郊结合部的一条不长的老街上。老街有个挺俗气的名字──幸福街。
幸福街很简陋。但是幸福街也很有名。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有Ｋ城最大的娱乐城国色天香。在国色天香里，有KTV、慢摇吧、演艺厅、桑拿房等等，只要是Ｋ城有的娱乐项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所以国色天香里自然有很多陪酒女、陪酒男。
这些陪酒女、陪酒男和他们的客人带动了整条幸福街的商业发展。其中以小吃店、饰品店、服装店、出租房最为鼎盛。可以说整条幸福街的小店都是靠国色天香里从事色情服务的男人和女人为生。
程浩一年前从Ｃ城的监狱里放出来，来到K城投靠以前的朋友。这个朋友就是国色天香的老板沈先生。
他谢绝了沈先生的高薪聘请，在幸福街盘下一个几十平米的店面，开了这家好又来烧烤店。
由於有沈先生的照顾，程浩的烧烤店生意不错，前两个月他买下烧烤店所在的两层小楼。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程浩和远房侄子木头正在忙活著为食材解冻。两个男孩子来到程浩的店门前。
前面的男孩程浩认识，是国色天香里的MB小春。後面跟著的男孩是生面孔。
小春冲著程浩打招呼：“皓哥好！”
“今天这麽早就出来了？”
“那不是有事嘛。阿敏过来认识一下，这是皓哥。”
他身後的男孩低著头上前几步，小声地叫：“皓哥。”
程浩点点，说：“有什麽事要我帮忙吗？”
小春说：“阿敏是新来的，没地方住，沈先生说让他先在皓哥这里挤一挤，等腾出地方就搬走。”
国色天香里的MB分三种，一种是伺候女客的，一种是男女都伺候的，还有一种是伺候男客的。伺候男客的MB里有不少为了满足客人特殊口味的少年。这些少年有生意的时候接生意，没生意的时候做侍应生。
因为这种生意风险性较大，国色天香只向VIP会员提供。少年们接客都要通过娱乐城联系。为了防止有胆大的少年私自接客，这些少年都是由娱乐城统一安排住处，统一管理。
程浩明白，沈先生把这个阿敏安排到自己这里，主要是想让自己盯著阿敏，以免他做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果然，小春附在程浩耳边，低声说：“沈先生让你看著他点儿。”
程浩蹙起眉头。他本来就看不起MB，平时碍於生意要应酬还不够，如今直接弄一个放在家里，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别提多烦人了。可是，沈先生帮了自己许多忙，这点儿小事他无论如何不能拒绝。
程浩勉强地点头答应。
小春对阿敏吩咐：“你在皓哥这里安顿一下，晚上记得上班不要迟到。”说完把阿敏撂下就走了。
阿敏提著个包袱手足无措地站在太阳下。
程浩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阿敏长得男生女相，杏核脸，大眼睛，皮肤很白，头发细细茸茸的。是个单薄清秀的少年。
他此时微低著头，眼睛看著地面，两只手绞著手中的包袱带子。鼻尖、额头上满是汗水。十分窘迫。
程浩皱著眉头对他说：“跟我来。”
阿敏亦步亦趋地跟著他上了楼。
程浩把他带到楼上的杂物间，拿出一张折叠床撑开。指著床说：“我这里地方小，你只能挤一挤。”
阿敏忙摇头说：“我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程浩抱出被褥，阿敏赶快上来接住，麻利地开始收拾。
程浩给他指了厕所和洗漱间，然後郑重地说：“你在我这里住，不能带人回来。”
阿敏连脖子带脸的都红了。他小声说：“知道了。皓哥，你去忙吧。”
他这番羞窘的模样倒是让程浩吃了一惊。这麽容易害羞还真不像吃这碗饭的。
程浩暗自摇了摇头，下楼忙活去了。
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好又来的两个店员都到齐了。其中一个叫丽姐，是从农村来打工的，在幸福街上租房子住。另一个叫红玲，原是娱乐城的小姐，後来从良被人把积蓄骗光了，还带著个小孩，因为人老色衰又没有什麽本事，被沈先生介绍到程浩这里打工。程浩对她们都挺照顾，薪水给的不低还包两餐，甚至还把一楼的空房给红玲和孩子住。
阿敏下楼的时候，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正在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丽姐和红玲的眼睛像探照灯一般将他从头到脚扫射了几番。
丽姐先开口问：“这是谁啊？皓哥，是你亲戚？”
程浩回答：“是国色天香的侍应生，没地方住，沈先生让他先来我这儿对付两天。”
红玲挑眉一笑，小声说：“是个小兔吧？”
程浩和木头都不做声。
丽姐惊讶地叫起来：“不会吧！这麽清秀的小孩儿！”
红玲挤眉弄眼地说：“你不知道，他这型最受欢迎。就是那些客人变态得很……我瞅著要吃苦头。”
丽姐难以置信地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
阿敏大概知道她们在议论自己，低著头站在楼梯下面，也不过来。
程浩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问：“吃饭了吗？”
阿敏嗫喏著回答：“没有。”
程浩发出邀请：“过来一起吃。”
阿敏犹豫著不动。
红玲和丽姐一迭声地说：“过来吃吧。”
“是啊，你一会儿去上班，哪有地方吃饭？”
阿敏慢慢走过来，在桌边坐下。
程浩给他添了一碗饭。
阿敏双手接住碗，抬起头对他说：“谢谢浩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感激之情。
程浩心中一动，想起红玲那句“吃苦头”的话，不觉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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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壮了腰2 阿敏
好又来的打烊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这个时段夜场里的男男女女基本上已经吃完宵夜，该干嘛干嘛去了。打烊後大夥吃点东西，等丽姐她们走後，程浩还要收拾一下。基本上要到四点多他才能休息。
这天他刚收拾完，正准备锁上卷帘门，突然有人在外面拍门。他拉开门，阿敏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
一见程浩，他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程浩才想起来，阿敏住在他这里。
“你以後晚归走旁边那个小门，我给你把钥匙。下次回来轻一点儿，红玲的小孩明天还要上学。”
“哦。”阿敏低下头，一副犯了错被人责备的窘样儿。
程浩一看他那样就不忍心，随口问：“吃饭了吗？”
阿敏摇了摇头。
“一定饿了吧？”
“有点儿……喝水就好了。”
程浩把锅里还没铲起来的炒饭舀给他，阿敏接过来呼呼吃起来，只差没把头埋到盘子里。
程浩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他：“饿成这样了，还不承认，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阿敏把包在嘴里的一大口饭咽下去，才回答：“我是怕麻烦你。”
“不麻烦，反正我们打烊前都要吃饭的，以後给你留点儿，你回来自己吃。”
阿敏又用他那双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著程浩，然後说：“谢谢浩哥。”
第二天下午一点正，程浩准时起床，刚打开房间门就见阿敏正在拖地。
见他出来，阿敏直起腰打招呼：“浩哥好。”
“好。怎麽不睡一会儿？”
“睡不著。”
“那也不用做这些事儿。”
“没事的，我喜欢做家务。”
阿敏一手杵著拖把，一手去擦额上的薄汗。也许是因为劳动的关系，他的脸颊红扑扑的，更显得皮肤细腻光滑，加上嘴角噙著浅浅的微笑，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秀气中带一点娇柔，没有出来卖的风尘味。
程浩想起红玲说他会红的话，心想这副样子倒是很讨喜。
“浩哥。”程浩愣神之际，阿敏已经站到他面前将几张薄薄的钞票放在他手里。
“你这是干什麽？”
“夥食费……我现在只有这麽多，等我发了薪水再补上。”
程浩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阿敏，然後把钱装进兜里，说：“不用补了，这些够了。”
阿敏有些过意不去，说：“这怎麽好意思？”
程浩笑说：“有什麽不好意思，你那胃口，和猫差不多。”
阿敏想想，说：“我替你做家务。”
程浩不在意地说：“随便你。”
阿敏拖完地，把程浩、木头甚至红玲和她孩子的衣服都收出来洗。
看他坐在一个大盆前吭哧吭哧洗得卖力，程浩忍不住说：“你用洗衣机吧，用手洗多费力。”
阿敏一边抬手用手臂擦汗，一边认真地说：“洗衣机又费水又费电，还洗不干净。”
红玲在旁边附和说：“是啊，是啊，我那些纱料衣服用洗衣机一绞全皱了。”
程浩打趣说：“你那些地摊货还穷讲究。”
红玲睨他一眼，说：“地摊货怎麽啦，一样是纱料。”说完戳戳阿敏：“我那条纱裙你轻点搓。”
阿敏抿嘴笑：“知道了。”
木头不以为然地说：“有人帮你洗已经不错了，你别折腾人家。”
红玲捡起一片菜叶扔到木头身上，说：“你管得著嘛。”
阿敏洗衣服，红玲摘菜，程浩和木头忙著腌制肉和鱼。午後的阳光穿过院子里搭的花架在地上投下大小不一的光斑。四个人时不时说笑一阵，不说话的时候就听见洗衣服的水声。一派和乐融洽的景象。
红玲问阿敏：“你全名是什麽？”
“吴敏，口天吴。”
“你是不是雏儿，以前做过吗？”
阿敏搓衣服的动作顿了一顿，答话的声音比刚才小了一点儿：“我以前在前门街做。後来做了一段时间的侍应生，遇到沈先生就到国色天香来。”
“国色天香可比前门街有档次。”前门街位於本城贫民区，那地方聚集的都是街边流莺，客人绝大多数是苦力和流动人口。即使是在色情行业中，前门街也意味著这行中的最低档次。
“你没得过什麽病吧？”
听说他在前门街做过，红玲这麽问不奇怪。
阿敏从脖子到脸涨得通红，有意无意地将头往下低，嗫喏著说：“没得过病。我进国色天香前还体检过。”
红玲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说：“做这一行可要小心，就算不是艾滋也很麻烦。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兔子，一定要记得带套子。”
阿敏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红玲又接著说：“你昨天回来挺晚，是不是生意好？”
“还行。”
红玲拍著他的肩膀说：“你行啊！第一天上班就有生意。我就说客人喜欢你这一型的。好好做，把那个冰冰拱下来。”
阿敏听著红玲的话连眼睛都要红了。红玲还在喋喋不休地传授经验。他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程浩看不过他的窘样儿，对红玲说：“哎，你不去接小明了。”
红玲看看表，说：“是啊，光顾著说话，差点儿把正事忘了。”拿起菜蓝一阵风似的跑进厨房，一会儿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程浩望著她的背影，无奈地对阿敏说：“她就是嘴快爱八卦，但是心眼挺好。”
“我去体检过。我没病，真的。
“我知道。以後注意点儿，也是为自己好。”
“我以前在前门街做过，你们不会嫌弃我吧？”他看向程浩的眼神，有些忧郁又有些希翼。
程浩安慰他说：“在哪儿做不是做。都是出来讨生活，谁也不比谁高贵，有什麽可嫌弃的？年纪轻轻那麽多心眼，小心未老先衰。”
阿敏笑著点点头，然後站起身晾衣服。
他趁程浩不注意，猛地抖了两下手中的湿衣服，甩了程浩一脸水珠。
程浩抹了抹脸，虎他说：“你故意的吧。”
阿敏不答话，只是咯咯地笑。
这是程浩第一次见他真正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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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壮了腰3 抢客
阿敏很快和程浩他们打成一片。倒不是他会来事，相反他并不是活泼开朗的人，还容易害羞。主要是他老实不多事，还特别勤快。
洗衣服打杂就不用说了。就说那两层小楼，除了各人的房间外，卫生间、厨房、过道和好又来的店面都被他打扫得分外干净。用红玲的话说，瓷砖都可以当镜子照了。
有一回程浩到杂物间拿东西，打开门没敢进去。平时杂乱的小屋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的蛛网和窗台上的灰尘都不见了。阿敏的单人床上铺著浅绿的床单，小柜子上放著一个玩偶，墙上挂著几件他的衣服。
程浩一度怀疑进来谁的宿舍，还是女生宿舍。
阿敏见站在门外发呆，忙跑过来解释说：“我收拾了一下。餐具放在上面的柜子。清洁用品放在下面的柜子。扫把和拖把在柜子後面。这样行吗？”
程浩回过神说：“挺好。”想想又说：“你住这里习惯吗？”
阿敏回答：“习惯，这里又安静有凉快。”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程浩有些怀疑；说：“真的吗？我这里条件可没有沈先生的宿舍好。”
阿敏表情黯淡下来，说：“我宁愿住你这儿。浩哥你能不能和深先生说一声，我不去宿舍住行吗？我保证不带人回来……我可以付你房租。”
“怎麽啦？”
“没什麽。宿舍人太多。”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也不是，就是和他们不太处得来。”
程浩了然。都是做一样生意的，难免会争风吃醋，国色天香里受欢迎的孩子哪个是善茬儿。阿敏那麽懦弱的性子，说话跟蚊子叫似的，一著急就脸红，不欺负他欺负谁。
程浩当时没答应他，过後还是跟沈先生说阿敏能帮自己做事，结果阿敏被特许住在好又来，不用回宿舍。
阿敏给程浩房租，程浩没要。就像丽姐说的，阿敏就是好又来免费找的小工，哪能再让他贴钱。他为这事特别感激程浩，劳动起来更加卖力，几乎把厨房以外的活儿都包了。
程浩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阿敏忙碌的身影。他常常穿一件宽大的T恤，一双拖鞋，奋力地洗著、擦著，在密密的汗水下的脸颊闪烁著兴奋的光。那种专注严肃的表情，似乎他正在做什麽有重大意义的工作。
阿敏一般回来得很晚。如果有人没睡觉，他会到厨房里吃点东西。如果大家都睡下了，他就什麽都不吃。程浩知道他是怕吵到大家，所以每天睡觉前都会在显眼的地方放些吃的东西，第一次还特意留了张条子给阿敏。
他其实没什麽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阿敏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挺可怜，有点儿不忍心。谁知道把阿敏感动坏了。向程浩道谢时，眼泪差点流下来，搞得程浩挺不自在的。
阿敏可能生意真的好，他似乎就没有准点下班的时候。有几次回来，走路蹒跚不说，连著好几天都只敢拿半边屁股坐椅子。即使这种时候，他也不会请假，也不会提前下班。
红玲好几次忍不住说：“你赚钱悠著点儿，小心落下病根。”
阿敏只是笑笑，照样辛勤的“工作”。
照理说，他这麽拼命，应该赚了不少钱。要知道他们这种MB的小费是最高的，也是老板抽成最少的。可是阿敏身上看不出半点儿有钱的样子。他无论穿的用的都是地摊货，几乎从来不逛街，没什麽朋友，最大的娱乐就是做家务。
真是不明白他的钱都赚到哪去了。
有一天，好又来快打烊的时候，一群MB兴冲冲地进来。
一进门，小春就对程浩喊：“浩哥，今天冰冰请客，有什麽好吃的直管上。”
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孩慢慢走进来，坐到桌子中间。男孩的头发烫得有些卷，画著黑色眼线，既冷豔又骄傲。
程浩招呼他说：“冰冰啊，平时难得见你，真是稀客。”
这个冰冰是国色天香里最红的MB，据说锋头之劲不亚於国色天香的“四大名花”。大概平时自持身份，他很少到幸福街的小摊吃东西。说他是稀客不为过。
冰冰对程浩点点头，淡淡地叫一声：“浩哥。”就不再说话，闷著头抽烟。
男孩们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冰冰一直没开腔，偶尔吃两筷子东西。
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