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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懒得去呢！你想呀，那些人都是巨子、巨豪的，我们算老几？东方集团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粒沙子，估计人家不用垫脚尖，就向下藐视我们了。你说说，我们会多没面子？……”
萧军没插话，打开箱子一看，有香烟、零食、衬衣、领带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何盈盈关上门，继续说道：
“所以呢，我在门口，就把票卖给一个浙江老板了，他居然要花十万块钱买我的入场卷！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卿姐的那一张也卖了，两张28万！给回卿姐的10万，我一转手纯赚了18万！哈哈哈，我太佩服自己的生意脑袋瓜了！”
何盈盈兴高采烈地说着，看得萧军直咧嘴。
“然后你就拿着赚来的钱，买了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
“是呀！这个香烟是给你和曾铁的，那个专卖店只有二十七条中华烟了，我都买来了。这西装、衬衣、领带什么的，是给你周三拜访客户穿的；剩下的零食、女生用品和小摆设都是我的。反正是白捡的，不花白不花。”
“败家子儿！挣来的钱都花光了，那跟没有挣有啥区别……”
萧军没好气地说着，忽然想起刚才念的那段诗，何盈盈是在追求一种快乐，她并不执着于“收集金块与银块”；相反，自己却忘记了快乐，执着于不断地收集，无时不刻地装载深沉。他不禁反问自己：难道我也迷茫了吗？但快乐不能当饭吃吧？如此说来，自己也成了嘴巴和肚子的奴隶？
“你在想啥？过来试一下衣服。这身穿在你的身上，绝对帅呆了，玉树临风，惊倒一大片无耻小MM！”
“去你的擦鞋妹！不过我很开心！为什么是无耻小MM呢？”
晨星儿的身影从何盈盈的脑海一滑而过，她拿起领带套在了萧军的脖子上，两腮莫名其妙地羞红一片……
第三十八章 领带效应
萧军也有自己的临时专车了，虽然是一部六成新的君威，但也标志着在东方公司的地位有那么一点点提升。一个临时接客的办公室，六十几个平米，里外套间，跟王云峰的一样大。此外，还有一盒印有东方集团董事长助理的名片。
这些足以引起很多人羡慕不已了，但萧军自己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繁荣。那天从俞丽卿的眼睛里面，他已经读到了夹起尾巴做人的含义。而且，江南石油气项目一过，他就将被打回原形。即使是项目期间，车和办公室也只能派上用场时才能使用。其他时候，他依旧是总经办的小秘一个。
星期三，农历X月X日。天阴，风干，物燥，宜出行访客。
何盈盈几天没回家，俞丽卿觉得生活中少了很多东西。她也想过，既然妹妹那么快乐，就接受萧军吧；但是自从那天真正接触萧军后，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不是很帅的男人心中有种危险的东西。这个危险的东西是什么？她想不出来，但是却更加坚定了她要拆散两人的决心。
十点钟，她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打开了总去的那个企业精英论坛。她的心很矛盾，很想找浪子师傅聊聊天。但是她知道，浪子师傅白天从来都不在线的，但她还是想把心中解不开的结告诉他。
熟练地找到天眼浪子的ID，给他留好言，走廊上便响起了盈盈的说话声，她赶紧起身，来到窗口，透过百叶窗看去。
在斜对面办公室的门口，一身蓝色长裙的何盈盈正在帮萧军整理领带。那是条藏青色的细纹领带，俞丽卿记得还是盈盈前天把入场卷卖掉，和自己一起去买的。
“……萧军，我告诉你，你必须戴这条领带，唐主任是个很有欣赏品味的人，你带着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好运是自己创造的，但萧军还是仰起头，让何盈盈那灵巧的双手把领带给他拉好。
领结系得很漂亮，倒梯形，饱满鼓肚，衬得萧军的脸生动起来。这种梯形元宝领结还是那天缠着俞丽卿现学的，没想到才两天，就打得这么好了。看来妹妹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但是这条八千快钱的领带，佩着萧军那身不到一千块的西装很扎眼，俞丽卿很想笑。
可看到妹妹那认真的神情，她又很羡慕。一个有地方倾注感情的人是一个快乐、充实的人，而自己呢？连个倾诉的、关心的对象都找不到，那不是比盈盈可怜多了？
走回办公桌，看着天眼浪子那个长胡子的小头像，她很难相信他已经66岁了。她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66岁的人还这么喜欢泰戈尔的诗，难道他的心里依旧期望着浪漫的爱情？
拿出小镜子，看着自己那张冷艳的脸，俞丽卿太希望那上面有妹妹一样的笑容！
“当当……”敲门声响起。
“进来。”俞丽卿收起镜子，退出论坛。
“俞总，这是萧军的临时任命书，要不要发到各个部门？”秘书彩翎问道。
“先放放吧，不着急。请刘总、宇文总监、投资一部的丁明科、海外部的秦元过来一下，关于高科技的项目；另外让资本运作部、投资二部的经理10点半过来。通知地产分公司的总经理、财务总监和市场总监11点来我这里开会……”
俞丽卿的效率向来很高，一连串安排到了三点钟。
“好的，俞总！刚才市里来电话，请您去参加中美企业论坛峰会，时间是下午2点。”彩翎说道。
“取消，不去了。三点半，给我安排去工厂。”俞丽卿毫不犹豫地说道。
……
萧军、何盈盈、周三通等人这时已经来到了唐兵的办公室门外。
房门关着，里面有说话声。正在犹豫敲不敲门，孟芸拿着笔记本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识何盈盈他们，马上笑着说道：“何小姐呀，你们找唐主任？”
“孟姐，是呀。唐主任那天约了我们萧总来的，怎么他还在开会？”何盈盈亲热拉着孟芸说道。
孟芸看了一眼萧军，说道：“你们跟我到会议室来吧，唐主任的会很快就要结束。”
这是萧军半年来第一次以商人的身份走访客户，也是第一次正式的会谈。沿路上，他将看到的东西都记在心里。整洁的开放办公室，一点也没有一般筹备处闹哄哄的景象。图纸、文件等等全部都置放有序。
走进会议室，落座后，何盈盈就问道：“孟姐，你们这次考察了八家，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透露一点内幕？”
孟芸马上压低了嗓音说道：“不好说的，现在定下了一家，是北京的一家公司，那是拿着红头信笺来的；剩下两个名额，一个要给国营单位，这是市政府的意见；另一家，就是你们和红星石油、温鸿石化三选一。你们的分数以微弱的优势领先，但是问题很复杂。”
萧军没有做声，看来昨晚上何盈盈和孟芸逛街，还是很有成效的。
“那怎么办啊？为什么不能按照分数来呀？这可是游戏规则呀！”何盈盈不理解地问道。
“别叫，等会儿唐主任来了，你们要装做不知道。我去通知他去。”孟芸说着，指了指房顶，就走了出去。
萧军一直没有说话，在小会议桌旁坐下来，拿出一个褐色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在上面习惯性地写上他的中文名――萧军，跟着翻到第三页，写了两个字――领带。旁边的何盈盈马上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他的本子。崭新的本子，除了四个字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写。于是好奇地问道：“小……萧总，你这个本子什么也没有记嘛，要是唐主任看到，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这是今年的第十个本子了，很奇怪吗？”
“哦，那你听到孟姐刚才的话了？我好担心呀！要是……”
“没什么担心的，该做的都做了；得不到的，也是想不来的。”萧军淡淡地说着，又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领带。
何盈盈瞟了一眼这两个字，不知道萧军写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刚想问一下，萧军又在下面写了两个字――领带！
写完之后，他对身边的周三通耳语了几句，周三通点点头，走了出去。然后萧军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部分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我会尽快搞定的。”电话里的男人说道。
“最后的才是最关键的，等会儿我给你一个信箱，你先吧昨晚上的东西发到这个信箱里去。”
说着，萧军低声对何盈盈说道：“把陈铎的邮箱和电话号码写给我。急用！”
“领带和陈铎有什么关系？”何盈盈很头疼萧军这种没有联系的思维方式，有些跟不上来。一脸的疑惑，张了张嘴……
第三十九章 特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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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萧军说道“陈铎”这两个字的时候，在唐兵办公室的沙发上，陈铎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之后，从纸盒中抽出两张面巾纸擦了一通，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昨晚睡觉有点着凉了，我去取药去，马上回来。”
唐兵看了一下手表，没想到都十一点了，于是说道：“算了，上午的讨论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下，等会儿再讨论。”
陈铎走出主任室，走进隔了两间房门的副主任办公室，一边推门进屋，一边拿出手机。
不知为什么？今天开会又困又乏，始终集中不了精神，心里一直惦记着电话，可是快一上午了，一个电话都没有，简直奇怪得很。
陈铎：“阿芳，你在哪里？还没有起床呀？”陈铎对着电话小声地说道。
赵芳：“傻瓜，谁叫你那个东西那么厉害嘛~~，我被你搞得腰酸背疼，已经起不来了！开完会没有？我等你给我按摩嘛~~”
陈铎：“现在中间休息。你赶紧给你的老板汇报，情况比较危险，东方集团打分高于你们，就连温鸿石化都高你们3。8分！要动作赶紧了，下午五点之前，必须抱到总公司。”
赵芳：“怎么会呢？我们为什么这么低的分？”
陈铎：“你难道还不知道规则吗？每一项五个人打分，取平均分，绝对不会算错的。现在主要是替你们说话的人都不敢说话，这样下去距离淘汰不远了！”
赵芳：“是因为唐兵？你放心，唐兵蹦达不了几天了。他利用职权收受贿赂，已经被人告到纪委和检察院了。你一定要坚持正义，绝不能妥协！晚上，我的小傻瓜，517Ζ我已经约好了两个好姐妹，晚上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陈铎不缺钱花，也不缺靠山，但是老婆在外地，他就缺少填补寂寞的东西。赵芳现在和他天天晚上在一起，已经成为了他的情人，他隐隐猜到了那特别的礼物是什么，但他没有想到赵芳会这么大方。
想起赵芳火辣的肉体，陈铎身体居然轻飘飘的，伸手在裤裆里面摸了一下，赶紧把情况跟上面的老大汇报。
……
萧军静静地坐在会议室，他不相信今天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他看得出来，他的机会很多。这仅仅是第三关――投标筛选，哪怕是陪标，也不仅仅会只要三家人吧？这很不符合政府的投标原则和规定。
八进五，五进二。这算是一个基本的路数，他不相信唐兵会有更好的办法平衡各路诸侯的火气。
正想着，就见唐兵迈着虎步，蹬蹬地走进会议室，他的身后跟着陈铎、孟芸还有四个没有见过面的人。
“萧总，不好意思，在开会，让您久等了！”
“唐主任客气，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工作。”萧军说完，又向陈铎和孟芸点头打招呼。
“萧总，今天是我请您来给我们上课的。我觉得你在项目成本控制和资金利用方面，很有心得。林主任、孟主任，你们都见过了，这四位都是一线搞工程预算审核和费用控制的同事，他们也想听一下，请萧总不啬赐教。”
萧军微微一笑，在这个时候给甲方人员上课，不知道是唐主任在为东方公司造势呢？还是真的想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一定发现了现在工程预算和费用上存在很大的漏洞，想通过我的话，来统一他们内部的认识。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可行性计划研究，现在在国际上是新崛起的一门专业性学科，这不同于通常所说的可行性报告审核。它不仅包括项目的潜在市场和发展方向，主要是对项目的起因、计划、实施建设过程、市场运作、发展前景以及实施过程中，资本市场、标的物市场、投标参与方和招标方、人才制度变化、国际技术发展和政府政策变化等等方面的综合研究性学科。在欧美就有专业从事这个行业的公司，例如英国的STMGE公司、美国GELINNAD公司，这些公司里面都聚集了各个行业的专家，还汇集了各个行业公认的权威数据库，通过严密的科学理论，对每一个大的项目做综合性的评估，以此来确定最后的标的、时间等等数据。就我们这个小气站项目的改造来说，它属于一个通用性工业项目，虽然很简单，但是却涉及到原材料市场、资金市场……”
一下把这个东西上升到专业化、理论化的程度，这纯粹是在装，但是这些东西就是最唬人的噱头。其中，捎带着提了一下国际上流行的“十六进八，八进五，五进二”的数学模型。很隐蔽，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萧军这一套说词一出，即刻震撼住在场的所有人。
何盈盈越听越越熟悉，忽然她想起萧军说的话，在哪里看到过？细细想来，这不就是上周在资料室借的那本《成本与控制》里的总纲吗？难道那天才看了不到十分钟，他就会背了？而且还能现学现用，把他运用到小气站项目上。这怎么可能呢？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萧军在研究了单强的策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要从人际关系上战胜单强的话，不仅不现实，反而很幼稚。所以，他就另辟蹊径，反复研究专业技术和项目控制。
他所说的这话，并不全部来自《成本与控制》这本书，更多的来至一本名为《起步与过程》的专业书籍。
20分钟后，萧军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这都是很新奇的理论，行为听说话的人都是半专业人士，所以大家的兴趣盎然，就连陈铎在心里都不得不佩服萧军博闻强记，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但是，有一点大家却很明白，萧军的联系实际（小气站项目）上，说得都是点到为止，具体的方法和关键的地方全部一句话带过，让人很是不解和着急。可萧军脸上的神情好象是在说：“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萧军看着大家的眼神，眼睛在那个四个所谓一线工程人员的脸上扫过，嘴角挂着微笑，又说道：“本人今日献丑了，唐主任就会开我的玩笑。现在时间不早了，中午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只好交流到这里了。以后，欢迎各位领导到东方集团来做客，我们可以继续探讨。”
在如此融洽之时，急刹车，拍屁股走人！？
何盈盈一时间有点糊涂了，难道今天萧军仅仅是来讲课的？
尽管不明白，但何盈盈看着那些人看着萧军的眼光，着实为他感到自豪，下意识地伸手在萧军的腿上碰了一下，以此来转达心中的喜悦和满意……
第四十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三个人一到车上，何盈盈就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不是要争取一下我们的地位吗？”
萧军微微一笑，说道：“盈盈，你看到那四个人没有？他们是比唐兵还要高职位的人。”
“真的？”何盈盈和周三通异口同声地问道。
……
萧军他们一走，唐兵和陈铎一返回会议室，就听到那四个一线人员的议论。
四个所谓“一线人员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人说道：“没想到现在私营企业中，也有这么专业的年轻人！这个理论，我是第二回听到了。上个月去英国考察的时候，他们就跟我提到了这个学科，而且提到了STMGE公司。看来我以后在大项目的确定之前，也要做详细深入的研究，不能仅仅局限将来能挣多少钱，能增加几个点的GDP，要利用科学的手段啊~~”
看到唐兵和陈铎进来，那人马上问道：“小唐，这个萧总是哪个企业的专家呀？”
顾总名叫顾太行，是来自中石化总公司的领导，同行的有他的助理、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袁立三和常务总经理罗青山。今天他们是到工地微服私访的，没想到碰到了萧军他们。
唐兵马上欠了一下身体，恭敬地说道：“顾总，他叫萧军，是东方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这是我们在他们公司考察时，发现他们的方案、应急措施、资金调配等方面都非常科学，远远超越其它公司，于是和他聊了一路，这才邀请他来继续聊聊的。以加强我们成本控制和费用预算的薄弱处。”
“东方集团有这样的领导，估计这个东方集团在考查得分中一定不低！”顾大庆心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不是照顾关系单位，东方集团的综合得分排名应该是排在第一。但是这次参加的几个单位都很出色，上海石化设备总公司、北方石化设备公司和红星石油公司都属于强手中的强手，分类指标都是各拔头筹，上午唐主任和大家还在为三个晋升名额讨论的头痛呢。”
陈铎抢先一步回答道。不仅抢了东方集团的风头，还说到了红星石油。他的用意很明显，他的话音一落，罗青山便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顾太行眼光停留在唐兵的脸上，似在等他说话。唐兵点了点头说道：“嗯，没错。顾总，这个气站的改造，实际上是江南煤气改造项目的试验田。为了保证公平公证，我想无视一切关系单位和条子，请专业的公司做策划，按照科学的流程进行。无论国营还是私有，都一视同仁，是骡子是马，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您觉得如何？”
唐兵把这些日子烦恼的根结全部都说了出来，心里很是痛快。
“嗯，既然是面向社会招标，那就按照国际惯例来实施，这一点我支持你！但是，还要有一个强有力的监督机制。你尽快把科学的流程报上来吧，三日内由总公司拍板。从这个小项目上摸索经验，然后我们在全公司内推广。”
唐兵早就做了这方面策划，既然大领导说话了，他再也没有思想负担了。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有无数支枪正瞄准他。
越级，这是官场大忌。唐兵在无意中迈过了袁立三和罗青山，由此惹下了强大的怨气。
科学的流程，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前面的工作都不算数了？这一点是很多人想知道的。
唐兵在这里推广的特立独行的工程投标制度和打分方法，实际上都是按照他咨询来的合理化流程中的一部分，而他的流程就来至于美国的GELINNAD公司。这一点，只有孟芸知道。所以说，前面的诸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