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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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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水插话:“孙鹏这么长期伪病,你们得想办法早点解决,再拖下去好多麻烦。”

冯瑞龙一脸沉重,未及答言,庞建东又说:“还有个事也想请示一下,刘川前一阵提出来想把自己账上的钱全都取出来,给他女朋友买一捧玫瑰花,他女朋友过几天就该过生日了,我想问问可以不可以给他办呢。”

冯瑞龙:“买花?买花倒没什么,谁替他送去?”

庞建东看一眼钟天水,说:“可以找个递送公司,或者……我也可以利用假日给他送一趟。”

冯瑞龙对钟天水说:“这种事,倒是从无先例啊。”

钟天水说:“没先例就请示一下吧。”

冯瑞龙:“能批吗?”

钟天水:“请示到监狱头头那儿,只要是利于犯人改造的事,一般都能批。顶多让庞建东送花的时候,再跟个女同志去,要不刘川的女朋友见这么个大小伙子送一大捧玫瑰花来,非误会了不可。”

冯瑞龙大笑,钟天水看一眼庞建东,庞建东板着脸没说话。钟天水也就笑笑,心照不宣。

病犯监区晚上

刘川的态度,也感动了孙鹏本人,他以前和刘川不大说话,但现在开始有意讨好刘川了,常常主动冲他微笑,求他做事的腔调,也柔和得前所未有。刘川给他擦身子,他总忘不了说一句:“谢谢你了兄弟。”

刘川给他洗塑料布,他也要说一句:“受累了兄弟。”

第二十一集(4)

他甚至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只尿床不拉炕了。刘川收拾尿湿的塑料布时他对刘川说道:“兄弟,你也不容易,大哥以后不拉了,光尿点尿还好洗一点。”见刘川没有答腔,没有谢他,他有点尴尬,继续又说:“兄弟,你对我的这份大恩大德,我记一辈子,有朝一日你用得着哥哥,哥哥为你赴汤蹈火。你要不信下回也病他一次,哥哥也来照顾你,哥哥让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刘川说:“你要真想让我舒服,那你就连尿也别尿了。”

孙鹏愣了一下,说:“咳,我这不是憋不住嘛。”

刘川捧着塑料布出去了,头也不回地说:“我又不是队长,你蒙我干什么。”

孙鹏的声音追着刘川的背影解释了一句:“你还不信,真的,我不蒙你……”但从声音语调当中,已听出底气不济。

车站晚上

小珂下班,在公共汽车站与庞建东一起并排等车。两人谁也不说话,车来了,两人上车。

小珂家晚上

小珂回到家里。在外屋擦身,母亲把她要换的衣服拿出来,催她:“你快点洗,洗完给刘川奶奶送饭去。”

小珂答应一声,又听母亲问:“你身上怎么装这么多钱呀?”

小珂抬头,见母亲从她换下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几张百元钞票,连忙说:“哎,别动,那是刘川的钱。”

母亲:“刘川的钱?”

小珂:“这是刘川在我们那儿账上存的钱。”

母亲:“怎么在你这儿?刘川账上的钱不是你给寄的吗,你又要回来了,还是他知道了非要还给你的?”

小珂:“不是,是刘川让我们拿这钱帮他买玫瑰花的。”

母亲:“玫瑰花,玫瑰花不都是送给女孩子的吗,他买玫瑰花干什么?”

小珂沉了半晌,说:“他就是要送给女孩子的。”

母亲更加疑惑:“送你?”

小珂没答,低头穿着衣服。母亲说:“这些钱,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是给他用的,他怎么能拿去给其他女孩子呢,这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

小珂:“既然给他了,就是他的了,他愿意怎么花,愿意给谁花,是他的自由。”

母亲还想说什么:“那也不能……”被小珂打断。小珂问:“饭呢,我给奶奶送去。”

花店白天

庞建东未换便装,站在花店门口像在等人。

小珂来了,同样一身警装,庞建东问:“联系上了吗?”

小珂答:“联系上了,她这两天都在慕田硲拍戏。晚上也不回城住。”小珂又问庞建东:“买了吗?”

庞建东摇头:“钱不在你那儿吗,再说我又不懂怎么买玫瑰花。”

小珂笑笑:“你什么不懂,你心里什么都有数。”

庞建东:“你呢?”

小珂脸一红,没有回答,低头走进了花店。庞建东也跟进花店。

两人认认真真地挑了最好的玫瑰,每枝长短完全相同,枝叶花瓣新鲜无损,颜色也个个红得发紫,看上去让人煞是心动。

京郊公路白天

小珂和庞建东并排坐在一辆长途汽车里,两人一路默默无话。他们轮流捧着那捧玫瑰,沐浴着无数羡慕的目光——那些同车的乘客,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幸福的一对一没人看出他们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都在各想各的心事。

慕田峪白天

建东小珂在离主游览区稍远的一段残毁未修的古长城段落,找到了那个红红绿绿的偶像剧组,并且在一大帮红男绿女的“偶像”当中,找到了满脸娇媚的主角季文竹。

已经拍过不少戏的季文竹在演技上似乎相当老练了,正在镜头前和那群衣着时尚的男孩女孩谈笑风生。小珂和庞建东向剧组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身份来意,遂被允许站在服装箱那边耐心等着。在小珂看来,那场戏拍得相当繁琐,连拍几遍导演才喊了一声:“过!”季文竹早就看见那捧花了,一散戏便笑着跑了过来,接过鲜花的同时满口感谢,也不知是谢刘川还是谢前来送花的这对男女民警。但小珂看得出来,季文竹面对庞建东时多少有些尴尬,眼神躲闪,笑容不顺。庞建东则很酷地板着面孔,不发一言,默默地听着小珂向季文竹转达刘川的生日祝福。

小珂:“这花是刘川托我们送给你的,他祝你生日快乐。”

季文竹也托小珂向刘川转达她的问候:“谢谢,谢谢,我也祝他身体健康,心情愉快。他现在还好吧,没得什么病吧,你们跟他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别老惦记我了。真的,真的。”

小珂点头:“好,我会转达的。”

第二十一集(5)

季文竹说完了刘川,目光终于,也不得不移向庞建东了。她微笑着说了句:“建东,你挺好的吧,也谢谢你了。”

庞建东依然严肃着,什么都扛得住似的,很男人地说了句:“不客气。”

剧组里的另几位少女也围过来了,一边七嘴八舌地开着季文竹的玩笑,一边盛赞这捧玫瑰的品位质量:“哟,这花真棒哎!季文竹你过生日呀,是今天吗?不过生日人家送你这个干吗?是不是你的影迷送的?你的影迷也有警察?”

小珂看着那捧玫瑰被演员们一一拆散,从这双手里转到那双手里,从这张鼻子嗅到那张鼻子,直到副导演在那边大喊:“演员!

演员!该拍拥抱那段了……“演员们才放下花朝摄像机那边碎步跑去。

季文竹抱歉地对小珂庞建东说道:“我要拍戏了,你们想看拍戏吗,想看的话就在这儿看吧,看看我们怎么拍戏。”

季文竹也朝摄像机那边跑过去了,庞建东沉着声音对小珂说了句:“咱们走吧。”便率先扭头向下山的路口走去。山上的风很大,把庞建东后背的衣服吹得鼓胀起来,使他那一刻倍显魁伟。小珂转身,跟着他走了两步,又不由自主回头看去——万里长城的一个垛口上,一段好戏已经开拍,季文竹激情拥吻着一位风度男子,架在升降车上的摄像机从他们的面前缓缓摇过,徐徐升起……

小珂蓦然回首的目光,并未随着上升的镜头,投向垛口那对“深情”男女,而是向服装箱上那片无人顾及的散落的玫瑰,匆匆一瞥。那些玫瑰在太阳的灼烤下好像已经败了,花色枯萎。山风吹过,叶瓣飘零,几点残红碎绿,无声无息地向着残砖断石的斑驳城垣,随风飞去,飞向绵延无尽的山野,渐渐幻化于无……

病犯监区白天

孙鹏住进病犯监区一个月后,三分监区决定,派孙鹏的同班犯人李京过来,替换刘川,陪护孙鹏。

庞建东带李京来到病监,病监民警陪他们往孙鹏的监号走去,一路向庞建东介绍着情况。

病监民警:“孙鹏大概已经有十几天不满床满裤子拉屎了,而且,下肢麻痹的样子现在也不大有了,能扶着墙自己走路了。就是尿还满床撒,每隔半小时就撒一次,一点不存着。”

庞建东点点头。他们走进孙鹏的监号,看见刘川正给孙鹏擦身,见他们进来,刘川直起腰立正站好。孙鹏看看李京,面露疑惑。

病监晚上

孙鹏在监号里大喊:“李京!李京!李京!”

躲在卫生间边拉屎边看报的李京慢吞吞地擦了屁股,走回监号。孙鹏气恨道:“你丫上哪儿去了,我都尿半天了,你想沤死我呀!”

李京皱眉说:“你嘴巴干净点啊!我不是你的保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别成心整人。”

孙鹏:“我整你什么了,我病成这德行了你给过我一个好脸儿吗,你他妈还有点人性吗,你说你是什么玩意儿呀!”

李京:“你他妈嘴干净点,你骂谁是玩意儿啊。”

孙鹏:“我就骂你呢,你还是玩意儿吗,你不是玩意儿!”

李京:“我还不伺候你了,你跟政府较劲儿你别跟我们过不去, ‘咱们都是大墙人,谁也不该谁的!”

值筒队长听见争吵走了进来:“吵什么吵什么,啊?不愿意住这儿住反省队去我没意见!”

两个犯人都住了嘴,李京低头去收拾孙鹏的褥子。队长问:“孙鹏,我听说你扔药了,是不是?”

孙鹏:“没有啊,谁说的?”

队长:“我告诉你孙鹏,你要让我发现你扔药,就说明你根本没病,我可警告你啊。”

孙鹏:“药我都吃了,不信你可以化验……”

病监白天

李京在其他监号和几个犯人闲聊:“……我结婚坐的是卡迪拉克,前边还有一辆大奔开道。我结婚光在万和城摆酒席就干了三万多,也就是要万和城那个排场……”

犯人:“万和城,是不是东三环那个?”

李京:“不是,你扯哪儿去了,你去过万和城吗,万和城就在……”

孙鹏的监号里传来孙鹏的叫喊:“李京!李京!李京!”

犯人:“哎,那小子叫你呢。”

另一犯人:“甭理他,沤死他才好呢。”

李京笑笑:“万和城就在……”

外面又传来孙鹏声嘶力竭的声音:“李京!李京!队长!报告队长……”

李京只好骂了一声,沉着脸起身,回到孙鹏监号。

孙鹏见李京进来,气得大叫:“你他妈不愿干你滚,我要死了我先拉你做垫背!李京,你小子有种你别给我换!”

李京正弯腰给孙鹏换裤子,闻言直起身子:“好,这是你说的,有种你就别叫,要死你就痛快点!”

孙鹏呸的一下啐了李京一口,李京也狠狠啐了他一口。两人互相啐了数口,似乎比着谁啐的大,啐的远,这时队长出现在门口。

队长:“怎么回事?”

李京大喊:“报告队长,孙鹏闹监!”

孙鹏嘶叫:“队长,队长,你救救我,李京要把我整死,队长救命啊!”

病监白天

冯瑞龙和庞建东来了,把李京叫来问情况,冯瑞龙刚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怎么闹的?”李京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李京:“冯队长庞队长,你们饶了我吧,我宁可到集训队去,我也不伺候他了,我再伺候他他不死我也得死了……”

第二十一集(6)

监号白天

孙鹏向冯瑞龙庞建东激烈投诉:“人家刘川甭管多大味人家天天在我的监号里看书,我一找就能找着。李京老是串号,老是串号,老在筒道里和别人臭吹,吃过什么饭坐过什么车什么的,还骂我。反正我是坚决不要李京了,我坚决要求派刘川回来照顾我,刘川要是回来,我这病大概能好陕点……”

病监白天

庞建东带着四班另一位犯人来到病犯监区,和病监民警一起,走进了孙鹏的监号。李京显然已经被撤回去了。

病监晚上

新来伺候孙鹏的犯人和孙鹏同样发生争吵,愤而走出监号。孙鹏从床E爬下来,爬到筒道里又哭又闹,拒不吃饭,拒不回号,把屎尿都拉在筒道里,值班队长和几个犯人想把他抬回去,发现他拉了一裤裆屎,—个犯人叫:“哎哟,这小子拉了,报告队长,这小子拉了。”

其他犯人也松开手捂了鼻子,队长怒喝:“孙鹏,你怎么回事,这是筒道你往哪儿拉!”

孙鹏口吐白沫,气息掩掩地呻吟:“我要刘川,我要刘川……”

邓铁山办公室白天

钟天水冯瑞龙在向邓铁山汇报。

钟天水:“按照孙鹏又打又闹的行为,完全可以送禁闭了,但谁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下了拼命的决心,宁可把自己折腾死,也得把伪病进行到底。”

邓铁山:“既然这样,你们必须尽快攻下这个堡垒,既要快,又要绝对避免孙鹏出现意外,所以不宜简单强硬处置,关反省号并不是好的方法。监狱局已经连续六年保持了无脱逃、无暴狱、无安全事故、无非正常死亡的四无记录,今年年初局里又下了死命令,各单位也都立了军令状,严防死守。咱们要是砸了全监狱局这块荣誉招牌,那就没法交待了。”

冯瑞龙看看钟天水,钟天水表情沉重。

三分监区办公室晚上

冯瑞龙庞建东等人叫来了四班陈佑成,陈佑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哭腔哀求:“队长,你们就别让我去了,孙鹏以前就憋着要打我,他抽烟那事又是我反映的,我要是去了,我,我性命不保啊!”

庞建东和另一个队长喝斥:“陈佑成,你干什么,你起来!”

陈佑成跪地不起,连声恳求……

冯瑞龙什么都没说,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监区白天

冯瑞龙与钟天水边走边谈。

冯瑞龙:“我们分监区这几天为孙鹏这事开了好几次会了,方案也设计了好几个,软的也有硬的也有,可一个一个试下来,都不太管用。孙鹏虽然有时候态度变好一点,但一有不顺心的事情,还是吵,还是闹,还是每半小时尿一次。下身都让尿沤出湿疹了,发了炎,生了疮,一尿肯定蜇得疼啊,可他还是尿。这两天已经发展到每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就尿一次。只要肚子里有尿,他就立即尿出来,一滴都不存着。去伺候他的几个人都快逼疯了,连四班的班长梁栋都上了,昨天梁栋跟我哭,说他都快崩溃了。还有的犯人表示宁可加刑也不想去伺候孙鹏。”

钟天水:“孙鹏对梁栋怎么样?”

冯瑞龙:“开始两天还好,后来也不行,昨天跟梁栋大闹了一次,这小子从监号里爬出来了,用脑袋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的,非要梁栋走不可。现在我们三分监区的犯人个个谈孙色变,生怕下一个换到自己,都去问刘川到底念了什么怪咒,让孙鹏死心塌地认上他了。我们也找了刘川了,刘川也死活不想去了。”

钟天水停住脚步,一脸苦闷烦躁,看了冯瑞龙一眼,说:“人要是不要脸了,就他妈跟动物一样!”

冯瑞龙:“还不如动物哪。我们家养那小狗,仁义着哪,懂事着哪!”

钟天水:“你们还有什么方案?”

第二十一集(7)

冯瑞龙:“照我看,要么送他进反省号,要么索性让他保外就医。进反省号万一这小子出意外,砸了监狱局四无的牌子,这责任我是承担不起。保外就医我们要是报上去,上面不批上面承担责任,不批的话也得指示我们怎么着,我们照指示办。我不是不想担责任,是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

钟天水沉吟不语。

病监白天

钟天水带着冯瑞龙庞建东,一起到了病犯监区。

他们没去病房,而是让民警把孙鹏带到了管教办公室里,让孙鹏坐在一张桌前。屋里除了钟天水冯瑞龙和庞建东外,还有监狱医院的一位医生,谈话的架势看上去相当正规。

钟天水上来的第一句话,让孙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孙鹏,根据医生的建议,你们分监区已经把你的保外就医的报告报上来了。监区经过研究,也同意给你报到监狱去。因为要写这份报告,还需要你填一些表格,还有些问题,得向您了解清楚,如果这些情况符合保外就医的要求,我们才能往上报,否则报上去也批不了。”

孙鹏兴奋得两眼都直了,脸上想绷着但绷不住笑。

钟天水不紧不慢地开始提问,这些问题让孙鹏越听越兴奋,越答越有劲。

钟天水:“首先一个,你要求保外,你有人保吗?”

孙鹏说:“有啊,我老婆就可以保。”

钟天水问:“你老婆不是要和你离婚吗,她还愿保?”

孙鹏说:“我老婆说了,只要我能出去,她就不离婚了。她要是不保,我父母也能保。”

钟天水又问:“听说你父母因为你老婆,跟你关系不太好,他们还肯保你吗?”

孙鹏说:“我毕竟是他们亲生的儿子,我可以马上给他们写信,我只要肯求他们,他们一定会保,肯定没问题!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老钟又问:“好,如果有人保你,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得让他们填这个表。你确定谁来保你,你父母,还是你爱人?”

孙鹏:“我父母吧,我今天就给他们写信,你们可以去找他们。其实我媳妇也行,都行。”

钟天水让庞建东记下孙鹏父母的名字、地址、工作单位。

孙鹏说了父母的名字和住址后,又说:“他们早从厂里退休了。”

钟天水问了厂名,又叫庞建东记下。然后接着问:“你出去以后,又要治病又要生活,经济来源怎么保证啊?”

孙鹏说:“我媳妇挣钱,我父母也有点退休金,给我口饭吃绝没问题。再说我这人又不像我们班李京那么馋嘴,我有口粗饭就行。”

老钟又详细问了孙鹏妻子的情况,以及他父母的情况,包括他们的身体状况,居住条件和具体经济收入等等,还问了他妻子的父母及亲友的情况。他问,孙鹏答,庞建东记,还让孙鹏填了一张保外就医的申请表,一应手续进行得规矩认真,有条不紊。

办公室桌上的闹钟一直嘀嘀嗒嗒地走着,冯瑞龙在钟天水与孙鹏谈话过程中,几次看了这只闹钟。

最后,钟天水也抬腕看了看手表,一本正经地对孙鹏说道:“孙鹏,咱们今天都谈了一个半小时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孙鹏连忙说:“我感谢政府,感谢钟监区长,感谢监区对我的关心,让我保外就医。我出去以后,一定遵纪守法,好好治病,争取……”

钟天水打断他:“其实,你没病,你看,这都一个半小时了,你没尿一滴尿,这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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