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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屏儿很冷,整个右臂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小饭馆里生意清淡,除了她和快雪,只有三两个客人在吃饭。
面前放着两荤两素,还有一道汤。对面的快雪吃得啧啧有声,她只是用左手拿起一个馒头,慢慢的嚼着。
她什么都吃不下,馒头经过咽喉,让她有快要呕吐的欲望。
可是她必须强迫自己咽下去,她需要保持体力,在见到严无谨之前,她不能倒下去。
“这个鸭子做得不错,你怎么不吃?”快雪终于有时间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面前的四个盘子已经有三个空了,只有这个鸭子还一块都没有动。快雪吃东西喜欢逐个解决,一道菜吃光了再解决另一个。
萧屏儿笑了笑:“我吃饱了,你吃吧。”
快雪闻言,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专心地吃起来。
这道盐水鸭做得确实不错,光是闻味道就知道很好吃。
萧屏儿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筷子,苦笑一下,将右手的袖子又拢了拢。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束腰窄袖,提着一把剑,坐在了他们的左边的桌子旁。
萧屏儿没有动。
小饭馆里另外的几位客人先动了起来。
“请问朋友,到这里有何贵干?”
后来的那人看也不看他们,只是淡淡道:“在下行走江湖,难道还要向别人报备不成?”
“那倒不必,只不过我们先看到的点子,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萧屏儿慢慢喝着酒,唇角的笑容不动声色。他们口中的“点子”,大概就是指她了。没想到易了容依然被他们认出来。不过这几个人倒也有趣,竟然当着她的面讨论她的人头归属问题,难道不怕她跑了么?
快雪似乎也听出了门道,叼着鸭脖子小声问她:“他们说的,是不是你?”
萧屏儿只喝酒不说话,自家酿的老酒味道香醇浑厚,一口吞下去,从咽喉到胃,都会烧起火来。她的身上暖了些。
那人冷笑:“点子上又没有写上谁的名字,自然能者得之。”
“难道兄台以一敌四也胜券在握?”
“几位可以试试。”
快雪端着盘子躲在桌子底下,边看边吃:“说动手就动手,他们倒真痛快。”
“这就是江湖人。”萧屏儿执着杯笑,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若这价值一百万两的头颅是别人的,我说不定也会他们中的一个。”
饭馆里的伙计们都已跑光了,不少桌子被劈成两半,木屑横飞,每个人身上都见了血,一把菜刀飞出店外,险些伤了一个过路的老妇。
萧屏儿皱眉,放下酒杯,站起来。
“各位,先到先得好了。”
说罢,纵身向外越去。
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人一齐停了手追出去,只剩快雪留在了桌子底下。
萧屏儿尽全力施展身法,让自己跑得快些。
冷汗却已湿了手心。
第一次,面对敌人,她觉得没有把握。那无名的毒阻了真气,一提内劲便觉气血翻涌。以前她有自信可以独挑绿衣六仙,可以力战几十杀手面不改色,如今呢?
村庄外的空场上有一株榕树,巨大的绿色树冠撑起丝丝凉意,萧屏儿就站在树下等。
首先赶到的果然是后来的那个灰衣人。
来人并无罗嗦,举剑便刺。
萧屏儿咬牙,拔剑迎上。
那人的剑如同毒蛇,快而狠毒,浑厚剑气罩住她胸前所有大穴。
萧屏儿手腕僵硬,虚晃一下,急退数丈。
灰衣人跟上,紧紧咬住不放,萧屏儿只有硬着头皮挥剑反击。
手上无力,连修卢剑都重上几分。每一次兵刃相接,巨大的撞击力都震得她虎口发麻,修卢剑好多次险些脱手。
榕树的叶子在他们头顶沙沙做响,有叶子在空中盘旋,被剑气搅得不能落下。
“听说萧屏儿的剑法十分了得,原来也不过如此。”灰衣人冷笑,似乎他已发现眼前的人不需要他全力以赴。
“说不定你认错人了。”格开他的剑,萧屏儿后撤一步,伺机寻找对手的破绽。
“人会错,但是剑不会错。”灰衣人步步紧逼,杀意不减,剑尖直指她咽喉。
破绽!
萧屏儿眼中一亮,迅速低头,身体由他右臂下穿过,回手掣肘,乌黑的修卢剑身自他后心贯穿,发出血肉破碎的钝响。
“你说的对,”乌黑的修卢剑阳光下映着乌金颜色,血水顺着剑尖滴下,半点不留:“人会错,但是剑不会错。”
灰衣人倒下,萧屏儿用剑撑住身体,不停的发抖。
低下头,蓝紫色已经将整只手覆盖。眼前开始有白色的花瓣飘过,她知道,那是幻觉。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刚刚的打斗,已经让毒……深入骨髓了吧。
“我们的运气似乎不错,她受了伤。”
“而且好像伤得还不轻。”
头顶的树上有声音响起,是小饭馆里的那几个人。萧屏儿听得浑身冰冷,刚刚她已用尽全力,已经没有力气打发这几个人了。
“那我们是不是捡了便宜?”
“哼哼,天大的便宜。”
三个人从树上跳下来,远远的看着她,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萧屏儿举剑对准他们,脚下却踉跄不稳险些跌倒,惹得三人一阵嘲笑。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了,我们兄弟几个刀都很快,乖乖就范,我们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萧屏儿低头。从衣衫下摆扯下布条,将手和剑,缠到一起。
她缠得很认真,一圈一圈,头也不抬。
她知道这么做会无法自如的用剑,可是她已没有别的办法。至少这样,她能将剑握在手里。
开始起风了。
“有个人曾对我说过,剑术的意义不是杀戮,而是征服。”将布条打了个结,萧屏儿抬起脸来,眼中波澜不兴:“可是我受了伤,我的剑不足以征服。但是杀人……足够了。”
对面三人依然笑着,却已拔出了腰间的刀。
刀很快。
剑更快。
狂风将树叶纷纷震下,落到一半却生生停在半空,如同凝固的雨滴。
有血滴纷纷溅落,叶子在空中瑟瑟发抖,仍不肯落地。
不躲闪,不回护,修卢剑直刺横砍,断人血肉。
当狂风渐停,落叶归根,萧屏儿已浑身浴血。
别人的血。
药
一连几天,萧屏儿都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快雪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于是带着昏迷的她,驾着马车不停的走。
可就连昏迷的时候,都会把右臂抱在胸前,偶尔醒来,泪眼朦胧,哭着说,不要砍我的手。然后又沉沉睡去。
每到这种时候,快雪就会拍拍她的脸,说不哭不哭,我不砍你的手,然后叹气,为她熬药。
那药很苦很苦,每次叫萧屏儿喝药,她都把牙关咬得死紧,怎么也橇不开,快雪又劝又吓,说要是不喝就砍掉你的手,她才勉强喝下去。
萧屏儿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被子是新的,还有浆洗过的味道。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女装,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刚洗过。
快雪正坐在一面镜子前,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刮胡子。
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虽然仍然有些萎缩,但原来的蓝紫色居然奇迹般的不见了,只有伤口处微微有些暗沉。
快雪在镜子里看到她醒了,赶紧跑了过来,瞪着眼睛对她看了又看,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的姑奶奶,你可总算睡醒了。”
萧屏儿看着他,呐呐的问:“你长胡子?”
快雪气得笑起来:“哪有男的不长胡子的?”
萧屏儿眨眨眼:“真难看。”
快雪摸着下巴撇撇嘴:“你要是好几天没时间剃胡子,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谢谢你。”萧屏儿垂下眼,心里是满满的感激。先前还曾怀疑他同那些人一样不怀好意,看来她真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怎么谢?以身相许?”快雪挤挤眼睛,转身端来一个大大的粗瓷海碗:“温度差不多了,来吧。”
萧屏儿吓得张大了嘴,熟悉的苦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么多?能不能不喝呀?”
“能。”快雪回答的很痛快:“因为这根本不是喝的,是泡的。”
药汁黑而浓稠,还冒着热气。萧屏儿的手浸在里面有些发红。
可是却很舒服。一直冰凉的手终于解冻,温暖顺着手臂流遍全身。弥漫的水气让萧屏儿苍白的脸看上去红润许多。
“你不是说,我的手必须要砍掉才行么?”
“哦,我吓唬你的。”快雪继续刮胡子,眉眼一挑透过镜子看萧屏儿错愕的脸,偷偷笑了起来。
“那我身上的衣服……”
“穿了好几天都馊了,当然要换掉。” 镜子里的萧屏儿羞愧得用被子蒙住大半张脸,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是……你帮我换的?”
“当然,”快雪神色不变:“……不是。老板的女儿帮忙的,又帮你擦了身子洗了头发。啧啧,那小姑娘还真好看。”
早该知道快雪不会正经回答,萧屏儿松了口气,垂了眼看着那盆一般大的粗瓷海碗。
“这里有什么?怎么这么腥?”
“蝮蛇,海螵蛸,地龙,哦……地龙就是蚯蚓。”
萧屏儿厌恶的皱了眉,想着她的手和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泡在一起,一阵恶心。想把手收回来,却偏偏舍不得。
因为,好温暖。
倦意袭来,萧屏儿在温暖中复又睡去。
再醒来时快雪正拿了她的手往一个木盆里泡,漆黑的药汁又浓又腥。房间的摆设和上次的不同,显然他们又换了客栈。
快雪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看到她醒了,眼睛亮了亮:“睡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萧屏儿坐起来,发觉身子舒爽了许多。快雪治这毒伤的法子还真管用,也许用不了几天她就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不错吧?”快雪嘿嘿的笑着,将一碗药端了过来:“把这个喝了,今天晚上终于可以让你来赶马车了。”
萧屏儿皱着眉,将这碗和盆里药汁差不多恶心的东西喝了下去。听快雪这么说,看来今天她就已算痊愈了。想必这几天他也辛苦得很,脸都瘦了一圈。
“今天晚上,我们去哪?”
快雪将已见底的药碗转身放在桌子上,背对着她一字一字道:“桃花镇。”
桃花镇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一条还算宽敞而古老的青石板路贯穿了整个镇子,因为是通往北方的交通要道,这里人流如织马车如潮,客栈酒楼林立,镇西的那一片桃林,更是让许多文人骚客流连,留下许多风流轶事和美妙诗篇。
一辆马车由南而来,马是好马,车是好车,驾车的年轻人一身黑衣衬得他皮肤白皙眼睛明亮。
马车停在了桃花镇东来客栈门口,那是桃花镇最好的客栈。年轻人跳下马车,敲了敲车棚,然后站在门口,看向饭厅里最中间的那块砖。
那块砖似乎是新近换上的,颜色比周围的砖浅上许多。
马车里钻出了另一个年轻人,这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个子要比他的同伴高一些,眼角眉梢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在看什么?” 高个的年轻人似乎刚刚睡醒,站在那里不停的打哈欠。
“没什么,进去吧。”
早有店里的伙计将马车牵走,二人要了两间上房,那个黑衣的年轻人还指明要二楼那间最好的天字房。
白衣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是困顿,急急的要回房里休息,而黑衣的那个,却向掌柜的要了一碗酸梅汤。
“这……现在已经入了秋,天气不是很热了,客官还要酸梅汤么?”
“是,要一大碗,最好是用冰块镇过的,送到我房里来。”
“啊,好的。厨房里没有准备,客官可能要多等一会。”
“多谢掌柜了。”黑衣人点头,满意的向二楼的天字房走去。
掌柜一面吩咐伙计准备酸梅汤,一面摇着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奇怪。
日头偏西,阳光斜斜的照进位于二楼的房间,将窗格的影子拉得好长。
萧屏儿坐在桌前,慢慢的喝着酸梅汤。每喝一口,从咽喉到胃,都是一阵彻骨的冰凉。
快雪端着一盆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放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只说了一个字:“泡。”
萧屏儿没说话,挽了袖子将手放到了滚烫的药汁里,继续喝她的酸梅汤。萎缩的手臂如今几乎已经完好如初,只剩下手腕处517Ζ,留下一道圆形的伤疤。
今天的药汁腥味浓得出奇,快雪也安静的出奇,平时的聒噪不翼而飞。萧屏儿只好扭过头看他。
“奇怪。”
“奇怪什么?”
“你睡了一路,怎么脸色还这么不好?”萧屏儿放下碗:“生病了?”
“没有。”快雪懒洋洋的眯着眼,似乎仍然困倦。
药汁很烫,萧屏儿用手搅着,有几滴溅到盆壁上,竟是暗红色。
萧屏儿微微皱眉。
“以前没听说过你会解毒,没想到你对医术这么精通。”萧屏儿不动声色,抬起手,嗅了嗅手上的药汁。
“快雪公子百毒不侵,这点毒只是小意思。”
“那你还会什么?”萧屏儿问着,这药汁浓稠粘腻,味道显然不只有蝮蛇地龙——那是血的味道。
“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年,”快雪得意的摇头晃脑:“天上地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唯独不会武功?”
快雪微愣,眼前一花,萧屏儿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双手,撸起了他的袖子。
准确的消息
从手腕到臂弯,横着数十道血淋淋的伤口,左手腕上的两个伤口尤其血肉模糊,似乎反复被割了好几次,上面还有刚刚渗出来的鲜血。
“哎呀呀,浪费哟!”快雪抽出手,用手指抹下刚渗出来的血滴,放到嘴里含着。
“那里面……都是你的血?”萧屏儿指着身后的药盆,声音有些发抖。
“不止,还有些别的药材什么的。”快雪继续笑眯眯,“今天的血没有止住,索性都放到里面,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我这些天喝的,还有泡的……都是你的血?”
“是你说不要砍手的。你不砍,我只好放血。”快雪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那些血不是他流的。
“你……”萧屏儿站在他面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将另一只手也抽回,快雪专心的整理衣袖,低着头不看他:“你不肯砍掉你的手,并不是怕变成残废,对么?”
萧屏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你说什么?”
“你不是舍不得你的手,而是舍不得你的剑,是吧?”
快雪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这修卢剑,是严无谨的,你现在的剑法,是严无谨教给你的,严无谨现在失踪不知死活,若是砍掉了你的手,就是将严无谨留下的痕迹彻底的从你身上剥离,所以你不肯……就算会死,你也不肯。我说的对么?”
萧屏儿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将放在桌上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寒凉的液体刺激得她险些流出泪来。
“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得……”
“我不要你记得,我要你报答。”快雪打断萧屏儿的话,凑到她面前挤眉弄眼:“嫁给我做媳妇吧!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呀!”
“谁要做你的媳妇!”萧屏儿被他的样子逗笑,拿出包袱里的药瓶,扯过他的手为他上药。
伤口上叠着伤口,有些地方皮肉外翻,看得出为了让血流得多些,他一次要割自己好几刀。她知道他很怕疼的,背上刺了几只针就会疼得他哇哇大叫,可是为了成全她,他对自己有多么狠。
萧屏儿低垂的颈项有优美的弧线,快雪看着她小心得近乎虔诚的手指,静静微笑。
当天晚上快雪似乎有点不对劲,或者说,有点倒霉。
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骨头险些散了架,吓得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还不止,回房间的时候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门柱,弄得头破血流。萧屏儿哭笑不得的给他上了些金创药,结果出门的时候又撞在了门柱上,疼得他蹲在地上哀号不止,笑得萧屏儿直打跌。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动身的时候,萧屏儿笑不出来了。快雪发起高烧,躺在床上吭吭唧唧的爬不起来。大夫说他伤了元气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否则再严重就不好办了。
萧屏儿清楚那是因为他为了自己放了太多的血,又连续赶路,身体才会撑不下去。心里千般的过意不去,只好留在客栈里照顾他。
桃花镇是交通重镇,东来客栈又是桃花镇里最好的客栈,是以生意一直很好。可是最近,就连在东来客栈做了二十几年的李掌柜,也觉得这几天的生意太好了些。
几天之内客栈里一下子来了好几十人过来投宿打尖,而且还都是些带着刀剑的江湖人,一时间东来客栈房间爆满,李掌柜打听了一下隔壁的几家客栈,没想到竟然和东来客栈一样人满为患。
这些来住店的江湖人都打扮得奇形怪状,个个透着古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几天李掌柜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些大爷,生怕一个怠慢就人头不保。
萧屏儿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好在他们还都没有识破她的易容伪装,都在暗地里等待猜测,萧屏儿也自然不动声色深居简出,就算出门买药,也都尽量不带着那把招牌一样的修卢剑。
快雪的状况时好时坏,经常白天的时候刚刚好些,到了晚上又烧了起来,人瘦得脱了形,弄得她一筹莫展。
这日萧屏儿去药铺买了药回来,正是正午十分,饭厅里很是热闹,交代了伙计到厨房把药煎出来,萧屏儿便坐到角落里吃饭,临桌的一对兄弟的小声议论刚好落在了她的耳中。
“大哥,咱们在这等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那个萧屏儿出来?莫不是被人抢了先?”说话的人方脸大口,壮如蛮牛,左边的眼睛却只有眼白不见眼球。
他对面的黄脸汉子长相还算端正,偏偏穿了件翠绿色的袍子,反到显得怪异,他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看不会,若是有人先得手,那得闹出多大的动静,不会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哼哼,本来以为这消息只有我们知道,谁知道这里竟来了这么多人,大哥,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应该不会错。”说是这么说,可这个黄脸汉子的神色却带着些不肯定:“说不定,那个叫萧屏儿的就混在这些人里。”
“咱们可别被耍了!依我看这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谁会放着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反而把消息给我们?”
两个人边说着,边向四周巡视,萧屏儿赶紧低下头吃饭,在这地方被他们识破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快雪已经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形容消瘦,懒懒的斜靠在床柱上,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慵懒。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