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她奶奶早十年前就没了,也亏得这孙女孝顺,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总是隔三差五地拿出来,当个借口用用。
我冷笑一声,说这可是大事,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包个红包再买个果篮,我也好帮你多尽一份孝心。她脸色大变,说不用麻烦了老板,我自己去看一眼就行,真不用麻烦的。
“一眼就行?”我眯着眼睛看她,“你确定?别回头你被骂了不孝,全赖我头上。”
她赶紧表态:真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住院调养,打点营养液,根本就没病。
这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剧情起落太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吸了口气:“那这么说你晚上又有空喽?”
她点头如捣蒜,比入党还积极。
我说那好吧,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办,办完正好回律所接你。
中午吃完饭,我开车直奔艺术学院,快到的时候绕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五颜六色的,好多都叫不上名,感觉就是个杂烩。
捧着花到了音乐厅,挑了个后排位置坐下,前面已经开始表演了,隐约看见左宁从后台探头出来,知道这是还没轮到他。
常和平一直拿他当得意门生,次次考试都让他压轴,等拉完最后一个音还要做沉醉状,隔几秒突然站起来高呼:bravo!其状骇人。
前面三个指法技巧一般,感情倒是挺真挚——都快拉哭了。我听得昏昏欲睡,适时一阵突兀的掌声将我惊醒,睁眼一看,左宁出来了,老女人悸动了。
他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化了点淡妆,灯光打在脸上,轮廓突出,非常帅气,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是在这台上把他扒光了来一发,应该挺来劲的。
在台中站定之后,他朝身后的钢伴看了一眼,那人立刻回他一个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觉得那眼神里充满了很多未知的情愫,往前移了几排,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分明就是那个撬我墙角的死眼镜陆迟。
原来这小子是他钢伴,整天耳鬓厮磨的,难免有机可乘,我只好自叹大意,怪不得别人。刚拉了一小段,左宁突然看见了我,手里一抖,抖出一个不和谐的音,但很快便带了过去,直到一曲终了都再没有朝我这看过一眼,弄得我心里有点失落。
结束之后,我一个人在后排坐了会儿,心情稍微平复了点才准备离开,常和平眼尖发现了我,一路咋咋呼呼地走过来,说哎呀大律师,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把花送给她,说常姐你今天真漂亮,送你的花。
她大吃一惊,转而笑得格拉格拉的,我毛骨悚然,正要借故离开,这时左宁竟靠了过来,淡淡地说了句:叔,你来了啊?
我点点头:说好了要来的不是么。
左宁看了那花一眼,淡淡地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同学在外面等着,常老师,再见。
我正打算一道开溜,老女人却不打算放过我,非拉我坐着,说家里有个亲戚借钱给一个人,债期快到了,对方好像不太肯还钱,但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这个人在外面也借钱给别人了,问我在法律上有没有办法直接向这个第三方要钱,我说当然有了,你可以行使代位权嘛。她问我什么叫代位权,我说代位权简单点说,就是你欠我钱,他又欠你钱,你不高兴找他要钱又不肯还我钱,那么我就可以代替你找他要钱来还我钱,都是钱的事,说得太直白伤感情。
老女人根本听不懂,却假装明白,非要跟我扯细节,我不耐烦地掏出张名片给她,说叫你亲戚直接到我事务所找我详谈,不收咨询费,想打官司也没问题。
这事是个陷阱,很多人都冲着大律师名声在外慕名而来,但往往流程都是这样的:大律师接到案子,巨额代理费收了,一转脸就交给其他律师去办,毫无职业道德。
扯了十几分钟,我终于逃了出来,楼道里突然遇见左宁正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勉强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我差点没忍住,想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说你回来吧,叔叔不能没有你。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没有给我任何机会:等在外面的死眼镜迎了上来,代替我搂过他,脸上露出一抹轻佻的笑。
我心里骂了一句,脸上还是保持微笑,突然想起三年前办过的一个杀人案——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一怒之下杀了第三者小白脸,手段极其残忍:找了十个壮汉把这男人玩弄到死。我想了想觉得找十个壮汉倒不成问题,但是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割喉就挺解恨的。
回到律所的时候是四点,我打了个电话叫何茜收拾东西下来,又推了张CD想听,但不知为什么,自诩古典乐爱好者的本人,竟然头一回被钢琴声给恶心得想吐,一阵天旋地转,果断按下停止键,把碟退出来,对了折。
何茜来了。换了条低胸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线织小马甲,十公分的高跟鞋将她的胸部挺拔得卓尔不群。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男人靠手段,女人靠身体,如果你既有身体又有手段,那么你一定能修得大乘。于是我看着何茜,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活的观世音。
我说观音姐姐,带我去那阿弥陀的极乐世界吧。何茜皱眉,说老贾你发什么神经呢?我嘿嘿一笑,推挡开车。
到天海阁的时候是四点半,章平已经到了,窝在沙发里喝茶,边上三个人,偏偏我都认识:林寒川、顾升和程语。
都是熟人就好办了,摆开一桌麻将,我拍了拍何茜的屁股,在她耳边低语:“去陪章庭长。”程语大概听见了,突然朝我看了一眼,很是意味深长,我无所谓地看向牌桌,完全无视他的深意。
这麻将不好打,要打成两家输钱两家赢钱才行——林寒川得罪不起,虽然他上周输给程语四万块,但那是他心甘情愿输的,估计是有了心思,今天情况不同;章平升官,也得适当的放放炮,喂喂食。
何茜今天一展风骚,直接往章平大腿上一坐,嘴里发嗲,不停地喊:“章哥,打这张,打这张嘛!”
我无奈地笑笑,低头安排我那一条业务牌,打哪张能让林寒川和,打哪张又正好给章平放炮?人生最愁人之时莫过当下,用句名人名言那就是:自己忍精不射,看别人高潮迭起。
好不容易捱到七点,算算已经输出去四万八,顾升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不用担心,他买单。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基本都是生脸,看长相隐隐透着财霸之气,估计都是企业的老板,章平这厮,说是做东,其实根本不会掏钱。
入座之前,我去了趟洗手间,顾升也跟进来,说老毕周末请客去游山。我一听挺高兴,夸他有新意,整天吃饭太低级了。
吃完饭,章平酒多了几两,拉着何茜的手竟然喊老婆,我们都骂他JB长了,胆子大了,他醉的一塌糊涂,合着我们的调侃哈哈哈的笑个不停,我把他送出门,叮嘱了何茜一声,我说你要愿意就陪,不愿意就走人,他要用强的,你就扇他,算我头上。
何茜一脸感动,抬头看我的时候都双眼含泪,说老板你对我真好!说完转身就去追章平了。
林寒川从背后搂了我一下,说臣啊,咱们去兰吧逛逛?
我看了顾升一眼:老顾也一起吧?
顾升摇头:你们别老想着把我掰弯了行不行?
我冲林寒川使了个眼神,他立刻会意,板起脸吓唬顾升:“听说王大宝最近老吞钉子,看来是想保外就医……”
顾升吓了一跳,这人是他天敌,当初就是被他害进去的,这要能出来,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取他首级。
“寒川,你又淘气了,有这么吓学长的么?”顾升这厮开大招,开始肉麻。
兰吧是石城有名的GAY吧,我跟林寒川偶尔也来钓钓凯子,尝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
今天人不多,角落里稀稀松松三两对情侣,舞池里灯光也是暗的。了无生机,却有些说不出的慵懒。
林寒川指着角落的方向对我说:“你觉得那个怎么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对情侣大概,正在拥吻。
我说不太好吧,这都有主了。林寒川满不在乎地笑笑,说怕什么,咱俩搭档还有拆不散的情侣?
既然您老有兴致,我也没道理不陪啊。
谁知走近一看,这一温馨的场景却使我血脉贲张。
“陆迟。”我沉声道,“你他妈不要命了?”说完一拳挥过去。
这家伙毫无防备,被我打倒在地,眼镜飞到吧台上,落进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里。
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满不在乎地对我笑了笑:贾臣,小心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16、第一现场 。。。
哎呀,我立刻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对他说,对不起啊兄弟,刚刚失手。
我这人极擅长这样,上一秒砍你一刀,下一秒还能笑着给你道歉。林寒川在背后朝我低语一声:怎么回事你?
原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嘛,我向吧台小哥要了包面纸,抽出一张递上前去,说来,擦擦血。
陆迟盯了我半天,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知道现在跟我硬碰硬占不到便宜,而且我已经给他台阶下了,只好一把打掉我的手,牵着身边的男青年,恶狠狠地说:“下次别他妈让我碰见你!草!”怒火中烧的一张脸,气势汹汹的一张背影,挺有意思。
顾升迟来了几秒,只看见个大结局,凑上来问我:要不要搞他?弄残弄废你一句话,唉,对了,最近我们那片区流行一招挺有意思的:逼对方生吞鲫鱼,还是用下面那张嘴。
我当即皱眉,板起脸说顾老板,我们都是正经人,怎么能走黑社会那一套呢?不合适,不合适。
林寒川突然轻笑一声:他妈的贾臣,又想出什么损招了?
我坏笑,朝老顾道:“你那个保镖兼司机,能不能叫来帮我个忙?”
“你说王诚?”顾升疑惑地朝门口看了一眼,那个身影立刻闪现到我们面前。
“兄弟,帮哥们一个忙。”我朝他和善地笑笑,“去跟刚才那对情侣,看他们在哪开房,跟到了电话我。”
他看了眼顾升,得到授意之后点点头,飞快地淹没在了阴影中。
“真快啊。”我忍不住感慨道,“老顾你挖到宝了。”
顾升眉间一抹小得意,说我老顾这啤酒肚不是白珽的。
林寒川东张西望,开始寻找猎物,我突然想起件事,于是问他:程语哪去了?这么快就玩腻了?
他收回目光,懒洋洋地往沙发里一靠:“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没找你算账。”我忙问他怎么了,他说你他妈不该这么干,要不是我特意问了句,真就上了。我说你问了什么了?他掏出包苏烟抽出根,我立刻送火到位,他说贾臣你太狠了,人家小伙子跟你那么久,你说送就送都不带犹豫的啊?太他妈狠了。
我云里雾里:谁跟我那么久?多久?
他说你还跟我装呢?说跟你两年多了。
两年多?我跟他认识都不到两个月。我莫名奇妙,他就是我一当事人,一个小案子在我手里做,饭都没吃过几顿。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林寒川说,“不管怎么说,没上过,省得你将来想想后悔再来搞我。”
这都什么事!我说去你的,想上随便上,别跟我墨迹,唉,对了,今天不是你把他带来吃饭的?
他摇头:不是啊,章平叫的。
我大为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章平的自己人了?上回送了个伪娘,老嫖棍没把他列上黑名单就不错了,还成自己人了?看来还挺有两把刷子,是个人才。
林寒川突然起身,端着一杯酒,十分装逼地走向一个角落,我顺着看过去,有个挺清秀的小青年,正对着吧台独酌,侧脸透着一股清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的,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是王诚打来的,说人已经跟到了,在天元洗浴城,群P。
口味够重的啊,我说你看着先,有情况再打电话给我。他说行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给钟楼区派出所的副所长李刚,我说这会儿你能出警吗?
打完这个,我又拨了个电话给石城电视台第一现场的记者海东青,这人以前是个小众美容杂志的编辑,空有一张脸,没什么名气,三年前跟过我一段时间,后来我玩腻了就提出分手,他死活不肯,又是割腕又是吞药的,搞得我十分狼狈,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把他安排进石城电视台,出了点小名,他这才肯罢休。
接到我电话他挺意外的,说臣哥,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说你们现在不是在搞反黄整顿专题吗,给你个好素材,天元洗浴城,绝对香艳,公安那边已经有动作了,明天一播就是个争议话题,妥妥儿的高收视。
他一听,乐得不行,说臣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我膈应的慌,让他赶紧打住:别扯淡了,快去了,慢一拍就不是新闻了,记得找一个姓陆的,给个特写报道,这人可是高学历,又是个话题点。
打完电话,老顾在旁边直夸我:贾臣,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林寒川那边已经差不多搞定了,过来给我打了个招呼,说先走一步,我转眼望去,小青年正在门口等着,老顾说:“去我那儿?等王诚来了,正好一起走。”
林寒川喝了几杯酒,状态不是很好,他摆手道:这楼上就有宾馆,凑合一晚,你等小王来,顺道送贾臣回家,他今天也多了,别让他开车。
顾升点点头,说这你放心,待林寒川将要转身时他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林检,老毕回来了,周末喊咱们几个老同学聚聚。
“毕柯?”林寒川脸上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消退了,“行,周末再联系。”
林寒川走了没多久,王诚便回来了,我问他那边战况如何,他想了想说抓了六个,电视台的记者都来了,好像搞得挺大。我说那个小眼镜在里面没?他点头:在,抓他的时候他还想跑,一铐上立马老实了。我挺高兴,觉得挺解恨,又问道:他说什么了没?王诚想了想:就说了一句话——贾臣我草你妈!
我笑眯眯地评价:好高骛远!
到家我洗了个澡,身上烟酒味终于散清,站阳台上吹了会儿风,稍微清醒了点。造物主在这尘世间下着一盘很大的棋,每走一步都有预谋,然而他毫无对手,也就没有输赢,因此无论怎样的预谋深重,本质上都毫无意义。
天元洗浴城的新闻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同性是个亮点,群P又造了不少话题,陆迟上镜头的时候脸被打了码,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校园名人,该认识他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几片马赛克就产生识别障碍,我特意去他们学校BBS上逛了一圈,心满意足。左宁那边毫无动静,估计姓陆的也没脸解释。
周五晚上老毕给我打电话,说明早六点半,你家楼下等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他说话的口气很奇怪,有气无力的,夹杂着些不合时宜的悲观。
爬山同学会,共计四人:我,老顾,老毕,林寒川。这个组合很自然,就仿佛我们真的是在一间屋里睡了四年的好兄弟,其实不然,老顾高我们一届,我和林寒川在大学里与他不曾建交,而寝室四人组中的第四个人,也并不是他。
只不过那个人的名字,我们从不提起,他现在在哪,在做些什么,我们也不再关心,我们在记忆里把他剔除的很干净,渐渐地,感觉就像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他是谁呢?忘记了。
老毕现在是真有钱,回石城没干别的,搞了家房产公司,炒地皮,上个星期一块商品房用地拍卖,他一出手就是30亿,盖过众多实力雄厚的央企,成为石城年度地王。这事不简单啊,如果说十年前房地产行业还被民企占领的话,现在就已经完全是央企的天下了,要赢央企,钱还不是最重要的,人脉关系政府公关能力更胜,这大概也是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阴郁,总觉得身边人要害他的原因。
我虽然喜欢钱,但不喜欢别人的钱。
一行人在和记喝了早茶,然后便上路直奔玉顶山。这山在隔壁省,素以烧香拜佛胜地出名,还好靠近省界,过去也就两个多小时的事。
到了山脚下,抬目远眺,上面黑压压一片善男信女,香火漫天,佛光普照,跟着林场失火似的壮观。老毕一挥手,上。
禅觉寺是这一片有名的大寺,就戳在半山腰,上这山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冲它来的,品牌效应远远超过我们观海听涛律所,我感觉有些失落,随即打了个电话给袁城,想跟他商量给我们所投钱做广告的事,他不耐烦地说贾臣你脑子烧了啊,这才几点?然后撂了电话。
老毕估计不是第一回来,轻车熟路地就带我们摸到了庙门口,冲门口小和尚微微一笑:找你们一心大师。
这什么破名,还不如一休大师。我想了想,但没说出来。
小和尚面露难色,说大师现在有客,可能不方便。
老毕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和尚唯唯诺诺:知道,毕老板您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老毕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看厚度能有一万。
小和尚不敢接,说这个他也没办法,来人是贵宾。老毕冷笑一声,把信封收好,直接杀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贵宾有多贵。”
我们跟在他后面,场景有点类似四大才子下江南,不过我们算不上才子,豺狼还差不多。
到了主持房,老毕一推门,我们都愣住了。
大师面前跪了一对善男信女,男的是中院副院长陆长明,女的是他现在的二奶,老毕当初的追求者,我们的小师妹,韩元。
17、问圣僧 。。。
我这人生而悲观,总觉得人生一场毫无收获,不如过程潦草既然结局注定落寞,翻滚堕落中尘归尘土归土,谁也不会记得谁,就像雪舞扬花,极致过后也终将落归虚无。
然而十年前的老毕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曾经作诗一首如下:
生命是一场欢歌
唱出来便得到了自我
坎坷是我迎风而泣的音符
彼岸是你种下的一朵红莲火
——毕柯诗选(第七章?生命如歌)
一心大师见到毕柯,一颗真心立刻掰成两块抓在手里,左右掂量着,不知该得罪哪一个更好下台。老毕则显得十分虔诚,双手合十,弯腰一拜,说大师,我来了。
大师顶着两搓白眉,道貌岸然地假清高:“施主,凡事讲求先来后到,还请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