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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变态……”
“哈哈,谢谢夸奖。不过你看,你的脸红红的,真可爱。要不叫出来吧。我喜欢听你叫呢。”
可恶。他还是一把推开这个满脑子变态念头和□思想的家……咦?
☆、先
一个月后……
悠扬而伤感的音乐突然在充斥着咖喱气味的狭窄客厅里响起,陆靳连忙放下手中的便利店便当,从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公文包里翻出银色的手机,然而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后,他马上臭着脸皱起了眉头。
“喂,有何贵干啊?”
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满腹不悦,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后,干笑了几声。
“哎呀哎呀,你这是对近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的好友的态度吗?”
“哈?好友?”
陆靳夸张地哼了一声,继续慢慢咀嚼起索然无味的便当。
可恶。都怪那个除了擅长料理以外就一无可取的家伙养刁了他的胃口。自他从牢笼里逃出来以后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他还是没能适应过来。不过比起一开始觉得这种廉价的便当和猪饲料没什么两样,现在的情况要好多了,至少升级到了高级一点的猪饲料。
味如嚼蜡地啃着难吃的便当,总觉得心中的阴霾越发浓厚了。
“一声不吭地跑到分公司去风流快活,害好几个星期后总算重新回到公司上班的‘好友’为了赶上进度,而熬了好几晚的通宵,最后终于壮烈地病倒了。哈哈,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友呢。”
“喂喂,这实在怪不了我啊。我可是忍得快胃出血了,但为了盼到大爷你回来,我还是坚持忍下去了。哪知道我日盼夜盼,你就是赖在温柔乡里不回来,弃我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管。你不仁,我不义咯。刚好分公司要找总公司的人去协助,我当然二话不说就飞奔到乐土啦。”
“啊哈,那还真是我有错在先啦?要不我给你磕头道歉吧,怎样啊?”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这时候陆靳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语气确实火药味过重了。
话说回来,他这是干嘛啊?怎么这段时间,自己和谁说话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脾气火爆呢?单是对同事那样就算了,糟糕的是昨天他竟然还差点和上司吵起来了。竟然和那个素来以温和可亲闻名的课长发生争执,他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啊啊啊,真讨厌。话说这便当的咖喱味道太刺鼻了,简直就是在给他心中的烦躁之火扇风。丢了吧。
而正当陆靳站起来要去丢便当的时候,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声音。语气明显温和了不少,就像在对一个亟需抚慰的病人说话似的。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下个星期,我会回总公司一趟,到时候好好喝一杯吧。”
“嗯……”
“是了,感冒早好了吧?”
“托你的福,虽然本人得天天抱病上班,但总算没有恶化成肺炎。”
在听到便当咚的一声掉落到垃圾桶的瞬间,他马上就为自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的恶言而懊悔不已。算了、算了,对方是那个也同样满嘴挖苦言语的爱鸟狂。
“那个啊,既然病得那么严重,你就请一下假嘛。”
“我再请假的话,公司里的人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呢。”
顿了顿,陆靳低声嘀咕了一句“反正都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咦?喂喂,别那样啦。至少还有我嘛。”
“那还真是谢谢了。”
想起昨天收到那条冷淡得气人短信,他就不由得又觉得心中的怒火直往喉咙上窜了。
在抱病熬夜的那晚,他大概烧坏了脑子吧。手指竟然擅自地动了起来。在他回过神来,啊地惊叫了一声之前,那条写着简短的一句“喂,我感冒了”的短信就发出去了……发到那个变态家伙的的手机。
明明在短信发出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不已,恨不得自己能钻进网络之中,硬生生地把那条丢脸的短信抢回来。然而事实上,在心底某处,他竟然一直在期待不自觉地对方的回复。这还是在某个女同事在问他为什么频频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的。
真是丢脸死了。为什么他的情感就像不属于自己似的,像匹脱缰的野马般奔去奇怪的方向呢?
不过……没有回复。收件箱始终叫人心寒地只塞满了工作上的来往短信。果然呢,那家伙怎么可能还关心自己啊?他已经被抛弃了,但这样正好。终于逃离了变态的魔掌,实在可喜可贺。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频频查看收件箱,像着魔了一样。最后,他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回复,然而……
陆靳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回沙发前咚的一声重重坐了下来。
“我说那个啊,要是你发短信告诉某个认识的人,说你感冒了,而对方竟然在好几天后才发来了回复,而且还是该死的一句‘关我什么事’,你会怎么想呢?”
“……陆靳,你果然很招人怨呢。”
“啊?”
“你在说你自己的事情吧。话说,你有时候真是太不坦率了,不会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也不怎么懂得说话。反正你发给对方的短信也不会见得语气多好吧。譬如就那么一句‘喂,我感冒了’。”
呜哇,这个毒蛇爱鸟狂是他肚子里的虫吗?
他顿时有种吃了什么苦东西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干咳了两声。
“就算我的语气再怎么不好,那混蛋也不应该回得这么绝情吧。既然认为不关他的事就不要回复啊。真的那么无聊,非要动动手指的话,就随便回一句‘保重身体’之类的好不好!那样还可以少打两个字呢!”
“呃,那个。好啦、好啦,我也觉得对方确实有点过分。不过没关系啦。大概也不是什么很熟的人吧。你就别让那种无关紧要的人破坏自己的心情吧。多不值得,对吧?”
无关紧要的人?
陆靳蓦地愣住了,仿佛突然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
是啊,无关紧要的人……只不过并是不他认为对方无关紧要,而是对方早已经把他和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甲视为同一等级了。
“那……那家伙明明之前还摆出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哼,现在觉得腻了,就把我置之不理。即使听到我感冒了,也只是幸灾乐祸地回一句‘关我什么事’。就算……就算我死了……”
眼眶开始发热。声音就像从胸腔挤出来似的,甚至带着些许的鼻音。
“就算我死了,那家伙……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吧。
冷清清的卧室里飘荡着带着过重味精味的咖喱味道,而昏天黑地的屋外就呼啸着阵阵狂风。自己混乱的内心似乎也开始卷起冷风,下起暴雨来了。
“哈哈,多可笑啊。其实从一开始那家伙就不是真心想对我好吧,或许只是在报仇?自怜地以为自己被伤害了,于是就来找我报仇吗?开什么玩笑?当初做得过分的人分明是那家伙吧,我才是……”
“那、那个,陆靳!”
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叫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四周叫人窒息的阴暗啪的一声散开,虽然紧接着笼罩其上的也只是空荡荡的凄冷。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那家伙是……”
“没事了。什么也没有。”
“咦?但是你这……”
“真的什么也没有!你就别问了!”
尴尬的沉默再次袭来。从来没有和苏沿对话时感到如此不痛快,仿佛……在他们两人之中,还夹杂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轻蔑地扬起嘴角,用冰冷深邃的眼睛盯着他。
可恶……
轻轻的叹息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了。我不问就是了。不过听说你最近的状况很糟糕,是吗?”
“很、很糟糕?”
“是胖子说的。你也知道,胖子那家伙平时都不怎么喜欢嚼舌根,但上次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他竟然跟我说你最近常常发呆和犯错。喂喂,情况很严重吗?”
不是吧?虽然他也有自觉自己这阵子确实不在状态,心思也总是不知不觉地飞到别处去了,但情况真糟糕到连那个明明一脸和善的包子脸,实在又酷又冷的胖子也忍不住说上两句吗?
都怪袁乐轩那个变态!
干咳了两声后,陆靳尽力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心虚。
“我、我抱病上班啊。你听说过有病怏怏的马匹能跑得很快的吗?”
“但马匹早已经病好了吧?那之后的时候足够它来个全身毛发沙龙,外加大吃特吃,增胖三分之一呢。”
“是因为请假太久,有点跟不上进度啊。”
“……这样不像你啊。”
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苏沿突然一改语气,显得很是严肃。
“陆靳,你知道吗?总公司最近打算大量裁员。在这节骨眼还浑水摸鱼实在太危险了。”
“裁员?”
“看吧!你果然连这件都快把公司上下炸开锅的大事都不知道,最近到底都在发什么呆啊?还是说,放假放得脑子啊、眼睛啊、耳朵啊,什么都生锈啦?大家现在可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一点差错。你这就好了,一副‘大家别怕,其中一个名额我占了’的样子。”
“我、我才没有。”
原本空荡荡的心窝顿时感到一阵被上百只蚂蚁啃咬似的焦虑。怎么办?他不但在新的研发计划刚刚步上正规的当头玩失踪,回来后还整天发呆,频频出错……
他不由得紧张地握紧了手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从明天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工作咯。”
“这样啊……”
“好啦,时间又不能逆转。再担心也没有用,你还是整理好心情,抖擞精神地上班去吧。”
时间不能逆转啊……
☆、利
后来苏沿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挂掉电话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背上,仰脸看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外面已经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狂风像被拒于门外的粗暴来访者似的,发狂地拍打着脆弱的窗户。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吗?为什么袁乐轩静静地微笑着,把钥匙放到他手中的场景还如刚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呢?
悲伤而温柔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会在知道他感冒以后,只是回一句“关我什么事”的冷漠家伙。
可恶。明明对反根本就把他当成比公园里的流浪猫还不如的存在,他却不争气地整天想着那家伙的事情,以至于现在终于要真真正正地面临失业的重大危机!
还因为屡屡出错而被正在和自己搭档的新人多番奚落,却只能自认理亏,咕噜一声把到嘴的怨言吞回肚子里。
生活上也颓废得一塌糊涂的。直到被课里的一个女同事半调侃地指出最近他的头发都乱糟糟的以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仪表方面弄得多么狼狈。那时候他当场就脸红到耳根去了,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而且他还有一次模模糊糊地搭上了通往那家伙大学的电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前一刻他还只是在想那辆电车是通往那家伙就读的大学的呢,然而下一秒他就恍若隔世地发现自己坐在电车里了。最后他只好慌慌忙忙地在中途站就下车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陌生车站,听着四周欢快的谈话声,他顿时感到空虚至极,仿佛自己被隔绝在这一片热闹之外,是一个不被欢迎的外来者。那时候他还突然想起了那家伙说过搬家之后好几次打算坐车来找他,但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的事。
于是站在自己始终不能融入其中热闹之中,那家伙当时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心中充满了被遗弃,被拒绝的凄楚吗……
吃饭也是有一餐每一餐的,于是他的胃终于宣布罢工了。在前天晚上他半夜感到胃绞痛不已,仿佛被火烧灼一样,咬着牙关好不容易来到附近的诊所看病,还被医生建议住院了。直到今天他还得每天到诊所看病,外加吃那种像鼻涕一样的半液体胃药。
想到这些都是袁乐轩害的,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烧。于是在刚刚急急忙忙地在狂风之中赶回来,经过那家伙曾经居住的隔壁公寓的时候,他忍不住就狠狠地一脚踹在木门之上。而这件事……刚好被刚好走到走廊来的同楼住户看到了……
还真是流年不利呢,而这一切的元凶都是那个在中学的时候就把自己害得惨兮兮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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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见了?
被翻得乱得像垃圾堆的桌子上只有多得叫人心烦的文件,而那装着胃药的小小纸袋却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无踪。
“我应该拿出来的了啊……”
陆靳一边痛苦地捂着肚子,一边弯着腰在桌子底下找来找去。他那在自己的摧残下已经崩溃了的胃在突突地刺痛着,声声哭诉主人的残忍虐待。
“陆先生。”
突然一道又尖又细的女声从头上传来。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以打小报告出名的女同事正一脸不屑地俯视着自己。
“请问你又在磨蹭什么呢?那份茉莉奶茶的调查报告做好了没有啊?”
“做好了。”
他呼了一口气,努力不去在意胃部传来的阵阵剧痛,起身把一个文件夹从混乱的文件山中抽出来,交到对方的手中。而那张浓妆艳抹的胖脸上露出更为鄙视的表情。
“你啊,与其有时间在摸鱼,还不如花一点点时间,整理整理自己的桌子吧。”
顿了顿后,女同事的语气变得有点诡异。
“是了,课长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咦?课长叫我?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
冷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女同事就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每个平时都会偶尔扯淡闲聊的同事都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自从前天和苏沿通过电话之后,他就恍若大梦初醒一样,猛然发现课里的气氛确实和以前大大不同了。每个人都一副生怕比别人做得少似的,卖命地工作。
而现在……课长突然叫他去办公室吗?
陆靳深呼吸了一口气,忍受着胃部剧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那间有点煞风景的课长办公室。
胖课长的脸色甚至比他这个病患的还要难看。当终于说出自己被解雇了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甚至还有着些微的颤抖。这下子,他连抱怨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僵着笑脸,脱力地应了一句“是吗?”。
课长也是很为难的,而他最近实在表现得太差劲了,简直就是研发部这锅粥里最明显的一颗老鼠屎。就算课长看在他已经为公司尽心尽力——这里确实有待商榷——工作了好几年的份上,不把他这颗渣滓挑出去,别的惨遭解雇的同事也会在课长办公室门前拉横幅抗议吧。
“不过陆靳你放心,我之后会拜托朋友,帮你找一份工作的……虽然未必同样是食品研发就是了。”
“谢谢……”
在感到由衷感激的同时,他也为被同情而羞耻。本来已经在跳着激烈扭腰舞的胃在精神压力的折磨下,更是咚咚咚地上下蹦跳起来。
他再也无法忍受地弯下腰来,捂住肚子。
“咦?陆靳,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胃痛。”
“胃痛?哎呀,我们这些辛劳的上班族就是这么命苦的啦。带药了吗?”
“找不到,但是家里有。”
咔嗒一声,胖课长马上起身,从大得有点离谱的实木桌子后面走到他的身边,关切地搀扶着脚步有点不稳的他。
“那么你快点回家吃药吧。是了,今天就早退吧。毕竟身体要紧嘛。”
“但是工作还没做完。”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吩咐别人做的了。你先回去吧。”
很感激课长的好意,但是这种自己已经是不被需要的失落感反而让心中的愁云越积越厚。
点了点头,陆靳就顺了对方的好意,走回自己的座位后开始收拾起公事包来了。四周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还飘荡着午休时,某些同事随便用来解决了晚饭的汉堡包味道。
大家都在马不停蹄地工作着,而他这个闲人却在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准备早退……
咦?
突然他的眼角瞄到了一样白色的东西。陆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低呼了一声,蹲下去,从隔壁的垃圾篓里捡起自己找了老半天的胃药。
“这、这个,到底……”
他抬头看向隔壁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的新人,而对方在好一会儿后才有点不耐烦地转过脸来。
“怎么了,陆先生?”
“我的胃药。”
他把那个小小的药袋举起。这下子不单胃部,连胸腔也开始燃起了一团火,不过那是熊熊怒火。
“怎么会在你这边的垃圾篓里的。”
“咦?药袋?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这边的垃圾篓里有这么一样东西呢。”
“你……可是药袋没脚吧!”
啪的一声,对方突然一合双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刚刚你不是给了我一叠文件吗?或许药袋夹在里面。后来我扔废纸的时候,就把它也一并